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镁光灯让人忍不住的要发火，在端木征还没呵斥出口的时候，匆匆赶来的汉斯就带着人把那几个拿照相机的人给按住了。

看着汉斯等人取下了照相机里面的记忆卡，端木征冷厉的吩咐，“一个都不放过，问清楚了。”

端木征回身拉着锦年上车了。

已经差不多要天亮了，他们也没回大宅，直接去了市区的公寓，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睡觉了。

神经的紧张比身体的累更让人无力招架。

虽然端木征也很疲惫，可是他却没有安然的去休息，待锦年睡着后，他从衣柜里开了一扇门，下楼去了。

待衣柜关上了，锦年也睁开了眼睛。

那扇门当初锦年刚认识端木征的时候，端木征领着她走过，当时不知道，后来知道是为了躲避端木翔。

后来端木征就没在走过这扇门，也许走过，锦年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知道，端木征之所以走这里，是不让人知道他的行踪，说明现在事情很棘手。

从警察局门前突如其来的记者就知道。

这一切大概都是杨帆报复的开始吧。

锦年觉得因为自己，端木征才惹上这些事情的，所以她无法安心睡觉。

掀开被子，光着脚也沿着那扇门下去了。

端木征下去的时候，汉斯已经在了，程锐也在。

“那些记者是什么回事？”端木征点了根烟，­阴­郁的问。

“他们说是接到了匿名的电话爆料。”汉斯如是说，想起在端木言那边看到的那几张新闻的样稿，“你父亲也拦下了几张明天纸质媒体新闻的头条。”

“嗯？”端木征吐出一口烟圈，挑眉看向汉斯，“什么意思？”

把在端木言那边知道的情况和端木征说了一遍。

端木征听后把烟放在烟灰缸里狠狠的掐灭，看向程锐，“锦年在你家楼下被拍到是怎么回事？”

已经对自己的上司失望的程锐这个时候也没有隐瞒，“当初我打电话给锦年是上司让我告诉锦年，你的货船在那边出了点问题的，我没有想太多，后来新闻出来了，我才知道做了他们的棋子。”

今天杨帆的举动不管死临时起意还是早已经计划好的，不重要了，从这一系列的事情看出来，他们是想搞臭锦年，从而不让锦年摆脱他们，至于自己……端木征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和上面楼层连通起来的楼梯的那扇门被推开，锦年进来了，“他们一面想留住我，然后可以让端木征继续无偿的帮他们提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一面又不希望端木征帮他们。”

没有去想锦年这矛盾的话代表了什么，端木征­阴­沉着脸，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的拖鞋扔给锦年，“穿上。”

乖乖的穿上拖鞋，眼巴巴的看着端木征，而端木征却不理她，反倒又拿了一根烟放在嘴边，想到锦年也在，又把烟丢下了。

“说明程锐上司的意见不统一，也就是说程锐的诸多上司里面有杨帆的内应。”

虽然其余的三人都沉默了，可是也默认了汉斯的分析。

锦年特别厚脸皮的坐到端木征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我一直在想，即使我父亲和杨帆是一伙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杨帆一直没有暴露出来，最近才慢慢想明白，他们中间……”

“真是难为你了，以你的脑袋也能想明白这些事情。”这是看到锦年后，端木征说的第二句话，却是冷嘲热讽。

可怜巴巴的望着端木征，端木征的心不期然的就软了，可是想到自己的担忧，又狠下心不去看锦年。

明白端木征的心情，可是程锐还是忍不住替锦年说话，“当时换做我，我也会跟着杨帆的，后面发生的事情谁能想到呢。”

“你跟着就跟着了，被关起来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端木征轻描淡写的就表达出了亲疏之分，程锐悻悻然的看了眼锦年，锦年又紧了紧挽着端木征的胳膊的手，娇俏的靠在他胳膊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我不会了，一定认真的倾听你的建议的。”

抽出自己的胳膊，端木征依然没好气，“还有下次？锦年，你阳奉­阴­违的时候多了去了，就说现在，我不是让你去睡觉的吗？你跑下来做什么？！”

“我……”

“哼。”端木征不去看锦年那委屈的样子，“你在我这边的信用度已经破产了。”

“我会努力挽回的。”锦年再次挽上端木征的胳膊，扫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锦年狡黠的转了转眼珠，指着茶几，“端木征，你答应过我不在抽烟的可是那是什么？”

锦年气势强硬的倒打一耙让端木征有点心虚，刚想道歉，瞥到锦年俏皮的样子，知道自己又心软了，冷着脸，“现在谁的错误更大一点？”

见端木征不仅无所动，还一直追究自己的错误，锦年立即怂了，赔笑到，“我们彼此彼此。”

瞟了眼锦年，端木征歪头的时候嘴角划过一道弧度，可是想起最近的糟心事，他依旧没办法舒展眉眼。

锦年知道适可而止，赶紧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现在的关键是找到杨帆，至于他的内应，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说完看着程锐，“你……”

“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决定和端木征合伙一起做事了。”

“是给我打下手。”

端木征纠正了程锐的说法，然后对汉斯说，“记住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出现在新闻上，网上也找人注意下，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一定要第一时间遏制住。”

汉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看了看外面的晨光，天快要亮了，端木征起身，“一会儿天亮了我去会会好久不见的杨怡乐，程锐你是律师，一起吧，有些事情你跟着会方便点。”

“我呢？”锦年急忙的问，她不想被关在家里。

“你说呢？”端木征淡然的反问，“锦年，不要忘了刚才你说过的话，没有下次了，我对你就一个要求。”

低头对手指，锦年幽幽的问，“什么要求啊？”

☆、377.第377章 架不住有人眼瘸

锦年每每露出这可怜无辜的表情，端木征都拿她没办法，不管刚才端木征到底想说什么，此刻的他千言万语话做一句话，“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端木征批评和唠叨的锦年没想到端木征竟然这说。

哪怕这话从端木征嘴里说出来并没有多么的让人奇怪，奇怪的是竟然说的是这个，抬头望进端木征幽深的黑眸中，瞳孔中是自己的倒影，倒影中的自己竟然有点心疼？

心疼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闪着脆弱的光，虽然是对自己的要求，但是那请求的语气，让锦年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在乎自己。

虽然自己追杨帆的举动看起来是职责所在和理所应当的，可是引起的后果让端木征有多么的惶恐。

深深的吸了口气，锦年郑重的望进端木征的眼中，“为了你和儿子我也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以后做事情之前一定深思熟虑。”

无奈的叹了口气，端木征想如果把“和儿子”你三个字去掉该多好啊。

虽然端木征心里想的和锦年一样，为了老婆和孩子，自己也要强大，然而人都是听觉动物，希望听到的话是自己喜欢听的。

况且对于端木征这种时时刻刻要和儿子争存在感的人来说，相当不喜欢和儿子并列。

看懂了端木征心中隐藏的情绪，锦年乐不可支，也不在特意的去顺着端木征说什么，摆手，“再见，你和程锐在外面记得吃早餐啊。”

“你啊……”端木征点了点锦年的额头，看她一溜烟的要跑，端木征不知道为何此刻很想抱抱她，心随所动，端木征伸手一拉，把锦年扯进自己的怀中，然后低头想要吻一下她……听到咳嗽的声音，他才发觉还有电灯泡在，最后只是轻轻的碰了碰锦年的额头。

锦年秀羞赧的跑了，和来的时候一样，走上下楼相连的楼梯，回楼上了。

端木征转身看了看一旁低头的汉斯和神­色­恍然的程锐，端木征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和不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就在这公寓里找了条领带戴上，准备和他们一起出门，经过程锐的时候，端木征神态坦然的说，“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老大不小了吧。”

“你有好介绍的？”程锐知道端木征什么意思，不就是怕自己一直惦念锦年吗，虽然暂时依然放不下她，可是程锐却不讨厌端木征让自己找女朋友的话，他理解。

拉了拉领带，换好鞋，端木征斜了眼程锐，“我没有做媒婆的嗜好，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再说了找女朋友这件事，也是考验你男人魅力的时候，虽然你的人格魅力等等和我比都不是那么高，但是也架不住有人眼瘸呢。”

听听这毒舌，程锐作为一名律师口才很不错，可是竟然被端木征说的一时接不上话了。

端木征圆满了，勾起­唇­径直先出了门。

交代了汉斯别的事情，所以他就没有和端木征他们一起。

程锐和端木征一辆车，在车上，他们都很严肃，程锐对端木征去找杨怡乐的举动有点不理解，“杨怡乐能知道杨帆在什么地方？”

后座的端木征闭目养神，俨然把程锐当成了司机，“他不可能知道，但是我们也许能从他那边得到些线索，毕竟杨帆是杨怡乐的亲爹，即使不了解，也比我们这些外人知道的多，听他说些什么，总好过我们大海里捞针一样的找吧。”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程锐还是觉得有点……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

睁开眼睛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沉默的程锐，端木征才注意到他准备靠边停呢，皱了皱眉，“­干­什么呢？”

“吃早饭啊，锦年特意嘱咐我们的啊。”

冷笑了一声，端木征­阴­阳怪气的开口，“你倒是听我老婆的话。”

程锐挑衅的冲端木征笑了笑。

杨帆天一亮就伪装好自己去报亭卖报纸，发现锦年的新闻并没有如期的出现的该出现的报纸上，他不甘心，又翻遍了所有的日报，以及今天上市的娱乐报纸，都没有。

他敏感的意识到出了问题，匆匆的离开了报停，走到远处，戴上老花镜，拿出手机开始上网，网上也没有如预期一样的新闻。

这样的结果让杨帆暴躁，苍老­干­枯的手紧紧的握住手机，想要去质问那些人，新闻为什么没有出街，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不管是端木征截住了新闻的样稿还是端木言，那些人都无力再自作主张去强硬的发表，因为端木家代表的是什么，杨帆很清楚。

可是就这么认输不是他的风格，一辈子了不能临了临了败走麦城了，即使这样，他也要为自己在挣出一条生路来！

首先第一步就是怎么离开这里！

所有和自己有仇的人都可以暂时放过，等着自己卷土重来的那一天就是新仇旧恨结算的日子。

紧握着拐杖，昂首挺胸向前走。

看着杨帆挺拔的背影，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七八十岁的快要迟暮的老人。

吃了早饭，程锐和端木征到了关着杨怡乐的地方，办了一系列的手续，端木征一个人去见了杨怡乐。

再次见到端木征，杨怡乐看起来平静了许多，没有之前见到他的时候那么的惊讶，或者说杨怡乐已经麻木了。

“我知道的，全都说了，甚至告诉你的事情比对警察说的都多，还来找我做什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只沉默的端木征，杨怡乐先打破了沉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知道，我会说的，我是律师，我知道我说多说少对我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毕竟谁也不想失去自由，可是我真的都说了。”

很平静，看起来已经认命了，可是端木征却觉得杨怡乐一定还知道什么，抬手挠了挠眼皮，端木征幽幽的问，“我特别好奇的是，你姐姐都已经是端木家的当家主母了，你父亲为什么要一直和端木家过不去呢，既然那么恨端木家，为什么还要让你的妹妹又生了端木翔呢？”

☆、378.第378章 还要不要赚钱了

以前杨怡乐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个问题，现在端木征这么一问，他也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有道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只是杨怡乐真的不知道。

杨怡乐的茫然端木征看在眼里，他眼神闪了闪，也不继续追问，反正今天来的目的是问他杨帆可能的藏身地，刚才的问题，杨怡乐知道了更好，不知道影响也不大，反正自己是一定会查出来的。

“那么你知道你父亲除了你们家的别墅最常去的地方是哪儿吗？”

端木征悠然的样子像是在拉家常，可是杨怡乐却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警察知道我爸了？”

“很奇怪吗？”淡淡的反问，端木征揶揄，“难道说你父亲就是千年老妖，永远不会输吗？”说完或许端木征自己也觉得千年老妖这个比喻似乎不恰当，又找补了一句，“还是说你父亲那么久都没有进入警察的视线，你以为他救你？”

“我早就不期待了，只是有点意外而已。”杨怡乐当然听出了端木征话里讽刺的意思。

盯着杨怡乐看了一会儿，端木征好整以暇的开口，“我就不相信，那么久了，你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知晓？”

“我是真的不知道。”坦然的看着端木征，“我都已经这样了，再撑着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谁知道你呢？”端木征依然淡淡的，突然话锋一转，“你老婆孩子都在法国是吧？”

端木征淡然的语气让杨怡乐愤怒了，“端木征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要看你了。”端木征淡定的面对杨怡乐的暴怒。

刚才激动愤然站起来的杨怡乐又缓缓的坐下了，余光警惕的扫了一下四周，趴在桌子上压抑着声音，咬牙切齿的对端木征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打无关的人主意，他们更是无辜。”

端木征依旧漫不经心，或者说无所谓的态度，“我也没想从你这边知道什么，只是想知道你父亲平时的爱好、喜欢去的地反而已。”

将信将疑的盯着端木征，杨怡乐自己也在思考，久到端木征以为他真的不知道的时候，杨怡乐眼神有些闪躲的说，“以前我爸他总是说杨家以前怎么样？”

“以前？”端木征正­色­的看着杨怡乐，“杨家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摇了摇头，杨怡乐自己也很迷茫，自嘲，“不知道，大概条件也不错吧，甚至更好，不然我爸他也不会总是提以前了，有点古时候遗老遗少总是想起前朝的好一样。”

沉默的点了点头，端木征起身系上西服的扣子，“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我老婆孩子呢？”

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杨怡乐，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