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付出就有收获。烽塔军分区给李增和记二等功一次,大疆军区授予他“立场坚定的边防战士”荣誉称号,大疆军区郭副司令员亲手给他戴上立功奖章。
1963年10月1日,李增和赴北京参加国庆观礼,与全国各地的英模一起受到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贺龙、陈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和“南京路上好八连”的连长、中印边界自卫还击作战的英雄陈德富、东南沿海反蒋反特英雄叶中良等三人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单独接见,先后在北京东北等省市的万人大会上作英模报告20多次。
此后,李增和连续四次出席烽塔分区和大疆军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战友们都称赞他为钢铁战士。
郭大成有些累了,舒口气,打个哈欠说:“下面是铁堤连队铁堤保卫战的战斗故事,地道的红色资源。”钟国疆说:“这个另当别论,就不说了,把资料搜集完整,后面好好做点文章吧。”
郭大成说:“神角连二胡演奏家的故事格外令人兴奋和自豪。”
这二胡演奏家名不虚传,货真价实。他的名字叫荣宗祖,一手琴艺来自于祖传。他爷爷1949年以前曾是乡村乐器班子骨干成员,红白喜事,吹吹打打的,都有他参加,既有吃喝,还挣得几个铜板。后来年纪大了就把这门琴艺传给了儿子。儿子接过二胡,并不高兴,他不喜欢这个艺术,也学父亲,在儿子身上下些功夫,成功地培养起了荣宗祖对二胡的兴趣,接力棒自然而然地交给了孙子。
1994年底,荣宗祖从革命老区甘肃会宁参军,带着一把二胡,成为“会拉二胡的新兵”,不断参加部队举办的大型晚会和军民联谊活动。
2001年秋天,荣宗祖受部队委派到南京政治学院上海分院参加宣传干事培训。借此良机,他拜著名二胡演奏家王永德为师,顺利通过了二胡演奏六级。回到边防,荣宗祖决定向二胡十级冲刺。经过两年刻苦训练,他终于如愿以偿。王教授称赞他是大疆边防军二胡演奏第一人。
荣宗祖当上了连队指导员,服务意识更强了。每次巡逻归来,无论多么劳累,都要演奏《锻马奔驰保边疆》《说句心里话》《小白杨》《仁·泉映月》等曲子,用优美的乐曲洗去官兵们的疲惫。逢年过节之时,战士们思亲想家了,听到他那优美的琴声,心绪往往随着那乐曲起伏变化,趋于平静。天长日久,官兵们总结说:“神角连有三大乐:看电视,打篮球,听二胡。”
“这个好得很!”郭大成刚说完,张秋生就叫起来,“我听过那小子的二胡,真带劲。十级水平,中国现在为数可不多啊。”
邵兴邦紧跟着说:“我听过好多回啦。一绝!我注意看了,新兵们简直听人了迷。他们都想不到,西陲边关竟然有这么高级的演奏家。”
魏德文说:“荣宗祖货真价实。不少人不理解,说奇了怪了,十级水平,到哪儿不挣他个百儿千把万的,干嘛非要赖在边关,白干活啊?”
钟国疆笑道:“这就叫啊,有钱难买我愿意!烽塔的山,烽塔的水,烽塔的官兵爱部队。有意见的一边稍息去吧!”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老亦涛趁机说:“这个就这样定了。”
“定了。”大家异口同声。
嘟嘟哒起床号欢快地叫了起来。
钟国疆伸伸胳膊踢踢腿脚,说:“到此结束吧。老魏,你们再推敲推敲,各个方面联络联络,再整一稿,先送给各个常委同志审阅,然后开个常委会,最后确定。张司令,看你还有什么指示。”
张秋生说:“按政委指示抓紧落实吧。走,跑操去!”
魏德文没有跟着去跑操,把郭大成、梅高洁、段明奎留下来,吩咐一番,各自回去洗漱,用早餐。
吃过早餐,魏德文报告钟国疆,他要带郭大成去兵团和地方走走,征求一下对红色资源的意见。钟国疆叫哈瓦迈提副司令同他一起去。
早餐过后,梅高洁捧着资料夹来到装备长黄亚东办公室,请他审阅。
黄亚东请她坐下,他把资料夹打开翻了一会,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将夹子堆到一边,冷冷地问:“梅干事,你们觉得这资料红不红啊?”
“什么意思啊?”她非常纳闷,“怎么这样问我啊?”
“请你回答我。”他表情严肃起来。
“我们觉得不错啊,昨晚上钟政委、张司令他们都听过啦,现在送来请你审阅的嘛。”
“怎么,常委研究过啦?”他显然有些惊讶。
“不是研究,是听,钟政委他们昨晚一起说事,发现我们在挑灯夜战,就过来一起听听。”
“哦,是这样。常委还没定,那我就还有发言权喽。”
“请首长批评指正!”她心中不悦,不冷不热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的口气更加冷了,“这些资料都很宝贵,但有一点很遗憾,有些偏,偏了。”
“请首长明示。”
“好,我就跟你说明白了。缺少内容啊。”
“哦——”她两眼睁得老大,“你是说没有装备工作方面的典型资料吧。”
他得意地笑了,说:“你这丫头反应真快。我说对了嘛。”
“部长,别叫我丫头,我有名字也有职称的。”她不卑不亢地说。
他的脸上不由泛起羞涩,勉强笑道:“嗯,我随便了,下不为例啦。”
她见好就收:“部长,还是你礼贤下士。装备工作方面有啊。”
“老黄牛?”他不以为然,“那不是装备!和军马、军犬不同啊。那么多装备工作的先进单位先进个人,干嘛非常弄个老黄牛?别说我背后挑是非,是不是魏大黑子对装备战线的思想政治工作有意见啦?嫌我们……”
她急忙否认:“不是不是!部长,千万别疑邻偷斧。都是一家人……”
“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他站起身来,“还有没有上下级观念?请我提意见,又不让我说,啥意思呀?”
她的倔脾气被激起来了,呼地站起,毫不客气地说:“黄部长,别这么凶巴巴的。刚刚跟你说了,老黄牛……”
他不由地光火了,打断她的话,严厉地说:“别跟我提老黄牛。你不尊重领导,还想倒打一靶?”
“让属下把话说完。”她据理力争,“怎么不能说老黄牛。它有编制,就是装备。”“可是它没有档案,它只能睡在军犬的窝里头。”
“没有档案有何打紧?照样默默奉献,红色资源要的就是老黄牛的奉献精神。”“有档案再有奉献精神岂不是更好吗?”
“我知道,你想塑造人。可钻天打洞也找不到啊。”
“那是你们工作不深人细致,要么就是无能。让我来给你们找上一个。马倌行不行?训犬员行不行?不行的话,驾驶员行了吧。”
“这些我们都考虑到了。魏主任还有钟政委他们都说,历史性不强,还有一个单位不能太多……”
他又打断她的话,气呼呼地说:“你听着,梅高洁,别拿钟政委来压我。本来,我都想含糊过去了,你这一说,我偏要跟你们较个真,看钟国疆能把我怎么样?”她还想说什么,只听他喝道:“别再罗唆,叫你们科长来,跟你说不清。”
她委屈极了,两眼噙满了泪水,强忍住,叫道:“黄亚东,你欺负女人,你不尊重部下,你刚愎自用,你本位主义……”
啪~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吼道:“住口!梅高洁,听我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她哪里肯听,把脚一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冲上前来,一把抓起夹子,转身就跑。黄亚东急忙冲过来,将她拽住,改用温和的语气说:“梅干事,你别哭嘛。我生平最见不得女人哭了。来,笑一个。”
她不哭了,却也笑不出来,负气地说:“你说得好听,我从北京到这边关多少年了,从来没谁跟我发过脾气。第一?欠见一个大男人这么凶!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好好好!就算我不是大男人。”他满脸陪着笑,“以后我多多向钟政委学习,这好了吧。来,来,我们再接着聊。”
她却向他举手敬礼,说声“我叫万科长来给你说”,转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