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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郡主的邪恶夫君 > 第34章 在乎

第34章 在乎

杨垲道:“由此可见郡主心计,这样的女子,皇上若不能挽回收归身边,不如狠心杀死。若放回丞相身边,他二人联手,可敌千军万马,是皇上的大敌。”

“其实我也不想杀冬。但若刚才真是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趺苏眼中冰冷幽光闪烁,“明月不是试探我,她也没想试探我,只是因为挂念冬的安危,为安全起见找了个人探路……是她自己的善良救了冬。”趺苏看杨垲,面­色­­阴­沉不定:“朕爱的明月,这样的明月,朕狠的下心杀她吗……不到万不得已,朕会杀她吗?”

虽是如此说,如此为我辩解,但他眸光深邃如无穷黑洞,幽远难测,他蓦地将包缠头部的纱布扯掉,在手中揉作一团,用力一掷,那整条纱布便破碎飞舞空中仿佛冰天雪花,似有漫天冰刀寒影罩下。

杨垲再不敢多话,一径低头。

即日遁走的事已为趺苏起疑,甚至冬的存在趺苏已经知晓,现下忧的不是冬如何出走了,是我们大家如何脱身。已为趺苏晓得,冬也不再藏觅,回去卧房的时候,就随我一起。傍晚的时候趺苏差人来说会过来我这里,紧接着­精­致晚膳一道道摆上桌来,冬一看菜­色­,摇摇头,露出无奈的样子。我慢慢将目光注目菜­色­上,沉凝看着。

趺苏来时,我坐在摆满纱布创伤药的桌子旁,陈珠阿细早已回避,冬在之前也出了卧房。倒不是这时刻还不在趺苏面前露面以期筹划什么,只是单纯地不愿见面而已。他头部的伤口,在他扯掉纱布后,又已经过了包扎,看着他被我砸伤的样子,低眼望着桌上纱布创伤药,我也有些悔意,低声道:“本来是想送走冬,回来时再与你缚药包扎伤口的。”

不提及此还好,闻听我带着悔意提及此,他顿时有了恼意,满面的怒­色­,恨厉地盯着我。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他本来已是忘记了此事,不予追究怪罪的样子,过来我这里,甚是怡然的心情。就是不愿他那样地好心情!

然而却不料他盯着我,盯着看着,脸上表情慢慢汇作了赏心悦目的笑容,“明月自责起来越发楚楚多姿!”

蓦然抬首看他,他蕴含笑意的眸中分明有一股四两拨千斤的气势。

是了,白日已意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晚上又怎会放过我?不也是因为揣度到他来意,他一来,便出语败退他心情的吗?

思绪一刻停顿间,他已携了我的手落座晚膳前。待我回神,望一眼被他握住的手,此时再抽脱已失了必要,又落了刻意,何况……我心念一转,言笑晏晏提壶斟起酒来。似专刺激我,他望著我,沉定地道:“酒席我吩咐我的人新做的。”

不过手上动作顿了一顿,我已旁若无事继续为我与他斟起酒来,而因为那一顿,他的酒我倒是斟好了,我正斟着的我的酒,却有星点洒在了酒盏上。不动声­色­地,我取出手绢轻拭。拭毕,举杯,与他示意,将进口,他已沉沉拿过我的酒盏。

我面­色­一顿,他以为我正自失望,容­色­更好。我心里一嗤,哪里是失望,不过喜极。就知道他疑心那样重,不会喝自己的酒盏,会换我的。——膳食他虽换过,但我早有两手准备,南宫绝令人送来的药,本来一半在御厨那里,一半在我手中。他换过菜­色­了,冬看着菜­色­会失望,然而我早已涂了药在手绢上,故意洒酒星点以便擦拭,擦拭我的酒盏时,药也随之涂抹在了酒盏上。

他举着我的酒盏,望着我喝起来。

然而不意他疑心重到这般程度,喝到一半,又将余下一半酒水的酒盏递于我。显然是要我喝尽。——便是有毒,他死,我也需得陪着他死!

拿着酒盏,我有片刻的迟疑,但一想我吩咐的药并非取他­性­命,喝了不至死,再说以己之虞,换来南宫绝他们安然又有何妨?南宫绝他们安稳,便是肆儿佑儿安稳……终于仰头,毅然决然,一口而尽。

他终于满意,终于动了他自己的酒盏。甚至放心食了不少饭菜。晚膳尽欢。

而我一直无动于衷。

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也不怪我的怠慢。

终于晚膳结束,始欢笑起来,——总还要与他虚与委蛇一阵子。

他自然没有回他寝殿的意思,径在我处留宿。知今夜意义不同,我也不作徒劳请他去别处的事。好在容他睡在我床上,与他躺在一张床上,这令他满意了。最初始也没再格外要求我其他的。加之我还没有睡意,又聊兴甚浓,他也不好打断。与他之间从无这样多的话,哪怕是最初结识长风山庄的那段日子。我说故事,说典故,一直说到半夜,他因着别有所求,倒是非常纵容我,一直不曾打断,也没有睡意,索­性­含笑作听,别有意味地看着我,一副就看我拖时间能拖多久的样子。终于,饶是我强打­精­神,也再支撑不住混沌的头脑昏昏欲睡了,他始拢过我,在我颊上亲吻。虽困意缠绕,还有朦胧的意识,提防于他,又哪里能真正睡着?颤了颤眼睫,只作酣然,幻想如前次一般逃过一劫。

然而此次到底不同以往,便是我沉睡中,他也意欲图谋不轨。正自紧张,他数次作势,又数次败下阵来,睡意迷蒙中听得他在我颊边叹息:“……我终于明白,汝阳王府灭门,明明不是南宫所为,为何他并不对你解释,甚至于怕你不知就里要与我走到一起时,才和盘托出。”他看着我,气息就在我的面庞之上:“不让你恨他,你若不恨他,他根本就强占你不下去。”他挫败道:“我动不了手……”他的声音温柔一如当年这间卧房里的趺苏:“月儿,我拿你如何……”

他温柔的话,我却听得雷雨阵阵:是这样的么,真是这样的么,南宫绝一直以来,自少年的他入汝阳王府以来,便对我不好,是因为这个缘故么?我若不恨他,若不让我恨他,他便下不了手得到我么?只为了得到我么?……他可知,可知,他越是对我不好,对我家人言出不逊,我越是恨他,就因为他处处恶意,一直以来,我那样恨他呵!在乎一个人,何不直接表达出来,说出对一个人的在乎,偏要让她恨他,用这种偏激方式?这样偏激行事,即便得到了在乎的人的身体,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走不进她心里去……

……混乱思及此思绪蓦然空茫了,我知道,是那盏酒的缘故。

若非知道那盏酒适时会起作用,便是有废话来拖延时间,又怎敢与趺苏同床共枕,哪怕是和衣?

意识彻底遁去的那刻,我听到趺苏微弱吃力却气急败坏的声音,我知道,那半盏酒,必然也在他那里发生作用了。

然而他气急败坏骂的什么,我再听不清楚,也不愿细听,带着这样的意识,陷入昏昏沉睡:

……南宫绝……他让我恨他,我又岂知他原也是在乎……

……南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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