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妈妈面前，不发一言，只是低着头，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手中的丝帕已与我的手指绞在一起。

我不愿，不甘，可那又如何？

死寂的沉默，紫烟阿姨终是跪在妈妈面前，恳求道：“妈妈，莫离太小，我求您放过她，她不是您买过来的那些妹妹们，她是清莲姐姐的孩子啊！”

妈妈­唇­边泛起冷笑，细细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我‘醉仙阁’从不养无用之人。”

“妈妈，您若真要如此……”紫烟阿姨缓缓闭了眼，右手拔下发间的银簪，扯过我的身子，将它抵在我的颈旁，“紫烟如今便是与莫离同归于尽，也绝不让您糟蹋了她。”

可是，我分明感受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我的手轻轻覆上紫烟阿姨的左手，抬眸望向妈妈，淡淡笑开，一如白莲，“紫烟阿姨，若妈妈执意要莫离接客，你便杀了莫离吧。莫离不会怨你，只会感激。”

宁可死，我也绝不愿那样活着。笑卧欢场，醉倚勾栏，老了红颜，误了终身。我不愿成为那样的女子，我不是那样的女子。

肩膀上传来明显的濡湿之感，滚烫的泪烧灼了我的身心，我深深呼吸，更加用力握住了紫烟阿姨的左手，只愿在这阳春三月，渡给她，也是给我，一丝最后的暖意。

“紫烟，看来妈妈太疼你反而骄纵了你，你以为你可以威胁我？”妈妈眸子凝起杀意，艳红的长指缓缓收拢。

“妈妈，若这‘醉仙阁’没有紫烟，会少多少客人，您心里应该有数的很。”

是呵，紫烟阿姨的琴称得上京师之绝，我曾听过紫烟阿姨弹过一曲《忆故人》，哀怨凄缓，闻之伤怀，在场之人无不动容。那时的紫烟阿姨，白衣素雅，眉眼轻颦，淡淡哀伤，月­色­之下朦胧而凄迷。

妈妈眼眸眯起，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唇­缓慢张开，我已经看清，那是一个杀字。心，在此刻却安定下来，我甚至觉得，解脱了。而宛碧阿姨却突然出现，更是将一把匕首抵在了妈妈腰间。

我悲伤而沉重的闭了眼。指间渐渐冰凉，终是无力松开了紫烟阿姨。

“妈妈，若您死了，是不是这一切都可以了解了？”宛碧阿姨在妈妈身后绽放出一朵极其妖媚的笑，声音也带着甜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