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既没有放杀气也没有回头瞪我,干脆地把上衣褪到腰间,露出一片白白净净的后背。
他皮肤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道巴掌长短的蓝幽幽的伤口了。
从创口的类型看得出来,伤他的人使用的是匕首或短刃一类的利器;而从位置来看,如果不是躲得及时,那柄利器应该是准备刺进他后心的。
由刚才他掠来时的速度还有见到我时迅速的本能反应可以看出来,他的功夫应该很不错,这样的人竟然差点被人从后面一刀穿心?想来那个偷袭者,多半是他信任甚至是正在保护的人。
皱眉看了伤口一会儿,我凑近他的背部,低下头把嘴唇贴在他的伤口上。
这个口感……肯定是剧毒。
毒血刚被吸进嘴里,我就觉得舌头和口腔内壁都变得火辣辣的,赶紧把这口血吐出来,接着吮吸伤处的毒液。
如是十几次,那道伤口上的蓝色终于变得不那么渗人了,原本看不出肉色的创口也慢慢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
我在溪边漱了漱口,刚直起身子就被卡住了脖子。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露杀机的红衣男子,他的眼睛很黑,很冷,很亮,特别衬他那一身火红的衣裳。
这样的人死了可惜。当时叫住他时,我是这样想的。这个想法到这一刻也没变。
垂下眼睑,我配合地停止呼吸,一边百无聊赖地猜测,等一下自己又会穿到什么世界,穿成怎样的人。
就在我如同过往的许多次那样,平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准备接受又一段不同的人生时,扣住脖子的手突然间松开了。一只匀称漂亮的手用无法抗拒的力道捏开我的下颚,“呼吸。”他命令道。
我缓缓吸气,剧烈咳嗽起来。
这家伙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我一边咳得天昏地暗,一边疑惑地想,他为什么又不杀我了?
等我缓过气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幽灵似的消失了。
真是怪人。我正思量那红衣男子突然收手的原因,忽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从对岸传来——“平儿!你怎地跑到这里来了!”
我穿好鞋袜迎过去,对面那个镖师打扮的中年汉子却在看到我的瞬间脸色大变:“平儿,这是怎么回事?”
顺着对方的视线摸摸脖子,我恍然。刚刚那一下着实不轻,留下了瘀痕倒也正常。尝试着出声,接下来我不怎么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肿得发不出声音了。
不错嘛,至少短期内不用编借口来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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