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还是华丽的后宫,蒙上了烟尘,风呼呼地吹着,吹动那白幡,猎猎作响。让人的心里,更能感受到冬就要,寒冷,即至。
死亡的气息,没有笼罩着这个皇宫很久,隐隐中,那是有一种新气象,太子,马上就要登基,大敕天下,年轻的君王,总是有不同的梦。
皇上的葬礼是轰轰烈烈,皇国寺的人都来齐,诵经超度上西天极乐,糜糜之声,不绝于耳。
嫩玉也嫩在其中的一处,只是,那香火之味,让她难受,娇美的脸上,点是烟黑。
一股酸液冒了上来,让她差点吐出口。
四下瞧瞧,众人都沉痛地低头哀思,她捂着嘴,悄悄地从侧边走出那法场。
干呕了几下,抬起头。外面的空气好多了,她大口地呼吸着,那股酸涌的气息有些平复。
不想再回那里去,应该不会发现她走了吧,再回去,她怕她受不了会吐出来的,腹内,是有了孩子,月事迟迟不来,而且,种种反应,都是有身孕的代表。
她紧皱眉心,一手压着肚子,不该来的,为什么会来。
可是,来了,她能不能生下他,玉华哥哥不会要孩子的存在的,他看她不舒服,就叹气摇头,而且,有意无意的,宫女提醒她,及时候,孩子迟些要才能是正统的太子之出。
那不过是说的好听,大概,是玉华哥哥让宫女说的,要她打落腹中的胎儿。
第一次,她有一种成熟的感觉,她不想这样,她盼着,只希望这是病后的遗根,可是,一直没有好。好害怕,要不要留,她不忍心,可是,玉华哥哥?
一路回去暖心殿,宫女大概都去了帮忙了,并没有发现她独自回来。
正要关门,却看见皇甫玉华铁黑着一张脸。
她有些惊喜又有些怕,咬着唇:“玉华哥哥,嫩玉觉得有点不舒服,所以,就先回来了。”他怎么也出来了,怪不得没有宫女跟上来。
皇甫玉华动手关上门,背后的太监安份地守在门外。
“玉华哥哥。”嫩玉担心地叫着,圆亮的美眸,有些可怜地看着他。
皇甫玉华坐在桌前揉着头,许久,才出声:“嫩玉,听宫女所言,喝了滑胎药,你还是我的嫩玉。”
她在后面,像从前一样揉着他的肩:“玉华哥哥,也许不是。”
锐利的眼看着她:“如何不是,嫩玉,你心里已有数。”
她的手指,仍没有回复到以前的光洁滑嫩,愈是显得瘦,轻轻地揉着他的眉心,心里有些酸楚:“玉华哥哥,你还是以前的你吗?你还会要我吗?”
“当然会要,不然,让你进宫作什么?”
她摇头轻笑:“不,玉华哥哥的心里,不再是嫩玉了,玉华哥哥的心里有一个女人,叫做妩音。”他身子一紧,嫩玉继续说:“玉华哥哥不介意她是有夫之妇,仍想得到她,囚禁她,玉华哥哥,我和她,其实没有什么分别,都是不干净的身子,曾经,我想给你,可是你叫我去陪他,我去了,我进宫了,你却不要我了。”她没有哭,可是,泪却一滴滴地滑下了白嫩的脸颊,像是透明的珍珠一般,美人泪,如何地让人不心怜啊。
他寒着脸:“你不是她。”
是啊,当然不是,她忍不住叫住声:“我和他,有什么不同,我是让皇甫少华玩弄过,她呢?谁知道,她给多少男人玩弄过,你想着,你就不觉得她也脏吗?”
“啪。”重重一巴掌打在她的白嫩的脸上:“不许污辱她半句。”
是什么滋味,是痛啊,痛啊,为何,他打的特别痛。
她和那妩音,连比都不能比吗?她是艳冠京城之人啊,那妩音,太子妃说她不过是一个丑女人。
他似乎有些后悔打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那打得通红的脸颊,想到从前,他怎么会值得打她呢?
“对不起,嫩玉,我不能。”她是皇甫少华的女人,他以为,他可以不计较的,可是,竟然该死的心里会很在意,喜欢嫩玉,如果换成别的男子,他可以不放在心上,杀了便是。
只是,是皇甫少华,那个,和他有着兄弟情谊之人,他是利用了他。想到他,会觉得自己卑鄙。
她抱着他的肩,红唇凑到他的颈,轻轻地吻着:“玉华哥哥,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他不说话,为什么啊,原本有些公平的天平,现在,倾在一边。
“是因为我不美吗?还是我不够主动,玉华哥哥,为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的,你要我落胎,我落便是,只是,我有个要求,玉华哥哥,你现在要了我,我便知道,在你的心里,是有一点位置的。”她总是不安,宫里人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太子妃损她,她也忍了,只是,当太子妃说太子心里另有喜欢之人,她真的心里好痛好痛。
入宫那么多时日,他给了她一个名份,可是,他从来不在暖心殿过夜,甚至,也很少过来,是不是,要把她养着,那就是他所谓的爱呢?她不要,这样,艳丽的红颜,为谁笑。
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胸前:“感觉得到吗?心在跳,玉华哥哥,我不是死人啊。”
皇甫玉华抽回手,面色变得难看:“嫩玉,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这样怎么样,好过份吗?她受的委屈,有多少,他知道吗?他不知道,他每天就到莲心阁去小坐,也不会到她这里来,尽管那里是人去楼空。
衣服落地的声音,他愕然地回头:“嫩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