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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花的秘密

转头望向窗外,东京下起了今冬的初雪。

细细的粉沫像盐一样洒落……然后,像她一度拥有却无法挽留的东西,凉凉地滑过指间的缝隙……

虽然穿着厚实的衣服,脸上的皮肤却无法逃过冷风的侵袭。为了帮弥花搬家,宣传去后面的车库取车,而雾原和银作为帮手,也留了下来。三个人一起站在被稀疏的树木包围的街道前等候,口中呼出的呵气很快变成转瞬消散的白烟。

“天气这么冷,真是麻烦你们了。”看看同伴被吹红的脸,少女露出歉疚的眼神。

“现在还说这些蠢话。”银哼了一声,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敲上弥花的头,“你麻烦我们的事又不止这一桩!”

“我、我会努力的嘛。”弥花大声辩白,“以后都尽量不麻烦你们好了。”

“蠢女人!我的意思是说反正从一开始你就麻麻烦烦的,以后也尽量不必客气继续保持麻烦人的本­色­就好了!”

看着两个人面红耳赤的样子,雾原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转头,笑容却猛然如被风吹去。

对面街道狭小的销售窗口前,一头显眼的金发正在风中舞动。身材矮小的少年扬着可爱的圆脸,打扮得极其中­性­可爱。一旁的女孩则穿着辨识度极高的­色­彩鲜艳到好像水果软糖般的衣服,拿着一根热狗在吃。正在买饮料的高个子男生转过头,视线与雾原正好对上。

不会是别的其他什么人,冤家路窄,是真红他们。

注意到雾原不自然的僵直,弥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隔着细细的自混沌天空洒落的粉雪,站在那边正向这里望来的人是……

“景棋!”

身体先于意识行动。

以为已经放下了、忘掉了……却发现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只是这样看着他,想念的波动便足以让眼眶蓄满潮湿。

比赛结束后一直都没有再见面的景棋,就这样巧合地出现在弥花的视野里,仅只隔着一条街道的距离。

下意识地大喊出少年的名字,弥花已经奔了过去,这一刻,甚至完全忘记身后的伙伴。

感情永远都是一件最最偏心的事。和谁对谁好,谁照顾了谁,谁在谁身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少年好像回头说了什么,随即微笑着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你终于肯看我了吗?”

因为那个向着自己展开,太过久违的微笑,弥花的眼泪像来自天空的粉雪,簌簌而落。景棋就站在她伸手可触的位置,两个人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交缠,又再慢慢地飘散在风里。

他穿着蓝白相间有束腰设计的羽绒服,头发难得的没有束起,生长得很慢的卷发,长度终于盖住了肩膀。在每次开口之前,都像习惯似的展开略感为难的笑容,这就是景棋,是弥花最最熟悉,最最想要得到,最最不想分离的小景。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就走?为什么你不肯理我?为什么……”声音因哭泣变得逐渐含混,弥花把头埋入那个纤瘦的胸口,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好害怕他会在眼前消失。好害怕下次见面,他会不会又不肯对她微笑了呢……哭得哽噎的声音,阻碍住喉头的那句“我喜欢你”。

无比清晰地察觉,景棋之所以和其他人不同,是因为他是自己所喜欢的人。与喜欢小猫小狗不一样,与喜欢雾原和银不一样,与喜欢任何的任何都不一样,只有对小景的心情,才会这样苦涩又甜蜜,难过又哀伤。

这是恋爱的感情吧。她无论如何都希望自己也能是让小景产生同样心情的对象。挺直的鼻骨,俊秀的眉目,柔和的轮廓,微卷的茶­色­头发,这样清秀的脸低头看着少女,飘溢起的却是浓浓的忧郁。

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情。

但那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应的心情……

苦涩地笑着,只好抱住少女,温柔地拍一拍她的肩膀,她所需要的就是这样吧。而自己所能付出、所能给予的,也仅只是这样了。

在不可弥补的地方,景棋与弥花有着巨大的鸿壑。即使她改变了,停留在少年心中的也永远只会是最初的印象。

“和我在一起吧。来FOF吧。我去和公司说,他们一定会同意。”弥花激烈地说着任­性­的话。没有和任何人事先商量,把FOF擅自当成自己的东西,轻率地提出邀请。她忽略了这是对银与雾原的不尊重。只是想着,不能让景棋离开,不想失去景棋。

“对不起……”少年的声音在风里飘散成雾气。

“对不起……”松开手指,让少女再次跌落在没有温度的风雪的拥抱里。

“为什么?”弥花像要哭出来的表情,就像将被抛弃的小动物。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少年抬眸,凛冽且温柔地笑了,“我和真红,小葵,是同伴。我不可能抛下同伴。”

雪轻盈地落下。

在被寂静的行道树环绕的路上。

两队的伙伴默契地没有靠近。

只有少年与少女面对面站立。

她可以为了他而瞬间忘记的,是他绝对不会忘记并且回绝的理由。

而这就是景棋与弥花的差距。

她看着他,虽然想要哭着质问对方,是不是责怪在一开始的比赛进行时,她没有挑选到他,但却只能倔强地瞪大双眼。任由无法阻止的眼泪,缓慢且灼热地划过脸颊……少年转过肩膀,以手Сhā着口袋的姿势向前走去。中间回眸微笑说了一句:“保重啊。”

但是弥花的眼睛,耳朵,已经完全被风吹起的雪粉阻隔。好冷,好羞耻,好寂寞。被他拒绝了。对自己而言唯一最重要的人来说,自己并不具备同样的价值与资格。

咬紧牙关,不想再让更多脆弱无助泻落。

千本弥花!你承认吧!小景根本就不喜欢你。心里有只发狂的野兽这样嘶吼,想要转过双脚却为何如此艰难。

自尊与爱人,究竟哪个更重要呢?

弥花用尽几乎让自己窒息的力量,终于转过僵直的肩膀。一步、两步……只要走到马路的另一边,从此就要放弃名为景棋的少年。双拳紧握,嘴­唇­抽动,被拒绝的羞耻,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五步、六步……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用力地低头,再狠狠地抬头,骄傲地扬着脸,任由那些眼泪滚珠而落。因为何曾几时,有个讨厌的家伙告诉她说,公主,是不管遭遇怎样的窘境,都绝不低头的角­色­。是的,不低头,不认输,不死心,就算这样扬脸哭泣着,也相信这种坚持就是美丽。

茶­色­的树木等间相隔,少年与少女背道而行。走向各自的伙伴。

伸出双臂,迎接着少女的朋友。带着寂寞的眼神,凝视少年的女孩儿。微笑或者沉默。各自不同的掩饰。风与木,雪与雾,鸣奏着无奈的青春,沉淀下永远的回旋……

“……谁?”

“我叫千本弥花!”

“我是景棋……”

初次相逢时的记忆,是否也将随转身一并删除在风里……

繁嚣的东京车站,总是布满来去匆匆的行人。宽大的站前银幕,上演着五光十­色­的综艺人生。虽然很少有人会专门为此驻足,屏幕上的微笑却好像永远不知疲倦。

“这么说主唱是千本小姐喽。”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主持,笑盈盈地采访着新锐乐团。站在银幕下方等车的年轻人里有人知道这档节目是每天七点转播的流行唱片街。主持人松本晴子本身就是能吸引收视率的大美女了。她会在每期介绍新的娱乐势力,并推荐对方的歌曲。是正在推出唱片的年轻艺人们自我宣传时首选的音乐节目。

“是的。”浅笑着回应的少女留着齐眉的刘海,后面的头发长至腰部,用藕荷­色­的缎带松松绑了两条辫子。虽然是坐姿,但从系着闪亮腰带的蓬蓬公主裙里露出的双腿长度来看,若是站起来,一定拥有高人一等的娇好身材。闪烁着意志的大眼尾部贴着银­色­亮片,橘­色­口红与雪白肌肤更是装Φ愠錾倥青春明媚的一面。

“这位是吉他手——银!”少女微笑着将戴着嵌有黑­色­蕾丝边与银­色­小碎钻的手套的手搭上少年的肩,“这次有三首歌都是由他写的哦。”

“哇,那不是很厉害喔。能够自己作词作曲的新人现在并不多呢,期待你们的专辑能够大卖。”主持人将视线转向最右侧,戴着宽边黑­色­帽子,身穿黑­色­风衣,黑­色­裤子黑­色­军靴,黑眸黑发,简直就像死神装扮据说是团长的人物。

“雾原秋人。”没有表情的少年简单的自报家门。

“可我要问的是……你们乐队的名字啊……==”主持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后,才提起­精­神让自己尽量忽视那个一团漆黑到连脸孔都被大脑自动模糊处理了的黑影,大声问道:“新专辑是与乐队同名吧?”

“嗯。”少女用力点头后,握紧麦克风,站了起来。

“那么,就让我们大家先听为快喽——”女主持笑吟吟地对镜头摆了摆手,镜头切换,站在舞台中间的少女拥抱着麦克架,以像对情人耳语般的姿态向话筒呢喃:“F·O·F的……花的秘密……”

吉他的前奏带入,橘­色­头发的少年轻轻拨动琴弦,随后是钢琴流畅有力的伴奏。用很有个­性­背朝观众的坐姿在那里负责钢琴与伴唱的人自然只有雾原秋人。

这是一首极度清冽的歌曲,它一字一句都唱得很慢,却又很有节奏。会有这种效果,是因为它的每一个音符都会有一个停顿的节拍,就像把每个字都特别用力地唱出来。因此虽然是慢歌,却还是让人感觉得到隐藏在其中的激烈情感。

形体优美的少女站在舞台正中,抱着麦克风,凝视镜头,大大的眼睛清澈洗练却并不矛盾的带有如湖的梦幻感。被她的眼眸注视,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所要唱的歌,只是为了在镜头前会听到她声音的某一个人。

不知不觉间,车站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占据了整个屏幕的少女被放大的面孔,依旧美丽­精­致得挑不出任何瑕疵。­唇­齿亮丽,柔婉的声线如水淙淙在东京这个冬天的傍晚,第一次传入世人的耳朵。这是“花中之花”乐队第一次的演出,也是千本弥花的首唱:

等到重逢的那天

我想告诉你

曾有很多机会开口

却终于未能传达的话语

虽然会被其他的人讪笑说

年轻的时候

谁没有暗恋过呢

但是对你的心情

却并非其他人所说的喜欢那样简单

如果我说

你是笨拙的我的救世主

想要拼命膜拜你的恋爱

也会沦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我总是努力

想变成你眼中的完美女孩

却在不觉之间

拉开了和你的距离

我的心情还可以保留多久呢

为你的回眸而心跳的时间是否正在倒数……

物质的世界一切都在不停转换

消失的爱是否也能转换成某种诺言

就像星星的碎片变成坚固的陨石

就像我的眼泪渐渐结出紫­色­的浆果

把感激放在心里

歌唱着并不止一个结果的未来

笨拙的我正在打造名为希望的另一扇门

以我心中的种子为力量

我们一定可以重逢

这是花的誓言

“唱得很好呢。”车站前三人一组的少年甲抬头抱胸看着大银幕如此说道:“真不愧是我写的歌!”

“呦呦。不是人家弥花的词好吗?”冷眼吐槽的少年乙从旁补充。

“哼哼,我的曲,千本的词,那你呢,新任团长,你你你不会只是个伴奏吧!还有哦,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改叫千本为弥花了!”

——或许后半句,才是少年甲生气的重点。

“别傻了。就是因为我高贵灵活的手指的演奏以及繁复的编曲,才能把你们拙劣的词曲变为华丽的声音啊。”

“你你你——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谁理你呀。弥花?”别过头才发现,站在中间仰望屏幕的少女面红耳赤,正用戴着厚厚棉手套的手使劲按着双腮:“好、好丢脸!> “丢脸?”雾原与银终于难得的异口同声了一次。

“哪里丢脸啊!镜头上的你美丽得像个公主一样嘛。”

“不是啊。”弥花把头埋入围巾,双颊粉粉地像洒了腮红。谁、谁会料到在等车的时候,突然看到前几天录制的节目啊。这样毫无防备地看到自己的脸出现,任谁都会吓一跳。而且、而且看到屏幕里的自己,她会觉得她的心事像就这样赤­祼­­祼­地暴露在了全世界的面前。

为什么唱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呢,那种表情、根本、根本就像……

“好像是在对着恋人歌唱一样呢。”

“谁、谁啊!谁说出来的!”猛地听到自己的心事被揭穿,弥花恼羞成怒地喊道。某个路过的少年丙一脸讶然地回眸,正好对上弥花粉粉的双颊,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屏幕又再扭头看回来,颤巍巍地伸出确认的手指。

“那、难道……”

“笨啦。”银小声地在弥花耳边骂道,一把攥住弥花的手,拉着她跳上了刚好进站的电车。

“雾、雾原还……”

“管他的,他自己有办法。”

匆匆忙忙跳上电车的二人,背靠着车门大口喘气。

“小心点呀。”银不耐烦地说教,“你现在也算是个艺人了呢,是乐队的招牌主唱呀。以后会被人认出的次数越来越多呢。然后等我们大红大紫后,就连这样坐电车的机会都没可能了。”

“会、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忘了抽出还被银紧紧握住的手,弥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完全没有真实感,也不敢相信银所说的话。

“如果变成那样,那么去超市买酱油、卫生纸什么的……”弥花担心地念叨着,“都不行了吗?”

“雾原还天天叫你大小姐,我看你怎么跟个小市民一样啊!”银轩眉一挑,“笨啦!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住进了你这个笨蛋脑袋想不出来的华堂美轩,别墅豪宅,买日用品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你去做!”

“哦、是是这样啊……”不敢说自己其实过过银所幻想的那种生活,更不敢说其实那样也有那样的苦恼,弥花小心翼翼地窥伺着银的脸­色­,苦恼地想着,拥有小市民梦想的究竟是谁啊。

从电车里望去,东京银­色­的灯火连成遥远的人世星光。电车所发出的规律的声音变成代表东京的一种节奏。月亮应该已经出来了,却因为过分璀璨的灯火,变得越发难以引人注意。淡淡的只是轮廓的温柔月影,与这个灯火通明的粗暴东京混合成美丽却又矛盾的风景。弥花感到淡淡的哀愁如水划过心头,因为不管银白的灯火再怎样耀眼,也还是无法取代记忆里那席温柔的月­色­。

习惯­性­地伸手到胸口,空落落的触感提醒着她,镶有她与景棋合照的链子,早在某一天就被她扯断了……

这样忽然地回想,竟会发觉记忆是如此暧昧的事。她想不出扯断链子是在被他抛下之后,还是在完全绝望之前……

是谁,先放弃了谁呢?

弥花模模糊糊地想着,然后看到昏暗的玻璃中的自己,是一张写满忧郁的脸。

“­干­什么!千本!”少年被上车的人流挤得无法顺利追上去,“离我们下车还有四站啊!”然而即使大声地吼叫,跳到月台上的少女还是头也不回地在风里任由长发飘散地向前跑去。

一直跑、一直跑……把手按在拐角的楼梯扶手,随即气喘吁吁地转身向上,逆行的人流在斑斓夜­色­里变作面目模糊的影影幢幢。心脏跑得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可是不可以停下。像要寻找一件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东西。颤抖的手在皮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小心地收在钱夹里的钥匙。从这幢老旧的建筑里搬出,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自己配置的备用钥匙,却一直都妥善地收藏。只因为这幢简陋的房间,是她与景棋唯一的联系。

这里似乎还没有新的租客入住,打开门后,保持着与之前完全一致的样子。弥花像闯入的盗贼,焦急地翻厢倒柜地寻找。到底丢到哪里了呢……曾经甩手随意地抛掷,究竟是扔到了哪里?

眼泪滴落在按住地板的指缝之间,噙着眼泪的少女哭泣着寻找或许是没有意义的东西,直到冰蓝­色­的链子蓦然垂现眼底。

“你是在找这个吗?”

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出现的是,黑紫­色­的刘海下,猫咪一样的眼瞳。平伸而出的左手中指上所缠绕的,正是少女遍寻不见的项链。

“雾原?”

弥花讶然望去,“这个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

“接到银的电话,说你突然下车。”雾原张开的五指一缩,紧紧握住了项链,像嵌握住少女的心脏那样,眼中闪过足以看透一切的犀利。

“除了这里,你在东京的回忆,还能有哪里呢?”

“还给我。”弥花小声哀求的同时,手指已经包裹住雾原握紧的手。少年蹲下身,在没有窗帘遮挡下洒入一地月影的地板上,掠起一个恶质的微笑。

“如果我说不呢……”

少女泫然欲泣的瞬间,那只紧握的拳已经再度张开,温柔地摸上她的头发,“骗你的啦,傻瓜。下一次,珍贵的东西就不要再随便弄丢了哦。因为不是每一次……”

弥花仰起头,正好对上少年温柔的眼眸。

“不是每一次,都正好会被我捡到。”

漂亮的会弹奏钢琴的修长手指将镶嵌着水滴一样的蓝放入少女张开的手心。已经经过了特殊修补的项链,不仔细看的话,找不到曾经断裂过的痕迹。擦得亮晶晶的项缀,也找不到曾经躺在立柜下蒙尘的证明。然而有些东西,毕竟已经不再一样了……就像同样的这小小的房间,同样温柔微笑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小景。

“回去吧。”将搭在手肘上的大衣披上少女的肩膀,雾原自然地拉起她的手,“不要再随便乱跑了,银会担心的。”

“对、对不起……”

被少年拉着手,走在他的身后,看得到少年飘逸的头发,黑到总像溢着一层浓郁的紫,发丝清爽地随风飘起,露出一段白白的脖子。在外衣下面,是立领制服的痕迹。今天分开的时候,他穿得就是这样的衣服……来不及换衣服,就被银叫来寻找自己了吗?弥花感到一阵羞愧,又因为重新回到颈上的凉凉温度,而感到无比感激与安心。

虽然只有一点点,她想要问——“只有银会担心吗”,但那其实已经不用问了,不是吗?总是用没有表情的表情掩盖一切的少年的心,有着与小景相似的温柔……在搬家的那一天,细心地收藏起躺在立柜下的项链的少年,没有人知道他没有表情的面孔下,正在想些什么吧。

那一首歌,叫做《花的秘密》,雾原他是不是也有着属于他的秘密呢?走在下坡路上的少女仰起头,月亮已经升到天空的最高处。

“雾原,我们看到的,其实是太阳的光吧。”

“当然啊……因为月亮其实不会发光。”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月亮。因为它非常非常的温柔,也非常非常的坚强……”

“是这样啊……”

少年转过平静的脸庞,任由风吹起黑紫­色­的发梢。透过面孔上还残留着天真与稚气的孩子面影的少女的肩膀,他所看到的月­色­,却依旧如每个夜晚,一样的悲伤……

有一种人,就像月亮。

他们本身没有丝毫光芒。

但是他们的存在,却可以为其他人照亮。

对于弥花来讲,景棋或许就是这样的存在吧。但是雾原秋人知道,没有人甘心永远作那么悲伤的月亮……

“下次谈恋爱的话,找银吧。”没有预兆的,他拍上弥花的脑袋,“那小子是星星啊。弥花啊,还是比较适合那样明亮的存在呢。”

“好痛。”抱住被打痛的头,少女只是将上面的发言当作他一贯的冷笑话,嘟嘟囔囔地抗议说:“才不要呢。如果是星星和太阳比,人家比较喜欢太阳呢。”

“这样啊。”少年耸了耸肩,替还没有意识到心情就注定失恋的伙伴发出悼念的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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