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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少爷,你的咖啡、土司。”在齐家工作二十年的王嫂,端着咖啡和透着焦味的土司过来。

“喔,你放着。”齐铭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埋首在报纸中,头也不抬地随便应了一声,伸手拿起一片焦黑的土司咬了一口,若有似无地皱了下眉才开始咀嚼。

“少爷……”王嫂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什么事?”齐铭放下报纸面无表情地问。

“是老爷,他……”王嫂欲言又止。

“我爷爷怎么了?”他冷冷地问。

“刚才我给老爷送饭上去,他说没胃口不想吃,这几天都是这样,老爷的身体可能不大舒服。”

“我会上去看看。”他一脸漠然,令人看不出是担心,还是不在乎。

王嫂松了口气连忙退下,她在齐家工作这么多年早已习惯齐家人冷淡的态度,没有人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喜怒哀乐。

记得她刚到齐家时少爷才十一岁,正应该是调皮、好动的年纪;可是他却是少年老成,从来没看过他大吵大闹,或是大声笑过。下了课回来就待在书房里做功课,吃完晚饭后又回到书房去跟老爷一起工作,完全没有青少年毛躁好玩的个­性­。或许是因为齐家上上下下就他跟老爷两个人,而老爷个­性­又非常严肃,对待他就像大人一般,所以造成他早熟的­性­格吧!

王嫂这辈子还没看过像她家少爷这样的年轻人,平常不苟言笑,难得看他与朋友来往,不论做什么都是单独一人。大学毕业以后,就被老爷安排进入齐家的公司,接受接班人的训练。自从两年前老爷因为糖尿病不能太劳累,而正式把公司交给少爷以后,少爷就变得更加严肃了!眼里只有工作,但为了公司的事跟老爷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变得更紧绷了。

王嫂很满意在齐家的工作,只是她始终想不通,为何齐家祖孙之间的关系如此生疏。

满头灰发的齐天洪坐在摇椅上望着窗外,他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猛吸了口烟斗说:“王嫂真多嘴。”

“你抽太多烟了!”齐铭双手Сhā在口袋里,倚着门说。

齐天洪特意拿起烟斗,又抽了一口才回说:“你专程上来管我抽烟的吗?”

“你没吃早饭?”齐铭问道。

“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要我辞掉王嫂?”齐铭挑起一边浓眉。

齐天洪脾气暴躁地吼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王嫂的做饭技巧?”齐天洪扯着嗓门低吼。

“王嫂做的饭虽然有点难以下

,但起码还是人吃的;那个算什么?“他指指桌上摆的食物。

“医生吩咐的。”齐铭简单地说。

“我过的桥比那个蒙古医生走的路多,他凭什么管制我的饮食?”齐天洪扯着嗓门低吼。

“文升是好医生。”他仍是平淡的语调。

“我不需要医生,我活了七十几年了,还要他来告诉我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咳!咳咳!……”齐天洪太过激动,咳了起来。

齐铭克制自己上前的冲动,他知道齐天洪不希望被当成弱者。

过了半晌,齐天洪止了咳,齐铭往前走了几步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齐天洪挥挥手表示不耐,接着硬着声说:“你要是有闲工夫听王嫂乱说,还不如多放点心思在公司!公司可是我辛苦了大半辈子,才打下今天的基础的。”

“你把公司交给我,就应该信任我。”齐铭平静地说。

“当初你爸爸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为了那个女人连公司都……”

“我不是他!”他倏地打断齐天洪的话,但仍保持平稳的语气。

“哼!”齐天洪轻哼一声,表明了不信任。

齐铭痛恨自己得背负他父母所犯的罪过!

齐铭的父亲齐怀远在应酬时认识了他的母亲王菲菲——酒店里的红牌小姐,不知怎么地竟疯狂地爱上了她;王菲菲看上了齐怀远背后财势雄厚的齐氏公司,就使出浑身解数迷得齐怀远不顾父亲齐天洪的反对娶了她。

齐天洪一怒之下断绝了对齐怀远的财务支援,但王菲菲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看准了齐怀远是齐氏唯一的继承人,只要她有耐心,齐氏就会落在她手里,所以她仍守着齐怀远,两人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过了两年,齐铭出生了,她的积蓄也用得差不多了,就让齐怀远抱着齐铭去见齐天洪,想利用老人家抱孙心切的心理要一笔钱。没料到齐天洪铁了心,他告诉齐怀远,除非他离开王菲菲,要不然他不会承认齐怀远这个儿子,当然也不可能承认齐铭是他的孙子。

王菲菲角不放弃希望,跟齐怀远过着拮据的生活。五年之后,她再也受不了这样困苦的生活,她抛下齐怀远父子回到酒店上班。齐怀远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拼命想挽回她的心,王菲菲明白告诉他,她要的是钱,她爱的也是钱。

齐怀远无计可想,最后意潜入齐氏公司偷窃公司的支票,不料被警卫发现,在躲避追捕时不幸坠楼身亡。齐怀远的死让齐天洪更加怨恨王菲菲,连带地也不肯接受齐铭。王菲菲觉得齐铭是个累赘,就把他寄放在自己的哥哥家,偶尔寄点钱过去交差了事。

后来,王菲菲因喝酒过量死了,她的哥哥不愿继续照顾齐铭,就通知齐天洪,跟他要了一笔钱,把齐铭还给了齐家。齐天洪已从丧子之痛恢复过来,他把全副­精­力放在齐铭身上,严格地教导他,同时不断提醒他,他父亲所犯下的错误,不愿他重踩覆辙再受女人的骗。

齐铭不愿再回想童年的种种,深吸口气淡然地说:“你没事,我去公司了。”转身下楼。

“等一下!”齐天洪的话留住了他。“那件事怎么样?”

齐铭虽然不愿意他爷爷提那件事,但他并没有假装听不懂,那不是他的风格,齐铭简洁地说:“我不希望你Сhā手。”

“你对杜家丫头有什么不满意的?难得杜老中意你。”

“我还不想结婚。”齐铭不愿多说。

“你已经三十一岁了。”齐天洪不放弃又说。

“我自有打算。”齐铭含糊地回答。

“是为了李仙蒂?”齐天洪猜测。最近他时有耳闻,齐铭跟李仙蒂走得很近。齐铭交往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只是他对她们总是抱持冷淡的游戏态度,女人对他只是工作这之余的娱乐,他从不跟她们保持长久的关系,至多三个月他就厌烦了;当然总有些女人希冀能打破他的游戏规则,不过到头来仍是落得一场空。不过这一次似乎非经寻常,报章杂志大肆报导他跟李仙蒂的绯闻,齐天洪自然以为齐铭是为了李仙蒂才拒绝杜家的婚事。

“不是。”齐铭并不讶异他爷爷晓得李仙蒂;自从他跟李仙蒂在一起超过三个月后,已经在社交界引起­骚­动,传播媒体就一直争相报导,甚至猜测他们的婚期。

没错,他不否认一开始他的确考虑以她为结婚对象,他已经三十一岁了,偶尔他的脑中也会浮起成家、传宗接代的念头。

因此他为自己列了张表决定择偶的条件:第一项,当然是与齐家可匹配的家世背景;第二项是容貌仪态,生意上难免有些应酬、宴会,因此对于这方面不可不要求;第三项是­性­易满足,能自得其乐,他对女人并没有耐心,他不希望娶了老婆以后,还得花费心思去哄她开心,浪费他的时间,所以最好是思想成熟、个­性­安静,能安排自己生活的女人。

凑巧,李仙蒂是第一位符合他的条件的女人,模特儿出身的她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仍然娇艳动人,她的父亲拥有两家纺织厂,她也有自己的­精­品店,应该算得上是成熟、独立的女人。

开始还好,齐铭尽量利用工作时间表上空余的时间跟她约会,她对自己屈居在他的事业之后,也似乎能接受;但随着约会次数的增加,她对他的占有欲也愈来愈明显,有时甚至跑到公司来打扰他的工作,这点是齐铭最不能忍受的,他已经决定跟李仙蒂分手了——

齐天洪打断齐铭的思绪:“既然不是为了她,你还有什么理由要拒绝这件婚事?”

“……”齐铭以沉默来回答。

齐天洪心里叹口气,思忖道,这个孩子什么都不说,教他怎么知道他想些什么?

齐铭不曾拒绝过齐天洪的要求。自从九岁的时候齐天洪从舅舅家接回已成孤儿的他以后,他就下定决心要代替他的父母赎罪,从小他总是尽力达成他爷爷的要求来取悦他。

但不知为什么唯独这件事,他不想听从他爷爷的安排。婚姻对专心于事业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到了必要时他自然会为自己选择一位合适的人选,但不是现在,而且绝对不是由他爷爷决定的对象——他在心中立誓。

“回答我的问题!”齐天洪命令说。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脱口而出。

“只要是齐家的事,我都能做主!”齐天洪强硬地说:“明天我就跟杜老联络,找个时间把你们的婚事办一办。”

“我不会娶她的。”齐铭平静地说完话,转身大步离开。

“你……你……”

齐天洪讶异他话中的反抗之意,迅速地回过头来才发现齐铭已经离开了。

“开始的时候他爸爸也是这样,为什么他们都不听我的安排?”齐天洪自语着,神情中闪过一丝落寞。

陈玉欣刚替母亲煮好稀饭,正打算端上楼去给母亲,他大哥陈兴朋跟大嫂金佩萱正好从外面开门进来。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金佩萱看她捧着托盘,劈头就问:“玛丽跑哪里去了?这些菲

你一不看紧,她们就会爬到你头顶上。“

“我看她已经做好晚饭,剩下又没什么事,就让她回房休息去了。”陈玉欣轻声回答,她怕玛丽会听到金佩萱对菲

歧视的言论。虽然玛丽刚来陈家不到两个月,但是陈玉欣已经把她当妹妹看了,她一想起像玛丽这样二十岁不到就得挑起养家活口的重担,一个人孤伶伶地飘洋过海到台湾来工作的菲律宾女孩,就觉得心痛。

“现在才七点,你就让她休息?你以为她是千金在小姐呀?”金佩萱气呼呼地又说:“对会这些菲

是不能宠的,等她们养成习惯,你就叫不动她们了。“

“她不会的。”陈玉欣保证道,又对站在金佩萱后面的陈兴朋说:“大哥,你们先吃饭吧!我上楼去陪妈吃饭。”

没想到金佩萱突然抢过餐盘说:“我上去,我有事跟妈商量。”

陈玉欣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偷偷地问她哥哥:“大嫂要跟妈商量什么事?”

“还不是爸留下来的那块地,最近有一家建

公司打算在那个地区兴建新社区,她想劝妈卖了那块地。“陈兴朋回答。

陈玉欣的父亲死了以后他们在整理遗物时,才发现父亲拥有一块地。其实也说不上是一块地,因为那还不到三十坪。在她曾祖父的时代那个地方原本是陈氏家祠,因为祖父那一代的兄弟不合,就分了祖产,第一房只拥有不到三十坪的土地。祖父过世以后就传到陈玉欣父亲的手里,她父亲三年前也过世了,所以那小块地现在在她母亲的名下。

“那块地卖了也好,那样小的面积,不管作什么用途都有困难。”陈玉欣也觉得应该趁这个机会把地卖了。

“我听说附近的地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我们的地刚好位在中间,就算妈不卖,到时候也很难处理。”陈兴朋把他听到的消息告诉陈玉欣。

“大哥,你别担心,妈一定会答应的,她什么时候反对过大嫂的意见?”陈玉欣笑着说。

金佩萱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当她听到陈母否定的回答时,瞪大了眼,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妈,你说什么?”

“我不会卖那块地的。”张秋霞虽然身体虚弱,但口气还是非常坚定的。

“妈,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不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她喘口气又说:“而且我答应了建

公司的人了,你现在说不卖,这不是为难我吗?你教我怎么跟人家说?“

“佩萱,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的,唯有那块地不行!”

“妈,你这不是……你一定是病糊涂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对于陈母异常的态度,金佩萱不经大脑地认为一定是因为身体不适造成的;她婆婆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不可能会反对她的。

如果是以前,只要是金佩萱提出的要求,张秋霞绝对是二话不说,马上照媳­妇­金佩萱的吩咐做,因为在她的心目中,金佩萱是通往荣华富贵的梯子;顺着她,张家就能飞黄腾达。

张秋霞对儿子能娶到金佩萱这种出身富豪世家的媳­妇­感到非常骄傲,他们结婚以后她对这个媳­妇­总是小心款待,深怕她觉得嫁入陈家受委屈了。再加上金佩萱利用娘家的财力,帮她儿子开了家贸易公司,更让她把媳­妇­当成宝。

可是自从生病以后,她原本最看重的金钱地位都不重要了。现在她最关心是的被她忽视多年的女儿玉欣。

陈玉欣一出生,迎接她的就是失望的父亲——陈进棋。陈进棋期待着第二个儿子的到来,没想到竟是一个女儿,而且医生还说了的太太不能再怀孕了。让原本就重男轻女的陈进棋更加讨厌这个女儿。

陈进棋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儿子的身上,认为唯有儿子是陈家未来的希望;而女儿只是赔钱货,因此对于陈玉欣总是吝于付出,从不抱她、不照顾她,也不关心她。在爸爸的眼中,她是多余的。

张秋霞的心里原是疼爱女儿的,但是碍于丈夫对女儿的看法,她也不敢地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女儿的关爱,再加上陈玉欣从小就懂事,仿佛知道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从不曾埋怨、计较,只是默默忍受;长期下来张秋霞也疏忽了女儿,全心照顾陈家的独子——陈兴朋。所以在陈玉欣成长的过程中,张秋霞只有在偶尔想到她的时候,才给予她片刻的关爱。

陈兴朋娶了金佩萱之后,张秋霞简直把这个出身富豪之家的媳­妇­当成财神爷捧上了天,相形之下女儿陈玉欣在她心中的地位愈加低落……要不是三年前她罹患子­宮­癌,她绝不会注意到她的女儿是这样乖巧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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