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美也因为文正仪太过反常的举动而摆出了认真的八卦,啊不,倾听态度。
文正仪却视而不见,仍旧吃个不停。
华一一伸手悄悄招过小结巴,“看来这次是挺严重了,说说吧,你家夫人今天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四美齐点头,“快说快说。”
小结巴看一眼大家,突然不知道此时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因为大家的目光明显是看热闹的意思居多。
华一一瞪眼拍桌,“说!”是结巴又不是哑巴,穷磨叽什么。
“啊,是!”小结巴把今天孟离朝回家带回了什么“嘉奖”,“嘉奖”又是如何在家里仗势欺人,文正仪又是如何的隔着面子狠揍里子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明白白。虽然口条不利索,但好在还有丰富的表情辅助,一时之间众人竟像是从兵部尚书府亲身走了一遭一样。
棋笙听完抬ρi股就走,“我还当多大的事儿!这不就是男人的通病吗?这有什么好置气的!你家男人要脸有脸要地位有地位,最重要的是正血气方刚。即使你今天挡了那两位,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女人进来,你都能挡吗?又都挡得住吗?小正正,显然解决问题的关键是你家男人。你如果没办法根治,那么就算你弄死那两个也无济于事的。”
画颜甩甩按照华一一的指示新烫出来的大波浪,“小正正,这世道啊就是对女人不公平。男人三妻四妾叫家业兴旺,有本事;女人勾三搭四那就叫水性扬花,该溺死。这但凡有点家业的男人都会想着坐享其人之福,更何况你家男人还是个男人中的男人。小正正,别指望男人能像你一样从一而终,你如果咽不下这口气,倒不如像男人一样学做渔场管理。”
渔场管理?什么东西?文正仪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有几天没来天娇传媒了,一一又给大家传输了什么新理念?
琴韵兴奋举手,“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说这个渔场管理nAd1(一一说那意思就是为了吃到更多的鱼肉,就不要一门心思只钓一条鱼,而是要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目标是一池塘的鱼。”
文正仪呛咳出声,“养一池塘的鱼?让我?我做不到!”那不就是水性扬花吗?她如何对得起泉下有知的公婆!
书笑体贴地递一杯热茶给她,“不然呢?你在贪心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这如果还是你和他一起隐姓埋名的黑暗日子,那可以;但现在你们光明正大地走回到世人的视线了,你觉得那种可能还有吗?他孟家可是就剩他一个了,就算宗亲们没有人来说教,你呢?你可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媳妇,你还是孟家的当家主母,你的本分之一就包括为自家男人开枝散叶。”
书笑是官家千金出身,她的想法思路与文正仪最相近。
文正仪听完书笑的话就彻底吃不下饭了,她看华一一,“一一,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华一一此时倒有心情吃饭了,“重点不是我觉得,而是你觉得你应该怎样做。你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当然!”文正仪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但也仅是‘希望’。”
华一一耸耸肩吞下一大口肘子肉,“意思就是面对孟离朝的话,你连向他提这种希望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一,就如书笑而言,我是孟家的当家主母,我理应为孟家肩负起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责任。”文正仪心情再堵得慌,她也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己的这条命是婆婆拿命护下的,如果婆婆在世,必然也会为孟离朝广纳妻妾,争取早日为孟家诞下下一代。可她呢?自己的肚皮一直没动静不说,还把皇上赐下来的美人先收拾了。
她愧对婆婆!文正仪自责地捂住了脸。
华一一嗤之以鼻,“所以你上我这来胡吃海喝一顿就为解解压了?”
文正仪现在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我是害怕面对相公的脸,害怕到时不知道如何解释nAd2(我今天做的不对,我愧对孟家列祖列宗,我没脸见相公了。”
画颜的白眼都快翻出天去了,“哼,怪不得男人们都理所应当的三妻四妾,没别的原因,就一条,就是女人们惯的!小正正,虽然接下来的话我自己也觉得难听,但你知道我的脾性,我不说会死的。所以,小正正,你忍一下的。”
文正仪没太理解,“好,你说。”
画颜语似冰冻,“该!你纯属活该!”
文正仪被画颜这么直白的驳斥先是惊得一怔,随即惨笑连连,“是啊,谁让我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呢!谁让我天生胆小呢!一不敢为自己争取什么,二也没办法让自己甘心妥协。如此摇摆不定,还真是我活该了。”
文正仪的声音很是有气无力,小结巴心疼了,“画小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没错!我,我……”
一急,又说不好话了。
书笑抬手示意她别急,“小结巴,画颜无意伤害正仪,她只是,只是……”涉及到画颜的旧事,书笑不知该该由她提起。
画颜把大波浪甩到耳后,下巴仰的很高,“没什么不能提的,我就是容不下丈夫纳妾反被休的。可惜他命短,休书还没写完自己倒吐血先死了。他家大伯二叔又想纳我进门,所以我干脆把自己卖进了倚红楼。小正正,你要像我一样勇敢地试一次吗?他敢不赞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希望,你就宁可下堂如何?”
“不,我没有那样的勇气。”文正仪否定的毫不迟疑,“我是婆婆自小就养在孟家的,从我知礼懂事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长大后会是相公的妻,会是孟家的当家主母。除非相公不要我,否则我断然不会先离开相公nAd3(”
画颜冲她抛个挑衅味十足的媚眼,“好啊,那你就压着自己的本性一直忍下去吧。等到你把自己忍死的时候,我会看在旧日的交情下替你收尸的。”
小结巴又要蹦高替主子说话,书笑先一步抢在她前面开口,“正仪,画颜没有恶意,她只是希望你如果做不到贪心的话,那就自己先想开了吧。谁让我们就是身处这种世道呢,我们没办法反抗,但总要做一些让自己好过的事情的。”
文正仪理解地回笑,“画颜,我没有你的勇气,所以,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忍死了,还真要麻烦你一趟帮我收收尸了。”
“去你的!你给我多少钱了我就得为你做孝子贤孙的活儿!不收!”画颜甩着大波浪恨铁不成钢的扭头走了。
文正仪看一眼一直在吃没说多少话的华一一,“一一,我这样是不是特不入你的眼?”
华一一诚实点头,“是没有你的小汤包来得让我走心,但是没办法,就像书笑所说,你们自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无论好坏,它已经定下了你们的三观,别人无缘置喙。我只能说,正仪,加油!”
“好,我加油!”加油不贪心。文正仪拢裙起身,已经没了来时的慌张不安,“小结巴,我们回府。”
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书笑问华一一,“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问题呢?”
华一一举起筷子快准狠地正戳鱼头,“手起刀落,一刀毙命。”
“对进府的女人?”
“不,对玉玄末。”
书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华一一的决绝,“那你为什么刚才不鼓励正仪为自己也努力一次?你知道你说的话一向比我们的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