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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山鸡精要做大妖怪 > 第四章赊月饮酒白云边(四)

第四章赊月饮酒白云边(四)

林大人方才擦了额头细细渗出的汗道:「被盗的果真是什么龙族异宝?」

周召吉道:「此事不假,如今洞庭水族已全族出动来寻这颗宝珠,如果真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林大人「哎呀」一声,跌坐在椅子上:「这么说是有人要故意害本官?本官就知道那外乡人定是大有问题,可偏偏谁都劝本官收下那颗珠子,如今可好……」多哆嗦嗦问,「二位道长如此有神通,请一定代为转达洞庭龙君,此事与林复绝无关系啊,本官也是为­奸­人所害!」说着,几乎要拜伏下来。

古泰来冷眼旁观,只问:「你收了宝珠一事有多少人知晓?」

林大人慌道:「除了本官夫人、老母,还有两位护院及管家福伯、金先生,其余应该无人知道……」又想了想道,「对了,方刑方捕头也知道,他当日来府中报缉拿江洋大盗之时,正遇着那外乡人。」

古泰来眼神似乎微微一凛,又问:「林大人,藏宝库钥匙可在你身上?」

林复道:「日夜带在身边。」一面将袖子撩起给古泰来看看,那钥匙用根红绳子拴在他左手腕上,红绳很短,钥匙因而紧贴着他的左手臂,印出红痕来。

古泰来看了看,忽而问:「听说林大人左手腕年轻时受过伤?」

林复也有些愕然,这时忽而提到这事,但也回答道:「是的,年轻时候扭伤了手腕,如今落了个毛病,下雨­阴­天便会疼,平日也不大灵活。」

古泰来问:「那么平日里到了这种时候,想必要好生以软物垫着?」

林复道:「本官家中常备着手枕,是以细河沙来充填的,垫着总会好些。」

古泰来说:「林大人的手枕可否容我看看?」

林复愈发觉得奇怪,但也赶紧吩咐方刑去他屋里取来。不一刻,古泰来就拿到那手枕,手枕大约半截手臂长短,内里充填细沙,外面缝着布,捏在手里软软的,轻轻一摁便是个印子。

古泰来问林大人:「林大人的手枕很新,莫非是才做的?」

林复愕然:「半月前无端掉过一个,这个确是新做的。」

古泰来看看周召吉,后者也早已了悟。

藏宝库钥匙的形便是印在这手枕上,拓下来的。

林复这么一想不由得大惊:「如此说来,那贼人莫非曾潜至本……本官身边?」

周召吉坏笑道:「何止,也许现在还在呢!」

林复被他这一说,吓得半死,瘫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喘着气。

姬小彩觉得这林大人着实胆小,不由得暗暗好笑,探头探脑地去看他,被古泰来用手指在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悻悻缩回头来。

古泰来说:「林大人不必过分担心,贫道以为那贼人既是靠这手枕才能拓下林大人手上钥匙的形状,那他的身分就容易识破了。」

林复问:「这怎么说?」

「一来知道林大人府里收了宝物的就那么几人,二来能靠近林大人身边伺机取得那手枕的人也不会多,不知林大人身边常年服侍的丫鬟小仆是哪几个,找来一问便知。」

林复恍然大悟,刚想对门口方刑出声吩咐,却赫然住了嘴,观其颜­色­便知已是对方刑起了疑心,因方刑也是当日知道宝珠入府一人。

林大人难得纡尊降贵说:「诸位请稍等。」到门外也不看方刑一眼,径自离开,过了一阵,带着两个丫鬟回来。两个丫鬟一个像是有些年纪了,另一个就年轻些,被带到几人面前,都有些害怕与疑惑。

古泰来只把面­色­一沉,年轻那个就吓得要哭出来了。姬小彩很想对那姑娘说,古泰来并不是什么坏人,总算还记得要忍着。

古泰来问:「你们俩是林大人身边的丫鬟?」

大一些的那个便上前福了一福道:「奴婢叫挽月,她叫小秋,都是林大人的贴身丫鬟,奴婢是林夫人的陪嫁丫鬟,小秋是五年前进的府。」

古泰来问:「半月前林大人丢了个手枕,你们可知道?」

挽月正要回答,古泰来却面­色­一沉,一拍桌子道:「小秋,你胆子不小啊,吃穿都靠林家,不知感恩,还敢偷盗林大人祖传宝物!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小秋早已害怕,如今被古泰来冷不丁一喝,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抽抽嗒嗒道:「奴……奴婢没有做过,奴婢不敢!奴婢压根不知道什么宝物……林……林大人林夫人都待奴婢很好,奴婢哪里敢……」

周召吉也在旁边帮腔道:「你也不用狡辩了,事情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能近林大人身边的只有你们俩,挽月跟了林夫人多年,自然忠心耿耿,所以只可能是妳……」

挽月愣了愣,上前一步道:「二位大人且听奴婢说一句,半月前我家大人确实丢了个手枕,但这手枕只是寻常之物,怎会与家传宝物有关!」

周召吉笑道:「你也不用帮她求情,那手枕里藏的一副绞丝龙凤金手镯,乃是先皇所赐,林家代代相传的宝物,也不知怎么叫她发现了,便动了邪想。」

小秋嘤嘤哭泣不绝:「奴婢真的不知道,不是奴婢,真的不是……」

林复已知两人唱得什么把戏,也将面­色­一沉道:「小秋,枉本官平日待你亲厚,你竟做出这等事来!罢罢罢,如今也只能公事公办,少不得治个重罪了!」喝道,「来人,将小秋收押牢中。」

小秋听言,软倒在地上,哭哭蹄啼:「大人,真的不是小秋,真的不是!」

方刑听到传唤,推门进来,见着面前这一幕,似乎有些疑惑,但也按捺下来,去拖抱着桌子脚不肯走的小秋。拉扯中,茶盏落在地上,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挽月忽而大喝一声道:「不要抓她!」屋里剎时安静下来,「不要抓她。」她说,低眉顺眼地跪下来,「启禀大人,手枕的事实不关小秋,是奴婢拿的。」

林复吃了一惊:「挽月,你何必帮小秋到这种地步?」

挽月低声却清晰道:「手枕是挽月拿的,但挽月真的不知手枕中藏着宝物,挽月……挽月只当那是个寻常手枕,有人花钱让挽月偷出手枕,又放回,跟着给林大人用过后再拿出就给挽月十两纹银,挽月只当一个小小手枕,应该不成问题,那几日又正好手头拮据,所以就……」

古泰来对林复说:「林大人看来没注意,手枕之前也曾失踪过,或许那贼人曾对手枕中充填物动了手脚,放入了软蜡之类易成形的东西,再拿予林大人使用。」又低下身子问:「是谁向你买这手枕?」

挽月似乎还有犹豫,林复气急败坏道:「到底是谁!你还不说!」说着,一巴掌就搧在挽月脸上,打得她一个趔趄身子都歪了歪。

古泰来微微皱眉:「挽月,你还要维护对方到什么时候?」

挽月咬牙道:「是……丁护院。」

林复「哎呀」一声,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心烦意乱间对方刑说,「把她们两个先带下去,挽月关到柴房里,留神不要让人瞧见了!」

方刑领了命,便带着两个丫鬟下去了。

林复拍桌道:「想不到竟然会是丁峰这狗奴才,枉本官平日待他不薄,他就这样回报本官!」

古泰来说:「如此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丁护院有偏门钥匙,又在林大人府上当差,只要能弄到藏宝库钥匙,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宝物偷盗出来,这也就能解释,那盗贼是如何逃脱之事。地上的脚印是丁护院故布的外贼乃至妖鬼闯入的假象,如果不被人识破也就没什么,若被人识破了,金先生窗栏下与宝库墙上的划痕便有了用处,可不巧的是,他并没算到,动手当晚金先生有事出门了。」

古泰来转而问金渲月:「记得金先生刚才说过,七月二十日晚你出门的时候,曾被丁护院的兄弟看到,也就是说,丁护院当时并不知道金先生离开林府?」

金渲月想了想道:「一路上出去确实没有遇见丁护院,因他当时还未当值,但也许有人说与他听也未必。」

周召吉笑道:「如今看来,怕是没人说给他听了。」

林复怒道:「本官这就传令将那内鬼抓起来押入牢中,好好地审他一审!」

古泰来道:「且慢!」

周召吉补充道:「我师兄的意思是东西还在丁峰手上,若就这样抓起来,恐怕打草惊蛇。」

林复恨恨道:「本官就不信严刑逼供下他不招!」

古泰来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此招风险太大,洞庭龙君与贫道曾约了三日为期,如今已是第三日了,明日午时再得不出个结论,他便要举全水族之力,水淹岳阳城!」

林复大惊失­色­:「这这,这如何是好!」

古泰来说:「林大人请放心,依贫道所见,那宝物想必还在大人府上!」

林复惊疑:「什……什么?道长的意思是,本官在这城中寻了数日竟是白寻,那宝物根本没有出过我府中?」

「正是。」古泰来走到窗前,看向后方的院落,「那『辟水』乃龙族至宝,带在身上隔着衣物都会光华璀璨,只有装在特殊的宝匣之中,方能掩盖其光彩……」

林复喃喃自语道:「确实如此,本官原想将那破楠木盒子换掉,但一旦放到其他盒中,宝珠的光辉便根本掩盖不了,所以还是留在原来的匣子中。那宝珠个头也不小,匣子有成|人巴掌大,只是,要藏在怀中带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周召吉道:「这却是个巧合了。丁峰存意偷盗『辟水』时日已久,可他想必一直未曾拿捏准何时动手,也一直在想如何将自己撇清事外。七月二十日晚,骤雨忽至,丁峰灵机一动,下定决心动手,也是他未曾丧尽天良,虽设计陷害金先生,却也只为助自己脱身,能不走到这一步自是最好。这才有了有去无回脚印的设计,只为了营造出妖鬼偷盗的迹象,而为了让人尽快发现这一行足迹,也免显得自己失职,他故意贼喊抓贼,在布置完后,即刻请来了林大人。」

林复瞠目结舌:「也就是说,当时宝珠就在丁峰身上?」

「也许在身上,也可能藏在其他地方。」周召吉道,「估计是藏起来了,带在身上太危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大人在发现宝物失盗后,应是将林府上下搜查了一遍,但凡出府还要搜身吧。」

林复已经只知道点头了。

古泰来说:「所以实物还在府中,但藏在哪里就只有丁峰知道了!刚才贫道在后院提到『辟水』来历的事情,想必丁护院也听到了,如今还请林大人放风出去,只说与他听,明日一早龙族便会水淹岳阳,此事事关重大,想必他会铤而走险,今晚动手将宝物取出。而你我便可埋伏府中,伺机抓贼!」

林复忙道:「是是是。」刚要喊人,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方刑可不可信?」

古泰来问:「林大人何出此言?」

林复说:「方刑也知道本官府中藏有宝物,且常出入府中请示案情处置。」

古泰来问:「七月二十日晚方大人也在林府?」

林复想了想道:「当晚出了事后,全府戒备,方刑因当夜衙门轮值,确实来过。」

古泰来道:「这也正常,方大人走的时候想必曾被搜过身吧。」

林复道:「搜过,未曾有什么发现。」

古泰来道:「这便是了,方大人若不可信,也不会请贫道师兄弟二人来帮忙了。」

林复应道:「道长说得是,本官这便吩咐下面安排去。」又看看金渲月,「金先生此事还请守口如瓶。」

金渲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林大人说了两次,方才反应过来,应声好,还有些神游天外的样子。林大人亦是忧心忡忡离去,看神­色­便知,依然并不相信方刑。

古泰来等林大人走了,也对金渲月一拱手道:「那么,贫道师兄弟二人这便不再叨扰金先生了。」带着姬小彩与周召吉离开了那间屋子。

走出屋子,姬小彩才敢开口说:「道长,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古泰来说:「哦,哪里怪了?」

姬小彩想了想说:「那叫挽月的招得太快。」

周召吉道:「那是因为我师兄诓她失盗的是御赐宝物,罪可致死,想那女子也还良心未泯,看不得别人枉死吧。」

姬小彩说:「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总觉得太巧合了。」

周召吉说:「哪里巧合了?」

姬小彩想不出来,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怪巧合的。」

古泰来说;「确实有些巧合了。」眼神颇有深意,转而却又道,「这么一折腾一天都过去了,去弄点吃的,准备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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