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七看着主子为难的表情,连忙求情:“娘娘,皇上也是为了您好,是怕您担心了……”
“我才不会担心!”秦绵绵气鼓鼓地下床,将主仆二人留在原地,“太欺负人了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偏,段星野我恨死你了!”
这些天她都白担心了,想到这里秦绵绵就觉得气。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绞尽脑汁地骗她!秦绵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两手空空回到凌轩殿,一头扎进小玉的怀里,大声哭出来。小玉不明所以,慌了手脚:“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有人欺负我!”
“谁?告诉小玉,小玉帮你教训去!”小玉很义气地说,在这皇宫里,谁敢欺负皇后?告诉皇帝去!
“段星野。”秦绵绵吸吸鼻子,很委屈地说,“他骗我。”
听见段星野的名字,小玉倏地就跪下,胆战心惊地望着秦绵绵:“娘娘,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啊。”别怪她不讲义气,皇帝的坏话谁敢说啊。
段星野在荣七的逼迫下,重新上了药,又追了上来,“绵绵,你听我说,我……”
“小玉,关门,拦狗!”秦绵绵恶狠狠地说,跪在地上的小玉腿一软,可不敢过去,这要是真过去了不就是说皇帝是狗?她哆嗦了一下,决定继续装死。
秦绵绵见她不动,亲自动手,胡乱地将段星野推出去,重重地关上门。
门外的声音一下子平息,凌轩殿也安静下来。
秦绵绵要小玉拿了点心过来,气鼓鼓地拼命吃,吃成了胖子,别人就会笑话当朝的皇后,然后段星野就会放她出宫了吗?这样一想,忽然觉得咬在嘴里的点心也很不是滋味。
“哎哟!”
一声吆喝,是荣七的,秦绵绵来到门边,才发现两人没走。
她隔着门没好气地吼:“还在这里鬼叫什么啊!”
荣七好似没听见她的声音,慌张地大叫:“皇上,皇上,您可撑着点,我去叫太医……”
秦绵绵的手抖了一下,趴在门边,却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段星野怎么了?”
荣七紧张地说:“伤口裂开了,又出血了……”
秦绵绵两手颤抖地抬起,难道她刚刚推他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伤口?她使劲拉开门,果然看见段星野倒在地上,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听见开门声,段星野睁开眼,扯动嘴角,粗喘着气道:“你终于……肯见朕了?”
秦绵绵站在原地,不肯靠近他,她可没忘记自己还在气头上。“你傻了啊,还不快回去找御医……”
段星野苦笑,“朕从御星殿追你到这里,早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吧……当朝的皇帝,是个傻瓜……”
“喂你什么意思?追着我的就叫傻瓜,那你还做什么呀,赶快回去啊,最好再也别来找我了!我这个小庙镇不住你这个大佛!”秦绵绵气疯了。
“我的娘娘啊,都到了这份儿上了,您就别气了,现在是皇上的身子要紧啊。”荣七开口,这才让秦绵绵静下来。要是皇帝死在她家门前,说不准还要怪罪在她头上,秦绵绵回头对小玉道:“去叫太医来凌轩殿,记得和太医说清楚,是皇上受伤了。”随后和荣七一起扶起段星野。
段星野一个踉跄,倒在秦绵绵身上,巨大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扯开嗓子骂:“段星野,你是故意的对吧!”
唇角上扬,段星野脸色苍白,苦笑着说:“你觉得朕还有力气吗?”
他说着,另一手在背后摇晃了两下,示意荣七别帮她。
他就是想这样,看着她为自己努力的模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这段时间以来的思念和不安。害怕她看着另一张脸,会爱上他,会认不出他——现在想来,段星野无比庆幸她认人白痴这样本领,若不是,进宫之前她怕是已经爱上了段星痕,或者在这段时间内,也会被与他同样面孔的段星痕迷惑。
想到这里,段星野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脚下一滑,重量忽然压过去,两个人摔倒在地,段星野压住秦绵绵,吻住阔别的红唇,发出满足的叹息。
她认人白痴没关系,认不出他也没关系,他会将她紧紧地保护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平白被他占了便宜,秦绵绵又是懊恼又是羞涩,使劲锤了他一下:“段星野,你果然是故意的!”
“真不是……”段星野呻吟一声,额头上渗出更过的细汗,脸上血色全无,他似乎太高看自己了,这样一摔真的摔出了问题。
荣七觉察到不对劲,赶紧过来扶住段星野,将他放在床上。小玉带着太医赶到,伤口果然裂开,秦绵绵还在为刚刚被偷亲了一下生气,轻哼一声:“活该!”而后气呼呼地留下一句“赶快处理好,然后滚出我的凌轩殿!”便走了出去。
御医一面战战兢兢地帮皇帝处理伤口,一面偷偷看了一眼皇帝。他不敢妄加揣摩圣意,却在之前就已经看得出,皇上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皇后娘娘十分宠爱,只是竟然宠爱到这个地步?
“刘太医。”段星野缓缓地开口,“朕的伤口裂开,虽然血止住了,但若是再度恶化,便会危及生命,懂吗?”
刘太医哆嗦着滚到地上,连忙跪下:“皇上,没有那么严重,这只是……”
“为了不再恶化,半个月内不能下床。”段星野警告地看着刘太医,“现在明白了吗?”
刘太医听着外面秦绵绵气呼呼的嚷声,瞬间明白过来:“是,下官明白,下官会这么向皇后娘娘回报。”
登堂入室赖在凌轩殿已经过去月余,段星野就是不肯走了,每天在凌轩殿就寝、批阅奏折,差点把整个御星殿搬过来,最后还是在秦绵绵的威逼下不情不愿地离开。
秦绵绵还在记仇,就是不肯让他踏入凌轩殿半步。段星野支着下巴,无心去看奏折,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让她原谅。“朕是不是已经成了宫里的笑话?”
“皇上,没有的事……”荣七赶紧跪下,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皇上爱怜皇后,这是佳话,怎么会有人笑话呢?”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可不这么想,一会儿可得吩咐下去,谁再乱说可不是掌嘴那么便宜了。
“可是现在绵绵根本不理朕。”段星野苦着脸说,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后宫女子繁多,从未有一个人入得了他的眼,现在却是为这个刁钻古怪脾气恶劣的丫头折服。
荣七不以为然:“皇上大可以下一道圣旨……”
“那只会把她推得更远。”他已然摸清了秦绵绵的性子,倔得很,若是用强权逼迫,她会听,可是也会怨恨,怕是以后都不会原谅。
荣七也加入苦恼的行列,半晌之后说:“太监十九?”
陌生的名字让段星野顿了一下:“什么?”
“上次皇后娘娘在御星殿看见的一个形迹可疑的太监,名叫十九。”荣七解释,段星野也恍然想起,就是那个秦绵绵记得住脸的太监。他问:“他现在在哪里?”
“奴才把他带下去调查身份,确有其人,御膳房的。可是贸然进出御星殿,还是要责罚,听说被罚去洗茅厕了。”
段星野不假思索,便吩咐道:“把他带过来,送到凌轩殿。”
凌轩殿
秦绵绵叫人在院子里绑了一个秋千,此刻她正慵懒地躺在上面,不肯下来。宫内的日子实在无聊,虽然听小玉说可以去看戏赏花逗鸟,或者到其他的太妃处走动走动,可是她都不爱。她才不要去人多的地方,给人看笑话呢。
“小玉,我们钓鱼去吧。”秦绵绵懒懒地央求。
“不行。”小玉恭敬地说,“现在御花园里已经找不到半条鱼了。”由于上次落水的不良经历,段星野心有余悸,事后让人把所有的鱼全部捉走了。
秦绵绵继续叫嚷:“小玉,我们去骑马?”
“女子骑马,不雅。”小玉变身老嬷嬷,继续唠叨,“娘娘,您身为一国之母,要给国民做出典范,可不能玩这些粗鲁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