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淇看着服务员倒酒,想说什么,似乎又不好意思开口。
一口菜没吃,转眼间,两人各自两杯酒下肚,他又喝了八、九两,我有点担心越儿,万一他对酒精丝毫没反应,拿白酒当凉开水喝,那就麻烦大了。
越儿吩咐服务员:“再拿两瓶。”
服务员“嗯”一声,机械地放下空瓶,往外去。
越儿抹抹嘴唇,深呼一口气,压住上涌酒气:“蒋总,你真了不得,要是一对一,我不是你对手。”
蒋淇没说话,表情僵硬,双手撑着桌子,直愣愣地盯着越儿,似乎在寻找语言。
服务员回来更迅速:“都打开吗?”
越儿耐心地说:“当然都打开。”拨开我想帮忙的手,“别乱动……”
只听“哗啦”一声,有酒杯摔碎,又听见身体撞击声,十只眼睛一起四处寻找,才发现蒋淇不见了。
我们四人谁也没说话,只听金诚嚷:“倒……倒了!”
再看地上,蒋淇萎顿于地,头歪向一边,顺着嘴角往外冒口水,不对,是酒水。
我的那个心啊!刚才还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西北狼,愣是被川东小绵羊三两杯给放趴下,见过速战速决的,没见过这么快就结束战斗的,没有抵抗,甚至连“缴枪不杀”都没喊,越儿这种喝法太有杀伤力,估计能把醉八仙干趴下。
趁海潮和金诚救人,我说:“海潮,送他到渝龙大酒店,我们先过去。”他呆滞地“嗯”。
拉着越儿走到门口,我再留下一句名言,“让周斌活着回来。”觉得说其他的太多余,心里除了崇敬和景仰,只有内疚,让女人抛头露面,终归属下下策。
那服务员一直盯着越儿,像她头上开了花似的,她不言不语,任由我拉着走,脸上微笑慢慢绽放,终于,变成一朵盛开的牡丹,格格直笑。
在电梯里,她猝不及防地喷我一脸酒气,漫不经心地说:“我想去海边。”
“等招标结束,我们马上就去。”我也很想去。
“什么招标结束啊?我是说这两天就去,要是没中标,你的意思就不去了呗。”到大厅,她摔开手,站那不走了。
我不明白她的本意,哄道:“好,马上就去,等跟甲方见完面。”心想她要去那边和尚庙里还愿吗?杨半仙的话还没灵验呢。
“就是不想你去见那个甲方,明天就得走。”她嘟着嘴,脸上没有一丝红晕。
“明天?”我怀疑她也喝糊涂,心中更加没底,“到那边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还用我重复吗?你亲口答应过什么?”她用反问提到先前关于酒神的承诺。
我不敢再贸然回答,哪知道她说走就走啊!拉她到饭店外面,顺手拦住一辆的士。
我考虑清楚:“先把今天的事忙完,再问清劲锋,要是用不上我们,我们明天就走。”
她拍拍我的腿:“哪来这么多条件?只问一句,就算没你,工程因此黄了,那你要我还是要工程?”也许酒精在起作用,那股蛮不讲理的劲上来。
“那还用说吗?即使公司关了,也是要你。”我恍然大悟,敢情是在试探我。
“这还差不多,但说好了,周末你不许参加,要参加,我必须一起去。”她的心思有时真的如荒山流水,只见水,不见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