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苏格直到月华客栈,不知是太女刻意将我旁边的那间上房让给苏格还是她自身想住在三楼。总之,苏格的房间就在我房间旁。
进了他的房间后,我便小心地将他从背后放下,让他躺在床上,尔后轻喊了声肃莲:“接下来的事情你该知道。”
肃莲看了眼在床上睡得正沉的苏格,对我应声:“属下知道,夫人,谢谢你。”
我应道:“只有这一次。”
当我起身正欲走掉时,身后一声低低的梦呓:“汝儿……”然后我的右手手腕就被苏格紧紧地拽住,轻拉一下,却拉也拉不开。低头复杂地看了一眼苏格: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醉酒的苏格,没想到傲慢如他也有这般犹如男子,撒娇的时候。明明就在睡觉,却潜意识抓得这么紧。呐,苏格,你是不想我走掉吗?你是不是希望我呆在你身边?你终于也有想留住我的时候了吗?
手被拉住,脱不开身,我只能顿住脚步,蹲□子,然后失神地看着苏格白皙透明的手,半响,愣仲回神,伸手用力一根一根地将苏格的青葱玉指掰开,每掰开一根苏格就像是被梦魇纠缠般秀眉颦得更紧,花了点时间,在不惊扰她睡眠的情况下,终于将他的手从我手腕上拿开。
因为苏格潜意识的过于用力,手腕上被握出了红痕。
出于前夜遇到刺客的心悸未然,我缓缓地捋开苏格右手的袖子,然后看到一道在苏格莹白柔嫩的肌肤上留下的狰狞刀痕,眼睛死死地盯着,刀痕很深,几乎割开了肉,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血肉模糊,却也狰狞无比。
“汝儿……”
“汝儿……”
苏格痛苦的低喃,让我的眼睛倏然酸涩,喉咙干涩,心跳加快,酸痛剧烈。将苏格手臂上袖子放下后,我逼迫自己假是没听见这一声声的梦呓,尔后起身,再没看一眼苏格,出了苏格的房间。
儿时,我一直跟师傅说等我长大了出林了,我就去找我的另一半,然后带他回到青松林,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我也一直认为即使在古代,我们不短信,不网聊,不漂洋过海,不被堵在路上,但是如果我想一个人的话,就会奋不顾身地翻过两座山,走五里的路,去牵我想念人的手,然后告诉他我想他。只是,当我找到了那个人,找到了苏格,可苏格却不给我这个机会,然后心灰意冷后,即使是这般简单无比的愿望也不过是空口之谈,虚无缥缈的梦幻罢了。
错过之后,想要挽回,就没那么容易。被伤害过后,想要再次接受那个人,更难。
这就是苏格和我之间现在的关系,也许苏格真的喜欢我,但这咫尺天涯的距离谁能轻易跨过。
我是衷情,但我不是只要爱情的偏执者,我更不是什么圣
62、康祭庙 ...
母,没有办法做到——被苏格伤害过后,他一回头我就毫无疙瘩、张开双手去重新接受他。
我只能说,苏格,就算傲慢如你,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很多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翌日,卯时,破晓之初。
起床洗漱穿戴后,我便戴上事先叫冬墨准备好的面纱。
去康祭庙,亦是我来溪美的目的之一。
简单地用过早膳后,冬墨冬晨已然在旁边等候。
选了卯时这个甚早的时候去康祭庙:一个原因是因为不想人挤人,加之按母皇的说法,我的长相跟父妃相似度极高,如若我公然在康祭庙抛头露面的话难免会成为众人聚焦,我实在不喜这样。
另一个原因是昨晚苏格低哑萦回不散的告白多少搅了我的心思,一夜无眠,顺便想出去散散心,也可错过与苏格面见的时机。
只是天不如人愿,有时候你越不想见到什么,偏偏就会遇到什么。
房门刚开,稍一转头就看到隔壁的房门也同时打开了,尔后便看见苏格一身清白流云长袍站在房口,本来莹白的脸色今日看来更是多了几分惨白,堪堪地流露些许病态出来。一夜醉酒,隔日通常都会头痛欲裂,本以为今晨他至少也要睡到辰时或巳时,想不然竟这么早起。
苏格直勾勾地看着我,昨晚的起伏波动让我现下反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礼貌性地与他点头示意后,便从他身边淡然而过。至于,苏格的身子是否僵硬了一下,我不想知道。
楼阶转口,十米远处,太女正兴味盎然地看着我,尚如治还是挺着身子站在她旁边。
“怎么,一日不见我,想我了?”我面带淡然地对太女半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