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警笛呜哇响着开走,乌鸦这才松了口气。从灌木丛里露出半个脑袋盯着小区的院墙,眼珠儿不敢转也没看到苏郁和久宁跳出来。一颗心像弹力球一样,砰砰的直往嗓子眼儿外头钻,落不到实处,可是干着急没办法。
提心吊胆等了十几分钟,竟然又听到了警笛声,像是警察又调头回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乌鸦赶紧低头缩起来。警笛由远及近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却再也沉不住气了,心里只有苏郁和久宁,准备起身出来,身形刚动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下意识的惊呼被一只手闷在嘴里。
他一回头,对上了带着粉红色小猪口罩的苏郁。什么也不说拉过他来,乌鸦在粉红色的小猪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恼怒地压低声音说:“想死啊你,让我等这么久!久宁呢?没事儿吧?”
“他没事儿,在前面等着,快走。”苏郁握紧他冻得冰冷的手,走在前面带他一起钻过灌木丛。
开着车仓皇逃窜,路灯一盏盏飞逝,久宁抬手摘了面罩,长长舒了一口气,伤痛加惊慌,心里多少有点儿后怕。摸了一把头发,像是被水淋湿了一样,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
苏郁打开车内的灯,告诉乌鸦,久宁受了伤。乌鸦借着灯光仔细看着久宁的肩膀和手腕上的伤痕,心疼地咒骂:“妈的,手真黑!”
久宁疼得吸气,咬牙安慰乌鸦说:“没事儿,是被软剑抽的,幸亏苏郁及时赶到了。”
苏郁关切地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两人说:“都是我不好,什么都不懂,把警察招来了。怎么样?最后你保险箱打开了吗?”
“我出手还有打不开的吗?”久宁故作骄傲说:“东西拿出来了,不过……藏在隔壁了。”久宁简单说了说经过,神秘地问乌鸦:“你猜隔壁住的是谁?”
乌鸦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少卖关子,快说!”
久宁苦着脸:“是武铮。”
“啊?是他,也太巧了吧!”乌鸦愣了愣,突然凑过来问:“他看见了你了吗?”
“没有,我蒙着脸他没认出来,所以他打电话把警察又召回来了。不过……”久宁歪头看看自己的左肩说:“被他看到这个纹身了。”想到这儿,有些烦躁地撸着头发叹口气:“做模特在后台脱换衣服是常事儿,我以前特别注意,不让别人看到这个纹身,怕人问来问去。可天长日久难保不被他发现,难道……这份工作不做了?”
乌鸦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舍,搂着他脑袋按在自己肩头上说:“闭眼,睡觉!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你色诱他,把他迷住,让他神魂颠倒,这样就算他知道你是那个‘小偷’也舍不得举报你啦。”
久宁枕着乌鸦的肩膀低笑,闭上眼睛回味说:“万一我被他迷住怎么办?今晚他拿剑的样子……坚定又果敢而且……很帅!”
“你发春呢!对了,我给阿想打电话,告诉他你出来了。”乌鸦说着拿出手机,还没拨号码手被久宁按住。
久宁认真地说:“别打,我跟他说好了,今晚他跟踪周奉哲我偷东西。不管谁出事说不定都会被监听电话,家里也会被监视。所以,我俩不打电话联系各自也不回家,明天上午十点城东网吧见面,那个网吧有两个后门,脱身也容易。”
乌鸦撇撇嘴说:“那行,今晚到我家睡。”
苏郁Сhā嘴说:“那放在隔壁的东西怎么办?怎么拿回来?”
“唔……”久宁沉思了片刻说:“不能拖,得尽快,不过晚上不能来,这几天守卫一定增强,警察没事儿也会来溜达。”
乌鸦突然眼前一亮,说:“对了,明天……是武铮在家里办私人聚会的日子吧?!久宁你把他要的西点送过去,趁机把东西拿回来多好,天赐良机啊!哎?你明天正好休息,他明天办聚会,他是不是算好了的?”
久宁笑了笑,说:“不能吧,他还能算着我休息的时候办聚会嘛。”
乌鸦轻嗤了一声说:“不能?不能他会巴巴地开一个小时的车到咱们这名不见经传的西点店来定蛋糕?别告诉我他是因为咱们店的东西好吃慕名而来哦!他以为你在店里打工,那就是算准了我会安排你去送吧?啧啧,真有心眼儿。”
“今晚太累,最近吃得太多我得减肥了。”久宁岔开话题靠在乌鸦的肩头闭目养神。
乌鸦还在那儿嘟囔:“不行,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他,他年纪大见得多又这么爱耍心眼儿,不行,不可靠。喜欢就是喜欢,实实在在的,没必要搞这些虚的嘛,是吧,苏郁?!”
“嗯。”苏郁用力点头附和。乌鸦一歪头还想说教,迎着飞纵的灯光车内忽明忽暗,久宁嘴角带着笑意睡着了。
……
城东网吧里,久宁握着鼠标随手点着扑克牌盯着门口,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十点二十了,甘想还没有出现。按理说他偷偷跟踪周奉哲不会有什么危险,低下头暗暗琢磨,周奉哲笔记本上的报警系统会发出短信到他的手机上,而他并没有及时赶回家,难道……是甘想……
当晚察看了从密码保险柜中拿回来的东西,是周奉哲公司里的一些文件,没有实质用处。现在当务之急是取回放在武铮家里的背包和笔记本电脑,希望那里面能找出些有用的东西。久宁匆匆出了网吧,坐上出租车回“美添”西点店,一路上在猜测甘想现在怎么样了,但愿他没事……
全身冰冷刺骨,甘想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个人影。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被喷着冷水,面前拿着花洒的正是周奉哲。甘想一挣扎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手铐铐在了卫生间的暖气片上,赤身祼体。水流让眼睛睁不开,躺在冰冷地上的身体已经麻木没有知觉。
满脸伤痕的周奉哲扔掉花洒,抬脚踩着甘想的脖子。坚硬的鞋底让甘想的咽喉喘不过气来。周奉哲手里晃着一把钥匙说:“这情趣手铐的质量你放心,绝对不会比警用手铐差。”他说完,把钥匙扔进了抽水马桶里,按下冲水键,笑说:“想要逃,可以把自己的手腕砍断。”
他把衬衣纽扣又解开两颗,把松垮的领带抽了出来扔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说:“居然昏迷了一夜,怎么?在卫生间里睡这么舒服。”
喘了两口气,甘想勾起嘴角一笑说:“干吗?一夜没睡看着我?你他妈的还真是变态,看着光ρi股的男人就满足了?连觉也不用睡!”
“砰”一声后脑袋撞在了暖气片上,脸颊被周奉哲的鞋底踩到扭曲。后背烤得滚烫,身前冰冷,甘想忍不住发抖却不肯示弱,沙哑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