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和元熹都喜欢玩捉迷藏,他们俩常常带着我躲在隐密的地方,让外头的宫女太监找不到,急得直哭。元庆驾崩以后,我挪到了玉台宫,有两三年没和元熹见面,元庆因为染了时疫暴病身亡,他住的那间宫殿也一直空着。就在太冲城破的前一年,有一天元熹急匆匆地来找我,约我晚上在元庆的寝殿里见面,说是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晚上找机会一个人偷偷溜过去,差一点就被巡夜的人发现,到寝殿时元熹还没来,我怕极了,就躲在我们以前发现的那个夹墙里等他。”
星靥的话语停住,海青狼轻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元熹就来了,却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两个人悄悄跟着他,前头一个男人一掌打在元熹的颈后,元熹就昏倒了。男人说,毕竟是血脉之亲,就饶过他一条性命吧。那天晚上月亮很好,夹墙上有观看的气眼,我看见缪太后对那个男人说,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
星靥瑟缩了一下:“她用匕首割断了元熹的喉咙,元熹两只手抓着脖子在地下扭动,血流得到处都是,到处都是……”
“星靥!”海青狼握住星靥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星靥点头对他笑笑:“我没事。”
“果然她是个歹毒的女人。”海青狼看了一眼缪妃的棺材,“亏你还想来给她上香烧纸!我们走吧。”
“你先走,我还有几句话要对她说,”星靥的脸色稍微黯了一黯,“能不能让我单独跟她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有些话……我只想说给她一个人听。”
海青狼审视地看了看星靥,不发一语地转身走出佛堂,把佛堂门外的丰博尔和两名侍卫也带着远远地走到了院落的另一端。星靥走近棺材,取出丝帕轻轻擦了擦上头落着的一点浮灰,无奈地轻笑道:“我听你的,一滴泪也没有流。”
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异状,只是白色的长长的垂缦微微晃动了一下,星靥只觉得后腰上一个地方被人用力一点,随即身体也被翻转了过去,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咽喉,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俊逸温和的略有几分熟悉的脸。
星靥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大睁着眼睛看向这个男人,肺里呼吸不到空气,她能听见心脏空虚洪重的跳动声。
男人唇角上挑无声地笑笑,压低声音说道:“我精心挑选了几年,却挑中了自己的罪证。没想到那一夜的事都被你看见了,尊敬的太后!”
星靥嘴唇动动说不出话来,她也认出了这个男人。见她脸色渐渐紫涨,男人的手略微松了一些,星靥挣扎着说道:“放……放开我……”
男人笑着咬咬牙:“事到如今无法回头,不然我真想杀了你!”他说着,狠狠地撤回手去,星靥张大嘴巴用力呼吸,嗓子里疼得象有砂纸在挫磨:“你,你是谁……”
男人低笑:“都说我和元庆元熹长得很相象,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凑近,看着星靥慌乱的眼睛,贴在她耳边轻轻说出了三个字。
星靥的|茓道被解开后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下,听见动静的海青狼飞奔进来,只看见佛堂里的垂缦飞乱,然后就发现星靥的咽喉上一个明显的掐痕。他眉头一耸厉声说道:“把人给我追回来!”
丰博尔带着青狼勇士领命而去,海青狼蹲下身扶起星靥,揽着她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什么人?”
星靥连连摇头,深深呼吸不敢置信地说道:“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不是什么人?”
“不是他!”
“他到底是谁,告诉我!”
星靥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海青狼,脸色白得象是见到了鬼:“他……他说他是……尉元膺……”
已断燕鸿初起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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