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强压在床上,泪水湿了鬓发。男人越渐急促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肌肤上,灼热难当。便至后来,当那难言的痛楚贯穿了她的身心灵魂之时,却已无泪可流。
三更天,春雨趴伏在床,她的发被男人的手指缠绕玩弄。
“是不是觉得很恨?”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满足的愉悦,缓和了平日里声线上的冷硬尖锐,听上去圆润了很多。
“朱慎将你送给我,无非是想让我承下这份情来。”男人手掌顺发丝而下,在春雨肩头流连不去,“我爹只想着借外族来犯之势给朝廷一个压力,却没想过这外族打的是个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可我没理由阻止我爹是不是?而且,我也很乐见其成,甚至让我推波助澜我也不会拒绝。”
男人翻了个身,半压在春雨柔滑的身体上。
“他们知道我的恨意,也知道,不可能回到当初,所以,朱慎处心积虑的想要让我站到朝廷这方来,因此才设下如此计谋。只能怪你自己在不适合的地点出现在不适合的人面前。”
“我宇文洌不明黑白不分善恶,除非对我有益处,否则我是不会轻易应承的。在京城观察了你良久,原本想在朱慎之前先得到你,可惜……呵呵。”
春雨总算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了,宇文洌,这个邪魅的男人竟是将国家利益当做玩物摆弄指间,虽然她其实对这大明朝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但到底因为这事儿无辜牵扯进了她,让她对朱慎和宇文洌都没什么好感。
“放心吧,既然我要了你,就代表我接受了朱慎安抚,就算我还是很讨厌他,可也不会真让外族踏足中原的。”
宇文洌懒懒起身,一边套着衣衫一边随口安慰春雨。
“其实,你就算不要我,也不会看着外族入侵中原。要了我,只是想让朱慎面上无光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朱慎将我送给你糟蹋,完了再给我一个妾室的名分,看上去我是麻雀跃上枝头了,这一切,其实不过是我用身体交换的代价罢了。想来你们都未曾考虑过我是否愿意,也是,对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我不过一粒微尘,能被你们瞧中当做筹码来用已经是前世烧了高香了。”
春雨翻身坐起来,拥着锦被,用一种宇文洌从未在任何女人眼中见过的冷漠跟镇定注视着他。
“我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却能掌握自己以后的人生。你们以为我会稀罕朱慎给我的名分吗?不,对于我来说,名分就是天上的浮云,看不见摸不着,我要的,是自由。”
大大方方的下了床,取过侍女早早就放置在另一边的衣衫快速套上,其间并没有宇文洌以为会看到的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对了,看在我**与你的份上,你应该不会吝啬一个被弃小妾的名分给我吧?”
“为什么要这个?”宇文洌皱眉。
“我是平民,有着婚期的限制,既然能够一劳永逸,我没必要放弃这个机会对不对?”春雨一边答话,一边坐到镜前梳妆,手微顿,一个已婚女子的发型第一次出现在她头上。
“朱慎能给你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
“可惜我不需要,我要的只是一个逃避婚期的借口,宇文少将军不会不许吧?”对着菱花镜中映照出来的年青男子刚毅的脸庞,春雨丝毫无躲避之意。
宇文洌本打算离开的身子顿住,一眨不眨的和镜中那张俏丽的容颜对视。这一瞬间,他发觉自己跟朱慎可能都错过了什么。只是,或许他还有机会去挖掘,而朱慎,这辈子都别想了。想及此,宇文洌显得有些薄的唇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