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涩地道:“后来呢?”
她缓缓地道:“回到工作岗位后,我们常常在工作之余讲电话,讨论投资情势、某某基金的走向,但他从来不准我打手机给他,也不准我打电话去他的住处。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女友一直是同居的状态,我想抽身,但他一直安抚我,要我等他和女友分手,而我就这么傻傻的相信了。”
“那时我住在姐姐和姐夫家,为了维护这段感情,我还特地在房间装了支电话,每晚都在等他的来电,偶尔他打电话来,都是趁他女友出门买东西,或是趁她洗澡时偷空打的,但是我仍然高兴得要命。”
“我跟他提过我写BL小说的事,他一直说太恶心,为了他,我也封笔不写了,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为了他,我失去了自我,却一点也不自觉,只沉浸在和他在一起的幸福里。”她苦笑了下,继续说:“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后来发现他似乎没有要跟女友分手的意思,我开始慌了,想到他们两人或许正在谈情说爱,我痛苦得无以复加,甚至还诅咒起他的女友。”
“每个失眠的夜晚,逼得我疯狂的研究起基金理财,每天盯着理财频道,几乎将每一本理财杂志倒背如流,连半夜也盯着华尔街的盘势,就这样我业绩傲人,但没有人知道背后的原因。”
“和他交往快乐了一个多月,接下来却是四、五个月无穷的折磨,完全看不到生命之光的我,深深陷入成为别人第三者的罪恶感中,几度想要轻生。和他交往半年后,我终于清醒了,痛下决心和他分手,并向经理请求不要再当理专,也重新执笔,找回自我……”
凌依翎将头深埋双膝里,“沐深,你曾说过哪个女生不期待爱情,但这样污秽的我又如何能祈求上苍的原谅,又如何能期待拥有美好的恋情。”
韩沐深将痛哭的凌依翎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诉,“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在她的背上轻柔拍抚,安抚她的心绪。
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相拥的两人在这仍寒冷的早春借由彼此的体温取暖,紧紧依偎。
好一阵子后,情绪终于缓和的凌依翎吸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沐深,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以为一辈子都讲不出口的事,终于得到出口,谢谢你。”
“翎,事情都已过去,不需要为过去的事捆绑住自己。人类之所以可以一直往前,正因为我们懂得忘记,所以,忘了那些不堪的回忆吧!”韩沐深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眼里,给她鼓励。
“我明白,我也正这么做。”凌依翎贪恋的倚在他怀里。
他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体贴和温暖总令她安心不已,仿佛过去那些伤害和痛苦都得到解脱,让她得以重生。
“不,你不明白。”他加重语气说,“你当然可以期待爱情,难道你要为一个曾经伤你这么重的人放弃一生的幸福吗?”
她淡淡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要有太多想法,日子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不错,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我,也不会有人会爱上我,我学到了感情不要强求,这样就好了。”
看着凌依翎像看透人生的豁达笑容,他的心紧紧的揪着。
一咬牙,他将她再次抱进怀里,“我在乎你!我爱你!翎,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想着我就好。”
她轻轻推开韩沐深,不带任何表情说:“你再说一次。”
“要我说几次都可以,我是真的在乎你,我是真的爱上了你。”韩沐深再也藏不住对她的爱意,捧住她的脸颊,不加思索的吻上她,像是要借由这个吻告诉她他的情感。
醉酒那晚的梦境再度重现,她的心狂跳,却不复那种受迷惑而不能自己的心绪。
凌依翎用力推开他,迅速站起身,带着一股浓浓的悲伤说:“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对我,那种不堪的过去要是再来一次,我真的会受不了!”她用力摇着头。
“翎,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同志,我跟又贤真的只是兄弟,我们真的不是情人。”韩沐深急切的拉住她的手,发现她竟然在发抖,想要伸手搂住她,却被她硬生生的推开。
“你们男人为什么都要这样,不忠于自己的情人,只会为自己的出轨找理由,我真的看错你了,哼!难不成你等一下还要跟我说‘我让你想安定下来了、想结婚了’?韩沐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吼着。
头一甩,她冲进他的书房带走自己的的小笔电,迅速回到自己的的家中,紧紧地锁上自从和韩沐深熟悉后就不曾上锁的落地窗。
“砰、砰、砰……”
韩沐深上前拍打着落地窗,要她打开。
不理会他急切的眼神,她当着他的面拉上窗帘,连手机也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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