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平笑笑,面现自得之色。方木的脸有些红,内心却兴奋起来。心理剧是治疗创伤后压力障碍症的团体心理治疗方法之一。近一个世纪以来,从传统的“重新演出”和“宣泄”,再加之“仪式”和“叙事”两种成分,心理剧已经成功地被应用在各种受创伤个案中,但由于其复杂性、戏剧性和对治疗师指导能力的较高要求,心理剧并未在国内的PTSD治疗中得到广泛应用。如果杨博士精通心理剧的话,也许鲁旭的病就有治愈的希望。
半小时后,大家围坐在另一个小会客室里,中间的软垫椅子上,仍带着脖套的鲁旭局促不安地坐着。听完边平处长的介绍,得知身边的大多数人都是警察后,他稍稍放松了一些。
“鲁警官,”杨锦程坐在他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能聊聊那天的事情么?”
相同的事情,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发生着。
房间里忙碌异常,只有Q小姐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Z先生领着其他人来回布置。大家每做一件事,都要征求Q小姐的意见或者看看她的脸色。于是,灯光被调成接近黄昏的亮度;空调升至28度;房间的一角立起了一个屏风,罗家海拎着一大包东西躲到后面;毛绒地毯被展开,之后又被卷起立在墙角。
“那么……”所有的工作完成后,Z先生走到Q小姐面前,俯身问道:“……你选择谁来扮演你?”
Q小姐指指T先生,“他。”
T先生马上脱掉外套,拿起搭在屏风上的一件白色衬衫,刚穿在身上,就听见Q小姐又叫了起来:
“不。”她咬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确定?”Z先生凝视着Q小姐的眼睛。
“是的。”Q小姐的声音有些颤抖。Z先生笑笑,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好,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Q小姐站起来,慢慢地走向房间中央。她的右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仿佛那里随时会敞开,露出雪白的胸口。她死死地盯着屏风,呼吸急促,似乎对那后面的东西既恐惧,又期待。
Z先生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都转过身去。每个人都照做了。Q小姐注意到了这一点,局促不安地站了几秒钟,低声说:“你们……都面向我吧。”
Z先生的脸上露出笑容,“很好。Q,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