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交代”完毕,拎着巢天的大手向峡谷边沿移了一移,巢天还没反应过来,那哑奴手头上一松,他整个人就连滚带翻地跌向谷底了,他哇哇乱叫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巢天好不容易滚到了谷底,像具僵尸样直挺挺躺在谷底一堆石块上面。有一瞬他没有任何感觉了,非常的麻木。渐渐地,随着意识地清醒,一股巨大的灼痛感从身体的每个角落传来,痛得巢天直哼哼。而且更有一股热浪立刻把他包围了,闷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晕晕乎乎,身上大颗大颗的汗水猛爆不止。看来谷底下的气温比他想像中还高哩!巢天肚里大骂那只婆娘真是残忍啊,居然要他在里面闷上三个月!如此恶劣的非人道的环境,别说三个月,便是十天半月下来,也够人受的啦。谷底火辣辣的,活像底下就有什么东西正在熊熊燃烧,不断地把热和蒸汽挥发出来。不一刻,巢天身上便大汗淋漓。借着总算还够亮的月光,他看清楚连着山头的一面石壁并不太陡,手脚并用的话,可以攀爬得上去。
当巢天的目光向谷底四周搜索时,意外地发现离自己米把远的地方堆着一堆什么物件。谷底黑,看不清楚。巢天爬过去,伸手去触摸,原来这里堆着几只柳条筐。一摸把儿,是双的。看来是背在背上使用的背篓。这时,巢天发现,体内,来自全身的巨痛感渐渐地消失了!他暗暗自喜,体内血液中的自我恢复因子在关健时刻又帮了他大忙!这可以让他少受多少罪!
巢天蹭的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嘿嘿,哈哈,身上所有的零部件全都完好无损!
巢天通过一番仔细地足踩手摸,发现这谷底好像刚刚发生过大爆破,一块块的石头安静地垒在谷底。他拿来一只背篓,把软带穿上肩,背上背。然后又取下来,打算往这种半圆形的柳条筐里装石块。猛地一抬头,看见几十米高的小山头上,哑奴变成一团黑影站在那里。眼见那么长的陡坡要他爬,他真想使出慢性子。慢吞吞地搬石块,慢吞吞地爬坡,然后慢吞吞地把石块倒到山那边。他赌气地坏想,一定要把哑奴气出火来才解恨!可是可是,谷底这么热浪滚滚的,他现在已经是个身上布满了汗水的湿人,这里空气又不好,根本不宜久留!
怎么办呢?既然没法怠工,那老子到了山头,干脆装死!山头上虽则也烫人,但比起谷底来,简直是一个叫天堂,一个叫地狱!嗯哼!老子一步一步来,不信整不羸你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汉!咱先使一着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
巢天说干就干,背起一个空空如也的背篓,轻装上阵,开始爬坡。他发现越是往上,石坡的热度就会减轻一点,闷热度也相应地得到缓解。这就促使巢天加快脚步,快快从谷底爬上来。快到山头时,巢天假装背上背的,是一个装满了石块的沉重之极的背篓。他张大嘴,大口大口地牛喘气。嘴里一边埋怨:“累死了,累死了!这臭石头,压得老子喘不过气气——来!山头上的哑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软鞭。他像前番一样,双臂交抱,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巢天一举一动。
巢天见这架势,不敢怠慢。他自恃表演天分高,快爬到哑奴脚底下时,他像是不堪负荷,每迈出一步,都很艰难。特别是他喘气的样子,让人听了直要担心他的出气孔是不是被塞住了。眼看二人就要错肩相遇,巢天仍旧扮苦,一面沉甸甸地佝偻着腰,一面不动声色,悄悄地把背篓向一边倾斜,尽量远离哑奴正面视线。
哑奴仍旧纹丝不动地站着,转过头来,看着巢天从身边经过。巢天大气不敢出,猛地迈一大步,假装马失前蹄,一个不稳,连人带筐滚下嘎嘎林这边的山头下去。一时间,巢天所滚到处,只听见一股一股拳头大小的石块哗哗啦啦地滚动起来。到这地步,那哑奴敢说他巢天是背空筐爬上来的吗?
被一块大石岩挡在半山下的巢天翻转身,面对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小声地欢呼:“我我我成功了!他娘的,躺到这边凉得多了。现在开始下一步——装死!”
说着,大头一歪,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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