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三人,一年轻,一中年,一老年。
墨宇,丰之扬,外公。
我眼睛未斜未看丰之扬直直直向外公走去,外公的眼睛澄时睁的亮堂堂的。见我向他走去,咧嘴一笑,一见外公笑,我也将嘴咧的很大。脑中还在直觉反应,银莲果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来了,那个叫桑什么的,是叫桑野,那是我外公。转念一想如果来的是桑桑,她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哪能与我说桑什么的。我这么激动作甚么。
我过去给外公大大个拥抱:“外公,阿蓝想你。”说着又往他怀里拱拱,其实我还是怕丰之扬大怒拍死我,一进入大殿我就感觉到四周冒冷气。
“哎呦呦,多大了,还这么腻你外公我,外公老腰都要被你抱散架了。”外公笑着说把我推开,将我的脸掰向丰之扬:“瞧,我们阿蓝与桑桑像吧,我们阿蓝愈发像女子了。”
我尴尬的抬头望着丰之扬,他脸上带笑,却寒气依然四涌。我将外公的手拍开,嗔道:“外公,阿蓝本就是女子的。”
我听到墨宇轻声一笑,我侧过头看了看,墨宇一袭玄衣,面如冠玉,将墨发全部束起,真是气质斐然,我刚要与墨宇说些什么,却被丰之扬打断,我默默的将自己隐于外公身后。
“阿蓝,你不是与孤说不是桑桑之女么?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呢?”我看着丰之扬忽然敛住笑意的神情,知晓事情的后果将要来了。我想要辩解,脑中却想不到任何论点。我躲在外公身后看了看负立于一旁勾起唇角含笑不语的墨宇,忽然想起了一点。
同时脑袋里迅速反应着他和外公谁厉害,当然很快得出结果,他更狠些,但目前来看他是需要讨好外公的,怎么会轻举妄动呢。我直了直身子,从外公身后走出:
“我从未说过我不认识桑桑的,我也没有否认过我是桑桑的女儿的,国主当时问我时我只是反问您桑桑是谁的!”
可能这句话有些冒犯了他,好似是我耍了他一样,两眼充满了愤怒的望着我,我心一颤,又躲回外公身后。
“丰之扬,当年我老头子也是很看好你的,哪想你将桑桑伤至那个样子,整天以泪洗面。此时已经过去数十年,该放下的便放下吧。”
丰之扬轻笑:“孤放下了过去,却不可能放下现在,如今你的外孙女欺君之罪如何而论呢?”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放下过去。
“哦?国主,墨宇以为阿蓝从未欺与你,正如阿蓝所说,她从未否认过她是桑桑之女的。莫非国主如今已经分不清事实了么,倘若如此,墨宇姑且可以教教国主。”墨宇说的云淡风轻,说罢,拿起茶盏走向我:
“过来,急匆匆的,渴了罢。”
我直点头,从外公身后出来走向墨宇,墨宇一把将我揽过。
“墨宇,倘若你要如此说的话,休怪孤发动战争,占你城池,杀你百姓!”丰之扬愤怒的将明黄|色的袖子一甩,转头走向台阶之上,坐在上位之处俯视着我们。
墨宇摇头,外公哈哈大笑出声:“丰之扬,看得出来这些年你的脾气变燥了许多,当年的你要说多文雅都不为过,如今看来还好我的桑桑未嫁与你。”
丰之扬将要发作,外公又敛了笑意,认真的说:“你又是为了什么呢,如今桑桑幸福的很,你是要将她得之不易的幸福再次亲手打碎么?”
丰之扬显然被外公说的有些动容,神色缓和,我看到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凉,我看着独坐在上位的丰之扬,忽然有种同情,数十年他心中都装着以为早已死去的女人,他在众多妃妾中间寻找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从未解开他心中的眷恋。他一直在等待,在寻找,如今却有人告诉他说那个心中的女人因为没有在他身边正享受着最美好的幸福。
半晌,丰之扬轻敛眼睑,轻声说:“将桑奇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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