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贪求女色且毫无防心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眼石先生对抗?她究竟疏漏掉哪一项环节呢?她得找到答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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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一纱突然打了个哆嗦。
经过一夜的折腾,现在是正午时刻,阳光暖烘烘的,可是她竟然突生恶寒。
“奇怪,这恶寒是在预言还有灾难会降临吗?火千年的异常举动已经让我伤透脑筋,可不要又爆出让我措手不及的坏消息来困扰我。”她喃喃说着,双手环着胸,好像这样就能温暖些。
昨晚所认识的人千年,他的某些行径与她所掌握到的资料截然不同,所以她被严重迷惑了。经过一整夜的思考,还不断反省自己到底是哪门功课没有修习好,但直到现在她依然找不到关键答案。
带着烦忧的心情返回住处,一走出电梯门,才转过身,就被冷凝的空气给冻僵住!“石先生?”南宫一纱惊骇地望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乍么会呢?此时此刻的他应该身在纽西兰才对啊!
倚在门边的石川灵唇畔浮出笑容,然而两道凌厉的目光却是冷冷地射穿她。
“怎么突然变成哑巴了?”他冷诮地问着,唇畔的笑容愈夹愈阴凉。
“呃……”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回舌头。“石先生不是去了纽西兰?怎么……怎么会来找我?”原来方才的恶寒是在预告这件祸事。
“那你呢?你怎么也在台湾?你不是早该回到日本去?”
“是这样的……”她强迫自己镇定面对他的讨伐。“好不容易才来台湾一趟,所以想要多留几天到处走走逛逛。”她原本判定前往纽西兰的石川灵不可能再回头“检查”她的去处,这才大胆地留在原处,并且违背他的指令,继续执行着卧底计划。没想到……
“哦,原来你只是想要多留几天玩玩?”
“是啊,我只是想多玩几日。”她胆战心惊。
“可是你的理由我完全不相信。”候选新娘的服从态度他从来没有质疑过,也因此他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她多留了七天。
“为什么不肯信我?”
“你没有回去日本。”
“我并没有答应石先生要立刻离开台湾。”
“也对,那日我下达命令时,是没有听到你的同意,所以怪来怪去也只能怪我太过骄傲、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候选新娘不敢违背我的意思。”他走向她,勾起她的下颚,拇指不善地摩挲她的下颚。“那么我现在重新命令你,立刻回到日本去!”
残烈的气息不断朝她扑来,她逼自己稳住。
“不行,我现在不能回日本去……”好不容易跟火千年搭上线,一旦走人,就前功尽弃了。
“原来候选新娘可以不听从我的指令了。”他笑得更冷残。摩挲的手劲加重,刺得她下巴开始发疼。
她慌乱地反问他。“你为什么非要我立刻离开不可?”
“因为你碍眼!”无情的答案逸出,冷冷的眼神投射在她脸上。“你真的很碍眼,非常的碍眼,你为什么非要赖在台湾不可?你为什么喜欢出现在我面前?你到低在期待些什么?你以为留下来就会让我改变心意爱上你吗?”
这般无情的嘲弄,心怎么可能不受伤?
可是这条路既然是自己甘愿的选择,她就不应该有怨言。
“石先生误会我了,我从来不敢奢盼你会立刻爱上我,我留在台湾也不是为了勾引你,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此时此刻的南宫一纱在你眼中小过是个微不足追的候选新娘,所以……”她微笑了,笑得绝美。“所以我决定暂时远离石先生,这样你就不会嫌我碍眼了。”她倏地一退。
“南宫一纱——”他发现到她的异状,伸手要抓她。
“我走,我会消失一阵子的……”撂下话,她拔腿狂奔,冲下楼梯,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她走了,像只滑溜的小狐狸般从他眼前消失,视他如无物。
“很好,既然你一心一意想挑战我的权威,那么我会顺遂你的心意,让你尝尝惟心泣血的下场”残酷的眸光闪烁着,预告他即将有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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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这笑声是从火千年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年龄三十岁的他可是帅劲十足,虽然是出了名的好色男,可他确实气质出众,更没有一丝丝的下流气味,所以那些莺莺燕燕才会锁定火千年为纠缠的第一目标。
“一纱美人,你果然没有欺骗我,一通电话联络到你,你就马上赶来赴我约会。”火千年一大早就吩咐私人秘书在大门口守候着南宫一纱的莅临。而她一现身,立刻被领进“火集团”的指挥中枢。
他眼中的顽皮光芒只会让南宫一纱更加的谨慎应对。
“幸好火先生还记得我,我本来以为你一觉醒后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她特意穿着一件合身洋装,让衣服服贴着她纤细婀娜的身段,柔软的料子让她在步履间摇曳生姿,举手投足也因此更添媚态。
“我怎么会忘记你这位大美人呢,我舍不得忘啊!”盯着明媚脸蛋的眼睛可是一瞬也不瞬地。
“谢谢火先生的抬爱。”她一边应付着火千年,一边偷觎这层楼面的每一块角落。往后她或许得潜入此处窃取“火集团”的机密,所以她必须把握住每一个可利用的机会。
“来,跟我进办公室。”火千年热络地拉着她的柔荑要走淮内室,但南宫一纱却不敢动。“怎么了?”
“我是外人,不应该直接进入你的办公室吧?我听说‘火集团’的规矩是很严格的。”她为难地说道。
“我这个主人都不在意了,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他拉她淮去,关上门。然后就见火千年忙碌地走到另一边按下许多开关!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超大萤幕缓缓降下来。不仅如此,之后又看他推来一张小柜子,只见火千年兴高采烈地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些“机器”来,忙碌地将线路一一连接上电源。
那分明是电动玩具的主机。
南宫一纱错愕地看着火千年兴致勃勃地接通电源、Сhā游戏卡。
一会儿后,超大萤幕开始闪现出游戏软体的内容画面来。
炫丽的画面印证了她的眼睛没有乱视。
“这是电动玩具?”她的声音变了调,却忍不住再问一遍。
“还是最新款的电玩主机哟!我可是靠关系要来的,这台机器还没有上市贩卖呢!”他献宝般地道。
“你怎么把电动玩具摆在办公室里?”她艰涩地再提问。
“没办法。”他一脸无辜。“因为上班太无聊了嘛,所以只好玩玩电动打发时间。”
不会吧?
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还是名闻遐迩的“火集团”总裁,居然说上班无聊,都在玩电动玩具?!“一纱,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过来陪我玩几局。”他拍拍身旁的位子。
怎么回事?她会不会认错了人?他其实并非火千年?
“快点!快来坐这儿,对战游戏要开始了。”火千年把呆若木鸡的南宫一纱强行拉坐下。“快点,遥控器给你,坐在地毯上玩电动比较刺激有趣,虽然会弄坏你美美的衣服,不过我保证值得。”
她特意的装扮是为了迷惑他,目的是要让好色的火千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然而,个性突变的火千年继续违反着她的认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了?
见她呆坐不动,火千年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不玩?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你不懂得玩电动游戏吧?”他不满了。
“不是,我只是……”
“听好,想要取悦我,第一步就是要陪我玩耍,并且还要打倒我,快点!”拳头朝她的角色轰击下去,南宫一纱反射性地操纵遥控器,避开他的拳头。“好样儿!不错,躲过我一拳,再来。”火千年乐得很。
“攻击!”看来,她只好先陪他玩电玩。
“哇!你好狠哦!”他在吼。“吃找这招!”
“打不到、打不到……”她挑衅地喊,在配合他的同时却也满腹心事地偷嘘他。
“眼睛看萤幕啦,你快被我打死了。”火千年竟然知道南宫一纱用着质疑的眼神在偷觎他。“你很不专心哦!”
“我无法专心。”她慢慢说着。
“为什么?”
她放下遥控器。“因为你不像火千年。”
他大笑起来,也放下遥控器。“我哪里不像火千年?”萤幕上的两名虚拟战士动也不动地停滞着。
“你的行为跟我所听到的形象完全不符合。”她突然娇嗔地说着,抱怨的态度显得轻佻。她可不能让火千年发觉她是心怀不轨的卧底。
他挑眉,也不正经地把脸孔凑过去。“不然你来捏捏我的睑皮好了,确定一下我有没有戴着假面具欺骗一纱美人。”
“我哪敢。”这算什么印证方式?而且她所怀疑的并不是他的外表。
“不,你还是来捏捏我的脸皮求证一下比较妥当哦!”他邪恶地握住她的柔荑,往自个儿脸上贴了过去。“来,快捏,不然错过这一次!你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摸到我的帅睑哦!”
“不好啦!”他根本在乘机吃她豆腐。
“不要吗?不要就算了。啊——”他突然伸了个大懒腰,还摸摸肚皮。“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呃?好!”她连忙答应,却有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觉。他的情绪也变化得太快速了吧?
只是,在谜团还未解开之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再继续观察下去吧,也许很快就能知道火千年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陪着他搭乘专属电梯下楼,走着一条奇怪的暗道离开集团总部。
“‘火集团’内部竟然设计有密道,好奇怪哦!”她一边记着密道路线,一边装出好奇的表情来。
“没办法,谁叫我是重要人物,为了预防有坏人找我麻烦,我出入都要很小心。”他也无奈地直耸肩。
“说得也是。”她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走了一段暗径后,两人步出“火集团”的总部范围外。这条暗道的自处是在一个小公园边,绕过小公园就是热闹的市街道,那里有一整排的高价或是平价餐厅,供给附近的公司企业员工觅食使用。
“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他很绅士地征询她的音见。
“我……”她还来不及回话,突然听见一声“喀”!在此同时,站在她面前的火千年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闪退到一旁去。
南宫一纱怔住,那是手枪的声响,她不会听错的。
“好险好险!”火千年拍抚着胸口,闪过狙击的他得意洋洋地跟南宫一纱自夸道:“我很机灵对不对?居然可以闪过敌人的子弹攻击。”
她僵硬地开口。“刚刚是……”
“咦?你没有感觉到吗?刚才有人放冷枪要暗杀我啊!”他神气兮兮地报告着。
“有人要杀你?”南宫一纱连忙紧张地左盼右瞧。方才的呆滞是为了避免让他怀疑她也曾经受过训练。一般人其实是很难分辨枪声与鞭炮声的不同。
“一纱美人反应迟钝耶!”火千年见她手足无措,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我们还是先回公司好了。”她焦急地道。
“不用了。”火千年没啥大不了地摇头。
“可是这里很危险。”他怎么全无危机意识?
“你干么比我还紧张?”火千年再一次取笑起她来。
“你才奇怪,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害怕?这是攸关生命的大事,你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他的态度过于诡异,也让南宫一纱愈来愈觉得不对劲。
他继续无所谓地道:“那又怎样?其实我知道刚刚是谁对我放冷枪。”
她愣住。“谁?”
“石川灵。”
“石川灵?”她膛目。“你……你怎么知道是他?你又怎么可以咬定是他?”
不对。石先生是打算用智取方式与火千年对战,他一直没有兵戎相向的意思。
他无奈地将双手一摊。
“没办法,谁叫我踩中了他的地雷,石川灵咽不下这日气,所以决定宰杀我。”他替她解谜,还半真半假地问她一个问题。“一纱,倘若我被他干掉,你会不会替我哭坟呀?”
“你不要开玩笑了。”她全身戒备,不敢再小觎他,也知道不能再小觎他了。
她确定他先前古怪的举止根本都是表演出来的,火千年同样也是在测试着地。
火千年可怜兮兮地继续抱怨着。“我没有开玩笑,他是有机会把我宰杀掉,因为我的防身银鞭没有带在身旁,手无寸铁的我当然敌不过他。”
“防身银鞭?”她怎么没听说过火千年也会耍银鞭?
“你干么一脸吃惊?”
“我——”
他打断她的话。“还是诚实一点比较有趣啦,一纱,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言下之意是要她别再掰故事了。
她心一凛,冷静地说着。“我确定了。原来你知道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打从一开始你就心里有数。”她若是继续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她当真会死在火千年手上。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南宫小姐为何而来、因何而来?我很清楚你接近我的目的。”他勾起唇角,笑ⅿⅿ地承认了。
她慢慢往后退。“既然你早就识穿我的诡计,又怎么会容许我接近你?”至此,横亘于心头的谜团全部都能解开了,火千年的古怪根本就是在戏弄她。
“因为你是绝色美女啊!”他又开始不正经“我是个男人,还是带着劣根性的男人,所以只要见到美人就有扑上去占为己有的冲动——”他一边说,一边还奔过去打算抱住南宫一纱。
“哇!”火千年忽然又跳开,只见一把小刀险险地削过他耳边,击中他后方的车窗玻璃,唯啷声响,车窗碎裂,落了一地的玻璃片。
“好险好险,差点被刀子给扎死。”火千年望向飞刀的来源,果不其然瞧见了一名浑身邪肃味的男人,他是石川灵。“没想到你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火千年一点儿都不讶异他的出现,还啧啧称奇地赞起他的武艺来。
石川灵的护卫个个能力高超,向来用不着石川灵亲自出手就能摆平一切障碍,也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石川灵也练就一身精湛的特殊武术。
亲眼见过石川灵精准枪法的南宫一纱也大开眼界,她是不知道石先生也懂得其他的技击手法。
石川灵走上前,他一身的黑,那抹阴沈连烈焰日光都无法将之盖压住。
“这回你很幸运,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石川灵淡淡地陈述毁灭他的决心。
火千年挑高眉头,一脸好奇地直问:“怪哉!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跟我合作,而是打算直接取我性命?”
“你倒是把我的计划摸得一清二楚。一他手指灵巧一动,迷你手枪在他指间就定位。”是谁告诉你我的计划?“把南宫一纱送到他身边当卧底的计策,没有几个人知道。
“石先生,不要在这里动手杀人。”南宫一纱脸色骤变,制止着石川灵在此地开枪杀人。
“你在担心他?”石川灵冷漠的眼神终于对上她的脸。
她一惊。
“不!我不是担心他。”就算被误会她也要阻止他开枪,要知道此地可是公园旁。“石先生若是在这个地方动手,杀人的罪名你就逃不掉了。”他以往都会精心布局,不让罪行沾上身,可是此刻他似乎不在意暴露犯罪证据。
他幽冷地笑。
“那又如何?”枪口直指火千年的心脏位置。“杀人的气氛一向是我的最爱,我怎么舍得放过这一次的好机会?”
“不可以!”她吼。
“你又想救他?”石川灵冷酷的双眼凝满了杀气。“前有竹野忠,现有火千年,你可真是忙碌啊!”
“我不是想救他——”
火千年蓦地Сhā话。
“没关系,你就让他开枪。只不过我想先知会你一声,一旦你扣下扳机,那么下一发子弹也会射穿南宫一纱的心脏”他嬉皮笑脸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警告。
“呃!”南宫一纱吃惊地望向火千年。他用她来威胁石川灵?
火千年却只看着石川灵。“你舍得让她死去吗?一纱美人为了协助你,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潜伏到我身边来,而你这个当主子的打算怎么回报这位忠心耿耿的大美人呢?”
“那是她自找的。”石川灵竟毫不在意地扣着扳机——
“不要!”南宫一纱突然大嚷,奔过去挡在石川灵身后,一如当年在白骨温泉池时所做的事,她用身体护卫着他。
不管他的话有多么伤人,她还是只想保护他。“不要动手,有埋伏啊!火千年是有备而来的,后面大楼顶层埋伏着狙击手,他们也把枪口对准答你!暂时别动手好吗?让他离开好不好?”
“别挡路。”
“不行!”她反倒拉着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喜欢杀戮的感觉,更不会在乎生命的问题。但是我们三个人若是同时命丧于此地,岂不是太没有价值了?”
“一纱美人说得有道理。”闻言,火千年也附和赞同。你杀我,我的手下就杀了你跟一纱美人,三个人都死掉了,这种玉石俱焚的场面也未免太过荒谬了,一点儿都不有趣。所以咱们扯平,今天就当平手,各自走人。“火千年撂下话后,当真掉头就走。
然而,石川灵却立刻扣下扳机——
“不可以!”南宫一纱挥开他的手臂,子弹朝天空射出,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火千年已然消失,倒是诡谲的气氛开始吸引行人的好奇与注士忌。
“我们也快离开吧!”南宫一纱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赶紧拉着石川灵离开现场。要是有人报了警,那就麻烦了。
她拉着他走。
石川灵异常平静地任由她带领着离开现场。
南宫一纱没有回头探究他的表情,但却很清楚他的沉默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无妨的,就算横亘在前方的又是可怕的漩涡,她一样会想尽办法坚持下去。
直到圈牢住他为止!
直到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才会罢休!
第四章
一、二、三……
未经他的允许,她主动找他,大刺刺地宣称要成为他的正式新娘,这为一。她费尽心机保护竹野忠,在他面前保护另一名男人,这为二。方才她位了救火千年,连性命都愿意赌上,这为三。那她的第四个反叛行动将会是什么?
南宫一纱一心一意只想把石川灵带离狙击手的射程范围外,无暇去在意身后那股暴戾气息。
等一等吧,只要找到安全地点就可以向他解释清楚,他会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猛地,石川灵反手握住她的皓腕,夺回主控权后,拉着她往左侧方向的一辆黑色跑车走去。
她不敢抗拒地乖乖坐上跑车。
石川灵启动引擎,加足油门,咻地一声,跑车刹那间宛若箭天般疾射出去。
车内一片死寂。
阴幽的气氛让南宫一纱不敢瞄向驾驶座的方向,满肚子的解释也因为不敢开口而全部堵在喉咙处。
她心里有数,暴风雨即将来袭!
只是摧残的范围将会有多广?
唧——
她来不及想,跑车即煞停在一楝大别墅前。石川灵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将全身僵硬的她拉进别墅内,穿过华丽的客厅,直登二楼。
砰!
南宫一纱都还来不及站定,门扉便轰然掩上。
她的呼吸差点停住!“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心头有许多、许多的疑虑与愤怒,但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给我时间解泽一切?“她深吸口气,挺直背脊面封他。既然躲不过他的怒涛,那么就由她亲自点燃炮火引信,就算被炸死也心甘情愿。
他冷笑。
“你还有话可说?好,我听,我也好奇你天花乱坠的本事到底能够强到何种境界?我更想知道你能背叛我到何种程度?我很好奇你接下来又将怎么拂逆我?”
冷酷的指控像咒语般地劈向她的灵魂,她急切地解释着。
“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拂逆你,我自始至终都遵守着候选新娘的本分。”她强调道。
“你违抗我的命令,不肯返回日本;你未经我的同意,私自跟火千年勾搭上,而火千年明明知道你要陷害他,却又放过你,你跟他的交情倒是建立得很迅速,短短几天工夫就将他收纳在罗裙下喽!”他的眼眸好冰凉。
“我是违抗你的命令私自进行卧底计划,这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的目的是在为你分忧,我发誓我除了这个目的以外别无他想。”
他的笑容更嘲讽。“听起来是很尽心尽力嘛,可是呢,卧底计划竟然被识破了。”
“我也惊讶火千年居然知道我的目的。”
“还装?不是你跟他坦承一切,向他告密的?”
她冻住!“我怎么会?”他在指控她是背叛者。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委屈呢……”修长的食指滑过她的脸颊,顺着弧度姣好的下颚又滑到她的咽喉上来回游移着。“你很无辜吗?”猛地,他扣住她的下颚,脸俯近,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鼻尖。
她呼吸一窒,仍坚称道:“是啊,我是委屈,也很无辜,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指责,唯独不能说我背叛你。”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不会背叛你,不会,也没有!你该清楚的!”水眸灿亮无比,找不到一丝丝的心虚。
“那么刚才在跟火千年对峙时,你保护的对象是——”
“是你!”她截断他的指控。“在那当下,我唯一想保护的对象就是你,也只是你。我阻止你对火千年开枪,是害怕你也逃不过狙击手的狙务,我不想你死!”
他娣着她。
“我的解释已经说完,虽然我知道你还是不会相信我的,因为你是这个世上最别扭的男人!”
他眯起眼。
南宫一纱续道:“我知道你的心乱掉了,所以才会大发雷霆地指控我背叛你,并且还误会我跟火千年有暖昧关系。而你会这么愤怒的原因不就是你在吃醋?”她豁出去地讥讽着他,只因她知道石川灵永远不会在她面前承认任何事情。“我猜对了你的心事……”
他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你可以解释得头头是道,那么我也不该再别扭下去,符合你的臆测才算是对得起你。”他忽然攫住她的樱唇,并且一开始就狂烈地吞噬她的唇舌。
“唔!”她瞠大眸,他强悍的舌吻让她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他的深吻让她的脑子混沌迷乱,甚至晕眩了起来,更忍不住逸出娇吟声……
“这样你就可以满意了。”他喃道,嘴唇开始放肆移动,沿着她的粉颈往下吮舔着,吸吮着她的锁骨,姿态狂野且火辣地侵袭着她的酥胸。……你的目的不外乎如此……“
“啥?啥……”头好昏、思绪好凌乱,绵密的情yu气息侵入她的灵魂里。明明有听进他的话,但她除了颤栗以外,根本就无法思考他的话中涵义。
“你敢出言激我,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他解开她衣服上的钮扣,开始褪去她的上衣,柔软雪白的肌肤一寸寸地呈现在他眼前,美得惊人!
“啥?”他又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什么承担后果?她本来就不顾一切啊!“唔……”她又轻吟出声,他灼热的唇片不断熨烫着她的唇瓣、她的玉肤、她的粉胸,手掌也放肆地爱抚摩挲她柔美的娇躯。在他强势的掠夺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力低喃……吟哦……
在他熟练的挑引下,盘旋在她鼻端的净是他的气味,脑中唯一浮现的也只有他的身影。
不曾经过人事的她只能生嫩地被他带领着,在情yu世界里浮浮沉沈,而身上红红紫紫的灼烈印记也在说明着他摘取下她的坚毅决心。
下一瞬,他劲瘦的躯干覆压住她柔软的娇躯,紧紧地制伏住她。
也在同一时间,他狂压而下的身体重量让她勉强拉回一点理智。
“石、石先生……”迷蒙水眸望着他。忆起这二十一年来部期待着能在他怀中寻觅到一处可倚偎的港湾,而此时此刻即将要实现了。
“这样你就满意了?”他的讽刺彷佛来自遥远的地狱深处。即便他的气息正温暖地包裹住她的身子,但莫名地,她心头却浮上恶兆降临的感觉。
她还来不及制止,他已进入了她的身子。
交缠的身躯紧紧合为一体,也再度弄乱了她的神智。
南宫一纱跌进销魂的激|情里,只能任由狂烈的欲火燃烧着地,直到力气耗尽,身子虚软无力,他才停止激烈的索取,而奔窜的冲击气氛也渐渐地归于平静。
他躺在床上,半天没出声。
而伏在他胸怀的南宫一纱也静默着,好半晌后才疲软地主动开口。
“你要了我的身子……”她声音无力地说着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本该灿亮的眼神却是阴暗无光的。隐约中,她感觉到有股黑暗且冰凉的氛围正笼罩而来,也许她又要被撕成粉碎了。
石川灵低低笑道:“是啊,我要了你的身子,也满足了你的期盼。”言下之意,他是顺应她的乞求。
她微颤地再问:“你爱我吗?在得到我身体的过程里,你有没有闪过一丝丝爱我的念头?”
“傻丫头,你怎么会以为付出肉体就可以得到男人的爱情?聪明如你,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期待?”
果然是尖锐的回答。
她疲惫地闭上眼眸,无声地低喃着。“我又一次地自作多情……”
“你是想大多了。而且你别忘记,你是我的候选新娘,你的身子本就属于我,我占有你的身子又何必与爱情有关?服侍我本来就是你的义务”他倏地起身,下床,拾起衣物穿上。
叹……她想笑也想叹息。她终究太过乐观了,以为付出身子就能掳获他的爱情,她实在太乐观了。
她怎么可以忘记石川灵是不让人掌控的呢?
南宫一纱目送石川灵绝情地离开卧室。
他走得绝狠,不曾回头再关心过她一眼。
床上的余温也渐渐地褪回到原来的冰凉。
连温暖的感觉都消失了、空白了,她果然什么都没有抓住哪—
呵……
这个窘境是她咎由自取的。
所以她活该又输了这高。
南宫一纱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一个不在乎输赢的男人,一个最爱享受厮杀过程的男人,一个最恨人生无聊又空白的男人……不该期待他会因为嫉妒心的作祟而愿意与她生死相许。
她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
******
石川灵举起水晶杯,缓缓地品啜着高级红酒,并一边翻阅保安主管呈送上来的最新资料。窗外天空阴霾灰暗,不一会儿,雨丝开始飘洒落下。
哗啦啦……
雨丝成滴,一颗颗地倾盆落下。怎么像泪珠般滴滴答答?!难不成上天也在为南宫一纱哀恸,因为他用残忍的态度对待她?
砰!石川灵忽然把档案夹甩在桌上,身子靠向沙发椅背,点燃一根烟。
“这份调查报告跟以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没什么好看的”石川灵把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他不该去在乎南宫一纱的心情,更不该像个文学家似地望着天空伤春悲秋,实在太可笑了。
保安部主管的额头开始冒出一颗颗的冷汗。
“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只能确定火千年这半年来的行李作风确实有违于以往,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他的商业才华在这短短的半年期间突然突飞猛进,与对手的争斗手腕变得十分高明,也因此他抢夺合约的成功案例比过去几年多上数倍。”他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火千年的变化确实值得研究,只是……他突然精进的原因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释,甚至是不是有智囊团在背后协助他。我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保安部主管临时接获石川灵的指示后,以最快的速度把火千年的底细重新调查一遍。只是查到的资料仍然和以前差不多,所以他今天是提头来领罪的。
石川灵吐着烟雾。
他观察火千年已有三年时间,他知道他的本事不错,算是名角色。然而他的能力却也在他的预估之内。正因为掌握住了他的斤两,也透析了他的缺点,所以他才会运用女色去擒服他。
然而,昨日与他正式对上后,他惊觉到火千年跟他所掌握的情报大有出入。
于是他指示部属重新调查一遍。
岂知,送来的又是相同的报告。
“下去吧!”石川灵摆摆手,不得不思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
“我可以离开?”保安主管怔怔地反问,不敢相信自己竟可以毫发无伤地走人。
“怎么,你不想走?”看他畏缩的反应,石川灵冷笑了起来。
他忙低下头来请罪。
“我办事不力,请石先生责罚。”他不敢误判情势,还是先请罪比较妥当。
瞧他紧张兮兮的模样,石川灵捻熄烟头,问:“你很怕我?”
“呃……”
“我要听实话。”
“是!”他立刻承认,不敢有半句谎言。
他又笑,道:“下去吧,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是!”这回他不敢再逗留一秒钟,快步离去。
望着他戒慎恐惧的背影,石川灵面无表情。每个人都怕他、畏他,唯独南宫一纱胆敢用尽心机“对付”他。
这就是她的本事?
石川灵起身,决定走向二楼“探望”一下心灵受伤的小女人。打开房门,床上却空无一人,床单整整齐齐地铺平着,薄被也都折叠放好,宽敞的卧室整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翻云覆雨过后的一丝丝痕迹。
“走了?”就在他下楼与部属谈话的这三十分钟里,她不告而别。“我用话刺伤你,你也不甘示弱地再度反击?!就是如此特异,你才会紧紧攫住我的心,教我不由自主地想——捏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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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哗啦啦地倾泻……
南宫一纱不在乎大雨打在她的身上,把她淋成落汤鸡。她等在上回密道自的附近,赌着火千年将再度从这个地方现身。
根生于体内的冒险因子让她习惯下赌注!
她不就是因为这种天生个性才敢跟石川灵交手?
不久后,一辆张狂的银色跑车从公园旁的道路奔驰而来。她微笑了,直觉告诉她果然赢了!
“停车!”如箭矢般的速度,南宫一纱飞窜出去,也成功地让轿车及时煞住。
车窗缓缓滑下,探出一张俊脸来,火千年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笨丫头,你又在耍笨了吗?上回站在枪口下,准备承受子弹的射击,这一次又不怕死地拦我车,你是不要命了?”
她也笑了。“我就是笨,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既然你都承认了斗不过我,那还敢来找我?不怕被我骗第二次?”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好像早料定她会再一次出现。
“不怕。”
“好样儿的!”他竖起大拇指来。“我喜欢你坦率又勇敢的个性,虽然带着点傻气,不过非常的可爱。只是……”他摇起头来。“你怎么会傻呼呼地站在街上被雨淋?”
“这点雨势算不了什么,找到你更重要。”她并不在意全身湿漉漉的。
火千年的眼珠子忽然一转。“石川灵知不知道你又来见我?”
她一怔!“不知道。”她老实地回道。
“天哪,你的胆子可真大,胆敢又瞒着他私自见我,你难道不担心被他给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闪烁兴味光芒,唇角的笑容也显得有些许邪魅。
她愣了愣,脸蛋蓦然燥热了起来,幸亏雨帘遮盖住了她犯窘的表情。“我才不在乎被他给吞了。”
“也对啦。”火千年打开车门。“上来。”
她连忙上车,系好安全带后,问道:“你也一样奇怪,完全不担心我心怀不轨就让我上车,毕竟我是石川灵训练出来的女人。”
“怕什么?你又打不过我。”他调侃道。
“也对。”
火千年驾着银色跑车转往市中心道路,只是滂沱大雨让交通开始堵塞,车行速度走走停停。
他不在乎,反而可以利用这时间怂恿她。
“一纱美人,你这回又是为了哪桩理由找上我?而且你不担心石川灵捧醋狂饮,乱妒瞎忌,又搞出令你我无法招架的恐怖行动来?”
“你跟我一样想太多了。”火千年跟她一样,误以为石川灵已经爱上了她。“放心,石先生不会嫉妒的。”
“是这样吗?”呵,她居然觉得石川灵不把她摆在眼里。
“石先生一向唯我独尊惯了,他并不会把我这名小小的女生摆在心上,更遑论会嫉妒我跟你在一块儿了。”她已经做过实验。
“我不太相信耶。”
“没骗你。”她耸耸肩,打了记冷颤。
“冷了?钦,还是得靠我给你温暖。”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嘴巴却又不正经地道:“一纱美人,不如你就弃暗投明,转移到我阵线来如何?我们携手合作的日子肯定会比跟着石川灵快乐。”
“好啊!”她点头同意。“你想怎么合作?有方案了吗?”
“咦?”他吓一大跳。“你当真?不怕变成叛徒?”
“不怕。”她异常平静地道。
她的转变很值得玩味。
“你愈来愈有意思了。”他大笑。
“火先生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也得等到你的合作方案能够吸引我同意,咱们才能合作啊!”慧黠的眸光直视车窗外。
“放心,我的合作方案你一定会满意,我有预感我们会携手同心。”火千年信心十足地宣布着。
“希望你没有唬弄我。”
“你就拭目以待。”
路上的交通突然变得顺畅无比,火千年也不再多言,踩下油门前往他的“基地”,准备好好地策划一项最完美的战斗计划。
*******
“这场大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软软的声音柔柔地道出,她的语调不像抱怨,也不像是烦躁,倒像是没话找话说似地想要热络寂静的场面。
但显然她的努力是失败的。石川灵连睐都不睐她一眼,更遑论回话。
梁纤云无措地站在落地窗前,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已经用尽力量在打破沉默了,可是他一点儿都不领情。
一通电话乍到,身为候选新娘之一的梁纤云立刻从韩国起程,搭机前来面见石川灵。
而在她动身之前,“领师者”还千交代、万嘱咐,教她要用一颗最温柔的心服侍石先生,让他陷入她所布下的温柔情网内,然后诱惑他宣布她为正式新娘。其实她也做好万全准备,打算攻陷他的冷情,可打从她一进门到此时,都已过了一天一夜,除了端来餐点让他食用以外,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一次。
或许他不吭声也好。
原本她是对他充满着期待与幻想。一个有可能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她当然奉若天神般地崇拜与喜爱着。并且在相见的那一刹那,她确定他远比她所想像的还要吸引人。只是……
梁纤云忍不住看向窗外,藉以掩饰她的紧张与害怕。只是,这个俊美至极,但也恐怖之至的男子却让她不敢去亲近。他身上那股阂黑气息比剑刃还要尖锐,天知道她这一天一夜下来都是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并且原有的自信统统溃散不见,彻头彻尾地输在他的压迫气势下。
“呃……石先生,您口渴吗?要不要去倒杯茶来给您?”再继续僵持下去永远不会引起他的注意,梁纤云只好努力地压抑紧张情绪,走到他身侧询问他的意思。
脚步声传来。
陡然走进的娉婷身影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梁纤云怔怔地望着这名耀眼美丽的女子。
“她是?”梁纤云顿时锁眉,反射性的警戒是意识到此女将是最威胁她的情敌。
“回来了?”石川灵主动开口,直勾勾的视线只凝望她。
“是。”
“南宫一纱,你的竞争对手。”石川灵转而为梁纤云介绍她的身分,口吻却是不怀好意。
“她就是另一位候选新娘南宫一纱……”梁纤云证实了心中猜测。她知道她。
“领师者”向她提过,南宫一纱将是她成为石先生正妻的最大阻碍。
“南宫一纱可也是个胆大妄为、想来则来、想走就走,完全不把我摆在眼底的候选新娘呢。”他继续介绍着她的特别。
梁纤云的眉心锁得更紧。石先生对南宫一纱的评价虽然充满着指控与不满,但他为什么肯花心思特别介绍她?要知道她杵在他身边足足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他却把她视若隐形人,没有分过一点心思给她。
“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告知你就私自出门,请你原谅。”南官一纱感受到他的不悦,低声先道歉。
“我受不起的,原本我以为你会一走了之。”
“我没有那么脆弱,也还不想认输。”
她打算用打死不退的精神感召他吗?
“那么这一天一夜你去哪儿了?心情看来挺不错的。”消失了二十四个小时,她却带着好心情回到他面前?太过古怪。
“我到市区间晃逛街。”她道。
“在大雨不断的天气里游荡,你也真够浪漫。”他的眼神渐渐转为凌厉。这种说法岂能采信?她上回私自接触火千年不也瞎编理由?重复的说明是否意味着她又再度跟火千年碰了头?“瞧你春风满面,你这一趟外出必定颇有收获。”
“是啊,我在误打误撞下得了个意料之外的好成绩,所以赶来向你报告。”
她不讳一一一曰,也小心应对着,石川灵并不好蒙骗,她不能让他生起疑心。
“请问……”一直被晾在旁边的梁纤云Сhā嘴,她再不出声,当真成为隐形人。
南宫一纱望向急欲介入的梁纤云,突然问:“我们之间的秘密也必须让她分享吗?”一句话就把梁纤云切割出去。
梁纤云立刻自卫地强调起自己身分的正当性。
“我又不是外人,石先生愿意亲自电召我来,可以想见他对我是另眼相看的。
“她紧握的拳头青筋忽隐忽现,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在确保自己的地位。”倒是南宫小姐凭什么说这种话?你已经取得正妻位置了吗?要不然怎么可以把我视作外人。“候选新娘一律平等。
“石先生不会这么快就决定正妻人选。”南宫一纱看向任由双妹勾心斗角的始作俑者。“是不是啊,石先生?”
石川灵看向梁纤云,突然问:“你有没有自信打败南宫一纱?”
“呃?”梁纤云乍然被他的眸光骇住,语无伦次地喃道:“我、我能打赢她吗……”
“输赢与否取决于你自己,怎么会问起我来?”
“对不起,我问了傻问题。”她惊悸地转开脸蛋,不敢再直视他。
“无趣!”他轻哼了声,对她的怯懦很不满意。
南宫一纱感叹地说着。
“石先生太强势了,总是让我们不知所措。”她走到梁纤云面前,很友善地道:“我想跟你聊聊,愿意吗?”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示好,梁纤云又坠入五里雾之中。
“你要跟我聊天?为什么?而且石先生怎么办?你不是有要紧事跟他商谈?”
方才她还不客气地撇开她哩,怎么临时改变主意?
“不急在这一时了,反正我有一生一世的时间可以跟他沟涌。”她牵握住她的手。“跟你聊天比较重要。”
“是、是吗……”她不知所措地看向石川灵,征询着他的意见。
“你想聊就跟她聊,不过可要小心她的花样,免得被她卖了都还在替她数钱。
“石川灵提醒她。
“什么啊?”梁纤云糊涂了,他怎么这样形容南宫一纱?
“谢谢石先生的抬举,我也希望我有这等本事。”南宫一纱不以为意,翩翩然地拉着梁纤云前往日光室聊天去。
*******
大雨渐渐止歇。
也是该停了,都已经下了一天一夜。
在窗边,摆了张小圆桌与两张舒服的椅子。此刻的空气里飘荡着咖啡香味,温和的气氛很快就让原本对峙的紧绷情绪变得舒缓些,南宫一纱更亲自将香醇的咖啡端给梁纤云享用,让她不再那么地小心翼翼。
“你很紧张我?”南宫一纱落坐,直截了当地询问她的心情。
梁纤云拿起咖啡杯啜饮着,虽然没有开口,但也显示了她紧张的心情。
南宫一纱笑笑,淡淡又道:“其实我们都是悲剧型角色,身为候选新娘,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你怎么敢这样说?”梁纤云吓一大跳!“不是吗?”
“这……”是也只能放在心上,独自一人痛苦难受。
“我们为了夺取正妻的地位,从小就费尽心思让自己成为最适合他的女人,可是我们的努力能否得到他的认同,却是未知之数。”
梁纤云怔仲了,她承认她的心弦被南宫一纱的说法给勾动。
“再说,你认为他会爱我们吗?”南宫一纱又问着她。
不一定的,这是无法确定的答案。不,该说石川灵会爱人吗?
“其实想陪伴在石先生身旁还得要有十足的勇气与胆量,否则根本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南宫一纱又说着。
“是啊……”梁纤云又被这段话给勾起了感触,忍不住开始诉说心底话来。“我承认我……我挺怕他的,石先生的脾气难以捉摸,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再加上他身上总有一股与世共灭的疯狂气味,这令我更加的害怕。我昨天第一次见到石先生时就忍不住发抖,直到现在都还在发抖呢……”
“石先生是令人畏惧的……”她附和。
“其实我也清楚在他面前绝不可以拥有自我意识,我更明白候选新娘不过是他的玩物,只会被允许在他兴起时才有机会接近他。对于石先生,我不可以拥有太多浪漫的想法,想想,候选新娘的处境其实也很可怜……”这样的心思摆在她心窝处
很久很久了。“虽然我们从小就接受‘领师者’的教育,在这一生一世里都得爱他不可,这么多年来我也很努力地想去深爱石先生,可是……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无法释放感情去爱他……”
“梁小姐,按照你的逻辑,你应该立刻退出候选新娘的行列才是。”南宫一纱喝了口咖啡,优雅地向她提出建议。
“嗄?”梁纤云脸色突然刷白!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一时的感触,请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来不及了,我已经把你刚才的告白录音下来。”南宫一纱笑盈盈,从口袋里拿出钢笔,那是特殊制造的精密录音工具,专用于情报搜集。
梁纤云花容失色,她中计了!
“你、你——”梁纤云又惊又怒,作梦也没料到南宫一纱的心机是如此深沉。
“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你先是引诱我说出心底话,然后录音来威胁我!
“太卑鄙了!
“你别生气,你的坦白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要知道,你若没有十足的勇气与把握,还是别亲近石先生吧!”
“你还说?!”她恼极,被设计的感觉好难堪。“别忘了你也说了石先生的坏话!”
“我是对石先生有所不满,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爱他。”南宫一纱甜笑着。
梁纤云焦躁地反驳。“强辩!你实在太过分了,为了把我驱逐出竞争者的行列,竟然使用卑鄙手段来威吓我,我要跟石先生报告!”要知道,她的说辞一旦被石川灵听到,那她候选新娘的地位肯定不保。
南宫一纱不在乎被她痛骂,她只要确定自己的计划成功就好。这几年来她收集着候选新娘的资料,详加钻研她们的个性与弱点,好逐一击破她们的心房。
“没办法的,我得使坏,我也必须奸诈,否则我怎么匹配得上石先生呢?”她并不在乎被梁纤云痛骂。
梁纤云呆住。“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
“是啊,我是会不择手段,而且还会继续卑鄙下去。”
在这瞬间,梁纤云突然发现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南宫一纱一较高下,连比赛都不必,她就得甘拜下风。
南宫一纱与石川灵有某些特质是一致的,或许他们本身并没有发现到这种相似。但,她在此时此刻就是清楚地感受到,这两人同时具备的疯狂性情与掠夺本事,足以让他们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双。
“我输了。”梁纤云无怨无怒,她已有自知之明。
南宫一纱深吸口气,抱歉地对她道:“请你别怪我。”
“不怪,完全不怪,我是没有能力与你争夺石先生,所以我服输。只是,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更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哪怕再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南宫一纱回道,唇畔也勾起一抹最绝美的笑靥。
第五章
“石先生。”恭敬的轻唤。
石川灵回头,迎上了一张盈满笑意的娇颜。
他点燃烟,吞云吐雾着。虽然隔着蒙蒙烟雾,南宫一纱仍然清楚地看见他感叹与钦佩的眼神。
“你跟梁纤云聊得很起劲嘛!”两妹该是情敌关系,可这半天下来并没有听到任何的争执。甚至,佣人来通报她们俩最后还和乐融融地共进晚餐。
“是啊,我跟云云是聊得很开心,就像姐妹一样地谈心呢!”她从容不迫地走向他,继续禀告着。“不过很晚了,我让云云先去睡,但在临睡前,云云请托我来跟石先生央求一件事情。”
“她有请求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她怕你。”南宫一纱直言道。“她很怕你,但是不能怪她,石先生本就生来让人畏惧的。”
这是在褒他还是在贬他?
“请石先生让云云返回韩国。”南宫一纱替梁纤云把心愿说了出来。
“她要回韩国?”石川灵吐了口烟雾,轻嗤了声。“梁纤云竟然要求离开?她这项决定不啻是断了坐上正妻宝座的机会,她怎么会这么傻?又或者……是你威胁她退出竞争行列?”他睨看她。
南宫一纱一脸无辜。
“我哪里敢威胁云云退出?况且,我也没有这种本事与权力命令她退出。我所能做的只是让她明白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而已——她并不爱你!”
“你又以爱为名地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位置。”他钦佩地叹息,她总是用爱来轰炸所有人。“看来你也有本事让另外二十八位候选新娘都主动退出,把你哄抬成为唯一。”他已经不怀疑她的本事。
“或许吧!”她也不否认。“我为了爱你、为了想得到你的心,是可以不顾一切。”
“哪怕我说了恶毒的话来伤害你,你依然故我?”在他说了候选新娘的身体本就属于他,他占有她的身子并不代表爱上她的残酷论调后,她也没有打退堂鼓的意田心。
“是的!”她就是不动摇。“我的爱从来没有变卦过,石先生就不必担心我移情别恋。”
她在嘲讽他?
“好吧,既然梁纤云想走,我也不挽留……”吐纳出的淡淡白雾又飘向了她。
“我就如你所愿,从今以后只针对你。回话,这一天一夜你去了哪儿?我要听真相。”他怎么可能相信她去闲晃逛街的说辞?虽然她的不告离去他要承担部分的责任谁教他在欢爱过后就用言语羞辱她。
望着他渐渐冷硬的眼神,南宫一纱也不再隐瞒。“我去找火千年,也成功地见到了他,跟他谈过话,还因此得到一条重大秘密。”
所以她才会满面春风地回来。
“什么讯息让你如此开心?”火千年用什么秘密在讨好南宫一纱?
“他告诉我是谁向他泄漏了我们的卧底计划。”
“哦?”他颇惊讶,火千年竟然会跟她坦白?
“是石家长老。”
石川灵闻言后,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那四个老东西被他逐出权力中心后,为了报复本就什么都敢做。
南宫一纱乍听到时相当的意外。“身为石家长辈,照理应该向着你,他们怎么可以背叛?我从火千年口中得知,石家长老对你似乎……很不满意。”
“这世上没有人会对我满意。”哪怕是带着血缘关系的族人,也一样对他赶尽杀绝。石川灵捻熄烟,睇住她,表情莫测高深。“我想不透的是,火千年为什么肯向你泄漏这个秘密?我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地出卖合作伙伴,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给他?我很好奇。”两簇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刺穿她。他先前才教会她初尝情yu滋味,她该不会现学现卖地运用在火千年身上吧?
他毒辣的眼神让她好想叹息。
“石先生是不是在猜想,以他性好女色的个性,我必然是付出了‘某样东西’才能换取这份情报吧?”她迎视若他冷冽的质问,忽尔一笑,点头。“没错,我是付出了代价,至于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答案”这是她的反击,她不要总是处在挨打地位。
他倏地扣住她下颚,托起她的面容来。
“你在对我下战书?”好大的胆子,竟然对他打迷糊仗,这妮子分明仗势着他的“独厚”,反过来对付他。“你不怕我捏碎你?”
“不怕!”她不畏不惧地承认自己的企图,并且也接受他的怒火。“就算你现在决定夺去我的性命,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相信我已经在你心里留下了个印,让你不得不记住我!”
“你连死亡都可以拿来当武器……”他不可以再小觎她。
“我的能力是由你所传授,我的心机更是被你给逼迫出来的,要怨的话,请怨你自己好吗?”她又是一脸的无辜。
他自嘲地大笑起来。
“也对,你是我教养出来的女人,你的好跟坏我都必须照单全收。”他决定了“我不再催促你回日本,我倒想瞧瞧你又会玩出什么令我吃惊的疯狂把戏来。”
虽然这个决定也许会带给他无止尽的灾难,但他跟她赌!这不也是活着的乐趣吗?
“谢谢。”她暗暗松了口气,她再度赌赢了。狂傲的石川灵自然无法容忍她的挑衅,再加上她制造的谜团,更让他不得不留下她。
“不用谢我,留下来未必是好事。”他的笑容益发恐怖。
“我懂,也明白。”她当然不会太高兴,她清楚这不过是第一步,启动战端的初试而已。只希望接下来一切能顺利,她能平安活到掠夺他的爱为止呵……
*****
他正一步一步地走进南宫一纱布下的陷阱中。
石川灵明明知道的。
不过,在好奇心唆使下,他由得她牵领,只因他也好奇自己最终会“沦落”到何种下场?
“火千年已经成为阻碍,你就对他开战吧!”通讯系统那端传来好听到不像话的男性嗓音,鼓励着石川灵别再客气了。
“我的耐性确实已经用完了。”石川灵的回覆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
彼端满意地笑笑。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你原本是要收纳火千年为旗下部属,没想到形势逆变。
不过也没关系,大战一场更加刺激有趣。“远在地球那端的”他“虽然不知道变化的原因,但也期待战斗开始。
“他”熟悉石川灵的个性。
“他”也是石川灵目前唯一愿意合作的对象。
“他”近年来隐身在纽约,暗中协助石川灵进行一项极庞大的计划。
“培养生化病菌的测试进行得如何?”石川灵把话题转进。这项计划一旦完成,将引起世界恐慌。
“非常成功。”好听的声音又响起。“新病毒将会成为未来生化战场上最精良的攻击武器,”一旦现世,肯定吓死各国领袖。“”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辛苦你了。”
“等我把生物资讯转换成生物晶片后,我会置放在紫钻中,命人带去台湾交给你随时运用。”
“嗯。”
“对了,要不要替新病毒取个名字?”“他”突然玩心大发。
“好啊……”石川灵顿了下,想着,说道:“‘残梦’。”
“‘残梦’?”“他”称好。“炫丽又凄楚的味道,我喜欢。那就以‘残梦’为名,就此定下!另外,‘残梦’的Chu女秀要找谁做试验,你有没有决定?”
“火千年。”石川灵声音冷到极点地说着。
“他”忍不住要替火千年哀悼。“看来他很碍你的眼。”
“挡我路者,杀无赦!”这是火千年咎由自取,就别怨他呵。
*******
唔……
南宫一纱打了个小呵欠,拉了拉漫放玫瑰花的薄被后,又入眠。
难得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
她想舒缓紧绷的神经。
只是,在半睡半醒间,忽然听见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好像有人推开门扉走进了她的卧室。
胆敢直闯她闺房者,只有石川灵吧!只是,他怎么会散发着春风似的气味接近床畔呢?
呵,她是在作梦吧!
“一纱,起床。”温柔的磁嗓在南宫一纱的耳畔响起,还迥荡着。
嗯,肯定是梦,石川灵不可能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
“一纱,起床喽!”
“唔……”她侧过身。
“快起来,否则会耽误时间。”
“什么时间?是啥?”磁音真的好近好近,他的邀请是那么的清晰。南宫一纱缓缓睁开惺忪睡眼,迎上了石川灵温暖的笑容。“呃,石先生对着我笑?!呵,我果然是在作梦……”
“起床。”石川灵干脆俯下脸,啄了一口她的红唇。
那温暖的唇热……
呀!
南宫一纱震醒过来!
“石先生?”天哪,不是在梦里!
“怎么还是呆呆的表情呢?”
“石先生你……”是他的表现过于诡异,吓着她了。
莫怪她如此震惊,石川灵何曾以这种面容对过她?这是柔情呀……
“你就当我今天心情好,这个理由可以吗?”他还编好了说辞。“起来,别再赖床,我带你去游玩。”
“去哪儿玩?”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他旋即拉她下床,推她进浴室梳洗,用完佣人准备好的早餐后,又带着她上车。
南宫一纱完全无法思考,这太奇怪了。
“你、你怎么会突然想带我出门去玩?”
“不好吗?”跑车已经离开台北,往南下方向奔驰着。
“我太吃惊了!作梦都没有想到你愿意带我出游。”她微笑起来。他的突发行为或许是因为先前有过的沟通吧,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起了化学变化,并且是朝着美好的方向在迈进。
“我是故意给你惊喜,我一直很想看看你吃惊的表情呢!”他别具深意地说道。
她笑得更灿美。许是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跑车驶离了高速公路,出了匝道口后,继续循着路标指示前进,目的地似乎是一处游览胜地。
山明水秀的风景让南宫一纱忍不住放下车窗,闻着清新的空气。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她再问。
“翠水湖。”这是一处游览名胜,幸亏今天非假日,所以路况一路通畅。
“石先生对台湾的旅游地点很清楚嘛!”她期待与他共游,或许能藉着相处而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没办法,我不得不熟悉。”
呃,他怎么话中有话似的?
黑色跑车平稳地继续往前奔驰,不久后,石川灵淡淡道:“快到了。”
“路上有点奇怪,怎么一直出现警车呢?”她疑惑地说着。往翠水湖方向的警车一辆接一辆地出现,而且后面还有许多私家轿车一路跟随,像是赶着去看热闹。
石川灵没搭腔,只是踩下油门,让速度更快。
“还去吗?”气氛真的很不对劲。
“都特地走这一趟了,当然要瞧个究竟。”
翠水湖已近在眼前,她也看见了前方闪烁的刺眼红灯。即便警笛声都已关闭,但血残的红色足够让人心惊的了。
“翠水湖好像出了事……”愈靠近愈能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而且她的心突然悬高起来,彷佛即将有大事要发生。
停妥车子,石川灵与她下车,走向人群聚集处。
湖泊旁有四张担架,上头分别盖着白布,而担架四周也都围着刑警与法医,观光客在旁指指点点,还有更多的警察正在湖边到处搜索着。
“担架上面的人是怎么回事?”南宫一纱问着走向人群的一名警察。
“有四位老人家在翠水湖泛舟,结果不小心翻船溺毙身亡。”
“翻船溺毙?”所以才会聚集大批警察。明白了,同一时间有四条生命往生,当然让人感到唏嘘与不安。
她瞥了眼身边的他,石川灵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这四位姓石的老人家真的太不小心了,没注意安全,结果船一翻,全部完蛋!”警察继续叨念,一下子有四条人命消逝,太具震撼性,当然要小心谨慎地处理后续的法律或责任问题。
南宫一纱呼吸一窒。“他们姓石?”
“据我们初步查证,这四位老人家家世还颇显赫哩!听说是‘东川集团’的董事。”警察一边说,一边忙碌地找寻这四位老人家可有留下什么遗物。“对了,你们别聚在这地方,快点离开吧,今天大概会封湖,游客是不许进入禁制区域。”
南宫一纱闭了闭眼,一颗心跌入谷底,原本的好心情更是荡然无存。
当她别过脸时,果然迎上了石川灵冷然的笑脸。
“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根本不是带我来游玩,你是在对我上课,让我再一次见证背叛者将会遭受到的下场。”这情况跟四年前在日本时的场景雷同,他是故意带她前来感受残酷的氛围。“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她无力地喃问着。需要这么残忍吗?本以为石家长老可以依恃着血亲身分,再加上年纪已长,对于背叛的责罚了不起就是训示一番了事,哪晓得石川灵一出手便又是杀绝!“为什么?你还在反问我为什么?”他嗤声,好似她的问题有多么的无聊。“杀戮才能维系自身的性命,善良只会害死自己,你难道还不明白?”钦,他摇头叹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无奈。“倘若你还没有彻底领悟,那就好好记下这条真理!
我可不希望下一次收的是你的尸体。“
她一颤!这男人……在威吓她?!“你最好记住这股死亡气味,这样你以后就懂得谨慎行事的道理。”他藉由石家长老的下场来警告她不要与他作对。
哀凄掩上眉梢。
如今看来,她一定得要执行那项计划了。
以暴制暴!
*******
虽然已经相隔几日时间,翠水湖的血腥气味依然散之不去。再加上石家长老是以意外死亡作为结案的理由,她心口更是闷闷的。
“南宫小姐?南宫小姐?”有人在唤她。“你有没有在注意听我们的计划?倘若你无心开会,请你立刻退出会议厅。”一名男士非常不满意南宫一纱的表现,开会时间,她竟然魂不守舍。
她轻轻吐出了口气,幽幽道:“对不起。”
“难得你也有傻呆了的时候。”石川灵看戏般地笑出声。
“对不起。”她再道歉。
而其他与会者见主子没有赶人的意思,也不敢再吭声。议事的办公间立刻又回复冷凝肃杀的气氛。
坐在石川灵左边位子的第一秘书继续将主题说下去。
“对付‘千丰集团’的计划将会持续进行,我预估下个星期它就会损失一亿美金。”
石川灵呷了口茶,对他的报告十分满出息。“‘千丰集团’”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了解,那我下一步将会并吞‘千丰集团’。”他顺应主了的意思。
而其他人听闻后,开始纷纷献出计谋供他执行。
南宫一纱只是听着,没有贡献半点计策。凶与悍、毒与残、是“东川集团”成员的天性,也必须拥有这种残杀的血液才能成为石川灵的旗下大将。
“石先生打算怎么处理‘凤舞财团’?那个姓罗的总裁最近老是跟我们唱反调。”另一位主管提出新的问题。
“一纱,你认为呢?我想听你说说话。”石川灵忽然询问起她的意见来。
南宫一纱吸口气,开口,虽然明知他们根本听不进去。
“商场竞争本来就属正常,只要我们以最好的产品和企划与他们公平竞争,‘凤舞集团’就赢不了我们。”这是她的论点。
“公平竞争?嗤!”果然,全部的人都嗤之以鼻,彷佛听到了笑话。
“我有说错吗?”面对他们的不屑,南宫一纱平心静气地反问。
“你是说错了,‘东川集团’的字典里没有公平竞争这四个字。”可笑,连血亲之情都荡然无存了,谁想跟谁公平竞争。
“但我期待它发生。”她坚持着。
“你就这么喜欢戴着正义之士的桂冠当勇者?你真是冥顽不灵。”石川灵调侃她。
“就算冥顽不灵,我还是想继续坚持我的想法。”倘若她不试图改变一些事,石川灵的未来就没有解套的一天。
石川灵突然摆摆手,示意部属退出会议厅外。
众人立刻退出。
会议厅里只剩下两人。石川灵指间勾着热咖啡,喝着。
“你真是扫兴,我本来想让你参与我们的计划,让你更贴近我的生活,但你似乎急着想搞乱一切。”
“我是不愿意石先生去执行这些计划,这里头掺杂了太多大多的杀伐。”
“带着杀伐又如何?”
“一不小心就会让你身陷困圄,又或者——失去性命。”
他大笑,放下咖啡杯。
“那很好啊!你要不要也陪着我下地狱呢?”他突然像只扑猎的猛兽,将她困在办公桌缘,锁在他的身体与桌缘之间。“要不要陪我一块儿在地狱里囚禁呢?”
“好啊。”她平静地回道。“我可以,只要你确定只让我一人陪伴你。”
她的神态美丽极了。
“你答应得好爽快,忘了下地狱可是折磨与痛苦——”
“不怕。”她又打断他的话。“我一出生就接受着爱你的教育。陪你天涯海角地走,本来就是我应尽的义务,所以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会无怨无悔地跟随。石先生的疑惑其实是多虑了。”
“我不相信我设下的教条可以制约得了你,你那颗聪颖的脑袋懂得衍生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我不相信你会陪我一起万劫不复。”任谁都可以说得天花乱坠。
“我会。”她道。“哪怕是被笑呆、笑傻,我都无怨无悔。”
她的回答令他心湖翻搅,她总能做到令他震慑!
石川灵静静地看着她,许久许久后才又开口,声音却变得异常轻渺。
“一纱,你可曾怨恨过自已被塑造成独立个性?”她的性格是有计划性地被“领师者”给养成,而幕后主导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
她微笑。“我喜欢自己的个性,也从来没有怨恨的念头。我好庆幸自己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因为唯有坚强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你难道不知娇柔似水才会惹人怜爱?”
她才不作如是想。
“我若是性格娇弱,又要如何保护你?”
保护他?她口口声声都是说要保护他,她想以爱来救赎他吗?
“我似乎教导出一名让我无法控制的新娘子……”石川灵突然吻上了她的樱唇,缓缓吻着。他这回的亲吻是柔和且沁蜜,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粗暴与掠夺。
她承受着他深切的热吻,满是柔情的甜吻……
半晌后,四唇缓缓分开,南宫一纱细碎地喘息着,有些话仍想明白地告诉他。
“我一直很庆幸自己被养成独立的性格,我更庆幸自己愿意把全部的心交付给你,我是那么、那么地爱着你,但是,我并不会愚忠。”
什么意思?石川灵的表情慢慢沈敛下来。
南宫一纱开口,不在乎他愈来愈慑人的神态。“对你,我一直有着期待。”
迎上她灿烂的美眸,他的声音陡地降得好低好沈。“期待?你在期待什么?”
“幸福啊!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
他重重一震!久久无法言语。
“我要你幸福,而且这套幸福计划已经开始在进行当中。”
他突然问声一笑,觉得荒谬。“你是不是被翠水湖的命案给吓坏了脑袋,所以开始对我胡言乱语起来?”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是不是胡言乱语,就留待时间来证明一切。”
他倏地挺直身,背着她。“你该做的工作是把公司的档案整理妥当,而非去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也严阵以对。
“不管是公事抑或私事,我会做到两全齐美,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她对他颔首,转身走出会议室。
******
幸福?
她口口声声要让他得到幸福,但……
她凭什么让他得到幸福?又为何要让他得到幸福?
像他这样的男人,只信奉残杀才能生存的男人,没有理由跟幸福有所关联。
然而,在听完南宫一纱的宣告之后,他的胸口总被幸福这两个字给紧紧扣住。
为免被继续纠缠,他必须摆脱这份烦躁。
“杀!”石川灵对着话筒下达指示,也顺道把盘据的矛盾宣泄出去。
“是。”部属领命,这世界上又将有一条人命会消逝。
“可有掌握到火千年的最新消息?”石川灵决意铲除他这个心头大患。
紫钻正由专人从纽约带来台湾,他计划运用“残梦”来让火千年领悟到与他作对的下场。
部属战战兢兢地回报着。“火千年好像失踪了,密探们到处都找不到他的下落。而且,不仅是我们找不到他本人,连‘火集团’的董事、高阶主管,乃至于家人,都急疯了似地到处在搜寻他的下落。”
“火千年失踪?”这消息令人震惊!
“他完全没有原因理由地平空消失,我已派人四处收集情报,却仍然一无所获,不过我倒也因此截取到一项最新的消息。”他谨慎地继续呈报。“‘幻隐组织’对‘火集团’极感兴趣,似乎有计划购入‘火集团’的股权。”
“幻隐组织‘?鼎鼎大名的伊家人也要来凑热闹?”幻隐组织“正是由伊家人所掌控的黑道组织,纵横于黑社会将近五十年时间,威名显赫!不过”幻隐组织“正在转型,计划着由黑道世界转变成正常的企业体质,并且已经来势汹汹地抢占经济圈的位置。
“石先生对于‘幻隐组织’的行动有没有指示?”他清楚石先生不会任由“幻隐组织”坐大。
“我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招待伊家人。”他把话题再移回当碑之急。“先去调查火千年失踪一事,我要尽快掌握消息。”
“好的,我知道了。”
下了指令,石川灵也出门去处理另一件要务,“紫钻”该送到他手中了。
******
微风轻轻地吹,大地一片祥和,不过现在的平静都只是暂时的景象吧!
石川灵不见了。
她突然失去了他的下落。
自从那天她对石川灵说了期待的话语之后,隔日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他去哪儿了?又去做了什么事?背着她一声不响地消失不见,她不得不怀疑他又在布设什么惊天动地的恐怖陷阱。
石川灵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
南宫一纱独自走在人行道上,心惰闷极。
“一纱!”
乍闻一道快乐的叫唤,来自后方。南宫一纱不必回头就可确定来者是谁——
竹野忠。
她回身,脸蛋垮下,望着喜孜孜地朝她奔来的身影。
“你不是回日本工作去了,怎么又跑来台湾?”她无奈地问着这个冒失鬼。
“不喜欢看到我啊?”竹野忠夸张地皱起眉,不过他并不太乎她的不满。“你忘了我上回放话说过,不会放弃说服你回日本的事,所以我又来啦!反正日本离台湾又不远,坐几个钟头飞机就到了。”
她脸色更难看,对他轻率的决定很不满意。
“干么绷着一张脸嘛?”竹野忠当然知道她不喜欢他罗哩罗唆的,可是基于好朋友的立场,他还是决定前来关心她的状况。“别这样嘛,我会难过的……”食指伸过去要抚平她紧锁的眉心。
“别碰我!”她迅速躲开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张望,看看周遭是否有人在监视她。
“干么?我手上长虫吗?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待我。”竹野忠有种受伤的感觉。
她没跟他解释太多,直接赶人。“你别留在台湾好不好?快点回日本去!”
“你是怎么了?”竹野忠疑惑地看着她,感觉到她异于以往的态度。以前她是嫌他烦,可这回好像在恐惧些什么似的?“你是遭遇到了什么困难?告诉我,让我帮你,让我——”
“你别再接近我了!”她低嚷道。顾不得竹野忠是否能谅解,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竹野忠搅和进来。
“一纱——”
她打断他的话。“不要再问我原因,请你马上回日本去!快!立刻走!”为了免除竹野忠遭受到石川灵的伤害,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离得远远的。
“一纱——”
“你走!”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撂完话后,掉头就走,去下错愕又呆滞的竹野忠。
怎么会这样?
懂了,一定是一纱受到了石川灵的威胁,肯定是这样的!不行,他不能让一纱受到石川灵的欺凌。
他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他忿忿地离去。
竹野忠会听话地返回日本吧?
闪身到街角处的南宫一纱目送他离去,期望竹野忠这回可以变得聪明些。
嘟——
手机铃声响,南宫一纱连忙接起。
“南宫小姐,伊先生有请,麻烦你到相约的地点会面。”电话那端传来讯息。
“好的,我会到!”她立刻应允前往约定处。
行动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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