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她自找的。
内室里一片漆黑,扬尘睁着眼睛呆呆地凝望着朦胧透光的窗户,身上酸痛难忍。除却失去记忆的那一年,昨夜是他们第二次……
忆起昨夜的情形,她心中不禁愤愤起来,张口狠狠地咬在了身旁男子的肩膀上。
“苏望风,你有本事做,怎么?现在倒没有胆子面对了么!”
静默了半晌,苏大才子长叹一声,睁开了双眸:“扬尘,昨夜是我鲁莽了。”
说着紧了紧双臂将女子搂在了怀里,垂首,额头相抵:“自登基以来你处处维护苏府,做事束手束脚,我不想让我和如意成为你的软肋,只想给你一片宽阔的天空。这些你可知道?”
“再说——,已有人开始注意我们的事了,若是这样,我怕会对你不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该知道怎么做的。”
扬尘愣了一下,登基这么天了,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于是满腔怒意瞬间消于无形,再开口带着心虚的霸道:“苏望风,你以为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便会原谅你了么,还有——昨晚的事!”
说罢,使劲地挣开了男子的胳膊,披了件外衣下床点灯,低头,微弱的灯光下,身上……大片大
片的淤青。
愣怔半天,背对着床榻低低而言:“退之,虽然我不能保证一颗心是完完整整地爱你的,但你终究是我二十一年生命中想得最多,最欢喜的男子。”
“昨日,我问母后何为爱情,她说,爱一个人,虽然明知道他有很多缺点,虽然很看不惯他的一些做法,但是你就是忍不住会去想他。满心满眼地都是他,再也盛不下其他人。我想我对你大抵就是这样,所以昨晚我还是来了。”
低沉的声音依旧在寂静的内室里回荡,眼前却早已无人了,苏望风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床头。
他心中所想,她都知道,那般灵慧的人又怎会不知道,一如望山上,他患得患失,借由肢体上的纠缠来发泄,她全全然然地承受,没有丝毫怨言。
八月中旬,粗粗算来女皇已经登基月余,除却登基当日处理了数名造反的官员外,一切都顺风顺水,对此京都百姓甚是感慨:
都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此话还真是不假。
某日早朝上,平静了许久的正德殿突然喧哗起来。原因是向来循规蹈矩,勤勤恳恳的老丞相竟然没来上朝!
太史令也在正德殿上呆了一二十年了,啥时候见到过这种事情,当即在小本子上划拉划拉地写了起来。
扬尘端坐在龙椅上,凤眸深深地瞥了他一眼,直到他手中的毛笔一哆嗦掉了下来才转头看向大殿。
丞相之责向来是朝堂的支柱,朝中大小事宜都需要他过目,如今这支柱突然不见了,众位大人议论纷纷起来。
“老丞相年事已高,莫非是得了什么重病才致缺朝?”
“依微臣之言,定是老大人睡过了头”
“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呀!大家莫要担心,莫要担心啊!”
眼见着正德殿内隐隐有升温的趋势,扬尘无奈地捏了捏太阳|茓:“众爱卿可知‘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若是无事暂且退朝吧!”
众人一听,也不七嘴八舌地讨论了,急忙站好了队准备下朝回家吃饭去。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拱手进言。
出列的是京都府尹,只见他拿着笏板,一字一句地说道:“禀陛下,最近有人揭发朝中有人与盐贩私通贩卖私盐,微臣以为此事牵扯甚广,特来请示。”
“既是如此,以往又是怎么处理的?”
“以往皆由皇上亲任大臣前去调查,然后交由吏部处置!”
扬尘眉梢轻挑,站起了身子:“那就循旧例,派吏部尚书前去吧!”
吏部尚书…顾洵,众人一听本能地想要提出异议,却被女皇陛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了口。
“如今丞相大人情况未明,众爱卿若是不服朕的安排,可有人自荐?自荐了之后可有把握查出事情真相?”
自古涉及官商勾结之事都能盘根错节地揪出一大批人来,有谁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去得罪人。
“微臣以为此事涉及官吏,交由吏部处理再合适不过!”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个时候偏偏有人不甘心:“陛下派出顾大人,又怎知他便有把握查出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