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念蓝阁,我又将自己关了一夜一日,一夜好眠,一日未吃未喝。素梨很是担心,当我第二日晚上终于出来的时候,我只能用梨花带雨四个字形容素梨的面容。
我吩咐了素梨一些事情,又将萧直叫来,复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又反复的嘱咐他们二人谁都不可以说。素梨不准告诉国主国母,萧直不可以告诉他的主子,我以我要绝食伤害自己的身体为威胁,他们俱都愁眉苦脸的应允绝不告诉任何人。
很多时候,决定这两个字,只有自己知道才真的称为决定,不然那叫做会议。
不晓得凌国主城风之都以及凌国国殿为何建在这里,我只晓得这个位置的气候不是很适宜,未到八月十五中秋之日,气候却是愈发的凉了。
但可喜的是整座国殿内都在欢快的忙碌着,来来往往匆匆而行,奴才每个人脸上都是容光焕发满目欣喜,不是叫嚣着把池塘里的金鱼填满就是叫嚣着将御花园里落了的花都填上。见着这情形好似恨不得将落了叶子的枯树都填上绿油油的叶子以显国殿的欣欣向荣,或者是彰显凌国的繁荣盛世。
因为阿爹要在八月十五中秋之夜举办国宴,而这次的国宴阵势规模会很大,包含了整个大陆的凌秦丰三国国主皇子,外加世人都在内心会有些崇拜以及惧怕的灵族族长长老。
师傅卜了一卦,说是那一日正巧中秋月圆之夜,月朗星稀,举国欢庆,百姓同歌,实属难得的好日子,更重要得是由天象得出那一日会发生些不寻常之事,可造福未来。
但是听桑桑说,阿爹根本不信师傅所言,阿爹更相信事实真理,他将国宴定在那一日一部分的原因是中秋月圆之夜是王室里面顶好的日子,一部分原因是师傅照顾我这么久阿爹想给他老人家一个面子。
其实这些说辞我是都不信的,我知道不过是那一日碰巧丰之扬要离开,而我也许会被各族长长老们带回灵族举行婚事。
或许,阿爹只是想让这些天的混乱尽快得到平息,然后与我的桑桑继续过快活日子。他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安排的,却全然没有考虑到我的事情,这让我有些情难以堪,所以我趁着桑桑与师傅讨论佛理禅宗的时候,偷偷的跑去找阿爹。
阿爹正在批改奏折,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面很是左右为难欲与人畅谈又不得人的表情望着阿爹。
阿爹放下毛笔,温和一笑:“怎么墨宇公子另寻新欢了?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阿爹你真的是我的亲爹么?
我腹诽了一阵,悠悠抬起头望着阿爹:
“阿爹,我有一天看到丰之扬好像和一个貌似桑桑的人……嗯,谈文学?”说完这句话,我低下了头,表示这句话是思考良久终于说出口的,带着一些委屈以及不得已。
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的确看到丰之扬和一个相貌很像桑桑的人一起说话,只是,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桑桑。
阿爹点头,望了我一会又拾起笔,低着头不在意的说着题外话:“你一个公主,总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回念蓝阁去像你姐姐学学画刺刺秀多好,女子不像女子的。”
我点着头退了出去,阿爹依然很适从的样子在奏折上写着什么。我晃悠悠的从殿门出来,再趴着门边向里面看,又看到阿爹愣愣的望着奏折发呆不已。
半晌,隐约听到阿爹朗声喊着奴才:“孤累了,泡杯茶来。”
我心情极好的又蹦跶到桑桑那里。
巧的是桑桑正在哄弄毛头,而泱泱也在,却不见阿木。于是我神神秘秘的将泱泱叫了出来。
泱泱柔柔的走了出来,伸手为我披了件衣衫低头整理了一下,才抬起头,这一刻,泱泱很像是已婚女子,带着曾经不属于她的温柔细腻。
“阿蓝,你怎么越长好似年纪越小了啊?这脸蛋长得可真似我妹妹啊。”泱泱感慨着说,我眼睁睁的看着泱泱本是温柔的神色变成了隐约的揶揄,这厮只是想占我便宜。
“泱泱,最近,阿木总来见你么?”我不理她的揶揄,一脸认真的问泱泱。
“嗯?好像……没有吧。”泱泱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又眉宇变了色的问我:“你知道些什么,阿蓝?”
“嗯,嗯,阿木好像计划着些什么,找了好多年轻的女子要做些什么。”
泱泱恍惚了一阵,然后笑着对我说“他怎么敢。”
然后忘记与我说再见,也忘了这里还有个毛头转身施施然的走了。
我看着泱泱的背影只想说,阿木真的有找了好多年轻女子,但是是为了国宴那天的歌舞准备的。
我又心情极好的蹦跶回桑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