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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你到底爱着谁

2022年的冬,纷纷的雪,鹅毛般的雪飞扬着,搅乱了整个银白­色­的世界,也搅乱了那一片灰蒙蒙的海水……

近郊,海边一片不起眼的建筑群,从平房到最高的三层,满眼一片青灰与土褐的颜­色­,让人感觉象是误入了20世纪60、70年代的古董街……当地政府所以能容忍在这片不错的海滨保留一群奇怪而有失风情的建筑,绝对是源于身处其中的那群不识好歹、也不大好惹的群体……是土匪、还是地方暴力武装?都不是,他们只是一群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

什么叫艺术家?现在也不大好定义,总之是一群怀抱着所谓的理想、多数又怀才不遇的人。这片海滨在未开发前房价很便宜,原来只是一小股年轻的画家和音乐家聚集在这里,后来人越聚越多,久而久之这片小村落竟然成了气候。20世纪末,当地政府为体现对文化事业的关怀和重视,特意在这里开辟了一个艺术家的居住区,美其名曰原生态艺术村落,当时的市长还挥毫在最显眼的大门口留下这几个镏金大字……如今,时过尽迁,这个小小的艺术村落逐渐地被人们遗忘了,原先锃亮的字迹由于多年没人照料也显得暗淡无光,它们孤零零地顶着风雪瑟瑟发抖,似乎在显示着同这些破破烂烂的建筑同甘共苦的决心。

在村落广场上立着一尊两米多高的铜像: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张乐谱,凝神望着远方的大海,眉宇间英气逼人却带着淡淡的忧伤……雕像是为了纪念一位叫洛开明的音乐人,只是没等出名他就匆匆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据说在十几年的一场拆迁运动中,这位可敬的音乐家为了保护艺术村落不幸死去……对于现代人,这是太过遥远的故事,没有人会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现在,多数游人来到这里,不过是希望留下自己同这个艺术英雄的合影……

海风像几十年前、几百年前一样舒展着狂野的胸襟,它从来不在乎人世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张扬着它的任­性­……寒潮夹着腥咸的气息毫不留情地侵蚀着一切所到之处,侵入人的头发、皮肤、血液和骨髓,所有的器官都被刺骨的寒冷侵袭着……那些破破烂烂的在风中颤抖的房子也不例外,冷啊,冷啊,它们似乎也在发抖……

在这群灰­色­的建筑里立着一座很不起眼的临海小屋,似乎刚装修不久,墙缝里露出一层浅浅的苔藓,泛着淡淡的绿­色­,在这样严寒的冬天也算是个奇迹……屋内却好象同外面的世界毫不相­干­,任凭外面刮风、下雪、打雹子,小屋里始终温暖如春,虽有些昏暗却泛着金黄|­色­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百合花香。从灰­色­的大理石墙壁到大幅的中世纪油画,整个屋子无不散发着古老的欧洲遗风。

正对着门的壁炉里生着通红的火,不时发出轻微的劈啪声,火光映红了一张消瘦的脸。莫伦仰面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沉浸在一片乐音的幻想中。他右手拿着一张涂鸦的稿子,左手在空中有节奏地舞动着……

“咣铛”门被重重地撞开了,一阵刺骨的寒冷夹杂着鱼腥气冲进来,直袭向人的脖子和袖口。

莫伦将眼睛半张开,果然猜想的没错,进来的正是叶寒意。她象一头迷路的小鹿直冲冲地闯进来,小脸被冻得通红,头上散着点点的雪花。

寒意“啪”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使劲跺着脚上的雪,砸得地板咚咚直响。

莫伦眯着眼睛笑道:“你来的真是时候……”

“怎么说?”寒意抖着头上和衣服上的雪,慢吞吞朝沙发走来。猛地,她象一只敏捷的猫忽然窜了上来,直袭向沙发上悠哉悠哉的人……

莫伦刚从乐音的美梦中醒来,还没有反应,那双冰凉水­嫩­的小手已经探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人避之不及。莫伦就觉得脖领处一阵冰凉,接着那双小手就开始胡乱摸起来,弄得他上身冰凉通痒。伴随着一阵听得人心里发痒的柔美的声音:“坏家伙,都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冻死我了!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莫伦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冷袭吓了一跳,他很快发现这是个可爱的恶作剧。只见寒意一连坏坏的笑意,睫毛上粘着点点的雪花,一闪一闪,煞是好看。他冷笑了一声道:“哦!是吗?那真是我的失职了。”随即,他一把抓住了那双小手,猛地一拽将那个乱扑腾的女孩揽入怀中。

寒意“啊”的叫了一声,嘴­唇­已经被对方啄了一口。

莫伦盯着那小小的温润的­唇­,味道甜甜的,她一定刚吃了­棒­­棒­糖,是草莓味。不知道为什么,莫伦总觉得这个女人与若丽不同,可到底差在哪里呢……

女孩转过头,毫不客气地猛咬住莫伦的耳垂,听着那家伙叫了一声,寒意吃吃地笑起来。她看着对面那双狭长的眼睛,这真是一双迷人的眼睛,一双狼的眼睛,充满了野­性­,带着不屑与放荡,含着轻狂的笑意,难道这不是最令女孩子着迷的类型吗?一头卷曲的黄发飞扬在他略瘦但挺拔的肩膀上,走在马路上也会迷死一片……呵呵,若丽居然能拣到这么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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