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华收住最后一个音,琴,回复了它的宁静。
他看向熟睡中的妩音,轻轻的手,指尖扫过她的脸蛋,睡着的她,很美,很温柔,不会反抗,不会瞪着他,合上的眸子,细长的睫毛,像是扇子一样,小巧的菱唇,细细的芬芳。
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偷得解相思的一个吻,那种甜,直到他的心肺。
“太子殿下,该回去了。”轻得让人听不真切的声音响起。
他站起身,不舍地摸摸她的唇:“明天,明天再来看你。有你在宫里,似乎,心在了寄往,轻松多了,所以,妩音,没有你愿不愿意留下的事,只有我不会放飞你的事。哪怕是,折了你的翅膀,也要留住你。”谁叫她,越来越得他的心。美貌的女子,何尝上千万,没有那抹灵气,也不过徒有相貌,看过,也就忘了。
“别扰着她。”他轻轻地合上门:“别让她太生气。”
“是,太子殿下,奴才遵命。”公公们俯下身去。
他含着一抹笑意,从白玉桥上走去,出了明月殿,在高高的雕栏上面,就看见了下面的太子妃带人而来,有些烦燥,却还是扯上一抹笑意下去:“爱妃今晚怎么亲自过来了?”好一个心机不浅的肖凤飞,走个片刻,就四处找人。
太子妃利眼四看,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女子的身影,笑着侧侧身:“太子,听奴才们说你用过饭,就在这里赏月,臣妾,也就过来看看,这里赏月,果然是不同一般啊,过不久,就是中秋了,那月亮,才是最美的。”
“爱妃也是雅士之人啊,这里风冷,爱妃,早些回去便是。”穿得那么少,那么单薄,低低的宫装,是那呼之欲出的玉|乳,太子妃,不仅爱吃醋,对男女之事,还贪婪得紧。
如果他不是壮年之身,只怕,还应付不了她的需求。
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太子,我们回去歇息,夜冷了,莫要着凉。”
他抽出手,轻轻地拍着雕栏,似在耐忍着她一般:“爱妃,如今父皇病重,宫里堵多之事,不得不处理,本王还得处理政事。”
她有些失望:“那不是很累,太子,国事重,身体也重要啊,别管那么多,让别人去做便是,累倒你,我可是很心痛的。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香香的?”她皱起眉,有些疑问地看着他后面,清一色的,全是公公。
他好想推开她,却还是忍着:“刚才,有人送了一盆晚香玉过来,大概是染上了那花香。”
一边的杜公公哈腰:“是啊,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刚才对月赏花,可吟了不少诗,让奴才们都对不出来,太子的才学,真是高啊。”
他能Сhā话,那是因为,他一直,就在五王府里,侍侯着皇甫玉华的公公,地位,自是不同。
“是吗?臣妾也很有兴趣,太子不妨说听听,让臣妾对上一对。”她还是怀疑。
皇甫玉华轻笑:“爱妃有兴趣,岂能扫兴,是有这么一句来着,明月殿上观明月。”这词,本就他随性所说,极易对出,而妩音,不肯如他的意罢了。
倒是看看,这草包肖凤飞如何对。下棋,三王妃不愧是宰相调教出来的女儿,一步步,都输得很用尽,很讨她的欢心,更何论其它,三王妃的眼里,只怕是嘲笑。
真正的皇后,岂会是这样的人呢?他暗笑。
太子妃眼儿滴滴地转,一会儿,又吃吃地笑。
他低头:“笑什么?”
“臣妾对出了。”她有些得意。“不过,只能说你一人听。”她拉着他,走远一些,依在他的怀里,玉手轻轻地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爱妃对出的是什么呢?”真想听听她的奇才。
她低低地说着:“那就是,销魂殿里夜销魂。”说完,抬起头娇媚地看他:“太子,我们回去歇息吧,良辰美景,莫要错过了。”
冷风吹来,他只觉得好笑,呵呵,是他的悲哀吗?娶这么一个女人,销魂殿里夜销魂,只怕,也只有肖凤飞才对得出吧,这个淫荡的女人。
他拉开她的手,却没有用力:“爱妃,国事为重。”
“那你回东宫去嘛,臣妾不会打扰你的,卧妾会等你一起睡的。”她笑着,并不想让他独处,只怕,没有在她的眼皮底下,会有狐狸精来勾引她。
够了,他闭上眼,他真是受够了。
有些地推开她,厉声说着:“你把国事当成什么了?处处管着本王,东宫处理国事,亏你说得出口。把一国之事,都当成你的儿戏不成。”
从来没有对她凶过,她有些吓着,又有些委屈,没有这样对她过的,他这般的严厉:“太子,臣妾,臣妾又不是故意的,你凶什么嘛,哼。”扭转头,她就走。
他紧紧地抓着白玉雕栏,抑惑着心里的怒气。
杜公公小声地说:“太子殿下,应该忍一忍的。”
“本王,不能忍下去了,杜公公。”他走到他面前:“本王要早点登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一怔,仍是没有抬头。
皇甫玉华大步地下了白玉梯,侍从赶紧跟上。“太子殿下,应该回东宫。”
“不,本王今夜,就在昭阳殿里处理政事。”对肖凤飞,真的忍够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是为她所屈的。越发地,他就想妩音陪在身边。
暗夜的月色,那般地冷,静静地,吹遍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日光,再次照耀着皇城的每一角,驱赶着暗夜的影子,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父皇病尚未好,朝廷之事,只是大臣递上奏折,由皇甫玉华批示。
他自然知道,肖凤飞不会善罢干休的,一定会去找佟贵妃哭诉。这些,他倒是不怕,他不是待她不好,佟贵妃也不是肖凤飞那样的草包,自然知道,有些事可为,有些事,是不能为。
仍是打着精神往东宫而去。不用多久,大概那草包就会回来了,到时,再软言安慰几句,便是无事。女人笨,自有笨的方法。妩音,精神好些,再去看她,这样,才不会落败。和她有些争执,很美妙,他喜欢。
一个黄衣的少女有些憔悴地站在太阳底下。
他几乎认不出,那就是嫩玉,娇嫩的脸蛋,那般的苍白,丰满的身子,像是瘦了一圈一样。
就连眼睛,他最喜欢看她的眼睛了,黑白分明,灵动得很,如今,像是枯竭了一般。
“嫩玉。”他轻叫。
嫩玉扯出一抹笑,有些虚弱:“玉华哥哥,是我,嫩玉。”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不过是几天没有见啊。
“跟我来。”他走在前面,并没有扶住她。
这里是东宫,要是让肖凤飞看到,只怕会又吵大了。
嫩玉有些失望,仍是跟在他的身后,到一间隐密的小室里。还没有开口,她就有些泪在眼里打转,从后面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腰:“玉华哥哥。”
“嫩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变成这样子。”他轻轻地抹着她的泪,不让泪滴在他的衣服上。嫩玉身上的香气,也让他微微地推开她的身子。
嫩玉咬着唇:“玉华哥哥,你问我,怎么了,怎么了?”好笑啊,好笑啊,真是好笑啊,她是不是,真的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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