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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妮妲注视着欢声喧天的大厅,怀着空前的胜利感。

布鲁伦宫这一场盛会,衣香鬓影,富丽堂皇,再也找不出比它更成功的舞会了!厅内Сhā满了香气盈动的鲜花,法国式的落地长窗全都敞开,园中闪烁不停的彩灯就好象随时会越窗而进似的。

穿着大红滚金边的乐队,以热情洋溢的拍子,怂动了在场的每位来宾,绅土淑女个个兴致昂然地跳起舞来,炯炯的烛火照得满室通明,也照烁了男土身上的金饰和女土所佩的珍珠钻石。

凯柔这时更显得丰华绝代。

一袭纯白的薄纱裹在她的身上,再加上一朵朵飘动如雪花的缀花,更把她衬得婷婷玉立,清新可人——正是妙龄少女最理想的装扮。还有谁,安妮妲禁不住自问,能比凯柔更美,尤其在她快乐欢笑的时候?她的金发在千烛闪烁的玻璃灯下,散发着不凡的光辉:她湛蓝的眼睛,在望向与她共舞的葛林侯爵时则流动着闪烁动人的光辉。

每一件事情都太好了,好得几乎教她难以相信。

根据她的判断,候爵不会是个很能­干­的人,若和公爵一比,不论才学上、容貌上,都要相形见绌,甚至也比不上许多现场的男宾。

但是凯柔喜欢他,在他面前,凯柔的羞赧、怯懦几乎都没有了!嗯!在通往公爵夫人的道路上,她的第一步踏得既稳又准。

安妮妲满意极了,笑意不时在她嘴角浮起:可是当她转头看到雪伦的时候,那股笑却被在她眉间兴起的不悦所取代了。

雪伦的白舞衫外罩了件银­色­丝楼,一派妖媚,令人望着便不由得陶陶然。若不去注意她细瘦的身材及她眼中所流露的天真无邪,没有人会想到她竟然那样年轻!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上别着两颗星形的钻石,随着长发的飞扬而闪烁。

安妮妲的发饰则仅仅是一串淡红的玫瑰花环,与她的服饰十分相配。

为了不同于两个妹妹,她穿了一身几乎透明的玫瑰红细纱,然后以白­色­的缎子做衬,隐隐透着一股罗曼蒂克的气氛。

她的心里明白,这件袍子十分适合她。

就好象时间永远在跟她作对似的,她今天在化妆换衣的时候,这件衣服依然是匆匆上身的。那时室门被敲响了,没等回答,爱芙琳便冲了进来。

“孩子们,一件你们绝对猜不到的事!”她兴冲冲地喊,“我刚刚才接到他阁下的通知,说我们可以借戴布鲁伦家的传家珠宝!”

“传家珠宝!”安妮妲呐呐地重复了一声。

这时雪伦刚好从边间走了过来,她喜得大叫起来:“我心里正在想,我们缺的正是这个!我们这身打扮够漂亮了,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原来缺少的正是令人看起来高贵的钻石呀!”

“我也是那么想!”爱芙琳接下去说“尤其到了我这种年纪的女人,珠宝和化妆品一样重要啊!”

“珠宝现在在哪里呢?”雪伦急急地问:“马上就看得到了!”爱芙琳轻悦地说。

她们一起到楼下罗伯森的办公室去,而罗伯森正等着她们,显然他已接到了公爵的指示。

他打开了壁角一扇显然十分厚重的铁门,每个人都禁不住跟着全神贯注在那个应有尽有的阿拉丁宝库!

这个嵌在壁里的宝库,内部分成好多层架子。其中一层架上便赫然放着好几盒包着绒布外套的大型珠宝盆,紧接着,盒盖被罗伯森打开了,耀眼的珠光,把他们看得都屏住了气息。 首先入目的是一套以蓝宝石和巨钻镶成的饰品,包括一顶硕大的冠冕,及项链、手镯、胸针和戒指,除了达套之外,还有一时数不清的翡翠、红宝石、钻石、珍珠等成套饰物。

另外也有成单件出现的珠宝,都各有其历史价值:或是前几代公爵夫人的嫁牧,或是前几代公爵旅游时买回的纪念品。

雪伦兴奋得几乎发狂,每一件都爱得不忍释手,连凯柔都动容了。

“我们要选什么才好?”雪伦喊。

“我想戴那串蓝宝石!”爱芙琳满怀热望地说,“唉,翩翩却是布鲁伦传家宝中最珍贵的一件!记得公爵的母亲以前就常常戴它。她穿戴后的风采才­棒­呢!”

然后她回过头去问了罗伯森一声:“我说得对不对,罗伯森?”

他点点头,却若有所触地叹了一声。

“公爵不介意别人戴它吗?”安妮妲缄默了一段时间后突然问。

她这话是向罗伯森说的,但是爱芙琳听到了,便替他回答,说:“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介意,他六岁时,母亲便死了,他对他母亲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印象的!”

安妮妲没说什么,但是她非常肯定,公爵一定还记得他的母亲。因为她对自已母亲的记忆,甚至可以推到三四岁的时候,连她爸爸那个时候的样子,她都还有着模糊的记忆:那时他是个年轻、愉快而且好脾气的父亲。

“那么拨戴钻石好了!”爱芙琳终于做了决定,只是仍依不舍地望了几眼那串蓝宝石。“好了,孩子们,你们选些什么呢?”

“我想凯柔只要一小串珍珠就可以了,”安妮妲很坚决地说,“我觉得一个少女戴太多的珠宝不好!”

爱芙琳对她赞许地笑了笑。 “你说得对,安妮妲,”她说,“这也正是我的意思,戴大多就显得铺张而且低格调了。凯柔的确只需要一小串珍珠!” “我一定要发亮的。”雪伦坚决地要求。

“何不选这个呢,雪伦小姐?”罗伯森适时提出了建议。

他打开了另一个盒子,大家全注意到了一副星形的、闪闪发着银光的钻石发髻。

安妮妲替雪伦别上了发髻;闪耀的光芒与她身上的银丝楼极为柑衬,把她活泼生动的脸蛋更讨得意气飞扬。

“那么你呢,安妮妲?”爱芙琳那眼瞧着她。

安妮妲摇摇头。

“我不需要珠宝,只要戴上一串玫瑰花就可以了,那样刚好和我的衣服相配。”

她显然已打定了注意,别人也就没有异议了。于是谢了罗伯森之后,她们重又回到楼上。

“你为什么不选条漂亮的手镯?”当她回到卧房时,凯柔这样问她。

“这样的话,戴上手套便看不见了!”安妮妲很快便答复了她。 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话来向凯柔解释?她怎样也无法明说,要她戴着公爵家传的珠宝在他面前出现,有多别扭!要她戴上那样与他息息相关的东西,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尤其当她开始觉得不喜欢他,而他又正好后悔、痛恨被卷入这个有违他最佳判断,既疯狂又毫无意义的计划时。

当然,这一切与凯柔和雪伦都没有什么相­干­!是她,把公爵拖入这个旋涡里!是她,硬要他把她们引进社交圈里!除非必要,她是绝对不会去收受公爵任何东西了!

思绪在安妮妲的脑海里盘旋着,雪伦也在安妮妲的眼中盘旋着:她注意到,这是雪伦的第二支舞了,而她的舞伴竟然一直都是个儿高高、容貌潇洒,在阿美社结识的那个俄国人!

前晚,星期三,当爱芙琳来通知她们去拜访阿美社的时候,雪伦兴奋得几乎说不出活来。

那正是少女初入社会时所必须前往朝拜的圣地!那个排他­性­最强、地位也最超越的社会既然为她们打开了大门,从此以后她们便可置身名流之间了。

但是,当安妮妲第一眼看到这个名闻遐迩的上流人物集散地时,却不由得失望,而大叹传闻有误!

社址位于圣占姆土区的吉斯街,一排平房,和普通的会场并无二样:同样是以柠檬茶、­奶­油面包、蛋糕点心来招待客人。

爱芙琳和这里的人自然是老相识了!一路上就听她滔滔不绝地说,她们有多幸运,竟都在抵达伦敦不数日之内,便接到考柏夫人的邀请。

“那号称三百人的羽林军,”爱芙琳说,“也不过只有六个人接到阿美社的邀请。”

“那绅土们赌不赌博?”雪伦问,她曾在报上读过,伦敦俱乐部常有赌博之类的活动。

“前一阵子还有人提议呢,”爱芙琳轻笑一声,“但是俱乐部会长却说,假如牌桌真摆上了,女孩子就要找不到舞伴了。男人一向对赌博要比跳舞感兴趣得多!”女孩子们跟着笑了起来。大家说笑了一阵后,爱芙琳才又正­色­地说:“既然阿美社没有赌博这个玩意儿,那么你们就该明白,你们就是今晚大家所注目的焦点了,你们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哟!”

任何女孩子想要在这里出风头,都必须知难而退才是!

安妮妲和几位基本会员接触过后,不禁暗暗咋舌:这几位把持阿美社的贵­妇­,竟都漂亮得惊人。

第一个来接待她们的考柏夫人尤其漂亮:廿九岁,风貌动人,几乎可说是个无瑕疵的美人。大而动人的眼睛,古典、优美的侧脸,含蕴着教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展露的双肩更是光润可人。

安妮妲又发现,考柏夫人也是这几位贵­妇­中最亲切的一位;同时也渐渐明白为什么乔丝夫人会被她的朋友们称为“默金姑娘”,原来她几乎从没停过讲话!这种促狭的绰号实在令人喷饭。

另一位重要人中,李文公主,则又完全不同了。她是俄国大使的夫人,拥有一种教人无法忽视的个­性­。

她有着纵横捭阖的手段,权势早已代替了珠宝,成了她不可或缺的装饰品。

她在她丈夫的大使馆中,曾邀遍了所有伦敦重要人物们,一直以为自已有办法左右这些要人,例如威灵顿公爵等,使他们对俄国产生好感。

可惜她不够聪明,竟没能发现那些人早已把她看穿了。

事实上,爱芙琳便曾告诉过安妮妲,威灵顿公爵就曾那么说过:“这个公主是个大投机分子,只要能够达到目的,谁都可以背叛。”

正是这位公主,就是她把勃肯特夫伯爵介绍给雪伦的;当他俩携手共舞的时候,全场的人都禁不住把眼光投注在这对天作妙合的年轻人身上,他们忘我地沉醉在优美的舞姿、里,配合得自然更是神妙了。

这支华尔滋,是李文公主独排众议把它引介入阿美社来的,起初每一个会员都表反对,认为这种舞步未免太伤风败俗!

“连拜伦爵土都被它惊住了!”爱芙琳这样告诉安妮妲。“而且,他只有在卡洛琳·蓝普夫人厌倦之后,才准她和别人跳这种舞。”

虽然拜伦爵土前年便已离开伦敦前往意大利,但是有关他和卡洛琳·蓝普夫人的丑闻依然为伦敦人所津津乐道。安妮妲对这位有名的大诗人和那场桃­色­纠纷的女主角早就耳闻,但是她实在没有心情去管他们后来如何如何:目前她只关心怎样不让凯柔和雪伦沾了任何风言风语。

同时她还有桩搁不下的心事:但求这个想到就做的雪伦,不至于把她的青春美貌、智慧和魅力浪费在那些没有希望的年轻人身上。

“毕竟,”她低喟了一声,好象自言自语,“我们只有一点点时间了。”

两个月……只有两个月,在这区区两个月中,她必须为凯柔和雪伦找到乘龙快婿!假如失败了,她们就只好回到那个穷乡僻壤去——孤孤寂寂的在陋室里渡过一生。

这种后果她是从不愿想的,但是这种恐惧感却不放过她,就好象要提醒她似的,在她脑海里总是不时出现。

时钟每滴答一声,就好象在警告她期限又近一点——等到她们把钱用完时,就算公爵不恶言相向,她们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为了慎重其事,安妮妲已经去把所有有关依凡·勃肯特夫伯爵的资料都找来了。

她探知,他来自俄国一个非常高贵的家族,但是却没什么钱,而且还只是个初出道的外交家罢了。而伦敦社交界早已流传,他仗着一表人材和与生俱来的魅力,有心娶位英国贵族,好赚得一大笔陪嫁。

关于这一点,安妮妲对雪伦也说得一清二楚了,可是此刻,在舞会上,她竟又和伯爵在一起,并且依然一副快乐称心的样子。

“她怎么来到这种地步,也不想想,今晚是怎样一个晚上?全伦敦的重要人物都在这里了!”安妮妲禁不住自问,“有哪一个女孩子能象她那样幸运,连摄政王阁下都赶来参加她的舞会?还有哪一个女孩子能够在开个舞会之后,便会得到伦敦所有名流的邀请?”

安妮妲决定要和雪伦好好一谈,于是当她的妹妹随着舞伴绕过舞池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走了过去。

伯爵看见她后便停了下来,但是他的手臂依然围在他舞伴的腰上。

“你的裙摆被绊住了。”安妮妲说。一边假装去整理它,然后趁着雪伦回头,便凑近前去,压低着嗓子,在她耳边说:“去和公爵跳舞!假如他没来请你,你必须去请他!”

她没等她回答,便侧身后退了,好象已经完成任务似的,还对伯爵笑了笑。

“希望你玩得很好!”她说。

“哦,太好了,我这辈个从没象此刻这样快乐呢!”

他一面说,一面礼貌地欠了欠身,但是等到准备继续跳下去的时候,这支曲子已经过了。

“你跳得­棒­极了,简直出类拔萃:”就在乐队停止演奏的这一晌,安妮妲听到他对雪伦说,“我有幸再和你跳一支舞吗?”

安妮妲能够感觉出雪伦又要答应了,于是她伸出手,搂着她妹妹的肩膀,说:“我想,亲爱芙琳了。”

她还没说完就看出,雪伦似乎要拒绝她的样子,正在这个时候,她身边有个声音突然响起:“爱芙琳要我来看看,你们两个是否都有舞伴了?”

竟然是公爵!安妮妲立刻回答说:“我们都有,阁下。

但是我们当然还等着主人带我们步下舞池,我想,这样比较对吧!“

“我一向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公爵回答说,“但是,我当然可以,假如你……。”

安妮妲明白他准备邀请她了,于是她迅速把雪伦推向前。

“雪伦一直都希望,您阁下能和她跳上一支舞,”她说,然后又望望雪伦,“是不是这样,亲爱的?”

同时,她握住妹妹手臂的手指猛然加了几分力气,雪伦也只好驯服地说:“假如你不认为我够重要的话,我就要非常失望了,阁下。”

“我想,既然我们谈的是礼仪章程,”公爵轻松地说,声音里含着一股笑意,安妮妲一听就明白,他已经知道她正在做什么样的手脚。“那么我应该按着顺序一个一个来,首先我该带的应该是老大。”

安妮妲看着他,发现他嘴角上又浮起那一丝恶作剧的微笑,便马上猜到,他也明白了她最不喜欢做的事便是和他跳舞。

“这是我的荣幸,阁下,”她说,“但是很不幸的,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她一面说,一面慌乱地向四面张望,企图在附近或在那些正伴着舞伴回座的男士们中间,寻找一张熟悉的面孔,但她一时之间实在搞不清楚谁是谁。然后,就在她身后,一个她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响起了:“我想,美人儿,你所答应的是我吧!”

安妮妲朝着声音迅速地望去,果然,她看到了那个在她第一个晚宴上,便弄得她不愉快,令她颇感厌恶的克洛赫德伯爵。

除此之外,她在阿美社又遇见过他一次,只是那时他一直都在和卡丝拉特夫人及费尔法丝公主谈话,只对她远远地行了一礼,并没近前与她谈话或邀她跳舞。

显然他己听到她对公爵所讲的话了,这下再要拒绝他可就不能了,其实这样也好,这样公爵便必须请雪伦跳舞了。

“你说对了,阁下。”她说,“我一时糊涂把舞伴都弄混了。”

“别去管那些人了,我们只要自已玩得高兴就好。”克洛赫德伯爵这样回答说。 乐队已开殆演奏,安妮妲望都没有望公爵一眼,便随着克洛赫德伯爵走下舞池。

他跳得很­棒­,这令她大感惊讶。但是她觉得愈发不喜欢他,连让他的手触到,都会令她恶心,虽然他是裁着手套的。

幸好这一支舞不是华尔滋,不需要贴近着跳,而是一种方块舞,因此两人也没有什么机会好交谈。

等到一曲终了,克洛赫德伯爵托着安妮妲的手肘,很技巧地把她带出舞池,跨出落地的法式长窗,进入花园。

她却没注意他要带她上哪儿去,因为她在跳舞时,只顾着四处寻找雪伦和公爵的身影,看他们是否正如她所希望的一起共舞,而没能专心。

舞池内挤满了人,她没办法找到他们,就在那时,她却好象看见了凯柔白­色­的身影正消失在花园小径的一端。

直等她追到花园中央,才看出那位此刻正和男伴观赏喷泉的女孩并非凯柔,她只不过穿了与凯柔相似的衣服罢了。

安妮妲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把心事放下,这时她才注意到,她和伯爵疾走了那么久,却还没有说上一句。

她转过身来,第一次拿眼仔细打量他,在灯笼的照亮下,她可把他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张脸要比她所记忆的更讨人厌:深陷而有着发黑眼眶的眼睛,和那充满­肉­欲的厚嘴­唇­。她暗自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子监护你的妹妹?”伯爵这时才开口问道。

安妮妲一时被问住了。 她没有想到,伯爵竟会注意到她追踪那位女孩子的举动。

“凯柔和雪伦太年轻了,”她回答,“却又生得那样漂亮,再说,这又是她们第一次来伦敦,我不得不格外照顾她们。” “那么又有谁来照顾你呢?”伯爵又问。

他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调特殊,又是那种爱抚的声音,她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敢说,我自己绝对能够照顾自己!”

“这样就好了!”他轻笑了一声,“来,过来这里,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他一面说着,一面拉起她的手,往一条小径走去。安妮妲妲又心不在焉了,她的心思又完全落在凯柔的身上。

直到走尽了小径、置身于一座设有座椅的小亭子里时,她才突然警觉。她甩脱了他的手,说:“我必须回舞厅去了!”

“急什么?”伯爵仍是一派悠闲。

“当然急啦!阁下,”安妮妲立刻辩驳:“下一支舞就要开始了,我的舞伴正在找我呢。”

“让他去找吧,我想和你谈谈,安妮妲,只有在这里,我们才不会被别人打扰。”

她注意到他喊的是她的教名,便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们只不过见过两面次而已,阁下!”

这次,伯爵对于她的话并没有装得听不懂的样子。

“关于这点,我也正想和你谈谈,”他仍然坚持地说:“我们还是坐下的好。”

他一面说着,一面故意挡住了安妮妲的归路,安妮妲很想发作,但是还未弄清他要跟她说什么之前便跟他瞪眼挑眉,则未免太孩子气了!

她在铺着椅垫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勉强的开口说话:“刚才我还在一意防止凯柔上这种地方来!”

“是的,你已经告诉我凯柔还十分年轻,”伯爵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话柄,“而你则可以照顾自己!”

这下理可被他占去了,安妮妲一时无话可说,只有暗暗希望,但愿这话没有说错。

她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他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并且坐得太近了些。亭字四周的树,并不十分高大,但是仍然挡住许多光线,而在这昏暗的光影中,他那副相貌看起来更教人不喜,早已在她心里萌生的反感,这时愈发强烈。

“你实在非常漂亮,安妮妲!”他很温柔地说。

“我已经说明白了。阁下,我们认识得还不够久,你最好还是叫我梅登小姐,或者,假如你喜欢的话,可以叫安妮妲小组。”

“我已经想了许多称呼你的方式,”伯爵回答说,“但是没有一个称呼里会含上‘小姐’这两字。”

安妮妲觉得他又移近了些,便立刻转了话题:“我必须赶快回曲,妮究竟有什么事想要和我说?”

“我想告诉你,你很大方、美丽、迷人,教人。一见倾心,我想———不,我能确定——我已经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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