魏德文把情况报告过了,问:“政委,你对这事很着急吗?”
钟国疆咬咬嘴唇说:“着急倒没有。只是想啊,这事也马虎不得。你说得对,史料搜集也难。不过,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史料搜集难还是属于烈士安息难的范围嘛。”魏德文“嘿嘿”一笑对,对!应该合为一体。让两个小史学家跑几天再看喽。”钟国疆点点头说:“我问过周龙昌了,他说民族军史料非常宝贵,理应好好整理。至于红色巡逻线,周建议多挖挖分区史料。像铁堤、圣塔战斗等等历史事件,就在边境线,在边防战士身边,教育作用不言而喻,仔细整一整,和爱国主义教育及旅游资源相揉和,串成糖葫芦就成了。”
魏德文当即说:“这个主意好。”
钟国疆说:“周可是一肚子墨水啊。比你魏大黑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说:“那你就再请他来转转嘛,好叫大手笔为咱们再作点贡献。”钟说:“已有考虑,等红色巡逻线建成了再说吧。”
按照两人的商量,魏德文随即给梅、郭作了补充交待。两人自然高兴,分头忙活去了。
梅高洁准备到教导大队去找庆永生了解相关史料。走到大院门口,迎面碰见了肖望春,问他有何贵干来了。
肖说:“怎么,你还不知道?我要去石家庄陆军学院进修。”
她莞尔一笑,说:“我还以为你来跑官要官呢?祝贺你呀,人团啦,要戴两杠两星啦。”
他正色道:“梅子,可别门缝里看人喽。我这官可一点没走关系。我就觉得突然间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扑通’一声,把我头砸了一个包,痛醒了。摸摸,没有血,也没有起包。一看,四处无人,头顶上是天花板,天花板上又没有洞。一想,不明白呀!禁不住大喊起来:‘嗳,这饼从哪儿来的?’”
她被逗得“咯咯咯”笑,笑的捧起了肚子,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说:“你太幽默,很会表演,应当去当演员。哪儿来的?我来告诉你。从锦囊妙计中来的!”
“我也这么想来着。鲜根壮也这么想。他接我的营长,命令都到了。同样属于天上掉馅饼。他跟我说,没走任何后门,想必也是锦囊妙计的威力。”
“现在分区真是云开雾散,清风徐徐。”她认真地说,“嗳,你可要知恩图报哦。我们希望你将来和钟政委一样,将星闪烁。”
“钟政委要高升啦?这太好啦!两眼一睁,忙到熄灯。这样的领导该提升。”
“大家都这么认为。良好祝愿呗!不过,我听莫得远说,游司令好像跟他透过口风,‘香辣红政委’纳人第三梯队了,将星闪烁。嗳,望春,你要向钟政委看齐呀。”“嗯!我听你的,好好努力。你这是做啥去呢?”
她告诉他分区要建立红色巡逻线的事,问他有何高见。他说:“高见不敢说有。你找鲜根壮谈谈去,他的故事本身就很动人。嗳,梅子,大家都说你是分区的司马迁,第八任政委头一回下部队专门挑你跟班,格外器重,你也要知恩图报啊。”
“我听你的,保证没问题。祝你学习顺利,早日归来。警告你哟,可别当叛徒。”
“边防是我家!小白杨已长大,要在哨卡成个家,决不会见异思迁,我向你保证。常联系!”
她同他紧紧握手,温情地说:“常联系,号码照旧。”
肖望春来到权胜利办公室,向他道别。权胜利叮嘱他勤奋学习,半年时间多学些新本领,回来就任北塔团副团长,正好展露才华,为分区部队争光添彩。他说尽力而为,请权多指导。权叫他跟首长们都打个招呼。他本不想这么做,但权科长明确要求了,只得硬着头皮,先走进魏德文办公室,接着到邵兴邦、张秋生、季成光、陈大双办公室,最后,到了钟国疆办公室。
钟国疆和其他几个首长一样,要他抓住这次机会,多看多学,“捞”得越多越好,回来为边防军做作贡献。他便重复那句话请首长放心,精益求精,回边关作贡献。”
转过身走到门边又折转身来,表情庄重地说钟政委,衷心感谢你的锦囊妙计!”
“哎——不是我的,是两级军区首长的!要感谢你就感谢他们。有啥困难就打电话。走吧!”
肖望春前脚走,鲜根壮紧跟着打来电话,先是反复道歉,说上回谈话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了首长,没想到首长正己正人,公事公办。接着,十分感谢他的锦囊妙计,让他这个想都没想过提升的老实人当上了营主官。钟国疆逮住他狠狠地批了一顿:“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当营长了,ρi股后头那么多兵,还不赶紧想想怎么带好自己的队伍,套啥近乎?全然跑歪了道!念你一贯积极努力,下不为例罢了。如果再这样,决不轻饶。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守不好肖望春铺下的好摊子,马上撤你的职,叫你还是去喂猪。”
这头,钟国疆声色俱厉,那头的鲜根壮绷紧脸面,一个立正,有些笨拙地说:“钟政委,如果丢你的人,我就不是人!”
“哈哈!”钟国疆大笑,“说你嘴笨,还真是不假。笨鸟总是先飞。我祝你成为大写的人!”
钟国疆轻轻地放下电话,兀自笑了。自语道:这个鲜根壮还真有些与众不同!
梅高洁来到教导大队,在训练场找到庆永生,和他聊了几句,他给她提供了一个线索一福民营教导员胡顺德妻子来队探亲,是一段众所周知的佳话。她跑回机关大院,向万有生报告,要去找胡顺德采访。万报魏德文批准之后,叫她快去快回。她便带上牙具,风风火火地跑到福塔营来了。
胡顺德天生一张瓜子脸,中等身材,慈眉善目,看上去非常顺眼。听梅高洁说明了来意,他显然很激动,眉开眼笑地说:“我早想把这个关鸳鸯窝》的故事报道出去,感谢地方政府和人民对边防军的关爱,可一直说话没算话,没有郭大成那样的本事嘛。你来得好啊,我能如愿以偿啦。我给你详详细细地说,再叫我家娘子来补充补充,保你满意。”
梅高洁忽闪着一对水灵灵大眼,以微笑表示同意。胡顺德咧开大嘴笑笑,脸上全是幸福的彩云,乘上了回忆的列车。
1986年隆冬季节,胡顺德从河北开化县参军,来到烽塔军分区北塔团当兵。光阴荏苒,眨眼间到了1998年,他过了而立之年,三十三岁了,盼望子孙满堂的父母亲,四处托人说媒,好不容易被本县人民医院护士武维君相中了,谈了一年恋爱,1999年冬天结了婚。
武维君小胡顺德七岁,却也是快三十岁的少妇。她懂得生育的科学知识,加上街坊邻居和亲朋好友的说三道四,迫切希望早些生个孩子。但是,分居两地,天各一方,每年间,一个休假几十天,一个探亲个把月。夫妻生活总不能通达舒畅,尽管都望眼欲穿,武维君却一直不能怀上孩子,当不上“杜股长”。眼看胡已36岁了,武也29岁了,难免心急如焚。
前年4月份,伍维君听从父老乡亲们的劝说,不远千里,来到边关,信誓旦旦地对胡顺德说,她这次来不为别的,就为生孩子!要在这儿住下去,直到可爱的小宝宝呱呱坠地,夫妻双双把家还,向爹妈报喜。胡顺德一听,两把剑眉不由地紧蹙到了一起。营里正在赶修房屋,解决住房难、上厕所难等问题,住房比任何时候都紧张,那能腾出空房?再说了,现在全分区都在贯彻落实锦囊妙计,谁都不想这个时候被领导和官兵看成是与大前提不协调的人,他是教导员啦,怎么可以开口向组织上要房子,还要住到妻子怀上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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