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地坐在马车上,仔细地听着车外的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几乎以为心脏快要停止了,有人撩开车帘,她抬起头正看见他对她微笑。她很难过地承认,她还是认不出他的脸,可是那样一副幸福十足的宠溺,让她太过思念了。
秦绵绵抱紧了怀里的包袱,小心地跟着前面的男人走,可是很久都没有到地方,她停下来问:“喂,这位大叔,我相公真的在这里?”
她出了宫才恍然想起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什么坏人或者贫困,而是她根本不认识任何人,此刻就算段星野从她面前走过,她大概也认不出他。
就在她站在街头无助地忍不住要哭的时候,这位大叔忽然出现,说是见过她的相公,秦绵绵想也没想地就跟着他走,因为她确实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她给了大叔一笔报酬,然后心满意足地跟着他去找段星野。可是走着走着她就发觉不对劲了,怎么都是挑着人烟稀少的巷子走?
秦绵绵怯怯地又叫了一声:“喂,大叔,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
“就是这里了。”清瘦的男子在一个门前停下,敲了敲门,跟里面的人嘟囔了两句,不一会儿就走出来一个脂粉味浓厚的胖女人,对着她评头论足了一番,秦绵绵向后缩了一下,赶紧就要逃跑。
谁知里面忽然窜出两个打手来拦住她,鸨母冷哼一声:“进了我们春香楼的门,你就别想出去!”
秦绵绵扯开嗓子喊救命,拼命挣扎,却始终挣脱不掉,眼看着就要被带进那扇门,她几乎绝望。这时候忽然有道人影不知从哪里跳出来,银光一闪,两个打手已经倒在地上。
“她不是你们可以动得了的人!”
白衣少侠面容清冷,不屑地说。
秦绵绵看着那个瘦小的男人和鸨母逃之夭夭,道了谢刚要离开,白衣少侠却腾地一下跪在她面前:“请娘娘恕罪,让娘娘受惊了。”
秦绵绵呆了:“你……认识我?”
“卑职井安徳,是皇上亲封的护卫,皇上命令卑职暗中保护娘娘的安全。”担心秦绵绵不信,井安徳拿出一块令牌和段星野随身携带的玉佩,秦绵绵看着那块玉佩,便知道他所言非虚。
“保护我?”秦绵绵狐疑地叫出来,“难道他早就知道有危险了?”
“皇宫本就危险重重,更何况还有一个一心想操控皇上的齐显仲在,皇上也只是未雨绸缪。”
没想到,他一直将她保护周全,即使不在她身边,也依然保护着她!
秦绵绵吸吸鼻子,有些难过:“那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娘娘出宫之前,卑职已经打探过了,如果没有猜错,皇上现在应该被软禁在齐显仲位于城外的别院里。”井安徳说。
得到确定的位置,秦绵绵就再也呆不住,逼着井安徳带自己去找他。
井安徳雇了一辆马车,两人来到城外的别院,门口守卫森严,他们只是远远地绕了一圈,就不再靠近。
秦绵绵着急地催促:“既然知道段星野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去?”
井安徳细心解释:“现在这个庄子里说不清楚有多少人,我们寡不敌众,万一救不了人却打草惊蛇,不但救不了皇上,连娘娘都有危险。我答应过皇上,不管什么情况,以娘娘的安危为第一考量。”他一板一眼地说,丝毫不留任何商量的可能。
秦绵绵急了:“可是我也要他没事!”
“是,所以卑职定会不顾性命,也要救出皇上!”
两人在别院附近打探数日,终于找到可以混进府里的方法,再严密的守卫,也绝不会超越皇宫。井安徳截下了送柴火的车子,和秦绵绵扮作是送柴火的人混了进去。
只可惜这样只能在后院张望,而进不了前院。前后院中间有一扇门,死死地锁住了。秦绵绵顺着围墙走,一边揣摩爬墙的可能。
秦绵绵焦急地喃喃自语:“段星野,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忽然,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绵绵?是绵绵吗?”
秦绵绵惊呆了,回到远处,趴在窗户上喊道:“是我啊,我是秦绵绵……”她踮起脚,窗户紧闭,她什么也看不见。
“绵绵,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被抓来了?”段星野的声音慌慌张张地说。
“不是,没有,我发现宫里的那个不是你,我离开皇宫要来找你……是井安徳带我进来的……你没事吧?你能说话了?你有没有不舒服的?还是……”
她着急地问了一大堆。段星野听着她不停地说着,满足地笑出来,没想到还能听见她的声音。“我能说话,他们之前只是麻醉了我的嘴巴,让我发不出声音……”
“我一定救你出去!一定!”
井安徳忽然过来,催促道:“快走,有人来了。”
秦绵绵舍不得,坚持不肯走,“不要,我毫不容易找到段星野,我……”
“井安徳!”段星野忽然出声,唤着井安徳的名字。
听到段星野的声音,井安徳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手刀劈向秦绵绵的后颈,将她打昏了,扛在肩上。“皇上,卑职一定会来就您出去的,您在忍耐忍耐!”
说完跳上围墙,避开人群,逃了出去。
秦绵绵醒过来,回想起井安徳做的事,气得直跳脚:“你为什么这么做?当时你应该把段星野也一起带出来,你这样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不知道要受多少罪,我……”一想起那种可能,秦绵绵就觉得心里难受。
井安徳跪下领罪:“一切都是卑职的错,但是卑职可以以性命担保,皇上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秦绵绵不明所以,井安徳解释说:“齐显仲既然已经让段星痕坐上了帝位,那么一般来说大可以把皇上杀了,以绝后患。可是他却只是把皇上软禁在这里,这说明齐显仲和段星痕并没有完全达成一致。将皇上留在手上,就可以牵制段星痕的行动。另一方面,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也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
秦绵绵有些茫然:“是这样吗?”
“请娘娘放心,卑职正在联系一些江湖中的朋友,数日之内便可达到,届时属下一定将皇上救出!”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秦绵绵终于放下心,整个人瘫软下去,赖在椅子上不起来。
她朦胧地睁开眼,感激地说:“谢谢你……”
今夜注定有些不平凡。井安徳的江湖朋友齐聚京城,与他一起前去营救段星野。
秦绵绵驾着马车,与井安徳的一位伙伴一起,在别院外两里的地方等候。天空飘着雪花,落在手上,冻得直哆嗦。
“冷了就进去躲一会儿。”冷艳的女人说道。
“不了,我要在这里等他。”她搓搓手,让自己暖起来。
女人斜睨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男人飞身跳上马车,井安徳的背上正是段星野,他头上戴着那个丑丑的铁罩子。在马车上坐定,秦绵绵和段星野坐在里头,段星野无力地苦笑:“对不起,我本来想状况好一点儿再让你看见的,可是井安徳说……”
秦绵绵捂住他的嘴,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只要是你怎样都好。至于井安徳,是你说他一切得以我的安危为首选,我告诉他你不安全回来我就死给他看,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真可怜。”
“是的,但是我很感谢他,是他救了你!真的非常感谢!”秦绵绵搂着他哭,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哭给他看,让他心疼得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离开。
马车忽然停下,井安徳挑开帘子道:“爷,我们到了,这是全京城技术最好的铁匠。”
秦绵绵缩了一下,不安地靠在段星野的怀里:“这是要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要来这里?”
段星野安抚她:“绵绵,我必须把这个罩子去掉,我不可能一直这样面对你……”
“怎么去掉?会不会疼?会不会留疤?”秦绵绵担心地挡在他前面,哭丧着脸求他,“就这样也没关系,我不想你受苦……”
“这点小事,没事的。”段星野使了个眼色,先前冷艳的女人拖着秦绵绵上了马车,“你在那里也帮不了他的,还是在这里好好坐着等着。”
秦绵绵知道,段星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可是她也会害怕啊。
孤单地坐在马车上,仔细地听着车外的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几乎以为心脏快要停止了,有人撩开车帘,她抬起头正看见他对她微笑。她很难过地承认,她还是认不出他的脸,可是那样一副幸福十足的宠溺,让她太过思念了。
跳下马车,秦绵绵扑到他的怀里,走进了才看清,他的右眼上方,多了一条细小的伤口。她踮起脚,心疼地吻上去。
段星野抚着那条伤口:“会不会很难看?”
“不,很好,非常好!”她期待了许久的宠溺,她期待了许久的拥抱,她腻在他怀里,任性地说,“以后不许随便离开我了。”
久别重逢,甚至差点要经历生死,让秦绵绵极度不安,也更加珍惜现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