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想要困住她,她有翅膀的,不过,她收起来了,他要让她飞起来。
“裴将军。”一个老人哈哈大笑,“请都请不来的啊,快快,请到厢房里。”他很热情。
裴奉飞拍拍他的肩,“老当益壮嘛,不必去厢房,这是我娘子,妩音。”
“裴夫人。”他眯着眼儿笑。
妩音点点头,有些害羞。
“老云啊,不必这般客气,夫人身子骨不好,看看有什么补身的汤汤水水,都给弄一份上来。老云,以后也不用叫我裴将军了,我啊,退下来了,以后,就只是一个凡人。”他走到窗边的一个位,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生意不错!”
那老掌柜亲自奉茶上来,“还不是靠着将军当年帮我开了这个酒楼,不然,别说赚钱,连吃饭也成问题啊。”旧恩,总是让人难忘,最难的时候,雪中送炭,让人一辈子都会记得。
明明说,只是吃粥,喝些汤,却像是山珍海味多得没地方去一样,挤了个满桌都是。
她轻笑,“你的人情太好了。”
“你可不能负了他的意,他是喜欢着你来呢。不然,不会上个满桌都是,你看,这蹄子烧酒,不是女人吃的吗?还有那酸酸甜甜的,我实在怕了。”他缩缩肩。
她扫他一眼,“你很得意哦,没人叫你到这里来。”
让那人看到他,就像是母狼看到小狼一样,恨不得扑上去抱住。
她有些发笑,沾了味的是好香,夹到他的碗里,“吃你的吧,不要让掌柜的失望。”
酸酸甜甜的汤汗滑下去,特是舒服。
只困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所有的事还必须想是最悲伤,真是傻。
太阳一样升起,人一样是过自己的生活,那些,只是让自己更痛苦。
抛弃那些,比较难,要很大的勇气,她是折翅的鸟,不能高飞翔,他护着她,慢慢地爬起来。
破云之日带着灼热之气,闪得让人觉得生命在灿烂地燃烧着。
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不曾为什么改变。
人不过是过客,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千千年以来,还是这些,未曾改变。
人留的时间太短了,让飘过的风也无法记住。
擦肩而过,都要多少百年的缘分,何况是同枕夫妻,她怎么会再困着自己呢?
一辈子的后悔,一辈子不长,她要开心,她开心,就是他开心。
看雁飞过的时候,只是一瞬间,可是记住了它美丽的身姿,也知道了它们的习性,南来北往,年复一年,总是在特别的时间里才会看到,如果今生抓不住,来生,也不过是一个叹息,谁也不会知道,究竟有没有来生,爱就在眼前,抓住便是。
“你比较喜欢画画呢?还是刺绣?”他揣磨着下巴问。
“我两个都不喜欢。”谁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
“那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你真想让我去砍木吗?没良心的女人,你也不知道会有多累。”
她看着他,“我由得你。”
“明明不是花,却要依靠着人。”该高兴吗?他敲敲她的头,“晚上和你合计一下。”
“那还差不多。”她娇嗔地笑,“快点吃吧!”
有一种成就感一样,他不会只要她当一个好娘子,还会让她做喜欢的事,这个男人,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深入骨髓,让她无可救药。
剑煮酒无味,英雄不问出路,红颜相伴,半生缘结起,退隐山林不再问俗事。
他是英雄,他身上有着一种让人臣服的气息,他也有这个本事。
无论他是将军也好,是平民也罢,只要在人群中那么一站,她也能发现他。
再回到将军府,已是一番风景,她费心思种的菜,摧残得像是杂草一样,再回到这里,也不过是要等他们的人,放下心来。
有他在,不用什么人,打发了他们走。
他和她之间,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连下人,也不用。
他进去收拾东西,大包小包地扛着,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开得正艳的晚香玉,好美,好香,经过了风雨,过了冷冬,没有将它们致命,大雨没有将它们摧残,依旧是那样的美。
没有用花盆装着供养的晚香玉,自在地舒着枝叶,轻淡自如。
“看够没,走吧,不然回去就晚了。”
合上的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这里来,将军府,不再是他的地方,江山辈辈有人才,后浪推前浪,他挂印而去,还会有另一个将军再站起来。
只是,不知道皇甫玉华是不是现在就罢手,还是会怎么样。
他也明白,什么叫做功高震主,新主登基要得是别人看他的功劳,而不是将军的。
偏这么久以来,就战事不断,没有他,不行。
他的功劳,不用说,百姓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位置,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都不要,他应该不会心狠手辣到还要再追杀他。
但是,有些事,就是不能用常理去推的,万事,不小心还是不行。
星光铺满天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回到城外的四合院。
“你不是要和我合计着事的吗?”却是一晚不听他吭声。
“还不用急,不是有二年的时间吗?等你玩够了,看够了,再定下来要做什么!”
妩音拍拍他的脑子,“那不要吃饭了吗?裴大将军,你是不是有很多钱来养着我几年。”
他用木桶装着热水,“倒是变得贤惠起来了,还会想着要分担一下了,这样吧,一路没钱了,你就绣一些东西来卖,我还可以做苦工。”
“你就会想着做些苦力。”
“别嫌弃,就是嫌弃也太晚了,去,拿回房去准备衣服,泡个澡,明天就四处看看,到玉罗山那边看看什么叫做草原,山上是烟雾蒙蒙的,居说山下,全是齐人高的花。”
她皱皱眉,“听起来是不错,可是不是也蛮乱的吗?”
“怕什么?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