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府住了两日,扬尘终于看清楚了林牧林县令的真面目,三句话不离镇北大将军。
这不一大清早的,吃了饭便奔着月居而来,看到小麻子拿着扫帚在门前扫啊扫的,忍不住了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麻公公这点小活哪劳得了您的大驾,镇北大将军曾经对我说过,来者是客,哪能让您在这操劳。”
本来扫得不情不愿的小麻子一听,顿时乐了,顺便把手中的扫帚递了过去:“林大人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不像陛下,放着好好的丫鬟不用,非得要我扫这院子。”
“哎呀,麻公公说的这就不对了,镇北大将军还说过,无论何时咱这做底下人的都应该忠君爱国,可不能有半点怨言——”
话音未落,抬眼就见他们谈论的女皇陛下正悠闲地靠在门边,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见两人脸色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扬尘轻笑一声,走了过去,“镇北大将军还说过什么?看来林县令与大将军关系匪浅啊!”
林牧一听,哪还有刚才的窘迫,抬起头来,一脸的与之荣焉:“那是,虽说微臣只是大将军的远方堂叔,但比起一般人来,还是与他亲近了许多,这些年来差不多每月都有书信来往吧!”
说完环视了下四周,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微臣吩咐了西月公子这几日要早早地来陪伴陛下,怎么没见他的影子?”
小麻子神色瞬间僵了僵,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扬尘则眯起眼睛,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怎么,既然敢把热水泼在人家脸上,这会就不敢承认了么?”
林县令一听,顿时惊住了,结结巴巴道:“什么——热——热水——?”
细细打听之下,这才得知原来昨日扬尘与西月公子两人在亭子里下棋,天寒地冻的,他便好心端了热水过去,想给他们暖暖手,谁知阴差阳错的就给弄到了西月公子身上,连带着脸上也溅了不少。
思及此处,小麻子瞬间耷拉下了脑袋,再没有了先前的精气神。其实到现在他还在纳闷,当时怎么一转身的功夫那盛热水的盆子就自己掀倒了呢!
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林县令这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张了张嘴,无声地叹了口气,“麻公公呀,您是不知道西月公子宝贝他那张脸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这回您可是踩到他的痛处了,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呀——”
说着说着忽然后退一步贴到了小麻子身边,低低说道:“原来陛下罚你扫地就是为了这个呀,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得下官差点御前失仪!”
一阵寒暄之后,扬尘说出了明日要启程前往西北军的想法,林县令一愣,随即十分爽快地表示今晚要设宴为她送风。
待他走后,小麻子长长地吁了口气,随即颠颠地跟着扬尘进了书房。
书房里,先前派出去侦查的侍卫已经回来了,咋一见这么多人,他不禁好奇起来,低头拉了拉女子的衣袖,“陛下,他——他们——”
扬尘垂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开口,“怎么?你不会以为他真的那么好心?小麻子,跟在朕的身边,你要学会动动脑子,否则早晚有一天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此次探查可是发现了什么?”
接下来,侍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将自己的收获说了出来。
“属下已经通知了刘参将,如今他已潜在了临阳城外,一旦发出信号,他便会带人来营救陛下!”
“属下得到最新消息,少傅大人已经与东凉的二皇子达成协议,现在正暗中行动,要不了几日便能控制东凉了!”
“属下昨夜暗查林县令的书房,发现了不少与镇北大将军的信件,其中还有——密谋反叛的”
最后一条说出来,偌大的书房顿时一片死寂,林县令与镇北大将军的关系本就是受人把柄的地方,偏偏这几日以来他又大将军大将军的不离口。
扬尘眉梢紧紧皱起,垂首思索了半天,这才开口:“把那些信件烧了吧,朕相信镇北大将军不会做对不起西凉百姓的事。”
“再说若他们真有勾结,那些东西又怎会被你们轻而易举地找到,明显是有人要引起朕与大将军的嫌隙,好从中得利!”
如此说来确实有道理,如果两个人狼狈为奸,有谁会傻到整天把同犯挂在嘴边??
看着神色凝重的众人,小麻子在一旁一愣一愣的,这是神马情况?歪着脑袋作死地想着他们是什么时候背着他行动的。
晚宴之上,理所当然的,西月公子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依旧是一身白袍,温润如玉。
容貌气度像极了苏望风,扬尘眸色深了深,片刻便转过了头去,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思念却像藤蔓一般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心头。她以为纵使没有他,她也能将过往流年压在心底,坦然淡然地过好每一天。
仅仅是几天而已……她知道自己的心深深地沦陷了。
沉静无波的凤眸中忽的荡起了层层涟漪,片刻,抬头朝着不瞬不转地盯着她看的西月公子展眸一笑,“怎么,西月公子可是舍不得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