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赞妙不够,还须动思,还待领会。
就是说,曹雪芹(还有他的令祖父楝亭诗人)早就参透了宇宙人生的根本大道理:“茫茫鸿开,排荡万古愁。”(楝亭诗句)——万古之前,先得有水这才滋生万物,而水的“内涵”已然有了“感情”的“细胞”或“分子”。
那么,为何雪芹又写出一个娲皇来呢?娲皇和水,又有甚干连?
这“干连”太大了!
据《淮南子》所载,女娲所做两大事:一是炼石补天和铺地,二是创造人类——她用的就是以水和泥来“捏小人儿”!古语叫做“抟黄土”,抟者正即以“水和”之文义也。
那么,由此可知女娲是烧制陶器的创始大师,她捏造小陶俑就象征着她是生育之神(我已写过小文专讲此义,今不复述)。既如此,男女两性也是由她创分的——所以曹雪芹的大智慧早已悟知:黄土和水,土是“须眉浊物”,而水是“清净女儿”。
“女儿是水做的”,是古史,是神话,是哲思,是慧眼!
贾宝玉看小丫头,“生得有几分水秀”,怎么叫“水秀”?查《汉语词典》,有这词条吗?
红学专家有谁注解了?愧已不能查证实情。总之,如果把女儿与水的关系简单浅薄地理解为“Se情”范围内的事,那可就太糟糕了。
大观园以水为命脉——沁芳溪“绕堤”柳翠,隔岸花香,全在写了一个“水”景!凤姐说,看着水眼也亮堂;老太太聆笛要隔水传音;湘、黛中秋联句,湘云说:“要是在家里,我早就坐船了!”听听这些具有诗才诗性的女儿们的喜水乐水,知水赏水,先明白曹雪芹的“灵性已通”,就在于“通”了水的灵秀之气性。
诗曰:
红楼文化水居先,秀色灵情气最鲜。
解得鸿原蕴水,深情似水水如天。
写于乙酉三月初四,灯下,88岁生辰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