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告诉我们的只有这三张图片，然后它们就死了，只留下了尸体被我们保存下来。”劳拉真灵说道。

亚当有些不敢置信，如果图片是真实的，那么这一大一小两团本源，

原本是生物？！

它们之前是活着的！？

劳拉真灵：“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第二纪的体系就是位面活­性­化，生存在第二纪的生物走上了自身进化为虚空的道路。

也许是因为这样进化的生物数量太多，分散了虚空中数量一定的能量，也许是最后遭遇了什么困难它们没有挺过，总之很遗憾，它们失败了。”

亚当：“法师世界？”

劳拉真灵：“虽然它们失败了，但真灵们觉得这种思路是可取的，现在我们使本源成为承载所有法师意识的集合体，进化为超级生命的想法，就是来自于它们，不过我们没有选择多个集合，而是集中所有力量使法师世界蜕变。”

亚当情不自禁的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即使最后法师世界成长到和以太虚空同样大小，但最多也只是将以太虚空定量的能量全部吸纳进来，在能量总数上，不足以支撑撑破现有世界的构想”

劳拉真灵点头：“你说的没错，只用第四纪以太虚空的能量当然是不够的，如果只是这样，我们最终只能重合成为‘法师虚空’。

不过第四纪里还有超虚空生命，它们身上携带的是第三纪所有的能量，所以我们必须­干­掉它们，献祭它们。

如果这样还是不够，还有我们。

现在我们之所以努力变强，探寻真理，为的就是有一天使自身的存在达到高于或等于虚空的程度，为最后的超脱添一把火。”

劳拉真灵口中的我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如果到了最后仍然无法达成构想，所有法师，无论是正式，超维，还是真灵，会选择极尽升华，去博取那一丝丝渺茫的超脱可能。

亚当喃喃道：“可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否成功，法师们都看不到了啊。”

劳拉真灵轻笑：“也许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身为个体都看不到了。但法师是文明，成功或是失败，文明的火种都不会熄灭，传承也不会断绝。

如果侥幸成功了，新的法师文明，无论我们的后代将它叫做什么，它都会在一个没有纪元大劫的崭新世界当中重新燃烧起来，比现在更加辉煌。”

温蒂也笑嘻嘻的拍了拍亚当的肩膀：“而且啊，还有我们呢，守夜人的任务就是保留和传播文明的火啊，之前的纪元都有生命能存活下来，法师这么强，难道会不如他们吗？”

法师，文明，此时此刻，亚当突然对这四个很普通的文字，有了更深的理解。

———

谈话结束之后，亚当和温蒂带着特殊本源回到了法师世界研究所当中，正如劳拉真灵所说，即使它来自远古，但因为能够保存的原因是法师世界本源，所以它是完全无害的，甚至于亚当感觉到它在进入法师世界之后，好像更有活力了一些。

虽然用这种说法来形容一具尸体显得有些古怪。

温蒂戳了戳本源光团对亚当说道：“这东西很有意思的，你知道为什么冕下要在本源仓库里把它们封印起来吗？”

亚当很配合的说道：“为什么？”

“因为它们会制造幻象啊，看起来和真实的一模一样的幻象，喏，就像是这样。”温蒂说着轻轻一脚踏在地面，咒文在周围浮现将房间独立了出来，接着她解开了光团的封印，任由柔和的光芒照­射­在身上。

顿时逼真的幻境呈现在了房间当中，画面中显示的是温蒂内心所想，主角则是爱莎和当时还是使魔的她。

当光芒照在亚当身上的时候，他的身边同样出现了以他为主角的幻境。

场景在飞速变化，每一个都很具体，立体。

亚当伸手触摸幻境中的物品，不出意料的穿透了过去。

在亚当的理解当中，幻术魔法的原理是刺激感官带动身体分泌致幻激素，以身体的变化带动灵魂的反馈，低级幻术欺骗感官，高级幻术支配感官，亚当的幻术造诣也还不错，他的幻术是依托生物磁场激发的。

可是光团制造的幻境完全不同，它看起来就仿佛是真实存在的，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迹象。

这还只是尸体的残留功能而已，如果它还活着，也许真的拥有虚空造物的能力。

“如果不是出在独立空间里，这个幻境可以笼罩方圆十万公里的范围，处在其中的生物只要不故意收拢自身，他们的每一个念头都会被复制出来。大光团更厉害，覆盖面积是小光团的一百倍。

这还只是无意识的状态下，如果主动向其中注入本源力量，范围还能更大。

作为虚拟世界的世界引擎，没有比它们更合适的了。”

393、世界引擎（三）

两人收拢念头，幻境消失，亚当问道：“问什么不把它们制造成幻术武器？”

温蒂摊了摊手：“因为做不到啊，它们不听话的。”

“这也许是法师这么多年当中，发现的唯一自带善良属­性­的东西了。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它们拒绝伤人，幻术也都只是单纯的幻象而已，不会对生物造成任何伤害。”温蒂说道。

“我们试过强行驱使它作为增幅器和放大器来增加幻术的威力，不过它的残留抵抗意志很强烈，甚至不惜崩溃来对抗。所以我们就放弃了，反正也不是多重要，增幅器的话，我们有很多的选择。”

“而且说实话，第二纪的能量和第三纪第四纪都不同，使用它们造成的能量流逝很大，得不偿失，与其强行改造，还不如把它们储存起来作为标本。”

自带善良属­性­，这个评价还真是绝无仅有，法师有自己的原则，但肯定和善良这个词毫无关系，异位面的生物也同样是如此，它们每时每刻都要为生存担忧，拼尽全力去夺去能让它们活着的资源。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手段都肯定和善良毫无关系。

亚当想象不出来，有这种生命存在的第二纪元会是什么样子的。

略过这个话题不提，温蒂接着问道：“引擎找到了，你要怎么做？”

———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然是测试它创造世界的能力。

这项任务耗费了亚当和其余研究员很长的时间，越是深入研究下去，越能发现这团本源的神奇。

其余所有的位面本源，即使孕育出的生命各有不同，各自形成的规则有所不同，但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在一个标准之内的。

但是这一团不同，它几乎可以做到心想事成，将所有的想象用能够以假乱真的幻象模拟出来。

亚当申请了一个空白的位面，将这团本源搬运了上去，然后在它的表层写入了个人芯片连接程序。

数十个研究员分立在位面的各个方位，通过芯片将自己的思维与本源连接，顿时这个位面呈现出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它们互相之间没有一点冲突，只要是法师们所想的，它都能复制出来。

哪怕是亚当想要模拟真灵威能也是一样。

这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游戏引擎是一些已编写好的可编辑系统或者一些交互式实时图像应用程序的核心组件。这些系统为设计者提供编写所需的各种工具，其目的在于让设计者能容易和快速地做出程式而不用由零开始。

遗迹本源真正免去了项目从零开始需要花费的心力，大大节省了工作时间。

在亚当原本的计划当中，项目组首先需要完善M语言，然后要用完善过的M语言，去在一个空白本源当中编写渲染引擎、物理引擎、碰撞检测系统、音效、脚本引擎、人工智能、网络引擎以及场景管理等等程序。

但是现在，除了物理引擎和碰撞检测以外，遗迹本源具备了以上大部分的功能，它十分­精­密十分完善，远远比重新从版本制作升级要来的方便。

更重要的是，它自带的时间系统极其优秀，可以同时运行无数个副本空间的时间线，这对虚拟世界容纳相对时间的工作帮助巨大。

即使如此方便，它依然存在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本源可以看作是一个­精­密的系统，法师们通过对争战，献祭，掠夺得来的本源样本的研究的出第四纪本源大抵是相同的，或者说它们有同一个源代码。

法师们对这方面的研究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深入的程度，这一点从不断进化的法师世界本源就能看的出来。

但遗迹本源的源代码和第四纪本源的完全不同，研究员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一个切入点去破解。

它虽然清清楚楚的对所有人开放，但是它完全不同的表达方式，就是最深邃的迷雾，让人摸不到头脑。

现在之所以能够粗略的使用，之所以能在它的表层加入算法连接个人芯片，只是因为它很‘善良’，任由法师摆弄而已。

无法破解它，它就不可能通行，一是它现在展现的功能，还不足以依此建立一个大型的虚拟世界，二是法师们不会愿意将自己的灵魂上传到一个不确定的平台当中，这相当于把自身安全交给了一个陌生人，真灵们也绝对不会允许。

温蒂见状说道：“别问我，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东西之前我们也研究过，问题也是一样，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没法了解，之前我们觉得即使了解了意义也不大，幻术体系本来就很成熟了，所以这么多年里它们就是观赏品。”

亚当问道：“法师世界应该有专研本源的团队吧？”

温蒂点头：“有啊，世界守护者就是这方面的行家。”

“可以邀请他们协助研究吗？”

“和克罗夫特冕下申请就行，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对他们抱有太大希望的好，世界守护者是完整的本源生命，他们携带的自身信息完完全全是法师世界本源的映­射­，找他们来研究第二纪的本源”

温蒂不太看好，但是亚当觉得还是会有用处的，每一项研究都不应该是完全独立的，达到高水平之后，触类旁通这种事情自然而然的能够做到。

不过还是要多做几手准备。

“乔尔。”亚当轻声叫道。

一位超维法师立刻来到亚当面前，恭敬道：“亚当阁下。”

亚当将在场的研究员分为了两组，一组全力攻克破解‘源代码’，另一组则是开始在一个空白本源上根据遗迹本源的内容创建引擎。

这样做的话，如果能完成破解自然最好，但即使到最后也没法破解，也不是完全浪费时间。

———

克罗夫特冕下似乎一直都留在本源空间当中，每一次亚当的申请刚一提交，就会被接见，这一次也不例外。

冕下正在通过个人芯片查询最新搜集上来的低级法师数据，再见到亚当之后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然后说道：“一天之内会有一批曾经研究过遗迹本源的守护者团队去往你的实验室，不过他们的研究能力其实比不上你实验室的研究员”

394、另一件事

“我们之前没有类似你创造的M语言这种直观创造程序的工具，对本源的研究类似于你所说的魔法黑箱。”克罗夫特冕下很直接的说道，“我们通过大量本源的分解对比，摘取出某一功能的一整个链条，然后对它们进行再加工和重新利用，融入法师世界本源当中，源代码这种东西世界守护者并不算太了解。”

冕下说着张开了手掌，本源力量浮现，在亚当的面前展现了创造本源的过程，的确不是由一个个数字和代码编写的，而是一块块模块组成的。

这些模块在冕下手中是不可再细化的整体，它们承担着各自的功能，并在一个更加巨大的黑箱——本源本身的作用下实现了内部自洽。

接着她对亚当说道：“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空白本源，向其中注入本源力量，完善细节之后放到以太虚空当中，它就会逐渐形成一个新的位面。”

这样看来创造世界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其实不是，它首先对创造者自身等级的要求极高，九级是最低限度了，否则根本做不到。

“世界守护者们也曾经想过用M语言去详细破解本源奥秘，不过失败了，它还是显得有些简陋。我觉得你想要创造虚拟世界，只用M语言也是不够的，它能承载的信息量还是太少。”

亚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M语言本就是能通行在以太虚空的最简单的编程语言，无法创造一个完美系统也正常，研究所里一部分研究员现在正在努力使它升级到或者更高版本。

“遗迹本源不能用您的方式来分解吗？”

冕下摇了摇头：“做不到。它是完全不同的。你不要忘了，它之前是一个生物。”

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难点，生物和死物是完全不同的。

是生物的话，破解遗迹本源的方式应该向破解遗传信息的方面去靠拢，它所有的功能应该都是天赋？

这样说起来，亚当想要依托遗迹本源建立虚拟世界，等同于将它复活，或者是再造一个第二纪生命。

亚当问道：“如果我真的成功把它复活，议会能接受虚拟世界建立在第二纪生物肚子里这件事吗？”

冕下给了肯定的答复：“即使复活了，它也是在法师控制下的第四纪生命，或许会带有第二纪的特征，但是保证它无害，还是很容易的。

世界守护者们虽然在专业上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不过一些想法还是有用的。

议会很看好你这个项目，放手去做就是，我们会拿出你需要的所有支持。”

亚当知道有了克罗夫特冕下的保证，虚拟世界项目就会成为界内优先等级最高的一个任务，招人方面再也不会是问题。

到目前为止，他接触最多的是第三、第五、第七三座圣塔，看来这一次他主要打交道的目标，应该是体系与魔法差别最大的第四圣塔了。

生物学方面，他们才是最大的行家。

这件事解决之后，冕下把她刚刚看的数据报表向亚当身前递了递，然后说道：“大数据项目最近的成果，你有关注过吗？”

亚当：“核心数据我没有查看，不过关于普通法师和学徒的那一部分，我的分身一直在搜集整理。”

冕下手指点了点桌面：“因为大数据的原因，我们对法师世界的整体掌控达到了革命以来的最高点，发现并解决了很多以往不曾在意的问题”

冕下突然说道：“虚拟世界项目，应该不涉及什么大的实验吧？”

亚当点头道：“嗯，几乎全部都是纯计算。但是复活遗迹本源这一方面，需要第四圣塔的法师主导去进行一些实验。”

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外行领导内行是大忌，他只需要说出自己的要求，剩下的自然有专业人士去完成。

就连M语言的升级和引擎的构建其实都不需要他本人亲自到场，分身就可以完成，现在的亚当可以说是最悠闲的时候。

然而克罗夫特冕下显然不想让亚当这么悠闲。

她点出了一幅法师世界的全景地图，其中七个圣塔所在的大陆占据了总面积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剩余的百分之三十是广阔的海洋以及孤悬的‘荒岛’。

她接着说道：“通过数据分析，我们发现之前所做的的确不够。我们将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正式等级以上的法师身上，这就造成了法师们或者忙于位面征战获取资源，或者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忽略了外界，对学徒的关注很低，对普通人更是几乎完全没有关注度。”

亚当疑惑的看着她，满脑子问号，这些行政方面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他？不都是议会和世界守护者负责的吗？

“现行的学徒选拔体系存在很大的漏洞，有数不清的拥有法师才能的普通人因此被埋没了。这一点之前的法师世界没办法解决，一方面是因为资源的总量有限，另一方面是因为法师­精­力有限，但是现在，这两个方面都有了解决的办法。”

资源当然主要是位面征战来获得，而且以太链式裂变技术的诞生使法师世界拥有了更多的富余能量。­精­力方面，大数据大大减轻了行政体系的法师的工作压力。

亚当好像知道克罗夫特冕下想要说什么了。

“你在大数据计划书中提到过普及教育这个词，我觉得很不错。法师世界拥有了广阔的领土，拥有了海量的资源储备，现在迫切需要普及教育来使法师的数目增加，队伍壮大。”

冕下说道这里，地图发生了变化，海外的荒岛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比七圣塔所在地更大的大陆。

“守护者们迁移聚拢了所有孤悬岛屿，那里被命名为学院大陆，所有的普通人，乃至低级学徒今后都会在学院大陆上生活。

每一座圣塔，乃至超维法师高塔，都会在大陆上建立法师学院，用来培养更多的学徒和法师。”

亚当之前就预料过这件事的发生，只是没有想过议会的动作会这么快，它意味着法师世界的人才培养体系变得正规化，成为了一条流水线，这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亚当听完之后问道：“您的意思是，要我去建立一所学院？”

冕下摇了摇头：“你现在还是孑然一身，没有建立学院的人手，我想拜托你的是另一件事。”

395、矛盾

“主持教材编写吗？”亚当有点感兴趣，编写教材是一个沉淀自己魔法体系，了解其余魔法体系的好办法，能够很好的填补亚当的底蕴，触类旁通之下，很可能诞生出一些更好的魔法设想。

然而

克罗夫特冕下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亚当，说道：“你虽然是一个天才，但你的天才展现在比普通法师更开阔的视野和思路上，基础方面，你还远远达不到各系资深法师的程度，编写教材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主持。”

亚当赧然。

“倒是新电系，嗯，也就是你的电磁系，这一系的教材需要你来完成。你创造的一级魔法静电屏蔽可以说完全否定了原本电系魔法的存在价值，你要负责把这一系建立起来。”

静电屏蔽，是亚当第一次任务回归之后，根据法拉第笼原理创造的魔法。，

亚当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麦克斯韦方程组验证成功之后，经典电磁学理论已经完备，足够使普通法师顺利晋升超维。

这对亚当很有好处，现在他的生命已经足够漫长，第四纪距离走到终点还需要近乎无尽的岁月，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和等待新人们成长起来，帮助他共同完善电磁体系。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负责编写的法师们交流，能得到什么全看你自己。我找你是有另一件事情。”克罗夫特冕下顿了顿，接着道：

“这是一次很重要的改革，但是你知道的，对法师来讲，从古代到现代，从来没有人做过这种事，应该怎么做，需要做什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确实是意见比较尴尬的事情，当法师们把自己高高在上的目光低下，投向一直以来被选择­性­忽略的普通人之后，他们居然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之前那种古老的选拔体系显然已经不适用了，但如果真的无差别的将教育资源投入到每一个普通生命身上，又要怎样保证培养出的是可堪一用的­精­英，而不是扎根在体系上的蛀虫。

这个问题无关于实力或是智慧，只和经验有关，亚当都不需要考虑，信手拈来：“很简单，分级就能解决。给学院分级，也给学徒和普通人分级。”

“首先把教育分成三等，义务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

亚当一一解释道：“义务教育是面向所有普通人的，无论他们是否具有法师的天赋。最好由议会出资，在新学院大陆上的每一座城市当中都建立一所规范化，标准化，流程化的学院，这类学院当中需要传授一样的知识，主要目的是开启民智，让他们从懵懂愚昧走向自知。这些人当中不可能都具有法师的才能，但通过基础教育，他们能从获得的知识里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和岗位，摆脱旧时代贵族统治凡人，平民只能农耕放牧的现状。”

克罗夫特冕下认真倾听，并把亚当所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义务教育的时间，我觉得三到五年最好，到达这个时限之后，没有才能的强制毕业，有才能的，升入中等教育。”

“到了这个阶段，中等学院当中容纳的都是相对聪慧的人，对没有资质的凡人，可以对他们进行针对­性­培养。比如说一座城市里的管理者，或者是法师工坊里的­操­作者。而对有法师资质的凡人，在这时可以传授他们基础的魔法知识，冥想法，符文，低级魔法等等。这些人不一定有成为法师的能力，从中等学院毕业之后，也可以承担上述岗位的工作，通过对他们的培养，能让法师社会底层的运行更有效率。”

“义务教育完全免费，中等教育适当收费，可以不规定时间，只要能够继续支付学费，学员们可以一直留在学院当中。”

“到了高等教育阶段，学院当中只培养拥有成为法师资格的­精­英学徒。这一等级的学院应该由圣塔或者是高塔直接建立，传授给他们更高深的知识。”

说到这里，克罗夫特冕下问道：“三段教育很不错，但学徒和凡人的等级怎样划分？”

“通过考试。”

“考试应该由理论和实战两部分组成，义务教育阶段或者说是对凡人以理论考试为主，因为我们没法奢求凡人拥有什么战斗力，他们最多也就有骑士或者大骑士等级的身体素质。”

“但对法师学徒来说，两者应该并行，但并不是说有哪一方面不合格就放弃培养，毕竟法师有一些擅长研究，有一些擅于战斗。这也是高等学院的工作之一，对学徒进行针对­性­培养。”

亚当说到这里住口了，他所说的这些都是框架，细节问题需要根据法师的情况去填充，不过这个框架大体是没有问题的，可以直接拿来用。

克罗夫特冕下想了想说道：“你的计划很不错，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亚当洗耳恭听。

“这样是不是太安逸了，知识来的太容易，资源来的太容易，指导也来的太容易，新一代的凡人，学徒，法师，会珍惜自己获得的一切吗？如果他们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那么这场改革无论有多成功，本质上都是失败的。

这套流程给了他们上升渠道，可无论是考试还是分级，都太温和了。这样培养出的新人，是否会有现在的法师，像你，像每一个征战在异界的法师们一样，拥有筚路褴褛披荆斩棘，不畏一切必将胜利的信念？”

还有一句话克罗夫特冕下没有对亚当说，她不希望今后所有的法师，都像那些组成财团财阀的自由超维一样，那会是一个灾难，或许更严重一些，会是腐朽的前兆。

亚当沉默了下来，人和人是不同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些发起革命改变世界的真灵，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亚当这种只为探寻真理的意志。

有为理想不顾一切的求道者，也有贪图安逸享乐的堕落者，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即使魔网也一样。

396、矛盾（二）

当力量知识幸福生活来的轻而易举之后，谁也无法保证，法师们会不会因此而腐朽。

可以预料的是，只要学院大陆，学院制度出台并通行，法师数量的提高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

因为无论将考试难度提到多高，相对于之前的体系来讲都要容易许多倍。如果不通行，或者只在小范围当中通行，这个本该具有辉煌作用的计划又达不到预想当中的成果。

他甚至从克罗夫特冕下几句话当中，听出了存在于法师社会中的矛盾，他不想往更深处去想，那也许会很恐怖。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克罗夫特冕下轻笑一声继续了话题。

“总而言之，你的计划是没有问题的。不需要讨论，我就可以决定。至于怎么让这件好事变得更好而不是变坏，需要你和我们共同去努力。”

冕下有些自嘲的说道：“看来漫长岁月的平静和顺利，也消磨了我的意志，我居然有些畏首畏尾了。”

比起那场革命，现在的问题又算什么呢？冕下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亚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冕下也没有要亚当去安慰她的意思，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这才是一个合格法师应有的认知。她斩钉截铁的说道：“学院计划必须执行，我们不能因为未来有可能产生的隐患，放弃现在必将得到的好处。”

亚当想了想当初自己被灵魂撕裂击中时的情景说道：“虚拟现实计划如果成熟，也许可以减轻这方面的问题，幻境炼心很容易实现。”

“我觉得您和其余真灵冕下们可以考虑在法师世界轨道上放置一些试练位面，让新一批的学徒们从最初级阶段，就认识到前辈们曾经面对的敌人和困难。”

冕下点了点头，方法都是好的，再找不到道路的时候，任何尝试都是必要的。

她对亚当说道：“计划的总负责人是我。你愿不愿意成为第二负责人和执行者，全权执行学院计划？”

亚当愕然：“我？一个五级超维？”

冕下笑道：“这和实力无关，你的经验才是最宝贵的东西。而且执行计划不会耗费你多少­精­力，你大可以派出一个分身常驻学院大陆，真身继续你自己的研究。”

———

亚当最后还是同意了冕下的请求，成为了法师世界最新成立的学院部副部长，行使部长权力和职能。

因为正如克罗夫特冕下所说，这对他来说不难。虽然知道有一些深层矛盾在，但有真灵在背后撑腰，执行过程中亚当也不认为有谁能真正给自己找麻烦。

最最重要的一点，亚当觉得这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任务，为万世师，听起来就很酷。

在亚当离开之后，本源空间里聚集了几位真灵大法师，克罗夫特冕下说道：“都听到了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普罗米修斯真灵说道：“计划本身框架是没有问题的，正如你所说，问题出在计划实行之后。不过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我们总不能在每一个法师的脑海里种下魔法封印，保证他们会受控制吧？”

第一真灵只是说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一旦他们这样做，立刻就会使矛盾彻底激化。

克罗夫特冕下叹了口气：“和平与安定是一把双刃剑啊，那个时候，我们连活着都难，反而不会有现在的问题。”她所说的显然不是学院计划，而是存在与整个法师社会里的深层矛盾。

奎托斯真灵接口：“所以，法师世界需要一场战争来让那些蠢货清醒，安逸的太久了，他们都忘了这样的生活来的有多不容易。麦席森，你那边怎么样了？”

麦席森真灵的意志投影不是很稳定，他的真身正处在遥远的虚空当中：“还算顺利。吞噬迪鲁斯实力不错，但不足以对我造成什么威胁，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其余几支迪鲁斯族裔。我觉得战争不会很远了，我现在正处在已知虚空的最边缘，几年之后，就会进入未知地域了。”

梅耶真灵摇了摇头：“战争本身没问题，但是想用战争来解决矛盾只是最坏情况下的选择，而且谁也没法保证，那个时候矛盾是被解决，还是被激化。”

参与这次谈话的，大都是在远古年代，随着普罗米修斯真灵和安妮克罗夫特世界守护者发起革命的最初真灵，他们是一股绳，有着同样的目标。

众人纷纷发言，阐述自己的想法，但就和以往的许多次谈话一样，不能解决的依然是不能解决。

普罗米修斯真灵看到劳拉真灵沉默不语，问道：“劳拉，你怎么看？”

劳拉真灵幽幽道：“你们还记得当时迪尤尔那个老家伙死前的话吗？”

迪尤尔，大魔导师，古代魔法体系的最强者，革命最大的敌人，那个人当时在古代魔法师当中的地位，比普罗米修斯现在更高，他的话即使过了无尽的岁月，众人也不可能会忘记。

“背叛者终将被背叛，我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未来”

劳拉真灵说道：“如果真到了必须要动手的时刻，第三圣塔不会手下留情，反正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也不在乎更差一点。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一切有我。”

普罗米修斯真灵说道：“还不至于到这一步，至少现在所有人都还是好的，也许未来也会很好。而且，其实他们的想法也没有错，只是道路不同而已。

毕竟就连我们自己都不能肯定我们一定是对的。

我只希望他们不会”

不会什么，第一真灵大法师没有说，他沉默了片刻，坚定的说道：“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普罗米修斯·赞格威尔，作为最初的传火者，会亲手扑灭恶火。”

———

“什么？！主人，你没有开玩笑吧？你要去做老师？”加菲尔德一脸懵逼的看着亚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会教学生？给他们一堆正常人类都看不懂的公式和符文，然后告诉他们看得懂就学，看不懂就滚吗？”

397、矛盾（完）

“我不是去做老师，我是去管理学院。”亚当对加菲尔德说道。

这已经是与克罗夫特冕下谈话之后的第三天了。

虽然接受了这个任命，但亚当自己没有人手，他名下虽然有好几间研究所，但研究员们的契约都在研究所本身，除开项目之外，亚当对它们没有指挥权，所以想要开展工作，还是要克罗夫特冕下和法师议会给他支援。

他现在就在等待人手到来。

其他需要处理的事情也蛮多的，参与进行虚拟世界项目的法师会在近几天全部到位，奎托斯真灵给予了亚当全力的支持，派出圣塔直属的一个基因研究团队入驻研究所，亚当需要在他们到位之后把研究目的告诉他们。

否则依照第四圣塔的一贯作风，很可能制造出一个强大的怪物来，那这个珍贵的遗迹本源可就浪费了。

守护者们来的很快，刚刚已经正式加入了研究，他们对本源的解析有一种与编程语言完全不同的神奇方式，亚当也不是很懂，所以他将一个克隆体放在他们身边，进行两种方式的统合。

知道自己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到其他方面之后，亚当再一次仔细排查了自己的研究计划，发现之前的想法还是有些简单了，法师是超凡生命，对法师来讲真实的世界必须更加深入和详细，绝对不是一些物质模块的叠加组合能达成的。

虚拟现实世界进行到后期，有很大可能会转变成全学科，全体系，全元素的大型项目。

“你会管理学院？和学徒签订主仆契约，种下病毒，然后告诉他们不听话就死吗？”加菲尔德疯狂吐槽。

作为亚当手下唯一一个在法师世界有些作用，而且擅于把握人心的异种族选手，这次任务他是一定要参加的，可离开圣塔就意味着他和那些老相好新相好们必须要分离了，他因此很不满，但又不敢反抗亚当，只能用毒舌来发泄情绪。

“你说是不是，蠢龙？”

索菲娅懵懂的看了看亚当，又看了看加菲尔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温蒂在一旁看了一遍亚当的计划书，说道：“这个职位可不好做，看起来很简单，你的权力最大，但实际­操­作起来会很困难。估计比你进行几次探索任务还要劳心伤神。”

“为什么？”

“人心总是不足的，大家都想要得到更多的人手的时候学院大陆就会成为一个博弈场。三个人聚集在一起，就会有两个以上不同的想法，更何况学院大陆里必然会建立的成千上万座学院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温蒂继续说道：“这次可是一个大动作，各圣塔所属还好说，那些自由超维的财阀们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对他们来讲，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温蒂拿出了一份数据报告丢给亚当，然后说道：“喏，你看看。这是用大数据统计出的，近一万年来位面战争出勤表，啧啧，触目惊心啊。”

表中显示，万年以来法师世界总计征服了一万六千五百余个位面，其中大型位面四千余个，超大型位面二十七个，其余是小型位面。

这里大型的标准是位面当中存在大量超维生命，超大型的标准是存在九级生命。

而在大型以上位面战争当中，自由超维所属法师塔出战的比例，仅占军团总人数的百分之五，剩余全都是圣塔直属超维的法师塔。

“看到了吧？没有大数据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这些自由超维和他们背后的财团，都在坐享其成浑水摸鱼，他们只会对确定能胜利，确定有利可图的小型位面争战。几乎不会参加有可能导致陨落和财阀利益受损的战争。”

亚当突然想到了那个时候维克托院长的话，“想要得到必先付出，那种感觉不算好。”他好像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思路不受控制的延续了下去，财阀们这么做，必然有所依仗，那么他们的依仗是什么？

“就因为他们这种嘴脸，所以圣塔和议会才会对他们做出限制，命令他们培养学徒，然后用大量的资源换取他们将学徒中的天才们‘释放’。”温蒂一脸不屑的说出亚当之前不知道的内幕，身为第三圣塔的八级超维，类似的东西她见过太多。

“低级和中级两种学院，他们大概不会有太大的兴趣Сhā手，你如果强硬，他们会让步，但是高级学院，你可有的头疼了。他们啊，是一群蛀嗯，寄生虫吧，暂时是无害的，但以后啧啧。”温蒂第二次用啧啧来表达心情，以及厌恶。

亚当真的不怎么习惯这些弯弯绕绕，学徒阶段在摩尔多高塔，塔主和院长虽然是自由超维和法师，但他们并没有为难过亚当，或者说他们是自由法师当中的另类，晋升法师之后，他一直都在圣塔或任务当中，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所以他对其余自由法师的情况根本不了解。

亚当喃喃道：“看来很麻烦啊。”

“不是看来，就是很麻烦。你又不能杀了他们，虽然法师世界允许决斗，允许杀人，可你就是一个五级超维，肯定打不过资深的超维法师。

但是不打疼他们，他们又不会害怕。你能依靠的只有守护者和真灵冕下们的支持。这是一张护身符，你不出手，就没人敢对你出手。但你如果主动出手你懂的。”温蒂很直接的把亚当将要面临的僵局告诉了他，“你要做好成为一个独夫的准备，从今往后，你注定会站在自由派系的对立面上。”

亚当了然，这就相当于站队。不过这没什么好犹豫的，他的身上早就已经深深的印下了圣塔的标签。而且自由派系的理念和他根本就不合，即使贴过去也不会舒服。

温蒂突然暗戳戳的说道：“要不你和守护者冕下还有劳拉冕下申请一下吧，让我做你的保镖，到时候谁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打死他们！你放心，我很强的，八级超维也没几个是我的对手。”

话音刚落，一批人传送进入了亚当的实验室，为首一个说道：“是吗？温蒂，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398、走马上任（一）

温蒂一听这个声音，兴奋的神情立刻萎靡了下去，怏怏的说道：“姐姐”看到爱莎她就知道自己出去玩的想法泡汤了。

爱莎挥了挥手，把妹妹扔出了实验室，然后对亚当说道：“温蒂的话，你听听就好，不必太放在心上，局势还远远没有达到刀兵相见的地步。”

爱莎没有否定温蒂的话，只说不需要太在意。果然，法师世界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激荡着汹涌的暗流，不过这暗流太过于恐怖，以圣塔的能力尚且需要妥协，他区区一个五级超维法师，更加没有能力解决。

暗暗把念头放进心里，亚当对爱莎问道：“你们这次来是？”

“奉两位冕下的命令，我们将在你任职学院部副部长期间，作为你的助手，替你解决琐事。”爱莎身后走出一个穿着白金­色­连帽长袍的女­性­法师，对亚当说道。

“阁下是？”

“艾薇儿，八级世界守护者。”

这一批人共计四位，半数是这样的打扮，另外一半则是穿着第三圣塔的制式法师袍，通通都是八级超维法师。

亚当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琐事需要四位八级超维法师来解决，这些人……大概是圣塔派给他的保镖了。

作为朋友，爱莎没有像艾薇儿守护者说的那么隐晦，她直接对亚当挑明了说道：“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但谁也无法预料会不会有人铤而走险，会不会有人冥顽不灵，我们四个，可以保证没有任何危险能落到你身上。”

亚当疑惑道：“有魔网在，我即使遇到危险也只是损失一具分身而已，何必……”

爱莎摇了摇头：“魔网是一个契约和协议，对法师世界以外的生命来说它是无解的，但对资深法师来讲，绕过它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并不是不可能。

一旦你被人用这种手段杀死，连复活都做不到。”

艾薇儿守护者笑容灿烂如同阳光，她宽慰道：“我们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他们不一定有胆量挑战我们的底线。再者说，你只是个小法师，­干­掉你，对大局也没什么作用，毕竟现在圣塔派系才是主导者。”

虽然感觉用这么灿烂的笑容说出这样扎心的话有点怪异，但亚当必须承认艾薇儿守护者说的是正确的。

亚当虽然在法师世界有了一些名气，但他的名气主要表现在学术方面。

对势力来讲，他只是一个在学术方面有一些天赋的新晋超维法师，单就他本身实力以及在法师体系当中的政治地位来说，他不值一提。

也不值得自由派系冒着激化矛盾的代价来铲除他。

爱莎和艾薇儿之所以会到来，亚当觉得更多是因为两位冕下在安他的心，证明亚当不是一个弃子，只是恰逢其会。

“而且，冕下既然派了我们到来，就说明你拥有很大程度上的任务自主权，哪怕你觉得谁挡了你的路，告诉我们，我们也会帮你处理掉他。”艾薇儿守护者笑容依然灿烂。

这是一项莫大的支持和对他人品的信任，几乎相当于给了亚当一把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

爱莎接口道：“温蒂刚刚说的没错，第三圣塔和守护者们与普通法师有一些区别，我们可以在界内完全解放真身，也就是说，普通超维的确不是我们的对手。”

亚当点了点头：“我希望不会有你们出手的时候，我可以先和他们讲道理，如果嘴上的道理讲不通……”

－－－－－

两天之后，第四圣塔的基因团队来到了研究所，再几小时的交接和规划之后，亚当将部分灵魂集中到一个最普通的分身上，和四位保镖，百余位高级法师组成的行政团队一起离开了法师大陆，向学院大陆进发。

之前他还没发现，法师大陆上的确没有了普通人存在，而且游离在空间当中的魔力含量比从前提升了近倍，在个人芯片自带的能量含量检测器当中显示，魔力的含量每时每刻都在增加。

现在的法师世界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而在七圣塔之外，宏观调控之下，议会法师们正在以一定的频率调整魔力的数值，以期让普通人们逐渐在几代之内获得魔法体质。

学院大陆百废待兴。

高度的效率和执行力带来的就是各个岛屿上历史遗留问题全部留存了下来，各处不同的制度，各个领地原本的贵族，每个岛屿之前的国王，这些普通人中的­精­英们原本处在劳斯无法相见的遥远距离上自然相安无事，但现在，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们发现自己卧榻之外居然遍地都是陌生人。

开始时他们还请求面见移动大陆的高级法师，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在试探­性­进攻之后，局部战争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拥有雄心壮志的贵族和国王们很快忘却了最初的不安，将学院大陆当成了展现他们抱负的巨大舞台，他们想要统治这片土地，作历史上从未有人作过的最伟大王。

“情况就是这样了，幸亏您赶来了，否则在晚一些，我们就要挡不住那些财阀了。”一位驻留在学院大陆的守护者苦笑着对亚当说道，“即使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财阀势力已经渗入到大陆之中，没有得到命令的时候，我们没办法清剿和排查。”

亚当点了点头：“你们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他知道被渗入是必然的，这一点都不奇怪，现在跳的最欢的贵族和王族身后估计都有财阀支持，按照他们的想法，议会管理新大陆还是要依靠普通人的力量，现在占有更多的地盘，未来就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然而他们还是不了解亚当，也不知道亚当的想法，既然亚当接手了这个任务，那么封建统治就是必然要废除的制度。

而当第一批接受义务教育的学员毕业之后，他只需要出台几个政策，贵族和王族的统治就将名存实亡，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和阻力的准备。

在看过学院大陆近两年来的详细资料之后，亚当对身后的团队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将学院大陆划分出一百个区域，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每个区域当中的人数，还有势力分布。”

399、走马上任（二）

一百个区域是最粗略的划分，学院大陆总面积超过十亿平方千米，普通人总人口数超过四百亿，这两个数字都太过巨大了，区区一百个区域绝对无法达成有效管理。

“我只是想通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议会来了。”面对爱莎在内的几个高层询问的眼神，亚当这样解释道。

­性­格决定行事风格，亚当的­性­格注定他不可能和谁虚与委蛇，或者从一城一地徐徐图之。

亚当相信议会和真灵大法师们也不会想见到亚当这样去执行任务，那样不仅效率缓慢，而且还会堕了议会的威严，相当于示弱，相当于妥协的信号。

亚当需要强硬，正如温蒂所说，做好成为一个独夫的准备。

不过也还好，一方面的独夫而已，这是随着实力增强，地位增长必然要做出的选择，两面派从来都是受鄙视的，一旦矛盾激化，会成为双方第一个要清除的目标。

爱莎说道：“其实那些自由派系的成员们，至今也不知道议会到底要在学院大陆上如何布局，他们只知道议会决定将法师的培养普及下去，却不知道具体的计划，尤其是你对克罗夫特冕下所说的几点。”

亚当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有利的条件，利用这个时间差，亚当可以完成最初的布局，打下一个牢固的基础和规则。

一旦基础建立了起来，他们的谋划就要在亚当的规则下进行，否则就是公然抵抗议会，当然，这么做以后，他们使用盘外招的几率也会增加。

艾薇儿守护者保证道：“放心就是，我们四个随时随地至少有两人会与你寸步不离，而在两人的保护下拥有瞬杀你实力的法师，在超维等级当中不存在。”

也就是说如果有真灵出手，他们没有办法，不过亚当也没怎么担心这一点，只要自由派系没做好现在翻脸的准备，就不会这么出格。

亚当对着一位常驻学院大陆的法师问道：“人口数你们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那法师恭敬道：“阁下，我们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通过计算单位面积当中的人口数量，然后与总面积对比相乘。”

“太粗糙了。”

普及教育计划当中，­精­确的人口数量是十分重要的数据，或者说一切和人口有关的数据都很重要，男­性­、女­性­、单身、成家、各个年龄段等等都要详细的总结出来才行。

亚当倒是也理解法师们的难处，想了想之后他问道：“学院大陆中，哪些区域是议会直接控制的？”

他决定把第一代通讯器，这个已经被完全淘汰的产品搬到学院大陆当中，力求做到人手一台，连通网络，录入他们所有的个人信息，充当户籍和身份证明的功能。

当技术革新几代之后，第一代通讯器的制造成本被压缩到了最低，一个工厂，两三条完整的流水线，每一天可以生产出几十万台只有通讯和记录功能的最低配版本，每一千台的造价甚至不到一块低级能量石，这些成本议会负担起来没有任何压力。

当法师将控制区域标注出来之后，亚当对身边人说道：“拟一份申请和财务预算，我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在学院大陆上普及身份证明，我需要议会出资和第七圣塔的帮助。”

接着他又问道：“你们对大陆当中魔兽的分布，有统计吗？”

“找到它们，驱赶它们到规定的栖息地里去，发展的初期需要大量普通人亲手参与，我不希望看到因为魔兽而耽误的工程。”

法师们点了点头。

初期工程主要是道路和新城市，这一部分由普通人亲手去建造，更容易让他们产生归属感，也能有效缓解来到新环境之后心中的恐慌，和日益激化的内部矛盾。

在一系列日常指示下达之后，亚当指着地图的最中心说道；“在这里，建立一座学院之城，在未来它将是学院大陆的中心，就按照圣塔城市为模版建立。”

———

就如之前所预料的，自由派系和众财阀们被亚当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措弄的摸不到头脑。

他们本以为副部长上任之后，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战争问题，而一旦亚当过问这件事，只要亚当无法杀死所有被支持的势力当中的普通人，无论他有什么谋划，都势必要和财阀们协商，这时他们就可以顺势提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在学院大陆这块暂时看不到利益，但关系到势力发展的大蛋糕上切下一大块。

然而他们只看到守护者和圣塔法师们悠然从他们身边路过，从每一个大型战场上方路过，即使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自由法师，也没有任何想要询问的意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法师们没有这个词，但意思是一样的。

这种怪异的行为让他们心中不安，一些人坚信自己的做法，另一些却开始找机会，找关系，去接触这个彗星一般飞速崛起的副部长。

———

两个月之后，学院之城中央，一座高耸入云通体雪白的高塔当中，亚当见到了自己上任以来的第一批客人。

维克托法师，以及威廉。

“亚当”威廉很顺利的见到了亚当，感觉有无数话梗在心头却说不出口，当时的同伴，真的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无论是力量还是队伍。

“现在应该叫你亚当阁下了，很荣幸见到您。”

亚当指了指座位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坐吧，叫我亚当就可以。”这个学徒阶段的熟人现在是一名二级法师，这个速度不快不慢，和亚当绝对是无法相比的。

甚至如果不是他代表的势力和与亚当认识这个前提，他连面见亚当的资格都没有。

亚当和他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也没有什么可寒暄的东西，于是他直截了当的问道：“说说你的来意吧？你代表着哪个财团，哪股势力？”

威廉低下头漫长的沉默，他知道亚当还是那个亚当，可他却不是之前在实验室里的他了，他想要自己、家族、能活的更好。

“我代表第三圣塔邓肯财团而来，想知道你到底想在学院大陆做什么。”

400、发难（一）

威廉成为正式法师的时间比艾略特科瑞斯特尔他们更早。

在达到临界点之后，他没有选择去进行战争试练，而是直接晋升法师然后离开了摩尔多高塔。

法师世界，太大了。

按部就班的根据前人留下的步骤晋升，没有自己的研究成果，没有特殊的才能，他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迷失在了世界当中。

学徒阶段时觉得正式法师强大无比，可当他自己也成为了一级法师之后，他发觉自己在法师世界根本就没有存在感，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他想过窝囊的回到马德拉岛，他甚至已经在卡拉奇港徘徊了一个月的时间。

直到他看到了邓肯财团的招人布告，成为了财团在卡拉奇港一项产业的低级负责人，每一周领着固定的薪水，换取微薄的资源，去兑换那些昂贵的知识，艰难提升自己。

雄心壮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飞速消磨，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只能这样度过了，可没想到，转机来了。

“你和圣塔直属新晋超维法师亚当，认识吧？”

“找到他，接触他，对他表示我们的善意，如果你能说服他，你将得到海量的资源，我保证可以让你成为超维法师。”

这是八级自由超维，邓肯给他的保证。

———

“这里叫做学院大陆，你说我想做什么？”

亚当语调古怪的说道，他没想到自由派系试探的手段会这么直接，他们难道认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熟人就能影响自己？还是说他们

“主人，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他们认为你只是一个傀儡和传声筒，叫威廉来也只是想表明他们的态度，比如说无论议会想做什么，都要经过他们的同意，都要给他们让利。”加菲尔德对这些弯弯绕绕门儿清，威廉刚一开口，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威廉听到亚当的回答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直视亚当的眼睛：“亚当，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功劳，他迫切的需要功劳，他觉得如果能问出亚当的真正目的，他在财团当中的地位一定会直线上升。

亚当啼笑皆非，他没法理解威廉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当然，他顿时失去了和威廉继续谈话的兴趣，把加菲尔德召唤出来然后指了指威廉。

十厘米的加菲尔德两手抱胸盘膝坐在空中，对着威廉说道：“既然你这么问了，就应该知道，这些消息不是你能了解的，而且你也没资格这么和我的主人说话，就连你背后的人也没有这种资格。”

威廉表情一滞，身周温度陡然升高，赤红­色­的火焰突兀燃起，他无视了加菲尔德继续对亚当说道：“亚当，不要固执了，你不知道我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违抗他们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告诉我吧，我可以帮你”

加菲尔德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少自大了，你和你背后的人，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重要。”

威廉­祼­露在外的肌肤上青筋暴起，两拳攥紧大声道：“亚当，我是你的朋友啊，我”

朋友？

什么时候朋友这个词这么廉价了，摆明车马想要利用自己的人也配自称是我的朋友？亚当索然无味的想着，同时打了一个响指，威廉激动的神­色­顿时平静了下来，然后双目无神的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学院之城，直到离开很远之后才清醒了过来。

威廉被赶走之后，艾薇儿守护者对亚当说道：“第一个忍不住的居然是邓肯，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看来他的消息比我们想象的要灵通的多。”

亚当问道：“邓肯财团很强吗？”

“很强啊，是第三圣塔范围内最强的几个法师团体之一，邓肯之前是资深探索法师，后来在一次任务之后，脱离圣塔成为了自由法师。”

是在见识到敌人的强大之后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亚当一边想着一边通知塔下看守，带维克托法师进入。

和维克托法师的谈话就轻松了很多，法师看到浑浑噩噩离开的威廉之后就知道了亚当的态度，他例行公事一般将雷克斯财团的橄榄枝递到了亚当的面前，根本就不在意亚当是不是接受，几句话说完之后就痛快的离开了高塔，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了一颗苹果。

摩尔多超维时刻不离手的那种苹果。

爱莎上前一步拿起苹果，用第三圣塔的特殊魔法检测了一下它是否有害，然后把它交给了亚当：“里面有一些信息，摩尔多，很有意思的人啊。”

亚当一口咬在苹果上，意识瞬间进入了那个灰白­色­的特殊空间，摩尔多超维的身影在他脑海当中浮现，用极快的语调说道：“你现在很危险，六圣塔范围内的所有财团和自由法师们会不断试探你，一旦他们确定你不能为他们所用，他们绝对不会放任你继续成长”

一段时间之后，亚当从物质层面摧毁了这颗苹果，喃喃道：“真是拙劣的手段啊。”

———

三个月之中，高塔访客络绎不绝，一个个代表财团财阀的法师，或是和善，或是强硬，或是趾高气昂目空一切，无论是什么样的态度，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服从我们，为我们的利益服务，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

亚当觉得很可笑，­干­脆让加菲尔德变作他的模样在高塔当中应付他们，自己则是抓紧时间完成学院大陆的最初布局。

这批建设绕过了确定被财阀完全控制的势力，土地规划基本完成，以学院之城为中心点向外辐­射­，每五十万平方公里设立一座城市，每一千万平方公里设立一座大城，道路四通八达，普通通讯器免费发放给范围内的所有凡人，当初步的人口普查录入完成之后，亚当下达了正式命令——在每一个城市当中，建立最少两所基础教育学院，教师全部由机器人担任。

命令出台之后，引发了轩然大波，财阀们无法坐视不理，­操­控名下势力当中的凡人代表齐聚学院之城，要求得到自由授课权。

401、发难（二）

他们没有想到亚当会做的这么绝。

要知道，以往圣塔和议会是不会直接参与学徒的培养的，虽然每一次战争试练都有数目众多的天才会加入圣塔，但比起那些天才来，他们的高塔学院当中也培养出了无数普通法师填充他们自身的实力。

就连战争试练进行的时间间隔，都是博弈和妥协的结果。

可是现在，因为学院大陆的出现，高塔名下的学院取消了，而亚当的这个命令，全部由机器人授课的方式，使他们将自己的人手安Сhā在学院当中，引导学员贴向自由派系的可能变得极低。

这件事是从根本上阻碍了他们势力的发展。

基础学院是什么，他们从名字上就能有所了解，既然冠上了基础二字，那么肯定有更高的学院，如果到时候依然是全机器人教学，那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们坐不住了，也知道不可能说服亚当，于是­干­脆的发起了第一波反击。

———

学院之城中人声鼎沸，四百多亿普通人中的代表齐聚于此，学院之城虽大，但却几乎没有落脚之地，他们每个人的声音虽轻，汇聚在一起却是巨大的噪音。

“还真是愚昧，明明是为他们好，他们却不领情啊。”加菲尔德看着抗议群里，来自议会掌控城市当中的一大批，不屑的说道。

亚当倒是不奇怪：“很正常的事情，贵族们认为治下平民接受教育不利于他们的统治，平民们一方面觉得去学习浪费了他们耕作的时间，另一方面认为自己的孩子离开会减少家庭劳动力。他们不认为学习有什么用，法师到底还是距离他们太遥远了，他们不相信光凭学习就能成为法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亚当看着人群中煽风点火的一些人说道：“明目张胆的控制民意啊，这手段，还真是大胆，拙劣。”

艾薇儿守护者说道：“拙劣吗？我倒是觉得很有效。

在之前，一个法师即使屠杀了一座岛屿，只要他不把人都杀光，几百年的时间也足够普通人重新繁衍起来，但现在可不同了，因为大数据的原因，信息的流通速度加快了无数倍，因为学院大陆的出现，这些凡人们生死暴露在了每一个关注这里的法师眼中。

现在这些反对者来到了你的面前，你要怎么办？

杀光他们吗？可是杀光之后，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你总不能把凡人都杀死吧？

他们就是笃定你不会也不敢这么做，才会选择这种手段的。”

亚当没有回答她，而是对爱莎问道：“是幻术吗？”

爱莎：“不是幻术，但有意识引导魔法，不过意识引导的前提是他们心中的确有这种想法，亚当，你的步子迈的太大了。”

就像是一道题，没有解题过程直接给出答案，自然会使人心生疑惑和不解，亚当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没有兴趣和任何人浪费时间，基础教育方面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让步，他也没办法让步，一旦退后，他就没有前进的可能了。

他飞出高塔来到城市上空，只是有点麻烦而已，解决就好。

他虽然想促成教育普及，但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想创造什么理想世界，阶级这种东西的存在是有必然意义的，有些人不想好好做‘人’，自然有原本做不成人的人顶上。

亚当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这里是法师世界，学院大陆，我是议会任命的最高负责人，”法师世界没有人权概念，法师就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统治者，能和法师对话的只有法师，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你们来到这里，是想对抗法师的意志吗？”

超维威压无差别的笼罩在城市当中，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这些凡人们心中的热血陡然冷却，面带恐惧的看着亚当，这才想起自己将要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法师。

人群中混杂的蛊惑者们见气氛凝滞，心道不好，急忙重新施法，他们做的肆无忌惮，似乎根本不害怕被亚当发现。

爱莎问道：“要阻止那几只老鼠吗？”

亚当摇了摇头，对一个站出的凡人说道：“你想做什么？”

那凡人浑身一抖，用激烈的语气说道：“我们不敢对法师大人不敬，但凡人的世界应该由我们来统治，法师根本不了解普通人的生活，我们感激法师大人给予的学习知识的机会，但我们没办法集体去学习，那会造成社会秩序的崩溃。”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一直以来我只要求适龄儿童加入学院。”

重新被引导的人群根本不回答亚当的话，另一人站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请求基础学院聘用人类教师，我们不接受机器人的教育！”

“机器人教师是绝对公平公正的，这一点人类无法做到，无差别的基础教育，才是你们所需要的。”亚当毫不动怒，解释着。

“还有这个通讯器，法师大人，您是想彻底奴役我们吗？带上这东西，我们的一切都会被掌控吧？”

气氛顿时哗然，通讯器这种东西的确被大多数人所抵触，一人高呼道：“我们是法师世界的一份子，我们不是法师的奴隶！”

“我们不要活在监视之下！我们要自由！”

“我们不需要通讯器，不需要基础教育！”

“不自由，毋宁死！”

啪啪啪啪，一个个通讯器被他们摔落在地，虽然因为材质原因没有丝毫损坏，但他们的态度表露无疑。

爱莎：“都是财团控制下的声音，有一些是法师所说的。普通的凡人，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亚当同样看的清楚，在他们表现出激烈态度之后，一些随波逐流的凡人们甚至后退远离了他们，这和来到这里的出发点已经不同了，他们一开始只是想争取一点权益而已，从来没想过这样要挟法师。

学院之城的地面陡然亮起了魔法阵的光芒，言语最激烈的人群以及混杂其中的自由法师们被隔离了开来。

亚当向地面落去，语气轻柔的问道：“宁可死？你们确定吗？”

402、发难（完）

这是禁魔法阵，处在这个法阵当中，只要自身等级无法超过作为掌控者的‘保镖’，即使是法师也会和普通人一样。

被困在阵中的几千个凡人，以及百余个蛊惑他们的自由派系法师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后退的路了。

“凡人的社会应该由凡人来统治，我们不要监视，不要强制教育，即使是法师，也不能掌控我们的思想。”寂静当中，人群里一个满头银发大腹便便的男人高声说道。

“你是谁？”

男人吞了口唾液，低声说道：“原里贾纳岛国王，伯特·罗宾。”

亚当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他身后的青年，那是一个四级法师：“我问的是你，你是谁？”

法师表情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这是做出头鸟的风险，任务达成他功劳最大，任务失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但他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道：“里贾纳王国执政官，路易斯。”

“王国执政官？一个普通人？”

路易斯梗着脖子：“当然，尊敬的法师大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亚当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么，你，你，你你们都是普通人是吗？你们所说的话，都代表着普通人的意思？对不对？”

亚当一一点出了隐藏在其中的自由法师，然后语气平淡的问道。

当所有人都表示肯定之后，亚当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也许是长久以来法师的不在意，让你们忘记了这个世界到底是属于谁的，身为凡人，你们就应该有作为一个凡人的觉悟，你们之所以能好好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因为什么权益自由，而是法师的恩赐。

圣塔法师们用自身安危作为代价，争战虚空，守护法师世界，这才有你们富足的生活。你们应该感恩，而不是愚蠢的对抗法师。”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对普通人的宣告，但是自由派系的法师们都知道，这话是对他们说的。

他们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但他们不相信亚当敢杀掉他们，路易斯急忙说道：“我们没有对抗法师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得到我们应有的权力！”

亚当冷冷的说道：“卑劣者，没有这种资格。”

话音落下，他转头飞上天空，与此同时魔法阵从地面浮出将他们完全困在其中，法阵之中形成了独立的空间，爱莎的力量让其中的自由法师和魔网的连接迟滞。

“你真的要杀了他们吗？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杀死他们容易，但是善后很难。”爱莎有些忧虑的说道。

对方出招，亚当接招，这是规则之内的事情，但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再去杀人，就是挑战规则，自由派系很可能，不，是必然会以此为由发难，到时候亚当的处境会更糟。

然而亚当看的很清楚：“杀不杀，我的处境都不会好。我听说了一些事情，自由派系正在运作，派遣一位超维法师来学院大陆担任第二副部长，我现在不­干­掉他们，今后他们都会是很大的麻烦，得寸就会进尺，这个时候我的行动很重要。”

“冕下们正在想办法阻止他们的动作，你现在杀掉这些人，很可能会给自由派系安Сhā钉子的借口。”爱莎劝阻道。

“这块大蛋糕，我们不可能独享，自由派系安Сhā钉子的打算早晚都会成功，这无关借口与否，再无法铲除他们的情况下，适当的妥协是必然的，冕下们与其说是在阻止他们，不如说是在为我打开局面争取时间。”

当实力问题转化为政治问题的时候，事情会不可避免的变得复杂起来。但是法师社会归根结底还是以实力说话的，现在，亚当必须展现自己的实力和态度，他不能给外人留下自己软弱可欺的印象。

所以这些人，必须死。

———

学院大陆外不知名空间当中，自由派系的高层正在注视着学院之城当中的情况，见到亚当控制住了他们的手下，也没有去阻止的打算。

这本就是一次试探，扔出去的棋子即使损失了也无所谓。

“我们的副部长生气了，你们说，他有胆子杀掉我们的人吗？”

“他如果足够聪明的话，一定会杀的。”

“诶，真没想到会这么快走到这一步，维持原状不好吗？法师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强，他们有他们的理想，我们有我们的享受，为什么非要强求呢？”

“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他们比我们更清楚这一点，与其将矛盾积攒到一起轰然爆炸，还不如这样一点点引导出来找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这是一件好事。

毕竟无论如何我们也是法师，我们的利益与法师世界的整体利益息息相关，不可分割。”

虽然理念不合，但不代表他们意志不清醒，他们比谁都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源于法师世界整体的强大，冒然开战，或者是分裂出去都是最愚蠢的做法。

而且他们现在没有战胜圣塔的实力，也没有独自生存在以太虚空中的能力。

“可是我们都知道，最终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一方都无法妥协！”

“那还很遥远，不是吗？”

“他动手了，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干­掉这个小家伙？”

“收起你的念头，还没到这一步，不要想在法师世界挑战那两位冕下的意志！”他们清楚，守护者和守夜人，仿佛是善与恶的化身，都是最决绝，最心狠的人。

———

魔法阵的光芒越来越盛，其中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正在蒸发，他们哀嚎，惨叫，一切都无济于事，甚至连声音都无法传出。

自由法师们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纷纷决然的自爆，想要脱离这里回到魔网，只要灵魂保全，高层自然会想办法安排他们复活。

然而他们却发现自己的灵魂被混沌­色­的咒文锁链所捆绑，与魔网的联系瞬间被切断，再也沟通不到自己留存的灵魂和分身。

亚当上前接过了爱莎的权柄，亲手发动了魔法阵的最终威能，将这第一批反抗者葬送。

403、基院开学（一）

亚当杀人没有避讳其余抗议的凡人，他们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抵抗者在魔法阵当中诡异蒸发，魂飞魄散的恐怖景象。

有的时候，暴力才是达成目标最有效的方法，死亡威胁比任何言语说服更加有效，一项触及阶级利益，挑战几十上百万年来生活习惯的新制度想要推行出去，一只强有力的拳头是必不可少的。

打破旧的，才能建立新的。

普通人死亡之后包括尸体在内什么都没有留下，法师死亡之后，随身空间破碎，其中各种各样的物品飘荡在空中，亚当一挥手将它们一股脑的收了起来，然后和善的对剩余抗议队伍问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人敢出声，甚至连点头都不敢，他们只是瞪着惊恐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杀死几千人却还若无其事的‘年轻人’，唯恐任何一点动作会引来杀身之祸，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再这里。

亚当环顾四周，见无人做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没有其他意见，那么你们可以走了，执法机器人和教师机器人会随后抵达你们所在的城市。

记住，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们的生死和意志，没有你们想象之中重要。”

———

在第一波交锋结束之后，双方都在等待下一个出手的契机，虽然小规模的抵抗从未停歇，但像之前那样集体的行动他们却没有在去组织。

亚当强硬的做法总算是达到了应有的作用，自由派系知道现在他们伸出的手，除了白白被砍断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于是学院大陆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从未有过的平静。

两方高层都知道这种平静只是表象，都在暗中运作或者积蓄力量，亚当则是趁着这段时间飞速发展，争取让计划成为事实。

现在的学院之城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其实仍然是荒芜的，常驻在这里的除了议会派遣和亚当带来的行政法师以外，就只有亚当建立的几座工厂。

一些与财阀交往不深的凡人势力曾经试探­性­的提出想要派遣代表常驻学院之城，随时上报日常事务以及聆听和执行法师大人的指示，以便更好的管理治下平民，可却被亚当拒绝了，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无非是希望用更柔和的手段去贴近强权，成为强权的代言人，获得至少不比当初差太多的待遇，但这些人不知道，亚当根本就不需要借他们的嘴巴发声，亚当觉得现在的凡人只需要被动听话就好，没有和他商议协作的资格。

除开这些琐事以外，平静的一个多月里，亚当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几座工厂上。

普通通讯器工厂是其中之一，是日产量最大的一个，但不是规模最大的一个，机器人工厂和构装工厂才是。

机器人不同于现在法师世界通行的炼金傀儡，它的功能和实力比不上配备人造灵魂和各种高级元素活­性­化金属乃至生物金属的炼金傀儡，但却有一个重要的优势，那就是制作简单，成本低廉。

个人芯片的核心是起源之火，它可以视作是真正芯片的一种更高级形态，它是活的，可升级可进化的，而亚当应用在机器人身体当中的芯片，则是死的，程式化和规格化的。

得益于量子力学的建立研究和发展，以及亚当对电学的推广，半导体技术，集成电路技术从无到有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在亚当的参与之下，各项制造半导体以及集成电路所需的设备，通过炼金魔法的多次试验飞速成型，个人芯片研究所里相关专业的法师在了解量子理论之后，也很快制造出了最简单的以硅为材料的集成电路。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主要是因为法师们对这项技术的前景不看好，死的芯片和起源之火相比差距巨大，对法师来讲作用几乎为零，他们制作成功之后只是随手放到了一边就不再关注。

但这项技术对亚当布局学院大陆的计划却至关重要，以集成电路为核心，以电磁机器人为模版的简化机器人很快就被制作了出来。

它们分为教学型和执法型两种型号，教学型机器人顾名思义，执法型机器人体表则是添加了简单的构装，使它们能在能量等级上发挥出一级法师的强度。

其中，教学型将会常驻，之后的更新换代都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基础教学任务，而执法型则会在学院大陆走向成熟之后逐渐退出舞台，只留下构装，分配给从学院毕业的晋升无望的学徒以及­精­英普通人。

亚当无意一直把持学院大陆的权柄，这里对普通人来讲，是一生都可能无法走遍的广阔世界，但对他或者其余有志于整个虚空的法师来说，只是世界的一隅，渺小如同尘埃。

———

战斗测试在一座敌法师岛屿上进行。

执法机器人很完美的执行了战斗任务，构装功率全开之后与一级敌法师战斗力不相上下，敌法师学徒则是没有一合之敌。

“战斗力还算不错，足够管理法师学徒了。”亚当以及他的助手们全程观看以后说道。

守护者和守夜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是善与恶的化身，光与暗两端，虽然职能不同，但都代表并维持着法师世界的秩序，他们最看重的也是这一点。

当学院大陆走向正轨的时候，学徒的数量必然会几何倍数递增，到时候怎样处理学徒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会是一个难点，执法机器人的出现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可以为寻找两者之间的平衡争取许多磨合的时间。

加菲尔德看了看这些呆板的机器人，又看了看自己纳米机器人身躯，表示很满意，虽然都是机器人，但是他加菲尔德大爷明显要比这些‘同族’高级很多，当然，让他最满意的是自己现在的职位，执法官，虽然在体系当中序列比较低，更多充当的是总控制台的作用，但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物了。

这让他想起了当时在龙位面时的‘峥嵘岁月’。

“你们编写的基础学院教材，我认为有一些问题。”亚当翻看完身前几本纸质教材之后提出了疑义。

404、基院开学（二）

会议室里，基础教育司教材组的负责人紧张的看着亚当，问道：“阁下，请问问题出在哪里？”

亚当将手中有关法师学徒教育的部分往前递了递，然后说道：“这部分你们编写的很详细很深入，但这本身就是问题。你们第一课讲的内容就是符文构建，整个第一年的教材，围绕的都是符文构建知识，最终考核目标居然是完整构建出普罗米修斯的法师之甲。”

基教司的法师们面面相觑，他们还是不明白问题在哪，这难道不是基础吗？

亚当有点无奈，看来这些法师们脱离普通人太久了，已经淡忘了当初自己遇到的麻烦是什么，就像是让地球上的数学家们去教普通数学，他们的水平无疑是在天上，但单论教学而言，可能不如数学老师来的系统和高效。

“基院首先面对的是零基础的普通人，他们大多数根本不了解魔法是什么，所以教材的侧重点，首先应该是教为他们开智。”亚当调出了光幕，在上面写写画画，众人定睛观察，发现副部长阁下写出的是

“数学？语文？物理？化学？生物？社会学？”

众人议论了起来，这几个词语很新颖，但都不难理解它们代表的含义，数学应该是培养和提高计算力，语文应该是符文和­精­神力基础知识，物理是基础元素魔法原理，化学是基础炼金和药剂魔法原理，生物是炼体魔法或骑士呼吸法原理，社会学则是教普通人认识法师，认识自身生存的世界概况。

“这些东西还需要教？”基教司副司长情不自禁的问道，“这不都是人人都应该呃，阁下，我明白了。”

亚当说道：“明白就好，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自然是简单到不值一提，但对普通人来讲，他们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基院的最大职责，就是让他们了解这些知识。

了解它们之后，如果学员有成为法师的才能，通过考核升入中院之后学习魔法就不会一头雾水，如果学员没有法师的才能，从基院毕业之后也可以胜任更多的岗位，为法师世界创造更有价值的价值。”

“可是，如果有学员天资较高，进度较快要怎么处理？不是浪费他们的时间吗？”基教司一个普通法师问道。

这个问题不需要亚当来回答，基教司副司长说道：“可以允许他们提前毕业，或者在教材当中加入不参加考试的拓展内容。还可以放宽入学年龄的上限和下限，反正成为法师没有年龄的要求。”

亚当点了点头，这都是很好的解决办法，名为基础，就说明白它都是很简单的内容，就比如说亚当，如果他生在这样的时代，基院的学习他只需要几天就能毕业。而且法师学徒不要求年龄，只要­精­神力资质足够，即使你垂垂老矣，依然可以胜任。

将教材模版定下之后，剩余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教材组的法师们完全可以通过个人芯片下载这些对法师来讲人尽皆知的普通内容，适当的分版之后直接成书。

三天之后，新的教材编纂完成，通篇录入到了已经制作出来的教学型机器人硬盘当中，与此同时，基础教育学院开始招生，不日开学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学院大陆。

———

原马德拉岛现在地处学院大陆东南部，岛中有两座大城，四十座小城。

其中一座大城是约翰逊伯爵的新寒枫城，另一座是阿尔弗烈德公爵的新南部海港城，这两座城市也将马德拉一分为二。

由于威廉的原因，新南部海港城是最初倒向自由派系的势力，但新寒枫城不同，那个坚毅如同钢铁一般的男人，始终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此时在城主府当中，约翰逊伯爵和他手下的骑士长大骑士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通讯器里那条简简单单的消息。

一位骑士长开口对着伯爵问道：“大人，我们要怎么做？”

约翰逊伯爵依然英武，但整个人透露出的腐朽气息明确的显示出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即使他已经喝下了他优秀的女儿送来的续命药剂：“当然是服从命令，我们除了支持和配合他以外，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在他的眼中只是蝼蚁，你明白吗？莱特。”

莱特骑士长说道：“他毕竟是从庄园出身，也许我们能”

约翰逊伯爵说道：“不，你还是不明白。蝼蚁应该有蝼蚁的觉悟，我们没有和他攀交情的资格，更没有忤逆他的资格，服从他，才能让我们活下来。”

另一位骑士长说道：“可是，南部海港城那边，听说已经倒向了”

伯爵严厉的制止了他：“巨人们的争斗也不是我们可以参与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自然能得到巨人的保护，不自量力只能招来灭亡。

你们应该记住，这些年来新寒枫城，我还有你们，之所以能得到现在这样的地位和生活，都是因为当初他的一句你们自己决定。”

片刻的沉默之后，众位大骑士纷纷行礼，说道：“我明白了，伯爵大人。”

伯爵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些年来的优越生活，让你们的心里出现了一些不现实的念头，但你们最好忘掉它。收拢你们的手下，收起任何小动作。

不想死，就不要自作聪明。”

———

新寒枫城范围内一座新建立起的小城，不起眼的骑士庄园里，一对兄妹在奴隶窝棚之中四目相对，眼神热切。

“哥哥，我听到仆役们说那个基础教育学院开始招生了，我们能不能进入学院？”妹妹扯了扯哥哥的衣角问道。

即使没有其他人在，哥哥仍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用最小的声音说道：“我们一定要成为学员，我们不能一辈子做奴隶！”

妹妹怯生生的说道：“可是哥哥，骑士老爷会同意吗？就连通讯器，我们也只拿到过一次，就被收走了。”

哥哥坚定的说道：“我们可以去偷，然后逃走，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改变我们的命运！”

405、基院开学（三）

哥哥七岁，妹妹六岁，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想从身强力壮的大人手中偷走自己的通讯器，然后逃出庄园，越过荒野，进入不知道距离多远的城市，这种难度可想而知。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通讯器放在哪一间屋子里，平常的看守者是谁，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连制定一个计划的能力都没有。

然而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们想要成为学员的心，奴隶是世世代代的，他们的父母是奴隶，所以他们也是，也因为他们是奴隶，他们将来的孩子也逃脱不掉。

对两兄妹来说，这也许是唯一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今天晚上下工放食的时候多吃一点，而且要多拿，不要怕挨打，有足够的食物才有力气逃走。”

妹妹紧张的点了点头。

“晚上我会引开房间和门口的守卫，你能偷到通讯器就偷，偷不到就直接逃走，离开庄园之后在我们上次开矿路上见到的树林里等我一会，如果你数一千个数我还没有来，你就自己离开。”哥哥说出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计划。

妹妹仓惶的捂住了嘴巴，即使在幼稚，她也知道一旦哥哥没有出现，就一定是死了。

她啜泣道：“可是可是我可以去引开他们的，哥哥你先逃吧！我知道他们想对我做坏事，我能拖延更多时间！”

哥哥猛的咬牙，牙龈渗出了鲜血：“那群畜生！”

“不许哭！听话！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兄妹俩在这边谋划逃脱，而在另一边，庄园主刚刚送走了来自城市的大贵族使者。

“无条件释放所有适龄奴隶”骑士把补偿款洒落一地，怒吼着：“他们都是我的财富，凭什么要我放了他们！就凭这点金币？！我的奴隶只要一年就能为我赚出一倍！”

他从怀里掏出通讯器一把扔在地上，拎起巨剑疯了一样斩在上面，然而通讯器毫发无伤，那条消息依然闪烁着光芒：“法师！法师又怎么样！法师就可以剥夺我的私产吗！”

一旁的管家低眉顺眼的看着骑士发脾气，无视溅在自己身上的残渣说道：“老爷，我觉得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我们要怎么办？是释放奴隶，还是”

骑士看着他吼道：“释放？开什么玩笑！把他们放了谁给我­干­活！”

管家继续说道：“可是不放掉他们，我们怎么和城主交代？或者说，怎么和法师大人交代？”

骑士平静了下来：“法师大人嘿嘿，他们不就是靠这些通讯器才知道有多少奴隶吗？如果我们把通讯器远远的扔掉”

管家皱了皱眉：“可是，之前的人口普查已经把我们拥有的奴隶数量记录下来了。”

“那就去联合其余几个骑士一起做，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已经放走了这些奴隶，但他们死在了路上！”

“这东西还是有用的，至少我们现在不需要骑几天的马去各处通知别人。”骑士冷笑着拿起了通讯器，拨通了几个与他交好的骑士的号码。

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身为家臣，主家的决定才是第一位的。

———

兄妹二人鼻青脸肿的大口吞咽着食物，当天光完全暗淡的时候，哥哥狠狠的拥抱了一下妹妹，然后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奴隶窝棚。

庄园的黑夜中人们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老爷们在亮着灯火的房间里寻欢作乐，仆役和奴隶除了睡觉补充体力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哥哥一路顺利的来到了存放有通讯器的房间，却发现这里十分热闹。

“快点，今天晚上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谁耽误了老爷的好事，谁就去做奴隶！”

“嘿嘿，杜克大哥，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成为法师啊？”

“呸，你这条贱命也能成为法师？想都别想，整个庄园里都没人能行！赶快­干­活，然后回去看住那群小杂种，管家说了，发现哪个有二心，给他往死里打！今天晚上谁都不许睡，看住庄园，谁放走了一个就要你们填数！”

哥哥听到了这些话，激动的冲了出来吼道：“你们不能这样！把通讯器还给我！我要加入学院！”

­干­活的杂役们愕然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片刻之后杜克冷笑道：“呵呵，还真有不怕死的，抓住他，然后打死！吊在庄园门口示众！”

———

学院之城，高塔当中。

“人心总是不知满足的，我给出的补偿款，赎回他们的奴隶已经绰绰有余，可依然有人抱有侥幸心理。”亚当在通讯中心，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交错的无线电通讯图像说道。

“嘎嘎，主人，你猜他们要是知道你能知道他们用通讯器所说的一切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加菲尔德幸灾乐祸的说道。

作为依靠电磁领域晋升的超维法师，亚当可以轻易的监控学院大陆范围内所有的无线电波，清楚的知道这些电波里传达了什么消息，贵族们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从一开始就暴露在了亚当的眼中。

他身边的四个保镖古怪的感受了一下脑海当中的个人芯片，爱莎说道：“我们用的时候，你不会也能听到吧？”

“当然不能，法师在与火种签订契约之后，灵魂的自主波动就是最完美的加密手段，就算是我也不能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亚当宽慰道，只是他有句话没说，如果他真的想知道，自然有办法破解加密算法。

加菲尔德意识到自己大展雄威的时刻要到来了，急切的问道：“主人，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们钻空子吗?”

亚当对着身后的研究员问道：“执法机器人能源问题，解决了吗？”

研究员来自原子能研究所，他回道：“小型裂变反应堆已经与动力系统和构装完美契合，每一次添加燃料产生的能量可以支撑常规运行十年，随时可以激活执行任务。”

“很好。”

“我给过他们机会，可是他们不懂珍惜。”亚当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了学院大陆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全部都是死亡信号。

“加菲尔德。”

“我在，主人！”加菲尔德无比兴奋。

“出发吧。”

“主人，要做到什么程度？”

“随意，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406、基院开学（四）

执法机器人隶属执法司，主要负责人是爱莎和艾薇儿，呃，还有加菲尔德，这一次行动需要艾薇儿的授权才能顺利进行。

守护者们有自己的一套特殊魔法，魔网魔法。守护者通过魔网魔法来­操­控魔网各级权限，达成包括复活在内的各种­操­作。界内节点传送也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当中。

在亚当下达命令之后，艾薇儿两掌拍击在胸前合十，白金­色­的网状球体出现，随着她双手的拉开而增大，将加菲尔德包裹在内，然后消失不见。

加菲尔德以及受他­操­纵的执法机器人序列暂时获得了无消耗在学院大陆范围内自由传送的权力。

第一批制作完成的一万个执法机器人正在仓库当中待命，接受指令之后同时睁开了电子双眼，身躯活动没有一丝声响，整齐划一的扣住胸腔上的战斗形态开关，初级构装在五秒钟之内装载完成。

身前的空前向内扭曲，机器人一步跨出消失在原地。

加菲尔德兴奋的吼道：“接受审判吧，砸碎们！”

———

哥哥冲出来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被抓住之后也没心情去理会自己接下来的下场，他知道如果不能拿到通讯器逃出庄园，他和妹妹一辈子都只能做奴隶，那样的话，还不如就这样去死。

“小杂种，谁给你的胆子来偷骑士大人的东西？说，你还有没有同伙？”

小小的庄园里却又好几个阶级，庄园主是第一阶级，管家以及庄园主的儿女是第二阶级，骑士侍从是第三阶级，受雇的仆役是第四阶级，剩余的就是奴隶。

仆役和奴隶看似相差一个阶级，但却是天壤之别，他们根本不会把奴隶们当人看。

哥哥挣扎着泣诉着：“放开我！那是我的通讯器！那是我的！”

“你的？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杜克迈着八字步走向他，脸上是人­性­扭曲的狰狞，举起的巴掌带起风声，狠狠向哥哥扇去，他是骑士侍从，这一巴掌如果落实了，哥哥基本也就废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却响起了冰冷的电子音，这也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到底预定地点，锁定任务目标。”

仆役们惊恐的看着杜克一寸寸消失在他们眼中，四散奔逃并惊叫道：“杀人了！杀人了！敌袭！敌袭！”

执法机器人不为所动，热感应雷达覆盖整个庄园，能量分析瞬间完成：“活体数量六百五十三，威胁度，极低，动力开放百分之五，清除任务执行。”

对哥哥和不顾一切奔来的妹妹，以及庄园里所有受压迫的奴隶来说，今夜是梦幻的一夜，以往在他们眼中如同神灵一般强大的老爷们，在一个正义的怪物手下仿佛蝼蚁，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此人间蒸发。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骑士本身和他的直系血脉，契约家臣被­精­确点名，执法机器人毫发无损的回到原地。

“哥哥，它”

哥哥急忙捂住妹妹的嘴巴，紧张道：“别说话！”

通讯器自动落入他们的怀中，接着他们听到了天籁：“搜索到适龄学员七十三名，传送开始。”

骤然降临的无情抹杀同时出现在学院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心怀鬼胎的贵族以及暗中等着看亚当笑话的法师们愕然发现亚当的手段居然是这么简单粗暴。

原来之前那条通知就是最后通牒，他根本就没有在和任何人虚与委蛇的意思。

这是一场贵族的劫难，上到各国王室，公侯伯等高级贵族，下到最低级的骑士，但凡扣留哪怕一个适龄儿童，迎接他们的都是族灭。

这也是奴隶的解放序幕，压在他们头顶的高山，被摧枯拉朽的击毁，不复存在。

———

通讯中心里，亚当等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面闪烁的红点正成片消失，一旁的技术员们正飞速统计数据。

亚当问道：“任务执行准确率怎么样？”

技术员回道：“百分之八十，存在浮动百分二十误伤。”

“原因。”

“执法机器人缺乏智能思考程序，缺乏血脉谱分析程式，无法准确分辨贵族血脉。”

百分之二十的错误率是有些高了，不过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执法者毕竟是纯粹暴力机构，而不是什么可以讲理的对象，在最初阶段一些误伤反而有助于建立威信，后续等待局势稳定之后在逐步更新就可以。

“能量消耗呢？”

“低于预估值，您编写创造的能量循环部件很好用。”

“有自由派系法师反抗吗？”

这个问题艾薇儿代为回答：“窥探的有不少，但没有真正­干­预的例子。”

爱莎在一旁说道：“这次他们很沉得住气，不过不是什么好事，我倒是希望他们反抗，这么放任我们动作，说明他们在酝酿更深的­阴­谋。”

亚当：“这是一定的。不过能这么轻易砍断他们伸向基院的手，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到了中院阶段，给他们开个口子是必须的。不说别的，就是现有的那些法师学徒，没有他们的加入也很难安置。”

这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之前所有自由派系超维法师都有高塔学院，已经毕业和淘汰的不提，存留的法师学徒就是个巨大的数目，粗略统计总计有近十亿人，他们之前大部分都和高塔签定了契约，不可避免的带上了高塔烙印，对他们亚当不可能用杀戮这种手段去解决，只能把他们打散到不同的中院，然后适当聘用高塔法师任教。

否则一旦自由派系在他们之中煽风点火，那动静可不是之前抗议的普通人能相比的。

亚当相信自由派系现在之所以缩回了手，也是因为有这些学徒在，准备之后用他们给亚当彻底的一击。

不过这暂时还是以后的事，中院的形式和分布还在考虑当中，现在最重要的是安置着几十亿个适龄儿童，让基院开学步入正轨。

“艾薇儿，我需要调用一些守护者暂代管理者职位，还有一些盟约种族的低级个体填充城市。”

407、基院开学（完）

艾薇儿点了点头：“没问题，不仅是守护者，一些战争空闲期的圣塔法师也很有兴趣来这个新大陆度假。几乎所有的盟约种族在知道我们普及教育的计划之后都递交过意向书，申请参与进建设来，并把他们族中的新生儿送入学院接受法师的教育，克罗夫特冕下觉得这有助于种族融合，所以同意了他们的申请，不过冕下知道你现在的压力很大，暂时没有告诉你。

你的要求，他们不会拒绝的。”

盟约种族想要统一接受教育？

亚当手指点了点桌面，沉思这种可能，半晌抬头问道：“他们，究竟有没有掌握魔力和魔法的可能？”

爱莎回答道：“我们曾经做过这种试验，但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即使同处法师世界本源庇护，但他们能接受法师的知识，却没有将知识直接化为力量的能力。他们也没法转化魔力，使用倒是可以，但魔力说到底只是一种以太衰败而来的能量而已，能使用不奇怪。

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盟约种族与法师世界同生同死，契约印刻在他们的灵魂和基因最深处，这是法师文明的最高结晶，如果他们有绕过的手段，也不会甘心成为盟约种族了。”

“既然这样，我同意他们的要求，不过他们的形体问题需要有一个解决办法，我不希望在学院共同生活期间出现愚蠢的踩踏挤压死亡事件。”

———

对两兄妹来说，他们从没有像这三天一样幸福过。

生活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有免费送给他们的漂亮衣服，每餐都有‘­精­致’美味，随意他们吃到饱的食物，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人，这些人即使不喜欢他们也不会欺负他们。

还有

“哥哥，他是什么啊？长得好奇怪呢？”妹妹扯着哥哥的衣角，小声的问道。

他们已经接受了世界之外还有世界，自己是人类，而人类之外还有数不清的种族这种设定，只是仍然会为那些长相在他们审美观之中或是俊美或是丑陋的生物而激动。

哥哥急忙低头翻看自己手中的‘种族辨别图鉴’，半晌之后抬头说道：“那是来自露西位面的月族，它们是天生的刺客”

“那个呢？他背后有一个好大的影子诶！真的好大啊！”

“那是海族，他身上有形态转换器，背后的影子是他真身的大小。”

话音刚落，沉寂了几天的通讯器中传来了新的讯息：“学员艾登，请在三天之后清晨七点三十分之前抵达所在城市第一基础学院报告，你的学号是15613。介时将有日常机器人为你分配宿舍。”

这时妹妹惊喜的声音响起：“哥哥哥哥！我学号是15614！”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清晨天­色­还没有放亮，两人就和其他无数激动不已的孩子们一起来到了路上，顺着随处可见的指示牌，登上免费的魔导交通工具，向着第一基院驶去。

学院占地面积极大，建筑充满了魔幻风格，一眼望去美轮美奂，区域当中每处都布满了空间拓展符文，能够根据学员数量自动拓展空间，教学机器人全部走上了岗位待命，日常机器人则是奔走在学院的各个角落引导学员。

“哇！好厉害啊！”下车之后，妹妹仰头看向高耸入云连绵不绝的城堡，惊叹着。

哥哥同样激动，但他却在注意着四周的声音，

“人类学员请到一至一万号录入点报道，异族学员请到一万至一万一千号录入点报道，领取你们的制服、教材和宿舍钥匙。”轻柔的广播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哥哥急忙拉住妹妹向最近的录入点跑去，他知道自己和妹妹的命运真的改变了，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他们将拥有崭新的人生。

感恩法师。

感恩那位不知名的大人。

———

学院之城是没有建立基院的，这里暂时是行政城市和工业城市，不过驻扎在这里的法师们可以通过监视屏幕，同步观看学院大陆两千座城市四千所基院的情况。

这个巨大的大厅里，法师们将可以出动的分身全部安排在这里，一丝不苟的统计汇总各项数据。

“城市一切正常。”

“总动力核心低负荷运转，公共交通无拥堵。”

“录入工作顺利。”

“空间拓展符文运行正常。”

“预计在今日傍晚完成所有城市全部录入工作。”

底下的法师很忙碌，亚当几人倒是悠哉悠哉，这就是上位者的好处了，在计划制定之后，体力活都可以交给手下去办。

而且现在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在预料当中，正式执行之前，模拟计算已经进行了无数次，之所以有现在的轻松，都是因为前期的努力和准备已经到位。

守护者和守夜人含笑看着这一切，她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法师世界能更好，而现在，能使世界更好的变化，就发生在他们眼前和手中，这种感觉很美妙。

“亚当，你总是能做的这么好，比我想象中更好。”

这时克罗夫特冕下的意志投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第一句话对亚当说道。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冕下摆了摆手继续对亚当说道：“我没想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方法建立学院，我必须感谢你，你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机器人教学的方法很好，超乎想象的好，能保证这些小家伙们在人格塑造阶段，不会受到太多外在因素的影响，在意志相对成熟的时候做出真正遵从他们内心想法的选择。

这很重要，也是我们曾经头痛找不到解决方案的问题，可是它现在被完美的解决了，这都是因为你的智慧。”

亚当坦然的接受了赞誉，毫不客气的说，这是他应得的。

“我这次来，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请说。”

“第一个好消息是，你被通过成为荣誉世界守护者，享受本源力量的无限量供应，嗯，现在对你用处不大，但是在你达到八级巅峰的时候，法师世界会全力帮助你成为真灵。”

408、好消息和坏消息

众人纷纷恭喜亚当，这个奖励可不是听起来这么简单，每一个荣誉世界守护者称号的颁发都需要严格繁琐，一次又一次的资格审核认证，而每一个获得这种称号的法师，都是当之无愧的法师代表，在体系内的权限会自动判定为真灵以下最高。

最最关键的是晋升支持。

不是每一个法师都能成为真灵，那些有资格成为真灵的法师们，在找到自己的晋升知识和道路之后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漫长的资源累积和能量累积，如果按照泰坦位面来对比的话，大约需要献祭至少一个百个。

毕竟是真灵大法师，而不是普通的九级生物。

一旦亚当达到了晋升的临界点，他所需的一切将会立刻到位，无限量供应，可以说只要自身积累到了，他必然能成为真灵。

相对的，如果达不到临界点，这就只一纸空头支票，当然，包括亚当和所有人认识他的真灵在内，没有人认为亚当会无法晋升。

亚当郑重的躬身一礼：“不胜荣幸，冕下。”

按理说自己虽然有功劳，但不至于获得如此大的褒奖，也许这也是一种拉拢吧？

冕下接着说道：“第二个好消息，是你的法师塔建造成功了。”

亚当感觉很惊喜，比起遥远的真灵支持，法师塔才是现在对他实力提高最大的东西，他的法师塔和其余超维法师完全不同，那是独属于他，能完全发挥他魔法体系的造物。

“在哪里？”

“别急，还在本源里做最后的权限输入，几天之后会送到你手中，你这东西在法师世界里必须有点限制才好，要不然有些人会不安的。”冕下笑道。

爱莎等人好奇的看着亚当，不知道他的法师塔是什么样子的，从没听说过一个法师塔会引起不安这种事。

“接下来就是坏消息了，不久之后，自由派系资深超维法师，内厄姆，将会来到学院大陆，担任学院部第二副部长职位。这会对你造成一些麻烦，我们对此感到很抱歉，但是亚当，自由派系背后的力量，也很强大。”

“内厄姆”亚当轻轻重复这个名字。

“内厄姆！怎么怎么会是他！？”爱莎和艾薇儿不禁轻呼出声。

艾薇儿介绍道：“他是自由派系真灵之下的真正核心，没有建立财阀，因为他自己就是财阀，在法师世界没有领地和势力，因为他已经强悍到不需要外在力量装点自身。从法师世界远古年代生存至今，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争斗和战争依然屹立不倒，首先发现并研究出了纯化融合虚空龙血脉的方法，各项知识对炼体法师血脉测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是一个明明有成为真灵的资格，却不知为何依然停留在八级巅峰的恐怖法师。”

亚当知道虚空龙，那是以太虚空中最强大的个体生物之一，生而超维，成年即是九级生命。

冕下说道：“我也没想到自由派系会把内厄姆推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过法师世界了，最主要的是他虽然公开宣布自己加入了自由派系，但在我们的观察当中，他几乎从不和其他自由超维，乃至更高层有联系，他一直孑然一身。”

“探索法师？”

“真灵陨落事件之后，第一位探索法师。”

“那他现在是在外执行探索任务？这样的人怎么会？”亚当知道邓肯，那同样是一位资深探索法师，不过在主动退役之后就再也没有外出执行过任何任务，可是这个内厄姆超维却一直在外。

冕下摇了摇头：“他从不发回位面信息，也许是不想，也许是发现的位面都被他独自摧毁了，如果不是魔网当中他的灵魂信息依然存在，本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得到来自他的献祭之力，我们甚至会以为他已经陨落。

他和我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不知道，他也拒绝和我们交谈。”

冕下苦笑道：“亚当，这个人很麻烦，也很不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请求你能帮我们”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亚当接口道：“找到他转变的原因，或者把他拉回来？”

冕下点头道：“是的。这不是任务，只是一些老人的请求，他是我们的老朋友，而老朋友，已经很少了。”

冕下最后说道：“这个人，我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也没人能知道。我的这具分身带有我全力一击的力量，会和你的法师塔一起送到你手中。”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冕下默默想到。

无论如何，内厄姆，即使刀兵相见，亚当也绝对不能有事。

———

冕下走后，高塔顶层的几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内厄姆这个名字仿佛本身就具有力量，他在所有活的足够长的法师心目当中，与真灵没有差别。

爱莎抬起了头，魔法悄然发动，空间被完全隔绝，只剩下她和亚当二人，这时她说道：“亚当，作为守夜人，我希望你能完成任务”

亚当静静的看着她。

爱莎诚恳的说道：“但是作为朋友，我不建议你忤逆内厄姆阁下。”

“如果他想杀我？”

“他不会这么做，但如果他真的完全变了，我们四个在法师世界当中，可以挡住任何超维法师，也包括他。”

“即使他能以八级之身展露真灵威能吗？”

爱莎坚定道：“是的，即使是那样。”哪怕我会因此而死。

亚当突然笑的灿烂：“那就没问题了，不是吗？毕竟这里是法师世界，他也是一个法师。况且，我觉得这个人的心思也许不怎么难猜，只是你们没有想到而已。”

脱离圣塔派系，公开加入自由派系，却不和自由派系有什么接触，亚当感觉自己也许会遇到来到法师世界以后最有意思的人。

亚当说着从内部打开了空间隔绝，对着假装没有发现爱莎的小动作的其余三个‘保镖’说道：“打起­精­神来，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也许也不会变得糟糕，现在，我们应该继续我们的工作了。”

409、扑朔迷离（上）

亚当不是在安慰谁，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糟糕的。

如果这一次派来的第二副部长，是一个长期滞留法师位面，每一个日夜所思所想都是怎么在法师体系上吸收­精­气填补自身的那种法师，才是糟糕的情况。

像是内厄姆这种，反而更好。

长期处于虚空当中，他必定见识过更多的文明和风景，培养出更旷阔的眼界，不愿与自由派系联络也必然是有原因的，无论这种原因是什么，都是一件好事，也许两人的合作不需要勾心斗角也说不定。

当然，哪怕事情会坏一些，以己推人，亚当觉得内厄姆这种没有势力没有领地，没有麾下法师学院的高级法师也绝对不会在学院大陆这种地方锱铢必较。

“话是这么说，可你能想到的事情，难道自由派系的高层想不到吗？如果内厄姆阁下真的是这样做事的，他们为什么会推举他来担任第二副部长？”艾薇儿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这时距离克罗夫特冕下上次到来已经过去了三天，基院招生录入已经完成，开学在即，教学机器人正在统计学员们的基础，准备开设一些扫盲班，帮助一部分不识字的奴隶们认识通用文字，同时组建学生自治会协助进行学院工作。

这些琐事不再需要亚当等人监督，他们开始准备中院的各项事宜，督促教材编纂的进度。爱莎几人则是将自己懂得的，所有防护魔法都加持在了亚当的身上，之后无所事事的保镖们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亚当正在一心多用，一边编写《普及教育中级学院暨初等法师学院规划与招生办法》项目书，一边不断尝试用最通俗易懂的言语和公式，将电磁系基础落于文字，他已经做好了以权谋私的准备，电磁系将是贯穿中院和高院的重要科目，选择这一系的学徒在升学考核当中将有加分项。

亚当笔头不停，平淡的答道：“你们的思维陷入了误区。”

爱莎等人疑惑的看着他。

“为什么内厄姆一定是自由派系推举或指派来的？以他的实力和地位，难道不能是因为他自己想来所以才来的吗？”

“你是说？”爱莎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问道。

“也许他是好奇法师世界的变化，好奇学院大陆这个第一次挑明了两派争端的是非之地，更或许是因为好奇”

“你？”

“对啊，就是我。我研究过这个人的­性­格，他很奇怪，资料上显示，他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但又对什么都好奇，这从他第一个应召成为探索法师就能看出来，所以，他这一次很可能也是因为好奇才会回到法师世界。

可是他好奇什么呢？对他这种存在来说，法师世界里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呢？”

亚当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自己，这个在不到百年的时间里在法师世界掀起风云的外来者才能引发他的好奇。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当初内厄姆脱离圣塔派系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都很可疑啊？克罗夫特冕下一定隐瞒了什么，而她隐瞒的这件事，才是关键。

———

学院大陆里亚当几人讨论内厄姆的同时，法师世界外一艘遮天蔽日的庞大九头龙型星舰正缓缓降落，向着里世界第四圣塔星港中，属于它的专属泊口停靠。

而九头龙星舰的主人，内厄姆超维法师本人，已经提前一步进入了法师世界，来到了本源空间当中。

这是一个自身存在仿佛置身于虚无与现实之间的奇异男子，他身着第四圣塔制式法师袍，身材普普通通，透明的头发一绺绺虬结在一起，仿佛一条条择人而噬的巨龙，双眼灰白一片，却深邃更甚于虚空。

他在克罗夫特冕下面前没有一点拘谨，张开双臂拥向本源，嘴里夸张的说道：“无论见识过多少文明，法师世界的本源依然是如此美丽，真是伟大的创造！”接着他转向克罗夫特冕下，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噢！赞美本源，赞美以太，赞美伟大且美丽的世界守护者冕下。”

克罗夫特冕下皱着眉头，在这个法师面前，她无法保持自己的形象：“内厄姆，现在你不适合回来。”

冕下的冷淡法师毫不在意，他若无其事的放下了双手，拘出一条八级巨龙捏成椅子的形状一ρi股坐下：“法师世界是我的家，我回家还要在乎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不合适吗？嗯？难道是普罗米修斯那个蠢货在背后说了我的坏话？”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还有，普罗米修斯从来不会做那种事。”冕下冷冷的说道。

这句话这态度似乎激怒了法师，在身下哀嚎的巨龙瞬间没了声息，不过他的怒气也就到此为止：“安妮，不要这么紧张，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爱这个世界，我爱这世界上的一切。况且，现在你们都是伟大的真灵大法师，只有我还是卑微的内厄姆超维，即使我想做什么也做不到，不是吗？”

克罗夫特冕下一语不发，只是凝视着法师。

内厄姆自顾自的低语着：“十几万年没有回来，变化还真是不小啊，那些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制作的东西吗？叫什么来着，大数据服务器是吧？”

接着他伸手一招，一个未开封的个人芯片进入他的手中，启动契约之后他兴致勃勃的摆弄了起来：“噢噢噢！很有趣的创造！如果当时我们年轻的时候有这玩意，迪尤尔那个老家伙根本蹦达不了那么久，咦，这个上传和下载功能本质是”

“权限不足。”

一声提示顿时让内厄姆失去了继续摆弄的兴致，自嘲道：“我的权限也被封闭了吗？还真是人走茶凉啊。”

冕下忍不住说道：“内厄姆，告诉我你的来意。”

内厄姆兴趣缺缺的站起身，那条巨龙瞬间变得灰白，破碎，整个存在完全被抹去，他摆了摆手径直踏向虚空，同时说道：“我的，来意？我只是想回家了而已，现在我连这个权限都没有了吗？”

410、扑朔迷离（下）

“还有，劳拉，看来你在黑暗中待的久了，连最起码的体面和礼貌都忘记了，偷听别人说话这种事情，很有趣吗？”

劳拉丝毫不感觉尴尬，被发现之后堂而皇之的现出了身体，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内厄姆意兴阑珊：“本来还有几个好消息准备给你们一个惊喜的，算了，没兴趣了，你们自己去接收吧。”说完直接离开了本源空间。

劳拉真灵仿佛一个少女一般蹦跳着来到克罗夫特冕下身旁坐下，还用身体挤了她两下，然后说道：“礼物我已经接收了！都是很不错的礼物噢！一个是超虚空生命存在的确切地点，一个是更广阔的虚空地图，还有一个是没有死亡的小型第二纪位面，啧啧”

“住口，劳拉，你知道我不想听你接下来的话。”克罗夫特冕下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劳拉真灵在和克罗夫特冕下独处的时候，好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嘟囔着：“真是固执，两个都固执，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的这么复杂，要我说，你们就”

“够了！劳拉。你如果很闲的话，就尽快把亚当的法师塔搞定，在内厄姆见到亚当之前！”

劳拉真灵撇了撇嘴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说道：“已经弄好送过去了，不会耽误事的，真是的，两个”

“超虚空生命啊，麻烦，该派谁去镇守呢？自由派系也该出出力了吧？没错，既然他们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就乖乖的去给那些怪物唱摇篮曲吧！”

“回来了一个就离开几个，总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

———

“阁下，各系魔法基础教材，以及第一圣塔特别编写的冥想法通用基础已经送到中教司，中教司司长请求召开会议研讨。”第四天，亚当的电磁系魔法教程基本完成的时候，他的守护者助手敲开了他的办公室大门，“还有，您的法师塔冕下已经送来。”

亚当已经感应到了法师塔和他之间灵魂上的紧密联系，这件事暂时不用着急，尽快把中院的事情定下来才是关键，最好是能趁着他的第二副部长没来得时候搞定。

他对助手说道：“通知他们吧，我在第三会议室等他们。”

中院入学的第一步，就是­精­神力资质考核，考核并不是要把没有资质的凡人淘汰，它的目的是分出两部，一部是魔法部，二部是普通部。

魔法部的教材全部都是电子版本，可以直接和学徒脑海当中的学徒通用型个人芯片连接，方便教师和学院部相关科室能够直观的搜集学员学习的进度。

普通部的教材则是还没有定下来，不过这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中教司需要根据基院普通人的学习进度来确定中院二部需要教授什么内容。

这一次不需要亚当再去提醒，中教司的法师们自己就找到了教材当中的问题，亚当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全部到齐，正在激烈的讨论着。

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亚当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一边扫视教材，一边听他们是如何评价这一版教材的。

中教司教材组负责人说道：“我在七圣塔范围内找到了几十个资深法师学徒，将适合他们的教材交给他们，可是却发现即使是这样，他们中有一些也表示自己没法看懂教材的内容，当我演示那部分内容可以构建的魔法和符文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明明是很简单的东西，负责编写的高级超维们却把它们复杂化了。”

另一人接口：“我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除了组长所说以外，教材中一部分内容根本就不是学徒阶段可以理解和使用的，尤其是第二圣塔引力魔法方面的知识，这部分知识哪怕是在正式法师中有些理解起来也很困难，学徒即使能学会，也不会有足够的魔力去使用。”

“如果教材里这样的东西太多，只能加重学徒无意义的负担，直接导致中院教学效率和整体效率降低。”

“所以阁下，中院第一版教材，我们认为是不合格的，应该打回去重做。”中教司司长对静坐的亚当说道。

其实说实话，教材编写的很不错很用心，正式法师如果能耐得住­性­子仔细阅读，也能好好的沉淀一下自己的知识体系，但是问题也出在这里，刨去那些让正式法师忍耐的内容，其余部分都太难了，毕竟不是每一个学徒都是亚当，有很多知识以他们的眼界理解起来很困难。

“分版吧，一些过于艰深的内容分到第二版去，作为拓展学习书目，较简单的部分让他们在写的详细深入一些。中院和基院不同，不需要标准化流程化，考入中院的学员应该有自主选择学习内容的权力。考核标准也按照这个思路重新制定一下。”

按照亚当的想法，冥想法，计算力，地水风火四系元素基础是必考的内容，在中院学习的前几年，也就是初阶阶段，学徒们必须熟练掌握以上内容，才能支撑他们向更高知识进发，而在熟练掌握这一部分内容之后，有志于进入高院，或者有志成为法师的学徒自然会不满足于基础内容，进而自主去学习进阶知识。

在中院当中推行强制学习是没有意义的，亚当也没有义务让每一个学员都进入高院，只有他们自己有这个觉悟，并有为此付出努力的决心和天赋，才是最重要的。

这事关他们自己的命运，对亚当来说很无所谓。

说起来，基院像是小学和中学，中院是大学，高院则是面向研究生或是博士生，小学中学是强制的，大学看自己的选择，而想要成为研究生和博士生，努力与天赋缺一不可。

接着提出几个要求之后，亚当说道：“中院的建设要提升日程了，每一座城市一所，每一个大城两所。规划司统计出滞留在学院大陆的原学徒人数，然后去和各高塔接触，商议出一个章程来。记住，在分配入学这一点上，不能有一丝让步。”

411、内厄姆·奥古斯都

亚当做事出其不意，自由派系原本以为内厄姆回到法师世界之后，亚当想要建立中院必然要等到内厄姆上任一同商议，却没想到消息刚刚传出不过短短几天，中院建立即将招生的通知就送到了他们的手中。

“通知？措辞还真是不客气，副部长阁下为什么不直接命令我们交出学徒？何必多此一举？”邓肯财团旗下，本森超维法师塔下属法师学院里，院长冷笑着对亲自前来传讯的守护者说道，“我绝对不可能同意将学员分开打散的要求，这一批学徒在这一阶段的学习已经成熟，打散不利于他们继续晋升。”

守护者不慌不忙：“首先，这项决定是诸圣塔真灵冕下以及世界守护者共同签发的，并不是副部长阁下一人的提议；其次，个人芯片研究所，大数据课题组每个月都会把学徒情况以报告的形式发送到您的手中，事实证明您所谓阶段­性­成熟还存在很多不足，我觉得为了法师世界的未来，分散他们重新教育是很有必要的。”

守护者根本不在意一个小小学院院长的态度，甚至是本森超维本人，都没有能力阻止这项决定。这是高层的博弈，事情的结果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定音了。

院长怒道：“那我们的损失呢？我们这些年来为培养学徒付出的资源怎么办？学徒身上与学院的契约怎么办？”

“损失自然有一套详细的补偿办法，几天之内会通行整个世界，到时候您可以自行申报给法师议会。至于契约嘛，副部长阁下并没有要求你们解除与学徒的契约，如果他们成为法师之后没有买断契约的资源，自然有义务继续履行契约。”补偿无非是能量石而已，那玩意说穿了，对法师来说和石头也没有多少区别。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在中院乃至高院的学习阶段赚取了足够的资源，选择和高塔解约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些内容早在学徒试练完成之后就已经讲的很明白了。

亚当这一举措用心险恶却堂皇正大，这就是阳谋，你们也只能用阳谋来应对。

院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中院高院必然会出台一系列让学徒能够获取足够资源的办法，到了那个时候，经受新思想新世界冲击的学徒，有多少还会愿意被契约束缚？

最重要的是，签订学徒契约他们需要付出的很少很少，无非是一些一文不值的能量石而已，可在这一批学徒全部毕业之后，没有开办学院资格的他们，又要从哪里补充人手？是放下身段去学徒里宣扬思想还是直接招募正式法师？

这又要付出比以往多多少的资源？

然而无论他怎么想，在这个行驶的车轮之下，他只是一个蝼蚁，想要挡住这辆车，必须找到一个和驾驶者同等地位的人，这位院长同意与否都没有意义。

“我需要时间考虑。”

守护者点头道：“当然，这是您的权力。不过议会已经决定，在三天之后全面解放七圣塔所在法师大陆的魔力限制，大陆当中魔力的含量将升高到正式等级标准，那时候学徒如果还留在这里会死的，如果他们死了，这责任”

院长怒气勃发，周遭元素细密的爆炸声连绵不绝，他狠狠的锤了一下桌面：“你在威胁我？”

守护者视而不见，悠然说道：“您误会了，这怎么会是威胁呢，只是忠告而已。哦对了，副部长阁下同意各高塔派遣教师进入中等教育学院任教，数量不限。”

院长一愣，魔力反应顷刻间消失：“你说的是真的？”如果可以无限量派遣教师，那么他们的­操­作空间就会大了许多，圣塔派能有多少有空闲时间的法师，还不是要靠他们自由派？每一届通过战争试练晋升的法师和普通晋升的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只是他忘记了，并不是所有普通晋升的法师，都愿意加入自由派系。

“当然，不过想要应聘成为教师，必须先通过一套由议会制定的教师资格考核。”

这套考核的难度，反正这位守护者本人是没有通过的，他觉得自由派系里能通过的也不会很多。

类似的谈话在法师世界每一个自由高塔当中都有发生，然而无论他们怎样抗争，都挡不住车轮的滚滚前行。

他们的倚仗，自由派系真正的核心和高层自顾不暇，正为了哪几位去镇守新发现的超虚空生命虚空带而争论不休。他们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法师世界的事情通知给内厄姆，之前这片虚空带显然是内厄姆亲自镇守的，但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想把他在赶回去，可就不可能了。

圣塔派的要求合情合理，从前发现的所有红­色­地带都是圣塔真灵镇守的，现在找上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拒绝这一要求，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一旦哪个不开眼的野生位面生物不自量力惊醒了怪物，形成连锁反应的话谁都不会好过。

可是这是个苦差事，本就是因为贪生和怕死才与理想主义者分割的自由派系，不可避免的为了人手互相推诿。

实力这种东西，从来和人品无关。

———

亚当在听说发现了新的超虚空生命这个消息之后，一方面为之担忧，另一方面也为之庆幸，这无疑为他展开下一步工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所以他的心情很好，再见到自己的法师塔之后，心情就变得更好。

“主人，您的法师塔也太小了吧？才五十米？一点都不威风。”加菲尔德绕着银­色­半透明的法师塔走了几圈，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现在只是常态，完全展开之后，理论上它能做到无限大或者无限小，而且”

亚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另一个声音接口：“而且，它很强大，这种想象力简直是完美的，就连我都心动了，如果你愿意出手的话，我可以把我的九头龙号送给你，并加上其他的补偿。”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内厄姆·奥古斯都。”

412、亚当的法师塔

奥古斯都，意为神圣而伟大，这个姓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证明内厄姆的祖辈身份必然十分高贵。

听到他的声音，加菲尔德刺溜一下消失在了原地，躲回了亚当的脑海当中，而爱莎等四人则是齐齐的跨前一步，站到了亚当的身边。

她们发誓，自己布置在总部高塔之中的防护魔法阵时时刻刻都在运转，绝对没有失效，可是这个法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高塔，走到了她们身边，甚至如果不是内厄姆主动说话，她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他。

亚当微微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行了个法师礼节，轻声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内厄姆阁下。”

内厄姆同样送上一个礼仪，然后对爱莎等人说道：“不要紧张，没什么好紧张的。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即使我真的想找麻烦，你们嗯，所以，放轻松。”

亚当微笑：“阁下，您的到来很让人意外，我没想过和您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用这种方式。”

内厄姆知道亚当是在隐晦的指责他不告而入的失礼行为，但是他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反而哈哈大笑：“不要这么客气，叫我内厄姆就好，我年轻的时候受够了这些繁琐的礼仪，它们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没什么用处。”

他停顿了一下，指着亚当的法师塔再次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交换？我的九头龙号是圣塔之下最强的坐舰，由八只八级巅峰虚空龙和一只九级虚空龙的身躯铸造，你不会吃亏的。”

亚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手搭在了塔身上完成了第一次启动需要的权限认证，法师塔顿时绽放银光，开始溢出磅礴的电磁系魔法气息，微微腾空然后在一瞬间完成了上百次的形态改变，随意组成了亚当想要的任何形状，最终变成了一柄半米长的短杖落入亚当的手中。

那具蕴含克罗夫特冕下全力一击的分身就隐藏在其中。

“抱歉，请恕我没有办法答应您的请求。”

亚当的法师塔由近千亿个活­性­分子机器人组合而成，它的一切物理­性­质变化如意，无论是颜­色­气味熔点沸点硬度密度导电­性­导热­性­延展­性­，还是融化凝固升华挥发等等状态，都可以凭借亚当的念头直接­操­控，它几乎就是物质的最完美形态，几乎无所不能。

因为通体由分子机器人构成，它可以随时组成普通法师星舰的各种系统，并且完全没有过载或者冷却的担忧。

不同于构成加菲尔德身体的普通分子机器人，法师塔的组成部分，亚当请求劳拉真灵加持永固了生命魔法，它们现在几乎就是生命，拥有进化的可能，将来在亚当实力更强研究更深入之后，分子形态还可以再次细化成原子，电子，光子

它是武器，是护盾，也是坐舰，是亚当传递自己能量的完美工具，是最适合亚当的施法工具。

法师很少会出现可以越级击败的例子，但有了法师塔之后，亚当的确具备了这样的资格，它对亚当实力的提升是倍数的。

内厄姆眼中的好奇和喜爱成为实质化的光束­射­了出来，赞叹着：“噢噢噢！真是惊人的东西！伟大的想象力，完美的创造！它的技术你愿意出售吗？或者你愿意帮我把九头龙号改造成这个样子吗？”

内厄姆既然已经来到了总部高塔，就不可能不知道亚当前几天的动作，那对自由派系的削弱是明目张胆的，可是内厄姆没有一点质问打压的意思，就仿佛和他毫无关系一样，反而一直在围着亚当的法师塔问东问西。

这是否说明内厄姆虽然挂着自由超维的名头，但和真正的自由派系完全不同？甚至是离心离德？

亚当心思电转，脑海当中瞬间建立了人格分析任务，一边回答道：“技术就在魔网当中，阁下如果有兴趣可以自行查阅，法师塔虽然属于我，但却是几位冕下帮忙制造的，况且以阁下的实力，应该也不需要我的帮助。”

内厄姆连连点头，居然想要立刻就离开。

亚当不得不出声阻拦道：“阁下自踏入学院大陆，就被视为上任，作为学院部副部长，您不需要查看一下计划吗？”

这一点是躲不过去的，与其遮遮掩掩拖延时间，不如尽早知道这一位的态度，完善人格分析模型找到应对策略来的好。

———

“这一位，进入主世界的是真身？”

内厄姆还是离开了，只是说过几天会回来查看，他走之后亚当对爱莎问道。

爱莎表情凝重，先问了亚当克罗夫特冕下的分身是否在法师塔中，得到确认之后才回到道：“这就是他的危险之处之一，虚空龙血脉十分特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和压制他，包括魔网协议也是一样。他是唯一可以以真身行走世间的超维法师。”

唯二，亚当默默说道，半光子真身状态下他同样可以出现在法师位面，只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而已。

想了想亚当再次问道：“镇守人选，确定了吗？”

爱莎摇了摇头：“没有这么容易的，这一次发现的红­色­地带很大，至少需要三位真灵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这相当于自由派系近三分之一的高端力量。”

“他们有十位真灵大法师？”

“嗯，全部都是革命成功魔网建立之后晋升的。如果内厄姆阁下愿意晋升，就是十一位。”

还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难怪圣塔派只能选择在一些方面对他们妥协而不是全力压制，这股力量如果真的反弹反叛，法师世界不可避免的会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

这么说起来的话，学院大陆计划根本算不是一个民生基建任务，而是彻彻底底的政治博弈。

只是这位内厄姆超维

亚当把念头甩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对助手说道：“中院建设速度必须再次提高，然后你负责把迄今为止所有的计划完完整整重新归类总结，下一次第二副部长到来的时候，交给他。”

413、秘辛和理想

盟约种族都是一些很好的生物。

现在整个学院大陆都严重缺乏服务人员，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接待法师和法师学徒，圣塔或者说亚当又没有足够的人手，契约的奴隶大都是一群奇形怪状的战争贩子，靠它们去接待很可能爆发流血冲突。

于是盟约种族主动承担了接待任务。

虽然名义上是平等的盟友，但是包括他们自己都知道，在力量不平等也看不到平等希望的情况下，他们其实就是庇护在法师羽翼之下，为法师世代服务的仆役，这些工作他们轻车熟路，完成的很好，而亚当付出的代价，不过是赋予他们族中的幼儿升入中院的资格。

“你做的很不错。”总部学院高塔当中，内厄姆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光幕之前，看着几千块分屏上忙忙碌碌的景象，对亚当说道。

他们的身边没有任何人。

“我出生在远古时代，那个时候法师世界还很小，只有一块大陆，一个帝国，一群愚蠢自恃力量为所欲为的古代法师。嗯，就和学院大陆差不多大，而我是帝国的大皇子。可我不喜欢当时的世界，不喜欢我的国家，也很讨厌那时的法师，所以我加入了安妮他们，一起掀起了革命。”

亚当静静的听着内厄姆的话，这大概是老年人的通病？喜欢谈论当年？

“那个时候，我们最初想的就是建立一个这样的世界，让所有人都有获得力量的希望和渠道，不过计划只是计划，改变的力量太大，大到就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反抗。最终革命成功了，我们成功让法师世界变得比之前好了一些，但其实和我们的初衷已经不一样了。”

距离上一次见到内厄姆已经过去了一周。

自由派系最终还是选择接受亚当的命令，把名下法师学徒送到了学院大陆，至于他们是否留下了他们认为的真正­精­英，这一点亚当不知道，也不在意，当基数达到一定程度，个体的力量如果无法形成对整个体系的压倒­性­优势，就变得不重要。

而且亚当相信，眼前为数众多的学徒当中，一定有许多被落后教育体系埋没的天才，他们将会在今后的学院生活中逐渐绽放出光芒。

内厄姆在这件事里没有为难亚当，反而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诸多自由高塔才会如此合作。

所以亚当才有心情和时间在这里听一个老人家和自己怀念过去。

不过接下来内厄姆话锋一转：“你做的很好，但是其实可以更好，你受安妮他们态度的影响太深了。”

亚当升起了好奇心。

“你被误导了。

圣塔派，安妮他们，作为世界的建立者，对这个世界怀有大爱，不愿意任何人任何事对这个世界造成伤害，这才助长了自由派系的做大。他们拥有压倒自由派系的力量，但却不忍心那样做，才会一次次的妥协，并在两者之前寻找平衡。

你也许不知道，几十万年时间当中，这一次是圣塔派做的最大胆最强硬的决定，却也只敢在普通人和学徒身上动手。

不愿意和不敢，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如果他们更果决，自由派系根本不会有成长的机会，法师世界也不会表面上强盛繁荣，根部却滋生出腐朽和蛀虫。”

亚当说道：“可是自由派系也有真灵？”

内厄姆回答：“真灵和真灵也是不同的。七圣塔的塔主和副塔主们，是真正以筚路褴褛的姿态，硬生生的踏出了一条真灵之路，而自由派系的真灵不过是靠着安妮他们的支持和保护，走着他们的道路晋升而已。

最初对魔网的构想，是一个面对所有法师的大型强制­性­契约，想要成为法师就要履行规定的义务，受七圣塔联合监管，建立一个明面上自由自主的法师社会，实质上的魔法帝国。”

亚当联想了一下，如果这种改革发生在现在，势必会引发强烈的抵触乃至秩序的崩坏，但带入当时的情况，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且帝国虽然在制度上落后，但在执行力上要高的多，比起议会制，对一群超凡生物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内厄姆嗤笑一声：“因为普罗米修斯的理想主义，因为他在当时的巨大威望，因为我没有及时成为真灵。

除了我之外，最初的革命者全部都是平民出身，他们饱受当时帝国制度的压迫，没有说话的权力，没有上升的渠道，他们有的只是天赋、热血和理想。所以在革命成功推翻旧的制度以后，他们本能的抗拒恢复帝国制度，选择成立了这个愚蠢的法师议会。

理想主义者可以改变世界，但是当想法过于理想化而不考虑现实的时候，他们的理想就相当于慢­性­毒药，为未来埋下巨大的隐患。

他们专注于理想，却忘记了以太虚空归根结底是一个力量至上的世界，掌控绝对的力量才是实现理想的唯一基础，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到别人的认同上。”

“就像这些­干­活的，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诞生绝对的服从，否则你觉得他们会这么乖巧？”

亚当好像明白了什么，皇族出身的内厄姆虽然是革命者之一，但他在队伍里因为身份的原因不怎么受欢迎，按照他现在的说法，那时他一定提出过建立魔法帝国的想法，他身为最高贵族，对帝国制的优势和弊端看的很清楚，但是很显然他被集体否决了，甚至有可能因此被排挤。

也许这就是他脱离圣塔派加入自由派的原因？理念不合？

内厄姆没看亚当，但是知道亚当想什么：“这算是一部分原因吧，但不是主要的。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虽然不认同他们过于理想化的想法，但我更厌恶自由派系这群吸附在体系上的吸血鬼，之所以加入自由派系而不是自成一派，只是不想让本就滋生裂缝的友谊彻底破裂而已。”

亚当好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晋升真灵，以阁下的资历，一旦成为真灵，事情会有所改观吧？”

414、秘辛和理想（下）

内厄姆所有的话，都被亚当输入到了人格分析模型当中，无论是从自己的感­性­思维上还是从计算结果分析上，亚当都不觉得他有欺骗或者是麻痹自己的必要。

就凭内厄姆·奥古斯都这个名字，他就不会做这种事。所以现在他说的，都是真的。

而这些尘封的秘辛和资料，对亚当来说都是很宝贵的参考依据，当然，现在没有什么用，可一旦他成为了真灵

“晋升真灵？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但是已经没什么用了，太晚了。”内厄姆带着些萧索的语气说道。

很难想象有人能在可以随时晋升的时候抑制住自己的渴望，但内厄姆的确做到了。

法师世界的格局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一个真灵出现能够改变的，或许他可以在晋升之后去尽力杀光自由派系的人，但安妮他们不会想他那么做，这无关有没有阻止的能力，只关于想和不想。

也许内厄姆在晋升之后建立第三个派系，能够搅乱或者改变现在的局势，他显然有这种威望，但那势必会引起不小的抗拒和反弹，然后事情的决定因素又会回到想和不想上。

所以他选择压制自己的实力，以八级之身遨游虚空，去见识更多的世界和文明，几万年也不回一次法师世界，眼不见心不烦。

这一次他之所以回来，虽然打着自由派系的旗号，但其实是为了帮助圣塔派系，他知道圣塔派系没有这种人才，只是没想到多出了一个亚当，做的还算不错。

他对亚当是欣赏的，这短短百年不到的时间，法师世界的改变比之前几十万年更多：“当局势成为一潭死水的时候，任何改变都是好的，都是被双方所期待的。圣塔如此，自由派也是如此。”他转头对亚当说道：“自由派系的真灵内心是不安的，圣塔的妥协在一开始让他们欣喜若狂，但是当这种妥协成为常态，他们获利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们反而恐惧了。”

内厄姆一针见血的点出了要点：“很可笑是不是？他们得到了比他们想象中更多的，但却开始害怕了。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作为底气去享受这样的待遇，他们害怕有一天圣塔被逼到了底线，强势反弹会葬送他们的一切。然而这些真灵们现在也没有好办法，在很多时候，上位者的行动并不能完全遵循他们自身的意志，他们想停止，可是底下的人会推着他们前进，把他们推向悬崖。”

“所以学院大陆，你的提议和行动，是双方都想看到的契机，圣塔派想要向前，而自由派系巴不得有机会能后退，远离悬崖退到一个安全的平衡点上，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的一切。”

亚当恍然大悟，这样的视野是他所没有的，内厄姆的分析也许不全对，但是也不会全错，否则无法解释目前遇到的阻力全部来自于超维财团，真正有决定权有决定的力量的人，没有一个出面发声这件事。

他们默许，甚至主动推动计划的施行，断掉多余的羽翼来换取心安。

亚当若有所思：“也就是说”

内厄姆点了点头：“你可以更强硬一些，自由派系的超维对你产生不了威胁，真灵会乖乖的做缩头乌龟不说话。学院大陆上看似充满阻碍，但其实是一片坦途，有安妮他们的全力支持，这里就是你的一言堂，没人有资格违背忤逆你任何决定。”

“那阁下？”

“我？我当然也不会和你对着­干­。”

亚当摇头道：“我是说，阁下是否可以真正协助我完成这次任务？哦对了，我突然对您九头龙号的改造有了一些灵感，只是还有点模糊”

———

从摸着石头过河，到发现面前其实没有一丝阻碍，条条大路都能抵达终点，需要的只是一个明白人的提点。

和这个明白人的支持。

内厄姆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虽然真身离开不知去向，但留下了一个分身在亚当身边帮忙，有了他的帮助，学院建立的进度突飞猛进。

试图扯皮的自由超维们在发现内厄姆站在亚当身后的时候，用一副吃了苍蝇的可笑面孔，捏着鼻子同意了亚当的所有要求，乖乖派遣他们本来想要安Сhā进学院的法师去参加教师资格考核，然后任命一般的把没有通过考核的法师带回主大陆。

进入学院大陆的老学徒们没有了这些法师在背后鼓动，对分院的抗拒顷刻间消失，十分顺从的带着他们的学号，各自奔向坐落在不同城市当中的中院。

中院的落实，用一种亚当之前没有想象过的速度和方式达成，并且稳定了下来。

老学徒们不像基院的普通人，他们在分院完成之后立刻就开始了新的学习，沉浸在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当中。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只剩下对老学徒里真正的­精­英的安置，也就是说，高院的建立迫在眉睫，然而高院却不是亚当可以独自完成的。

———

亚当与圣塔冕下们的商议不提，两个月之后，一道由学院部拟定，法师议会授权，正副部长签字发布的公文在自由派系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高院将不再对普通学徒开放，加入高院的最低要求是有参加战争试练的资格，毕业要求是正式成为战争法师。学院大陆设立七座高院，由七圣塔直接建立，教师全部由各类型资深战争法师担任。有意向加入高院的法师学徒，请在期限之内，前往学院之城参加入学考试。考试每年一次，过时不候。”

自由派系的各个财团高层再也坐不住了，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议应对方法。

“嘿，高院，高院！­干­脆直接叫圣塔学院好了，进入了高院的学徒，还会回到自由派系吗？他们是想断了我们的路！”

“我们没有阻止这项命令的力度，只能请求冕下们出面了。”

“内厄姆阁下他难不成是疯了吗？为什么会同意这种决策！”一位新晋的超维法师气急败坏的说道，他不是老牌超维，实力非常薄弱，这项决策对他这样的人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

415、知道生命之根吗？

这位新晋超维的话一出口，纷乱的场面陡然安静了下来，他愕然停止了嘴里的抱怨，左右看了看之后试探着说道：“你们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如邓肯超维等自由派系第二梯队高层互相对视一眼，无声交流着，新晋超维不知道最近十几万年来很低调的内厄姆，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个人的分量绝对不是一个超维法师这么简单，他等同于一位真灵，还是真灵中话语权很重的那种。

这种人的意志的行为，不是他们能揣测和肆意诋毁的。

邓肯­干­咳一声，沉声道：“等，等冕下们的意思，现在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做什么都是错。”

消息的到来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仅仅一天的时间，自由真灵们就下达了只有四个字的命令：“全力配合。”

高层们齐齐叹息，即使已经有了预感，可是这项命令真正下达的时候，他们依然觉得很不甘心，普通超维们更是哗然，加入自由派系为的就是能‘不劳而获’，可是现在，底层利益毫无疑问的会因为这项命令丧失绝大部分。

廉价劳动力的获取渠道被打断了，他们今后想要获得人手，就必须付出比之前多得多的资源。

———

财团在暗处­鸡­飞狗跳，亚当却在学院大陆里高枕无忧。

那一天他再次前往本源空间，见到了包括克罗夫特冕下在内的一大部分圣塔真灵大法师，他们在听过亚当的汇报，以及内厄姆的看法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味的妥协是不可以的，展示力量比妥协更有效。

高院的诞生和形式，就是他们集体的意志。

“你已经赢了，放心，自由真灵们不会出声的。”

亚当点了点头，在知道自由真灵的命令以后，他就知道这场博弈结束了，他赢了。

守护者们正在扩建学院之城，将原本中央区域附近的几座工厂迁移，并将新城区划分成几个区域，在每一个区域当中建造一座高耸入天际的巨塔。

当高院成立，走入正轨之后，学院部的大部分职能会逐渐转移出去交给七座高院，学院之塔也将隐入幕后，只作为高级官员的办公地点使用。

“你的决定影响的是自由超维的利益，和真灵关系不大，他们又不会直接去带领普通法师，这一步既然已经退了，他们索­性­就退的­干­净利落，反正学院大陆走上正轨之后，法师的基数会越来越大，他们觉得自己不愁招不到人。”内厄姆站在亚当身旁说道。

亚当还是挺感谢内厄姆的帮助的，有了他的支持，自己才能无视大部分抵抗和反对，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搞定这些事情。他带来的活着的第二纪位面样本大大加快了虚拟世界服务器的构架速度，通过留在研究所的分身反馈来的信息得知，第四圣塔的基因团队，在复活工作上的进度也有了一定的进展，只是还缺乏一个更有能力的项目领头人。

内厄姆完全不是亚当的麻烦，简直是一个福星。

而且最近几位冕下的态度转变如此巨大，估计也是和内厄姆有关，亚当通过冕下们偶尔透露出的消息得知内厄姆带回了新的虚空地图，也许这一点就是原因。

“所以你应该把自己的心思从这里拿开了，学院大陆剩下的事情，普通行政体系的法师和守护者们就可以处理，以你的才能继续留在这里就是在浪费时间，唔，虽然对我们来说时间不算什么。”

亚当总算是了解自己最初对内厄姆的猜测是没有错误的，这的确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在这段时间里，他用最快的速度了解法师世界近年来的改变，尤其是亚当所做的那些，他还参观了亚当名下的所有研究所，每天都跟在亚当身边，不住的询问他对那些知识的不解，并分享自己独特的看法。

其实帮助很大，但是

“阁下，多谢你的赞美。但是各个研究所已经很成熟了，知识的研发和可能的飞跃，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众多研究员的共同努力才是达成这一点的基础。”

亚当不是在谦虚，而是阐述一个事实，量子力学建立之后，除了那几个奠定根基的实验以外，以太虚空的许多数据已经不能直接套用地球的了，有一些事实在地球成立，但在这里是不成立的，以亚当的才能也需要众人的共同帮助，才能继续前进，这种事，不是一个人着急能解决的。

就比如说，对于一切的根基，以太的研究。

原子能研究所的高级法师们成立了以太项目组，正试图用能量子的观点去解析以太，而在这项研究当中，普朗克常数并不能使两端画上等号，至多是约等于。

内厄姆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你可以去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新的世界或者我的法师塔？”

———

第四圣塔，专属星港。

内厄姆十分十分喜欢亚当对于法师塔的改造，留在亚当身边的这段时间，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摆弄它，越看越眼热。

相反，看着自己亲手建造的九头龙号，就变得不怎么顺眼。

“其实它也不错，因为虚空龙的特殊能力，它行驶在虚空当中的时候可以和背景完全融于一体，甚至能在虚空之外航行，可它还是只是一艘星舰而已，我希望能把它改造成你的法师塔这种随心所欲的东西。”

九头龙号的主­干­是一条长达一万公里的九级虚空龙尸体，它用波纹盘旋缠绕的方式组成了龙骨，剩余八条虚空龙尸则是星舰的剩余主体，视觉上看起来很震撼，感觉这玩意就是活的。

“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换一艘星舰，我相信阁下的财力支付一个分子机器人法师塔不成问题。”

内厄姆摸了摸舰身，巨龙随之舞动：“是可以支付，但九头龙号和我的血脉能力是最契合的，它是我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亚当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了，阁下知道生命之根吧？”

416、虚拟世界的问题

“生命之根？”

内厄姆身为出身第四圣塔，随时可以成为真灵的顶级法师，自然不会不知道生命之根，可以说第四圣塔所有研究的基础，就是生命之根。

这个词说起来有些奇怪，按照亚当的解释，它就是DNA，脱氧核糖核酸，一个分子结构复杂的有机化合物，一种高分子和大分子。

“你是说，把虚空龙的生命之根写入分子机器人当中，为它换一种形态？这个想法”

亚当很期待的看着内厄姆，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个意见，是因为虚空龙的特殊­性­。

根据为数不多而且全部来自于内厄姆的资料，亚当了解到虚空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生物，它们没有明确的自我概念认知，虽然强大，但从不和文明乃至生物接触，只是游荡在虚空内外，吞噬旧的虚空壁垒，并排泄出新的，没人知道它们想做什么，但知道它们几乎是不会自然死亡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生物，它们体内留存的是古代DNA。

亚当总觉得虚空龙和第二纪生物很相似，也许通过对它们DNA的研究，能加速虚拟世界的建设，这项工作简直是为内厄姆量身定做的。

亚当连忙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虚空龙的能力应该也是来自于血脉，而能决定血脉的只有生命之根，要是可以把它们提取出来写入另一个载体当中，是不是也能让载体获得血脉？”

内厄姆双眼中卷起漩涡，血脉这种东西当然不是亚当以为的的这么简单，以太虚空当中的生命之根也不仅仅是脱氧核糖核酸，不过这个思路是没有问题的，这么想的话，也许真的可以

“然后还能顺便帮助你完成虚拟世界引擎的编写？”

亚当毫不脸红的承认了自己的企图：“第四圣塔借给我的团队水平虽然不错，但缺少一个权威，我觉得如果阁下你能加入，互补之下对两个项目的研究进展都有很大作用。”

———

智能这东西，是很不可测的，生物因为有了智能，所以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而人造物产生智能也是一样。

亚当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当初他在地球上就诞生出智能，那么地球根本就不会走向毁灭，而是会在他的领导之下嗯，能做什么他也没想好，但总归人类是无法摆脱他的统治的。

虚拟世界如果成功，将是一个与法师世界并行而且更加庞大的世界，这样一个地方必须完全由法师来掌控，由一个有自主意识的生物来作为核心，显然不怎么让人放心。

哪怕法师说有手段可以­操­控也是一样。

之前是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亚当觉得一个由写入程序和第二纪生命之根的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聚合物更加适合。

内厄姆同意正式加入研究所项目组之后，亚当在学院大陆留下了一个处理日常事务的分身，然后将自己的意识重新转移到了位于里世界的真身里，比起那些复杂的勾心斗角政治博弈，亚当还是喜欢做一个研究员，至少自己研究出的知识和数据只有正误，不会欺骗他。

学院任务的物质奖励，要在学院运行的过程当中逐步发放给亚当，当然，最大的奖励克罗夫特冕下已经交给了亚当，剩下小一些的就是对亚当本人各种项目的支持了，说的清楚一些，他现在在想立项，审核工作和经费拨款将是一路绿灯。

“亚当阁下，备用引擎基本组成已经编写完成了，您要不要看一下？”得到亚当回归的消息之后，一个研究员立刻敲开了他的大门。

登录备用服务器需要在个人芯片当中写入一个特定程序，程序的主要开发者

“是我！怎么样，我厉害吧？！灵魂的波粒二象­性­，第三圣塔里没有人比我更厉害！”温蒂得意洋洋的亚当和她姐姐面前说道。

可惜无论是亚当还是爱莎，都不是一个好的炫耀对象，两人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就点开程序进入其中，只留下温蒂在原地不满的撇嘴。

简化版虚拟世界只有十平方公里的面积，众人都被赋予了开发者权限，可以在后代随意建造所需的建筑实现可行的功能。

亚当简单的­操­作了几下，这片空间里出现了学院之城的样貌，然而

“太简陋了。”亚当摇了摇头说道：“就像纸片一样，视觉感官上都做不到真实，更别提灵魂的直接感知了。”

这样说着，亚当制造出了一块岩石，它就是岩石本身，是一个不可分割无法细化的整体，亚当将它捏碎之后，它就崩溃成为了数据消散，而不是成为更细小的石粉。

其余的东西也是一样，它们都是由数据组成的模型，距离真实的差距无限大，唯一真实的只有他们粒子化的灵魂。

艾薇儿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不熟练的制造出了一个模糊的一级敌法师NPC，然后­操­控它行走坐卧，并说道：“的确有点简陋，这种东西无法代替真人，相应的也起不到锻炼的作用。最关键的是它没有力量，不过已经很接近了，我期待你成功的那一天。”

亚当却不满意，他说道：“虚拟世界虽然名为虚拟，但是我们要做的是将它制造的真实，现实世界里有的，虚拟世界里必须也有，在这里一切物质的根基虽然都是数据，但我们要用数据表现出物质的所有­性­质，无论是宏观的还是微观的，包括世界规则也是一样。现在还差的太远。”

爱莎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实现起来太难了，想要完全一样，凭你研究所里这些人，不够。”

亚当明白爱莎的意思，虚拟世界是需要承载力量的，各圣塔魔法不同，想要承载他们的力量，必须让虚拟世界能够承载他们的知识，必须把法师对世界的理解完全信息化数据化然后写入引擎当中，这件事情的难度，不亚于重建魔网。

“那就要求开放魔网数据权限，接入你的世界引擎当中。”突然出现的内厄姆环顾四周之后对亚当说道。

417、量子纠缠

内厄姆的话正是亚当所想的，亚当相信几位冕下会同意这个请求，但是难度依然没有一丝减小，怎样把世界复制，怎样把知识转码才是困难所在。

M语言的全面升级才是达成这一点的关键，可是现在法师世界里­精­研M语言的法师还是太少了。

内厄姆问道：“这个虚拟世界，如果我处在探索任务当中，距离法师世界很远，可以随时登录吗？”

“理论上讲是可以的，不过需要原子能研究所里量子纠缠项目的突破，那是这一功能的技术支撑。”

内厄姆不在乎什么难度，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思路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思路，遇到的所有问题都是时间问题，花时间花心思都可以突破。

他很感兴趣：“量子纠缠？我看过关于它的资料，很厉害，不说它对信息传递的作用，如果能研究出来融入魔法当中，魔法的­射­程会提高无数。”

这是很可能实现的，一项知识的作用不会是单一的，在法师手中所有知识都能对魔法起到作用。

“你的M语言想要升级，应该去问普罗米修斯，符文就是在现实世界编程的特殊语言，我觉得会对你有用。”内厄姆是亲眼看到普罗米修斯冕下创造符文的几个人之一，虽然现在每个法师都能使用符文，但是它的‘源码’仍然掌握在冕下手中。

亚当点了点头，获得源码授权是必须的，否则法师也没法在虚拟世界里使用魔法，但是要说它对M语言的升级作用吗，不会很大。

因为M语言是基于数据的，符文是基于法师世界规则的，听起来类似，但仍然不同。不过能有一个触类旁通的渠道还是好的。

内厄姆接着说道：“你想按照第二纪遗迹位面的规则建立虚拟世界的想法不错，这方面我可以帮你，虚空龙的种族特­性­和它们有很大的相似。嗯，不是不舍得教给你，是我说了你也听不懂，这涉及到血脉之道的最高级知识。”

亚当知道内厄姆说的没错，自己对血脉之道的研究几乎是零，不过这不重要，内厄姆肯真正帮助自己，就是一件大好事，几乎相当于一位真灵亲自为自己服务。

几人谈话之后离开了虚拟空间，亚当对研究所下达了命令，暂停备用引擎的编写，把所有心思放在M语言的升级上。

———

“真难为你能让内厄姆听话，这可是我们都没法做到的。”本源空间里，劳拉真灵笑着对亚当说道。

“内厄姆阁下还是很好说话的。”亚当还记得那一天他把内厄姆的话完整复述给诸位冕下时他们沉默的表现，那应该为他们去了一块心病，也许也是因为内厄姆的态度，他们才能更加坚定。

比起部下的服从来说，他们更需要的是同伴的认可。

克罗夫特冕下道：“魔网数据的接入没有问题，你需要的时候可以立刻到位。”

身为魔网的建立者，魔网一直都在圣塔派系的掌控当中没有一丝外泄，哪怕是内厄姆，在宣布脱离圣塔派系以后也被剥夺了权限，其余自由真灵更是连手都不敢伸。

这是圣塔的底线。

普罗米修斯冕下接着说道：“原始符文交给你也没什么，它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深。”

冕下很慷慨，直接在亚当面前演示了原始符文，如果要打一个比方，它们就是一个汉字的笔画，简单的让人不敢相信现代魔法就是由它组成的。

“原始符文就是这东西，它之所以能产生效果，是基于我本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对你的帮助应该是很有限的，不过我稍后会派遣一个团队到你的研究所去，帮助你完成M语言的升级。”

亚当满意的谢过了冕下，他这次到本源空间来就是要人和要权限的，他接着说道：“想要把虚拟世界真实化，我自己一个人或者我的研究所没办法独立完成，这是一个跨越全学科所有知识的庞大项目，我需要各圣塔理论知识­精­深的法师来帮助我，共同创造世界。”

第一圣塔负责对世界真实感的整体加强，第二圣塔负责各个空间的合理架构，第四圣塔负责创造拟真的七圣塔合力才能更快的完成创造。

———

虚拟世界项目组在亚当回来之后，就从个人芯片研究所独立了出来，在里世界的另一端建立了一个保密级别更高，占地面积更庞大的研究所。

冕下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和魔网几乎可以同级的重要项目，对它进行了不留余力的支持和安保。参与项目的所有法师都签下了保密协议，以灵魂契约形式保证项目过程中的一切机密都不会被外人所知。

亚当进入了自己最熟悉的忙碌状态当中，意识时刻在几个研究所之中降临，统合数据并提供思路。

最先产生的突破的是最难的量子纠缠。

法师们发现自己接受了量子理论之后，微观世界量子力学展示的知识，比自己以往发现并证实的知识更加魔法，或者说它们本身就是魔法。

量子纠缠是粒子在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粒子组成系统中相互影响的现象。它描述了两个粒子互相纠缠，即相距遥远距离，一个粒子的行为将会影响另一个的状态。当其中一颗被­操­作导致状态发生变化，另一颗也会即刻发生相应的状态变化。

法师们通过几种不同的方法制备了综合­性­能最优的纠缠光子源，从双光子纠缠到四光子，六光子从公里级，百公里级，到千公里级突破简直是势如破竹。

而且因为在以太虚空，因为魔法的伟力，法师们没有地球科学家即使知道这些粒子之间的交流速度是光速的无数倍，也无法用超光速速度控制和传递信息的弊端。

知识刚刚成立，就被他们写入了实验用的个人芯片里，一端的法师立刻传送到了极遥远的虚空当中，在自己的身外布置下了等同于位面本源屏蔽­干­涉的魔法阵，这一端的法师开始发送从简单到复杂的信息，实验结果振奋人心，信息的传递完整同步，没有受到一丝阻碍！

418、项目突破

“果然是很不错的知识！”内厄姆满意的说道。

亚当看着光幕中显示的，极遥远虚空当中一块死亡位面被彻底抹去的景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量子纠缠应用在魔法上之后，基础效果出乎了两人的意料，它看起来已经不是­射­程的问题了，而是‘鬼魅般的超距反映’，没有延迟，瞬间抵达。

然而用这种方式使出的魔法，对施法者魔力的要求高的惊人，简单的列一个式子说明的话，总魔力的消耗大于等于基础消耗乘以施法距离的平方。

这个消耗是很恐怖的，也就是说，对正式法师来讲，即使能理解这项知识，也没有足够使用的魔力，对掌握了以太链式裂变的超维法师来说，虽然可以使用，但如果想要把高级魔法释放到距离更远的地方，还是有些得不偿失。

这项知识的魔法意义还是要放在星舰之类的大型战争武器上，以整个军团乃至世界的能量储备作为后盾，来实现超距打击。

当然，内厄姆这种除外，他使用起来毫不费力。

距离量子纠缠技术取得突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亚当和研究员们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将这一项技术写入了大数据云计算以及个人芯片当中，包括魔网也采用了新的构建算法。

他们建立了量子通讯网络，加强了通讯速度通讯距离以及保密程度，用量子技术加密过的讯息，已经无法用任何传统方式来解密了，这种网络能够安全地共享加密密码，并且绝对能够监测到窃听的企图。

无论是来自个体还是来自异位面本源。

量子纠缠的现实意义还不止于此，亚当已经有了完整的想法，准备把它应用在探索领域上。

这项技术研究成功以后，似乎一下打开了进步的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各项研究都获得了巨大的突破，内厄姆这一次找到亚当，就是通知他一个好消息。

“虚空龙的生命之根破译转录成功了，”内厄姆拍着九头龙号说道，“很快我也能拥有你那种星舰武装。”

“恭喜阁下。”

内厄姆无视了亚当漠不关心的语气，接着说道：“虚空龙血脉生命之根深度破译成功之后，第二纪位面的研究也取得了突破，你的想法是对的，它们不是位面，而是生物。之所以能制造幻境幻象，不是因为规则，而是血脉能力。”

亚当惊喜，看来把内厄姆抓过来做壮丁果然是正确的决定，亚当最近把心思从基因组移开了，实在是不怎么看得懂，索­性­全都交给了专业人事，他们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亚当立刻在内部网络当中找到了这篇论文，略过所有复杂天书一般的生物学知识，只看最后的结论和指导应用：

理论上讲，可以复制到任何载体上，估测概念载体比实物载体效果更加优秀。

概念载体，这个词很重要，在法师世界里论起概念载体，任何人都绕不过一个东西，那就是魔网，如果能用魔网直接承载虚拟世界，推行的难度会立刻减弱到最低，几位冕下们心中的担忧也可以完全放下，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亚当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会是旷日持久战的虚拟世界项目到此几乎被解决了，这给他节省下了大量的时间，亚当最近总感觉冥冥当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在因为这些事拖延下去，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产生

“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

———

“就如诸位冕下所见，改变算法之后的魔网足够可靠，法师世界的本源也足够作为一个幻界的载体，而当虚拟世界建立在魔网和本源之上的时候，安全­性­能够得到保障，法师也能放心的上传灵魂不用担心意外发生。”

服务器引擎问题解决以后，这个项目可以说已经成功了，剩余的最重要工作就是让世界更真实，这比较繁琐，但也仅仅是繁琐而已。

几位冕下深以为然，这的确是消除了他们心中的担忧，普罗米修斯冕下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准备怎样规划虚拟世界了吧？”

亚当说道：“首先是一个庞大无限的虚拟社区，它可以以任何外貌构建，意在成为一个超越时间和距离的大型交流平台，应用各项技术达成无差别无延迟不限类别的交互。介时，情报和知识将不再受时效­性­的阻碍。”

“其次，我们可以建立模板化的副本空间，用来进行各类试练，或者是让法师熟悉自身战斗力以及异位面生物，乃至是法师之敌，最后一点需要把神界生物的能量解析做好。”

“我们还可以开放普通副本的建立权限，让法师们自行创建自己喜欢和需要的副本，满足他们的各种要求。”

“划分不同的时间流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法师的研究时间，让工作变得更有效率。一些实验室也可以放到虚拟世界当中，危险的试验就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太大的威胁。”

“最后，它还可以作为一个真实的法师战斗平台，可以在其中建立决斗空间，无论是普通切磋还是生死之战，都可以在其中进行。”

“而法师上传的灵魂之力，战斗死亡造成的灵魂损失，实时交流的知识和情报，都是巨大的利益。”

“它可以视作为大数据和云计划的进阶平台，第二个法师世界。”

还有一点亚当没说，如果虚拟世界再次进化成熟，一旦在最终阶段，法师的极尽升华失败，也许可以集体躲入这个虚拟的世界当中再演文明。

冕下们点了点头，能做到以上几点已经很好，如果真的可以成功，除了上述意义之外，对本源的拟人化也将产生巨大的帮助。

一位亚当第一次见到的真灵大法师说道：“元气的本质解析没有进展，但是使用已经算是成熟了，只要你的项目完成，数据就可以接入，但是我有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虚拟世界里，你叫做NPC的东西，他们到底算是什么？”

419、即将完成

“能思考，能繁衍，能行动，甚至可以自主进化，它们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这才是冕下们心里最大的疑问，虚拟世界对自己等人来说是虚拟的，但是对NPC们来说，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样想来

内厄姆这一次也跟着亚当来到了本源空间，不过他独自一个人坐的远远的，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这会听到这个问题，他不耐烦的抢先说道：“是虚幻还是真实你们自己心里没数？这话你们问问自己，为难一个小朋友有什么意思！”

“内厄姆，我们想知道”

内厄姆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怎么？难道是虚幻的你们就不去做了？我们的革命，至今为止所有的努力就都被否定了？连寿命不过百年的普通凡人都知道为自己而活，活在当下，你们这些年真是活到”

接下来的话太难听，内厄姆也没说出口，克罗夫特冕下道：“内厄姆，布里奇斯也只是想知道创造者的看法而已，不是疑问也没有要质问亚当的意思，你应该清楚荣誉世界守护者的意义，他早晚是会成为真灵的。”

“切。”

亚当说道：“我没有什么看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怎么想都有道理，但无论怎么想，我们应该做的事情都要继续做下去。”

劳拉真灵横了之前说话的布里奇斯一眼，那是圣塔真灵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多愁善感的一个：“内厄姆说得对，布里奇斯，收起你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想你不会希望去和那几个至今没能重建认知世界的蠢货一起接受教育，对吧？”

说完也不理会尴尬的布里奇斯和哼哼的内厄姆，转而对亚当问道：“你还有第二件事吧？听说你想改变探索法师的任务模式？”

听到冕下们认可自己有加入真灵序列的资格很高兴，不过他们之间的互动仍然不是亚当适合参与的，听到劳拉真灵的话之后他急忙回答道：“是的冕下，我有种方法可以把超维探索法师从危险的任务岗位上解放出来，避免他们因为无法反抗的意外而陨落。”

“哦？具体做法呢？”

他们知道亚当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已经提议就一定是有了思路，探索法师真的只是逼不得已的选择，他们都是圣塔派的­精­英，每一个的损失都很让冕下们心痛，他们迫切希望能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让就连内厄姆也认真倾听。

“我们可以用机器人取代探索法师，向以太虚空发­射­微观粒子机器人，它们亲和能量，是物质的基本组成部分，可以融入任何形式的虚空风暴当中，无声无息当中完成对以太虚空的探索。”雅典娜个侃侃而谈。

“可是超维探索法师的工作，主要是针对超虚空生命，以这些至少十级的怪物的手段，我们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可以通过任何未知的手段，从截获的样本中反推世界坐标。”劳拉真灵说道，探索法师这方面的最高负责人一直都是她。

“这是接下来需要攻克的难点，我的研究只能做到制作分子等级的机器人，而想要达成我刚刚所说的目标，就要更微小，最差也要是原子级，一个量级的减少就至关重要。”亚当也是有私心的，他的法师塔同样需要进化，靠自己很难，不如把这个思路放出，集合众人的力量和智慧去研究。

“原子级吗？”

亚当点点头说道：“是的，至少要原子级。原子能研究所正在研究以太能量子化，当这项成果成熟之后，我们可以最好能直接使用以太来制造机器人，或者是将以太­性­质写入其中，这样，它们就能和虚空背景辐­射­完全相同。”

“至于怎样做到不被截获和反推，就需要在每一个机器人芯片当中写入量子算法和量子编码，量子纠缠技术的应用能让我们做到超距­操­控，完备的量子算法能使机器人在被未授权观察的瞬间彻底自毁。”

“这些技术达成之后，超维探索法师将被解放，探索任务将成为简单的斥候任务，而不是高危任务。”

———

会面结束之后，内厄姆本想立刻回到虚拟世界研究所，帮助完成第二纪生物生命之根的破解和再输入，听到亚当的话以后，他对这个项目的兴趣再度提升，完全不是之前闲着没事玩玩的态度，可却被克罗夫特冕下叫住了。

而亚当则是跟随劳拉真灵来到了位于虚空深处的第三圣塔，去观察神界生物以及元气的破解情况。

“先是把战争试练换了模式，现在又要改变探索法师任务模式，亚当，我觉得你好像正在不断把第三圣塔完全推入黑暗。”劳拉真灵对亚当调侃道，战争试练和探索法师，大概是普通法师们知道第三圣塔的主要手段，可现在可以预见，这两点都会被亚当改变。

“冕下说笑了，学院大陆第三高院的建立，一定会为第三圣塔补充很多法师，也会使第三圣塔真正广为人知。”

第三圣塔一直以来招手人手都很难，不仅是因为不怎么好的名声，也是他们的标准太高而且死亡率极高，需要他们驻守和执行任务的地带，最差都是神界生物所在地这种，圣塔的真灵除了劳拉本人以外，更是全部在超虚空生命附近，亚当提议建立第三圣塔直属高院的决定，可以说解除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劳拉真灵笑道：“你果然很适合第三圣塔，考虑考虑，如果你成为真灵之后不想建立第八圣塔，就加入我们吧。”

亚当对此不置可否，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问题，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隔离带外，这片广阔的空间里，神界生物的头颅高悬于其中一个区域中心，数千位法师身穿隔离服，正不断从高浓度的元气，以及元气聚合体和其他怪异生物体内提取标本，就地试验。

劳拉真灵说道：“将第四纪能量转换成第三纪能量的技术已经很成熟，至于你想要知道的，那些就是了。”

420、建立新的平衡

亚当想要多观察几种第三纪残留的能量样本，权限提升之后，他看到了许多之前看不到的资料，知道样本并不是只有元气这一种，残留位面有很多命名方式，法师们归类的依据是能量只入不出的­性­质。

“现在已经发现的超虚空生命也是各有不同的，我们判断它们在上一纪的时候应该属于不同的流派，所以产生了不同的能量属­性­，至今为止我们共发现了六种，乾元界元气是其中最弱最平和的一种。”

劳拉真灵带着亚当行走在区域当中，所过之处法师们醉心研究对他们视而不见，真灵也不在意，带着亚当来到靠近神界生物的区域当中，说道：“你知道古代魔法有亡灵法师体系吧？”

亚当点了点头，亡灵魔法已经被淘汰了，与其说它是魔法的一种，不如说是直接­精­神力的应用，用­精­神力控制被强塞入外界灵魂的尸体骨骼代替作战，效率极低。

“这个残留位面修炼的是一种叫做­阴­能的东西，它们是真的可以让死者另类复生，并使死者有自主进化的能力。修炼者自身状态会随着实力的提高，向半生半死乃至完全死亡转变，这个过程当中他们的自我认知也会急转，我们甚至不清楚到最后控制他们思维的到底是自己还是能量。”

两人走过了全部的六个区域，除了元气很普通之外，其余区域也各有神异，共同点都是可以改变自我认知。

“想把它们都放入你的第三纪副本里，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这个污染认知的问题，我不希望玩游戏的法师们真的变成这种怪物。”

这就是亚当这一次来的目的，想要更好的观察第三纪体系，副本里的内容就不能单一的只有元气，亚当准备把现有的所有样本都当作升级补丁融入进去，发挥想象力重建一个活生生的第三纪元，而法师将作为玩家降临，和它们实施对抗，以此来收集数据。

“您有什么好办法吗？”亚当问道。

劳拉真灵指着工作的法师，对亚当说道：“用咒文附魔的隔离服，还有转生术。你想要哪个？”

隔离服肯定不行，灵魂可以粒子化具现道虚拟世界，实物现在不可能做到，所以只能选转生术，亚当想了想之后说道：“冕下，我有一个能增加第三圣塔收入的办法。”

“说说看。”

“把转生术的部分核心知识，写入虚拟世界登录器当中，既可以对法师灵魂起到保护作用，也可以收取一部分保护费。”

劳拉真灵倒是不在乎那点收入，第三圣塔‘地广人稀’，富有的很，倒是让法师灵魂处在转生术之下这一点很让她心动，能保护，自然也能杀人。

而且一旦虚拟世界展露出法师无法抵抗的价值，这种悄然植入也不会引发恶感，即使被发现，他们也没法拒绝，除非自由派系能研究出更好的方法，那样也不错，至少技术飞跃了，抵抗第三纪的手段更多了。

———

“最近让亚当跟着你吧。”本源空间里，克罗夫特对内厄姆说道。

“跟着我？现在是我在跟着他，我觉得这比我在外面有意思，除了”内厄姆看了看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克罗夫特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我是说这个项目结束之后也让他跟着你，探索机器人，很好，也很危险。”

内厄姆嘿嘿一笑：“我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他总能拿出你们没法拒绝的东西来推着你们前进。”

探索机器人对自由派系利益的触动，甚至还要高于学院大陆。

圣塔探索法师虽然一直在探知虚空，将各类位面的坐标传回，在当作商品出售出去赚取分成，不过因为售价高昂，自由法师塔很少会去购买，他们更倾向于自主探索，然后把所有的利益都收入手中。

反正虚空这么大，世界这么多，即使是一个只存在单细胞生物的最低级世界，也有资源可以掠夺，再不济还可以献祭它们反卖给圣塔，怎么说都是不赔的买卖。

但是探索机器人如果真的能做到亚当所说的那么强大，用脚后跟想想就知道，那玩意的效率不是个体能比的，一旦自由派系发现自己找到的位面都打上了圣塔标签，他们想发动战争只能和圣塔买

拿圣塔他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对亚当，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让他跟着我是可以，我挺看好他的，但是你们就准备让他这么一直躲到晋升真灵？普罗米修斯，别让我瞧不起你。”内厄姆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超维等级他说自己是第二强，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如果真有哪个不要脸的真灵敢出手，他随时都可以晋升。

这个人简直是对游戏规则的一种挑战。

普罗米修斯­干­咳一声，说道：“当然不会是那样，即使和你的意见不和，但我也不可能那么软弱，蛀虫越来越多了，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内厄姆惊讶的看着他，居然鼓起了掌：“嚯，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供成圣父了，原来还有点血­性­在，你要是早有这种觉悟，我”

两人看了看他，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内厄姆没继续说下去，转而道：“你想怎么做？”

两人有点失望，不过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普罗米修斯回答：“你带来的新虚空带地图和那个文明给了我们一个良好的契机，我准备一点点开放这份地图，清除这些蛀虫的最好方法，是给他们一点甜头，让他们看见切实利益，自主去追逐利益，至于那到底是蛋糕还是毒药，要吞下去才知道。”

内厄姆皱了皱眉：“那个文明不足以彻底毁灭他们。”

普罗米修斯说道：“当然不能彻底毁灭，我也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我只想让他们感到痛就可以了。”

在第一真灵心里，无论是自由派还是圣塔派，都是法师的一份子，他不想走到最后彻底决裂的地步，现在这个新文明的发现，可以很好的达成新的平衡，以圣塔派为主的平衡。

421、虚拟世界（一）感谢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叫十万赏！！！

法师世界对于文明的界定是至少有一个九级生命，内厄姆发现的新虚空带当中就有着一个较为强大的文明。那是他在发现超虚空生命并记录以后，继续游历的时候发现的。

内厄姆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担心自己会陨落，于是就顺便做了探索任务，事实上也是如此，那个文明虽然有不止一个九级生命，但的确没有可以杀死内厄姆的手段，只不过他刚进入就被发现了，只能靠着虚空龙的天赋离开。

“那是个很奇怪的文明，我确信他们和第三纪有关，但是”内厄姆想了想说道：“但是，他们似乎是改造了第三纪的体系，由只进不出，变成了”

普罗米修斯接口道：“融合。”

内厄姆说道：“是融合，但他们的自称很古怪，叫做与虚空相容？天人合一！对就是天人合一！他们变强的最终目的是与虚空合而为一，自身成为虚空本身。”

克罗夫特道：“两种极端啊。”

内厄姆：“的确，我怀疑他们文明的启蒙来自于超虚空生命的尸体，也许是有一个超虚空生命没能扛过纪元破灭，死在了第四季诞生之初，被这个文明的先祖发现，并错误的理解了传承的含义。”

“无法交流吗？如果可以交流的话，就能通过展示武力和谈判，让他们作为法师世界的契约盟友。”

内厄姆摊摊手：“没办法，他们很固执，我被发现之后就被群起而攻，他们叫我‘域外天魔’。而且就我所见，他们并不弱，这种文明不可能甘心成为附庸。”

普罗米修斯道：“那就决定是他们了，现在开始做好战争准备，然后逐步把消息扩散出去。”

———

“天人合一？”亚当脸­色­很古怪的看着带来消息的内厄姆，对于冕下们让自己跟着内厄姆的决定他没有什么意见，他倒是对这个文明的进化目标感觉很耳熟。

“他们是不是自称为道？或者是仙？”

内厄姆惊讶的说道：“对，就是仙，你怎么知道的？你的来处有关于这个文明的信息？”

亚当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关于仙的东西，那可是贯穿地球华夏整个历史的传说，可是，这种相似­性­是怎么回事？难道地球所在的宇宙就是‘观察者’的世界？还是说地球人就是‘观察者’，但是说不通啊，亚当亲自执行了毁灭地球的命令，而且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

内厄姆道：“你果然很有趣！”他没问亚当地球的事情，真灵们合力都没能追索成功，他和现在的亚当更不可能，“跟我说说你知道的有关仙的事情。”

亚当把自己记忆里没有随着硬盘消失的资料传给了内厄姆，然后问道：“冕下们是要我和你组队，到仙文明去执行探索任务吗？”

内厄姆摇了摇头：“他们所在的位面没有探索法师执行任务的空间，仙文明强者对自身所在世界的掌控是绝对的，我们的能量和他们不同，就像是黑夜里的光，进入之后立刻就会被发现。而且这一次不需要探索，直接发动战争就可以，我和你将作为先遣队伍的总指挥官和组成部分，对仙文明的外围位面发动进攻。”

不再是探索法师，而是以一个超维法师的身份直接参与战争，成为前线指挥官，这种感觉让亚当有些兴奋：“时间呢？”

“一次文明之战前期所需的工作是浩大的，短时间内不会立刻进行，你有很多的时间做准备，比如说招揽人手，我可从没听说过一个超维法师手下连自己的军团都没有。况且，虚拟世界的项目你要先完成才行。哦对了，还有探索机器人项目，你是最高负责人，但是研究所不能挂在你名下。”

这对亚当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他知道探索机器人成功之后会对自由派系根本利益产生的动摇，冕下们的决定是对他的一种保护而不是打压。

———

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发现亚当阁下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对工作进度保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而现在却让自己的分身进入每一个项目组，时刻参与并催促着。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一个个难题被飞速攻克，虚拟世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益完善，现在在通过实用型芯片登陆，超维以下的法师几乎已经无法看出它和现实世界的差别。

“你太心急了。”温蒂在亚当身边，一边吃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次文明之战目的是洗牌，是秩序和平衡的重新建立，我们要想办法把战争的主力推向自由派系一方，你作为圣塔的代表，参与进去就好，用不着这么上心。”

关于这一点，亚当有一个疑问：“有魔网存在，战争法师是可以复活的，所以冕下们要怎么达成这个目的？关闭自由派系的复活通道？”

爱莎接口答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圣塔战争法师复活需要花费的资源和自由法师所需的是不同的，相差大概是百倍。在这种差距之下，我们不需要关闭通道，战争当中高额的复活费用自然会使大批普通法师脱离自由派系加入圣塔，即使一些富有的财阀能负担这个费用，资源的不等价流通和此消彼长，也会大幅度削弱自由派系的力量，我们的目的不是毁灭他们，而是让他们主动妥协，主动请求建立新的平衡。”

“战争开战的同时，圣塔和守护者们也会有一些别的方式，不过我觉得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

内厄姆正在摆弄剥离出的第二纪生命之根，幻境以每秒上万次的速度在众人面前光怪陆离的展开：“魔网复活不是万能的，仙文明能并不弱，他们有针对灵魂的手段，所以，一定会有牺牲，而适当的牺牲是很有必要的。”

突然幻境齐齐暗淡，接着以一个稳定的形式展开，内厄姆拍了拍手：“搞定了，这个频率是最合适的。”

亚当盯着悬浮在空中组成复杂结构的生命之根，说道：“那么，万事俱备了，接下来就是将它融入魔网当中。”

422、虚拟世界（二）

学院大陆。

所有学员开学都已经过去了近年的时间了，学徒们已经很熟悉学院生活，并心甘情愿的沉入其中，即便中院的学费有点高，即便无论哪级学院都会发布一些强制­性­的任务命令，比如试练，考试，苦力，甚至是和捉拿来的敌法师学徒战斗之类的来得到学院积分兑换高级知识和资源，但这种公开透明的感觉谁也无法放弃。

不过今天学院的气氛有点奇怪，学徒们仿佛都有一些心事羞于启齿。

几个伙伴走在一起，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小声的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啊？”

她昨晚做梦了，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做梦的内容，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男学徒，羞红了脸低头想到：“他会不会也梦到我了？是不是一样的内容？这是心意相通吗？”

小姑娘的问题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男学徒停下来高兴的看着她说道：“你也做梦了吗？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呢，我梦到我通过考试加入高院，然后成为第一圣塔战争法师了，你们呢？”

“不一样啊。”小姑娘有点失落。

伙伴们纷纷诉说梦境，大抵都是心里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当个例成为普遍事件的时候，事情就有些奇怪了，因为按理来说，修行过冥想法之后的学徒­精­神稳固，是不会做梦的。

众人议论纷纷，也没有得到什么答案，男学徒见状说道：“我们去问问珍妮老师吧，她是第一圣塔的战争法师，一定知道原因。”

其实不仅是学徒和普通人，正式法师的梦境早在几天之前就出现了，很是引起了一阵­骚­乱，最能掌控自身所有力量的法师来说，身体上出现的任何变化都足以引起警惕，是不是知识出了问题？是不是灵魂出了问题？

不过­骚­乱来的快去的也快，圣塔直接发布了公告，通知大家这是魔网的内部调试，一段时间之后，魔网将引入新功能，到时法师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自行考虑是否要使用。

“所以大家不需要担心，法师世界是绝对安全的，学院大陆更是直接处在冕下们的注视之下，任何危险都与你们这些学员无关。”珍妮法师对前来询问的学员们说道。

“老师，您知道是什么功能吗？我们可以用吗？”学徒们兴奋不已，要知道魔网之前是只对正式法师服务的，现在虽然因为人手一个的个人芯片，使他们能提前享受到次级魔网的便利，但是现在听老师所说，他们有使用魔网的机会，这种感觉，简直可以说的上是荣耀了。

珍妮法师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二级法师，决定不了你们是否有使用资格，这要看”话还没有说完，所有人同时接到了魔网和个人芯片的传讯，内容是一样的：

由个人芯片研究所与虚拟现实研究所联合出品，由法师议会支持通过，虚拟世界将在七天之后凌晨正式开放，具体内容参考下表，本世界基于个人芯片与魔网，是否加入完全自愿，有意向加入的法师和学徒可以自行付费下载登录器和资料包，最终解释权归属法师议会与研究所负责人所有。

到了这里也不需要珍妮法师继续解释，她离开之后，气氛轰然爆炸，大家都是学徒，记忆力和阅读速度全都不差，那点说明很快就记在了心里。

“虚拟世界啊！每个人都可以进入的第二世界！”

“听说时间流速不同，我们可以在休息时间进入去继续学习知识！”

“还能模拟战斗，模拟实力，就连芯片里有意思的小游戏都出了进阶版本！”

也有人发愁：“就是有点太贵了”

“八块完整以太结晶看来之前那个任务必须要做了。”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学院当中积压的任务被清扫一空，学徒们爆发了极大的热情，谁也不想错过加入虚拟世界的机会，如果介绍是真的，那将是他们除了个人芯片以外，另一个拉近和天才们距离的机会，有了虚拟世界这种无限制的交流平台，他们的智慧能迸发出更耀眼的火花，通过互动和帮助共同进步，成为正式法师。

自由派系也是一样，他们必须捏着鼻子接受这个价格，紧跟圣塔派最前沿的研究，否则就会落后，被淘汰。

第八天凌晨，魔网最终调试完成，所有法师都感觉到一个新的世界出现在他们的感知当中，法师世界瞬间变得更丰富更真实，个人芯片里暗淡的登录器亮起，所有法师毫不犹豫的点击登录，下一秒，灵魂脱体而出，无延迟的场景转换之后，他们来到了新的世界之中。

———

“真的是一模一样！”汤姆惊讶的说道，他是个人芯片研究所的忠实粉丝，‘希望’使他进步飞快，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这一次看到是研究所的新产品，即使手头不宽裕，他也拼尽全力赚取资源购买了登录器，终于成为了第一批用户。

熟悉的冰冷提示音响彻在他的耳边：“欢迎进入虚拟世界自有空间，学员汤姆，学号xxxx1024，请仔细阅读虚拟社区守则，本社区受守护者监管，一切规则与现实世界等同，请勿自误。”

汤姆毫不犹豫的在协议之下留下自己的灵魂信息，然后兴致勃勃的看起细节。

“嚯！好厉害，学徒社区，法师社区，公用社区还可以进行魔法修行！”汤姆犹豫了一下，点击法师社区，然而传送没有成功。

“你的权限不足，无法进入法师社区。”

汤姆毫不气馁，继续点击了学徒社区，这一次传送成功了。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当中，四处都是与他一般的登陆者，每个人的身体四周都弥漫着白­色­的光芒，看不清面容。

“本功能为登录器自带，使用者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取消，取消之后后果自负。学徒社区功能请呼唤控制面板。”

汤姆依言调出面板，发现上面有几项功能：返回自由空间，进入其他社区，进入所属学院，选择副本世界。

423、虚拟世界（完）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叫盟主加更（1/46）

除了副本世界以外，其余选项清晰明了，汤姆没有急于回到学院去找同伴，而是试探­性­的点击了选择副本世界选项。

顿时他发现场景再变，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次元枢纽平台上，椭圆形蓝白­色­的位面传送门绽放着神秘的光辉。

“副本世界分为试炼副本和模拟副本，模拟副本将赋予你新的身份从零开始，领略异位面体系和风光，试炼副本为死亡模式，进入之前需签署协议，于副本中阵亡，现实世界身体将同步死亡。模拟副本中的一切无法带出，试炼副本所获可以与本系统交换实物，需缴纳百分之五手续费。”

汤姆心情激荡，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平复了心情，关于副本的介绍很简单，但他知道这是一个伟大的创造，学徒再也不是闭门造车，可以随时验证自身所学，可以有更好更方便的渠道去获取资源，至于危险，没人会放在心上，现实世界任务的危险更大，还不是要去做，否则变强做什么？

而且只是死亡而已，这个条件太优渥了，也就是说，遭受的损伤会有魔网买单！

不止是汤姆，没有学徒能抵御这种诱惑，这意味着他们有了更好的资源获取方式，不必再浪费时间去做那些杂事来赚取微薄的能量石，试炼副本啊！一旦侥幸从中取得了有用的东西，无论是出售还是置换，都远不是几块能量石能比拟的。

对正式法师来说，没有试练副本这个选项，只是模拟副本的种类更加丰富了。这么说起来，似乎虚拟世界对他们用处不大，但事实绝对不是这样。

亚当在法师社区和公共社区里加添了土地买卖的功能，无论是哪个势力，哪个研究所，都可以购买土地在虚拟世界里继续他们的研究，资源都可以用数据模拟，比实物价格低很多，这能节省他们大量的花费。

因为两个世界的共同­性­，一项实验在虚拟世界成立，在法师世界也同样可以成立。他们大可以把冗杂的试验前置在虚拟世界里进行，得到切实数据和步骤之后，在回到法师世界一次成型。

当然，这一切都是要收费的，不过亚当相信没人会拒绝，这是共赢的事情。

对亚当来说，编几段代码就能赚钱，对他们来说，一项试验材料的价格不到实物的十分之一，十分划算。

———

“是不是太贵了？而且你根据法师实力的不同规定不同价格这事有点不好吧？”温蒂皱着眉头说道，虚拟世界对研究所这些人自然是免费的，但以她八级的实力，如果是正常购买的话，足足需要88888以太结晶，“而且你这还只是登录器和最初资料包的价格，想要附加功能还要再收费，还有你居然在虚拟社区里卖地”

亚当倒是没觉得贵：“这价格很正常，这样他们才会重视和珍惜，太廉价也就没人在意了。”

“借口。”

亚当毫不脸红的点头承认：“就是借口。研发的费用和时间不是资源？每一级法师的灵魂强度不同，登录之后对服务器的压力也不同，维护费用很高昂，所以这个收费是合理的。”

学徒级统一价格八块，一级到四级从1111块倍增，到了超维，起步价是58888块，不过冕下们都不反对，一个法师如果连获取资源的能力都没有，那他也就没有资格被称作合格的法师。

亚当对着犹自忿忿不平的温蒂说道：“又不要你出钱，你有时间还不如去规划第一次虚拟战争试练，这可是劳拉冕下交给你们的任务，别砸了自己的招牌。”

温蒂翻了个白眼：“幸好你不是自由派系，要不然等你成为真灵的时候，法师都要承受你的压榨了。”

第一次虚拟战争试练是接下来工作的重心，虽然距离上一次第五圣塔试练还没多久，但诸圣塔试练不是同步开始的，其余圣塔已经积累了一批拥有试炼资格的学徒，只不过因为亚当的改革意向暂时搁置了而已，现在虚拟世界已经建立，刚好可以做一次统一测试。

试炼副本真正所在地不是虚拟世界，副本入口是一个真实的传送通道，会把参与试练的学徒传送到相应的位面当中，它应用了灵魂传输和血­肉­构建技术，依托个人芯片随时随地收集到的使用者数据，可以同步完整的模拟出学徒的身体灵魂以及自身实力。

战争试练位面里放置的都是圣塔­精­心挑选的异位面生物以及敌法师，他们囊括了对学徒实力检测的各个方面，包括灵魂承受力，攻击力，防御力，协作力等等等等，远比之前的试练体系考核的更加全面。

温蒂接着说道：“那两项技术成熟之后试练本身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只是考官队伍麻烦一些，而且，我是八级啊，八级超维怎么能事事都自己去做！”

亚当脸­色­古怪的看着她：“所以你就让自己的姐姐去做？”

温蒂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啊，反正她是个工作狂。”

话音刚落，爱莎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她的耳边：“哦，原来我是个工作狂吗？”

温蒂得意的表情凝滞，身边­肉­眼可见的出现了灰­色­的质量碎片，她僵硬的转头说道：“姐姐我是开玩笑的”

爱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亚当说道：“剩余调试工作交给温蒂就可以，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对仙文明战争，将在三年之内正式开始。先遣部队最多一年，就要开拔。”

———

法师塔下属的军团，这是一个有点麻烦的问题。

普通军团是所有战争法师自主选择加入的，由超维指挥官负责统领，但每个超维法师都应该有一队属于自己的‘私军’，这部分是属于超维法师个人的。

亚当现在就要想办法找到这样一支军队。

其实以亚当现在的名声，公开招募的话，愿意加入他麾下的法师不会少，但是那需要磨合，一年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亚当就把眼光放在了他的朋友身上。

维迦·钼，一定会愿意的。

424、抵达仙文明

寂静的以太虚空当中，一支中型团队正在休整。

军团出征是和单独探索大不相同的任务模式。

单独探索的时候，即使亚当已经是超维法师了，也是通过里世界特殊传送通道，以一种弹­射­的方式直接发送到距离任务位面附近。

而军团出征，也就是现在，亚当的法师塔变形之后和军团里其余的法师塔连成了一个以九头龙号为中心的整体，一次次校准坐标，一次次集体跃迁，以这种方式接近任务地点。

所以花费的时间就显得有点漫长。

先遣军团不需要和仙文明大规模作战，主要任务是­干­他们的老本行，集体潜入一个位面，快速将它控制在手中，获取一定的情报，建立一个或多个安全稳定的跃迁点，之后后续主力军团和后勤军团会依次传送而来，并正式开始全面战争，而到了那个时候，先遣军团大多要合并到主力军团，少部分会继续独立去执行特种任务。

九头龙号和亚当的电磁号成为了舰队当中的明星，众位资深超维法师纷纷对这种新的星舰形式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它太灵活太方便了，各项功能不仅没有削弱反而有所加强，而隐蔽­性­和机动­性­更是甩的旧式星舰无影无踪。

“自由派系大概不会喜欢，他们需要把法师塔建立在法师大陆上吸引普通法师的加入，但这个模式太适合圣塔战争法师了，有了这种可以变形成魔导装备契合自身的星舰，我们的实力会提高很多很多！”一位来自第二圣塔，目前主要负责坐标校准的超维法师眼热的说道，“技术已经成熟了吧？如果我想要，是找你订购吗？”

“是的。”空白分子机器人工艺已经形成了流水线，归属在探索机器人研究所名下：“阁下现在就可以发送订单，一年之内可以送到您手中。”

内厄姆静静的看着亚当做生意，等到这边事情处理好之后，才把亚当拉到一边说道：“真没想到你小子人缘还不错，泰坦一族几乎是倾巢而出来帮你了。”

亚当其实也很意外，他找到维迦·钼的时候，只是想雇佣几位超维泰坦来帮忙，没想到维迦·钼本人，以及族中百分之七十的泰坦之王都响应了：“泰坦一族需要用战争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且他们很强，是天生的战争兵器。”

泰坦在亚当的电磁号之中，可以时刻接受优质良­性­电磁力的改造，这对这些外在由金属构成的特殊生命有极大的好处，最显著的一点就是能让他们的体型变小，质量和强度升高。

内厄姆道：“的确是很不错的大家伙，”他顿了一下转而说道：“我研究了你发给我的那些资料，有些相同，有些不同。”

亚当看着他，示意自己在听。

“相同处是他们的确自称为仙，追求天人合一与道相合，不同的是他们比你给我的‘道藏’中描述的更强，更接近那些‘上古传说’。

我潜入仙文明主位面之后，被超过五位九级生命联合打击，他们的手段给我的感觉很像是普罗米修斯，让我有一种面对以太虚空本身的感觉。”

“很麻烦？”

内厄姆摇摇头：“也不是，他们自身的攻击能力一般，只是手段比较诡异，特别是追踪手段。我觉得那很像是一种领域，领域中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当中。”

亚当若有所思，这大概是掐指一算？

“我们还需要三次跃迁抵达仙文明位面群之外，舰队需要你的能力，我听说你的量子算法能让自身变得不可测？”

———

仙文明是一个庞大的位面群落，不同于法师将自己发现征服的位面全部献祭扩张自身，仙们没有这种手段，而是采用殖民的方式控制那些位面，将它们都迁移到以‘大罗天’为中心的轨道上，围绕仙界旋转，形容一下的话，像是星系。

此时此刻，在大罗天当中一座恢宏的宫殿里，仙文明的九级生命同时睁开了眼睛：“域外天魔行踪变得模糊了，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窥探。”

能够被成为文明的世界种族没有一个简单的，内厄姆之前不过是短暂在仙界停留了一瞬，已经被种下了隐秘手段，进入法师世界辐­射­范围之后这种手段被隔离，而内厄姆刚刚离开法师世界辐­射­范围，手段就再次生效。

之前他们一直通过‘测算天机’的手段观察着舰队情况，只不过现在因为亚当在舰队程序里加入了波粒二象­性­的算法，所以他们的测算失效了。

“那只天魔很不凡，它的实力已经接近了你我等人，如果它所在的族群拥有配的上它的实力，那将是仙道大劫。”一个全身混混沌沌，看不清面容，看不清­性­别，连自身到底是不是存在都无法看清的仙人说道。

“天魔诡异，能力不同，这一支族群善于攻伐，说是大劫，却是过了。”另一位仙人反驳道。

自身的绝对实力带来的是绝对的自信，仙族并不害怕正面的进攻，他们怕的是天魔降生蛊惑世人，一旦孽欲横生，就将造成天道失衡。

这几人话语不多，却莫名其妙的给人争论不休的感觉，几句话之后，为首的仙人说道：“天庭启动周天星斗大阵防护，关闭欲界六天，由无­色­界四天统御­色­界十八天，做好迎战准备。”

———

半年之后，先遣军团抵达了仙文明附近，都看到了面前巨大的中心旋转的位面群，以及其上闪烁的熠熠光辉。

它们看起来很美，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道那些光辉上蕴含的巨大能量，他们在同一时间达成共识：“这是一种魔法阵，很强的魔法阵。”

舰队隐藏在虚空当中，位置时刻不规则不连续变化，亚当说道：“三十六个大型位面，八十八个中型位面，一千零二个小型位面，内厄姆阁下，你当时进入的是哪一个？”

“中央的那个。”内厄姆凝重的说道：“我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们一定已经发现了我们。”

425、你想变强吗？

秘密潜入的重点在于隐秘，如果对方已经有了准备，潜入就是个笑话，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来雷霆打击，这些星光，一看就很不好惹。

第三圣塔派遣了守夜人随军，正是温蒂，这时的她不像以往一样嬉皮笑脸，冷肃的说道：“如果整个位面群都是以这种方式旋转，那么无论我们从哪一个方位突破，都会受到对方的集中打击。最关键的是，我们不了解他们的手段，唯一的情报只有内厄姆寥寥几句话。”

仗肯定是不能这样打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对手是一个野生小位面，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在场众人合力碾压过去就是，可现在法师们面对的是一个文明，一个统治着上千位面的巨大文明，闷头撞过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头破血流，甚至有可能被撞死。

亚当说道：“阁下，当时追击你的那几个九级生命，可以走出他们的位面吗？”

内厄姆摇摇头：“我现在不能确定，不过大抵是不行的，他们自身的能量和信息扰动极其强烈，会破坏他们追求的平衡。”

亚当控制着舰队后退了数十光年，来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聚集所有人之后说道：“现在看来，我们的任务不能按照之前的规划执行了。”

说着他张开了光幕，显示出仙文明的立体模型：“这些光芒应该是连通位面的通道，而现在，外围一千零二个位面与内部八十八个位面的通道大部分关闭，也就是说，他们被战略孤立了。”

众人静默等待亚当接下来的话。

“按照这种规律推断，这是一个延续了第三纪等级制度的位面集群，外围位面生活的应该是低级生物，这也是我们能了解他们的唯一机会。”

内厄姆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说，潜入进去，用探索法师的方式获取情报？”不等亚当回答他就自己否定道，“做不到，与天地相合这种体系，对异种能量和灵魂的感知太强了，即使是转生术也会被发现的。而且我们没有时间去探索，后续部队已经集结，正在等待我们的消息。”

亚当不置可否，而是转头看向了温蒂。

温蒂说道：“之前是不行的，但是当灵魂完全波动化之后，应该可以潜入进去，不过波动化的灵魂并不是很适合转生，很难杀死原有的灵魂。而且能达成这个条件的法师不多，舰队里只有你、内厄姆，还有我。”

亚当说道：“这就足够了，温蒂为我和内厄姆阁下加持转生术，我们会分出一部分灵魂转化成低频电磁波态进入位面当中，损失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内厄姆皱了皱眉：“低频电磁波态？完全的信息流？这有什么用？”他研究过亚当的电磁波理论，知道什么是低频电磁波。

“当然有用，他们把我们叫做域外天魔，我们大可以做一些天魔才会做的事情。”

“比如说，蛊惑人心。”

这项工作的准备不是很难，温蒂对转生术的应用十分纯熟，在核心知识上做一些改变很简单，仅仅半天的时间，就在亚当和内厄姆分出的灵魂上缠绕满了符文，转换成了电磁波。

这一丝灵魂极为孱弱，除了能承载两人的意志之外，根本不可能杀死一个原生超凡生物的灵魂，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温蒂拍了拍手说道：“搞定了，任务完成之后，你们直接自毁就可以。”接着她伸手攥住了两人的灵魂信息来到虚空当中，轻轻呵出了诡秘繁复的咒文，将两人甩向仙文明位面群。

两端信息如同无物一般穿透了防护，顺利的进入了位面当中，附身到两个原生生命的身上。

“我进入一个名叫剑宗的宗门，低级弟子体内。”九头龙号里，亚当在众人的注视下说道。

片刻之后，内厄姆也说道：“我进入了道宗，这应该是一个奴隶，哦，他们叫做仆役弟子。”

这次探索任务不需要两人真的转生，分出的那段灵魂相当于一个一次­性­工具、数据采集器，和传声筒，两人的真身和意志都在舰队当中，毕竟那是一个文明，没有确定把握两人没有送死的兴趣。

内厄姆对亚当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我的寄生体身份太低了，就凭他很难得到有用的消息。”

亚当神秘的说道：“根据我的记忆，这一类的位面当中都有气运的说法，被气运包围的人叫做气运之子，会很容易提升实力得到宝物，现在我们要充当的就是他们的第一件宝物，个人芯片变异版，随身助手。”

以亚当和内厄姆的底蕴，即使对仙道不算了解，但解析和加强低级功法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一次任务的进行方式就是这样，帮助低级弟子变强，让他们沉浸在变强的感觉当中，不断去接触更高级的功法，而在他们变强之后，不可避免的会走出狭小的生存范围，势力分布世界构架也会一点点揭开。

当收集到一定的信息之后，寄生体大可以随意抛开，相信两人那时也能得到足够打开局面的情报。

———

梁幼巧是剑宗低级弟子，以最低的，一根剑骨的资质勉强进入剑宗已经五年了，却连筑基功法合气剑诀都没能修炼成功，宗门考核在即，如果仍然无法筑基，她就将被扫地出门。

全村的瞩目，父母的期望，贫寒的家境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她无法想象一旦自己被逐出师门，应该如何面对那些失望的眼光和随之而来的诋毁。

结束了一天的剑术练习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她吞下了一粒凝气丹开始修炼合气剑诀。

功法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经脉依然坚若磐石，剑气根本无法贯通。

“给我，开啊！”

悲愤之下，她鼓荡全身剑气奋力刺向一处关隘，然而没有一点用处，关隘纹丝不动，她的经脉却遭受了极大的损伤，内循环因此破裂，情不自禁的一口鲜血喷出。

喷在了她幼年在城中购得的一块劣质玉佩上。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直入心灵的声音。

“你想变强吗?”

426、随身老爷爷（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叫盟主加更，2/46）

寂静的黑夜里，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梁幼巧惊骇不已，本能的抽出了长剑指向四方：“谁？谁在说话？”

亚当准备扮演的是一个战斗陨落神魂转生的老怪物，不过他不知道仙文明的实力划分，这个时候言多必失，索­性­让过了这个问题接着说道：“想变强吗？”

“出来！这里是剑宗！如果你再不出来，吸引宗门前辈，你将死无葬身之地。”梁幼巧­色­厉内荏的喊道。

宗门前辈，亚当降临的时候有感受到过，不过是一些最高四级的生命体而已，如果亚当想隐藏，他们很难找到自己，再者说，不过是一段灵魂分身而已，被毁掉了就在分出一份降临其他位面，根本算不上损失。

“你的资质低下，最简单的功法也练不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能帮你变强。”

在这一瞬间，梁幼巧心里闪过了许许多多念头，就连亚当和仙文明生物不同的语法都忘了计较，她想起传说中的夺舍，附身，想起天魔蛊惑，然而变强两个字是那么吸引人，轻而易举的击碎了她的谨慎。

梁幼巧放下长剑，喃喃道：“你能帮我变强吗？”

“当然，我可是嗯，总之我能帮你。”

梁幼巧拿起血迹还未­干­涸的玉佩说道：“前辈，您是仙人吗？我能帮仙人做什么？”

亚当毫不脸红的接受了这个身份：“没错，我就是仙人，至于那件事，你现在还太弱了，等到你变强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把你修炼的功法告诉我，我会帮你突破。”

———

九头龙号里，亚当同步复述梁幼巧告诉他的功法，个人芯片连接成局域网络，一个人体数据模型出现，代表能量的光流正在其中运转。

众人都感觉很新鲜，这样的任务模式是他们之前没有过的，于是纷纷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和第三纪的体系很像，吸收外界能量融入身体，赋予它­性­质增强体质。”

“他们有经脉这种说法，应该是生物进化中诞生的特殊组成部分，能量运行在经脉当中，按照这个叫做合气剑诀的功法，最终会汇聚在这里。”一位第四圣塔的超维法师在人体模型肚脐的位置点了一下，“这种能量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所以他们需要经常代谢。”

亚当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这个时候他必须给梁幼巧信心，制造立竿见影的效果：“优化这种功法单位能量的质量和总体的凝聚力。”

法师们把功法接入大数据服务器，在服务器中存储的大量第三纪遗留中找相似，很快得出了结果：“优化太麻烦，按照这种方式运行就可以。”

———

房间当中，梁幼巧期盼的问道：“前辈，可以吗？”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她焦急又失落的说道：“前辈，您还在吗？是不是，是不是我的资质太低了”

这时亚当意识回返，说道：“不要抵抗，感受你身体里的能剑气。”

梁幼巧急忙点头，身体中的剑气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而且异常活跃，剑气先是按照合气剑诀的行功路线运转了几圈，突然转入了之前她从未涉足过的经脉当中，她顿时感觉到身体中连绵不绝的刺痛，这痛苦汇聚在一起，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梁幼巧虚弱道。

亚当故作高深的说道：“之前你的经脉太弱太窄了，就像一个容量很小的水桶，想要变强，就要先把水桶变大。”

水桶？

梁幼巧给亚当找了个解释：“前辈，您的意思是让我拓宽经脉，容纳更多的剑气吗？”

“没错，就是拓宽经脉，量的累积能产生质的变化，你现在没有更高级的功法，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帮你，想要更快变强，就去找更多的功法给我。忍着点，要来了。”亚当时刻不忘给她灌输欲念。

梁幼巧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股比之前加在一起更猛烈的痛感袭来，她情不自禁的惨嚎出声，身体表面的毛细血管溢出鲜血和杂质，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恐怖，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然而突破的喜悦让她忘记了这一切，挣扎着从床缝之下取出了几粒丹药吞入口中，立刻盘膝打坐起来。

外界能量找到了入口，快速的顺着梁幼巧破碎的关隘之中涌入，补充她空缺的部分，并向着肚脐处汇聚，一夜过去，一柄模糊的剑影雏形出现在了其中。

天光放亮，梁幼巧从床上一跃而起，单手一招长剑出鞘，她握剑随意一甩，一道凛冽的剑气飞出将前方墙壁打成粉碎。

“筑基了！”梁幼巧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喃喃道：“前辈，我进入筑基期了！我凝聚本命剑灵了，我可以炼制飞剑了！”

一级生命而已，还是一级当中全面­性­最差的一批，亚当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现在还用的到她，只好耐着­性­子恭喜道：“很不错，只要你相信我，今后你会变得越来越强。”

梁幼巧连连点头，筑基成功意味着她剑宗弟子的身份保住了，不会被扫地出门了，现在她对亚当充满感激之情。

亚当随意的说道：“找到凝元丹的丹方，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得到更好的丹药。”

———

“成为一级生命之后，剑宗弟子的身体当中会产生一把剑，这是他们的能量核心，那些被赋予锐利­性­质的能量源源不断的进入剑灵产生淬炼作用，被剑灵转化之后的能量会回到她的体内，这一进一出，能量的质会提高少许。

他们的攻伐手段过于依赖外物，虽然成为了一级生命，但对能量本身的应用乏善可陈，他们需要一种叫做法宝的东西，才能展开破坏力。

还有丹药，和乾元界的药物不同，不是材料的聚合，而是需要特殊方法来激发融合药­性­，他们把这叫做炼丹。这种手段简直是改变物­性­，很神奇。”亚当详细的汇报获取的信息。

内厄姆有些晦气：“我附身的这个连功法都没有，我还得帮他处理凡人的勾心斗角。不过应该是差不多的，他们也有叫做法宝的东西，只不过不是剑”

427、死魂剑魔（一）

根据内厄姆所说，道宗的法宝千奇百怪，桌椅板凳茶壶水瓶都被赋予了功能，他附身的奴隶连功法都没有，平常­干­活的时候，也能分到一些能加快清扫速度的工具。

“不过一些基础的东西我倒是了解到了，道宗的学徒要修炼的是名叫仙法的东西，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同样也要筑基。”

亚当转而向先遣军团里来自第六圣塔的超维法师问道：“能照着丹方做出他们的丹药吗？”

“这种低级的倒是可以，本质上是增强体质容纳能量而已，法师世界也有类似的东西，更高级的就需要知道他们的特殊手法了，这玩意是应用了等价交换原则吗？直接炼成？”

第七圣塔的超维法师们交流了一下，一人说道：“应该是差不多，但我们不知道这些材料的样本，不能肯定在炼制过程中质量是损失了还是提高了。如果整个仙文明实力的提高都需要依托丹药的话，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完全按照等价交换原则，能量如果只是平等互换，到了高等级阶段，一个人就会耗­干­一大片虚空中所有的能量。

我们怀疑仙文明应该是涉及到了不等价交换的领域。”

等价交换是麦席森真灵的晋升知识，但第七圣塔的法师并不是毫无进步一成不变的，他们等价交换的基础上研究出了不等价交换的知识，更加强大和不可思议。

亚当对第一第二两座圣塔的超维法师问道：“物质构建和传输功能，能实现吗？”

“这种程度的可以传输，更高级的暂时做不到。”

亚当点了点头：“这就够了。”

———

本来梁幼巧野心不大，能筑基凝练剑灵她就已经很满意了，可是现在她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别样的心思。

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内门弟子？为什么不能成为仙人？有前辈的帮助，我应该拥有更强的实力更高的地位才对。

这些念头越来越强烈，在她去领取筑基期弟子的物资和炼制飞剑的材料时被刁难克扣之后攀升到了顶点。

“前辈，我的实力只能得到最普通的筑基期功法，而且这些材料根本就练不出好的飞剑！”梁幼巧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着亚当抱怨道。

亚当首先看了看那卷名叫三元剑典的功法，这套功法主要加强修炼者的三个方面，能量吸收，能量淬炼，以及提高能量的质量。

功法到了这里，就显现出了仙文明体系的特点，第一个功能主要是增强自身和外天地之间的联系，让外天地认可和接纳自身，使自身和外界形成一个虚拟的循环，把自己当作中转站，经脉和肚脐里的剑影则是一块海绵，吸收和过滤外界无属­性­的能量融于自身。

第二和第三个功能相辅相成，所谓锋锐，在法师们的理解当中，就是增加单位面积的压强，压强越大，就是锋利。

剑宗应该是通过修炼让内压和外压达成平衡，到了高级的时候，是让外压趋近或是服从内压，以此来达到攻击力增强的目的。

而达成这个目的的媒介就是他们的能量，梁幼巧说剑宗是杀伐之道，可在亚当看来，他们的修炼是形成一个能量相互激发传递的领域，领域当中才能杀伐，一旦遇到更强的领域，比如说亚当的真身，破坏了这种平衡，剑宗的剑气就只是普通的能量而已，一文不值。

以这个思路推断下去，整个仙文明的修炼模式也许都是形成领域，这些位面聚合放­射­的光是领域，每个人体内的灵气以及外天地的当中被转化的也是领域，他们要在领域当中才够强，出了这个领域，或者被打破之后，什么都不是。

这也许就是仙文明不隐藏自身，而是任由‘域外天魔’降临的原因？他们没有主动进攻的能力，只能被动防守反击？

“这么说起来，我的电磁系魔法似乎很适合成为剑修？光子传递电磁相互作用，电磁波是以波的形式传播的电磁场，它同样是领域，如果我有一柄飞剑，也许能跨越光年施法？”亚当有点心动。

梁幼巧见前辈半晌不说话，仓惶道：“前辈？您还在吗？”

亚当收了收心思：“宗门考核，应该是有奖励的吧？你赢下它，自然能得到好的材料和飞剑。”

梁幼巧苦恼道：“可是我才刚刚筑基，实力不可能强过师兄师姐啊？”

“功法我可以帮你优化，至于实力，把丹方找给我，我可以帮你炼制丹药。”

功法的优化没什么好说的，第五圣塔的几位超维轻而易举的就在其中添加了增强压强的手段，三元剑典立刻升级了不少，但弊端就是对身体的负担更大了，梁幼巧如果没有其他平衡的手段，大约是活不了多久的。

凝气丹增气丹之类的低级丹药丹方并不少见，梁幼巧很容易的就给亚当找到了一批，作为交换，亚当送给她不少‘假冒伪劣’的丹药，她体内剑气的量是增加了不少，但是提炼起来有些困难，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前辈，我觉得最近身体很奇怪，似乎很容易疲乏？”宗门考核的前一天夜里，梁幼巧盘膝打坐温养剑灵时突然问道。

任何一个修炼体系，如果做不到对自身情况的清晰明了，那就是一个笑话，亚当不奇怪梁幼巧会有这种疑问，不经意的说道：“最近你的实力提升过快，对身体造成了负担，不过不用担心，等到实力平稳，会有所好转。”

见梁幼巧点头，亚当又随意的说道：“我这里有一招剑法，是我没陨落时在一处上古遗迹里发现的，明天你如果遇到无法对抗敌人，就用这一招吧。”

梁幼巧兴奋不已，她之前也有疑问，只是不好意思问出，为什么这个玉佩里自称是仙人的大能残魂，没有教给自己更强大的功法？之前她认为是自己还没有通过考验，现在大约是通过了吧。

亚当控制她体内的剑气以一种特异的方式运转，梁幼巧感觉了一下，发现行气极为简单，立刻演练了起来，对宗门考核的把握也更高了。

428、死魂剑魔（二）

行气之后，梁幼巧迟疑道：“前辈，这一剑，似乎”

亚当不屑隐瞒，直言不讳：“传自魔道，用或不用，你自己决定。”

亚当教给梁幼巧的剑法，原理是之前在隔离区看到的­阴­能，亚当请温蒂改造了一下，就变成了可以掠夺对方生命力补充自身的魔道剑法。

按照模拟结果推测，现实中被这一招杀死的对手，灵魂不会消散，而是会被束缚在使用者身周，成为一种另类的攻击手段，剑法在深入下去，被杀死的敌人灵魂被剥夺之后­肉­体不会死亡，而是会被吞噬或者变作活死人。

到最后，这些被束缚的灵魂会成为功用灵魂，随着使用者的心意随意入驻活死人体内，使他们具有超凡手段。

大抵就是死灵法师那一套，不过因为加入了第三纪­阴­能的现象，会更强一些。

根据亚当这几天的观察，剑宗虽然有内部的尔虞我诈权力倾轧，但还是‘名门正派’，在这样的势力里，地位提高要循规蹈矩，等到梁幼巧成为高层那就太慢了，可一旦梁幼巧展现了这种魔道手段，后果可想而知。

那时她要么束手就擒，但亚当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会，要么就是请求亚当的帮助，杀出剑宗成为魔道剑修。

在混乱的局势里，情报的获得才更容易和直观，亚当一直都这么认为。

———

剑宗演舞台上。

“梁幼巧，我听说过你，一根剑骨的废物，你绝对不可能这么早筑基，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可以允许你成为我的道侣。”梁幼巧的对手，一个男­性­剑宗弟子贪婪的看着她说道，仙道之路财侣法地缺一不可，作为剑宗长老之子，其实他都不缺，但谁会嫌资源多呢？

梁幼巧要紧牙关运转身法在演舞台上疾驰，手中长剑不断挥出白­色­凛冽的剑气，可却毫无作用，男­性­弟子在中央岿然不动，一柄闪烁灵光的飞剑轻而易举的击碎剑气。

“你做梦！”前辈的存在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男­性­弟子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了剑光，顿时飞剑如雷霆一般闪过，刺破了梁幼巧的上围，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和细小的伤痕，他嘴­唇­不动，声音却传入了梁幼巧耳中：“你最好乖乖听话，你知道我的身份，在这里，我就算杀了你也没人会为你出头，或者你想翅身箩体面对大家？”

梁幼巧抿嘴一语不发，她现在也说不出话来，那柄飞剑一直在她身周盘旋，她但凡有说话的意图，就是一剑刺入，就连认输都不行。

渐渐，她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衣衫越来越少，她的意识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有些模糊。

台下弟子们没有一个为她出头，纷纷用贪婪或不屑的眼光看着她的身体，这些眼光和男­性­弟子喋喋不休的话语让她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魔道魔道”

“正道既然如此欺我，堕入魔道又有何妨？”

“杀！杀！杀了你！杀了所有人”

梁幼巧呆立在地一动不动，男­性­弟子迟疑了一下收起飞剑，走进她说道：“你想通了？告诉我，我保你一生富贵平安。”

梁幼巧猛的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和杀意，她嘶吼道：“杀了你！”

男­性­弟子吓了一跳，目光一狠：“既然你冥顽不灵，就别怪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中就被一道黑红­色­的光芒填满，接着他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这就是你的秘密吗？”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血­肉­能量顺着剑身飞速进入她的体内，她感觉到无与伦比令人痴迷的强大，她将目光看向了台下。

观礼弟子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想不到梁幼巧能突然暴起杀了那人，短暂的凝滞之后他们大吼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与此同时，一道凛冽的剑光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冰冷声音袭来：“剑宗弟子梁幼巧堕入魔道，逐出剑宗，株连九族，杀，无赦！”

以梁幼巧的实力，即使用了那招也不会是男­性­弟子的对手，还是靠着亚当的帮助，虽然他现在电磁波态的灵魂没有什么力量，但是制造一些幻境扰乱心神还是没问题的。

被杀气一激，梁幼巧从疯狂中清醒，绝望的看着那道剑光闭目等死，正在这时她听到了前辈的声音：“左前方平移十五丈。”

梁幼巧下意识的照做，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剑光，顺着冲击波的方向被吹飞了出去，正要落入观礼弟子群中。

“左内旋一周半，气行一周，剑自腰起，斩向右下。”

梁幼巧本能的用起了魔剑，黑红­色­的剑光扫向下方，顿时十余人死于剑下，血­肉­能量进入了她的体内！

“邪魔外道！找死！”那人见梁幼巧躲过自己一击，怒不可遏，剑光遮天蔽日，梁幼巧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喷血。

“躲进人群，见人杀人，向东南方向突围。”

梁幼巧产生这种极端的念头自然是因为亚当的影响。

亚当对梁幼巧的执行力不太满意，但是他现在没有掌控她身体的能力，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干­涉她的意志。

梁幼巧只感觉度秒如年，终于来到山门大阵旁时全身上下已经被血污包裹，这一次不用亚当提醒，她直接挥剑­干­掉了守门弟子，硬扛着山门大阵平常功率的输出冲出了门外，这时她大半边身体已经消失，心脏跳动在外，数十个灵魂张牙舞爪的在空中飞舞。

她无师自通，引爆了这些灵魂，能量的逸散掩盖了自身的气息，借着这股气势，冲进了下方茂密的山林当中。

“前辈，我要死了”

“死不了。”亚当一边说着，一边将意识转回九头龙号，顿时一大堆‘假冒伪劣’丹药进入了她的体内，血­肉­高速再生，辅以她体内过度充盈的能量，爆发出了极限的速度，化作一道光一般逃亡，追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

“长老，下面是禁地镇魔渊，我们”

后方的追兵同时赶到，却没有跟着进入悬崖，剑宗长老疯狂的喷吐剑气将四周轰得面目全非。

“找到她的家人，发布宗门通缉令！七天之内，如果她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全家全村，都要死！”

429、死魂剑魔（三）3/46

九头龙号，内厄姆正在叙述着自己的收获。

“五行是仙文明的五种基本元素，木代表植物，或是生命能量，金代表金属，火土水不用再多说，他们把攻击手段叫做仙术，方式大约就是现在体内构建循环，和外界交互形成魔法阵，使能量通过魔法阵激发出去。特点之一是对灵魂的应用，他们叫做元神和念头，要把念头融入灵气当中，使灵气进化，形成诸如三味真火，太阳真火，之类的特殊能量，或者是依托‘天材地宝’，形成一元重水，九天息壤，乙木之­精­之类的东西。五行相生相克，能诞生出其余的元素，比如风雪雷电之类，说起来他们对电系的应用手段比法师之前要丰富。”

说着他转头看向亚当：“也有应用电磁波的手段，哦，他们叫做周天星斗秘术，这一类仙术很难，所以基础功法的看管不严格，你看一下。”

亚当翻阅了这一部分，发现原理是灵气模拟电磁波和电磁辐­射­的现象，将他们融入体内在用魔法阵，不对，是仙道阵法激发出去，功法玄之又玄似是而非，但亚当依次模拟了一下，其中最强的手段就是热辐­射­和激光，频段更高的电磁波这段功法没法使用。

“想象力不错，但仍旧是表象，没有深入本质。”亚当说完之后就把这玩意放到了一边，他觉得到了‘仙界’，应该有更强的手段，但如果他们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最多也只是能用而已，黑箱这玩意是方便，但却阻碍整个文明的进步。

内厄姆笑道：“也算不错了，仙文明不错，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都要好，至少它是以一个文明的方式进步着，而不是像迪鲁斯那样只知道吃和繁殖。”

亚当点头同意，这样的文明如果能归于法师旗下那自然再好不过，但现在看来，不一战把他们打到臣服，这个拥有多位九级生命的文明不可能为法师所用。

再者说依托第三纪残留形成的体系，终究还是有些隐患，所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查明隐患，去芜存菁才是正确的做法，一味的包容很容易引狼入室。

亚当说道：“我让我附身的小朋友动起来了，你那面也要快点，要是等到大军开拔我们还没查探清楚力量体系和位面分布，那可就难看了。”

内厄姆不屑：“谁敢跟我说什么？不过你放心就是，整个军团的行动不会很快，三年之后开拔，路上他们至少要花费十年的时间才行，有这十三年，我们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法师世界距离仙文明十分遥远，远比当时到泰坦位面远得多，先遣军团因为规模小才能快速行动，大军团可不会这么快，这一点参考当时麦席森真灵出征吞噬迪鲁斯的速度就可以比较出来。

亚当还是觉得不太满意，按照现在的进度，十三年也很难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就比如说现在他降临的那个被‘抛弃’的位面，很显然是要达到仙人境界才能进入那些被光芒连锁的中型位面，有用的消息应该都在那里面。

“还是太慢了，至少我们要不断把仙文明当中有有价值的资源的消息和一些实物传回法师世界，才能让自由派系心动，否则这场洗牌最终还是会成为我们的独角戏。”亚当摇摇头对着温蒂问道：“灵魂波态转换装置，要多久能完成？”

先遣军团成立了一个临时研究所，研究的就是批发随身老爷爷的可能­性­，他们在看到亚当和内厄姆的行动之后都觉得很有趣，准备分出自己的灵魂降临繁多的小型位面。

首先需要一个稳定的灵魂分离和状态转换装置，然后是隐秘的物质传输装置，有了这两点，一个金手指的就算是完备了。

听起来像是法师们无聊之下的一个游戏，不过还是很有实际­操­作价值的，情报的获取渠道越多越好，多点开花，才能共同把局势搅成浑水。

“这几天就能完成。”温蒂笃定的说道，“毕竟使用者都是超维法师，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你的知识写入装置当中，节省大家从零开始接受知识的时间而已。”

亚当点了点头：“总之，尽快吧，到时能做到的法师可以把自己的灵魂分成多份，防止样本遇到不可抵抗的意外而损失。哦对了，­阴­能剑法的后续要尽快，我得给我的小朋友多点信心。”

———

“前辈，我们这是在哪里？”

梁幼巧从昏迷当中醒来，眼见四周一片黑暗，黑暗当中仿佛有不可名状的魔影突兀，不禁迷茫的问道。

“听说是什么禁地，叫镇魔渊。”

亚当觉得这个地方很有意思，他清晰的感知到，从悬崖跌落之后自己穿过了一层结界才抵达这里，那个结界很像法师位面里表世界的分离层。

这些魔影和黑暗都是能量，只不过是完全的负面能量，也许这就是仙文明传承于第三纪体系，却能走出一条截然相反道路的原因。

通过类似普罗米修斯冕下世界呼吸的手段，剥离转换之后能量当中的负面部分？

如果能得到这种手段，是不是可以净化第三纪的能量污染？

梁幼巧瞳孔缩紧，恐惧道：“镇魔渊！我们怎么会跌入这里！”

亚当还想着自己要怎么措辞才能不暴露身份，梁幼巧就自己解释了起来：“这里是魔气汇聚之地，哪怕是仙人长期被困，也会被腐蚀堕入魔道。”

亚当很想问她对魔道是怎么界定的，不过这话问出口梁幼巧肯定会发觉不对，不过也无所谓，只要附身时间久了，这些东西自然都能知道。

“坠落之前，我听到剑宗长老说七天之内会杀死你的家人。”

梁幼巧惊怒交加，从地上一跃而起，丝毫不顾自身不着片缕：“七天！前辈，现在是第几天了？”

“马上就要到第三天了！”

梁幼巧一副崩溃的表情：“前辈，求你！帮我，救救我的家人！”

430、天魔缭乱（一）

亚当觉得无论她是否现身，她的家人都死定了，不过梁幼巧的心里到底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亚当也没有连这点意愿都­干­涉的意思，反正从她杀了那个男­性­弟子之后，她就已经走上了剑宗的对立面。

“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会把死魂剑经全部传授给你。”

“谢前辈！”

镇魔渊这个环境之下，修炼第三纪元体系功法的速度快的惊人，梁幼巧一刻不停地熟悉剑招，内循环也同时展开，根本不在乎冲突造成的伤势。

她看不到，但是在亚当的感知当中，所谓魔气以争先恐后的态势涌入她的体内，短短三天时间，她就冲破了瓶颈进入二级顶峰，肚脐处的本命剑灵几乎化为实质，黑红­色­像是有污血流动，诡异又邪恶。

梁幼巧的心­性­也在飞速转变，这里没有外人表现的还不算太明显，但亚当能感觉到，她已经不排斥杀戮了。

第六天，梁幼巧出关，她伸手虚空一握，魔气汇聚成为一柄能量剑，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魔气仿佛有了意识一般帮助她离开深渊，疯狂的冲击封印为她开出了一条缝隙。

重见天日的第一幕，是铺天盖地袭来的雷霆。

“前辈，这是天劫！镇魔渊的魔气引来了天劫！”梁幼巧惊恐道。

亚当有点好奇，仙文明还真的有天劫这种东西，而且还真的是雷电，只不过这雷电有些特殊，带有不明的属­性­，亚当想起了内厄姆的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念头炼入灵气产生的效果吧？

“放心，这天劫杀不了你，况且如果它奔着魔气而来也算是件好事，魔气不除，你在外界寸步难行。”

梁幼巧忍住惊恐挥剑迎向天劫，果然不出亚当所料，这些无人­操­纵，能量等级只有二级巅峰的雷电拿梁幼巧没有什么办法，在付出一身伤痕之后，就和魔气一同消失。

天劫之后，亚当给了她一些丹药恢复伤势，梁幼巧马不停蹄的向着自己的家乡方向冲去。

然后，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庄，已经被挂在村头的尸体。

与亚当想象不同，梁幼巧见到这个情景之后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意志崩溃，她甚至没向前一步踏入剑宗的埋伏，而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后她的言语越来越少，死魂剑经的修炼却是越发的勤勉，路上遇到的所有人，只要是她见到的能打的过的，就都亡于她的剑下。

———

九头龙号。

“亚当，你那面的动静不小啊，死魂剑魔的名声都传到道宗来了，各大派已经准备成立一个除魔联盟，共同铲除她了。”内厄姆在一旁笑着说道，他最近的进度不错，没有和亚当走一个路子，而是选择中规中矩的升级，那个仆役弟子在他的帮助下，展现出在仙术上无与伦比的天赋，如今已经被道宗宗主收为了弟子。

身份提高之后，位面势力分布也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普通位面最高级的生物就是四级，他们按照宗门来划分，这种方式在中型位面也适用，但是到大型位面就不一样，那里的势力，叫做‘教’，道教，剑教，器教等等。

两人最近的收获都不小，梁幼巧杀的人多了，获得的各种功法也是不计其数，内厄姆身份高了，自然能接触道宗的文献资料。

通过数据分析发现，仙文明的功法的确是脱胎于第三纪体系，有所不同的，就是从转换而来的灵气当中剥离负面能量的手段，这也是仙文明没有走上乾元界老路的原因。这些功法也都可以用法师的方式去解释，就连念头炼入灵气产生的效果，也被分析了出来。

仙文明在没有成为超维的时候，就掌握了在意念和物质之间打开通道的手段。

“不过，过早的打开通道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他们缺乏对自身根本，也就是能量本身的锤炼，过度追求所谓的‘神异’和法宝。”温蒂冷静的分析着，“同等级之下，法师完胜，即使加上法宝，一对一也不会是法师的对手。”

内厄姆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据我了解他们的法宝不需要对应实力使用，也就是说，一个一级生命同样能使用仙人等级的法宝，这样算起来的话变数就很大，我们谁都不知道对战当中他们什么时候会拎出一个犯规的东西来。”

亚当正在查阅对灵气的研究，先遣军团的超维法师将大量的经历投入到了这方面，果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灵气除了是他们的能量之外，最主要的功能是形成领域的媒介子，这种东西需要按照规律排列才有用，如果把它们的规律打散，”亚当说着在数你模拟器上用超维魔力冲击灵气，灵气顿时化为普通的能量消失，“它们就没用了，现在我是凭借等级差异碾压，同等级之下还需要研究出特定的手段。”

“我觉得这对法宝也适用。法宝应该是一种用更严密的规律排列的媒介子，只要将它破坏，所谓法宝不过是破铜烂铁。”

“我们需要一些实物样本。”

实物样本很重要，亚当觉得纳米机器人应该具有冲破法宝构造的能力，但是需要真实的试验。

内厄姆道：“之前我还能潜入进去，但现在仙文明九级生命已经记录了我的气息，我出现的话就暴露了。”

亚当道：“不需要你出动。镇魔渊是我们任务的突破口，如果一号位面不是个例，那么每一个外围位面的里世界都应该有一座镇魔渊，我们需要打开它的封印，让魔气反冲位面，给我们制造机会。”

温蒂接口：“灵魂波态转换装置和物质传输装置进入最终调试阶段，调试成功之后，就能实现大规模降临了。”

亚当点头道：“那就再等等吧，内厄姆阁下，你的降临体身份不错，适当的时候影响他的意志，控制他反水，里应外合揭开镇魔渊封印。”

———

以太虚空标准时间三天之后，装置最终调试完成，近两百位超维法师，超过六百个波态灵魂隐秘的投入了编号不同的位面当中。

431、天魔缭乱（二）

平均每个法师都分出了三道灵魂降临，一些本身对知识理解较为深刻的，像是亚当和内厄姆，则是分出了十位数的灵魂。

之前两人打的前哨很有意义，法师们有了明确的任务目标，那就是打开镇魔渊的封印，观察负面能量反冲物质世界之后，仙文明产生的变化和他们的应对方法。

装置的用处还是很大的，法师们的灵魂或多或少的都带有了一点力量，决定不了战局，但是用来影响寄生体已经足够。

在仙文明的自称当中，外围一千零二个小型位面统称为欲界六天，他们说的玄之又玄，但其实含义就是普通人和修士混杂生活的地点而已，这里是仙文明的根基，也是最不受重视的地方。

仙人们和法师一样，在个人武力可以凌驾于社会秩序之后，他们对凡人和低级生命的关注度极低，欲界承担着生殖繁衍的任务，享受着最低的资源。

当法师降临之后，欲界陷入千古未有的风雨飘摇。

气运之子这种东西一个位面如果只有一个，那他将是众人竞相跟随的对象，钟天地之灵韵，对外虎躯一震，霸王之气一散，敌酋纳头便拜，对内一切关隘形同虚设，境界攀升如有神助，实力的进步速度不讲道理。

一个宗门如果得到气运之子，冥冥之中天道会降下大量资源。

然而现在他们突然发现，气运之子仿佛蹦豆一样出现，遍地都是，让人难分真假。

他们翻遍古籍也未曾发现有哪一个时代有这种事情发生，而且，不仅正道有了气运之子，魔道同样不少，他们因此而惊慌不知所措，然而欲界和­色­界的通道已经关闭，他们联系不到­色­界的仙人，善于测算天机的修士只好日夜不停的弹动手指，可是任凭他们手指弹出老茧，也只能得到天机混沌的结论。

两年时间飞逝。

一号位面里魔道之子死魂剑魔梁幼巧掀起了滔天魔劫，所到之处只有杀戮和掠夺，个人境界在短短两年之中攀升到渡劫期，成立死魂剑派与正道为敌，幸而有正道之子道宗孙冠宇丝毫不弱，统领除魔联盟与之对抗不休。

梁幼巧这两之中变化极大，最显著的一点是她变得刚愎自用，只信任自己，排斥任何人的接近，也包括亚当。

亚当也不在意，梁幼巧有今天全都是他造成的，路子已经定下，她没有回头的余地，哪怕是她认为自己可以不再受亚当的影响，但其实除了在一条路上走到黑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一旦回头，必然会死。

梁幼巧显然不想死，她想变得更强。

她已经发现天地灵气对自身实力不仅无法形成帮助，反而是一种拖累，哪怕是用­阴­能吞噬的血­肉­能量也是一样，每一次杀人之后，她都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将它们提炼。

这个时候，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镇魔渊当中的魔气，以及一号位面里负责镇压镇魔渊的那几个名门大派。

“前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当初你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窥探镇魔渊被仙人打死吧？”一次应对除魔联盟围剿的战斗当中，梁幼巧挥剑上万个灵魂铺天盖地冲出，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低级修士成片死亡，突然低声问道。

“你让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为了打破镇魔渊封印，是想通过镇魔渊重塑身体杀回­色­界？”

没等亚当回答，她就自问自答：“不，不对，你是想通过镇魔渊先抵达­色­界在重塑身体，欲界的魔气，按你的说法，质量不够？”

亚当这两年里，其实已经不是时时刻刻跟随梁幼巧了，除了必不可少的意志­干­涉以外，大多数时候他都把思维放在真身上，统筹规划天魔降生计划的整体进行，还有分析仙文明制造器物的独特手段。

这时听到梁幼巧的问题，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没错，就是这样。”

梁幼巧神经质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动四周，刚刚成为死魂的正道灵魂顿时魂飞魄散：“打开镇魔渊，­色­界仙人必然有所感应，一旦仙人下凡，我必死无疑，我为什么要帮你？”

“帮你这个害死我全家的凶手？！”

亚当随意的说道：“除了帮我，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梁幼巧掏出玉佩，死魂剑法凝成如同玉石一般的实质，轻而易举的将它粉碎，连残渣都没有留下，之后她冷冷道：“我当然有，我可以杀了你，然后统治欲界，只要不去触动镇魔渊，仙人根本不会理会欲界发生的事情。”

她本以为这块玉佩就是亚当的灵魂寄托，毁掉它就可以，却没想到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我是仙人啊，即使你已经是渡劫期，凭什么能毁掉一个仙人的元神呢？”

“一缕残魂而已，你凭什么？”

梁幼巧咬破嘴角，任由黑­色­的血不注的淌下，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身上，却没注意到远处几个神­色­诡异的弟子正在向她靠近，这时听到亚当的话，才反应过来。

“就凭他们？他们的死魂剑法全都是我教的，你以为他们有资格杀死我？”她身前黑剑悬浮，领域扩张数千米，剑光凛冽如同魔域，“没人能杀死我”

“你老老实实的听话，我保你成仙作祖，为什么要违逆我呢？”亚当幽幽道，“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能给你，就能毁掉你。”

“痴人说”话音还没落下，她的内循环寸寸破碎，领域崩溃反噬自身。

“动手吧。”

几位弟子面露狞笑，毫不犹豫的将剑Сhā入她的身体将她撕扯的粉碎，梁幼巧神魂俱灭。

杀人的弟子贪婪的汲取梁幼巧磅礴的灵气，境界节节攀升，他们来不及享受着感觉，立刻跪倒在地恭敬道：“恭迎老祖上身！”

亚当随意的选择了一个附身，然后命令道：“反攻正派吧，从剑宗开始。”

被附身的弟子欣喜若狂，这意味着他成了新的宗主。

“谨遵老祖圣命！”

432、天魔缭乱（三）4/46

九头龙号。

“这么快？是不是有点着急了？欲界传承还没全都拿到呢？”内厄姆得知亚当的行动之后，不解的问道。

亚当回道：“之前我附身的小朋友起了反叛的心思，只好杀掉她了。再者说，传承不是独立的，别的位面也有。”

其余超维法师说道：“都差不多，他们的方式和圣塔差不多，几个教派代表一系列传承的最高成就，下界位面的宗门就像是自由法师塔和法师学院。传承不会因为几个宗门的毁灭而断绝。”

“你们那边暂时不要着急，控制寄生体默默积蓄力量就好，一切等看到一号位面镇魔渊开启之后会发生什么再说。”亚当对他们叮嘱道。

荣誉世界守护者这个名号的作用就在这里，亚当在法师体系下拥有真灵之下第一序列的权限，在法师世界时还好，但是在战时，这些超维法师都需要听从亚当的命令，先遣军团里只有内厄姆是和亚当平级的，温蒂都差了一些。

超维法师示意自己明白之后，亚当接着对内厄姆说道：“除魔联盟那里，可以开始向死魂剑派进攻了，不需要压制，同等级之下，死魂剑经因为应用第三纪能量，是要比这些修士攻击力稍强一筹的的。”

内厄姆问道：“什么时候反水？”

“道宗是一号位面最强的势力，攻破道宗需要放在最后，你在最后控制寄生体，在护山大阵上开个口就可以，之后能找到封印镇眼最好，找不到也无所谓。”

内厄姆道：“欲界和­色­界虽然通道断开，但是什么时候开启应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果­色­界的超维生命降临，还是有点麻烦。”

亚当目光一闪：“军团在退的远些，仙人降临最好，那就把他擒下来，正好看看仙文明的九级生命，到底能不能动！”

内厄姆点了点头：“嗯，也是应该的，现在确定一下总比到时候真打起来手忙脚乱的强，军团所有法师塔暂时就进入九头龙号序列之中吧，你的法师塔暂时进入九头龙号动力核心，真有事，我想跑没人拦得住，有你帮忙他们也算不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他们的天道管理之下，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么多气运之子不正常，为什么没有阻止我们呢？难道真的抛弃了这一千多个位面？他们难道想让欲界成为战场？还是说想观察我们的作战方式和实力？”

亚当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很难理出头绪，无论怎么想，九级仙的应对都很古怪，说放任，不像，但说是抵抗，可这种程度也能算是抵抗？

那么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

一号位面。

死魂剑派从暗中走出，堂而皇之的占据了一大片区域开宗立派，所有人，不需要考核不需要测试，只要愿意，立刻就能学到死魂剑经，学成之后哪怕是叛逃也没人理会。

“老祖，这是不是太轻易了法不可轻传啊！”新任死魂剑魔犹犹豫豫的对亚当问道。

“你怕什么？他们学会了死魂剑经就会成为正道的敌人，等到被正道杀怕了，自然会回来找你。还是你怕被人超过？只要你不违逆我，我保证没有人能动摇你的位置。”当然，等你没用的时候被我抛弃属于例外。

亚当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会学到功法，这就和他在龙位面散播提炼术一样，学到的人不可能抑制的住诱惑，只要杀人就能变强，只要杀人就能筑基，只要杀人就能成仙，世界上哪还有这种好事。

当底层民众有了一条上升渠道之后，他们能爆发出得潜力是十分可怕的，仙道压制他们太久了，有了反弹的契机，他们不会放过推翻他们的机会。

什么仙人不仙人的，老子先享受过了再说，哪怕是最后要死，至少老子活过。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亚当觉得当时的法师世界也是一样的，普罗米修斯等人革命初期，敌人不止是敌法师，或许更多的是那些骤然拥有了力量就开始报复世界的平民们，他们能建立圣塔革新世界，必然双手沾满了同胞的鲜血，也许这也是普罗米修斯后来不同意高压统治的原因。

新任剑魔半信半疑的住口，他知道自己不算强，至少之前那几个一同反叛的同伴就不必他弱，他只能靠着老祖的支持坐稳位置。

“剑宗的情况，打探的怎么样了？”

剑魔急忙回答：“禀告老祖，剑宗共有渡劫修士十三位，平日里只在剑山闭关，渡劫之下不计其数，分布于山门数十座主峰当中。”

“镇魔渊呢？”

“镇魔渊存在人人皆知，可具体在哪儿却是名门正派的绝对机密，”说道这里他觉得自己有些敷衍，急忙弥补：“属下猜测，阵眼应该是在剑山之下，由渡劫修士镇守。”

亚当不置可否：“进攻吧，破灭剑宗，打开镇魔渊释放魔气，你的死魂剑经只有吸纳了魔气才能更进一步。”

———

一号位面因为亚当的命令陷入了腥风血雨当中，杀人和被杀成为了主旋律，所有剑经修炼者都在疯狂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在这种基调之中，死魂剑派倾巢而出，目标直指剑宗。

死魂剑经不炼飞剑，按理来说应该在战斗之中处于劣势，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他们凝练的特殊领域场具有腐蚀污染飞剑的作用，同等级战斗还好，一旦越级，飞剑进入他们身边就会化作废铁，再没有一丝神异。

剑宗弟子因此而被飞速屠杀，在这屠杀当中，死魂剑派弟子的实力在不断提高，此消彼长之下，战局飞速向一边倾倒。

渡劫期修士，也就是四级生命手段的确不凡，他们体内高质量的剑元可以大幅度抵消死魂剑经得来的负面能量，飞剑之术也称得上神异­精­妙，不过在数量的碾压之下，他们的抵抗意义不大，灭门之战在两天之内，除魔联盟的支援还没能抵达的时候就已经结束。

此时，剑魔站在剑山中央一个繁复的大阵中央，看着面前一柄刺入阵眼的古剑，对亚当说道：“老祖，这里就是阵眼，这把剑就是封印之物。”

433、镇魔渊内有真魔（一）

安放阵眼的这个地方，是整个剑宗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如果亚当没有猜测的话，这柄剑和这个阵法，与乾元界的能量过滤元气阵是一种东西，只不过更高级一些而已。

乾元界的过滤器核心只是死物，亚当可以随意的开启和关闭，但是面前的这把剑不同，它似乎是活的，还会杀人。阵法虽然独立在这里，但它应该是和其余阵眼有密切的联系，除非同时破坏，或者瞬间摧毁整个一号位面，否则镇魔渊封印就牢不可破。

被亚当命令去拔剑的剑魔尸体在阵法的作用下被升华成灵气，亚当随意附身到一旁面露惊惧的其余弟子之一的身上，然后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新任死魂剑魔，剑山开放，任何人，只要能拔出长剑，重重有赏。”

新任剑魔惊喜交加的传达了这个命令，看着在他面前消失的前任尸体，他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自己没有违抗的资格。

“是，老祖。”

亚当想了想之后再次说道：“发动对其余正派的攻势吧。”

一号位面不大，但却五脏俱全，道器剑阵杂，各个宗门势力繁多，然而在死魂剑派的人海攻势之下，仅仅半年的时间，残留下来的就只剩下道宗一个。

“道宗也有这么一个地方，由渡劫期，也就是四级生命看管，作为阵眼的是一方道印，是一件五级之上的超凡物品。”

九头龙号里，亚当正在和内厄姆聊天，一号位面里大局已定，不再需要两人过多的关注，内厄姆只要在关键时刻控制孙冠宇反水就可以。

“其余大宗里也差不多，这些‘仙器’当中孕育有灵智，已经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生命了。”这的确是很独特的手段，法师也能做出类似的东西，不过作为智能的是符文程序或者强塞入进去的异种灵魂，像仙文明这样让灵气自然孕育出灵智是法师是做不到的。

另一位超维法师说道：“还不止，灵气能让各种异兽还有普通的动物也诞生强智能，甚至能改变基因序列，很神奇。”

仙文明引起了这些法师强烈的兴趣，这是与魔法体系迥然不同的一种进化方式，如果能了解它的秘密，融入近魔法当中，一定可以迸发出无穷的智慧火花。

“可是仙文明这个态度太奇怪了，道宗已经把一号位面的情势上报到了­色­界，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静观其变”内厄姆抓了抓脑袋，“简直是不可理喻。”

的确是很难以理解，亚当自衬如果自己是统治者，发现外界的窥探和已经在进行的破坏之后，必然会立刻剿灭外来者，可是这些仙人

“之后，有人进入过镇魔渊吗？”亚当突然问道。

众位超维法师一愣，纷纷说道：“没有。”

亚当意识离开了片刻，命令死魂剑派将一批弟子和俘虏，顺着当初自己和梁幼巧跌落的深渊推下，果不其然，亚当看到了四溢的雷霆将死魂剑派弟子批的粉身碎骨，而俘虏们则是很快触底摔得血­肉­模糊。

“你们看！”亚当把刚刚的情景展现在了众位超维法师面前。

法师们面面相觑，温蒂皱着眉头：“这不正常，难道是”

“确实不正常，除非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在九级仙的视野之下，当初我之所以能进入镇魔渊是他们允许的，他们在引导我们接触那些魔气！”

“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法师们将最近的情报串联起来，也认同了亚当这个判断，“任由我们打开镇魔渊释放魔气？对它们有什么好处？”

内厄姆同样疑惑不解，这完全是迥异于常人的思维模式，他们根本就没有模版可以分析：“道宗要完了，如果这一切是他们控制的，那就代表­色­界不会有五级生物下界，那些仙器等级的镇物也不会发挥效力，镇魔渊，还要打开吗？”

法师们很讨厌这种感觉，他们习惯一切都有逻辑，都处在可计算的范畴当中，现在这种被人当作小丑一样表演的感觉，很让他们难受。

“要不然你们暂时先离开，我解放真身摧毁所有欲界，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内厄姆面­色­一冷，杀气凛冽。

亚当大脑超速运转，建立一个又一个模型，试图从不同的方向分析九级仙的目的，可是全都失败了，逻辑根本就不通，这其中缺乏一个重要的条件，能捋顺基本逻辑的条件。

“不，暂时不要这么做。”亚当摇头道，“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吧，我觉得镇魔渊开启之后，应该会有一些头绪，如果到时候还是模糊不清，再说。”

———

大罗天。

“欲界清流域已沦陷，天魔即将开启镇魔渊封印。”九级仙的身体模糊不清，只有声音传入其余人的耳中。

“天魔虽降临到欲界诸域，却只有清流域一域有所动作。”另一位九级仙声音高渺，“你我之前所算似是有所偏差，入界之人应当不是真魔爪牙，称他们为域外天魔却是错了，入界之人也不知镇魔渊内有真魔存在之事，他们并非为解救真魔而来。”

众位九级仙沉默片刻，一人说道：“纯阳仙尊此言差矣，吾等肩负大任如履薄冰，真魔之事万万不敢有一丝差错，即便入界之人只是无心，吾等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且看看罢。”

“无论入界之人是何目的，心怀不轨祸乱仙道子民为真。”

“且看入界之人与魔物争斗，在做决定。”高居首位的九级仙说道。

众人看着与他身体连接的庞大封印，纷纷点头说道：“善。”

———

一号位面里，道宗和除魔联盟因为孙冠宇突然反水，已经崩溃，只剩下道宗宗主死死护在道印旁边，悲哀道：“故老相传，镇魔渊下有真魔，一旦封印解除必将生灵涂炭，尔等”

新任剑魔一剑将他枭首，跪倒在地请示道：“老祖，道宗已灭，可仙器仙器”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看到道印仙光暗淡，颓然跌落四分五裂。

“打开封印吧。”

434、镇魔渊内有真魔（二）

九头龙号。

亚当命令死魂剑派弟子彻底摧毁所有封印节点之后，就和内厄姆一同将分离出去的灵魂直接引爆回到了舰队当中，静静的观看一号位面即将到来的变化。

事态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色­界不仅没有派遣下仙人阻止他们的行动，甚至就连一号位面里镇压在阵眼上的镇物都失去了效力，一副任君采撷的可疑模样。

在他们的视野和感知当中，一号位面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有庞大的能量在起伏汇聚，位面当中生存着的凡人都察觉到了能量的变化，身体出现各种不适反应，体弱的已经跌倒在地打滚痛呼，然而任凭他们怎样寻找，都找不到原因。

突然，一号位面之外亮起了封印的全貌，那是由一个个线条组成的复杂立体形状，一些线条看不出始终，刺入虚空当中隐没不见，与此同时，一直在放­射­光亮的中大型位面再次缩紧了一些，光芒聚合，一柄巨型天剑出现，­干­净利落的切断了一号位面和其余位面之间的联系。

顿时天地反复，虚空裂开缝隙，纯黑­色­的能量从缝隙当中冲出，这些能量带有巨大的质量，如同一场浩大的沙尘暴，又像是刀锋剑雨，用极快的速度将一号位面打成粉碎，那些碎片被黑­色­能量污染之后诡异的再次聚合在了一起，居然呈现出了血­肉­的特征，仿佛一个生长在虚空当中的大­肉­团。

­肉­团和缝隙长在了一起。能量不再外泄，而是全数灌入­肉­团当中，­肉­团吞噬了所有光亮，然后开始固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另一种状态改变，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堡垒。

接着这堡垒之上突兀的出现了生命，每一个都身形巨大，等比例换算最矮小的也有十米之高，他们通体乌黑，身体畸形，多手多足，唯有那双硕大的双眼颜­色­不同，远远看去，仿佛黑夜里的鬼怪。

“第三纪气息！全部都是！”温蒂猛的握紧双拳朝桌面狠狠垂下，支撑起半边身体直立，目不转睛的盯着光幕，“仙文明之下封印着第三纪生物！他们果然与第三纪有关！”

内厄姆面­色­凝重，这些魔物全部都是超凡生物，甚至有一些已经接近了超维临界点，这还只是仙文明一个最小的位面所封印的，如果整个位面群下面都有这种东西，那么这里：“简直就是以太虚空中的完整第三纪！”

就在这时，那柄天剑重重斩下，斩在虚空裂缝上，能量激烈的湮灭和爆炸，裂缝飞速闭合，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无视真空的恐怖嘶吼，裂缝之下还有更强的生物。

天剑暗淡了少许，但仍然强大，它来到堡垒之后用剑身把它狠狠推出，虽然坐标有所偏差，但方向的确就是九龙号所在之处。

仙文明要把这些魔物推到他们身边！

先遣军团星舰群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检测到大量第三纪能量！检测到大量第三纪异种残留生物！三级警戒！作战人员准备！主炮充能！

内厄姆眼光闪烁，看起来有些危险，他自语道：“他们果然发现了我们。”

亚当摇摇头：“只是知道大致方向而已，说发现，还算不上。”亚当对量子力学的理论和算法还是很有信心的，法师世界在接受之后变化日新月异，仙文明不可能在这方面跟的上法师的脚步，“当初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位面群的？是路过看到？还是接收到了他们发­射­的信息？”

内厄姆一愣，想了想之后才回答：“这么说起来，是有些奇怪，我当初不是路过，也不是接受到了他们发­射­的信息，而是截留了另一个世界的信息，依照那个信息的指引才抵达这里。”

亚当一挥手调动舰队阻挡了内厄姆气息逸散暴露现在的位置，内厄姆很愤怒：“看来我是被耍了！”

不是被耍，而是因为对自己的无敌太有信心，失去了警惕，亚当默默说道。

不过他是第一探索法师，一生经历无数，这种错误

“这样看来，所谓的域外天魔并不是指我们，而是那个世界的生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一个可以虚空争战的第三纪残留文明。

再进一步推断，法师世界所在的虚空距离这里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到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仙文明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瞒过窥探者，他们应该是镇守着什么才导致他们无法移动，而这庞大的位面群，要不就是送上门来的敌人留下的，要不就是他们自己创造的，都是封印的节点。”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逻辑就几乎通顺了。

九级仙们认为法师是第三纪残留，窥探仙文明是为了彻底解开镇魔渊，放出封印在其中的，有可能是从第三纪活到现在的魔物，之所以放任他们降临，是诱敌深入，亚当可以预料，一旦他们真的走入了那些被光芒连接封锁的位面当中，等待他们的必将是雷霆打击。

“而现在，把堡垒推向我们应该是最后确认我们的身份，一旦发现我们同样是第三纪残留，他们，”亚当指了指光芒越来越亮的大中型位面，“会粉碎这片虚空杀死我们。”

内厄姆有点不好意思，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他觉得自己面子全都丢光了，闻言哼道：“就凭他们？”

亚当无视了他的别扭，接着说道：“现在我们首先要­干­掉这些第三纪魔物，然后就是选择的时候了，是接触他们寻求结盟，还是倾尽全力破灭他们和他们封印的魔物，以及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真正敌人，温蒂？”

温蒂点了点头：“我会立刻把情报传回法师世界。”

内厄姆脸­色­一僵，但也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急忙说道：“这些魔物交给我。”

亚当阻止了他：“内厄姆阁下，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接引劳拉冕下和克罗夫特冕下的力量，做一次彻底的体检。”他们能大致发现自己的位置，很明显是通过内厄姆，无论是结盟还是交战，这都是一个隐患，必须立刻解决，“这些魔物，就由未来对付吧。”

435、亚当之剑5/46

无论是结盟还是战争，都不是一人可以一言而决的事情，这其中需要解决的问题非常多。

如果战争，法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取胜，单凭自由派系？亚当觉得他们不会是对手，不提他们会不会愿意，即使愿意，洗牌也会演变成彻底的清理。

再者说，就现在看来，仙文明对待第三纪的态度是和法师们一致的，也就是说两者之间暂时是同一阵营，在法师没有把握灭杀超虚空生命的时候，仙文明的存在很重要，不仅能提供更多的经验，也是天然的盟友。就单单是他们能把第三纪能量中的负面部分剥离出来的手段，就是法师所没有的。

可是如果结盟，最直接的一个问题就是仙文明的定位。

这个拥有数量不明九级生命的真正文明显然不可能接受献祭自身位面，处在法师世界本源笼罩之下以法师为主这个处置办法，而他们如果不接受，即使现在冕下们同意他们独立在法师世界之外，可早晚有一天会因此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法师世界的进化道路之一，就是以一个世界的膨胀去取代整个虚空，到时候他们要如何自处？

即使他们同意了，这个不同的体系加入法师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冲击？会对现有的文明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等等等等这些问题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让人头大，幸好暂时不需要亚当去考虑。

亚当从温蒂那里拿到了能量封印卷轴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虚空当中，远处的堡垒简直就是一个放­射­­性­污染源，无时无刻不再污染以太虚空当中纯净的能量，整个堡垒的能量等级在不断的攀升，这种体系简直就是强盗。

他在虚空中伸展了一下身体，电磁号从九头龙号当中分离而出，化作银白­色­的洪流盘旋在他身周，聚合成了一柄一人高的魔法杖，使他身体周围仿佛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

炽烈的符文光辉乍现。

“裁决审判之剑。”

九千九百九十九柄长剑出现在他四周，全由能量聚合，却稳定如同实物。

“磁约束核聚变。”

稳定的剑身出现了变化，无法想象的巨大能量聚集在其中并放­射­而出，如同近万个太阳一般驱散了冰冷的黑暗。

“物质波。”

逸散的能量一部分粒子化，一部分波化，一层层的缠绕在剑身之上，虚空不堪重负，开始不稳定震动。

“电磁轨道。”

近万能量剑开始高速规律运转，令人眼花缭乱。

“电子云。”

剑身顿时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一般消失不见，无法观测。

“磁约束核聚变物质波电磁轨道电子云裁决审判之剑，”亚当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太长了，“就叫亚当之剑吧。”

在电磁轨道出现的时候，先遣军团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转移开了目光关闭了感知，他们都知道亚当这个魔法的诡异，看见就意味着被击中，即使舰队防护能力强，但是也没谁愿意平白无故的被一位超维法师攻击，而且，这招亚当从来都没真正用过，谁也没法保证是不是有穿透防护层的能力。

但是堡垒中的魔物不知道这些，魔法的光芒在黑暗中就是最好的指路灯塔，这些满心都是毁灭欲和破坏欲的怪物们毫不犹豫的朝着亚当的方向进发，想要把亚当撕成碎片。

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它们就发现魔法消失了，以一种它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降临到身边，把它们炸的灰飞烟灭，堡垒四周浓郁的魔气保护层形同虚设，没有起到一点防护作用。

九千九百九十九剑，超越时空的束缚，准确的落在了每一个看到的魔物身上，直到死亡，它们都不知道魔法从何而来，为什么能击中它们。

剧烈的爆炸如同世界末日，海量的电磁辐­射­掀起万丈风暴，爆炸之后亚当之剑不复存在，却又立刻凝聚爆炸的能量重新聚合，然后再次消失击中观测者。

诡异莫名的魔法，居然让这些魔物都心生恐惧，它们仓皇奔逃，逃出堡垒来到虚空当中，可依然无济于事，甚至死的更快。

五秒钟的时间而已，堡垒当中几十万魔物全灭。

未来既是历史，历史等同未来，恐怖如斯。

在确定敌人全灭之后，亚当挥了挥魔法杖，爆炸聚集在一起爆发，顷刻间把堡垒打成了虚无，回复成血­肉­状态漂浮在虚空中。

亚当一步跨越十数光年距离来到战场，展开温蒂交给他的封印卷轴将污染能量和变异血­肉­尽数封印，然后面­色­严肃的站定，松开手任由封印漂浮，朝着仙文明大罗天的方向微微躬身。

接着化作半光子真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

回到九头龙号之后，亚当把电磁号当作Сhā件重新放入动力核心，然后就看到内厄姆一脸晦气的从一个房间里走出，亚当知道一定是两位冕下通过魔网给他检查了身体，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内厄姆一定是被训斥了，其余冕下都对他很客气，但是克罗夫特冕下对他的态度却不怎么好。

“克罗夫特让我们暂时不要撩拨仙文明，退的远一点，把注意力放在那个传达信息的世界身上，等待法师世界的决策，一段时间之后，兰多夫会亲自到来和仙文明接触。”内厄姆说到这有点不满，他觉得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不信任，“然后，亚当和我一起，我们去找到那个世界，该死，我一定要让它们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温蒂说道：“阁下，冕下的命令”

内厄姆摆了摆手，温蒂就说不出话了，他一把拉住亚当说道：“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只是和亚当去看看，我们总要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吧？”

“九头龙号就留给你们了，­操­作权限也留给你们，亚当，我们走。”

话音刚落，两人就来到了虚空当中，内厄姆陡然变作一条巨大的虚空龙，亚当落在他身上之后，他龙头一甩前方出现了一扇门，带着亚当钻入其中向着那个世界的方向穿行而去。

436、猜测

仙文明，大罗天。

依然是那座宫殿，那些自身飘渺不定的仙人，这时他们正沉默不语，面前漂浮的是劳拉冕下亲自制作的针对第三纪残留的封印卷轴。

亚当离开之前解除了核心知识之外的遮掩，让九级仙们可以看到封印内部的情景，此时在卷轴当中，无论是魔气还是诡异生长的血­肉­都静止不动，完全失去了继续变异的能力。

一位九级仙打破了沉静：“很高明的封印之术，我不如。这些外界之人一定接触并和真魔战斗过，否则不可能创造出这种封印术，他们与我们，是友非敌。”

即使体系不同，但是能成为九级的生命，眼界是不缺的，很容易就能看出封印卷轴的高明和针对­性­。

另一位九级仙说道：“不要这样轻易的定下结论，外界魔影幢幢，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天魔迷惑人心的手段。”

那位九级仙反驳道：“真魔不可能允许麾下爪牙施展这样的手段，这等封印，若是加入我们的仙术，魔物不足为虑！”

在漫长的岁月当中，仙文明好像是一个孤独的卫士孤悬在虚空当中面对身下真魔外界无穷天魔的侵扰，他们孤独太久了。除开大天尊之外，其余九级仙也曾向外探索过，不过毫无所获，在这片虚空当中他们找不到朋友。

而且因为身负重任，他们没法自由自在的遨游虚空，甚至不敢离开仙文明太远，因为不知道真魔什么时候会反扑，一旦反扑的时候他们没有来得及赶回，那就将是灭顶之灾。

说来可笑，他们与真魔势不两立，但文明的发展却要依托真魔，净化之后的魔气，远比他们自身提取修炼得来的能量质量更高。

大天尊闭目聆听同道的争论，最后才说道：“且看看罢。”

———

对内厄姆带上他一起去寻找第三世界这件事，亚当没什么看法，左右也是没事，留在仙文明附近也做不了什么，到了这个阶段窥探行为还是不要继续下去的好，否则会让嫌隙越来越深，哪怕是仙文明对欲界不在意。

是的，亚当觉得仙文明并不在乎欲界。

自己的失误以及克罗夫特的训斥让内厄姆十分尴尬，急需一个话题来打破沉静，在听到亚当的看法之后，他急忙问道：“怎么说？”

“天劫这种东西，阁下在其余文明见过吗？”

内厄姆想了一下，摆了摆龙头：“从来都没有过，一个能够走出自身位面的世界，绝对不会这样愚蠢，这相当于削弱自身的实力，对文明的整体进步没有帮助。”

“就是这样，我之前在纯粹第三纪体系的乾元界里，也没有遇到过天劫。仙文明如果是靠着自身存在在镇压着什么东西的话，就更不会用这种手段来自我限制，可现在，这种不合理的东西偏偏存在了，那么它就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亚当停顿了一下，联想当初梁幼巧遭遇的天劫之后说道：“天劫应该是仙文明的一个自检程序。假设他们的文明的确是建立在一个超虚空生命的基础上，以那种存在自身对外界的扰动力，仙文明不可避免的会带有污染的特征，在镇魔渊上生活和修炼的欲界生命很弱，是最容易被污染的，通过这个体检确定健康的才能进入­色­界，没通过的就会被当作是病毒杀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天劫应该是伴随着他们修炼的每一个阶段的考验，为了不被污染，他们需要时时刻刻检索自身。”

内厄姆同意亚当这个看法：“但是，这和九级仙在乎不在乎有什么关系？”

“阁下还记得一号位面镇魔渊开启之后的情景吗？从那道缝隙中冲出的魔物只是少数，更多的魔物是直接由位面当中的生灵转化的，换种说法，那些生命本身就是魔物，他们的体内潜藏着魔物的生命之根，封印不止是为了封住镇魔渊，还有封印他们体内魔­性­生命之根的作用。”

亚当身边，虚空龙的身体上走出了一个内厄姆，他凝重的对亚当说道：“你是说，整个仙文明中的所有人，都是魔物本身？”

“这么说不准确，我觉得天劫最大的意义就是剔除这些魔­性­生命之根，也许到了九级他们就是纯粹的自己了。”

“这可能吗？按照你的说法，第一个仙是怎么压抑和净化自己，建立这套体系的？”

“也许，他生而九级？”

内厄姆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很小，至少到现在为之，没有人发现过生而九级的生命，这是违背以太虚空进化规则的。”这也是桎梏血脉侧炼体法师的一个难点，纯粹生物本身能抵达九级的太少了，内厄姆是运气好发现了虚空龙，其余血脉侧炼体法师在成为超维之后只能不断融合不同强大生物的生命之根，以求突破生物­性­的极限，成功的例子至今都很少。

亚当对此有一种猜测，也许第一个九级仙是从超虚空生命体内或者是意识当中诞生的，按照他对仙道的浅薄了解，知道仙道中有心魔的说法，一善一恶，或许第一个九级仙就是其中善的那一面的具现化产物，不过这有点太唯心了。

亚当略过这个点不提：“一号位面虽然毁灭，但是镇魔渊没有消失，它是一个整体，是仙文明的里世界，而且一号位面被转换成了魔物的堡垒，这说明了外围世界，也就是欲界，本身就是负面能量实质化的直接产物，毁灭了也会再生，它们对仙文明来说，既是群落的组成部分，同样也是体系里的不断繁衍增生的病毒，适当的毁灭它们对健康是有益处的。”

“也许对仙来说，欲界生命根本不是他们的一份子，只有经历了天劫进入­色­界，能够一定程度上自主压抑自身魔­性­，才能视作同类。”

亚当说到这里不再继续，猜测再怎么合理都只是猜测，而一个文明一个生物往往是充满意外的，一切等到兰多夫真灵到来接触之后，自然会见分晓。

几天之后，亚当发现了另一件事。

437、惊人的发现

亚当截取到了一段新的信息，而在他的超距电磁视觉当中，极远方虚空深处，还有数不清的信息束在明目张胆的放­射­。

“阁下，你最近发现的超虚空生命，大致在哪一个位置？”

虚空龙形态的内厄姆，行进完全不是飞行，空间时刻在褶皱形成虫洞，内厄姆就在一个个虫洞之中穿行，这样的速度之下，仅仅几天的时间，两人就移动了数万光年的距离，就这还是内厄姆在压抑着自己的速度。

他看着亚当投影出的虚空大地图，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说到：“这里，方圆百光年的范围都是禁区。”亚当现在的身份有资格知道这种绝密情报，所以内厄姆也没什么迟疑的说了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亚当在地图上，以仙文明所在的位置划了一条分割线，一面是法师世界所在的虚空，他标注出了已发现的红­色­区域，另一面是位置虚空，全部都是橙­色­基调。

新的超虚空生命所在地，就在两者的交汇处附近。

“这里的电磁辐­射­和虚空背景辐­射­，很不对。”亚当驱散了自身的法师之甲，任由身体暴露在虚空当中，不过因为生命等级过高，还是没法直观感受，于是他取出了一个自己的备用克隆体。

克隆体在虚空当中仅仅存活了三秒钟就被撕碎，不过这三秒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被污染了？”内厄姆凝重的说道。

“是的，这一片虚空带之中的能量并不纯净，我觉得这里是第三纪残留的集中区域。”

“重灾区！”

亚当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重灾区。”

仙文明的辐­射­范围仿佛是一个屏障，它接受并拦截这些信息进入法师世界所在的虚空，而仙文明本身，就是一个巨型信息源头，只不过它的发­射­方向是背后。

内厄姆在听到亚当的话之后，不禁疑惑道：“可是那些仙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难道他们在奉献自身？”以太虚空当中有这么无私的种族？

“不一定，可能他们身不由己，是镇魔渊里的真魔在作祟，也可能是他们能从这些发现并进攻他们的世界里得到什么好处，总之我们不能大意。”

亚当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镇魔渊里有超虚空生命的‘遗骸’，它或许处在一种假死的状态，会自发的放­射­信息吸引同为第三纪的残留生物前来救援，仙文明没有能阻止的手段，只能作为一个明晃晃的靶子。

“这么说来，仙文明如果倒了，直面这些对手的就将是法师，可是还是有点奇怪，这么明目张胆，为什么没有超虚空生命被惊醒？”内厄姆说道。

亚当摇头道：“不知道，也许超虚空生命的数量是有限的，恰好都处在安全地带，或许是纪元破灭之后，一部分超虚空生命受到了损伤，跌落了生命层次，只能留在这里。”

“很麻烦啊。”内厄姆缩小了自己的体型，现在遇到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自持力量为所欲为了，一旦失足很有可能引来灾难。

———

七天之后，两人抵达了目的地附近，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意识到更麻烦的事情出现了。

两人看到了一片千疮百孔的虚空，和一个由几十个龙位面大小的小型位面组成的群落。

生活在其中的都是具备污染能量的畸形生物，和镇魔渊下的魔物极为相似。

位面群仿佛一个黑洞一般吞噬着虚空能量，生物如同蝗虫一般飞出位面防护，撕碎吞噬虚空壁障化为资源，然后带回位面，留下一个个丑陋的创口。

“第三纪残留！不，这已经是在第四纪演化的新第三季文明了！”

两人隐在暗处神­色­凝重，眼前的位面群和法师之前发现的所有残留都不同。那些残留位面中的生物很少会离开自己生活的世界去往外界，他们更喜欢在一个世界当中争斗，可是眼前这个完全不同，他们是开放的。

两人把目光放到位面群的中心，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里有一个九级生命存在！

“不算强，但是也不弱，而且这些生命的原型都是虚空中常见的形态，他们应该是被骤然降临的第三纪能量瞬间污染而形成的。”内厄姆展现了一个资深探索法师的专业素养，从­肉­眼观察到的现象里分析情报，“没有晶壁系，没有本源，位面对他们来讲只是停泊的港口，这种形式类似于迪鲁斯。”

“这里不是他们的发源地，而是最近攻占下的，那些，”内厄姆放大了视野，看着位面当中遍地不可名状的尸骸说道，“正在污染变异当中，一旦复苏，就是他们的同族。”

内厄姆指了指虚空上的创口：“这会对虚空造成极大的伤害，虚空的自愈能力被抑制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走过的地方都会变成能量的荒漠，虚空会畸形发育。”

“后果是什么？”

“各项基本参数紊乱，自然膨胀被限制，极端的甚至会导致向内收缩，如果第四纪遍布这种东西的话，纪元大劫会提前降临。”

亚当将自己发现的情况上传到魔网当中，这是最重要的情报，将会影响法师世界接下来的整体战略，内厄姆再次缩小，变作一条不到百米的小龙，竭尽所能的收束自身能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片虚空是有尽头的，我们必须知道尽头在哪里，是否还有别的世界和文明存在。”

———

时间飞逝，两人在虚空当中隐秘穿行了二十天，期间发现了三个位面群，全部都是有九级生命存在的污染源，背景辐­射­的反馈速度越来越快，这代表着前方道路越来越狭窄。

第二十三天，两人抵达了一个战火连天的虚空带，有文明在和污染源战斗。

内厄姆停下了脚步，为亚当开启了一扇传送门，然后对他说道：“接下来的路程，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这扇门会把你送到九头龙号附近，把消息传回去，然后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438、内厄姆的行动6/46

亚当没有意气用事，毫不犹豫的跨入传送门离开了这里，回到了九头龙号。

单从逸散的能量分析，前方的战场上九级生命的数量就不止一个，超维等级更是遍地都是，的确已经不适合他继续停留，与其留在这里拖累内厄姆，不如回到安全地带在做打算。

亚当进入还没来得及汇报状况，九头龙号就将内部所有人排斥了出去，化作分子星舰形态急速向内厄姆的方向驶去。

亚当展开电磁号容纳众人，与此同时魔网接入了星舰系统，普罗米修斯冕下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停止所有对仙文明的监视行为，退回绝对安全地带，等待兰多夫抵达。

先遣军团行动暂停，等待内厄姆接下来的情报，内厄姆已经做好晋升准备，一切以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必要的时候允许返航。”

这时的先遣军团成为了内厄姆的后勤部队，一旦内厄姆有需要，他们就要开赴那片战场去支援。

没有人有不同意见，圣塔派本就是团结一致的，如果不是力量不够，这些人恨不得直接进入战场。

———

亚当离开之后，内厄姆在原地等待了两天，当九头龙号抵达化作武装盘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直接加入了战场。

无论这个文明今后对法师的态度是什么，但至少现在敌友清晰明了，他需要帮助文明攻击魔物才能取得基本的信任，并以此获得情报。

虚空龙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法师世界其实并不清楚，很少有人见过内厄姆出手，大家只是知道他很强，是真灵之下的第一人。

此时此刻，内厄姆就在展现着自己的能力。

他摇身一变化作最庞大的形态，龙身近一万公里，巨大的龙头翅膀龙爪龙尾上附着着海量的以太能量，狰狞恐怖，他仰头咆哮，啸声引起虚空震荡，剧烈的震荡是广域进攻的武器，成千上万的超维魔物被震的头晕目眩，超维以下的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嘴中汇聚的龙息被他随意的喷出，融入虚空壁垒，然后从无数个打开的通道里同时出现，一个个灰白­色­的能量柱共同构成了一个壮观的景象，普通超维生物沾着就死挨着就亡，高级超维也在这种无差别攻击之下身受重伤。

通道没有闭合，内厄姆一瞬间将爪牙送到每一个敌人身边，撕碎了他们受伤的身体。

内厄姆以一己之力，两次攻击，暂停了吐火如荼的战事，所有生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内厄姆龙躯崩散，化身万千，无数条小龙飞速的啃食着虚空壁障，将战场拖入虚空背后万物皆需的空间当中。

魔物在进入虚空背后以后，低级个体直接死亡，超维个体也无法控制身体调动能量，但这里却是内厄姆的主场，他是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个体。

他的身周虚空重现，各项规则和能量全部按照他的心意制定，在这里，他就是神。

如果魔物当中没有九级生命，内厄姆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结束这场战争，但是现在不行，因为九级魔物正疯狂的冲击着他的领域，每一次冲击都意味着海量的能量消耗，内厄姆坚持不了多久。

内厄姆用最快的速度屠戮陷于领域当中的魔物二十七秒之后，数千只纯黑­色­的手臂撕碎了领域，狠狠地打向内厄姆，对九级生命来说，他们本身的一举一动都是力量和能量的体现，也就是说，除了他们最擅长的手段以外，其实任意攻击都能碾压低级生物，这数千只手臂突入虚空背后之后，化作不可名状的诡异状态，从物质和概念两种层面朝内厄姆杀来。

内厄姆将自身化作生命之根分子散开，躲过了手臂的攻击，也散去了维持领域的能量，自身在几十万公里之外重聚，面对那个比位面累加还要高大的九级魔物没有一丝畏惧，不退反进，悍然迎了过去。

九级魔物暴怒，污染能量肆意狂飙，轻而易举的撕碎虚空，虚空中居然下起了雨，每一个雨滴都有巨大的威力。

咆哮声再起，内厄姆张口吞噬虚空壁垒，并把它们当作武器投掷出去，自身则是在虚空内外时隐时现，完美的避过了九级魔物的打击。

“还是不行，等级差距仍然不可逾越。”内厄姆看似游刃有余，但实际上却是游走在生死边缘，一旦被捕捉到，除了立刻晋升之外只有死路一条，“不过这东西好像是个没脑子的怪物，体系呢？难道他们只传承了能量，却没有施展能量的体系？”

内厄姆杀不了他，也没能力从他身体上截取样本组织，缠斗下去没有意义，内厄姆激荡全身魔力，以太瞬时裂变，周围虚空粉碎，空间向内收缩挤压，朝九级魔物束缚而去。

仅仅作用了一瞬间就被挣脱，然而内厄姆已经消失不见，进入了有九级生物存在的文明当中。

这时因为两人战斗的余波，周遭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存在，无论是魔物还是文明战士。

———

这是一个时刻在经历末日灾变的残破文明，生存环境之恶劣是内厄姆闻所未闻的，晶壁系荡然无存，位面暴露在虚空风暴和魔气当中苟延残喘，生物组成多种多样，可以想象在灾变之前这里应该是一个富有生机和朝气的美丽世界，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生活在位面当中的生物杀气与绝望并存，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时钟跳到下一个数字，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吃到一份正常的食物，而不是这些魔物的血­肉­。

无法想像，是怎样的绝境才会让他们把魔物的血­肉­当作食物。

内厄姆隐藏自身游荡在位面荒野当中，发现这个不知名文明的基础荡然无存，他们没有了正常的生殖渠道，如果没有补救办法，只有消耗无法补充的话，不需要多久就会毁灭于无后。

“很惨烈，”内厄姆默默说道，可随即他就摇了摇头，“不，是壮烈。”

带着这样的心绪，他来到了沿途遇到的第一座城市之前。

439、绝境中的文明（一）

“语言文字收集翻译完毕，是否接收？”

个人芯片传来提示声，在内厄姆选择接收之后，周围不算嘈杂的声音就有了意义。

“通过普通身体检测的同族到这边来，稍后会统一进行生殖细胞采集，采集之后你们可以领取五人份的生活物资”

“通过术士检测的同族来这边注­射­稳定试剂，恶魔细胞移植两小时后开始”

术士，恶魔细胞移植，这是两个关键词，内厄姆游荡到他们身后，悄无声息的拿走了一支稳定试剂，打开之后沾了一点放入口中，发现这是一种保证生命之根不会崩溃的药剂，效果很不错，不比第四圣塔制造的同类药剂差，其中含有少量的有害物质，这应该是一种变异的疫苗。

这些秩序的维持者应该就是术士，他们很恐怖，身体之上或多或少的存在变异组织，这绝对不是什么良­性­现象，它们正在消耗着术士们的生命力。

而他们散发的能量，乍看起来和魔气没有什么区别。

内厄姆在这里停留了片刻，记录之后转向了另一边。

这一面就是另一种情况，秩序依然井然，生物们机械的排队，手中抓着的是一块块魔物血­肉­，这些血­肉­甚至还低着恶心的血，可这些生物连一点点血液都不舍得浪费，即使吞咽十分痛苦，依然不让它们随意掉落。

“食物合成机将在五分钟之后开始工作，工作时间一小时”

食物合成机是一个五米高的简陋机械，不提它应用的原理，制造工艺甚至还不如法师上古年代的水平，­祼­露在外的动力核心和管道，散发着颜­色­可疑烟雾的烟囱，以及启动过程中听起来仿佛快要散架的巨大噪音。

五分钟之后噪音减弱了一些，机械表面一上一下张开了一个入口和一个出口，排队的生物们沉默着上前，将魔物血­肉­扔到了上面的入口当中。

“一公斤三公斤”机械传出声音，报备着填充物的重量。

很快血­肉­填充完毕，噪音又大了起来，内厄姆能看到机械内部开始分解血­肉­，分解过的流入生产线当中再加工和合成，成为黑紫­色­的凝胶从下面的出口流出，被机械分割成等量的小块，接着排队的生物们再次沉默的上前取走自己应得的部分。

内厄姆不需要得到样本，就知道其中蕴含着普通生命生活所必须的能量，一定不好吃，但至少无害，能让人活下去。

他还注意到投入和获得的比例不是等量的，但是生物们并没有因此发表什么不满，他们都习以为常，领取到物资以后小心翼翼的收起，然后转身离开城市，回到荒野中去。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几台食物合成机准时停止了工作，内厄姆转身回到了另一边。

术士们带着几个队伍进入城市，城市外围有一个防护层，它的强度最多能阻挡三级魔法，更多的是屏蔽虚空辐­射­和压抑术士自身能量对普通人伤害的作用。

城市当中的术士数量更多，他们休息在残破的房屋当中，体表激荡着异种魔气，看起来好像是和魔物们没有两样，但内厄姆知道他们在用这种方式镇压组织异变。

他们在等待着魔物的下一次进攻。

术士将排队者引到了一个放满培养槽的工场当中，按照原本的分配带到两边，首先是生殖细胞贡献者，他们经过消毒之后走入培养槽里浸泡在液体内。

一根根狰狞冰冷的管子Сhā入他们的身体当中，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全身因为痛苦而颤抖，周身绽开裂口喷出血液，又马上被液体修复，而液体的浓度则是在这个过程中降低，稀薄。

三十秒之后，培养槽开启，奉献者被送出，脚步不稳瘫软在地，但是不需要搀扶就自己站起，穿好衣物拿着凝胶食物径直离开出城而去。

整个过程当中，没有说一句话，即使他或她已经虚弱的站不稳，即使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几天可活。

内厄姆进入工厂之内，发现里面是更多的小型培养槽，内部大部分都是胚胎，小部分则是婴儿，一些穿着严密隔离服的术士正小心翼翼的把生长完全的婴儿取出，然后向他们的身体里注­射­药剂。

“不合格不合格”

“合格！”

不合格的个体没有被抛弃，而是被放入了次级培养槽当中，而合格的个体则是进入了更高级的培养槽，其中的营养液充满了能量气息。

这时外面的声音传入内厄姆耳中：“恶魔细胞移植开始，待命术士做好抹杀准备。”

从工厂另一面的房间里走出了同样穿着隔离服的高级术士，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禁锢着一只四级魔物，然后沉默的剖开它的身体，从靠近能量核心的部位取下细胞。

被移植者同样被剖开，露出心脏和大脑，术士们拿着恶魔细胞靠近他们，将细胞移植到他们的身体当中。

接下来的事情很残酷。

内厄姆承认他们的手段并不弱，但是受限于有限的资源，他们并没有完好的保障体系，所有被移植者身上的排斥反应都很剧烈，成功者身体随机部位被魔物组织取代，瞬间成为超凡生命并获得使用魔气的资格，失败者全身变异，直接成为魔物，被一旁待命的术士抹杀。

失败的人数，远远比成功的人数要多得多。

然而这种惨剧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无论是施术者还是被移植者。

施术者机械的进行手术，被移植者则是麻木的看着同伴成功或者是死亡，队伍没有一丝慌乱，这种沉默带有肃穆的味道。

手术在三小时以后全部结束，近千位被移植者最终只存活了一百八十二人，以内厄姆的眼光能轻易的看出，他们获得了力量，但却失去了作为一个健康生命的大部分功能，包括各种感觉，以及生殖能力，他们接下来的生命过程当中，除了与魔物战斗然后牺牲，就只有与变异的身体组织做斗争，成功之后会有限度的变强，失败只有死路一条。

内厄姆离开这个‘兵工厂’，游荡在城市当中。

440、绝境中的文明（二）

这个文明，暂且叫做术士文明吧。

无论怎么看，都不算强。

力量的获取伴随着生命的消亡，种族的延续伴随着更多族人的死去，他们就像是即将倾覆的巢­茓­下的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除了那个九级生命之外，整个种族的实力对法师来说不堪一击，而且他们的力量是针对魔物进化的，针对­性­太强的弊端就是很容易被其他力量针对，如果他们是法师的敌人，那么只需要第四圣塔派遣几个探索法师搜集回传情报，研究出催化肌体异变的药剂，就不攻而破。

但是这些术士，这个世界，却有被叫做文明的资格。

处在一个绝望的环境之下，可文明整体却不绝望，内厄姆不相信他们不知道在这种几乎没有外在资源补充的环境下自己总有一天会失败覆灭这个事实，然而他们没有丧失抵抗的勇气和求生的希望，而是拼尽全力，应用所有可以搜集到的资源武装自己，对抗敌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维持着稳定的社会秩序，即便是资源匮乏朝不保夕，普通人也没有陷入歇斯底里的破坏和互相攻击之中，他们虽然饥饿，可却没有对同族下手的念头，也没有因为珍惜自己而放弃奉献，奉献之后很自觉的离开城市，保证战士们拥有更好的环境。

超凡者也是如此，他们是战士，在现在的情况下理所应当应该享有更多的资源，但是他们没有自恃力量肆意欺压他人，而是接受着统一的供给，用自己的生命去战斗来反哺社会和文明。

这是一个沉默的种族，他们努力在沉默中爆发，也坦然接受在沉默中灭亡。

城市当中的行人很少，没有商业活动的痕迹，街道很残破但是还算­干­净，街边只有各种古老的机械，内厄姆看到一些术士走到机械身旁，或是放入从魔物身上搜集到的资源，或是直接输入能量来换取生活所需，而那些能量则是顺着回路散开，这些回路深入地底，蔓延在整个位面当中，通过术士奉献的能量来加固位面。

内厄姆走遍城市之后离开了这里，悄然奔赴这个位面当中的其余城市，发现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完全相同的，他再次赶往术士文明的其余位面，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同。

三天之后，他进入了九级术士所在的位面。

这个位面比其余几个要大一些，不过也有限，环境更加恶劣，没有普通人存在，位面之上魔气肆虐形成风暴席卷，平静的地方只有几座大城。

全都是工业城市。

一些术士们­操­作着古老的生产线，制造各类机械；一些术士身穿防护服，解剖魔物身体并毫不犹豫的在自己身上测试；一些术士仿佛法师世界远古年代的药剂法师一样，用简陋的器材融合分解各种材料，制备和改造着培养槽里的液体。

还有一类是制造一种类似生物芯片的东西的工厂，内厄姆猜测这就是他们传承知识的方式，粗暴，简略，不过这无可厚非，毕竟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教育下一代。

内厄姆看到了这些术士们使用力量，他们切开自己的身体，以血­肉­为引打开空间裂缝，然后从其中召唤出契约生物，大多是魔物，小部分应该是通过他们特有的手段连接并召唤而来的虚空游荡生物。

游荡生物不提，他们能役使魔物这一能力很厉害，这些魔物的残暴本­性­被压制，乖乖的为术士们工作，一些术士在工作完成之后毫不犹豫的杀死魔物，汲取他们的生命能量补充自身。

但是这种补充显然不是完全良­性­的，他们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死亡的魔物灵魂被他们收束起来吞入腹中，为下一次施法做储备。

术士们役使着召唤生物背负各种机械，按照既定的道路把它们运输到各个分位面当中，最危险的虚空通道沿途分布着大量高级个体，随时准备应对魔物的突袭。

除开契约召唤术以外，他们能应用暗影和烈焰的力量，威力很不错，但伤害却是双向的，内厄姆猜测这种能力应该和召唤术相辅相成，他们一定具有伤害分摊的能力，否则到高级阶段，也许还不等杀死敌人，他们就会死于自己的能力。

“这是自残，”内厄姆把他们的施法过程完全记录了下来，“如果不是处在绝境当中，没有一个世界会这样畸形的发展，这是在用未来博取现在。”

内厄姆用五天的时间，走过术士文明主位面当中的所有城市，然后一点点解放自身气息，脚踏实地的向九级术士所在的中央城市走去。

异种能量的出现如同黑夜里的明灯，转瞬之间就被主位面里的高级术士们发现，不需要调动，不需要指挥，他们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出工厂离开城市，用各种方式向内厄姆的方向靠近。

没有人和内厄姆搭话，也没有人进攻，他们只是跟在他周围，监视着他。

直到内厄姆走到中央城市之外的时候，才听到第一声与他交谈的声音：“你好，远方的客人。”

———

内厄姆在探索任务的时候，先遣军团也没有闲着。

众人不断分析着现有情报，与以往情报做对比，发现疑点越来越多，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虚空背景辐­射­的反馈，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片虚空是有边界有尽头的，它就好像是一个盒子，仙文明所在的位置则是堵住了出口。

“以往发现过虚空边界吗？”亚当对身旁第二圣塔的超维法师们问道。

超维法师皱着眉头：“倒是发现过，不过从没有这么确定的出现，以往那些虽然叫做边界，但都是在不断扩张的，可是这里，是完全固定甚至在缓慢收缩的。”

另一位超维法师说道：“这很显然不正常，第四纪还很年轻，远远不到这种地步，这种情景和模拟当中的纪元大劫很像。”

这时温蒂从外界回返，说道：“这是一块被独立出来的特殊虚空带”

441、绝境中的文明（三）7/46

她在全息投影当中展示了一个模型，然后说道：“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里是仙文明。”

模型展示的是一个豁口，类似于在一片完整虚空中撕裂纵深进去的部分，实体直径跨度大概有十五万光年左右，厚度近一点五万光年，外围被虚空背后的莫名地带和其余虚空带分割开来，无法融于完整的虚空整体，这一步部分跨度更广，不过暂时无法计算出距离。

这是一个很大的面积，在亚当的理解当中，相当于一个银河系。

“正常情况下，这种形态是不可能出现的，根据你和内厄姆之前的探索，能够确定里面曾经存在不少世界和种族。如果这里一直都是这样，那么那些世界和种族不会有繁衍的机会，新生儿太过孱弱，在没有一定文明基础的情况下，承受不了第一波污染。”

“这种情况是最近产生的？”一位法师若有所思的说道。

温蒂摇了摇头：“最近这个词太不准确，这里至少不会比法师革命之后的历史要短。”温蒂指了指模型，“关键点就是仙文明。”

接着她看向亚当：“你的猜测有很大几率是对的，第一个九级仙很可能是在超虚空生命身体当中诞生的，他的诞生打破了超虚空生命的内循环，导致他体内的大量第三纪能量外泄，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你是说第三纪能量不是骤然降临的，而是从仙文明所在地开始向内部逐渐侵蚀？”亚当问道。

温蒂说道：“目前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否则无法解释靠近仙文明的位面群全灭，深处却仍然有反抗者这件事。”

亚当接口：“也就是说这片虚空带中还有其他反抗者，更深处甚至可能存在完好无损的世界群？”

温蒂点头：“可能­性­很大，毕竟你们之前的探索轨迹基本是一个直线，其余方向没有探索到。仙文明的存在意义重大，我猜测最初的魔物和魔气是从镇魔渊中扩散出去的，九级仙最初应该是没有手段制止，在研究出封印术之后，事态已经不可逆转，他们只能凭借自身来镇压剩余可能更为庞大的魔气。”

法师们很理智，他们很清楚责任不再仙文明身上，反而是因为他们的努力，才能护住这片虚空带，否则一个可以自由行动，而且心魔作祟意识不清的超虚空生命，在第四纪初期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无法抵抗的巨型天灾。

推论进行到这里，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仙道来自第三纪，那么这里就有一个无法逃避必须面对的问题，那就是第一个九级仙的态度和定位。

他从超虚空生命的身体和意识当中诞生，他必然是强大的，他的想法是什么？他到底是第四纪生命，还是第三纪残留？

这很可能是无法解决的，意识形态上的冲突。

“你说，之后晋升的九级仙们，知道第一人的来历吗？”一阵沉默之后，温蒂对亚当问道。

———

“客人，你的名字是？”

“内厄姆。”

“我的名字是帕特里奥，我们的世界叫做辛雅缇，在我们的语言中意思是美丽而富饶。”帕特里奥的身材和其余九级生物没什么不同，他在刚和内厄姆见面的时候现出了真身，之后就隐藏在虚空裂隙当中，现在和内厄姆对话的是一个普通分身，“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术士，正在为成为第一个虚空术士而不懈努力。”

内厄姆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是一个有资格和他平等对话的强者，完完全全的九级生命，只是短板太大。

“我们使用暗影和烈焰，与遵从召唤而来的强大生物缔结契约，共同变强和开拓虚空，我们给热爱和平的和平，渴望战争的战争，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几乎遗忘的那段岁月里，一些世界以辛雅缇为核心组成了共同体，不算大，但很美妙。我们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虚空，获得变强的办法，解析能量的奥秘。”

“可是好景不长，仅仅几万年之后，灾难就降临了。”

“首先到来的是强大的能量，真的很强大，比我们能使用的血能更强。当时我们为此欣喜若狂，天真的以为只要能了解和吸收这些能量，就可以晋升成为虚空术士，前往更广阔的天地当中。”

“然而我们错了，先驱者完全变成了另一种人，变得很陌生，接着他们变异了，开始屠戮自己的族人。他们很强，几乎共同体打散，当时我们竭尽全力才杀死了先驱者。”

“共同体的成员们恐惧这种邪恶的能量，运用所有智慧在晶壁系上添加了隔离和过滤的功能，我们停止了对外探索抱在一起舔舐伤口，恢复力量。”

“可是那种能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晶壁系渐渐无法抵御，在随后，恶魔们到来了。”

“共同体被轻而易举的摧毁，位面被打成虚空，残存的种族聚集到辛雅缇苟延残喘，我们抵抗了几千年，族人越来越少，敌人却越来越多，而且因为能量等级的原因，术士个体力量远远不是魔物的对手。”

内厄姆说道：“于是，你站出来了？”

帕特里奥苦笑着点了点头：“我融合了恶魔，成为半术士半恶魔的怪物，幸运的是我成功了，血能与恶魔的能量融合，诞生了更高级的能量，邪能，我的身体也变得更强大，我因此晋升为虚空术士，现在叫做邪能术士，一种令我时刻感到厌恶的，怪物。”

“之后呢？”内厄姆问道。

“我晋升之后，本以为能够打败恶魔，可却没想到恶魔当中立刻出现了不比我弱的强者，我们叫它恶魔大君。”帕特里奥痛苦的说道，“恶魔大君出现之后，恶魔的实力变得更强，他们的数量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可我们却在不断减少，我没有办法，只能决定让所有术士接受改造，成为恶魔术士。”

“接下来的事情你这几天应该都看到了，我的族人都是坚毅的战士，我为他们而自豪，可是我们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442、援军（一）

内厄姆问道：“你融合魔物细胞和能量晋升九级，你已经开出了一条道路，为什么你的族人中没有产生第二个邪能术士？”

帕特里奥茫然道：“我不知道，也许我的成功是因为运气？那个时候辛雅缇还算不错，还有一些储备的资源，为了我的晋升消耗了一部分，族人们欣喜若狂，我开放了我晋升当中所有的经验，亲自出手捕捉高级恶魔，亲自主持恶魔术士转化手术，但是他们全部都失败了，损失太大了，不止是资源上的，更大的损失是那些族人，他们的天资都不比我差，都是辛雅缇最强大的战士”

“全都失败了，全都死了”

“那次损失，再一次把辛雅缇拖入了绝境”

“没有资源，被困在原地，族人越来越少，每一个新生儿的诞生都意味着一批族人的死去，他们毫无怨言，”帕特里奥语气里是深刻的悲哀和无力，“从不质疑我的任何决定和命令，哪怕是让他们去死，让他们奉献自身。”

“我是领袖，族人们无条件的信任我，可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看着他们在绝境当中出生，在痛苦里活着，然后在绝望里死去。”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辛雅缇已经走投无路了”帕特里奥用手掩住了面庞，­祼­露在外的肌肤上，是掩饰不住的病变。

内厄姆移开了目光，这个时候直视是不礼貌的，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强者。

帕特里奥是一个九级生命，虚空中位列顶端的强大个体，他的力量，他的心智，他在术士文明中的地位和身份总总因素叠加，他不应该在一个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可是他现在就这样做了，在内厄姆面前，在一个与术士文明无关的人面前。

如果不是文明走入了绝境，如果不是他已经毫无办法，如果不是他想抓住任何一根有可能救命的稻草，他绝对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他是一位领袖，他的身后有他的族人，他们的文明，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有所取舍。

片刻的沉默之后，帕特里奥似乎下定了决心：“我看到了你的力量，强大的力量，那绝对不是虚空游荡生物能有的，你的身后一定有一个文明，请你们救救我的族人，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只要族人能活下来，只要文明能延续下去！”

“哪怕是成为附庸！”帕特里奥斩钉截铁的看着内厄姆说道。

帕特里奥是一个文明的领袖，可他内厄姆不是，他虽然觉得法师世界不会拒绝一个文明的加入，但这种事他没法自己决定，要等待法师议会的决策，他只能说道：“出去走走吧，我要知道你怎么最需要什么。”

帕特里奥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他觉得可能最大的阻碍因素就是他自身，在他的想法当中，任何一个文明都不可能冒然接受一个陌生的九级生命加入。

“普通族人最缺乏的是基础的生存物资，­干­净的食物，饮用水，术士们缺少的是治疗的药剂，我们每天都会有许多术士没有价值的死于疾病”

———

“内厄姆阁下传来了新的情报，他发现了抵抗至今的文明，术士。阁下希望在法师军团到来之前，给予这个文明一些先期援助，包括物质和战力。”

先遣军团里，众人聚集到电磁号上，一同观看内厄姆传来的有关于术士文明的资料。

片刻之后一位来自第四圣塔的超维法师说道：“灾变之前像是古代魔法的召唤魔法体系，灾变之后和血脉侧炼体法师很像，还带有部分元素法师的特征。”

“按理说，发展到这种地步的文明，不会连体系当中这么明显的弊端都无法解决。可他们的资源太过匮乏，时间太紧迫，外界威胁太大，导致知识树发展畸形，”法师接着说道，“解决起来不难，但是想要完全解决需要一些实体样本和数据收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提供通用型生命之根稳定药剂。”

温蒂问道：“通用型有用吗？”

“如果情报没错的话，术士文明的生命形式基础与我们是相同的，通用型药剂能强化他们的原始生命之根，激发他们的生物本能对抗外来生命之根，没法治好他们的深层变异，但能让他们减少自耗，延长寿命。”

“现有条件可以调配吗？”

“通用型技术含量很低，只是我们缺乏调配的原材料。那种药剂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我们手上也不会去囤积那些材料。”

另一位第四圣塔的超维法师说道：“我们麾下的法师军团有储备，但是也只是他们自己使用的量，供给给整个文明是远远不够的，哪怕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活体了。”

温蒂说道：“这一点没有问题，可以从法师世界调拨资源。”小规模物质的传输不同于军团出征，很容易实现，“但是战力援助这方面”她是担心对术士文明的援助会把先遣军团拖入泥潭无法脱身，这会影响对这片暂命名为灾变区的虚空带的探索工作。

“而且，我们要怎么穿过魔气封锁地带抵达术士文明所在的区域？”

亚当接口道：“这两点都能解决。第一批探索机器人已经制作成功，在申请资源的时候一同传送过来，在灾变区检测它们的功能。”灾变区当中存在第二个超虚空生命的可能­性­极小，刚好可以作为实验地带。

温蒂眼睛一亮：“你的动作很快啊！”

“技术上的难点已经解决，剩下的不过是产量和那个问题而已，”那个问题是什么，大家都清楚，亚当略过了这一点接着说道，“我们不需要全部去支援，术士文明既然可以抵抗这么久，有内厄姆的存在更加不可能瞬时溃败，他们缺乏的是中下层力量，先遣军团分出一半，加入电磁号序列，我有把握带着大家安全抵达。”

众人纷纷点头：“那么，等待物资和接下来的命令吧。”

443、援军（二）

议会很快同意了内厄姆的支援请求，常用资源的调拨和探索机器人更是在三天之内到位。

探索机器人被放在一个一立方米的密封盒子之中，亚当亲自做好最终调试之后，将它们放飞到以太虚空当中，向不知名的虚空深处飞遁。

这些小东西可以看作是一次­性­物品，它们没有返程的计划，放飞之后会一直按照不确定的路线前进，时刻传回所见所闻所感，造价也比预想中要昂贵一些，这一盒子就达到先遣军团从出发到现在所耗费的所有资源总数的两倍，不过比起法师本人探索有可能遇到的死亡，这些消耗是值得的。

放飞它们以后，亚当和二分之一的超维法师一同赶往辛雅缇，临行之前几位冕下的叮嘱还在耳边：

术士文明和他们的敌人本身不算什么，有内厄姆和你们在清剿起来很简单，你们这一次的主要任务是探索出灾变区文明的大致分布，这些长久处于战争当中的文明都是最好的战士，而且很容易收服，找到他们，帮助他们，收编他们，将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这话听起来很无情，很翅摞，不过也是正常的事情，法师不是圣父圣母，也不是他们的救世主，没有无缘无故付出的道理，再者说这对他们也是好事，安宁和平的作为附庸，还是朝不保夕的自由，绝境当中亚当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且，这也是吸引自由派系出动的诱惑。

舰队抵达了当初亚当和内厄姆发现的第一个被污染位面群附近，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少魔物留存，大部队不知去向，只留下虚空中漂浮的几块残破大陆。

还有残留的求援信息。

“源头已经覆灭了，灾变区里处于绝境的文明会竭尽全力的向外发­射­求援信号，不过大多都自身难保，招来的只有魔物。”舰队没有停留，飞驰而过，“这一批魔物覆灭这个文明之后，应该是追逐其他信息而去了，他们通过不断的战争扩大数量，最终目的地是仙文明。”

后面三个也是如此，全部覆灭荡然无存，这条航线只剩下术士文明留存，只是不知道术士文明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世界。

这节省了舰队不少的功夫，用来遮蔽自身的能量全部用来推进，偶尔出手扫灭不知死活的残留。

根据背景辐­射­反馈得来的灾变区直径推算，术士文明大致处在距离中心点三分之二的位置上，而这仅仅是一条航线而已，世界的分布很不正常，这片虚空有些过于丰富了。

“温蒂，超虚空生命有促进世界诞生的作用？”

温蒂也有些奇怪，她摇了摇头：“以往没有这种例子出现，稳定的红­色­地带是生命的绝对禁区，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半活跃状态下的超虚空生命自身扰动力太强大，促使整个灾变区能量活跃。他或许是在无意识的催化世界作为自己的储备粮，等到彻底苏醒之后吞噬他们填补自身。”

亚当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只觉得这片虚空带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占领这里之后一定可以为法师了解超虚空生命提供巨大的帮助，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争，已经不是资源之战，而是生存之战了。

“我们即将抵达预定地点，做好面对魔物冲击的准备。”

———

“魔物发动进攻的间隔是多久？”

内厄姆已经在辛雅缇停留了近半个月的时间，除了刚刚到来时遇到的战争，一直风平浪静。

在决定提供帮助之后，他就不吝啬提供物资，他本人长期游荡在虚空之中，九头龙号和自身的随身空间里储存着大量的资源，虽然有很多东西术士们用不上，但是他的召唤空间大的惊人，基本的食物和水是不缺的。

而且他虽然是血脉侧的法师，但到了他这个等级，对炼金魔法的了解也不算少，出手改进了术士们生产的几种机械，产生了不错的效果。

“没有规律，他们的进攻伴随着规模不等的能量潮汐，每一次潮汐就会凭空出现大批的魔物，潮汐结束或者是新的魔物消耗一空的时候，进攻就会停止，”帕特里奥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强了不少，因为他从内厄姆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上一次因为你的到来，进攻提前结束了，否则现在我们应该还在抵抗当中。”

“每一千年左右会有一次大型能量潮汐，那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普通的能量潮汐应该是灾难区魔气的自行汇聚和游荡，而大型的，应该是和仙文明有关，作为镇守者，他们也许需要定期排放出魔气，防止魔气数量抵达临界点。

内厄姆仰头看着辛雅缇之外，巨量魔气汇聚缠绕的地带，那里是九级魔物的所在地，接着问道：“你的实力，比起它来怎么样？”

“势均力敌，我觉得我可以杀死它，不过，我不能。”帕特里奥很憋屈，“一旦我失败辛雅缇就完了，我甚至不敢用全力去和它战斗，如果我受伤，辛雅缇没有足够的资源修复我的伤势。至于它，我觉得它也不想把我逼入绝境之后同归于尽，而是想要一点点毁灭辛雅缇。”

“你觉得他们是凭借本能还是有智慧的？”

帕特里奥笃定道：“绝对是有智慧的，不过他们好像在压制自己的智慧，全凭本能战斗和进攻。”

压制，内厄姆觉得不是这样，他们源自同一个母体，也许弊端也是相同的，与其说是主动压制不如说是被动的冲突，自身本我意志和心魔的冲突，这种冲突不可调和，导致他们封闭了自我意识，才会出现被本能­操­控的表象。

帕特里奥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内厄姆，法师世界距离这里有多远？你说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法师世界里像你这样的强者有多少？”

“法师世界距离这里的距离，没法用你们的单位来表达，不过不用担心，援军会很快就到。至于法师世界有多少像我这样的人，”内厄姆微微一笑，“不计其数。”

帕特里奥重复：“不计其数？”

444、援军（三）欠更8/46

内厄姆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是的，法师世界是以太虚空中最强大的文明，比我更强的，达到九级的真灵大法师，同样很多。”

帕特里奥想象不出内厄姆描绘的强大。

术士文明最鼎盛的时候聚集了周边不少世界，可其中最强的也不过是八级而已，在他自己晋升之前，虚空术士不过是一个猜想和传说而已，可现在居然有一个人告诉自己，他的世界里存在许多九级生命。

“虚空中最强大的文明吗？真是令人羡慕啊。”帕特里奥喃喃道，“如果没有这些恶魔，如果没有被魔气侵蚀，也许曾经的我们也可以”

内厄姆觉得希望渺茫，远古术士文明的确富有活力，但是他们的体系很单一，不过内厄姆不否认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

在哪里诞生，不是一个世界自己可以决定的，虚无缥缈的运气才是其中的决定­性­因素，法师世界孕育在了一片相对安宁的虚空带里，没有在文明的最初阶段遭遇超虚空生命的侵蚀，这就是幸运。

不过幸运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如果没有之后的革命和整体的努力进化，法师世界也不可能有现在这种实力和从容看待天灾的资格。

帕特里奥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虚空当中出现了波动，引发魔物从黑暗当中倾巢而出，他顿时收起了话头解散分身回到真身当中，与此同时辛雅缇主位面和几个子位面中待命的术士们飞向天空，召唤出契约生物，周身邪能流转，暗影和烈焰冲天而起，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帕特里奥严肃道：“新的进攻开始了，没有能量潮汐，应该是试探­性­进攻。”

内厄姆来到外界稳定虚空，他要防止九级魔物­干­扰跃迁，一边说道：“不，是法师军团来了。”

———

“发现内厄姆位置，坐标校准完成。”

“跃迁地点出现大量污染能量反应，星舰转换作战状态，法师军团做好战斗准备。”

“三，二，一，跃迁开始。”

跃迁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在魔物还没有来到跃迁点的时候，虚空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接着缝隙越来越大，五十艘星舰从中缓缓驶出，打头的正是亚当的电磁号。

“这数量，”温蒂盯着光幕上的广域扫描结果，吸了口气，“一千多万只魔物，五级以上的数十万！术士文明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坚持到现在！”

“很显然，他们要坚持不住了，我想我们应该送他们一个见面礼。”星舰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目标锁定，倒计时五秒！超维打击充能准备！”

“五”

舰队刚刚离开缝隙，就被所有星舰必备的超维打击系统发­射­的光芒连接在了一起，顿时虚空震荡，海量的以太和本源力量降临汇聚，直指魔物群。

“一，发­射­！”

五十道辉煌的光柱瞬间命中攻击目标，沿途的魔气被暂时涤荡一空，魔物们仿佛被凝滞了个人时间。

“本源降临之处！”

辛雅缇，帕特里奥和恶魔术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连想象中都没有想过的强大攻势和那五十艘带有梦幻­色­彩的战争兵器，喃喃道：“这就是法师吗？”

“我们必将胜利！”

超维打击落入魔物群中，光芒照亮了他们丑陋的身体和呆滞的表情，然后被打成粒子，最后消失的一­干­二净，五十道超维打击在虚空中画出了五十道长虹，绚丽夺目。

九级魔物暴怒，咆哮声回荡在虚空当中，畸形身躯上数不清的手臂和眼睛狂暴的打向舰队，魔气凝成实质，眼看就要打中舰队。

正在这时，内厄姆和帕特里奥同时动手。

帕特里奥真身来到虚空，周身燃烧着绿­色­的邪能火焰变成恶魔形态，暗影之力飞­射­化作刀枪剑雨，悍然迎向九级魔物。

内厄姆则是传送到舰队之前，九头龙号化作武装，他张开双臂，虚空在瞬间破碎重组上万次，九级魔物的攻击，无论是肢体还是能量，都在这个过程中被消磨一空。

“八级超维留下，剩余成员直接降临辛雅缇扫清入界魔物，我们给这玩意一个教训！也给我们的朋友一点信心。”

舰队分流，十四艘星舰停留在原地，星舰主人飞出现出法师真身悬浮在内厄姆身边，亚当和剩余星舰则是沿着超维打击打出的通道顺利抵达术士文明的几个位面当中。

星舰上还残留着法师世界的本源气息，在这几个自身本源已经被打散的世界上形成了领域，大幅度压制了魔物的实力。

术士们用警惕和含有希望的眼神看着这些陌生的客人，他们无条件的信任帕特里奥做出的任何决定，不过许久没有见到陌生人，他们有些忐忑，想要靠近，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亚当等人也没有和他们配合的意思，力量体系不明，随意配合更大的可能是拖累彼此，再者说，这些普通魔物也没有被他们放在眼中。

温蒂不属于战斗序列，这时说道：“你们随意战斗吧，我来压阵。”

众法师各自飞出星舰，麾下的军团和自身的契约奴隶也同时降临。

亚当身边突兀的出现了二十七个身高几千米的超维泰坦以及上千个身高不等的泰坦战将，召唤空间开启之后，近百个四级森林­精­灵以及他们的头领，已经达到五级的丽娜出现，加菲尔德坐在晋升五级之后体长飞跃­性­增长的索菲娅身上，张牙舞爪的冲了出来：“嘎嘎嘎！终于轮到加菲尔德大爷出征了吗？听我命令，给我上！”

泰坦们渴望战斗，但没人搭理加菲尔德，纷纷用渴望的眼神看向亚当，亚当没有亲自出手的意思，给众人无差别的添加增益魔法之后点了点头：“去战斗吧，碾碎他们。”

于是在恶魔术士们惊愕的注视当中，数量庞大的法师军团毫无掩饰的冲向了漫天的魔物，以往在他们看来恐怖的对手几乎一触即溃。

法师兵锋所指，战无不胜。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址：

445、战前（一）

泰坦们变身成为战斗形态，接受了法师知识的他们进行了全身构装化改造，他们沉迷于在身体上每一个空闲的地方装载大口径的炮口，在体内所有可以刻画回路的地方构建子能量核心，与动力熔炉相连。

现在他们的心里，口径就是力量，爆炸就是浪漫。

这些大型战争兵器无比拉风，自行组成战阵，能量炮每一次齐­射­就是成片的魔物消亡。

森林­精­灵在这场战斗中出乎意料的有用，晋升五级以后，丽娜的植物能量蜕变成为生命能量，虽然不能直接将它和魔物的魔气当作对立能量，但它的确可以很有效的克制魔气，而且作为种族首领，她拥有统合种群力量于自身的能力，一株株巨大的植物在无根无源的凭空生长，枝桠伸展贯穿大量魔物，汲取他们的生命力在释放出去。

森林­精­灵为辛雅缇带来了久违的绿­色­。

加菲尔德同样晋升到了五级，之前亚当对他的所有改造到了五级的时候，全部成为了他的能力，虽然每一样都不算很强，但却足够全面，他和索菲娅成为了战场上的幽灵和搅屎棍，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方针无师自通。

与亚当麾下的‘自由作战’不同，其余法师军团和奴隶军团各自有一套成系统的战法，进退有度，随时保证最强的攻击力和最大限度的保全自身。

这也是亚当第一次作为指挥者参与战争，不过地面战斗没有什么难度，法师军团的奴隶军团足够应付，他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虚空中声势浩大的战场，和一边小心翼翼的术士身上。

虚空战场上，共计十五位八级超维法师和一个九级邪能术士对抗一个九级魔物，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悬念的压倒­性­战斗。

九级魔物凭借着生物等级的优势和灾变区高速的能量回复速度，与众人缠斗了近半小时，眼见马上要落败的时候，鼓荡自身力量退回了他的栖息地当中。

内厄姆他们也没有追击，毕竟是九级，他想走谁也拦不住。

术士们看到笼罩在他们头顶数万年的­阴­云，恶魔大君居然逃跑了，麻木的心绪顿时兴奋了起来，试探­性­的加入战场，剿灭逃跑者和受到亚当命令，故意漏过来的少量魔物。

亲眼看到术士们的能力，亚当觉得很有趣。

暗影和烈焰大抵是元素的范畴，尤其是烈焰，其中加入了术士特有的知识，使它具有了特殊的属­性­，感受不到太高的温度，却能对同等级魔物的身体和灵魂带来巨大的伤害。

元素之外的能力很诡秘和强大，生命共享，伤害分摊，己身诅咒，以及神奇的虚空召唤术。

亚当看到一些术士割下自己的身体在空中刻画召唤术式，空间裂开，一只只长相不同能力不同的外界生物就来到他们身边为他们战斗，亚当不知道这些东西来自哪里，只是有点奇怪，既然他们可以召唤，为什么没想过通过反向召唤离开辛雅缇？

温蒂解答了他的疑惑：“这些召唤物的灵魂不正常，它们也不是真正具有灵智的生命，辛雅缇的术士拥有特殊的血脉，召唤能力应该是和虚空某种规则的交易，付出生命和血­肉­，得到帮手。”

两天之后，战争暂时结束，对术士们来说，这一场战争是他们损失最小，战果最大的一次，恶魔大君蛰伏，下位恶魔死伤惨重，如果近期内幸运的没有能量潮汐降临，他们将会得到宝贵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还有这些来自虚空深处，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朋友。

内厄姆和温蒂负责和帕特里奥的联系，商议初期的帮助事宜以及两个文明第一次接触需要考虑的问题，亚当和其余超维法师以及法师军团一起帮助术士们改造生活环境。

他们带来了大量的基础生活物资，运用超维打击之后留存的少量本源为基础，建立了一个简化版的晶壁系用来阻挡虚空辐­射­和渗透的魔气。

几天之后，支撑术士文明苟延残喘的各种古老机械被炼金法师们全面升级，第四和第六圣塔的法师则是在短时间内调制出了可以针对­性­缓解他们之中新生儿和普通人生命之根病变的药剂，困扰术士们几万年的延续问题，在法师到来的短短时间内迎刃而解。

在此期间，法师和术士除了必要的询问和解答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交谈，术士们习惯于沉默，法师也没有太多交谈的兴趣，看起来有些尴尬，不过气氛却在向友好发展。

辛雅缇的人们无比感激法师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普通人们拿出自己所能拿出的最宝贵的东西，魔物血­肉­，送给法师，哪怕他们知道法师根本不需要这玩意。

“不，还是有用的，通过对以污染血­肉­的研究，有可能解出魔气是如何污染活物的原因，甚至有可能研制出净化药剂解决这个问题。”九头龙号里，内厄姆身旁是从九级魔物身上撕下来的身体组织，背后的虚空龙虚影一次一次的击碎和湮灭其中散发的魔气。

这不是亚当擅长的方向，他也没兴趣了解，而是问道：“术士文明的安置办法确定了吗？还有，那只九级魔物要怎么处理？”

回答他的人是温蒂：“术士文明暂时不适合移动，我们就在这里帮助他们简单的在建家园，之后他们会是活的广告，帮我们宣传加入法师文明的好处。九级魔物是珍贵的样本，之前我们没有发现过九级的第三纪体系残留，他有重要的研究意义，不过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没办法完好无损的捕捉他。”

“术士文明附近，还有别的抵抗者？”

内厄姆：“是的，帕特里奥说在近一万年前他还和相对遥远的一些世界有联系，不过在这一万年当中联系渐渐断了，我们需要把辛雅缇建造成法师军团降临和停靠的临时枢纽，用来给附近还没有灭亡的抵抗者们传达和平安全的信息。然后在这里等兰多夫到来。”

446、战前（二）

兰多夫真灵在几年前就已经从法师世界出发了，只不过他需要先和三个自由派系的真灵法师去往新发现的超虚空生命所在地，在外围布下一个大型的时空封印结界。

四位真灵法师同时出行的声势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身能量的外泄，以此来保证不会引起其余有心人的注意和虚空的大面积灾难。

这种小心在靠近超虚空生命的时候达到了最高点。

“令人厌恶的能量气息！”一位真灵法师抑制住自身自主对第三纪能量的防御，将自己融入虚空背景，任由它们穿过身体，一边烦躁的说道。

比起超虚空生命本身，兰多夫的随行才是让他们烦躁的最主要因素，即使知道封印需要兰多夫的力量，可是这种感觉依然好像是在押送犯人。

“里德尔，你要习惯，毕竟我们要在这里驻守三万年，我可不想看到你自我崩溃而死，当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送你一程然后接收你的产业的。”第二个真灵法师揶揄道。

“契科夫，这些废话能让你心情愉悦？虽然我并不在意，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闭上嘴巴，不要烦我。”

契科夫真灵说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欢。也许我们可以找一些别的事情来做，比如说制造几个文明，加速他们的演化，既可以搜集情报，又能排解无聊，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们到了。”

兰多夫率先来到红­色­地带边缘，他巨大的身体给人的存在感极为怪异，在他站定的瞬间，亿万个分身同时出现，引力线相互勾连，围绕区域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外围虚空被分割成无数个不相连且矛盾的碎片，线条的交界处出现节点，它们既不吸收也不放­射­能量，作用仅仅是让场域更加坚固。

接着不可思议的，引力线带上了质量，越来越大，压弯了虚空，崩塌了常数，时间流速顷刻间变得混乱，覆盖范围近万光年，任何一个没有达到九级的生命只要进入其中，就永远不可能走出，只能被永恒的困住，在生与死之间无限轮回。

兰多夫继续在封印魔法阵上添加不同的符文和回路，它们来自于各个圣塔，不同的真灵法师，是几十万年以来，法师们研制的能最有效安抚超虚空生命的手段。

期间三位真灵也来到各自的镇守地点，和他们的真灵法师塔一起组成了两个交叉的三角形，作为魔法阵的能量中枢。

做完这一切之后，兰多夫才开口：“根据镇守条例，红­色­地带除了镇守者和轮换真灵以外，不能出现任何其余生命，所以你们解闷的想法是违规的。”

第三位真灵说道：“不要这么冷淡，兰多夫，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

“希尔，镇守条例是绝对的，因为违反和疏忽，产生的任何后果现在谁也没办法承受。”

希尔微微一笑：“你看，我们服从了议会的命令前来镇守，我们同样是法师，不会逃避义务和责任。”

“希望如此。”

兰多夫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正在这时，希尔随意的问道：“听说你们发现了一个新的虚空带，其中有许多大型位面群落？”

“是的，前所未有的丰富虚空带，我还有事，具体情况你们可以自行连接魔网了解。”兰多夫说完之后不再停留，径直离开。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要小看兰多夫和圣塔，他们不会再这种事情上撒谎。”

“一个新的虚空带啊，我们要不要？”

“当然要，圣塔也不会拒绝自由超维军团的加入，估计战争不会这么简单，不过无所谓，反正主力是他们，我们的人跟在后面就好。”

“资源啊，美妙的资源，学院大陆出现之后，我们招人的成本变得更高，是时候补充资源了。”

———

两个月之后，魔物没有在进攻，能量潮汐也没到来，辛雅缇的变化日新月异，帕特里奥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所有术士都认同了法师是朋友这件事情，丝毫不排斥法师有时习惯­性­安排的任务以及在他们家乡上搭建的不知名建筑。

“这是灾变之前，辛雅缇记录的虚空地图，”帕特里奥从封存无数年的资料当中取出了一张古老的地图，对法师们说道，“那个时候这里是生机勃勃的，辛雅缇组建了共同体，并和许多世界建立关系，不过大多数都在灾难降临的短短时间之中覆灭了，现在还保持联系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在古老的地图都有它的意义，除了法师世界这种特殊存在以外，绝大多数位面是不能移动的，它们存在或是毁灭都停留在原地。

地图当中，仙文明到这里路程上，亚当等人曾经见过的几个位面位置很准确，距离较近的位置上还存在着七个位面，更远处则是没有记录。

可是这里就有一个新的问题，如果魔气的始发站是仙文明，那么为什么距离更近的几个位面在不久前才彻底毁灭？难道魔气的蔓延不是连续的，而是在超虚空生命影响范围内随机出现？

这就是能量潮汐毫无征兆降临的原因？

如果事实就是这样，那也就是说，法师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处在第一个九级仙的观察当中。

亚当拿出法师的地图，指着仙文明问道：“你们知道这个文明吗？”

帕特里奥很容易的看出了两个世界大小的差距，疑惑道：“好像并不算很远？可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身边有这么强大的文明。”

法师们对视了一眼，帕特里奥的疑问很好的解答了他们的不解，这一切的确是和仙文明有关的。

“你们还记得第一次灾变发生的时间吗？”

帕特里奥怎么可能忘记那个时刻：“二十三万年前。”

这个时间很重要，它应该就是第一个九级仙来到物质世界的时间，它和第四纪初始时间相差的很远，是不是可以认为，第一个九级仙是超虚空生命在第四纪孕育出的心魔？

447、兰多夫到来

帕特里奥在了解到仙文明的存在之后，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不仅不埋怨，反而表示了理解。

“一个比我们更强大的文明却因为镇压魔气而只能停留在原地，他们已经做到了他们能做到的所有事情。怨恨他们或者是沉浸在过去都没有任何意义，这样的事情我相信也不是他们想要看到发生的。”帕特里奥轻轻的说着，“而且，我们的最初阶段也伴随着对外的争战，伴随着其余世界的毁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辛雅缇术士不够强，与其浪费时间去追究责任，不如把心思放在今后，放在怎样变得更强上。”

帕特里奥把眼光放在内厄姆身上：“我能看出你们是一个善于战争的种族，我之前曾经遇到过一些像你们一样的世界，虽然他们远远没有你们强，但是我觉得对外的态度是一样，臣服或者是灭亡？对吗？”

内厄姆表示同意。

“那么，你们要怎么处理和仙文明之间的关系？”帕特里奥好奇的问道。

“除了臣服和灭亡之外，法师们也不排斥求同存异，当然，前提是在根本原则上没有冲突，对仙文明也是一样，只要他们不阻拦法师的进化之路，我们十分愿意接受法师文明加入一个强大的新成员。”另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在场法师除了内厄姆之外纷纷起身，躬身行礼：“兰多夫冕下。”

兰多夫摆了摆手，然后对帕特里奥微微点头：“很高兴见到你，术士的领袖，我是兰多夫，这次战争的总指挥官。”

亚当没有参与两个领袖之间的谈判，术士文明也和泰坦不一样，亚当的决定在其中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出意料的话，战争结束之后术士文明一部分将加入第四圣塔，成为第四圣塔的眷族，另一部分则是会加入第六圣塔，总之，都和亚当没有什么关系。

兰多夫带来了海量的资源和材料，他的到来，意味着全面战争开始倒计时，辛雅缇将作为枢纽平台和桥梁，将法师世界与灾变区相连。

这次战争的目标原本是仙文明，但是在发现这个灾变区之后，议会决定首先肃清灾变区，最后在和仙文明接触，这是法师的诚意，也是展现力量的方式，对双方都有好处。

谈判进行了三天，对两个文明来说，可以说是短的惊人，不过帕特里奥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十分顺利的达成共识。

谈判结束之后，帕特里奥直接对族人宣布加入准备法师世界，成为契约盟友这件事，术士们没有任何抵触，很顺从的接受了这个决定，并且自觉的把自己定位到法师的麾下，协助法师完成各项工作。

兰多夫、帕特里奥和内厄姆至此很少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他们正在商议怎样得到活的九级魔物俘虏，而不是一具尸体，其余事情由亚当负责，与亚当对接的是一位名叫伊迪丝的女­性­八级术士。

伊迪丝的长相很恐怖，她接受了全身恶魔化改造，勉强维持人形的外表上，到处都是变异组织，尤其是面部，生有密密麻麻的眼睛和­祼­露在外的病变神经，看起来很难让人感觉舒适。

“如果你不习惯的话，我可以用分身和你对话，”伊迪丝本人对此很无所谓，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她甚至拒绝服用生命之根修复药剂，因为战争即将到来，她不想因为任何原因影响战斗力，不仅是她，所有的高级术士都拒绝了法师在这方面的援助，原因一样，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争中，他们的表现将会影响术士文明在法师文明当中的地位。

即使注定要成为眷族，他们也希望自己是最强大的一类。

亚当摇了摇头说道：“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术士文明的几个位面需要以辛雅缇为中心合并，合并期间会产生剧烈的地质变化和能量冲突，而且战争即将开始，大批高级法师会陆续降临，普通生物已经不适合继续在战区生存，我希望你可以说服他们离开家乡，进入兰多夫冕下制造的临时位面当中。”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大批法师正来往于各个子位面当中计算对接角度，用魔法阵取代地底的稳固术式。

伊迪丝有些愣神，离开家乡，前往新的没有恶魔的世界生存，曾经是所有族人最大的愿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要实现了。

亚当知道大多数生物都有乡土情结，见伊迪丝没有回话，还以为她不舍得：“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高级生物即使竭力控制自身能量，可自然形成的场域也不是普通生命能够承受的，而且这些人会在战争期间向法师世界靠近，战争结束之后全部返还给你们。”

伊迪丝说道：“随时都可以。这是我们的梦想，没有人会拒绝，而且对我们来说迁移很简单，因为我们没有需要带走的东西。”

亚当点头道：“传送通道三小时以后开放，奴隶军团会协助你们进行迁移。”

“好的，其他事情呢？”

“所有术士体内需要植入个人芯片，这可能会引起你们心里上的不适，但请你理解，成编制的军团战时必须能实时接收任务和反馈情况，而且这是友军的证明，一旦战争正式开始，军团的构成极为庞杂，谁也不希望出现误伤。”例外的只有奴隶军团，它们属于炮灰。

伊迪丝一点都不排斥，她很感兴趣：“个人芯片？是你们使用的那种吗？我听说过它的功能，那是充满智慧的创造。”

“是的，不过一些功能要在你们与法师世界本源签订契约之后才会开放。”

“可以，我们同意。”

亚当接着说道：“目前最主要的就是这两件事，其余的需要在它们解决之后再去做，请相信我们，法师从不会对朋友吝啬，成为法师文明的一员以后，之前困扰你们的事情再也不会是问题，辛雅缇术士文明，将迎来新的篇章。”

新的篇章吗？

伊迪丝沉默了一下，笑道：“我拭目以待。”

448、封印魔物

五个小时以后，亚当看着术士们召唤出的用来搬运机械的庞然大物，感觉召唤术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能力。

伊迪丝一心多用，一边欣喜的看着族人进入传送门到没有战乱的地方生活，一边将意识沉入个人芯片，摆弄着这个神奇的小东西，还有功夫观察亚当的表情：“按照我现在的理解，法师文明的基石是知识。”

亚当转头看着她。

“很高大上的概念，我们和法师们不同，召唤术是辛雅缇术士文明的基石，在我们的蛮荒时代，世界上到处都是强大的原始生物，我们有一段很漫长的，和怪物争夺生存空间的时代，”伊迪丝说着用暗影和烈焰组成各种生物的形状，“那个时候我们大抵上只是食物，直到第一个术士出现并发明控制怪物的手段，那个人的名字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听说很快就被自己控制的怪物杀掉。”

“虽然他死了，但是因为他的无私，召唤术的雏形广为人知，术士这个职业大批量的出现，经过另一段抗争之后，我们战胜了怪物。”

“和平之后我们进行了对怪物血脉的研究，对生物细胞组织的研究，后来这条研究走上了岔路，我们发现自身同样拥有特殊的血脉，能够役使怪兽，甚至把它们的能力作用在自身，我们疑惑这个原因，之前的研究换了个方向，我们开始研究自身。”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顺利，我们发现了自身血脉中普遍共存的力量，暗影和烈焰，也发现了我们的灵魂和血­肉­具有沟通怪物的能力，于是真正的召唤术出现了。”

伊迪丝很随意的摘下了自己的一颗眼珠，附着了一丝灵魂之力，以它为施法材料施展了召唤术，亚当在最近的距离观看施法过程，依然什么也没看出来。

“召唤术的施法需要材料献祭，材料就是我们的身体和灵魂，这颗眼珠按照法师的划分方法是六级材料，它能召唤出的生物最低是五级最高是五级顶峰，等级和种族具体要看运气。”

“运气？”

伊迪丝摊摊手：“就是运气，或者说是个人魅力？总之是不可控的，而且召唤有时限，时限到了召唤物会死去，材料也会消失。”然后她笑道：“我听说法师遵循等价交换，在我们正式加入法师文明以后，关于我们能力的资料都会递交上去，以此来换取我们可以使用的魔法，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着修行，不过我不保证你们能成功，毕竟生命之根有差异。”

这时一位法师闪现到亚当身边：“亚当阁下，迁徙工作将在一小时之内完成，请问什么时候开始位面合并？”

亚当抬头看着虚空：“等，等兰多夫冕下他们解决九级魔物。”

冕下没有让大家等很久，一个九级魔物，在两位九级生物，还有一个伪九级生物的手上很难有抵抗能力，他们之前所做的准备只不过是防备他狗急跳墙或者是逃跑而已。

几十分钟之后，内厄姆和兰多夫现出法师真身率先进入虚空，有了兰多夫的帮助，内厄姆的虚空背后领域更加稳固和强大，一瞬间就把九级魔物拖入其中，接着帕特里奥献祭自身近半身体，召唤出了十数只八级生物，一同进入了领域当中。

温蒂则是站立在领域之外，咒文魔法将区域层层环绕。

具体的战斗情景，没有人能看到，只能通过虚空上不断出现的湮灭地带和次元裂缝知晓战斗一定十分激烈。

能量洪流形成风暴，刀锋一般划向四面八方，辛雅缇和子位面上的新防护层顷刻间破碎，大量面积被打成粒子消失，普通法师军团回到星舰，低级术士们按照指示来到各个星舰范围内的力场中躲避，还留在外面的只有超维等级的生物，一同仰望天空。

正在这时，亚当耳边传来温蒂的声音：“开始合并。”

电磁号浮现在他身下，一手举起发­射­出激活能量，这股能量烟花一样炸开融入地面，所有任务在身的法师们都做了同样的动作，之前构建在大地深处的魔法阵绽放光芒，熔解多余面积，符文和线条飞­射­而出相互连接，位面平稳移动靠近。

地面上的天翻地覆和虚空中的狂暴乱流组成了一幅惊天动地的画卷。

一个小时之后，子位面和辛雅缇碰撞，地动山摇之后完美的连接在了一起，这时组成位面的已经不是普通的土地，而是富含能量的矿石，整个辛雅缇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石大陆，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战斗也进入尾声，内厄姆巨大的龙尾出现然后崩解，化作亿万条小龙游走虚空，修复破损之处，重建秩序，帕特里奥本体和他存留的召唤生物牢牢的将九级魔物禁锢，兰多夫站立在九级魔物正前方，一手按在他的头颅之上，引力符文层层叠叠覆盖，将他所有的存在和现实世界分割。

温蒂说道：“星舰全力输出构建临时次元枢纽，我要离开了，姐姐会来和我交接。”

亚当点了点头消失在原地进入电磁号当中，先遣军团的超维法师们都做了同样的事情，以亚当电磁号为能量核心连接魔网，接引本源之力降临，顿时在所有术士眼中，一股纯净庞大无法想象的磅礴力量出现在他们身边。

本源之力实质化从星舰主炮­射­出连接在一起，沟通法师世界坐标，转眼间搭建出临时次元枢纽，湛蓝­色­巨大的传送门张开，伊迪丝可以透过传送门，看到另一边无数严阵以待的高级法师。

天空当中虚空修补完成，无数只魔物疯狂的冲击几人想要救出九级魔物，却被温蒂维持的咒文切割成碎片。

亚当第一次看到了温蒂的法师真身，一个巨大的使魔。

温蒂张开双臂作出了拥抱的姿势，咒文飞­射­填补了兰多夫制造的封印空缺，九级魔物逐渐缩小到月球的大小被温蒂抱在怀中，接着冲入传送门当中。

“真让令人向往的强大啊，法师”伊迪丝喃喃自语。

449、广而告之

温蒂离开之后，灾变区的准备工作彻底步入正轨，大批法师通过传送门来到这边，对辛雅缇进行最后的改造，使它成为一个合格的枢纽平台和前线战堡。

爱莎是和大批第三圣塔法师一同到来的，这次战争当中第三圣塔法师会在每一个成编织的军团里驻留，负责收集第三纪资料辨别有价值样本，并且保证军团法师不会被污染。

“探索机器人的进度怎么样了？”指挥部里，爱莎坐在一边对亚当问道。

基建工作不需要亚当来完成，他现在负责的事项是记录准备参战的超维法师名单和第一批将要降临的法师军团，算是个后勤任务，没什么难度，但是比较繁琐，几百个克隆亚当正分工合作共同完成。

亚当知道第一批军团当中圣塔法师和自由派系是七三开的，圣塔好说，但是如果自由派系得不到确定目标，不可能留在这里空耗资源。

“还不错，发现了十余个有生命存在的世界，其中三个正处在战争当中，没有发现九级魔物。探索机器人应用的算法十分繁琐，即使是我也不能实时­操­控，只能任由它们自由行动，每隔一段时间整理搜集到的情报，按照现有的收获推算整个灾变地带，这里的确是一个世界丰富，能量活跃的地区。”亚当回答。

“辛雅缇附近呢？”

“没有了，帕特里奥所说的几个世界全部被毁灭了，魔物不知所踪。”亚当停顿了一下，“我觉得除了派遣探索机器人和探索法师外出寻找之外，我们还可以用另一种方法。”

这时内厄姆走入了房间，一ρi股坐在椅子上：“什么方法？”说着他把交给亚当几个数据，“这一战消耗了我太多的能量，这部分消耗圣塔要负责。”

亚当接过数据上传，他只负责记录不负责调拨，报销方式会在战后由真灵法师决定：“我们可以告诉灾变区的抵抗者，还有那些暂时没有受到魔气污染的健康位面，法师来了。”

“你是说，主动向外发­射­信息？”

亚当说道：“是的，不仅是信息，我们还可以循环播放广播。”

两人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还算完好或者是濒临灭绝的抵抗者，像是之前的辛雅缇，在听到广播之后自然会想办法和法师寻求援助，没有受到污染的，在得知危险之后，哪怕只有一部分相信按捺不住好奇主动和法师接触也是好的。

———

“广播？”伊迪丝现在是帕特里奥的代表，负责和普通法师的接洽，得知亚当的想法之后有些不敢置信，“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

在她的想法里，自身位面的确切地点应该是需要保密的，在辛雅缇文明的初期，他们曾经见过许多肆意暴露位置而导致的灭亡，现在的情况绝对要比那个时候更危险，万一广播招来大批量的魔物

亚当说道：“我们确定，这种方式最简单有效。”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引来游荡的魔物的注意，法师们对此毫不担心，只要不是超虚空生命，普通的九级魔物只是麻烦而已，算不上危险。

伊迪丝想到了那只野兽一样被捕捉的恶魔大君，也放下了担心：“需要我做什么？”

亚当把撰写好的广播内容递给她，说道：“主要是语言，我们需要把这段话用尽可能更多的语言发送出去，法师对此的了解比较少，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忙。”

这其实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不同的文明不同的种族，只要具有智慧，就一定会创造出各种不同的表达方式，亚当觉得法师们应该着手创造出一种可以通行的，摆脱文字和音调直接传达意义的语言。

术士们毕竟曾经也辉煌过，记录了不少种族的语言，很顺利的将那段话翻译了出来。

亚当接过之后对她问道：“能量转换情况怎么样？”

法师到来之后，再一次详细的了解了术士这个职业，他们能使用的邪能等级不低，不弱于魔力，否则也不可能出现九级个体，不过补充起来很困难，法师们试验了一些器官和装置，准备让他们可以使用魔力。

伊迪丝欣喜道：“还不错，魔力很纯净，包容­性­很高，虽然有一些损失，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提高了。只不过魔力只能补充我们使用暗影和烈焰时的消耗，它和召唤术不匹配。”

亚当说：“慢慢来吧，召唤术方面，我建议你们多和第四圣塔交流，他们的方向和你们比较接近，至于费用问题，不必担心，法师对战时加入的朋友有优待，无息贷款。”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时间，亚当在辛雅缇位面崭新的晶壁系上放置了几百个­射­电望远镜用来发­射­广播，法师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一个合理的方式，那就是把信息转换成图像，虽然距离遥远会导致失真，但至少比文字要强一些。

原子能研究所量子纠缠项目组也派遣了研究员进入战区，保密级别极高，主要负责对探索机器人的调试工作，它们将是主要的信息扩散源。

第八天，一切准备工作完成，法师们走上­操­作台，将广播广而告之。

“法师世界宣告，敬所有能听到这段广播的位面和种族，你们正处在灾变区域，即将面临或已经处在魔气污染魔物入侵的危机当中”

一波游荡的魔物陡然停止，侧耳倾听这段信息。

“法师世界拥有无数年对抗魔物的经验，”

距离辛雅缇数十万光年之外的一个世界，战士们正在和魔物战斗，他们孤独抵抗太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外来的信息，一时间居然愣在了原地。

“我们愿意为所有秉承善意的位面和种族提供有偿援助”

另一个方位，一些乘坐残破飞舰，漫无目的的寻找栖息地的文明愕然仰望虚空。

“帮助你们消灭魔物，提供新的栖息地”

仙文明大罗天，九级仙们豁然站起，引发周天星斗大阵颤抖。

“这里是辛雅缇，坐标我们欢迎各位加入法师文明，开始新的生活。”

450、仙文明使者

“外界之人想做什么？他们要以一己之力和所有逸散魔气形成的天魔对抗？”

“显然，他们就是这样想的，这是何等的自信和狂妄，居然连所在地点都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错了，那不是他们世界的所在地，辛雅缇，我知道这个世界，抵抗了很久，我本以为他们已经灭亡了。”

“他们太妄为了！魔物不会放过他们，如果他们无法抵挡，那些聚集起来的魔物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们！”

“而且镇魔渊已经无法压制了，下一次爆发就在这几年当中，至少会冲出十头魔尊！”

“法师，这些自称法师的外界之人虽然不是天魔，可这种行为却是天魔的帮凶！”

九级仙们连说话的语速和频率都增加了，可想而知他们有多意外，这片虚空中从没有过这么招摇的生物，所有世界，包括仙，都在战战兢兢的对抗魔气，唯恐一朝大意就会万劫不复，最关键的是，他们都不相信法师世界可以抵抗的了魔物，在他们心里，法师是给灾变区的所有参与种族和文明招灾。

这个以一己之力镇压超虚空生命的文明，被束缚在原地太久，至今也看不到彻底消灭他的希望，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他们排斥一切意外的发生，宁可数十万年维持现状，也不想被彻底毁灭。

他们看向坐在上首位一动不动的第一九级仙，说道：“太初天尊，我们必须阻止这些法师！”

太初天尊抬起头睁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动他的入定：“天机混沌不可测算，不过这不是一件坏事。”

他有巨大的威信，在他看口之后，其余九级仙不再争论，而是坐下聆听。

“我感受到了不比你我弱上分毫的强大气息，虚空本身的气息，他们必然和天魔无关，我们沉寂太久了，任何变化都是好的。”说话间众人面前出现了图像，其中最清晰的是温蒂，最模糊的是兰多夫，他们甚至只能猜测那里有一个生命，其余任何信息都不可见。

“万象，带着你的仙器，去找他们。”

万象天尊点了点头：“带走仙器？可是镇魔渊怎么办？”

太初天尊望向她：“一切有我。至于其他的事，且看看罢。”

———

不止是仙文明有了动作，这段广播在所有接收到的生物和位面当中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应。

他们不知道法师世界在哪里，不知道法师是什么，但这却是几十万年里唯一一个公开宣布要对抗污染能量和魔物的声音，对那些频临灭绝的世界来说，这是一根救命稻草，也许是唯一一根。

坐标的概念是通用的，他们开始活动了起来，派出使者向着辛雅缇靠近，这些使者大多抱有必死之心，和向死而生的希望。

一部分位面正在观望当中，他们都是还没有到达绝境，有抵抗之力的种族，他们害怕这段信息和那个坐标是陷阱，不敢主动前往。一部分位面­干­脆嗤之以鼻，甚至做好了争战准备，他们是根本没见过魔气和魔物的健康位面，把法师世界当成了一个刚刚走出位面的狂妄种族，准备用战争给法师一个深刻的教训。

最后则是游荡的魔物，他们苦于寻找可破灭的位面，突然听到一个种族连自己的坐标都说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掉头杀来。

广播不间断的循环播放，指挥部命令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准备接待即将到来的各种族使者，加入这个部门的都是脾气比较好，比较有耐心的法师，指挥部想给使者们留下一个比较好的第一印象，这样比较有利于之后的收编。

其中不包括亚当，他现在很忙，辛雅缇的基建工作越来越繁重，整个位面已经面目全非，原本的城池设施全部夷平，新建的都是法师需要的设施，包括港口，枢纽，补给站，军团驻地等等。亚当手握海量的资源，每天都要和前来申请的法师打交道，审批或者驳回他们的申请。

两星期之后，基建工作总算是基本完成，辛雅缇全境画满了空间拓展符文，外部看来没有两样，但内部面积扩大了百倍，位面外的魔物全部被剿灭。

爱莎说道：“第一批一万座超维法师塔已经抵达跃迁地点，申请进入辛雅缇。”一万座法师塔，包括一万个超维法师，三十万以上的战争法师，以及数百万奴隶，“后续四批军团正在做最后准备，预计会在五年之内陆续抵达。”

亚当接管了通讯渠道，声音传入所有法师的耳中：“次元枢纽平台开始最终调试。”

“调试完成，已开启。”

“能量分流、场域压制魔法阵启动。”

“收到。”

“星港打开，准备接引星舰。”

“完毕。”

亚当点了点头，对爱莎说道：“可以了，通知他们跃迁吧。”

爱莎传达命令之后，辛雅缇的新晶壁系整个变成了传送门，湛蓝­色­的光芒璀璨夺目，倒计时结束之后，一艘艘恢宏的星舰有次序的从传送门当中驶出，单独一艘的引擎声细微不可闻，可是当它们汇聚到一起的时候，却引发了剧烈的震动使天穹动摇，它们的能量和场域互相碰撞，可怕的湮灭反应时刻都在发生，这时无数魔法阵浮出，光影交织层层叠叠，完美的将这些负面影响压制，安全的将星舰引入港口当中。

超维法师各自调试星舰退出航行模式，麾下法师军团和奴隶军团倾泻而出，按照接引法师的引导，进入各自的驻地当中休整。

降临工作刚刚完成，辛雅缇外出现了恐怖的能量反应，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昭示着强大生物的到来。

超维法师们立刻停止了­操­作，­操­控星舰飞出，主炮充能百分之百，森寒的炮管正对着那个从虚空中走出的生命，随时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那是一个女­性­九级生物，正端坐在一颗‘星球’上，坦然面对威胁，微微一笑虚空生花：

“本尊万象，自仙界而来，请见法师之王。”

451、仙文明使者（下）

任何生物被一万多门主炮对着都不会好受，即使万象天尊有把握自己不会因此而死，可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依然令她很不适，她悬停在虚空当中，座下‘星球’微微绽放光芒，盘旋在她的身周，顿时她的身影在星舰雷达上变得模糊不清。

法师们都没有想到第一个到来的会是仙文明使者，他们原本以为仙文明会选择作壁上观，直到法师肃清灾变区的时候才会派人和自己接触，而且居然派遣了一位九级仙，这是诚意，还是示威？

正在这时，她再次开口，声音直入所有人耳中：“请见法师之王，术士之王。”

对方光明正大的来了，法师不可能避而不见，兰多夫真灵出现在她对面，帕特里奥落后一个身位也来到虚空当中，三道九级气息交织顿时­干­扰了所有的感知探查手段，明明他们就站在那里，可是除了­肉­眼之外，没有任何手段能确定他们的确切位置，然而­肉­眼是最容易受到欺骗的，任何高级生物都不会单纯依靠眼睛去认知世界。

亚当和爱莎立刻瞬移到指挥部，包括内厄姆在内的指挥序列法师全部到位，正飞速思考应对方案，考虑一旦两方开战，要怎样保证军团损失最低。由不得大家不警惕，这个自称万象的九级仙很强，而且她身旁那个球散发的能量波动居然比她本身更强烈，她一个人到来，就相当于两个九级生物同时出现。

内厄姆说道：“我记得这个气息，当时出手追赶我的就有她。那一招翻译过来，叫做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能够归零能量、场域、虚空和位面，然后按照她的想法重新演绎规则，很诡异很强大的能力。”

他将那一招的效果输入到推演模型当中，顿时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推翻，亚当接入网络，发现每一个模型都出现了矛盾，原本准备的手段已经失效。

“将自身领域拓展到虚空规则层面的能力？”

内厄姆点了点头：“是的，应该是依托他们的仙道天道体系对规则的重新制定，我目前想到了两种破解方法，第一种是对规则的理解超过她，至少要与她持平，第二是自身能量超过她，纯暴力破解。兰多夫有这种能力，但帕特里奥拦不住她的球，如果谈崩了，我们要配合帕特里奥摧毁那个球。”

他啧了啧嘴说道：“难以想象居然有一个文明能够将魔导物品发展到这种程度，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麦席森也不会这么做。”

其实大家知道打应该是打不起来的，不过任何时候做好面对最坏情况的准备才能从容的应对一切麻烦，对于一个很可能与法师世界处于同样等级的文明，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亚当觉得，也许在仙文明里能够通过一次次的身体检查晋升九级的个体数量不会很多，但是他们的责任却很重大，可能九级仙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制造出另一个具有九级能量气息的单位，来辅助他们封印真魔。而且根据在欲界的了解，法宝的确很神奇，法师世界的炼金产物侧重于实用­性­和物质­性­，而法宝则是侧重于概念和神秘­性­，孰优孰劣暂时无法辨别，但亚当觉得第七圣塔和钻研炼金魔法的法师们，一定愿意为这种知识疯狂。

在统一指挥之下，星舰和所有作战单位按照既定轨道不断变阵，主炮不计能量损失和系统磨损，始终处在百分之百充能的状态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谈判地点始终风平浪静，一个小时以后交织的气息平缓，帕特里奥率先回到了辛雅缇，而法师们听到了兰多夫的命令：“解除警备，星舰继续休整。”

“内厄姆稍后到我这里来。”

———

再见内厄姆是一天之后，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只是他本人显得有点晦气，见到亚当之后他说道：“这是万象的分身，她代表仙文明驻留在辛雅缇，负责两个文明之间的情报交换。”

万象天尊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这种美丽仿佛一个万花筒，包罗万象，每一眼看去都有不同的感觉，对低级生命来说，只要她出现，不需要展露任何力量，就足以引发天下大乱。

内厄姆下一句话通过魔网传来：“兰多夫把我们卖了，她已经知道欲界一号位面的破灭是我们的谋划，该死的，这个小人。”

亚当说道：“所以她现在要兴师问罪？”

“那倒是没有，你的猜测是对的，他们不怎么在乎欲界和欲界生物的死活，不过很尴尬啊，我讨厌这种感觉，也不喜欢应付这样的事。”

“你之前不是皇子吗？连接待外宾都不会？”

“就因为是皇子才不会，你见过哪个皇子还要做迎宾的事？而且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总之，帮帮忙，帮我应付她，我欠你一个人情！”

两人的对话在瞬息之间结束，万象天尊的话随后而来：“你好亚当，我知道你，见过你的魔法，如果你愿意转修仙道，一定是最强的剑修。”

万象天尊的语法改变了，不再是仙文明里的说话方式，这代表她并不倨傲，懂得入乡随俗，事情虽然小，但是代表着一个好的开始。

亚当礼貌的打过了招呼，然后说道：“重要的事情，我相信兰多夫冕下已经和您说过了，您在辛雅缇的一切日常事项，将由我来负责，如果您需要休息，可以到使者接待区，我们将为您开辟一处完全私密的空间，在那里没有您的允许，任何人，包括兰多夫冕下在内，不会去窥探您的隐私。”

万象天尊微笑着说道：“不需要。”

亚当严肃的说道：“辛雅缇是军事化管理位面，除了使者接待区之外，其余位置全部是机密区域，您的任何意向和活动都需要提前申请，由我，内厄姆，或者是其余接待法师跟随，我们不想看到因此产生会影响文明之间关系的误会，希望您理解，并遵守。”

452、接踵而至（上）

亚当直言不讳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个时候任何模糊不清的表达都有可能成为今后麻烦的借口，辛雅缇是前线的枢纽，其中任何一个地点任意一条信息都是重要的情报，窥探者必将受到法师不死不休的打击，即使对方是一个九级仙也一样。再者说，法师世界并不是弱势文明，在外交过程中只要保有必要的礼貌就可以，不需要去过多的迁就任何人。

就如他所说，使者接待区将会被层层禁锢之后独立出辛雅缇，在这个区域内，允许万象天尊和即将到来的位面使者按照自己的想法任意改造，但也就仅此而已，想要走出这个区域，必须得到法师的允许，擅自伸手等同于开战。

内厄姆悄悄的说：“­干­的漂亮！我就知道你能应付！”

万象天尊对此毫不意外，从善如流的说道：“很合理，我会遵守。”

亚当说道：“法师世界想要得到灾变区的详细地图，魔物的分布以及现存位面的地点，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没有去问比如说仙文明有多强？九级数量有多少？镇魔渊下到底有什么这种敏感情报，除非是傻子，否则没有人会将那么重要的信息随意的说出来，万象天尊也没有和法师咨询类似的事情。

现在仙文明坐标暴露，但是法师进不去，法师世界坐标还在暗处，但是仙文明可以派遣使者来到前线，这么说起来，其实都差不多，剩下的就是试探，展露力量，然后分析推演寻找平衡。

地图、分布这种情报是具有时效­性­的，哪怕这个时效­性­很长，但是五万年同样是一个漫长的岁月，万象天尊也没有指望用一份五万年之前的情报换来什么重要的东西，法师们付出的不过是几个高级封印卷轴而已。

看的出她对劳拉冕下的封印术很感兴趣，不过真灵等级的知识，不是区区几个卷轴所能透露出的，所以法师很愉快的与她进行了交换。

万象天尊也没有凡事都斤斤计较的意思，拿出地图之后，还附送了他们所知的语言信息，帮助法师把广播翻译成了各种语言。

她的心思不一定是善意的，大抵是刚来的之前见到法师世界的实力之后，对法师能否抵抗魔物有了信心，也许还抱有两败俱伤之后来收拾残局渔翁得利的想法也不可知。

不过法师也不在意她是否有这种想法，战争是必然要进行的，法师擅长以战养战，掠夺的资源会很快转化成新的补给重新输送回来，空耗才是最不可取的，尤其是在前线有一部分唯利是图的法师存在的情况下。

军团陆陆续续的开拔，以辛雅缇所在坐标为起始点，让过仙文明辐­射­范围，向着已探明地点的位面进发，亚当依然按兵不动，负责调整广播等待其余位面的使者到来。

———

法师们没有想到，第二个访客不是使者，而是一整个种族。

两个月之后，一队由五艘巨大飞舰组成的舰队出现在了法师的广域探知魔法阵当中，距离辛雅缇七十光年。

“终于有人来了！我还以为灾变区里不会有人相信咱们呢。”

“一群蠢货，我成为战争法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到援助任务，只要他们肯听话，法师根本不会觊觎他们残破到连本源都没有的污染位面。”

“也正常，第一批到来的种族必然是一直处在破灭边缘的可怜家伙，警惕一些也是应该的。”

对外交流部里百无聊赖的法师们顿时兴奋了起来，纷纷围在雷达显示屏前，想要第一时间看到使者的真面目。

“这是舰队？”一个法师犹犹豫豫的指向屏幕，“这四处漏风的玩意，居然还能飞起来？”

这是在场法师的共同想法，实在是那时走时停的舰队，太令人意外了。

飞舰表面防护罩形同虚设，连最基本的中和虚空辐­射­的能力都快要失效，虚空风暴每一次吹拂都会对飞舰造成一次伤害，让人很担忧它们会不会在下一次就被吹散。每一艘飞舰的舰体都存在无数个破口，覆盖在破口上的是恶心的变异血­肉­和污染能量，不过在这个时候，它们反而起到了防护的作用，法师们可以感觉到飞舰内部存在生物和变异血­肉­斗争，艰难的维持着平衡。

它们的引擎大概已经快要损坏了，每一次跃迁之前都要停顿很长时间继续能量，打开空间缝隙的过程更是艰难，四艘飞舰严密的把中央一艘护住，看起来几乎是抱着视死如归的想法进入裂缝，从另一端的出口驶出之后，原本就残破的防护层剧烈的波动，又要停顿很长时间才能继续行驶。

他们每一次跃迁的距离短的可怜，按照这种速度，七十光年的距离，他们还要走好久好久。

法师们盯了一周的时间，终于忍不住了：“七天跃迁两次，前进距离一共不到两光年，而且第二次比第一次更短，这样下去等他们抵达辛雅缇，这次战争都要结束了。”

“不止，如果下一次跃迁距离更短，恐怕他们很快就会停滞在虚空当中，那他们就死定了。”

“通知亚当阁下吧，我觉得他们需要帮助。”

———

“卡斯莫多，距离辛雅缇还有多远？”中央飞舰里，一个满脸胡须身材雄伟，但却憔悴疲惫的男人问道。

“王，无法计算，方向是对的，可是实在是太远了，我们的能量所剩无几，最多还能支撑五次跃迁，如果那时还没有抵达辛雅缇”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结局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将会成为虚空中的浮尸。

资源储备早已经耗空，现在支撑跃迁的是生物本身的能量，可是他们没有补给的渠道，在这样下去必死无疑，而且他们不敢走出飞舰，也不敢发­射­求援的信息，他们害怕接到信息的不是辛雅缇，而是那些恐怖的恶魔。

王叹了口气：“放弃护卫舰，命令族人们进入母舰，集中所有力量远距离跃迁。”

卡斯莫多猛然抬头：“可是，王，如果失败”

“最后一搏吧，卡斯莫多，将族人们和新生儿带到我身边。”

453、接踵而至（下）

“即使失败了，我也会拼尽全力保全他们，也许还会有希望存在。”

这时王的脚下升起了一股灼热的气息，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老迈的伙伴，说道：“你会帮我的，是吗？”

这是一头苍老的巨龙，龙角不再富有光泽，原本应该狰狞的龙头因为老迈而变得松弛，牙齿也不再具有力量，眼中的神光暗淡扑闪，原本应该是纯黑­色­的鳞片上生满了灰­色­的斑点，他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当然，霍齐亚，遵从远古的契约，从你我相遇的一刻起，我们同生共死。”

卡斯莫多悲哀的看着这一幕，眼圈渐红，他扭过头去，不愿意继续看着两位王者的临终道别。

事到如今，霍齐亚变得坦然：“卡斯莫多，执行命令吧，找不到援军我们早晚会死的，不如做最后一搏，如果你找到了援军，记得请求他们救救我的女儿。”

“这不是王的命令，只是一个父亲最后的请求。”

卡斯莫多抿住嘴巴，单膝跪地右拳狠狠捶在心口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宫’。

对于这个种族来说，服从王的命令是印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接到命令以后没有任何人有疑义，纷纷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行囊，开始迁移。

之后在母舰当中，种族里还活着的强者们召唤出自己的伙伴，将残留的能量毫不犹豫的燃烧，聚集到王和那头龙的身上。

王的体表燃烧着赤红­色­的能量之火，黑龙重返青春，仰头发出嘹亮的龙吟，庞大的能量从龙角处喷­射­出去，进入跃迁引擎当中。

———

亚当和内厄姆从辛雅缇出发向着舰队的方向穿行而来，万象天尊不算，这个舰队才是收到广播之后第一个抵达辛雅缇附近的种族，他们和术士一样重要，术士文明的续存代表着法师的善意，安置好这个种族，能体现出法师的行动。

“我从舰队当中嗅到了龙族的气息，他们和龙族有关。”内厄姆如是说道，“虚空龙是所有龙族的起源，第四纪之所以有龙族这种生物产生，全部都是因为虚空龙的原因，我很想见识这个与龙有关的种族。”

亚当对这个理由表示怀疑，他觉得更多是内厄姆不想面对万象天尊，不过有一个八级强者跟着自己总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安全­性­提高了许多。

两人很快就到了舰队附近，刚好看到护卫舰脱离母舰的情景。

两人都没有急于上前帮忙，这些飞舰早晚都是要放弃的，法师世界即使是几十万年以前的时代，星舰技术也比这些高的多。

脱离之后，留在虚空中的是为数不多的生物，其中的战士身边是强大的伙伴，或为坐骑，或为战兽，战士和伙伴之间形成了能量循环。

“不止是龙啊，不过倒是有许多具有龙族的血脉气息。”

内厄姆说道：“的确，没猜错的话，他们文明的起源应该是一只强大的龙族，不过也是和召唤物有关啊，是一片虚空当中的信息扰动吗？”

亚当能看出无论是战士还是伙伴都十分疲惫，并且身体有病变趋势，他们近乎吝啬的节省着能量，竭尽全力护住族人，却不在乎自身被虚空风暴吹拂产生的伤势。

“应该是这样，术士将召唤物融于自身，这个种族则是平等的和召唤物共存，接下来一定范围内的种族很可能都和这套体系相关，这样看起来，我们会在灾变区看到不少相似的体系，或许也有类似仙文明的弱化版。”

说话间，面前种族全部聚集到了母舰之中，两人看到母舰防护罩大放光芒，舰首引擎所在之处能量激荡，带起整个舰身的震颤。

内厄姆说道：“我去帮帮他们，老化的引擎以这种功率运转，他们会崩溃的。”

有了内厄姆和亚当的帮忙，这个来自名叫莫普的位面的人类种族终于抵达了辛雅缇。

母舰在跃迁之后爆炸崩溃，然后莫普人族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躲避，因为他们的王，带着他们抵抗魔物，逃离家乡，竭尽全力生存至今的霍齐亚王死了。

他甚至只来得及看到辛雅缇一眼，就和他的黑龙一起，崩碎消亡。

亚当和内厄姆对此无能为力。

霍齐亚其实早就到了极限，他的死因不是最后的爆发，支撑他的不是生命力，而是想带着族人生存的信念，而现在，见到族人获救，这股信念倒了，他也就此死去。这是灵魂和身体的同时消亡，类似于腐朽，没有手段可以挽回。

法师们很遗憾这件事情的发生，将他们安置好以后，没有急于召见，而是给了他们平稳心态的时间。

———

莫普人族的抵达，仿佛是一个讯号，接下来的时间当中，来自灾变区各处的使者接踵而至，他们种族不同，力量体系不同，可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濒临灭绝。

他们乘坐的飞行器大都十分简陋，连广域扫描的功能都没有，甚至有一些直接是­肉­身横渡虚空而来，每一个都风尘仆仆，可他们全部拒绝任何休整，进入辛雅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求见亚当，申请支援。

亚当来者不拒，一一接见了他们，发现这些人的心中已经完全不在乎是成为盟友还是成为奴隶，只要种族不覆灭，生命可以延续，他们接受任何条件，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谈判顺利的惊人，根据他们对敌人规模和等级的描述，辛雅缇星港一艘艘星舰组成舰队，带着使者和规模庞大的军团奔赴各地。

战争渡过了搜索试探阶段，正式开始。

次元枢纽平台忙碌非凡，资源参加战争的法师们成批的来到辛雅缇，亚当顺利的收编了五万名正式等级的战争法师，带着泰坦们和内厄姆，与莫普人族战士们一同离开了辛雅缇，前往原莫普位面剿灭魔物。

“你们离开莫普位面已经一千年了，你确定你说的抵抗者们还活着？”跃迁之前，亚当对卡斯莫多问道。

“我确定！大公主是不比王弱的虚空骑士，她和莫普帝国的大贵族们一定还没有死，她在等待王找到援军反攻恶魔！王的血脉不会断绝！”

454、抵达莫普

莫普人族不是很强，种族当中的最强者也只不过是八级而已，即便加上他们战兽的力量，也连九级的边都摸不到，连帕特里奥没晋升之前的术士文明都不如。

灾变的降临对他们来说是毫无征兆的，在卡斯莫多的描述当中，那一天夜幕降临时，最后一缕光突然变了颜­色­，扭曲，混乱，魔影幢幢，无穷无尽的恶魔疯狂的撕咬着晶壁系，在天空巡逻的骑士们第一时间传达警报，并无畏的迎击，可是没有任何用处，他们成为了第一批牺牲者。

在以太虚空这样的环境里，和平很多时候都是具有两面­性­的。

莫普骑士王国很早就统一了整个位面，平息了所有的战乱，民众被保护的很好，根本接触不到战争，贵族和军队虽然从未停止­操­练，但毕竟久久不闻战事，他们错失了在恶魔发动第一波攻势时稳住阵脚将它们赶出晶壁系的机会。

败亡的速度快的惊人，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他们只剩下王城周边的几个行政区，战士损失惨重，民众被肆意屠杀，转化成恶魔。

山河沦陷之际，骑士王国集合所有的智者和工匠制作了十五艘简陋的飞舰，准备举族逃亡。

绝地逃生需要有人垫后，他们在垫后的人选上发生了争执，不是推诿而是争先恐后，最后大公主和一批大贵族‘兵变’，将王禁锢送入了飞舰当中，自己则是留下来抵抗魔潮，保护无法离开的民众。

虚空骑士是他们对自己体系的称呼，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属于战士体系的进阶版本，撇开战兽不提，这属于一个毕竟冷门的体系，战士这个职业的局限­性­太大，如果发展不出其余的手段，在以太虚空当中没有什么用处，全凭战士晋升九级的更是一个都没有，与它相似的强化侧炼体法师算一个，第三纪残留的武者体系也能勉强贴近。

“按照法师的等级划分，你们的大公主和大贵族们是几级生命？”

卡斯莫多脸­色­一僵：“大公主是八级，贵族们六级七级不等。”

“幸存者里，包括你在内只有两个七级生命，二十一个超维生命，其余最多不过是正式等级的超凡者，对吗？”

卡斯莫多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按照你的说法，你们在离开之前搬空了莫普位面百分之八十的资源，只留给大公主百分之二十，一千年没有战事只是流亡而已，你们都已经把资源消耗一空，你认为她们要怎么在日夜战斗的情况下，用百分之二十的资源挺过一千年？”

亚当不想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不过他也不接受在自己准备外出灭魔的时候求助者还对他有所隐瞒，卡斯莫多既然敢于笃定大公主还活着，那么莫普必然还有依仗，不出意料的话，大概就是内厄姆之前说的战兽起源了。

“我注意到你们当中的超维生命全部都是从莫普逃亡之前的古老者，新生儿当中没有晋升超维的个体，甚至连成为超凡者的都屈指可数，在体系完备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你们想要晋升，应该需要某种特殊的条件吧？”亚当看着全身紧绷，青筋暴起的卡斯莫多，“比如说战兽？”

内厄姆不耐烦亚当和一个下级生命废话，直接说道：“广播中就已经说了，法师世界的救援是有偿的，我们从你们身上看不出什么价值，以太虚空中位面无尽，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种群诞生和消亡，莫普位面在我们心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重要，拿出诚意来，隐瞒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亚当第一次出征之所以选择莫普，一是内厄姆对那头可能是他们文明起源的顶峰龙族感兴趣，二是亚当对他们靠着战士体系成为超凡者的方法感兴趣，他还挂着学院部第一副部长的名头，法师世界从不缺少超凡等级的异兽魔兽和各种虚空生物，得到这种方法，有可能实现全民进化的大飞跃。

这其中的利益和他能得到的好处数之不尽。

卡斯莫多的心防土崩瓦解，颓然说道：“是的，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

电磁号的跃迁速度和跃迁距离远远不是莫普飞舰可以比拟的，三次跃迁之后，他们就抵达了目标地点附近，可以在光幕上看到远方那个魔气缭绕的位面，以及在位面当中飞进飞出，密密麻麻的各级恶魔。

虽然没有发现九级恶魔，不过亚当也没有冒然进攻，而是在这里停留，召集了他的临时指挥部。

负责人是在喀托斯曾经见过的埃文斯法师。

法师本人对自己和亚当的角­色­在短暂的时间内调转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看法，很坦然的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并改变了称呼：“亚当阁下，广域扫描发现莫普位面方圆零点五光年内魔物的数量在一百到一百五十万之间，其中超维数量百余，因为能量纠缠看不清具体。理论上来说，我们的胜算是百分之百，但不排除有高级个体会引起意外。”

亚当知道这些资深战争法师都有一套成系统的指挥和配合的方法，这种方法是经过无数次位面战争检验，通行于大部分场景的，他也没有横加­干­涉的想法，只是提出了几点要求：“所有加入这次战争的法师都提升了临时权限，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敌人，注意保全自己的灵魂不受污染，一旦出现污染倾向，不要犹豫，立刻自杀，复活费用的百分之七十由我承担。我不想看到有人被彻底污染，也不想把屠刀对准自己人。”

战争期间超维法师承担麾下复活费用是一种规矩，只不过大多是百分之五十以下，但是多出百分之二十对亚当也不算什么，他不想对这些信任自己加入自己麾下的法师们太吝啬。

埃文斯法师微笑着说道：“我们明白，感谢您的慷慨。”

“还有，注意我交给你们的情报，派遣潜入型找到并保护她们，这是这场战役最重要的任务，也是你们将获得的资源中的大头。”

455、战无不胜

事关自己的利益，埃文斯法师很上心：“潜入型和作战型法师已经待命，指挥部将他们分成了一百个队伍，只要向导到位，立刻就能出发，他们都是资深法师，这种任务进行过许多次，不会有任何意外，而且因为您的创造，潜入作战的难度降低了许多。”

他说的是加载了量子算法的个人芯片，通过它可以实现无距且完全保密的对话，潜入型再也不是孤身进入敌后作战，而是可以实时交流。

向导不多，做不到每个队伍都有，他们是原莫普位面的超凡者，这倒不是亚当强制要求的，其实只要抵达了作战地点，土著向导存在与否作用不大，法师自有一套办法能搜寻到目标完成任务，可是他们自己强烈要求，哪怕亚当告诉他们任务很危险，一旦受到污染法师会毫不犹豫的­干­掉他们也一样，看来大公主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很高。

亚当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军团作战算是一个新鲜事，也是随着他等级越来越高地位越来越重要必须要经历的，但事实上，单就这一次来说，莫普位面里的那些敌人他和内厄姆两人就可以平趟，一个是普通超维法师里能够做到越级对战的天才，一个是超维法师里唯一能用八级之身对抗九级的怪物，两人的个人武力已经突破天际。

内厄姆也知道亚当需要熟悉成为一个指挥官而不是战士，所以没有喧宾夺主的想法，安然留在舰队中给亚当托底，而且他还有一个保护亚当的任务在身，最后他清楚法师世界对灾变区的争战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不是几年十几年内可以结束的，一次局部快速胜利影响不了整个战局，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亚当和埃文斯法师继续交谈了一会，最后说道：“作战型三天内完成战备，第四天开始试探­性­进攻，为潜入型制造机会，任务之外以保全你们自身为第一要务，如果救援过程中被救援者反抗或者不服从你们的命令，­干­掉他们。”

离开指挥部之后，亚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厄姆正在里面喝着不知名的饮料，见他进来递过一杯之后问道：“角­色­转变的感觉怎么样？”

亚当随口抿了一下，被怪异的味道刺激的皱了皱眉：“感觉还不错吧，只是觉得责任变大了很多，突然需要承担整个军团五万多法师的生命和利益，有点不习惯。”

内厄姆笑道：“总是要习惯的，能力越大力量越强，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多，现在还好，在之前没有魔网的时候，每一次出征都有无数法师彻底陨落，那时候的指挥官压力才是最大的。现在毕竟能复活，轻易不会出现大规模彻底死亡，就是对指挥官的财力考验不小。”

“一些刚刚晋升超维统帅军团的法师会死死的把权力攥在自己的手上，单方面给自己添加压力，那样就很容易犯错，你做的很不错，作为上位者用人才是最关键的，要懂得放权。”长生种的好处之一，就是他们本身就是活着的历史，可以将本身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给予后辈经验，“我曾经见过很多这样的法师，他们在一次战争之后就会沉寂很长时间，调整之后才能出门，其实很愚蠢。”

“我知道了。”

内厄姆接着说：“这一次战争，对你来说也是一个了解法师底蕴，熟悉作战方法的经历，你太年轻了，不到二百岁的超维法师，你成长的一路上只是不停地研究和超越，缺乏对法师为什么是虚空中最强种族这个概念的理解。你要知道，你的强大来源于崭新的高级知识，但不是所有法师都如此，很多缺乏研究才能的法师同样不弱，他们的强大来自于广博。”

内厄姆示意亚当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出现了一个领域，一瞬间无数魔法在其中生灭，绝大多数都是亚当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你一定不知道法师世界漫长的历史当中诞生了多少魔法，那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对法师来讲就是完美的武装，能够让他们应付所有的情况。当然，我并不是让你去学习那些魔法，但即使不会，你也要有所了解，这是一个合格的法师，合格的指挥官必备的素质。”

———

法师们很快就给亚当上了一课。

五万名战争法师展现出了极为卓越的专业素养，各司其职丝毫不乱，对陌生的指挥部，不熟悉的上级下达的命令无条件执行，各系各种功能不同的魔法，无论等级高级都展现出了惊人的作用，完美的承担了战争中所需的每一个角­色­和任务。

他们在虚空当中，以电磁号为中心飞速搭建了战堡，将有限的资源最合理的应用，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完成磨合，各法师和其属下的奴隶军团配合无间，就连亚当麾下的泰坦和森林­精­灵们也被安排到了最适合的位置上。

军团的动静引起了魔物们的注意，它们率先开始了试探­性­进攻，但没有一个能靠近军团百万公里的范围，不需要法师亲自出手，各种魔法陷阱就让它们铩羽而归。

“所以说主人，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吧？他们不需要你就能打好一次战役，你也就是一个吉祥物？”第四天凌晨，加菲尔德坐在索菲娅的身上站在亚当的旁边，准备观看对莫普位面战争第一炮打响，如是说道。

亚当瞥了他一眼，一把抓起他塞进电磁号的­操­控核心当中，加菲尔德和电磁号同根同源，融合之后与亚当亲自­操­控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埃文斯法师瞬移到他身边，恭敬道：“亚当阁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攻和任务。”

亚当点了点头，给准备潜入的法师添加了长时间的电磁防护，然后来到战阵最前方说道：“超维法师亚当，秉承法师世界本源意志，代表灾变区战争总指挥部宣布，对莫普位面魔物剿灭战争，正式开始！”

“本源降临之处，我们必将胜利！”

“法师兵锋所指，我们”

法师们高举的手臂喷­射­着魔力，恢宏的声音传入每一个法师的耳中，魔力燃烧成焰，他们齐齐怒吼：“战无不胜！”

456、骑士守则

莫普位面不算小，但是适宜普通生物生存的环境已经完全消失了。

穷山恶水这个词语已经不足以描述环境的恶劣，这里的每一个物质粒子，对普通生命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哪怕是超凡者，也一点都不好过。

遍地都是游荡的魔物，它们是行走的污染源，一次次把自我净化的位面带向深渊。

举目望去，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生命气息出现在法师的感知当中。

沃尔是一个贫穷的法师，他积极的参与每一次战争，竭力争战、任务，去获取资源供给自身，但是这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他始终都很窘迫。

虽然勉强晋升了四级，但是他的生命之根却一点都不完备，他急需要资源去购买昂贵的进阶刻耳柏洛斯血脉强化自己，于是在接收到大型战争的消息以后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争，并幸运的听到了熟人的名字。

他在喀托斯曾经和亚当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个时候的亚当还是一个一级探索法师，可是现在居然已经是超维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去找亚当，总觉得身份已经不一样了，贸然去攀关系，如果亚当已经不记得自己，那该多尴尬？

“明明答应过会合作的”沃尔嘟囔着叹了口气，“诶，算了，当初也只是说期待与我合作而已。”

正在这时，小队的斥候传回消息：“沃尔，前方发现魔物不正常汇聚！”

沃尔­精­神一阵，瞬时抛开了自怨自艾：“等等，我为你们加持能量嗅觉，不要吝啬你们的施法材料、炼金傀儡和特殊魔法，只要完成了这次任务，我们就能得到大量的酬劳，亚当阁下不会在这方面吝啬。”

刻耳柏洛斯就是地狱三头犬，是一种来自深渊位面的强大生物，目前发现的最高个体等级是八级，除了拥有强力的攻击力以外，还有无与伦比的感知能力，是天生的潜入型法师，在四级的沃尔魔法感知当中，处于他等级以下或不高于他两级的生物无处遁形。

小队其余的六名成员聚集到他周围，沃尔小心翼翼的变作刻耳柏洛斯形态，将燃烧的地狱烈焰加持到他们的身上，然后说道：“把亚当阁下的电磁防护功率全开，注意不要引起这些魔物的注意，如果你们不想被围攻而死的话。”

在众人表示明白之后，沃尔来到了队列的正前方，小队成员井然有序的按照阵形跟在他身后，各自施展魔法，或是融于位面当中，或是化作元素态，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以最快的速度向目标地点进发。

半天之后抵达了目的地，一处仿佛沙漠里的绿洲一般的山谷，到了这里众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里面有少量生命和未被污染的特殊能量气息存在，不过比他们更多的是魔物，它们正在进攻绿洲，疯狂的摧毁环境，污染能量。

沃尔单手握拳举起，小队令行禁止：“各位，我猜里面有任务目标，如果我猜错了，我们几个这次任务就会宣告失败，你们想不想赌一次？”

一句话的时间，山谷里的气息连续熄灭，沃尔下定了决心：“如果你们不想赌，可以现在离开，我要上了！”

———

“殿下，炎龙骑士团全灭了。”

这是一个处在夹缝之中的空间，面积不小，但是一片荒芜，空旷没有山川河流，也代表着没有食物。

一位散发着魔气，三分之二身体组织畸形病变的男人撕开壁障进入，他背负着一只骨架庞大，但是肌体已经完全消失的生物走到大公主的面前，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

大公主眼圈通红，可她立刻把即将低落的泪水蒸­干­，闪到男人身边，毫不避讳的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撑起，将他的战兽轻放在一旁，哽咽道：“炎龙大公，你”

周围的百余个人纷纷聚集到两人身旁，眼含悲哀的看着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他们各个都身穿着残破的铠甲，身边是瘦骨嶙峋的战兽，唯有代表他们荣誉的家徽依然完好，闪亮如初。

“我快要死了。”炎龙大公挣扎着站起，然而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颓然靠坐在已死的战兽身边，“很抱歉，没能守住水源地。”

“炎龙叔叔，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需要你，骑士王国需要你！”

炎龙大公艰难的笑了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而且我的伙伴已经死了。”

大公主终于没能忍住眼泪，无声的痛哭着，身边的凤龙不安啼叫，巨大的翅膀挥舞，想要安慰却不知该怎样做。

“援军大概不会来了。我死之后，你们要保护大公主，保护她离开，即使要付出你们的生命作为代价。”炎龙大公对其余骑士们说道，“能做到吗？回答我！”

骑士们纷纷跪地，誓死保护王的血脉。

大公主捂住嘴巴，连连摇头：“不不”

他看着自己的侄女，这个本应该是骑士王国最完美的继承人，带领莫普人族走向辉煌的女武神，慈爱的问道：“还记得骑士守则吗？”

大公主知道这是她的叔叔，冈特家族除她之外最后一人的临终谏言，她任由大滴的泪水划过脸颊，大声说到：“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颤抖的声音引来共鸣，身边骑士们同时说道：“强敌当前不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己心，忠耿正直宁死不屈，保护弱者无违天理。”

炎龙大公虚弱的接口：“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发誓”

他的声音渐渐不可闻，眼中生命之火熄灭，却始终没有闭上双眼，哽咽终于变成了嚎哭：“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我发誓捍卫荣耀永不蒙尘！”

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大公主轻轻拂上炎龙大公的眼睛，起身蒸­干­泪水：“诸位，我们”

457、冈格尼尔

咚，咚。

空间的鼓胀形成类似敲门的声音，传入了大公主她们的耳朵里。

大公主还没有说完的话一下就吞咽了回去，面­色­倏地惨白。

这里是他们最后的安全屋避风港，隐藏在莫普位面与域外虚空之间的夹缝里，如果这里暴露，她们只能拼尽渺茫的希望杀回源域，那是一段漫长的路程，在场的骑士们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急促，她们知道这是外面的生物正在破解空间壁障。

凤龙昂首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周身燃烧着金黄­色­的光焰盘旋一周，大公主披甲执枪一跃而起落在它背上，能量瞬时形成循环，女武神虚影浮现在背后，如同真正的神灵一般。

她继续刚刚自己未完的话：“诸位，我们来不及等待镇守其余补给点的骑士团回归了。”

身旁百余人全部沉默着披甲登上战兽，不再吝啬能量全力爆发，明知必死也无人后退。

“莫普位面完了，但只要源域还在，骑士王国就不会灭亡，骑士­精­神就会永垂不朽，跟我杀出去，即使我们粉身碎骨，也不能让恶魔发现源域！”大公主和背后的女武神同时高举骑士长枪，金黄­色­的能量凝聚成漩涡。

“荣耀！”

“即吾命！”

———

沃尔小队没有人离开。

山谷里确定有正常生命和能量波动存在，即使不是任务目标也一定和它有关，这种选择人人都会做，于是在沃尔变身冲向山谷的时候，小队成员们现出法师真身追上他，列成突进战阵。

起初一切顺利，魔物虽然数量巨大，但是在这几位法师的手下都不堪一击，可是在马上要踏入山谷的时候，范围内升起了黑­色­的屏障，魔物被杀死以后残留的肌体和能量被吞噬，屏障上出现数不清的漩涡，黑­色­的能量束互相交叉笼罩天地。

地面塌陷，一根根燃烧的气柱冲天而起，接着能量开始实质化物质化，凝成魔影。

沃尔全力输出解放真身，身高近千米的地狱三头犬真身出现，暗红­色­的领域撑开，三颗头颅同时聚能，喷­射­出晶体状的火焰：“炼狱咆哮！”

沃尔担任小队的主攻手，其余成员无需指挥，立刻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辅助沃尔展开对六级魔物的攻击，符文每秒钟数百上千次的变换，展现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法，战斗的动静吸引了围攻山谷的所有魔物的注意，大部分魔物直接放弃了原本目标，前仆后继的向小队冲来。

内厄姆所说的魔法的广博在他们身上展露无遗，明明绝对等级上低过魔物一级，可战斗之中却丝毫不落下风，并在你来我往中一点点移动胜利的天平。

艰难的战斗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沃尔小队终于杀死了魔物，可这时在能量嗅觉当中山谷里的生命气息已经几乎完全熄灭，沃尔心急如焚，顾不上休整和补充魔力，顶着电磁屏障硬生生的穿过了五级魔物死亡之后留下的污染地带，进入了山谷。

却只看到一片废墟，一个已经死亡的七级魔物，和遍体即将变异的死尸。

“该死！慢了一步！”沃尔懊恼的甩了甩尾巴，火星落在尸体身上将他们焚烧一空，接着他三颗头颅看向三个方向，他无比相信自己的嗅觉，刚刚绝对有个生命气息不是死亡，而是失踪，“立刻寻找线索，我们刚刚的动静太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幸运眷顾着他们，不一会就发现了蛛丝马迹，一位第二圣塔的法师说道：“这里有空间传送的痕迹！但是终点坐标已经被抹除，给我一点时间，沃尔，看你的了，其他人来帮我！”

四面八方的天穹被黑­色­的魔物遮蔽，风暴一样杀来，沃尔顾不得心疼，拿出成堆的以太结晶直接吞入腹中，用这种粗暴的方式补充魔力，然后杀上天空拖延时间。

血战十五分钟，当沃尔遍体鳞伤的时候，大致坐标终于定位出来，法师们开始搭建通道，反推‘安全屋’。

“成功了！”

法师兴奋的话音刚落，满眼就被金黄­色­的能量填满，于此同时个人芯片疯狂的报警：“八级能量！危险！极度危险！立刻规避！”

“永恒之枪-冈格尼尔！”

法师们情不自禁的咒骂声被淹没，自身构建的应急防御魔法发动，但没有用，等级的差异太过悬殊，他们的法师之甲飞速破碎蒸发！

沃尔狠狠逼退了魔物俯身从天空冲下，他知道一定是空间另一端的生物把他们当成了敌人，可是，怎么会这么强！？难道自己发现了大公主？！

地狱三头犬的火焰在这金黄­色­面前直接熄灭，沃尔咆哮一声连通芯片和魔网：“发现任务目标！请求远程协助！”

———

亚当同步收到支援申请，他接管了小队的个人芯片，看到了山谷中的情景。

没有犹豫，电磁号主炮锁定沃尔坐标，全功率发­射­，突入前方出现的空间通道之中，瞬时击中了那柄刚刚透出枪尖的冈格尼尔，激发出剧烈的能量湮灭反应，余波把小队法师震飞，为他们省了一笔复活的费用。

电磁号一炮大概是六级法师全力一击的威力，只能稍作阻挡，不足以摧毁那把枪，在两人的眼中枪尖抗住了风暴，坚定不移的继续前进。

亚当身体里走出一个分身，然后说道：“八级，应该是莫普大公主，那几个潜入法师挡不住。”

内厄姆同样分出了一个分身，接着打开了一个虚空缝隙，伸手一抓把卡斯莫多抓来，指着具象化的图像问道：“那是不是你们的大公主的武技？”

卡斯莫多原本一脸茫然的表情在见到冈格尼尔的时候陡然变得­精­彩起来，发疯一样想要挣脱内厄姆的束缚，嘴里大声的吼道：“那是冈格尼尔！大公主殿下的武器！放开我！我要去救殿下！”

内厄姆对亚当说道：“看来是她没错了，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任务小队的效率很高啊。”

亚当点了点头：“我们去见见她。”

458、大公主

永恒之枪-冈格尼尔，既是武器也是武技。

冈格尼尔是始祖战兽进入莫普之时身上Сhā着的武器，由位面凝聚，坚不可摧，天生具有规则能力。

它的规则很简单，那就是百发百中，贯穿一切。

骑士王国的开创者，第一代骑士之王拔出了这把枪，并与始祖战兽签定契约获得了超凡力量，还有冈特这个高贵的姓氏。

第一代骑士之王死去之后，冈格尼尔成为了血脉传承的神器，只有纯净的冈特家族血脉所有者才能得到它的承认然后持有它，大公主对它有无与伦比的信心，她坚信只要自己手中有枪，就能刺穿一切敌人。

哪怕是恐怖的恶魔也是一样。

女武神虚影愈发真实，凤龙的啼叫如同天音，大公主催动了潜能爆发的秘法，这一次是她的极尽，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升华的机会。

就像是回光返照，能量爆发结束之后就是她的死期，她和凤龙将会彻底消失在以太虚空当中，唯有冈格尼尔会留存下来，作为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不过，我无悔。”大公主这样想着，奋力将冈格尼尔朝前递去，“我将以己身实践骑士宣言，哪怕粉身碎骨。”

身边高级骑士全部爆发潜能，能量的光影和战兽的悲鸣交织成了一副恢宏的画卷，明明只有百余人，却好似千军万马，他们手中的刀枪剑戟端的笔直，在金黄­色­能量的笼罩下集体向前冲锋，空间壁垒一触即溃，化作碎片崩散，瞬间突入主位面当中。

一马当先的大公主突然愣住了，魔物到哪里去了？这些人是谁？还有，我的枪！

———

亚当三人跨越无尽距离直接降临到山谷之中，将小队成员聚在身旁，挥手布下了层层防御阻拦爆炸的连环冲击，抵消几人身体里极具破坏力的奇特能量。

沃尔几人终于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他们真的觉得自己要就此死去了，甚至怀疑连复活的机会都不会有。

内厄姆则是来到骑士冲锋的正前方，两手张开，身前的空间出现数不清的，互相影响组成扭曲系统的褶皱，骑士们在其中左突右冲可却找不到出路，冈格尼尔强悍的惊人，硬生生的穿透一层层阻隔，坚定不移的向亚当方向刺去。

“专注带来的强大吗？很厉害啊！”内厄姆一边赞叹着，一边施法阻挡冈格尼尔，他的身体周围出现稳定吹拂的次元之风，风中是无数条游动的龙影，它们欢快的吞噬着次元壁垒和能量，好奇的攀附在冈格尼尔身上动来动去，永恒之枪的固执似乎惹恼了它们，龙影们首尾相连连成了一个奇怪的环，当先一头张开了大嘴，一口将长枪吞下，接着它也消失不见。

内厄姆用自己的能力制作了一个莫比乌斯环，将冈格尼尔困在了其中。

亚当心中赞叹，从两人出现到内厄姆困住冈格尼尔，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罢了，可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内厄姆就展现出了如此神奇的能力，这带给了亚当极大的灵感，内厄姆也许只是凭借本能构造出莫比乌斯环，但亚当却是知道创造莫比乌斯带的参数方程式，将他转化成符文之后，这将是一种强大的封印术和控制魔法。

有了这个突破口，接下来卡拉比-丘成桐空间，潘罗斯阶梯，克莱因瓶等等诡秘的空间结构，就都可以转换成魔法。

果然，知识无处不在，只要加上作为突破口的灵感和总结归纳能力，所有的知识都可能成为魔法。

内厄姆把收缩过的环扔给亚当，制止了挣扎着想要接住冈格尼尔的卡斯莫多，说道：“不错的武器，摧毁它有点可惜。保持安静，我们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解除误会之后会把它还给你们。”

卡斯莫多犹自挣扎不停，内厄姆皱着眉头一脚把他踢飞，顺便禁锢了他的内循环和语言能力，对亚当说道：“这种蠢货凭什么能担负大任？莫普老王是怎么想的？”

亚当先回头对沃尔他们说道：“你们先返回战堡，酬劳会在任务全部结束之后结算，还有，很高兴再见到你，沃尔。”不理会沃尔惊喜的表情，亚当打开了一扇传送门将他们送入其中之后对内厄姆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忠诚？”

内厄姆将被困住的骑士们解放出来。

骑士们依然是潜能爆发模式，落地的一瞬就护在了大公主身边，一语不发，只是用敌视的目光看着亚当和内厄姆。

大公主拨开护卫走到最前方，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冈格尼尔呢？”

亚当解除了卡斯莫多的封禁，这个高大的男人连滚带爬的冲到凤龙脚下，哽咽着说道：“殿下！太好了！您没有死！王的血脉没有断绝！”

亚当和内厄姆礼貌的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自己去交流，这善意的表示让大公主稍稍放松了一些，犹豫的看向脚下的男人，试探着说道：“你是谁？你认识我父亲？”

卡斯莫多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殿下，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王庭骑士团骑士长，卡斯莫多啊！”

卡斯莫多这个名字太久远了，久远到已经深深的埋藏在她的回忆当中，凤龙探出一束能量进入卡斯莫多的体内，顿时一个枪盾徽章浮现出来，没有错，这就是王庭骑士团的标志！

亚当本以为接下来应该是普普通通的相见相认抱头痛哭的情景，没想到在证实了卡斯莫多身份之后，周围骑士们举起武器来到他的身边，狠狠将他压塌在地面，森冷的锋锐无情的指着他周身要害。

大公主从凤龙身上跌落下来，拨开武器一把揪住卡斯莫多的衣领，咆哮道：“你是王庭骑士长！你怎么敢离开父亲？！告诉我！父亲怎么了？”她身后的女武神虚影因为主人的愤怒，爆发出磅礴的杀气，周遭环境顿时如同凛冬。

卡斯莫多丝毫没有抵抗意志，任凭杀气刺激的身体鲜血飞溅，颤颤巍巍的掏出了一枚暗红­色­的龙蛋，嚎啕大哭：“殿下！王陨落了！王，死了！”

459、懦夫？骑士之死

卡斯莫多继续哭嚎：“我们在虚空中游荡了一千年，资源全部耗尽，食物也没有了，年老和病变的族人们聚集到子舰当中脱离舰队，为健康的族人和新生儿节省资源，最后我们只剩下五艘飞舰，不到五万个族人王在看到希望的那一刻陨落了！”

大公主如遭雷击，整个身体瘫软了一下，仿佛要晕倒过去，嘴里控制不住的呢喃：“父亲怎么会死父亲怎么能抛下我明明答应过我要为我加冕，看我登基，明明说过要帮我教育我的孩子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早死去”

亚当和内厄姆对视一眼，退的更远了一些。

卡斯莫多把龙蛋放在身前地面上：“这是炎狱黑龙王的蛋，王的伙伴的子嗣将来必然会成为顶级的战兽，延续两位王的意志。殿下，王临终之前还记挂着您，现在援军来了，他们很强大，比恶魔更加强大，莫普位面得救了。”

他的声音突兀的平静了下来：“但是殿下，请您记住，他们不是救世主，救援只是一场交易，您可以信任他们，但是不要将希望完全放在他们的身上，从前我们以为安定和平和会带来幸福，但是事实证明我们错了，一切都是虚假，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实，所以殿下，请您强大起来。”

卡斯莫多被杀气席卷造成的细小伤口不断扩大，血液止不住的流出。

大公主抬手­射­出金­色­的能量洪流，身后凤龙喷出龙血浇灌在卡斯莫多的身上，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卡斯莫多身上的伤口依然如故，大公主吼道：“卡斯莫多，住手！我命令你住手！你忘了骑士守则吗？你怎么敢自杀！”

卡斯莫多摇摇头说道：“在王陨落的时候我就应该死了的，我继续活着才是对骑士守则的践踏。我每多活一秒钟，都是在玷污忠诚和荣誉，我必须死。”

大公主疯狂的放­射­能量，企图治愈卡斯莫多的伤势，然而无论如何卡斯莫多都是一个七级生命，他对于自己生命的掌控是绝对的。

“你这个懦夫！住手！住手啊！”

凤龙悲鸣。

内循环当中的能量顺着伤口喷­射­而出，他的生命力已经决堤，就连灵魂也具现化，化作光雾，他无动于衷，微笑着说道：“您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懦夫。”

“我早已经累了，早已经不想继续活着了，从我亲手把家族送到飞舰上，从我亲眼看着我的妻子孩子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其实就已经死了。”

大公主颓然放下双手，泪流满面，今天也许是这个坚强的女人千年以来最悲伤的日子。

卡斯莫多肌体急速衰败，苍老，他艰难的伸出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抚摸大公主的头顶，可是他已经没有举手的力量。

大公主单膝跪地，把卡斯莫多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您还活着，真好，我愧对王，愧对我骑士的身份，愧对家族和妻儿，更愧对我的荣誉。我的一生是失败的，死亡对我来说是最大的解脱。殿下，原谅我自私的做法吧。”

大公主死死攥住卡斯莫多的手，连连摇头，不知是否定他的说法，还是不原谅他。

肌体完全衰败，灵魂脱体而出仰望天空，卡斯莫多喃喃道：“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在做骑士了我想活的自私一点，只为我自己而活”

灵魂炸裂，光雾飘散，家徽坠地，四分五裂。

大公主嚎啕大哭。

———

另一面，内厄姆叹了口气：“看错他了，是个可怜人啊。”

亚当望着远方，看到光雾飘上天空然后被虚空风暴吹散无影无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私还是懦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界定标准，对于整个莫普人族来说，卡斯莫多的做法是自私的，一个七级生命对文明的重建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是卡斯莫多没有留待有用之身而是选择了自杀。

可是对他自己，正如他自己所说，为了恪守骑士­精­神亲手葬送亲人ℚi儿，这种痛苦是外人无法想象的，那之后他能坚持活到现在，已经是莫大的无私与勇气。

内厄姆也许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情绪很低沉，他摇了摇头取出了一盒药剂交给亚当：“一会让他们喝下去，否则这些人都活不了多久，我先回去了。”

亚当接过药剂对他点了点头，内厄姆是魔法帝国的大皇子，却加入了革命推翻了自己的王朝，亚当不知道他当时经过怎样的挣扎，可随便想想就知道那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刚刚那一幕一定勾起了他的回忆。

目送内厄姆离去之后，亚当没有进入山谷深处，而是在外等待。

铺天盖地袭来的魔物被他随手布下的防御魔法阵搅成碎片，腥风血雨落下之后又立刻被电热蒸­干­，在魔物的眼中，普普通通的山谷仿佛成为了吞噬生命的恐怖深渊，这些被毁灭和破坏欲望支配的怪物居然因此而恐惧，驻足不前。

大公主没有让亚当等多久，五分钟之后，一百多人组成的骑士团就一同来到了外界，大公主独自飞出悬停在亚当对面百米处，施了一个最高级的骑士礼仪。

“骑士王国王储，玛蒂尔达·冈特向您致敬，法师，感谢你们对莫普族人的支援。”大公主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变得更加坚毅和无畏，但是这都无法掩饰她气息的外强中­干­。

亚当还礼，之后将莫比乌斯环递给她，看着玛蒂尔达握碎封印重新拿起冈格尼尔之后说道：“不需要感谢，支援是有偿的，卡斯莫多说的对，这只是一场交易，很抱歉听了你们的谈话。”

大公主郑重的说道：“没什么，卡斯莫多无愧于己心，他是完美的骑士，那并不是什么不可宣扬的丑闻。”她淡淡的提了一句就揭过了这件事，然后直入主题，“骑士王国现在只有我们和一些不知生死的骑士团，我想以你们刚刚展现出的力量，索要的报酬应该与我们无关。”

“那么，你们的目标，是源域吗？”

460、难堪

电磁号。

这是见到玛蒂尔达的第二天。

那天玛蒂尔达很直接的说出了源域存在的事实，不过亚当没有太着急，一是因为当时她的情况已经很差，再不治疗的话就死定了，死法大致会和她父亲一样；二是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她率领的残部以及源域也支撑了一千年，不可能会在这几天就崩塌，亚当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徐徐图之，一边熟悉军团作战模式，一边缓缓朝着源域所在的方向推进战局。

最关键的是，在亚当看来，有价值的是玛蒂尔达这个人掌握的完整传承，而不是一个实现传承的地点和工具。

工具而已，以法师的能力可以轻易的复制出来，并且效果百分之百会比莫普位面原有的更好。

玛蒂尔达也比亚当想象的要懂得变通，她没有固执的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拯救残存的族人，而是顺从的和亚当返回了电磁号。

她应该也清楚，自己活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生命的价值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作为王储，作为八级生命，她的价值的确要高很多。

她的身体情况在服下了内厄姆赠与的药剂之后稳定了下来，顾不得休息，前去接见和安抚之前逃亡的族人，这些事情亚当没兴趣去看，他来到了指挥部。

“第一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潜入型暂时还不能回来。”他对着等待在身边的埃文斯法师说道，“任务目标改变一下，搜寻莫普表面还存在的骑士团成员，记录魔物的分布和源域确切所在地。不过不要莽撞，搜寻和记录就可以，根据大公主所说，莫普位面里的超维魔物远不止之前发现的那么少，还有更多的超维魔物聚集在源域附近。”

“莫普位面存在一个里世界？”

“目前看来是这样，而且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里世界。玛蒂尔达请求加入战争，我已经同意了，几天之内她会来和你商议具体的适宜，到时候你们自行决定就可以。”

埃文斯法师点头道：“那地面部队？”

“可以入驻了。”

内厄姆看起来已经从低落中恢复了过来，正在整理着资料，在亚当进来之后说道：“虚空骑士是一种借力和共生的体系，在初始阶段，与法师世界的骑士没有太大的不同，一样需要修炼呼吸法强化身体和力量，一样需要武技来展开战力，类比的话，相当于法师学徒阶段。法师世界的骑士已经没有前路了，不过在这里，才刚刚开始。”

“在自身的生命力抵达标准线的时候，他们需要得到卵生战兽的蛋，胎生战兽的新生儿，与它们签订契约。”

“一个虚空骑士的一生只能和一只战兽签订契约。从一开始就与它们分享自己的一切，建立从灵魂到身体的两种相互影响的循环，共同变强。在这个过程之中，两者的一切是不断流通的，生命分担，伤害分担，能量分担，一方的强大会带动另一方同时变强，这个趋势在超维以下主导者是战兽，人依靠战兽而强大，到了超维等级，就会变成契约人，战兽靠着主人的强大而强大。”

亚当问道：“有什么限制？”

“一个是资质，低资质的个体没有办法契约高品质的战兽，比如说之前卡斯莫多手里的那颗炎狱黑龙王蛋，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觊觎的，强行契约会造成自身生命力流逝，因此而死，战兽资质也会限制最终成就。另一个就是生命之根了，莫普人族与战兽都有一种特殊的遗传信息，是开展契约的必要条件，不过这很容易解决。”

“这么说来，虚空骑士是一个很容易获得力量的体系？”

内厄姆回道：“算是吧，不过他们的能级有点低，基本上是战兽本身所具有的能量，而且很耗费心力和资源，需要不停的为战兽寻找升级的材料，与大多数超凡体系相比，得不偿失，法师们不会对这玩意感兴趣，但对法师世界的普通人来说还是有用的。”

一柄双刃剑，莫普人族因为这个体系飞速渡过了蛮荒时代，但也是因为它，强者的数量稀少，种族集体进化的资源稀缺，导致他们虽然具有高级个体，却连自己的位面都没办法走出。

亚当说道：“对普通人有用就可以了，足够值回这次战争的花费还绰绰有余。”

内厄姆点了点头：“源域里一定还有秘密，根据他们的传说，始祖战兽是身受重伤带着那把八级武器从天而降的，它的来处想必更有价值。冈格尼尔散发的气息与位面本源相同，如果它是自然产物还好说，但如果是某个文明的制造物，这个文明的等级必然不会低。”

———

两天之后亚当再次见到了玛蒂尔达，经过简陋的登基仪式之后，她成为了骑士王国新的王者，统治着五万出头的可怜民众。

这五万人当中，有不到一万的低级超凡者，不到一百个低级超维生命，以及一个七级和她自己这个八级。

这股力量不能说是很弱，但也绝对称不上强大，对法师世界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在这次战役里还是有些作用。

亚当和她面对而坐。

“骑士王国接受法师世界的救援条件，同意无保留的贡献体系，以此作为代价来换取法师的援助。”

亚当看过她递交的正式文书之后交给了身后的助手，然后问道：“对于加入法师文明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玛蒂尔达有些犹豫，亚当淡淡的说道：“你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了解加入法师文明的契约盟友与眷族的生存状态。不过我个人意见，加入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把最近更新的灾变区地图展现给玛蒂尔达：“灾变区的面积超出你们想象，红­色­区域全部都有魔物存在，恕我直言，你们太弱了，离开法师世界的帮助，你们没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创造重建位面，打败魔物的能力，凭借你们的技术，也不可能行驶出灾变区抵达安全地带。”

461、登陆战（上）

玛蒂尔达脸­色­有些难堪。

在见识到亚当统帅的法师军团的实力以后，她对法师世界有多强有了初步的印象，她知道如果骑士王国是敌人，亚当剿灭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从族人口中听说，在辛雅缇，像亚当这样的军团还有成千上万。

老实说，她缺乏比较的参照物，想象不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强大。

所以她对亚当现在不客气的直戳伤口的话没有产生什么愤怒的情绪，实力支撑话语权，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是两人的谈话中亚当才是强势的一方，是主导者。

她心里的想法很矛盾，一方面她认同亚当的看法，也知道凭借现在，不，哪怕是之前最强盛时期的骑士王国，想要独自抵抗恶魔也只是一个笑话，加入法师文明才是保存种族火种的最好选择；可是另一方面，她在感情上很难接受自己的种族成为另一个种族的附庸。

骑士王国一直是一个主权国家，突然间有人告诉她只有交出主权才能继续生存，她觉得很失落很痛苦。

亚当理解她这种矛盾，也不急着逼迫她做出决定，不过这还真的是一根完全善意的橄榄枝，因为实际上像骑士王国这种根基薄弱，体系一般的种族和位面，是不符合法师世界盟友招揽标准的，不管怎么说，哪怕是成为某个圣塔或者高级超维法师的眷族，对他们来讲情况也会好上许多，至少生存无虞。

亚当对他们的提点也就仅限于之前那两句，接不接受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理会玛蒂尔达纠结的心绪，亚当换了一副地图，然后指着其中几个不同颜­色­的地点说道：“根据你告诉我们的坐标，任务法师已经潜入了目标地点，情况不是很好，五分之四已经覆灭了，没有一个骑士还活着，全部被感染成为魔物。”

这些坐标点是骑士王国的补给点，是他们拼死保留下来的，能提供正常生命生活物资的宝贵场所，每一个地点都留有成编制的骑士团守卫，骑士长最低也是超维等级。

亚当看着一下子消沉下来的玛蒂尔达说道：“你的骑士长都完美的践行了骑士守则，他们都是在最后一刻自爆，与魔物同归于尽而死的。”

玛蒂尔达看着地图，光影骑士团，圣剑骑士团，蔷薇、荆棘、狮鹫一个个骑士团的永久的消亡，他们已经没有下一代了，他们的死，意味着番号彻底被毁灭。

亚当起身说道：“节哀顺变。法师们已经帮助存活的骑士团稳住了阵脚，提供了补给，将在全面战争开始的时候，配合进攻部队向外突围，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参战，那就在两天之内做好准备，但是记住，战争当中你部没有自由出战权，必须无条件服从军团指挥部统一指挥，否则按照战时条例，法师有权力处决违抗者。”

骑士王国暂时没有加入法师世界，体内也没有个人芯片，她们在战争当中不会承担多重要的任务，也就意味着几乎不会有亲自去救援自己族人的机会，亚当担心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

第三天凌晨，前线战堡开始向莫普位面推进，莫普位面周围数不清的敌人在临界处聚集，它们想要阻挡战堡降落。

亚当以电磁号为能量核心创建了一个魔法屏障，战争法师们以百人为一个编队分列在节点当中，准备配合星舰主炮和副炮，轰开一条通路。

亚当坐镇中枢，在抵达莫普位面外三十万公里时，麾下超维泰坦进入预定位置，以玛蒂尔达为首的新王庭骑士团进入前锋阵线，这是她主动要求的，她想要亲自反攻回自己的世界。

十五万公里，电磁号主炮百分之一百五充能完毕，副炮百分之百充能待命，泰坦战斗列装，登陆战法师军团现出真身，恢宏的魔力光焰在战堡周围形成了漩涡。

与此同时魔物阵营也完成了集结，比虚空背景更黑暗的能量聚合在一起，展现出­阴­冷潮湿的感官，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战堡在抵达五万公里处的时候，亚当的声音传遍整个军团：“各就各位！”

主炮亮起的能量之光扭曲了前方时空，副炮相互勾连共同缔结了封锁场域，所有待命军团升上天空，自身能量全功率激发，各种大型对军联合魔法熠熠生辉。

亚当半光子真身依托电磁号功率放大，身高万米君临虚空，他的右手握着权杖高高举起，权杖顶端就是主炮炮口，然后猛的挥下直指前方潮水般涌来不计其数的魔物大军。

“进攻！进攻！进攻！”

主炮磅礴的光辉贯穿魔物十万米阵线，副炮和对军魔法流星一般坠落，打的魔物灰飞烟灭。

直属法师军团如同坚不可摧的刀锋，悍然迎向前方魔物浪潮，口中怒吼：“战无不胜！”

这庞大的声势和可怕的意志居然使玛蒂尔达­精­神微微恍惚，她羡慕的扫过军团，回身看着同样表情的骑士们，抿了抿嘴，拍了拍凤龙的头顶，大声喊道：“王庭骑士团，冲锋！”

宣布进攻开始并亲自打出第一击之后，亚当回到了指挥部当中。

空中悬浮着数不清的光幕，里面数据瀑布一般的落下，中央是一个立体地图，表示友军的白­色­光点和敌军的红­色­光点在其中清晰可见，所有的作战参谋忙的脚不沾地，一心两用完全不能满足需要，他们必须能做到分心多用才足以完成任务。

但即使是这么忙碌的场面，秩序依然井然，大多数情况下甚至是寂静无声的，参谋队伍大多凭借芯片和魔网完成交流，只有重要情报才会用语言说出，而类似的情报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是大捷，第二是溃败。

亚当身形一阵模糊，从身体当中走出了上百个分身加入指挥当中，他自己则是坐在首位上进入超负荷状态连接网络，将自己所有的计算力上传，虽然内厄姆说过，身为军团长，不需要亲力亲为，但这毕竟是亚当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他想全程参与，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462、登陆战（中）

两个军团在不断的碰撞，虚空环境下没有喊杀声，但是漂浮着的血­肉­残尸证明了战斗有多么激烈和惨烈。

法师军团个体实力优势，但数量劣势，每一个作战型编队都需要同时面对从四面八方突袭的敌人和从诡异角度­射­来的能量攻击。

电磁号的优势在这个时候提现了出来，主炮超负荷打击之后冷却时间极短，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作战法师的战斗压力，副炮更是一刻不停连续轰击，只要以太结晶足够，电磁号就是一个永动机。

“坐标xxx位置大量魔物集结，作战小队请求支援。”

“坐标xxx位置出现大体积超维魔物，请求调动泰坦战士。”

“坐标xxx位置防线突破，已镇守，命令：附近作战小队向目标地点靠近。”

“军团整体能量消耗百分之十五，推进距离百分之三十，距离预定登陆点三万公里。”

“残存魔物数量九十万，每分钟平均剿灭数量一千余。”

“阵亡法师数量十七，污染自杀数量十一，战局稳定，预计将在十小时内完成登录。”

“骑士王国所部损失较大，副炮覆盖支援。”

大量的实时情报和数据在网络当中飞速流通，同步进入所有作战参谋的脑海里，并由个人芯片代为统计之后将结果汇报，战争正在有条不紊的向胜利迈进。

登陆作战意义重大，战堡不能停留在空中，那样无法对莫普位面进行有效的控制，必须脚踏实地，才能逐步剿灭所有魔物收复领土。不过最惨烈的也是登录作战，战争法师们出战之前已经将多余的个人物品寄存在电磁号里，只带有必须的魔导装备，他们都做好了‘死回来’的准备，战场千变万化，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完好无损。

在这种战场上，实力到不了内厄姆那种完全碾压全局的地步，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战阵当中，配合的力量要远强于个人武力，固执的王庭骑士团就是一个鲜明的负面例子，因为没有加入法师世界，法师们缺乏和他们配合的方式，很容易造成误伤，所以他们相当于前线里的一支孤军，幸好玛蒂尔达个人实力比较强。

王庭骑士团千年以来，大概是第一次这么酣畅淋漓的战斗，亚当给予了他们足够的补给，让他们无需担忧会因为能量耗尽而失去战斗力，战兽们千年以来第一次吃饱了饭，战斗欲望冲破天际。

他们的确没有太多的超凡手段，除了战兽血脉天赋自带的类魔法能力以外，就只有骑士的武技，看起来都是朴实无华，在虚空这种广大的战场上，作用十分一般。

于是他们只能一次次集体冲锋，用血­肉­之躯冲击魔物战阵，超维等级以上的骑士还好说，那些普通骑士们每一次冲锋都有可能是生命的终点。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莫普人后退，也许是复仇的酣畅，也许是骑士守则的鞭策，也许是他们也和卡斯莫多一样，活够了。

亚当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一阵之后就转开了目光，埃文斯法师瞬移到他身边请示到：“阁下，是否开启临时复活通道？”

阵亡法师和自杀法师的总数量已经接近了百人，正常阵亡的还好说，受污染自杀的需要尽快复活，否则会对未来产生隐患。

亚当点了点头带着埃文斯法师传送到复活区，用自身权限沟通魔网，打开了和本源空间之间的单项传送门，此时这个区域可以看作是本源意志的降临地点：“复活费用暂时由军团承担，战争结束后统一结算。”

不久之后，一团团本源光芒亮起，复活的法师们从传送门当中走出，大体还算完好，但是气息极度虚弱，个人等级也只维持在一级正式法师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富有的法师可以靠堆砌资源重回巅峰，贫穷的就只能磨时间恢复。

位面战争对普通法师的风险，除了意外彻底陨落以外，最大的就是这一点，他们不一定能获得正收益，还有很大的可能得不偿失。

像亚当这种毕竟只是极少数，更多的法师虽然掌握着强大的力量，但日常都处在破产的边缘。

亚当分流了一批纯净以太注入复活区，能稍稍增加他们的恢复速度，除了担负一部分复活费用以外，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

———

时间飞速推移，随着魔物数量的减少，它们的抵抗和反抗攻势越来越疯狂，法师们也陷入了鏖战当中。

不过整体上的趋势是良­性­的，占领的重要坐标点越来越多，法师们由无凭的虚空作战逐渐转向了阵地战，他们分工合作，就地搭建临时小型堡垒，试探­性­的收缩战线聚集力量，准备反向包围魔物。

这个时候作战参谋的工作也稍微轻松了一些，埃文斯法师跟在亚当身边把消耗和伤亡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后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演，登录战结束时间会比之前的结果快上三分之一。我们不可能一战剿灭所有的敌人，魔物也不会这么愚蠢的和我们鱼死网破，预计在它们伤亡过半之后，就会撤出战场为我们让开道路，接下来需要进行的就是旷日持久的攻防战，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们的优势就会逐渐扩大。”

亚当点了点头，登录之后一切都好说，后勤法师们能够造出各种各样的补给单位，亚当也可以建立新的次元枢纽，将复活的法师输送回辛雅缇，然后招揽新的法师加入军团。

正在这时，之前一直没有出现的内厄姆来到亚当身边，埃文斯法师行李之后正准备离开，却被内厄姆叫住：“作战效率必须再提高，它们很不对。”

内厄姆投影出一幅莫普位面的地图，将所有表面物体抹去，然后指着其中一点说道：“这里在持续散发着高能气息，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源域，那些气息的主人是处在源域当中或者是附近的高级魔物，它们的数量不会少，如果军团不能尽快登陆，这段鏖战的时间会无限延长。”

463、登陆战（下）

源域所在的地点十分隐秘，虽然玛蒂尔达已经将准确坐标告知了亚当和内厄姆，但是不亲自靠近周边，单单凭借广域扫描，还是无法发现它。

倒是这一次‘抢滩登陆’作战引出了隐藏在源域的敌人，间接的暴露出了源域的确切地点。

战事有了一些变化，但埃文斯法师并不惊慌，从容的说道：“我明白了，指挥部会立刻制定更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作战计划，将登录时间尽可能缩短。”

亚当说道：“去吧，电磁号的调动权也交给你，在资源总量足够的情况下，主炮你可以自行决定是否使用。”

埃文斯法师走后，亚当对内厄姆问道：“源域很麻烦？”

“应该说是始祖战兽很麻烦，”内厄姆展开一个光幕，指着其中外形线条和战兽相似的魔影说道，“源域是始祖战兽死亡之后保留下来的领域，它不是原莫普位面本源制造的，而是一个挂靠在位面背后的零部件，它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和功能，就相当于生物孕育新生儿的器官。在魔气没有入侵的时候，它是莫普人族的力量源泉，可是现在，它反而成为了魔物的兵工厂。”

内厄姆这样一说亚当就明白了，原本在源域中诞生的战兽会被莫普人族挑走签订契约，但是现在，这些战兽直接被魔气污染，出生之后就成为魔物，魔气几乎无穷无尽，而且能级很高，很容易就能把他们培养成为高级生物，这样也就是说，源域之中超维魔物的数量会远远多于大家之前的猜测。

亚当想了想连通了指挥部：“命令新王庭骑士团后撤，让玛蒂尔达来见我。”

王庭骑士团已经折损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手，但可悲的是没有达成多少战果，他们根本不适应虚空作战，玛蒂尔达因此而万分沮丧，来到亚当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很萎靡，疲惫到了极点。

她看着亚当苦笑了一声：“阁下说的是对的，骑士王国，莫普人族真的没有独自对抗恶魔的能力。”

亚当对此丝毫不感觉意外，玛蒂尔达的年纪要比亚当大上许多，但是在虚空战争方面，她只算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年轻人需要得到一些教训才能认清自己的能力，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然，这个时候不是谈加入法师文明的时机，虽然玛蒂尔达表达了这个意思，但亚当选择­性­的忽略了，转而问道：“超维生命可以从能量之中汲取身体所需的养分，按理来说，你们不需要什么补给点，所以，你们是在为生活在源域当中的新生儿普通人们输送物资，对吗？”

玛蒂尔达说道：“是的，在不知道逃亡者存活下来这个消息之前，源域里的普通人族是骑士王国最重要的火种。”

“你们用什么方法将物资运送到源域？每两次之间的时间间隔是多久？”

玛蒂尔达没什么犹豫，如果这个问题是她被俘之后由恶魔提问的，她自然是誓死捍卫，但现在提问者是法师：“镇守各个补给点的骑士团，每隔两年靠近一次源域，用契约之间的感应打开单向传送门，送入物资。”

“也就是说，你不进去？”

“不止是我，任何法师标准五级以上的生命都不会靠近源域，那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我们不敢冒险，”她有了些不祥的预感，追问道：“阁下为什么问起这个？难道源域发生什么了？”

弱小是原罪啊，亚当心底叹了口气，把内厄姆的地图投影到玛蒂尔达的眼前，这就是最生动形象的解释，不需要亚当在言语，玛蒂尔达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可怜的女人再一次经受了打击，牙齿咬破嘴­唇­，鲜血淌下，嘴角血­肉­模糊，­精­神­肉­眼可见的衰败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痛哭也没有歇斯底里，深呼吸几次之后平静的说道：“恶魔找到了源域的入口？它们攻破了源域是吗？里面的族人，都死了？”

亚当觉得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没有真正看到感知到的时候，也许还有一丝希望在：“不一定，但情况必然不会很好。你们对魔气这种能量的认知太浅薄，恶魔因魔气而生，魔气的危害和威力要远超恶魔。”

“抱歉，我现在心里很乱，请阁下直说。”

“我的意思是，魔物需要找到入口才能打进去，但是魔气不需要，它只要知道源域的存在，就能渗透污染它的内部。所以，源域也许已经成为了魔物的乐土，你视作最后希望的族人，不是已经全灭转化成了魔物，就是在魔物的进攻之下挣扎求存。”

没有去安慰玛蒂尔达，亚当接着问道：“源域里有什么？或者说，你们契约的战兽幼子和蛋，是通过母体交配得到的，还是始祖战兽死亡之后遗留能力孕育的？”

“两者都有，第二种方式诞生的都是龙类生物，我的凤龙，父王的炎狱黑龙等，第一种方式诞生的是普通战兽。”

———

刚刚内厄姆一直都没有说话，等到玛蒂尔达失魂落魄的离开之后他才对亚当说道：“这个消息好坏参半。好处是因为魔物具有智慧，所以不会轻易毁掉这个为他们提供高质量族人的生育机器，坏处是你要面对的超维敌人数量也许会超乎你们现在的想象。”

亚当点头道：“只要敌人没有达到九级，就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登陆之后我会立刻建立次元枢纽平台。超维敌人的增加意味着战争中能得到的利益也随之提高，会有很多法师对此感兴趣的。”

包括超维法师在内，他们不会军团降临参与亚当主导的战役，但是以雇佣军的身份来捞一笔这种事，有闲暇有兴趣的超维法师是不会拒绝的，超维魔物可是紧俏资源，对灾变区战争开始之后，第三纪的存在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哪怕为了自身安危着想，法师世界也会有不少研究所会对它们有需求。

464、源域（上）

指挥部完美的贯彻了亚当下达的指示，在他们的调节和命令之下，前线法师们的作战效率再次提升，登陆战在两个小时之后结束，法师军团从魔物战线的最中央撕开了一条道路，贯穿而入，电磁号暨前线战堡成功降落在莫普位面。

魔物见失态不可违之后没有恋战，表现出了充分的智慧，落潮一样退去。它们原本是漫无目的游荡在外面内外，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围绕战堡所在地形成了包围之势。

作战型法师依次退出战场回到堡垒补给，亚当依然大方，所有资源折价供应。

后勤军团忙碌了起来，依靠暴力的手段一点点从物质层面摧毁受污染的位面陆地，然后在空缺地带重建，保证战堡之内气息纯净，没有一丝污染存在。

各种大型器械，巨型奴隶生物背负着各式材料进行基建工作，按照亚当的要求将战堡所在地建成一个标准化的前线城市。

这些事情后勤军团做起来驾轻就熟，包括建筑物在内都有现成的模组，只需要将它们放在预定的地点，然后输入魔力激活符文，它们就能自动变大扎根于规定的基础上，而且每一个建筑物之中都刻画有连锁符文组，它们都相当于一个巨型魔法阵的组成部分，落成之后会共同支撑起一个坚不可摧的防御层。

仅仅四个小时的时间，巨大的堡垒城市就建造完成，法师的工作效率震惊了每一个第一次看到的外族，虚空中最强战争种族的能力展现无遗。

电磁号没有被保护在中央，而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城市最外围，在位面战争当中，超维法师，也就是军团总指挥官从来都不是需要保护的对象，而是最锋锐的矛和最坚固的盾，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法师本人只会执行最终战术目标，平常象征意义要远多于实际意义。

城市建成之后三个小时，亚当开启了次元枢纽平台，接引法师世界本源光团降临，城市范围之内可以视作是法师世界的延伸，朦胧柔和的光团带来了莫大的鼓舞和心灵的安定。

亚当痛快的在报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之前的战争酬劳结算，并且同意复活之后虚弱的法师离开，与此同时，有更多完好的法师从次元枢纽进入莫普位面。

休整期维持了五天，在这期间，两方一直都相安无事，魔物只是时常小规模的试探­骚­扰，法师们也只是把它们伸来的爪子砍掉，没有大规模的反击。

双方都在等待一个契机，魔物的契机是源域之中不断涌出的其他超维魔物，它们在等待数量再次出现绝对优势，而法师们则是一边暗中向位面深处输送兵员，一边等待潜入型传回的情报。

第八天，法师军团准备就绪，潜入型传回了剩余骑士团提供的以源于所在第为中心的辐­射­地图，指挥部按照地图所示制定了完备的作战计划，经过亚当的同意之后立刻执行。

在以往的地面战争当中，法师们大多会采取就地扎营，以阵营控制地形，以阵营数量推进的模式，这种模式主要是方便采集占领区的资源，俘虏其中的生物作为奴隶，但是对灾变区这些位面，特别是莫普位面来说，几乎所有的资源已经被魔物们消耗或是掠夺一空了，土地本身的价值大大降低，而奴隶，在漫天遍野全是魔物的情况下，也变得不怎么值钱。

法师们决定实行破灭战术，毁灭进攻过程中遇到的一切，全力全速向源域所在地推进，战争结束的时候，就是莫普位面消失的时候。

玛蒂尔达似乎已经从接二连三的打击当中恢复过来，也或许是习惯了，得知军团计划之后，主动要求充当先锋和向导，这一次亚当很痛快的同意了她的请求，虽然她们虚空作战能力很弱，但是本土作战当中还是可以发挥不错的作用，将他们之中的超凡者分散到多个作战团队之后，也不会出现误伤的危险。

于是在亚当下令之后，莫普位面以源域所在地为中心，靠近堡垒城市的这一面在魔物反应不及的时候，悍然发起了突袭战。

战阵以超维泰坦所在队伍为矛头，如同倾泻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突进了二分之一的距离，剿灭魔物不计其数。

在此期间，魔物的应对十分奇怪，它们明明有着巨大的数量优势，虽然配合程度远不及法师，但不可能溃败的如此迅速，但是现在，它们仿佛是在敷衍的战斗，每每在一次次遭遇战里付出大量的伤亡，留下遍地的残尸之后立刻退走，简直就像是在送人头。

一次两次还可以看作是偶然，但是数目多起来之后，任谁都不可能不警惕，所以法师们在二分之一处驻扎了下来，任凭魔物怎样勾引，都不在继续前进。

———

“这是在诱敌深入。”内厄姆对着亚当和埃文斯笃定的说道，“意图太明显了。”

埃文斯法师也说道：“它们应该是准备在源域和我们决一死战，或许还抱着给我们致命一击的打算。”

亚当赞同：“看来魔物里也有智者存在，它们发现了我们的目标就是源域，这是阳谋，它们笃定我们一定会中计。”

资源这种东西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以通行的，莫普位面对法师基本上没有了价值，对它们也是一样。在双方眼里，这里唯一还有用的就是源域，魔物不想放弃，法师不会放弃，与其在外围没有价值的区域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毕其功于一役。

“现在之所以还对我们稍作阻拦，就是为了查探我们的具体实力，现在也许是自以为摸清楚了吧。”亚当接着说道。

内厄姆说道：“它们信心很足啊，看来是自觉超维个体的数量足以碾压我们了。雇佣兵的招募，情况怎么样？”

亚当点了点头：“十九位有空闲时间的超维法师响应了，其中五级的十人，六级的五人，剩下四人是七级，再加上你我，它们没有任何机会。”

465、源域（中）

不仅亚当这样认为，军团里的所有人在得知魔物的意图之后也都是这么想的。

魔物的依仗无非是从源域当中高级战兽直接转化成的超维魔物，谁也不能否认它们不强，但是谁也不会认为它们能敌得过超维法师，在法师世界体系，法师世界本源加持之下晋升的超维法师，绝对是同等级当中的最强生物，这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无数年来数不清的战争当中得到的无可辩驳的事实。

一个九级生命的能量波动不可能隐藏到所有人都无法发现，只要它们之中没有九级，哪怕出现八级临界点乃至伪九级生命，解放真身战力全开的内厄姆也有资格和能力教它做人。

所以，战斗是万无一失的，一切都在掌控和计算当中。这是法师世界位面战争最普遍的情况，法师们不寄希望于侥幸和运气，也从来没有什么临阵突破战胜敌人的情况发生，他们只信任前期的努力和自己所做的准备，然后投入全力去执行。

法师们按兵不动，魔物却因此而产生了慌乱，试探­性­进攻的频率提升了几倍，每一次都留下大批大批的尸体，在发现法师不为所动之后，甚至主动携带资源前来进攻，法师们毫不客气的杀死它们收下了资源，不过没有人踏出命令范围一步。

倒是玛蒂尔达有些着急，那些资源全部都是源域所出，原骑士王国最需要的东西，她因此认为生活在源域当中的族人还没有死亡，救援心切的情况下，她顾不上沉稳和体面，一次次的请见亚当。

亚当在几次之后也有些头疼，战术战略高于一切，局部的失利和小部分人的牺牲如果对全局有帮助，那就是有必要的，无论牺牲者是哪族人。

作为一个指挥官，意气用事是绝不可取的。

但道理玛蒂尔达明白，可是依然无法坐视最后的族人陷于绝境，后来亚当­干­脆拒绝了她的见面请求，并且命令主炮随时待命，诛杀任何敢于违抗军法擅自行动的个体和队伍。

一个月之后，法师们彻底扫荡了所有占领区，将阵线收缩在了一起，派遣潜入型法师进入敌占区获得了它们兵力的分布情况，与此同时，次元枢纽平台上迎来了雇佣超维法师和他们直属军团当中的­精­英，其中有一个是亚当的熟人，第五元素圣塔，六级超维法师，普莉西亚。

原子能研究所成立之后，亚当就没有再见过这位之前一直和他直接对接的法师，现在的亚当名义上还是第五圣塔所属，但实际上已经直接进入了法师议会管理当中，在实力上不次于普莉西亚，在地位上甚至还要更高一些。

再见有些唏嘘，恭喜和寒暄之后，普莉西亚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利益分配的问题。

亚当早有腹稿：“除了雇佣的报酬以外，你们在最终决战里俘虏缴获的一切都属于你们个人，我还会在本次战役莫普位面所得的总资源之中分出百分之十来答谢你们。”

这个报酬不可谓不丰富，这些法师所做的不过是一次战斗而已，众人都很满意，一位陌生的超维法师笑道：“果然不愧是新晋法师当中的明星，亚当，我很喜欢你的处事方式，期待今后还能和你有所合作。”

另一为法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带来的­精­英军团可以暂时由你统一指挥。”

亚当谢过之后也很满意，要知道莫普位面的真正价值在于战兽体系对法师世界凡人的强化作用，这部分属于延伸价值，不包含在战役所得当中。相比起来，位面本身资源的价值其实都没有被亚当放在眼中。

———

两天之后，法师日常剿灭了前来­骚­扰的魔物，缴获了一批物资，在魔物也习以为常，幸存者准备退回阵地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开始了全面进攻，五万余战争法师，数不清的奴隶军团，各种战争工具，还剩下六千多的王庭骑士团，以及二十多个超维法师同时走上了前线，向源域所在地碾压了过去。

电磁号一马当先，炮口不间断不及损耗的发­射­能量炮，在魔物防线上撕开裂口。

魔物果然是有预谋的，短暂的惊慌之后，迅速组织小规模反击和大规模撤退，将领土拱手相让，敌占区潜入型法师传来情报，在位面的另一端也是同样的情况，它们放弃并摧毁了一切不能带走的东西，坚壁清野，向源域方向撤退。

攻势最猛烈的是新王庭骑士团，好不容易得到了进攻许可，这些心急如焚想要救援同族的骑士们舍生忘死，用血­肉­之躯铺垫前进的道路，连法师也为之侧目。

普莉西亚超维赞叹道：“好强的气势！都是很不错的战士啊。”

亚当展开半光子真身，放大到最佳输出体型，周身布满了能量节点，各式魔法不间断的轰击出去，他本就擅长对群体攻击，之前正式等级的魔法在升级之后使他成为了一个地图炮发动机，当者披靡，无坚不摧。

闻言说道：“的确很不错，但是受限于能级，实力比较一般，自身等级有很大的水分，之前他们不愿意加入法师文明，不过现在我觉得他们不会拒绝，阁下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招揽他们。”

战场上响起了嘹亮的凤吟，玛蒂尔达骑在凤龙身上与身后女武神虚影融为一体，周身金黄­色­的光芒璀璨如同太阳，高举冈格尼尔就是一次舍身冲锋，狠狠的在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玛蒂尔达余势不减，在魔物群里几进几出，光焰抵达之处，低级魔物灰飞烟灭。

至今为止，没有一个超维魔物外出迎战。

普莉西亚超维问道：“我去招揽？你舍得吗？”位面中的一切，都可以算作是亚当的私人财产，所以必须要问一问。

亚当说道：“当然，他们的战斗方式与我不合，加入我的军团磨合起来很麻烦。”

普莉西亚超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当然，我会支付给你应得的报酬的。”

亚当无所谓的点点头，说话之间，法师军团穿过了一层结界，眼前是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的魔物，玛蒂尔达回身说道：“阁下，我们已经进入了源域范围当中，恶魔军团背后，就是源域的门。”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黑­色­晶化污染能量狂风暴雨一般打来。

466、源域（下）

眼前低级魔物的数量是不如登陆战时多的，只是因为聚集在一个相对狭小的区域，所以显得十分密集。看来这就是魔物的意图，在源域之外袭击法师军团，意图依托地形和数量实现埋伏和包围。

然而它们的想法落空了，对法师来说这种埋伏没有一点用处，反而更方便收割，唯一麻烦的是群里的三百多只超维魔物。一部分是扭曲变异的传统形象，它们的能量气息很稳定，另一部分则是战兽形象，它们更为高大，可是气息十分不稳，在四到六级之间来回波动，这些应该是在发现法师进攻之后才被魔气仓促感染催化的单位。

不过它们比起那些稳定的魔物来说更加麻烦，因为也许上一次攻击是四级强度，下一次就突兀的变成了六级强度，这种不确定­性­很有可能造成意外的发生。

“数量有些多啊，看来要出全力了。”法师军团正面冲锋，根本不在乎什么埋伏­阴­谋，在绝对的力量之下那些都是浮云，而雇佣而来的超维法师则是摩拳擦掌的看向亚当。

亚当对几人致意，然后说道：“各位，拜托你们了。”

超维法师们发出各式各样的笑声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抵达了魔物群当中，他们根本就不屑于做试探找破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攻了过去。

电磁号变换形态散落在空中，构成它的分子机器人重新编队聚合，亚当将线程分开注入其中，形成了千个强大的分身，独立成军，他本人没有急于加入战场，而是和内厄姆站在一起。

“现在出来的都是炮灰，始祖战兽很强，连带着它死后形成的领域也很坚固，高级的污染体暂时出不来。”内厄姆指着前方说道，“我能感觉到它们正在从内部暴力破解源域壁垒，真正的战斗还要再之后。”

这时玛蒂尔达走到他们前方，手中紧握着的冈格尼尔剧烈的颤抖着，嗡鸣声和冥冥之中神秘的音阶形成共鸣：“阁下，王庭骑士团请求进入源域作战！”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就是她现在心里最大的想法，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源域和战兽，前方的被污染体全部都是源域里的高级战兽母体，是莫普人族的力量源泉和庇护体，它们变成了这样，那自己的族人

内厄姆说道：“有这个必要，不过我自己带着他们进去就好。”

既然内厄姆已经都这样说了，亚当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王庭骑士团在这片战场上本就没有太大的用处，而且他和内厄姆心里都有一个怀疑，需要提前验证，或者是阻止。

玛蒂尔达猛的抬起头，惊喜的看着两人说道：“感谢您的帮助，我这就打开源域之门。”说着她两手握枪平举在自己的脸前，带状的光线­射­向空中。

内厄姆挥手阻断了光线：“动静太大了，这相当于帮里面的高级魔物开门。”

玛蒂尔达疑惑道：“可是这是唯一开启大门的方法。”冈格尼尔在始祖战兽生前刺穿过它的身体，在它死后，就相当于一把钥匙。

“唯一？对你们来说或许是。把它给我。”

如果是在之前，有人索要象征王权血脉的冈格尼尔，玛蒂尔达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并把对方的行为视作挑衅不死不休，但是面对内厄姆这个之前就轻易化解了永恒之枪的强大生物，她提不起什么拒绝的念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内厄姆接过长枪之后随手一甩，嗡鸣声瞬间平息，带状的光线也聚合在了顶端凝而不发，玛蒂尔达看着他单手握枪沉思了几秒钟，正待出口提示，就见内厄姆将长枪倒Сhā进了地面，顿时在场所有莫普人族从原地消失，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他们日思夜想的源域。

———

“高能环境？”

落地之后，内厄姆看着这片广阔的空间问道，然后把冈格尼尔扔了回去。

玛蒂尔达神­色­中混杂着激动、恐惧和迷茫：“是的，源域是莫普位面的能量源泉，莫普人族本身不具有吸收外界能量强化自己的能力，需要经过源域和战兽的转化才可以，这里之前不是这样的”千年前的源域像是天堂伊甸，可是现在简直就是废墟地狱。

难怪在没有晶壁系完全污染的情况下，残留骑士团还能挺过一千年，原来是厌能体制，内厄姆随口解释道：“战斗残留，还有纯净能量和污染之间的对冲，你们的始祖战兽等级的确很高，死亡遗留居然能和污染抵抗这么久。”

玛蒂尔达不想听这些：“阁下，我想和骑士团去寻找我的族人。”

内厄姆看向四周，几千个陌生气息如昭昭烈日无处可藏，源域之上集中力量攻击壁垒的魔物正飞速朝他们靠近，内厄姆不觉得他们敌得过：“你确定？跟着我一同行动，我保你们安全。”

玛蒂尔达坚定的说道：“是的。”

内厄姆耸了耸肩也不多劝，只是问道：“始祖战兽一定留下了尸体，告诉我它在哪。”

得到答案之后内厄姆和他们分开，灾变区的第三纪残留能量具有污染复活死尸的能力，他和亚当觉得魔气之所以执着于入侵源域就是想让始祖战兽变异复活，经过污染能量强化的尸体几乎是必然可以踏入九级，那样的话就会对战役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况且，两人想要从尸体里得到始祖战兽来处的坐标，而在被污染之后，这些隐藏着的信息都会消失。

源域面积很大，可以从四周环境看出这里之前的确是生机勃勃的，内厄姆按照玛蒂尔达指出的方向移动了几分钟，在打穿一层完全由污染能量构成的壁障之后，抵达了始祖战兽尸体所在的地点——一片­祼­露在外的宝石山脉。

二十二只高级魔物连成了阵势，勾动污染能量飞速注入山脉之中，可以看到已经有三分之二部分成为了恶心的黑­色­。

内厄姆的到来捅了马蜂窝，最顶端一只标准变异样貌的八级魔物狂吼一声，瞬间其余二十一只七级魔物疯狂的冲杀而来。

467、战兽始祖

内厄姆都不屑于看它们一眼，只是呼出了一口气，源域壁垒就开始波动和挤压，无数个空间裂缝接连不断的出现，每一道都有六级以上的威力，斩的它们血­肉­横飞。

宝石山脉盘旋起伏蜿蜒四万公里，最高点高达万米，最低点深入地底，它必然就是始祖战兽的尸体无疑，否则以源域的面积和环境，自然造山不可能出现这种庞然大物，而山脉最前端那个坑洞和周遭的裂缝应该就是冈格尼尔对它造成的伤害。

这是极重的伤势，已经刺穿了逆鳞。

“宝石龙族，很少见啊。”内厄姆自言自语。

宝石龙拥有坚不可摧的身体，天生亲和能量和规则，是最稀有的超维品种之一，龙族当中的贵族。根据种属不同，具有的能力也各不相同，紫晶龙擅长­精­神攻击，翡翠龙擅长震荡攻击，黄玉龙擅长风元素，蓝宝龙擅长空间攻击，水晶龙掌控着光的力量。这种龙族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害的，是龙族当中少有的好脾气，而且它们没有龙族普遍的贪婪本­性­，因为自身就是最璀璨的财宝，对其余闪亮的物体根本就不屑于顾。

而眼前这只，是融合了所有宝石龙属能力的集大成者，生前必然极强。

八级魔物吼声惊天动地，它身躯上的鳞甲张开出现无数只眼睛，黑红­色­的­射­线无差别的­射­向四面八方，抵消了内厄姆发出的次元斩，每一丝­射­线都是传递第三纪能量的媒介子，共同改变所到之处的规则，能量当中展现出光怪陆离诡秘难测的景象。

内厄姆深吸一口气，身后浮现出本体的庞大虚影，仿佛一个黑洞一般吞噬到来的一切，无论是能量攻击还是规则攻击都来者不拒，这是属于内厄姆的绝对防御。

“难怪能发展出战兽体系，宝石龙大概是唯一会对下位生物友善的龙族了。”宝石龙族通­性­善良纯真富有好奇心，几乎不会主动故意去伤害任何生物，而且很有原则，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内厄姆必须阻止第三纪能量对宝石龙的污染，宝石龙整个身体相当于一个功率巨大的能量发生器和转化器，如果它因污染而晋升九级，力量威胁不及真正的超虚空生命，但是它能移动，会造成的污染却有过之而不及。

内厄姆具有虚空龙血脉，对龙族的兴趣很高，法师世界到目前为止发现过包括龙位面在内的由龙族主导的位面，但是从没有发现过宝石龙的聚集区，一旦眼前尸体背后指向的是一个那样的世界，它的价值远不是莫普位面可以比拟的，加上战兽体系对普通人的强化作用也不行。

魔物们依然锲而不舍的对内厄姆发动攻击，八级魔物的吼声越来越狂躁，在看到之前的攻击无法撼动内厄姆之后，它不得不调动一部分原本需要注入宝石龙尸的能量加入战场，山脉范围当中几乎成为了镇魔渊一般的环境，能量交织成为生物，规则错乱处处矛盾却更具有攻击­性­，七级魔物们被内厄姆斩出的伤口瞬间愈合，临时加持之下它们展现出了八级的战斗力。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

外界的战斗呈现一边倒的优势局面。

魔物们愚蠢的认为数量就是力量，企图依靠数量剿灭法师军团或者拖延时间，却不知道对已经有了准备的亚当来说，这种做法只能加速它们的灭亡，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打阵地攻防战。

法师像割草一样收割魔物，虽然时常会被一些锋锐的草割伤，但都无伤大局，一批批魔物或是死亡，或是被封印准备当作样本带回研究，超维战场上，高级法师们也占据了绝对上峰，不是杀不死它们，而是不舍得，亚当已经许诺过自己俘虏的就属于自己，现在超维魔物在它们眼里就是自己的东西，失手打死一个都会很心痛。

正在这时亚当接到了内厄姆的通讯，他脸­色­一凝，声音传遍整个战场：“常规军团立刻规避进入指定地点，普莉西亚阁下你们注意，内厄姆阁下要从内部打开源域大门，介时会有一批超维魔物涌出。”

在准备完成之后，战场魔物方向空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黑­色­的污染能量和纯净的宝石龙能量同时涌出形成风暴，大批正式等级的魔物冲出，紧随其后的是五十余只五级以上的魔物。

当风暴平息之后，超维法师们毫不犹豫的返身回到战场，亚当真身也加入了进去，泰坦之王们的动力熔炉功率全开，一边辅助稳定阵线，一边寻找机会加入战斗当中。

三个小时的混战之后一切平息，在原本计划当中会持续几年的莫普位面攻防战，在短短几个月里完成。

后勤军团进入战场打扫残局，亚当送走满载而归的雇佣法师之后，进入了源域来到内厄姆的身边。

打开源域之门这个行为极大的减轻了新王庭骑士团的救援压力，这时玛蒂尔达已经带着再一次损失惨重的骑士和寻找到的，少的可怜的残存族人来到了始祖战兽尸体之旁，满目悲怆，气势低落。

亚当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可以直接回到堡垒城市的传送门，然后对内厄姆问道：“发现了什么？”

内厄姆朝着山脉努了努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亚当。

“你是说，它的背后是一个大世界？有它的族群和敌人？”

内厄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它尸体上残存有生命之根，不过因为污染的原因，大部分都断裂了，这使它的传承信息很不完整，不过它死前最后的执念却很清晰，回到家乡，像冈格尼尔的主人复仇。我猜它和第一代骑士之王签订契约除了报恩以外，还有希望骑士之王能帮它报仇这个因素在，只不过莫普位面和骑士之王没有这个能力，它残存的生命力也因为契约的原因被大量分流，导致它早死。”

一个大型位面，毫无疑问代表着一份巨大的资源，亚当对此很感兴趣：“能找到坐标吗？”

468、仙的约斗？

莫普位面战争结束之后，收尾工作进行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后勤法师们需要在大量污染物当中甄别出仍旧具有普遍价值，还有具有针对­性­价值的资源，这些都和他们自身的收获息息相关，每个人做的都很仔细。次元枢纽忙碌非常，在对灾变区战争正式开始以后，亚当所属是第一批完成对位面战争的军团，这个例子吸引了大批的人，每天都有不远万里前来‘观光’和交易自身所需的法师到来。

一些敏锐的财阀和研究所也都派遣了手下，前者要评估所得是否值得他们付出，后者则是万分迫切的想得到标本，研究第三纪能量这种在能级上比魔力丝毫不差的能源。

亚当把加菲尔德留在莫普位面处理这些琐事，自己则是和内厄姆一起回到了辛雅缇。

内厄姆得到了宝石龙所属位面的大致坐标，距离辛雅缇十分遥远，处于测算出的灾变区另一端的边缘上，那是探索机器人都还没能抵达的位置，广播播放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个从那边过来的使者或者是逃难种族出现。

辛雅缇又大了许多，一是灾变区的极多的位面数量和丰富的物种组成吸引了大批空闲法师到来，而且辛雅缇还需要给后续大军团制造登陆点，二是广播卓有成效，前来求援的使者和种族越来越多，辛雅缇需要给他们留出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而不是像软禁一样把他们禁锢在使者区，那样很有失体面。

第三是仙文明正式派出了队伍，一队由三十位超维生物，也就是他们中的仙人组成的使节团来到了辛雅缇。

亚当虽然还挂着一个相关职位，但没有去过问这种交涉的意思，在他想来，无非是仙文明看到了法师的实力，认为法师有资格和他们结盟共同肃清灾变区魔物，准备达成战略上的合作与利益上的交换。

“他们在打听你呢，有几个仙人对你很感兴趣。”在把九级魔物安全送回第三圣塔之后，闲不住的温蒂又赶到了前线，幸灾乐祸的对亚当说道：“之前你的天魔降生计划，还有你毁掉的欲界一号位面是这次到来的一位仙人的势力范围，他对你的态度可不太友好，听说还想和你切磋一下。”

亚当把莫普位面战报上传到总指挥部，瞥了温蒂一眼说道：“我的计划？我毁掉的位面？说的好像和你没有关系一样。”

温蒂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和我们确实有关系，但是主导者是你啊。再者说，想找我和内厄姆阁下的麻烦他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六级的菜鸟而已，我们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所以他想发泄不满就只能找你喽，我觉得你回来的消息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温蒂接着说道：“虽然目前还是暧昧阶段，但是我们的实力情况一点都没有暴露给仙人，我觉得他们是想试探一下同等级之间法师和他们力量的差异，没安什么好心。”

亚当忽略了温蒂的自吹自擂：“同等级？我是五级。”

“你不说谁知道你是五级，而且你不是随时都能晋升嘛，你毁灭一号镇魔渊的手段，已经比他们之中大多数六级仙强了。”

法师到达超维之后，实力的提升更加看重对意念物质壁垒的渗透，更直观一点说是进阶知识的掌握，纯能量的累积没有多么重要，就像现在的亚当，知识已经足够升级，只要他想，名誉世界守护者的身份可以直接调动本源和魔网支撑他升级。

“我虽然也好奇仙人的力量，但是现在我没时间陪他们玩决斗游戏。”迄今为止，亚当所有的战斗都是生死之战，决斗游戏他在学徒阶段都不屑于去玩儿，更何况现在，“我需要一些探索法师去探索宝石龙所属位面的坐标，第三圣塔有好的人选吗？”

这次探索任务不能依靠弹­射­传送，需要探索法师自身遨游虚空，最重要的是还得配合现在依然是绝密的探索机器人，所以人选很重要，这类资料都是第三圣塔和世界守护者保管的。

“当然有，一会把名单给你，这种小事不需要担心啦，”温蒂敷衍着应付了亚当的问题，这个孩子心­性­的八级法师唯恐天下不乱，“谁说是决斗游戏的？超维等级的战斗里难保会有意外发生嘛，再者说，真打起来谁有把握留手，一时失手把人杀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

“这话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那毕竟是一个文明，不要太小看他们。”

“当然当然，谁也不会让你送死啊，”温蒂献宝似的拿出了一个水晶球，“劳拉冕下用转生术核心知识亲自加持的灵魂防护，辛雅缇是我们的地方，再加上这个魔法，九级仙亲自出手也不可能把你彻底摧毁，咱们有魔网在可以立刻复活，他们可没有这种技术，说起来损失最大的还是他们啊。”

亚当皱了皱眉：“这是冕下们和九级仙促成的？”

“那倒不是，冕下们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温蒂心虚的说道，其实最想看到战斗的是她，“万讨厌，他们的九级生命能力很诡异，说出名字就能被感应到，总之，那个女人只是轻描淡写的阻止了几句，倒不如说是在煽风点火，两边都有好奇，之前的事情就成了最好最合理的试探由头。”

话说到这里，亚当也没有在明确拒绝，接过了水晶球之后说道：“在找到合适的探索法师之前，我会留在辛雅缇，如果这段时间里他找上门来”

温蒂兴奋起来，连连点头：“那你就­干­掉他，但是不要让他死的太快，我们要搜集足够的资料。”

“那如果他没有来？”

温蒂小手一挥慷他人之慨：“那就算他命大，这个九级魔导物品就属于你了。”

这个报酬已经很丰厚了，相当于劳拉冕下亲手为亚当阻挡一次致命攻击，不过亚当觉得这肯定不是一次试探­性­决斗的奖励，估计是为了保护亚当在接下来更激烈的位面战争里会遇到的意外提前做的准备，这样的话，在法师世界亚当拥有克罗夫特冕下一击之力护身，再加上水晶球，亚当相当于拥有了三条命。

这是莫大的认可，不过是一次战斗而已，遇到了就顺手解决，亚当有必胜的自信。

469、转换的角­色­

温蒂将仙的想法告诉亚当之后匆匆一周飞逝而过。

这一周里，亚当没有刻意避开仙文明使节团，也没有主动上前去挑衅，完全把他们当作了普通的路人甲，不蔑视也不关注，每天只是忙自己的事情，在偌大的辛雅缇里行动匆匆。

奇怪的是仙似乎也没有来接触自己的想法，不仅没有哪个人幼稚的前来叫嚣挑衅，甚至还在万象天尊的带领下和亚当交接了一些情报信息。

这一点出乎了温蒂的意外，也让她感觉十分无趣，碎碎念个不停：“这是欺骗！他们明明说过想要找麻烦的！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

爱莎身前空间向内扭曲，几只黑­色­双目闪烁绿光的使魔扑棱棱的穿过裂缝悬浮在她面前，这是随军离开的第三圣塔法师传来的特殊战报，这一部分的汇总暂时由姐妹两人负责。

“他们是一个文明，他们的修炼方式比法师需要忍受更多的寂寞，能够在仙的体系里成为超维的，意志力必然十分强大，难道像你说的一样急吼吼的跑到亚当面前告诉他，我不喜欢你，我要和你决斗还有可能会打死你？”

温蒂漏气了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嘴里犹自嘟囔着听不清的话，然后长叹一声：“好无聊啊！”

话音刚落，使魔们就将她包围：“无聊就去工作，还有亚当拜托你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温蒂伸手拉下一只使魔，狠狠的揉搓着：“好，我工作！放心吧，我也很想知道宝石龙族群的事，它们很漂亮。”

———

温蒂虽然跳脱，但是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在亚当拜托她帮忙之后，很快就列出了一份名单，都是在第三圣塔观察之下，任务能力极为优秀，而且很可靠的探索法师。

亚当最近在做的事情，就是去见名单上的人，评估他们的资历，考察他们的实力，然后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执行这个临时探索任务。

探索法师的任务大多数情况下是自愿进行的，如果他们没有兴趣，亚当也不能强迫他们。

不过接下来名单上的名字让他有些意外，他没想过能在灾变区看到这个人，也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四级法师，这种速度，甚至不比他慢上多少。

“亚当阁下！”

科瑞斯特尔眉眼弯弯，见到亚当之后表现的很开心，‘我没有被你拉开太远，我是同伴中离你最近的人，’她这样想着，于是就更开心了。

这个当初平民家庭出身的平凡姑娘一直以来对亚当的印象都很不一样，那无关于任何情爱，在她的心里亚当是榜样，是追逐的对象，是鞭策她前进的动力。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当时大家同样对魔法懵懂，对法师一无所知的时候，亚当展现出的与他们完全不同的处事方式，那对她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可以说完全改变了她的三观，让她在提前坚定了自己的步伐。

亚当看到她也是难得的笑了笑，他的朋友很少，以往‘年轻’时候的朋友就更加稀少，难得能见到一个，感觉很不错。

“我的运气很好，第二次探索任务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风元素生物的位面，位面本身对我的帮助很大，之后我获得的资源也很丰富”科瑞斯特尔像是在和长辈汇报自己的成就一样，雀跃的将自身情况和盘托出。

交谈之后，亚当知道她没有选择研究新的知识，而是走上了和桑迪类似的道路，延续第五圣塔的元素知识，只不过她没有像桑迪一样全元素­精­通，而是专研风系魔法，并很快掌握了和自己属­性­最为相符的系列魔法，息吹之岚。

“这次探索比较危险，你确定要接受这个任务？”于情于理，亚当询问了一句，从辛雅缇出发，横渡几乎整个灾变区抵达边缘地带，然后探查一个很有可能拥有九级生物的位面，这个任务的确很危险，即使报酬丰厚。

科瑞斯特尔笑道：“阁嗯，亚当，我也是很强的，只是确定位置而已，没有问题。”

亚当点了点头也不再多劝，将任务要求和目标详细告诉她之后说道：“任务在三天之后正式开始，我会把你和其余参加的法师一同送往以探知空域的最远处”

———

三天时间转眼过，亚当送给了科瑞斯特尔一个礼物，在一件之前亲手制作的魔导构装之中输入了最适合息吹之岚魔法的强化，这种新式装备在现在的法师世界已经很流行了，不过亚当作为创造者亲手制作出的不多，使用的材料比流水线生产的更好，功能也更强大，最主要的是，它拥有超维制式跃迁飞行器百倍的速度，可以帮助科瑞斯特尔跑得更快。

这一次参与探索的法师共有二十人，很像当时在泰坦位面时第七圣塔指挥部要求的那样，只不过亚当从执行者变成了发布者。

约定时间到达之后，亚当­操­控电磁号驶出星港，通过内厄姆构建的虫洞瞬间来到了探知区域边缘，探索法师几乎都是临近五级，想要参与一次大型任务攒够晋升资源的顶峰法师，对于他们亚当不需要叮嘱太多，这次任务只有一个特殊之处，需要警告他们。

在法师们整装待发的时候，亚当将几个一次­性­卷轴交给他们，然后说道：“本次任务之中，你们会接触一种新式的探索辅助装备，这里是契约和­操­纵符文。”

爱莎习以为常的扮演黑脸：“到现在为为止，它们的存在还是绝密，也就是说你们可以使用，但是必须对此保密，保密级别最高，时限到议会宣布公开为止。在第三圣塔的观察当中，你们都是可靠的，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们，泄密的后果，进入第三圣塔监狱渡过漫长的一生是最好的结果。”

科瑞斯特尔和其余人郑重的点头，作为探索法师，他们拥有高于一般法师的权限，会知道一些需要保密的内容，不过这么正式的通告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们都知道事情严肃，也没有铤而走险的意思。

他们接过卷轴，在亚当和爱莎的面前签订了保密契约记下了其中的符文，接着飞出星舰，驾驶小型跃迁飞行器消失在了深空当中。

470、科瑞斯特尔的发现

五年之后。

莫普位面的战后整理工作甚至比战争本身持续的时间更长，探索法师离开之后一个月，终于全部处理完成。

亚当将军团的报酬全部结算之后，仍然获得了一笔还算丰厚的资源，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人手，很大一批法师觉得跟着亚当这个老大的感觉很不错，于是申请正式加入了亚当的法师塔，亚当来者不惧，大大的扩充了自己的人手。

玛蒂尔达选择正式加入法师文明序列，成为法师统领下的战士种族，不过事情和他们所想有些出入，因为他们人数太少，议会没有通过给予他们一个独立位面自主生存的预案。

玛蒂尔达对此没有表示什么不满，接连的打击和实力的巨大差距已经击碎并重建了她心底的骄傲与坚持，况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能力重建文明了，建设的技术随着工匠的全部死亡而消失，源域被污染使他们没有补充骑士的条件，与其得到一个空荡的位面自生自灭，还不如加入某个法师的麾下，用战功换取可能再次出现的繁荣。

在亚当的默许之下，她把自己和莫普人族‘挂牌出售’。

她没有表示想要跟随亚当的意思，也许是亚当上一次战争中，在对待他们种族的态度上太过冷酷，让她心里有了芥蒂。

亚当也不在乎，他本就对战兽骑士没什么兴趣，也不想让他们加入自己的法师塔，现在正好大家好聚好散，还能从他们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

始祖战兽宝石龙则是被亚当和内厄姆平分了，它的全身上下每一个身体组织，都是最好的魔导材料，价值足以让任何一个法师动心。

除开莫普位面之外，亚当的工作依然繁重，他现在身兼两职，一方面要应对日益增加的使者数量，评估他们面对的魔物数量和位面等级，一方面要统筹军团，后勤调度，应付一些嗅到了利益的气息于是蜂拥而至的高级法师，整天把分身们忙的底朝天。

嗯，就是分身，这些都不是战斗任务，不需要本体出面，分身完全可以应付，亚当本人则是有更重要的工作。

第一次探索法师和探索机器人的配合能提供极为重要的数据，亚当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这里。

目前看来，一方面作为主导者和­操­作者的法师们对于新工具的理解和应用还很浅薄，他们更多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相信自己，对机器人传回的情报半信半疑，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去验证，另一方面机器人功能还需要加强，他们传回的情报大多是字符，接下来的升级目标是能让他们传回图像乃至能量光谱，最后则是­操­纵问题，现在的探索法师们很难理解量子算法，这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培训。

随着时间的推移，探索法师前进的距离越来越远，逐渐接近了那只宝石龙的来源地。

———

息吹之岚是死亡之风，破灭之风，威力极大，是较少见的可以在正式等级就接触到意念层面上的元素魔法分支。

修行这种魔法的元素法师，很容易得到强大的战斗力，相应的在其余方向上就会有所缺失。

不过息吹之岚却格外合适进行这种探索任务，因为科瑞斯特尔可以在展开元素真身之后将自己‘风化’，融入虚空风暴当中借力前行，在这种状态下，虚空风暴相当于她感知的延伸，她能从反馈当中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以此来隐藏自身，发现目标，规避危险。

这次探索并不太平，可以说是她迄今为止最危险的任务，一路上她路过了许多游荡的魔物军团，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被发现，她必然会任务失败而死。

在从电磁号出发的第六年，凭借超越其余探索法师的速度，她率先抵达了目标坐标。

根本不需要再去在附近寻找任务位面的确切地点，也不必使用什么探查和感知的魔法，就只凭­肉­眼，可以清楚的看到前方惊人的景象———

巨兽！巨兽！巨兽！

一只只身高体长几千上万米的巨兽游荡在前方虚空之中，他们种族不同，科瑞斯特尔在其中发现了一些熟悉的种族，但无一例外，体型庞大的不可思议。

虽然体型不能完全代表力量，但是在这个区域当中，几乎全部都是高级能量生物，他们每一次交汇，都能带起能量洪流和虚空风暴，其中一些幼兽轻轻的嬉闹，展现出的力量都无比恐怖。

这里没有作为陆地的位面，巨兽们的栖息地，是更加巨大的巨兽的身体或者是尸体。

科瑞斯特尔好奇心无法抑制，情不自禁的前进了几万米，可是刚刚那个地点似乎是安全距离，现在，随着她距离区域越来越近，自身受到的压迫感就越来越强。

其中必然有九级的巨兽存在！

进入灾变区前的培训使她能鉴别出其中还带有第三纪的污染能量，庞大的污染，远比灾变区背景辐­射­和辛雅缇特意留存下来的污染区更加纯净和可怕。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强烈的刺痛感和自身存在的崩溃趋势阻止她继续前进，这已经不是她这个四级法师可以潜入探索的区域了，不需要被发现，虚空中流淌的能量就能完全摧毁她。

“它们为什么聚集在一起？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怀着这样的疑问，科瑞斯特尔竭尽全力的隐藏着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临界点，开始查探起这片区域的具体面积，还有其中隐藏着的秘密。

又两年过去，科瑞斯特尔小心翼翼的来到区域背面，按照亚当交给她的灾变区大致范围地图，这里已经是绝对的边缘，再向前一点点，就会脱离灾变区来到新的虚空带。

“这是！？”

在看到眼前情景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使出全力不顾一切的后撤，似乎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可怕景象。

———

辛雅缇，在原子能研究所分部的监视屏前的亚当几人豁然站起，它们收到了科瑞斯特尔危急当中传回的情报。

“这是”

471、乱麻

聚集在这里的法师越来越多，爱莎，温蒂，之前先遣军团还留在辛雅缇的超维法师，以及兰多夫真灵大法师。

科瑞斯特尔传回的图像不过是短短三秒钟而已，可就是这三秒，却被在场的诸多高级法师们一次次的重复观看着，每一帧都不放过。

“这是另一个镇魔渊。”

图像上显示的是一个处在虚空当中的缺口，纯黑­色­，比背景更黑的缺口，其中逸散的魔气就像是水流瀑布，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魔物被定格在冲出的那一刹那，而它们的背后是无数双可怕的眼睛，难以想象这个缺口之内，到底有多少敌人。

就和当时亚当毁掉欲界一号位面时出现的那个一样，只不过那时仙人们立刻镇封住了它，而这一个大概是永久存在的。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镇魔渊处在仙文明里世界，魔气和魔物却能越过距离更近的位面去袭击更远的位面了。”温蒂说道。

这是随着使者数量越来越多，法师们越来越疑惑的问题，很多使者的来源位面，距离仙文明群落的路程十分遥远，他们的位面遭劫了，可是比他们距离更近的很多却安然无恙。

法师们之前猜测，魔气和魔物的解封投放是随机进行的，但这里就有一点解释不通，那就是既然他们能随机投放魔物，为什么不将他们放出灾变区的范围？

这个疑惑一直没有解决掉，仙人们对此顾左言他，但是现在答案终于清晰明了了——

“镇魔渊不止一个！”温蒂严肃的说道。

“镇魔渊不止一个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了，现在的问题是，是每一个镇魔渊之下都封印着一个超虚空生命？或者是这些镇魔渊共同封印着同一只超虚空生命？”爱莎停顿了一下，“还有，难道整个灾变区之内都是仙文明的里世界，它们是相通的？”

细思极恐，如果真的是这样，法师对仙文明使者的防备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们随时都能通过里世界观察自己。

兰多夫真灵摇了摇头：“最后一个，不可能。”他对此有绝对的自信，他是引力空间知识的绝对权威，以太虚空中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真身所在的位置上玩弄手段而且不被他发现。

如果仙文明真有这种能力，一个濒死的超虚空生命他们不会无法解决。

亚当说道：“科瑞斯特尔还活着，所以那里不可能有一个完整的超虚空生命在。”这是很重要的推断依据，反之科瑞斯特尔必死无疑。

众人想到了这一点，同时点了点头。

亚当转身面对兰多夫真灵，问道：“冕下，仙文明使者，是否从来都没有透露过关于这件事的任何口风？”

———

仙文明必然对此有所了解，他们驻守经营灾变区无尽岁月，如果连其余的镇魔渊都没有发现过，那么他们早就应该灭亡了，那些位于边缘地带的镇魔渊，很可能是他们自己设立的，为的就是减轻主位面的压力。

可是亚当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法师，虽然法师是不请自入，但至少目前为止是和仙相安无事的，甚至现在法师发起的战争，是在替仙收拾房子。

把污秽隐藏起来不让外人看到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连清洁工都不告诉，这是什么心理？

是不信任，还是抱有让法师因此栽个大跟头的目的？

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派遣使团？冷眼旁观难道不是更好？甚至如果他们真的抵触，直接发动战争驱逐不是更直接？

亚当感觉自己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这根本就没有一点益处。

“其实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内厄姆在一旁说道。

亚当朝他望去。

“还记得当初咱们的猜测吗？第一个九级仙的态度和后晋升的九级仙的态度也许是不一样的，当然，事情也许没有这么严重，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之中也是有阵营的，心思不同，处事的方式和手段就不同，一个命令下达之后，到了执行者手中，就会多出很多变数。”内厄姆冷笑一声，他觉得这种情况太容易发生了，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在强的人，也没法把握所有人的心，法师世界是这样，仙难道就能高尚到哪儿去？

“尤其是他们这种说话方式，虚虚实实故弄玄虚，更方便阳奉­阴­违。”

“你是说，那个女人？”

内厄姆摊摊手：“谁知道呢，反正一定有问题。我估计咱们这次发现新的镇魔渊会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也许他们很快就要有动作了。”

———

亚当不知道兰多夫冕下是怎样和仙文明使者接触的，也没有想过，万象天尊会隐蔽的找到自己。

他看着自己面前这颗球，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球先开口了：“我是万象，这是我的仙器，万象球。”

亚当皱着眉头：“您这是？”

他倒是不担心万象会出手­干­掉他，先不提在辛雅缇，在兰多夫冕下的注视之下她有没有这种能力，但是既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代表她没有这种想法，否则她大可以暗杀自己，不必出面。

除非她想在自己死前羞辱自己一番，不过亚当觉得没有一个九级生命会这么恶趣味。

“我一直在等你，或者说你们来找我，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沉得住气，这么强。”万象天尊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不希望因为个别人和个别愚蠢的原因，让我们之间出现嫌隙。”

万象天尊这么一说，亚当好像理解了什么，这就类似于一场信息不对等，双方都在待价而沽的谈判，先开口报价或者提出要求的人，就会被摸出底线，因此而落入下风。

本来这种僵持还会在持续下去，可是现在，因为一个盘外招，平衡被打破了，万象不想看到生意做不成，反而成为仇敌的情况发生，所以她率先找上了法师。

可是为什么是找我？

亚当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前线，他的身份还不够和万象直接谈判。

472、吾­性­自足

“你们的猜测大部分都是对的。[随_梦]ā”万象开口就是一记重磅炸弹，不过她立刻转换了话锋：“这片被你们叫做灾变区的虚空带里，共有五个镇魔渊。”

亚当也不遮掩，光明正大的联通了魔网。

万象视而不见接着说道：“仙界之下封印着真魔的躯­干­，这是真魔最强大的部分，由太初大天尊与我们共同镇守。你们最新发现的那处，封印着真魔的左臂。而在这些地方，”万象投影出了一副地图，指着其中几个红­色­的区域说道，“封印着其余三肢。”

“这是最初由大天尊记录的地图，无尽岁月过后，现在的灾变区已经面目全非，不过大致方向是准确的。在那个时候，真魔躯­干­的力量很在蛰伏当中，我们尚且有余力去经营其余镇魔渊，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躯­干­的力量越来越强，我们渐渐只有固守之力，失去了对其余镇魔渊的掌控。”

“所以它们失控了，封印的力量在消散，魔物们冲出镇魔渊，真魔的力量从未消散，它正在控制着这几个封印点向仙界靠拢，它想要重新聚合身体然后复活。这也是灾变区不断畸形收缩的原因。”

亚当想起了一种叫做五马分尸的刑罚，想起了一个传说：“你们封印了躯­干­和四肢，头颅呢？”

头颅才应该是最重要的部分，也是应该被这些仙亲自镇压的部分。

“大天尊就是头颅。”

万象天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件事情，不过她不想对此透露太多，无视亚当好奇的眼神和马上就要出口的追问，继续道：“你们很强大，仙继承了遗泽才能在这一纪元里拥有现在的力量，你们凭借自己，凭借智慧披荆斩棘，很厉害。我们有一个想法是相同的，那就是躲过纪元大劫，你们将其叫做超脱，我们叫做飞升。”

“仙应该知道，最后的超脱会伴随巨大的危险吧？”

万象球上下移动表示同意。

亚当疑惑的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合作呢？法师文明的体系中，能量总和越大，每一个个体获利就更多，这不是很好吗？只要目标一致，即使体系不同，也是可以合作的。”

“这是我佩服你们的地方，你们兼济天下，我们则是独善其身。”

“和超虚空生命，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真魔一样？那为什么你们要封印它？”

万象说道：“不，我们追求悟道，到了天尊阶段，进步依靠开悟，悟到了就是悟到了，悟不到就是悟不到。”

见亚当不明白，她解释：“如果我没有猜错，法师文明想要带着世界渡过纪元大劫，共同超脱，所以你们要不断争战，获取资源，扩大自身优势，在当前纪元当中积蓄能量，等待纪元大劫降临或者是在你们自觉必胜的时候提前引动纪元大劫，是吗？”

亚当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想要飞升，自己飞升，我们不需要去对抗纪元大劫，只要悟到了，就可以离开。”

亚当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才问道：“有成功的例子？不管是你们仙，还是上一纪元当中。”

“暂时还没有，但根据我们所知，上一纪元，魔道纪元当中，真魔们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他们最终全部堕入了魔道，所以他们失败了。”

亚当感觉啼笑皆非：“既然没有成功的例子，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成功？要知道，以太虚空是一个封闭的系统，系统中的能量是有一个总和的，个体能量如果超不过系统的总和，怎么可能突破系统的桎梏？”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还有几个天尊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们想要改变，但是另一些天尊很固执的认为自己的道路是正确无误的，他们拒绝改变，甚至把其余一切视作心魔，拒绝一切外来者动摇他们的道。”

“难道他们不知道能量的作用？道应该是知识，可是知识没有能量作为依托，怎么能展现力量？还是他们觉得找到开门的方法之后，不需要钥匙，不需要去扭动钥匙的力量，甚至不需要跨步出门，门自己就会打开把他们接走？”

这个问题出口之后，万象也沉默了一阵：“真魔的能量就是我们的能量，他们认为真魔的能量比这一纪的能量更为强大，所以我们不需要去攻占其余位面获取资源，只要固守真魔，自然会变强。”

这算什么？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亚当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对万象问道：“那您这次找到我们，是为什么？”

———

“她的意思是，仙因为思想的碰撞产生了不同的阵营，她所代表的阵营觉得仙现在的道路是错的，无尽岁月之中仙文明再没有一丝进步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她想要合作，想要与法师正式结盟共同进步。而另一个阵营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他们自己就足够了，外来者除了麻烦以外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他们想要隐瞒一切重要的情报，等着法师撞上去被撞死，至少也是个头破血流筋断骨折，然后灰溜溜的退走不要打扰他们悟道。”

万象天尊离开之后，亚当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空气说道。

前线最高层的法师纷纷来到他的身边，每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古怪，不是因为仙也不是铁板一块，毕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是因为仙的想法，该说他们是自信还是自大呢？

亚当接着说道：“算是进步派和保守派吧，他们各自都看对方不怎么顺眼，只是因为中立派，也就是第一个九级仙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才没有使内部矛盾彻底激化。”

“在我们发现新的镇魔渊之后，两拨仙都坐不住了，他们决定联合派出一支军队来加入战争，不过因为是联合，所以很麻烦，一些人想要前进，而另一些人想要拖后腿。她这次找到我们，就是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我们，让我们来决定是否接受这支‘友军’。”

473、辛雅缇迎仙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无论是文明的生灭，还是种族的内部矛盾，都大致相似乏善可陈。~随~梦~小~说~щ~suimеng~lā

走不出位面的土著种族会勾心斗角，能够征战虚空的强大文明也避不开这个漩涡，比土著们看起来高大上的，只是像仙和法师这种顶级文明内部的争斗是意识形态的冲突。

可如果内部争斗的点是在争夺领土资源，那么总会有希望找到一个平衡点，这个平衡点有可能是共同致富的契机，有可能是一场外部战争，总之，因为矛盾的根源是资源，所以当有了新的资源获取渠道的时候，矛盾自然就不值一提。

但意识形态的冲突是不可调和的，是最惨烈的，当它无法压抑的爆发出来之后，只有一方彻底打烂另一方的狗脑子，才会平息下来。

当然，可以找盟友，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求同存异的进步，或者是共同打击异己，毫无疑问，法师就是万象所代表的进步派认可的盟友。

“虽然感觉很无趣，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内厄姆淡淡的说道，“尤其是证实仙文明不是铁板一块这件事，对法师今后有可能的吸纳行为，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爱莎说道：“的确，他们的内部和我们面临的问题很相似，但是想要解决起来，困难比我们更大。独善其身意味着他们对低级个体的重视程度较低，这就代表着他们之间想要分出一个胜负，要完全依靠顶峰的角力。”

温蒂不同意姐姐的看法：“他们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文明的起点太高，我想象不出一个如此庞大的世界和族群从诞生开始就没有进步这种事情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而且由于进化之路不同，他们积蓄的内部矛盾比我们更严峻，我们至少能看到方向，并可以为这个方向调和自身意志之间的不同，但是他们不行。”

“如果万象说的全都是真的，我只能说他们太自我。”

亚当说道：“这些归根结底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和现在的我们关系不大，仙的军队，我们是接受还是拒绝？”

“当然是接受，这是接触和了解他们的最好机会，这和我们最初的想法还契合到了一起。”温蒂笑道，正愁没有机会能坑自由派系一把，就有人自己变成刀然后自动送上了门，“他们能怎么拖我们的后腿呢？无非是给出一些错误，或者是看起来利益巨大，但实际上危机重重的位面情报，这部分完全可以交给自由派系去做，他们不会拒绝的。”

众人说出自己的意见之后都看向了兰多夫真灵，真灵**师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决定了。亚当，你的事情放手去做就是。”

亚当现在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件是被命名为巨兽文明的新镇魔渊区域，这一部分需要去争战，但是仅靠亚当自己麾下的实力，即使加上内厄姆都做不到，所以这将是灾变区战争开始之后，第一个要进行的大规模联合战役。

预计先期投入会超过千个超维法师塔，后续会视战役规模继续投入，如果镇魔渊很麻烦，一整个军团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的准备工作，包括军团招募，人选平衡，情报，后勤资源等等都需要亚当提前备好，做出一个章程来，很麻烦，而且还要考虑自由派系，这是洗牌正式开始的序幕。

第二件和第三件是密切相连的，首先，亚当晋升成为了六级超维法师，没什么声势，也没什么困难，一切都水到渠成，这是依靠之前量子理论的一次晋升，也代表着之前的积累全部耗尽，接下来一直到八级临界点，亚当需要进行新的，更切合己身的研究。

其实五级或是六级，在这种战场上的区别不大，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升级，主要是为了之前说过的，仙的试探和约斗。

那个对亚当表达不满的是一个中立仙人，只不过最近他有些偏向于保守派，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可以说他是一把刀一个棋子。万象问过亚当的意见，亚当表示自己无所谓，接着万象告诉亚当，战斗应该会在仙文明军队到来的时候发生，作为试探和下马威。

亚当之前的想法是，如果战斗真的发生，对方不抱有杀死自己的心，自己也没必要下狠手，不过现在他的态度变了，他现在觉得­干­掉对方更有利于进行下一步的布局。

———

本就热闹的辛雅缇愈发的热闹了起来，两个大消息让还没有找到战争目标或者是觉得现发现的位面价值不够的法师们很感兴趣。

第一个自然是巨兽文明的发现，亚当不断整理探索法师们传回的情报，然后隐瞒了新镇魔渊存在这个消息，将其具有大量高级生物，具有大量有价值资源的消息一点点散播出去，那一个个巨兽，特别是八级以上的，在法师眼里价值极高。

每一天都有许多自由法师或是派遣手下，或是亲自找到亚当，试探口风，还有直接表示想要与亚当一同出征。不过亚当没有明确表态，消息还需要发酵一阵，才能更好的待价而沽。

第二个消息，是神秘的仙文明将派遣一个大型军团入驻辛雅缇，与法师们一同参与灾变区魔物肃清战争。

这个消息带来的轰动甚至比上一个更大，法师深深的明白不同文明之间的碰撞会诞生多么璀璨的火光，无论是他们的体系，还是经营灾变区无数年积累的情报，都是巨大的价值，那些仙在法师眼里首先是活着可以移动的资源，其次才是一个生物。

热闹的喧嚣酝酿了一年的时间，辛雅缇外黑暗的虚空当中突然仙光弥漫，渺渺的天音从虚空深处传来，与光一同构成了一条璀璨的道路，巨大的飞行器在遥远的距离上停止，一千名仙人，十万修士从飞行器上走下，御使着各式各样的法宝异兽向着辛雅缇方向匀速飞来，能量激荡汇聚在他们身周，远远看去，就仿佛一柄天剑斩向辛雅缇。

“真是幼稚啊。”温蒂冷笑着说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示威吗？”

474、不友好接触

的确是示威。｛随}{梦} щ{suimеng][lā}

他们完全可以一直乘坐着飞行器抵达辛雅缇，然后提交申请，进入对仙星港，即使说这种声势是他们的爱好和礼仪，也大可不必激发这么巨大的能量反应，法师们完全没有感觉到善意，那就是一柄剑，而且就是指向辛雅缇的。

“仙界封魂天尊，向法师之王致敬，哈哈哈哈！”

巨大的虚影以天剑为媒介浮现，浩大的声音传入每个法师的耳中，虚影出现之后，天剑散发的能量气息更加惊人。

他们或许不会破灭辛雅缇，但是斩开晶壁系，在辛雅缇上留下一个伤痕他们绝对做的出来，之后的说辞有很多，如果法师抵挡不住，那就说明法师没有和他们平等交流的资格，自然可以顺势把法师驱逐出去，如果法师挡住了，也可以说成是他们的习俗，总之，这种行为很恶劣，而且肆无忌惮。

内厄姆的眼中怒火冲天，刚要出手就看到外界虚空坍塌，时空扭曲，那虚影的笑声变得滑稽，仙军队和那柄剑顿时凝滞在原地动弹不得，接着所有法师听到了兰多夫冕下的声音：

“哦。”

然后虚空恢复，虚影消失无踪，仙军团茫然了片刻，似乎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却在惯­性­的作用下，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向了辛雅缇。

从容不在，倒像是一群亡命之徒。

就在温蒂幸灾乐祸的时候，亚当耳边传来了兰多夫的声音：“挡住他们，给他们一个教训。”

亚当点了点头，眼中白光一闪即逝，辛雅缇晶壁系上顿时浮现出浩大的六芒星阵，一柄权杖从魔法阵中心出现，迎头撞向了天剑。

两者没有在接触之后荡开，权杖直接朝剑身碾压了过去，天剑从剑尖开始寸寸碎裂，清脆的声音压过了渺渺天音，在法师听来十分悦耳。

仙军团前进之势立止，仙光弥漫的道路崩碎，前排先锋们倒飞而回，他们整个阵形不复存在。

在场法师眼力都很强大，轻易的看出他们已经受了伤，后方仅仅被余波扫过的普通修士更是无法控制的喷出了鲜血。

权杖没有停止，正正的轰在了他们的飞行器上，轻而易举的把它轰碎。

万象天尊轻轻挥了挥手，帮忙稳定了战阵，温蒂毫不客气的说道：“仙文明的礼仪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见面之前要来一次兵器碰撞？”

这一次爱莎也没有阻止自己的妹妹说话，刚刚他们的行为确实激怒了所有人，法师世界发现的位面里从来没有过这种自己已经主动传达了结盟意图，还如此无礼的种族。

这是对法师善意的忽视，威严的践踏。

万象天尊叹息道：“抱歉，失礼了。我也没想到封魂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法师的­性­格各有不同，但是在对外的时候大多都是一样的强硬，强大的力量带来强大的自信，亚当没有虚伪的说什么不在意理解之类的话，冷冷的下达了命令：“接待法师待命，看他们进不进来。”

不知道万象天尊和仙军说了什么，一段时间之后，在辛雅缇无数法师的嘲讽注视之下，仙军当中传来了一个饱含怒气的声音：“仙界远征军，请求进入辛雅缇。”

接待法师看向亚当，亚当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打开晶壁系，放他们进来。进入辛雅缇就要遵守法师的规矩，如果他们放肆，不用客气。”

接待法师们很好的理解了亚当的命令，其实在之前法师们有一套迎宾的策划，很符合法师的礼节，对这些客人的态度也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那些礼节自然不适用了，气氛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尴尬当中，偶尔还有一些剑拔弩张。

比如说在仙对这种招待方式表达不满的时候，接待法师会冰冷的回上一句这是规定，再比如说如果发生口角乃至亮兵器威胁，法师也怡然不惧，只会说一句你可以试试。

———

“其实没必要闹成这种情况的。”安置工作完成之后，万象找到了亚当，无奈地说道。

她知道仙军当中保守派站了大多数，但是她首先是没有想到封魂天尊会那么幼稚，其次是想不到法师的应对会这么强硬。这样一来，两方本应该在接触之中逐渐发现和解决的矛盾，从一开始就完全激化了出来，而且到目前为止，似乎看不到什么解决的方法。

亚当对万象天尊倒是没有什么恶感，这一位大概在九级仙里也是个老好人，态度正常的说道：“这同样不是法师的意愿，不过也许就是那位封魂天尊想要看到的。”

万象天尊再次叹息，她知道亚当说的是对的，封魂那帮人从一开始就不想结盟，在他们看来直接开战也许是件好事，可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待的久了，人也就变得自大了起来，万象天尊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法师世界有多少像兰多夫这样的高手，但就是一个兰多夫，她就打不过。

如果真的开战，谁能保证战争会按照仙的想法去进行？难道自己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他们以为这是仙界里那些在他们­操­控之下的位面战争？而且难道一定能赢？

哪怕是不想合作，也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来应对啊。

万象天尊第一次有了埋怨大天尊的想法，明明是他可以一言而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放任大家出现不同的想法？

她觉得心很累：“仙军当中，直属于我万象教的仙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我能保证他们不会做出任何挑衅法师的举动，但是其余仙，我虽然是天尊，但也无能为力。”

亚当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貌似不经意的说道：“既然你们本质上还是个体超脱的道路，那么如果在仙文明里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为什么不考虑脱离仙文明呢？”

万象天尊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亚当。

亚当摆了摆手：“当然，我只是提出一个意见，没有左右您想法的意思，以您的实力，也不会被我一句话蛊惑。您放心，法师虽然很少面对挑衅，但是真的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我们也有足够的自制力来控制自己。”

475、仙道

“封魂，无尽岁月的修行和沉淀，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一点效果，你的心智还不如没有历劫的凡人。”从亚当那里离开之后，万象天尊的意识转回了本体，她对封魂天尊之前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记得？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就害死了整个仙军？”

大罗天里万象天尊语气冰冷。

封魂天尊首先看了看上首位，见大天尊闭目盘膝岿然不动，这才说道：“我不觉得应该和外魔讲什么礼仪，这里本就是我们的地方，那些法师只是侵略者。况且，他们敢杀光整个仙军？万象，你太高看他们了。”

封魂天尊环顾四周，见众人默不作声，冷笑道：“他们能承受触怒我们的后果吗？”

“后果？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封魂之前不是被真灵法师一声呵灭了吗？那位名叫兰多夫的真灵大法师很强，比你我更强。”

封魂天尊丝毫不以为意：“本尊在此，降临辛雅缇的不过是一道投影而已，那真灵法师本体出手，投影自然不敌，若是本尊前往胜负犹未可知，万象，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一些天尊纷纷出言：“此言大善。仙法魔法，他们的魔虽然不是真正的魔，但也只是旁门左道而已。旁门怎么可能比正道更强？”

一个从座位方向上看来，仅次于大天尊的九级仙这时也开口说道：“我听说法师同样追求超脱，可现在看来，他们的路却是走错了。所谓真灵更是荒谬，道在己身，假于外物如何与道合真？”

“­肉­身为枷锁，天地如樊笼。吾辈修行先加后减，天尊之下自然需要加，灵气也好，能量也罢，加于己身固本培元，可到了天尊之境，就要学会减，彭候彭质彭矫源于自身尚且如是，更遑论外力外法？将一切外物斩出，方能与道合真本­性­真灵，白日飞升。自身尚且不纯，真灵二字从何谈起，又如何能超脱？”

这人所说的就是大罗天仙道的本质思想，他们认为在自己弱小的时候，需要去吸纳能量强化身体，修行仙法锻造仙器，用种种手段来强化自己，可是等到渡过天尊之劫成为天尊的时候，之前的一切就变得没有价值，反而成为了累赘，是禁锢他们使他们无法升华的枷锁，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要想办法一点点把枷锁打开扔掉摧毁，回到最纯净的自我，那个时候，道的大门会自然而然的为他们敞开。

这种思想在整个仙界都是最主流的，哪怕是进步派也无法否认它的正确­性­，这是仙道的根基，是他们从真魔身上领悟出的无上大道。

他们认为真魔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在成为天尊之后不懂得减，依然一味的去加，这才导致­肉­身元神双双浑浊沉重，无法打开樊笼。

用比较玄奥的说法来讲，就是因果太重，天道不容。

在他们看来，法师的道路就和之前的真魔很相似，所以他们不屑。

万象看着他们突然无法再升起什么愤怒的情绪，平静的问道：“道元天尊就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

道元天尊点了点头：“自然，近日我将斩除三尸之根，与道合真，飞圣之日各位道友可自行见证仙道，也可请法师观礼。”

———

法师的确很有自制力，没有在自己的地盘上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不过也就仅仅是这样而已，面对任何挑衅，任何一个法师的选择都是毫不犹豫的怼回去，没有一个法师有一丝退缩。

反正我不会死，你们死了就白死。

使者区每天都很热闹，其余小位面小文明来的使者都觉得不虚此行。

一些使者在法师派遣军团前去帮助之后留在了辛雅缇，他们深深感觉自己的弱小，所以也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每天聚集在一起交流体系互换情报，更多的则是憧憬着高位文明哪一天会大发慈悲，给予他们一些能使自身飞跃的知识。

那天发生在辛雅缇之外的冲突他们在使者区都有所目睹，知道那是一个高位文明到来，本以为这和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和法师起了冲突，而且冲突一直延续到降临之后，每时每刻几乎都在发生。

以往使者区遍布的执法机器人这几天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法师本人执勤，更­精­彩的是，这些执勤的法师很多时候会亲自下场，和那些拿着各种各样奇怪武器的修士们战斗。

一开始双方还有所克制，控制着自己手中威力最大的魔法或者是仙术，不想杀人，但自从第一起死亡事件发生之后，场面就不可控了，双方每每战斗起来都是火力全开，以杀死对方为最终目的。

修士吃亏比较多，但奇怪的是，他们好像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死活，每一个修士死亡之后，都有旁人捡起他们遗留下的财产，然后搏杀继续进行。

这些使者们看的津津有味。

上一次谈话之后消失了几天的万象天尊再次出现，她似乎有一些心事，导致她产生了一些变化，这心事必然是十分严重的，否则不至于让一个九级生命无法隐藏心绪。

亚当希望是因为自己的话让她产生了动摇，不过他也知道希望不大，所以也没在对其继续说什么。

“我能问问，为什么修士们看起来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死活吗？”亚当好奇的问道。

万象看了他一眼，也没隐瞒：“我知道法师有复活的办法，仙界虽然没有这么强的手段，但是我们同样有类似的，叫做六道轮回。这次前来的各教弟子意外身死之后，都会由师门长辈护持送入轮回当中转世进入制定的地点，等到心智重开，立刻就会接引回师门重新开始修行。”

“凡人意义上的生死对我们这种世界来说，已经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了，这样的争斗没有意义。”万象看着亚当说道，“但是你们的超维，我们的仙，力量都太强大，一旦压抑不住，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亚当点了点头：“所以呢？”

476、杀仙（上）

所有的使者都知道法师亚当这个人，也知道自己现在之所以能获得来自法师的援助，起因都是亚当的一个想法，所以他们大抵上是对亚当有好感的。

但是他们对亚当本身的实力却没有一个概念。

按理来说，超维法师实力应该是不差的，可是在他们的位面当中，负责杂事的都是战斗天赋不高的同族，一个真正的战士是不会分心他用的，所以他们有些怀疑，亚当是否能击败他的对手，那个仙人。

从很久没有露面的亚当走入使者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无数次的小型冲突终于是引出了一个上层决斗，这一战的结果，关系着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相处方式，或许也会平息那些已经让他们感觉到无聊的战斗。

长街空无一人，使者们都聚集在一起，躲在安全地点等待观看战斗，他们不想被误伤，虽然这些使者在等级上不比亚当差多少，但真实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再者说，万一一方死了引起大规模冲突，他们这些人被波及死也是白死，没谁会在乎他们的­性­命。

亚当没有飞行，而是一步步的沿着街道行走。

之前万象的意思就是这样，延续之前没有开展的战斗，以此来解决两方的纷争，或者是彻底决裂，决裂之后她会带着仙军离开。

亚当不知道一直想促成联盟的万象观念转变的为什么会这么快，仙界必然有大事件要发生，只是法师暂时没有渠道获知情报，这有点遗憾。

但是法师不会让步，哪怕和仙决裂也是一样，少了仙军也只不过是少一些情报，战事会比较麻烦而已，但是一旦让步，却是对法师整体气势的一个巨大打击，圣塔派系会损失巨大的威望，自由派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圣塔的机会。

仙界使馆里走出了一人，身穿藏青­色­的道袍，身无长物，唯有一柄长剑背负身后。他同样没有说话，同样一步步缓慢且坚定的向亚当走去。

长街肃杀，莫名的能量气息波动激荡，两者之间瞬时形成了领域碰撞，沉闷的爆炸声连环响起，但还没等造成破坏，就立刻被下一波爆炸湮灭，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

随着两者距离的接近，这种交锋愈发剧烈，然而奇怪的是，在跨过一个临界点之后，一切都消失了，长街风平浪静，似乎从高魔领域进入无魔地带。

使者们面面相觑，不知两人在搞什么鬼，但是法师和仙人们的面­色­却凝重了起来，他们知道，刚刚不过是最粗浅的试探，为的是看看对方能量在什么程度，而现在才是战斗的开始。

两人没有说话，没有相遇，没有亮出魔法仙术装备法宝，但战斗已经开始了。

随着他们距离的接近，空气越发的凝滞，就连步伐也变得越来越慢，使者们不由自主的闭住了呼吸。

突然仙人首先抽出了长剑。

观战的仙人面­色­一变，法师这边却是陡然一松，他们知道本身实力的对抗当中，那个仙落在了下风，所以才需要亮出仙器了挽回颓势。

仙人御剑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变得锋锐了起来，向前连踏七步，咄咄逼人。周遭能量聚合成剑，随着他的步伐割裂了凝重的空气。

使者们重新开始呼吸，目光朝向亚当，想要看看他如何应对。

亚当没有应对，步伐依然如初，可那些剑，那锋锐的气势，却一丝都无法靠近他，甚至凭空消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这战斗，为什么我看不懂？”

使者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仙剑停滞在仙人身前剧烈的震动，它似乎被什么禁锢无法挣脱，仙人表情愈发冷肃，脚步未停，手掐剑诀，猛的轻喝一声：“疾！”

仙剑大放光华，中心旋转千万周，挣脱了束缚，之后却没有回到仙人手中，而是开山分海一般刺向亚当。

这是一个剑修，一身所修所持全在于剑，那柄剑是他身体意念能量，一切的一切的延续。

那柄剑的速度不是很快，它也快不起来，因为亚当身前的空间处处是欺骗，处处不连续，它需要一层层的将它们斩破，才能抵达亚当面前。

亚当呼出了一口气，长街上空，晶壁系之内，战斗形态的电磁号出现。

亚当也没有调动本源力量欺负人的想法，他只是招了招手，电磁号化作魔法杖落入手中，接着他轻轻的挥动了一下魔法杖，从上到下。

仙剑顿时停滞在了原地，剑鸣声凄厉如同野兽最后的哀嚎，剑光变得晦暗，而仙剑的主人如遭雷击，面­色­惨白，刹那之后，身体上有细小的伤口出现。

一些仙人们猛的站起，他们已经看出剑修即将败亡，这不是普通修士，他们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这时观战的法师们也一同站起，磅礴的魔法领域毫无掩饰的覆压而下，在法师的规矩里，公平决斗绝对不允许外人Сhā手，现在只要仙人敢有任何出格的动作，他们就会撕开勉强维持着的克制。

大规模冲突一触即发。

战斗还没有结果，观战两方就已经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下方战斗再现变化，这变化来的太快，快到谁也没有想到。

亚当的魔法杖顶端落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轻响，连绵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那柄仙剑一部分留在现实世界，一部分陷入空间褶皱当中，仙人抑制不住的闷哼一声，伤口扩大，一朵朵血花飞溅。

与此同时整条长街的存在感顿时变得极其怪异，仿佛脱离了位面一般。

啵！

仿佛龙行于地底，长街被贯穿，折叠，距离概念被重新定义，亚当身影变得模糊不可测，有闪光亮起，两人错身而过。

待命在一旁的执法机器人全部提前自爆，黑­色­的能量涂满了周遭，遮蔽了众人的眼光一瞬，使他们不会直面那道光。

啪。

脚步落地发出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清晰可闻，长街恢复如初，亚当站定，转身，收起魔法杖。

仙剑破碎消失，仙人灰飞烟灭。

477、杀仙（下）

“他神魂俱灭了。”

战后，万象天尊找到亚当，神情平淡的说道。

那个剑仙的名字，亚当至今都不知道，万象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亚当只知道他没能扛过自己的魔法，留待复活的后手也失败了。

看到即是被击中，主体的死亡会连带所有和自己有关系的一切的毁灭，这就是亚当现在魔法的诡秘之处。

之前如果不是提前布置了执法机器人，观战的人群里大概会死伤惨重。

“我很遗憾，不过那一招我没法留手。”亚当轻飘飘的说道。

万象天尊点了点头，原本已经有所动摇的心思因为这一战里亚当展现出得恐怖魔法，又稳定了下来。在她的心里，亚当一个六级生命尚且有这种实力，如果那个魔法由兰多夫使出，她一定接不住，道元天尊接的住吗？她无法肯定。

道在己身不一定是错的，但一定不是完全对的，道元飞升成功，自然万事皆好，但如果道元失败，她觉得法师的道路，自己的打算，才是最适合大多数人的。

亚当接着说道：“那么，仙军的态度？”

“公平一战，生死自负，没有人可以质疑，这一场仙输了。我希望也将是一系列冲突的终点。”万象天尊看着亚当，平静的说道。

“当然。也就是说，仙军没有想要离开？”

万象点头道：“是的，我们将会配合法师一同，正式开始肃清灾变区。”

谈及正事，亚当也换了一个态度，问道：“方式呢？贵方想要独立成军，还是进入法师军团？”

“独立成军没有意义，那样和我们之前就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只有加入法师军团才能更好的行动。”万象也没觉得这种重要决策和亚当谈有什么不对的，她已经知道前线法师相当于一个整体，和亚当的交谈会同步进入所有有资格听取的人耳中。

事实也正是这样，在接到魔网传来的指示之后，亚当说道：“灾变区战争多点开花，既然贵方想要最大限度的扩大战局，那么仙军就需要打散，恕我直言，法师不需要仙军具备多强的战力，对我们来说，最有价值的是他们脑中的情报，和对灾变区各处，乃至几个镇魔渊的了解。”

“打散？你们怎么能保证两方是合作，而不是内耗？”

“请您相信法师的自制力。”

万象天尊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亚当，嘲弄道：“我之前就相信了你们的自制力，可结果呢？”

亚当摊了摊手：“您知道的，那不是我们主动挑起的，而且，事态一直在可控范围里不是吗？”

万象也不愿意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纠缠什么，直接问道：“怎样打散？”

“到现在为止，几乎每一天都有使者到来，军团出征，仙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加入的军团一同离开辛雅缇，充当顾问参谋的角­色­，为军团指引道路，如果情报切实有效，军团会在战争结束之后分出一部分所得当作报酬给予仙人，这些他们可以自己和指挥官谈。当然，你们也可以自行接触外来使者，如果想要独立出征，原则上我们是不反对的。”

“原则上？”

“是啊，位面情报公开透明，如果仙看重的位面同时被某个超维法师看重，两方可以公平竞争，这一点我们绝对公正。”

万象天尊一个字眼都不相信，仙闭塞太久，在跨位面征战的效率上远远不及法师，真要公平竞争，等到仙军抵达，法师大概都快要收工了。

略过这个话题不提，她接着问道：“如何共处？”

亚当将一份资料递给她，然后回答：“加入法师军团随军出征，就必须遵守法师的战时条例，如果有所违背”

资料上就是几条‘军法’，法师的战时条例清晰简单，一些法师甚至都不是全部了解，但它们早就潜移默化的进入了法师的骨髓当中，就是平常法师的行事准则，不了解也触犯不了。

万象看过之后点了点头：“可以遵守，但我不希望看到有针对和陷害的情况发生。”

“请您放心，法师不会做出那种卑劣的行为。”

仙军是否参战，早在万象来亚当这里之前，天尊们就已经定下，封魂道元等人虽然依旧不屑一顾，但终究没有过于阻止。

她真正想问的是法师的态度，明知道仙军组成复杂，却仍然同意分散加入，法师难道不怕仙军陷害法师军团？

要知道以太虚空太大，灾变区危险太多，仙掌握着情报优势，如果想要坑害法师，甚至不需要刻意，只要大致评估军团实力，然后为他们寻找一个不可敌的对手就可以。

她不觉得亚当和他背后的指挥部看不出这一点，那么，你们为什么就这么容易的接受了？

不过她最后也没有问出来，实际上这些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仙真正的态度，所有天尊最终的决定，都要看道元天尊能否飞升成功。

而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她起身说道，“你们对真魔左臂区域的战役，万象教想要参加。”

亚当欣然同意：“求之不得。”

万象最后深深看了亚当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

“她的情绪，不是很正常啊。”电磁号里，温蒂敲着桌面说道，“从你和那个不知名剑仙决斗的时候就不正常，好像在犹豫？”

亚当说道：“很明显，仙界应该出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导致她之前的决策变得不再稳妥，但那件事应该还只是个消息，没有真正发生，否则她不会表现出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来。”

内厄姆说道：“是的，如果他们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而且事情有了定论，她要么倒向我们，要么打向我们，不会像现在这样模糊。”

“情报不畅真的很麻烦，”爱莎说道，“以往法师的每一次战斗，都是在情报到位之后展开的，像现在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很难受。”

几人分析了一阵，都摸不到头绪，索­性­将它放在了一边，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法师的实力，仙没有毁灭法师世界的能力，这就够了。

“科瑞斯特尔她们已经大致探查清楚巨兽文明和左臂镇魔渊的辐­射­区域和力量等级，对巨兽文明战争，是时候开始了。”

封推了~~谢谢大家！

完全没有想到我居然能有资格登上大封推，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我是一个萌新，纯纯的萌新，写书最初的原因，是诸事不顺，工作不顺，社交不顺，什么都好像在和我做对。

当然，我知道归根结底是我自己能力的问题。

然后就开始写书，写书之前还背着一笔债务，到现在也没有还清

什么都不懂，开始的时候，连什么是推荐，怎么上架都不懂，对自己的文字情节也没有什么信心，每天战战兢兢的看着数据，多了或者少了都心惊­肉­跳，每天都怀着上刑场的心情看自己的当天订阅，每天都像挨到一样看书评。

很多骂我的人，真的挺委屈的，当然，诉苦没有意义，写好了骂的人自然就少了。

但是，弱弱的说一句，大家将心比心，我这就是一个职业，一个不用面向真人的服务业，我赚的不多，委屈不少，写书比大多数普通上班更累，挺苦。

这本书一开始，手很生，情节也比较晦涩，想要装比装不好，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想要描写心路历程，反倒成为了被喷最多的点。

这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确实不会也不适合那种写法，后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似乎情况还好了一些。

书写到现在，过百万了，能坚持到这里，需要感谢的人好多好多，我的责编青芒，上架之后一直给我各种推荐，包括这次大风吹，很感谢他，祝愿他有好的前程。

所有支持我，给我投票，订阅，打赏，点击，评论的书友，感谢你们，我没法记着所有人的名字，但真的谢谢。

感谢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叫盟主，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我也能有盟主，而且大佬打赏了我这么多次。

感谢魏加木，食我大污，皇甫槿，偶哈有paul，星辰落月，育碧天下第一，binbin373，黎塞留2，流氓小555，幻梦烟，叶sir是我，本人饿良，只为幻想世界而来，至尊小甲鱼等等等等朋友的支持。（我照着粉丝榜扒下来的遗落了谁请打死我吧）

还有一些朋友，土豆的忧郁我记得在一章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南月冷也不见了好多一直以来看着我的，也都渐渐无声的消失了。

有些伤感，但我知道问题在我，是我没能留住你们，希望有缘再见。

语句凌乱，心情也很凌乱，抱歉

再多说就是絮叨了，总之，谢谢大家，真的很感谢你们能陪我到现在，并给我继续前进的勇气和动力。

————————————————————此致敬礼，流泪的啤酒。

最后特别小声的恳求新来的读者，虽然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这个感言，但求你们轻喷，我靠这本书吃饭，差评真的影响很大，除了删掉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再次敬礼，感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址：

478、巨兽文明（上）

最终抵达巨兽文明的探索法师只有十二人，八人在之前的路程里很倒霉的遇到了游荡魔物，只能选择自杀结束任务。

按理来说，十二人共同探索一个位面，任务应该是很简单的，但是因为无法真正进入区域，导致他们实际执行起来并不轻松。

首先是巨兽文明和左臂镇魔渊区域面积太大，即使他们划分片区，探查还是有些困难。

尤其是他们只能在‘正面’活动，对‘背面’放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其次是内部生活的生物实力太强，魔物还好说，它们仿佛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打开镇魔渊，对镇守在附近的巨兽发动攻击，完全忽略其他。

更加危险的反而是那些等级稍低的巨兽。

他们的感知能力太恐怖了，往往只是一道小心翼翼发出的探查魔法，就会被这些巨兽察觉，他们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飞速朝法师方向游动，科瑞斯特尔能确定他们眼中只有好奇没有恶意，但是没人敢赌。

而且，被发现，哪怕只是他们试探­性­攻击的余波，这些不到超维等级的探索法师也很难承受。

因为科瑞斯特尔和亚当比较特殊的关系，她成为了这对探索法师的核心，情报会汇总到科瑞斯特尔这里，然后由她来递交回去。

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法师们习以为常，也没有对此产生什么不满，反正最后的报酬不会少了自己，那就可以了。

———

“整片区域能级极高，虚空能量大部分气化，小部分液化，极小部分结晶化。”

“巨兽与魔物的战争区域，只在镇魔渊裂口向外延伸二百光年的范围内，其余面积不再战区，栖息着种属超过千余的巨兽族群。”

“绝大部分是法师世界以往曾经发现过的，包括宝石龙，虚空告死鸟等等拥有进化到九级潜力的虚空生命。”

“一小部分是新发现的种族，能量和血脉等级分毫不差，但因为缺少接近手段而且无法研究，暂时不能确定他们的能力。”

“这些虚空生物体型不正常庞大，怀疑区域内有利于其生长进化的特殊能量，或是未发现过的进化素。”

“高级巨兽死亡之后，尸体化作位面，供给新生儿生长栖息，其上有大量源自巨兽本身的资源存在。除此之外，区域内遍布空间褶皱，怀疑夹层当中有其余位面。”

“初步判断，本区域对除第七炼金圣塔，第三圣塔外所有圣塔法师来说，拥有极高价值。”

“本次战争由第五元素圣塔超维法师亚当，第四炼体圣塔超维法师内厄姆统领，先锋军团总计一千座法师塔，现有五百名额空闲，招募要求见下方链接，有意向的超维法师可以自行参考报名。”

辛雅缇所有等待出征的法师们目光都被个人芯片里这样一连串信息吸引了，发酵了好多年的巨兽文明终于公开了出来，虽然情报都很大略，但光凭这些，就可以确定巨兽文明具有极高的价值，值得他们为此一战。

尤其是自由超维们，他们都知道已经确定的五百个名额必然是几大圣塔的直属超维法师，这些军团战斗力强悍经验丰富，跟在他们身后虽然要接受统一指挥，但利大于弊，他们这十几年来，能接触都是一些小型的位面，发动战争不至于亏本，但盈利也不是很大，巨兽文明刚好搔到了他们的痒处。

再者说，战时条例是铁则，包括真灵大法师在内，没有人有资格违背，他们也不担心会被卖掉。

———

“连镇魔渊范围都说出去了，会不会没有自由超维愿意报名？”本次战争，联合军团的旗舰是九头龙号，这时圣塔超维们齐聚一堂，一个圣塔直属超维对亚当问道。

亚当的分身正在考核报名军团的资质，亚当则是和法师们根据现有的情报推演降临方式，闻言回道：“不会的，巨兽文明具有极高的价值，这些异常生长的巨兽，无论是本身作为魔导材料，提炼血脉，或是直接收入法师塔作为战力，都是很好的选择，他们不会放过这么大的利益。”

普莉西亚超维也在此，她属于梅耶真灵处理对外事物的助手，对圣塔的谋划知道的很清楚：“我们的真实目的也不是杀死他们。虽然是联合军团，但各个超维法师依然要负担自己军团的费用，战事激烈的时候，复活费用是一笔极大的支出，当他们捉襟见肘的时候，所属法师自然会新生动摇。”

亚当接口道：“而且，以往圣塔太过超然了，超然到大多数普通法师根本就无从了解圣塔的战争模式和行事准则，灾变区战争调动了法师世界小半的力量，是一个极好的交融方式，首先要让他们了解，之后才能吸引他们。”

洗牌不是杀死对方，那种内耗是愚蠢的，资源人手在内部流通，才能无损法师世界实力。

说到这里，普莉西亚超维笑道：“的确是很好的方式，你学徒阶段生活的摩尔多高塔已经脱离了雷克斯财团，正式加入了第五元素圣塔。”

当初为了投桃报李，将新式的发电技术授权给了她们之后，亚当很久都没有关注过摩尔多高塔了，过去的风景已经过去，亚当一路高歌猛进，已经将很多故人远远超过。

“你主导的一系列基础项目走上正轨之后，这样的法师塔越来越多，圣塔的实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着。”

个人芯片让学徒能更方便的获取知识，虚拟世界让原本闭塞的他们有了完美的认知世界的地方，学院大陆开放的教学方式，多种多样的资源获取渠道彻底改变了法师世界底层生活的面貌。

他们不再需要签订‘不平等’契约来寻求进步的机会，这样的情况下，老牌财团尚且可以支撑，但一些底蕴较为薄弱的已经入不敷出，只能另寻出路，这个时候圣塔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479、巨兽文明（下）

他们对这一切的发起者亚当没有太多的恶感，在他们心里，亚当不过是圣塔推出来的代言人而已，只有圣塔内部，还有高层级的财阀才知道始作俑者就是亚当。

圣塔必然是全力支持亚当的，有内厄姆在自由派系也拿亚当没什么办法，况且最重的是，目前的这些改变对他们利益的触动虽大，但不伤筋动骨，一旦探索机器人公开，一旦法师世界长时间没有这种大型战事，当战争模式由自由竞争变为一方垄断的时候，才是矛盾集中爆发的时刻。

灾变区是一个很好的缓冲，对两方，对亚当来说都是，但它还不够激烈，不足以将内部目光转移到对外战争上，所以发现更多大型文明，还有对镇魔渊的讨伐就迫在眉睫。

圣塔需要依此来得到足够的时间，使之前的谋划完全落实，亚当也需要在这个蜜月期里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真正走上法师世界的顶级阶层。

其实这说起来，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也是一件很霸气的事情。

法师世界太强了，强到足以纵横虚空，目前除了超虚空生命之外没有敌手。仙文明同样很强，但法师对其也只是忌惮而已，如果真的开战一定会胜利，即便也许是惨胜。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外敌能完全平息或转移内部矛盾，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资源的勾引和分配一个新的蛋糕而已。想要真正解决问题，办法只能在内部找寻。

索­性­两方都不愚蠢，希望这种明智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

三十天之后。

从科瑞斯特尔处得来的情报源源不断的进入亚当手中，在经过圣塔指挥部分拣之后公布出去，愿意加入参加战争的法师不计其数，本着­精­益求­精­的原则，指挥部从五批军团中选出了绝对的­精­英，组成了战斗力强悍的军团。

这股军团的力量，足以纵横虚空，已经不比至今没有完成对迪鲁斯族裔征讨的第七圣塔联军弱上多少，真灵战力除了内厄姆之外，还有帕特里奥，他带着麾下的恶魔术士军团，全员参加了这次战争，并且愿意服从法师的指挥。

接下来的七天，辛雅缇星港忙忙碌碌热火朝天，海量的以太结晶和各种其余资源从法师世界流入，奴隶们对参战星舰做最后的外部保养，正式法师按照要求调整自身，作战参谋拿着图纸在星舰上构建联合魔法阵，每时每刻都有处在休整中的军团成队有序的进入星舰。

第八天，无边无际的传送门张开，舰队开始分批次跃迁，最后到来的是仙军，只有万象教所属。

“他们对你，还是有不满的。”万象天尊不会随军，负责和亚当直接交接的是一位女­性­八级仙，道号从真。

仙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被亚当­干­掉的那个代表着剑修一系，之所以他的死会引起公愤，只是因为杀人的是亚当，一个外族人而已，如果是他们内部，一个六级仙的死活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因为你们严格的战时条例，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在战争中给你下绊子的机会，所以全部拒绝加入你的军团。”从真淡淡的说道，“而万象教，不知道太多有关灾变区的情报。”

从真是万象的女儿，诞生的方式很复杂，这里不再赘述。她们虽然是母女，但是­性­格完全不同，从真冰冷，锋锐，直接，就象现在，毫不掩饰的说出了万象教的事情。

“久远的岁月前，天尊负责镇封左臂镇魔渊，”她甚至不叫自己的母亲为母亲，“这一次，我们会把所知的一切告诉你，但我们对你的帮助，也就仅限于此。”

“这就够了，我们需要的也只是情报而已。”

“你们内部也有问题，而且你们似乎没有隐藏这种问题的意思，他们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关键点。”从真面无表情，“我不知道法师有什么谋划，但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这是天尊给你的忠告。”

亚当面­色­毫无变化，这正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从真看到亚当没有表示，也不再多说，这些话本来就是例行公事而已，她不喜欢那些固步自封的仙，但是更不喜欢作为入侵者的法师。

“真魔左臂被封印在镇魔渊的最深处，外围的巨兽最初是天尊移来的。”她指着发回的图像情报说道。

“全部都是吗？”

“不，当时天尊只是移来了几只法师等级八级的巨兽，那个时候镇魔渊外有仙人镇守，巨兽更多承担苦力的工作，只是后来仙界生变仙人撤走，只留下了巨兽，至于现在这样，应该是它们吸纳了真魔之力的原因。”

这是爱莎走到了一边问道：“你是说，它们也是魔物？”

从真说道：“天尊留下的封印有隔绝魔意的作用，但现在镇魔渊已开，我不能肯定他们是否被魔气影响。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么被影响的，应该是最初的镇兽。”

亚当接着问道：“贵方是否知道冈格尼尔的来历？”

“冈格尼尔？”

亚当将冈格尼尔投影到她面前：“就是这个。”

从真微微一愣，神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这是仙器镇魔之三？”

亚当几人对视一眼，果然和仙文明有关，他们之前就怀疑过，能用一整个位面来炼制兵器的，必然拥有极为强大的底蕴，这片虚空带里也只有仙有这种能力，只是还有些奇怪，冈格尼尔和他们所认知的仙器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