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先进宫的秀女均站立于殿前,等着永隆帝的钦选。
一胆子稍大的宫女抬头望了一眼秀女的队列,轻声对边上相熟的宫女道:
“瞧这样子,也不见得比我们好看多少,不过出身不同罢了。”
边上的宫女未待出声,旦听得教引嬷嬷威严的声音传来:
“在这宫里,想要活得久,最好先管住你们的舌头!”
语音落,队列中刹时噤声,再无一丝的动静。
蒹葭低着小脸,瞧着裙裾下行步间稍稍露出绣鞋尖尖,心里只惦念着阿爹,阿娘。
她本是农家的女儿,这一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恰逢镇里张贴皇榜大选宫女,每位入选的,都可得纹银二十两,对于农家来说,二十两银子,实是抵上丰收之年两年的收成啊。
所以,阿爹为了一家数口的生计,忍痛送她进宫。
对此,她没有怨言,不过十年,按着坤朝的规矩,宫女年满二十五,得了恩旨就能出宫。只是,有些不舍罢了。大前年,她发过一次高烧,醒来后,记得从前的事不多,可,这三年间阿爹啊娘对她的好,记着就够了。
轻轻叹了口气,队列已行过元辉殿,经拱门,来到奉乾殿。
这当口,突听得响起钟声。
这钟声,凝重,悠远,一声声地传来,教引嬷嬷怔了一怔,旋即凄凉地唤道:
“皇上崩驾,跪——”
皇上崩了?
蒹葭随众人一并跪下,额俯叩到手背。
而整座帝宫终是不再沉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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