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他忽然岔到这话题去,还是开门见山,查杰立时非常狼狈,尴尬的道:「属下……唉……属下……」
寇仲笑道:「这里全是自己人,有那句就说那句,我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查杰脸孔全胀红了,垂头道:「仲爷明察,小杰绝不会因私而误公雷九指倚老卖老的笑道:「那即是对喜儿情深一片哩!」寇仲问道:「那喜儿对你又如何?」
查杰苦恼的道:「她对我比对其他人好。可是……唉:我也不懂怎样说才好。」
寇仲微笑道:「这个没问题,我会为你给她来个爱情把脉,查个一清二楚。」
侯希白一头雾水的道:「请恕在下愚鲁,仲少你是否想Сhā手此事呢?」
寇仲昂然道:「小杰是我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为他尽心力。」
查杰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仍未明白这种事他能帮上甚麽忙。
寇仲又道:「我们今晚该各自回家睡觉,还是听妖女的话去寻赵德言的晦气?」
侯希白道:「只是赵德言一个已可教我们头痛,何况尚有其他突厥高手,子陵以为如何?」徐子陵道:「眼前头等大事,该是先把不死印卷从杨虚彦身上抢回来。」
侯希白目射出感激的神色,旋又颓然道:「我们恐怕很难办到,有时我真想把手上的半截印卷毁去,让杨虚彦永无可能得到完整的印卷。」
徐子陵道:「想抢回另半截印卷当然难比登天。但想得窥全豹却非绝无可能。师妃暄是曾遍阅印卷的人,只要……」
侯希白斩钉截铁的道:「限於敝门规矩,我绝不能从外人处学得不死印法。」
寇仲竖起拇指赞道:「有志气:办法总会有的,例如我们倘能买通荣妖女,要她诓得他脱衣登榻,他没可能把不死印卷挂在颈上来干那事儿吧!」徐子陵心中一动,闻言道:「长安有没有澡堂温泉浴室那种子?」
寇仲拍腿道:「果然厉害,连这都给你想到。」
高占道、查杰和雷九指都听得一头雾水时,侯希白「啊」一声叫起来,脸露喜色,道:「我差点忘了,安胖子最爱在温水内练气功。既舒服又特别有利他那家的内功修为。」
最後这点寇徐两人并不晓得。心想原来如此。
查杰道:「长安共有大小净堂百馀所,最着名的三所是东市的清风泉、西市的凝翠堂和北里的乐泉馆,用的都是温泉水。」
高占道道:「只要我晓得安胖子的模样,查出他到那所澡堂该非常容易。」
徐子陵和寇仲的目光同时落在侯希白身上。
侯希白道:「要把他描画出来只是举笔之劳,问题是我们如何从他处去对付杨虚彦呢?」
寇仲向徐子陵使个眼色,徐子陵会意,道:「有几句话。我想单独和侯兄说。」
寇仲起立道:「我们这些闲人避席片刻吧!」侯希白微笑道:「少帅请留下。」
寇仲受宠若惊的重新坐好,到雷九指等难开,小厅剩下他们三人,爆竹烟花和喧哗欢笑声,仍不住从街外传来。
徐子陵有点难以启齿的。默然片晌,才道:「据妖女所言,令师最厉害的除不死印法外,尚有幻魔身法,所以无论敌手如何人多势强,仍能突围而走,对吗?」
侯希白点头道:「正是如此,没有骗你们。这两项功法,都是石师自创的,两者间还有很密切的关系。」
寇仲沉声道:「侯兄懂幻魔身法吗?」
侯希白摇头道:「这是石师的看家本领之一。除非我能滕过杨虚彦,否则石师不会把这种秘技传给我。」
徐子陵和寇仲听得脸脸相觑,之所以会提到幻魔身法。原意只是件开场白,好弄清楚侯希白对乃师石之轩真正的心意,岂知却问出另一件事来。
侯希白见两人神色古怪,心中涌起不祥的感觉,愕然道:「有甚麽问题?」
寇仲道:「不知妖女是否胡言乱语,她说杨虚彦已得令师幻魔身法的真傅.想击败他容易,杀他却是难之又难。」
侯希白虎躯剧震,脸上血色尽退,失声道:「甚麽?」
旋又摇头道:「不会吧?唉:真的很难说。」
徐子陵了解的道:「侯兄定因当日在四川争夺印卷时,杨虚彦没有施展幻魔身法,而认为他尚未得到令师传此秘技。但也有可能是他蓄意隐瞒,所以一时难下判断。撇开这事不说。假设侯兄当日不是遇上我,是否根本不知印卷的存在呢?」
寇仲拍腿道:「我明白啦!」侯希白茫然往他瞧来,苦笑道:「说吧:我现在乱成一片,极须有人指点迷津。」
寇仲道:「石之轩想害死自己的女儿。」
连徐子陵也失声道:「甚麽?」
寇仲道:「我这叫旁观者清,石之轩或者没有亲自下令杀害女儿,却把印卷所在透露与安隆,其他的事便由得他两人去做。唉:虎毒不会儿,石之轩太狠心啦!」侯希白点头道:「石师确是心如铁石的人,唉!」徐子陵和寇仲只能呆看着他。
侯希白俊脸阴晴不定,好一会才颓然道:「玉不公平啦:石师摆明是褊袒杨虚彦,还要让他来宰掉我。」
徐子陵道:「这是因为杨虚彦生性与他相近,且利用价值大得多。」
寇仲不解道:「若我是石之轩,绝不会浪费侯兄这等人才.为何不命候兄去和杨虚度合作,反要借杨虚彦的手来杀你?」
侯希白道:「这是我们的传统,外人很难理解和明白的。石师的原意是肓我出来专门对付慈航静斋的传人.不过我却有负所托,或者因为这个原因.他决定把我放弃。」
徐子陵道:「侯兄以後有甚麽打算?」
侯希白勉力振起精神,道:「幸好有两位支持小弟,否则我侯希白定会一蹶不振,只能有那麽远逃那麽远。」
寇仲喜道:「果然是好汉一个,现在是否改变主意,央师妃暄念一片不死印法你听听。」
侯希白回复一贯的洒脱,哑然失笑道:「根深蒂固的思想,怎会一下子改变过来,使敝门法规,在现今的情况下,无论我或杨虚彦,只可把不死印卷二合为一。才能从中学习印法。」
徐子陵道:「假若令师像私传幻魔身法般违规传了杨虚彦不死印法,侯兄岂非很吃亏?」
侯希白道:「子陵有此想法,皆因不明白我魔门的规矩.石师把秘法记於卷内,是为「立法卷」,好让我们去争夺,更受到咒誓的约束,不得另以其他途径传授于任何人。除非他不立法卷,才可不在此限。」
寇仲断然道:「好吧:我寇仲亦立誓无论以任何手段,也要把杨虚彦身上那半截印卷抢回来给侯兄。」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对印卷是志在必得.杨虚彦何尝不如是。只要好好利用这双边的关系.又有安胖子作诱饵引子.说不定真可办到。」
寇仲正容道:「根据贵门的规矩,师傅要杀门徒.徒弟该怎麽反应?」
侯希白嘴角飘出一丝冰寒的笑意,淡淡道:「当然是全力反抗,难道坐以待毙吗?」
寇仲哈哈笑道:「那就成了。今晚如此美景良辰,我们又闲着无事。不若按图索骥的到外宾馆踩踩盘子,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徐子陵和侯希白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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