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疑用自己的行为显示了自己道心的稳固,无论对方千言万语,她的道心亦不会有丝毫的波动,此时长剑在手,她微微颔首:“婠婠师姐,择日不如撞日,贵我两派的赌斗,便在今时做个了结吧”
婠婠还未开口,码头上忽然传来一声怒哼
怒哼那人白衣胜雪,黑发如绸,翩然清楷手摇折扇,确是一个万中无一的潇洒男子
他竟是萧摩诃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花间传人侯希白
只看他望向师妃暄那迷醉狂热的目光,便可知道,他已是深深陶醉在这仙子空山灵雨,淡雅如仙的气质中了;此时竟要为一个死敌门派中的传人强硬出头,做这大逆不道之举
侯希白是魔门弟子,虽和阴癸全然处于不同的系统,可是毕竟同属魔门,有着共同的死敌;本不欲出现,只因阴癸群魔势众,仙子有难,又横遭侮辱,他又如何坐得卓
就算这位仙子其实是为了他的石师的死敌才要如此奋不顾身;但侯希白仍是别无选择,他的心境怎能使他眼看仙子落入魔吻?
无论他如何的嫉妒如狂,这一刻亦不得不为了他最嫉妒的人而拼死一战;只因他明白,他无论如何亦左右不了仙子的行动;出面劝阻,无非毁掉自己在她心中本就不高的形象罢了
何况,那位阴癸传人还侮辱了他心目中的仙子
如是,侯希白出场了
侯希白丰神如玉,潇洒不群的气质像极了当年的石之轩,阴后看得两眼杀意一闪,开口怒道:“今日不知进退的小辈如此之多,看来都忘记了本后的威名”
侯希白脸色发白,却一步不退,道:“阴后法驾来此,希白本该退避三舍,只是婠婠小姐如此辱急妃暄仙子,侯某便绝不能忍受;若婠婠小姐无法划下道来,予妃暄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便恕侯某绝不会退走,要替妃暄讨要一个说法了”
就算是堪比石师的高手当面,随时面临生死,侯希白的潇洒亦不肯丢去半分
阴后怒极反笑,本该清冷中带着三分柔软妩媚的声音此刻有如冰碴,道:“好好好,这便是那人的弟子,当真可笑如今非但慈航静斋的传人出现,便连本门人士,也跟着慈航静斋的人同流合污去了,当真有乃师的风范还有谁,一并出来,本后悉数都接下了;一并出来,也省去本后一番手脚”
她连声道好,显示愤怒无边,再难忍受
本来,以阴后的身份,就算动如雷霆的出手,亦绝无可能说出这般硬邦邦满是杀气的话;但如今先是错过报仇时机,后又在优势占尽时横遭小辈强迫;现在同是圣门的高手居然为死敌出手,而且还是那人的弟子
如此愤怒之下便是阴后还想保持平静,也不由得她了
她一言既出,码头上又站出了一个儒雅英俊的公子
他面带化不去的忧伤,不看阴后,反对萧摩诃拱手道:“萧兄失礼了”
正是听闻傅君嬊榍阆裟诃,黯然远去的宋师道
此刻,他的脸上还带着化解不去的忧伤和黯淡,却毅然决然的在危急时刻出超站在了情敌的身边
萧摩诃眼睛一亮,未及说话,宋师道已然一揖到地:“萧兄,今次就算是宋某不敌身死,亦绝不能让萧兄独自面对这阴癸群魔当初长江船上,宋某没有能下定决心纵身追上,如此错误这辈子怎能再犯;哎!宋某当时,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宋师道当初没有跟随傅君嫸去,实则是在家族约束和美人的选择中顺从了前者,这等若是将伊人的性命都置于危险之中;若当初君嬘兴亢辽潦В宋师道这辈子也无法有片刻心安
天知道萧摩诃再次出现,并且摇身变作美人的萧郎,宋师道的心里充斥了多少复杂
懊悔,迷茫
嫉妒,安心
失落,满足
大喜,绝望……
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若当初宋师道毅然追上,就算后来傅君嬕谰伤廊ィ宋师道亦绝不会有这样的失魂落魄;如今他算是在身心上都输给了这位情敌,再无‘翻盘’可言
他本该对萧摩诃充满无穷无尽的嫉妒愤恨,但他却知道,那都是他自己的错;而且如今的他比其萧摩诃,确实差的太远,就算没有前事,他也欠奉争竞一场的信心
宋师道唯有一揖到地,不让任何人看到他脸上的复杂神色
他已错过了一次为美人拼命的时机,而且再无可挽回;但如今美人的情郎却给了他一个异常苦涩的弥补机会
宋师道可发誓,就算是他立刻身死,就算是会为宋阀惹上一个厉害之极的敌人,他亦要将君嫷那槔杀O拢绝不会有片刻犹豫
紧接而出的还有叫苦不迭的宋鲁,身边是宋阀在九江的全部人手
他对阴后长长一揖,道:“阴后有礼了”
宋师道乃是宋阀的继承人,就算是他死了,亦绝不能叫宋师道有半点闪失;他家学渊源,虽然心中的至极,面上却殊无半点表情,涩然道:“不知阴后法驾为何来此,大家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他求饶之间,全然却忘了如今的情势是萧摩诃不肯罢手,才使得诸人势成骑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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