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钟国疆连忙来到办公室,刚要拨电话与孙家烈联系,响起了“笃笃笃”三声敲门声,还没说请进,门已被推开来,魏德文带着张家友、梅高洁和郭大成,一脸紧张地跨了进来。魏说:“政委,请原谅!情况紧急,我们闯进来了。”
钟国疆请他们坐下,说:“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几个人都坐下来了。魏德文说:“连续接到三起特殊情况,张科长说很可能是敌社情,要我带他们来当面汇报。”
“敌社情?马上说!一个一个说清楚。”钟国疆严肃地说。
魏德文就叫梅高洁先说了。昨天下半夜,梅高洁刚刚准备睡觉,接到了一个手机,声音怪不拉几的,男不男,女不女,很难辨别是什么性别。梅高洁嘛,你好啦。我是非常非常爱你的人。别问我是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一记住我,是你的好朋友。边防军在建,建什么红色巡逻线,你是大功臣,祝贺你呀!后面的话就不像话了。梅子,你嫩着哩,小心被人当枪使哟。小心被别人轮奸喽!记住··记住我的话,以后别干啦!要干嘛,嘿嘿嘿嘿!跟着我干!包你魂儿飘飘听话嘛,我给你吃好吃的。敢不听我的话,就是我们的敌人!哈哈!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挖你的心!
梅高洁越说越愤怒:“开始,我没理会,以为是一般的骚扰电话。现在下流电话在边关也多了。哪想到哇,一上班,我打开办公室门,到桌子上一看,有一封信。一打开,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她指指张家友。张家友随即从文件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起身送到钟的面前,恼恨地说:“政委,你看!一封恐吓信,只装了一个蛇头。”
钟国疆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梅干事,还有别的情况吗?”
梅说没有了。郭大成接着说:“我的情况相差不多,也是昨个晚上半夜里头,大概是看过央视边关行节目半个多小时吧,来了一个信息,怪怪的,我念给你们听。”他掏出手机,打开信息,念道:姓郭的,你小子没事找事,不想活啦!不和卢小跳好好日鬼,日红色巡逻线玩啦?你能玩,我也能玩你。我要扒你的皮做大鼓,抽你的筋当钓鱼线,挖你的心点天灯。你狗日的给爷爷我小心着点,最好别让我撞着!
“信息就这些。”郭大成有些懊恼地说,“我也收到一封信。里面没有装怪东西。画了一支鸟枪,又画了一个脑袋,那鸟枪就顶在脑门子上。”
魏德文接着他的话:“政委,你是老保卫了,经验极丰富,可我们都没见过这样的怪事。怪信息还发到易爱边那儿了,他一时弄不清是何用意。今天一大早,他打电话找你没打通,就打给了我。说他遇到了怪事。”
咋晚上,央视第七频道迪关新花节目栏播过红色巡逻线节目之后不一会,易爱边接二连三地接到了边关将士们的信息和电话,有感谢的,有祝贺的,还有提要求的,希望他们抽时间到别的边防线去拍摄边防军人的工作、学习、生活新貌。因为太多,他没有一个个回复,挑了几个熟悉的人回了简单信息,带着美滋滋的感觉走出央视大楼准备回家。刚刚开出大院,收到一个怪信息……
易爱边,爱你个毪毛灰啊!红色巡逻线拍得太糟糕,不合我们的心思嘛。我们马上把它统统扒掉,要你来重拍。
易爱边心想,这信息可能是哪个人以为拍摄的录相与他的要求不符,说气话,也没往心里去。今天早上上班,他刚刚走到电视台大搂下,非常意外地,被一个满脸胡子很像维族老汉的男子拦住了,小声说:“请留步!有人叫我送件礼物给你。”走上前来,将手中的一个信封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易爱边诧异地打开信封一看,里边竟然装了一颗手枪子弹。这显然是一封恐吓信。同那短信息连起来看,顿然觉得同红色巡逻线拍摄相关联。可又不能绝对肯定。想来想去,感到给烽塔分区领导说一下比较主动,当即打了电话。
“你们没有碰碰头吗?”钟国疆脸部表情平平。
张家友说:“碰了。但说不准。我想,宁可信其有吧。”
“有什么?”钟国疆冷冷地问。
梅高洁说:“有敌情呗。”
郭大成说:“我也觉得不像恶作剧,更不像开玩笑。谁敢拿政治题目开玩笑呢?”张家友说:“政委,我看就作为敌情向孙局长报告,请他们配合査一下。我们科也开展相应的调査工作,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钟国疆叹口气:“无独有偶啊。同意张科长意见。我也一样接到怪信息,语带恐吓。香辣红,马上抹掉你的红色,快快滚蛋!不然,你的末日就来临了!你们听,如出一辙!”把手机朝张家友推了一下,接着说:“记录在案,一起研究。给市局联络越快越好。张科长具体抓这件事。魏主任加强领导。要和以前的案件都联系起来,一并思考调査。特别要和履约视察和大联欢发生的怪事合并侦查。知情面越小越好,利于稳定军心民心。除在座的以外,再给张司令报告一下,其他人就别说了。抓紧工作!”几个人刚刚走出去,钟又叫道:“张科长,你回来!”张家友连忙跑回头,他轻声说:“去找孙家烈,请他动用一下手段。我判断,十有八九还是苟秃驴那伙毛贼。”“那个狗日的被逮啦,不大可能吧。”张家友疑惑地说。
“孙家烈的话只能听一半。这也是行业纪律使然。属于要想抓住狐狸必须比狐狸更狡猾的潜规则。我琢磨,他们好像在蓄势待发,张大网,捕大鱼。你回去马上把这几年分区发生的案子再过滤一遍,凡与地方有关的,都归纳在一起,看能不能理出点新头绪来。”
“盗马贼的,还有上回卡列威其碰到的,都归纳到一起吗?”
“跟你说过了嘛。快去吧!我还得去地委开会,研究红色资源共享,建立烽塔地区红色旅游线的事。”
中午,在餐桌上,又谈起工作,钟国疆说他明天还要陪着艾书记和陈诗歌他们去实地考察线路,把属于军分区的景点敲定下来。正说着,机要员送来一份电报,叫张秋生看了,给钟国疆看。钟看了苦笑一下说:“我只有一个脑袋,一个骨架,也没有分身术。老张,还是你去吧。我明天不是要参加地方的会嘛。”
张秋生勉强一笑,说:“我倒是想替你。可上面明确了,卡列威其非要你去,说是要向你取经。上级同意了,我岂敢背抗旨的罪名?”
钟国疆叹口气,取出手机,说:“唉!这会不参加还真不行。我给艾书记再请假喽。”
电话拨通,连说几次,艾书记不同意,再说换上张司令员去参加,他才勉强同意了。钟国疆朝张秋生笑笑,说:“老张,那就辛苦你啦。我星期六去会晤站。那边有什么事吗?大家都有什么事?各个口上的工作,可以让本人代劳的都可以说。”
大家不好意思叫他代劳。他实在是太累了,说日理万机过了一点,说天天忙得不亦乐乎,却意犹未尽。张秋生突然想起又问他民主生活会啥时开。他说,上面通知推迟,另行通知,按上级的办喽。
星期五上午,钟国疆还是坐着他的老猎豹,带着张家友和梅高洁,开往宏图连队去了。
为迎接钟国疆的到来,会晤站上下可是紧张地忙碌了一阵子,做好了前期会晤准备工作。
星期四上午,九点钟,离上班还有半小时,宏图边境会晤站站长明月光提前来到站部,战士们发现,他把一身非常合体的上校军服樊烫得特别平整,像是要参加新婚典礼或者歌舞晚会什么的。肩章端平,裤脚垂直,再配上一顶很合规矩,又很好看的贝雷帽,精神抖擞,显得挺拔、英武、潇洒,给人很有修养的良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