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惊扰了逝者的安眠,还在这里撒野!”
尖厉的声音响起。魑魅魍魉,也不知说话者究竟是谁。
灵链护体,她大声说道:“我并不想惊扰、伤害各位。只要你们借条路走,我立时便离开。”
妖异的呜咽声四起,似群鬼在商议。半晌,群鬼退去,次第隐没于沙土之下。
“多谢!”云歌收起灵链,急忙离开。
沿着忘川之水,溯流而上,真的能走出地府吗?她并不确信,却不得不向前走去。在阴沉的亡灵之国走了不知多久,却突然有隐隐的佛香传来。她好生惊异,循着那佛香继续向前。
天突然亮堂了,是已走到地府之外了吗?
她却不去多想,她看到了,梨花胜雪,飞絮如烟。烟柳之下,小桥流水;水畔竹舍,精致淡雅。花树的枝头,烟柳的丝绦里,竹舍的窗棂上、墙上……处处宣纸舞动。纸上,或浓墨重彩,或水墨清雅,却是同一个人的画像。画中之人,或凝眸静思,或翩然而走,或蹙眉含忧,或笑颜璀璨;画中之人,纤细婀娜,裙袂翻飞,美目顾盼,风姿绰约。
“桃花落,一天红雨,玉骨委尘沙。天已老,前缘未绝,相思滞海涯。”
画上题字,细细读来,分明是悼亡。
云歌一幅幅地看过,心却突然缩紧了。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一句,是在陆家庄园的地宫墙上看到过的,而且,地宫的墙上还署有名字——回雪。
莫非,莫非这竹舍的主人便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回雪!
云歌急切地越过小桥,奔至竹舍的门前,伸手,想要敲门,却又迟疑。终于,她垂下手来,轻轻走至窗口。窗内,一炷佛香空自氤氲,竹椅、竹凳、竹几、竹榻……屋子透着主人清雅闲逸的情思。
屋子空无一人。云歌雀跃的心微微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