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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到了大三，期间的暑假是在家里度过。家乡越显空荡了，大白天的都听不到人声，只有某户人家的狗懒洋洋地叫唤几声，这跟苏三小时候的家乡大相径庭。村里的青壮年都到外打工去了，路上偶尔碰到一两个从山里打柴回来的老人。没有女人，没有少女在山腰上拾猪草，彷佛一夜之间大家商量好似的全*了。

没有吴芳。

没有张小林。

虽然每一次放假苏三都期望在村里的某个角落碰到她们，但是没有，她们也早都出去了。这样的假期真令人发慌。

所以每一次放假苏三在家都呆不了几天就回学校了，可是当他站在城市宽大的马路边，看着那些从身旁呼啸而过的汽车，那种熟悉的陌生感又来了，跟他第一次踏入这座城市的感觉一样。三年了，他都没有真正融入这座城市。他对于它，好像永远是一个局外人，他永远也只是一个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的傻瓜。每一次他都要努力仰起头才能望到这座城市大厦的屋顶——它们像一座座冷冰冰的巨人，俯瞰着他。他一个人走在五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每个人都低着头擦肩而过，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不关心别人，别人也不关心他。路上的乞丐啊，他摇着手里的盆子。

这样的日子也叫人发慌。他打电话给罗娟，旁敲侧击地要她回学校，她骂他有病，暑假都还没过完一半呢，再怎么样也得多吃几天妈妈吵的菜。于是他给能打电话的人都通了电话，大家都有事。胖哥的舅舅回来了；刘大伟？别提他了；女生C？“你是谁？”。寝室里也全走空了。

为了不让自己哪天走着走着就投了湘江，他给自己找了几份事做。每天从餐馆里刷完盘子回来，苏三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往网吧里钻，当他打开新浪聊天室，看着那些疯狂刷屏的喊话，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温暖，他就这么看着，都觉得舒坦。他一遍一遍地往QQ里加女人，只要是长沙的，都加为好友；他给那些从不认识的女人发信息，只要视频里感觉类似人类的，苏三都发出见面邀请。为了节省时间，省略过程，苏三主要认识20岁以上的单身女人。有一个长沙纺织厂的女人，高高的，体态*，一见面两人就在寝室里嘿咻了；一个长沙十一中的高二女生，两人约在茶馆见面，在包厢里，他们太过于激烈，以至于把茶杯打碎了。

有一天晚上苏三从马王堆做完家教回来，过地下通道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皮夹克的长头发年轻人，苏三没在意，低头走自己的路。擦肩而过时年轻人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膊：

“兄弟，借点钱用，行么？”

刹那间苏三知道这么回事了，他脑海里嗡嗡作响。年轻人浑身散发着烟味，惨白的灯光打在他瘦削的脸上。苏三暗地里用了用力，但胳膊像铁箍一样地被牵住了。

过道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