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自己左手的力量加重了。堂野可以强烈的感觉到那从手掌传递过来的愤怒的气息。对于他那曾经激烈的暴力记忆又再度在堂野脑中复苏。
“我一直都很在意你的事。也不知道从那里出来以后你过怎么样。不过能再次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这确实是自己的心里话,没有想要迎合讨好的意思,但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就是有这种感觉。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和同事之间的关系还融洽吗?刚刚听你说还一直坚持画画,我好高兴。你在这方面真的很有才能。”
紧盯着自己的视线让堂野感到胆怯。
“……看到你还不错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老公!”
远处传来麻理子的声音。堂野转过头看到手里提着超市袋的妻子正走向这里。
“对不起,因为想起还有其他东西忘了买,所以耽搁了。”
麻理子的视线移到堂野和男人紧紧交握的左手。他慌忙地把手从男人的掌握中抽出。
麻理子将垂落下来的发捎别在耳后,抬起头看向堂野。
“认识的人吗?”
“啊……是啊,以前的朋友,刚刚碰巧遇到的。”
麻理子低声说了句‘这样啊’,然后微笑着和男人寒暄。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堂野的妻子。”
男人只是无言的盯着麻理子。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妻子困惑地看向堂野。
穗花扯住妻子的裙角,嫩声嫩气地说‘抱抱’,妻子一边笑着说‘真是爱撒娇的孩子’一边将女儿轻轻抱起。刚刚沉默的尴尬气氛多少有了一些缓和。
“老公,如果你和朋友还要再聊一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咯。”
老实说,堂野并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单独相处。虽然多年后的再次相见让他真心得感到高兴,但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堂野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不……那个……”
正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听到男人低声地说:“我回去了。”
“因为离得很远……”
“你是从哪里过来的呢?”
对于麻理子的询问,男人就这样低着头回答说‘大阪。’
“诶?那么远啊……你在那里工作吗?”
再度陷入沉默。慢慢抬起头的男人眼光投向了堂野。
“告诉我你的地址。”
“啊……好,那个纸和笔……”
明明没有的东西,堂野却下意识的在上衣的口袋中搜索着。平时工作的时候,他总是会把圆珠笔随身携带着。
“这种程度的事我还记得住。”
在看守所时的记忆又再度复苏了。被判刑的人为防止出狱后被人找麻烦,原则上是不允许彼此交换地址的。连一张写有地址的便条一旦被发现也会受到‘禁食’的惩罚。因此,出狱后如果有特别想联络的对象的话,大家都是靠记忆来记住彼此的地址。
堂野把地址告诉男人后,他只确认了一次就没再多问,只是自己低着头,无声地反复重复着。
以为他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一句‘再见’之类告别的话也没有。
直到男人的身影从公园消失后,麻理子小声嘀咕了句‘真是奇怪的人。’
“而且感觉有点恐怖。”
对于只知道男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会变得暴力的堂野,也无法否认麻理子的话。
回到公寓后,堂野一边代替去准备早饭的妻子照顾女儿,一边想着那个男人——喜多川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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