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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文一愣,理解了苏络话里的意思脸上一红,急忙向甘霖道:“我说见你爹爹,是想劝他将你嫁给你喜欢的人,没有别的意思。”
甘霖的脸色更红,垂下眼帘不敢看他,手指绞来绞去,“霖霖喜欢的人……就是周哥哥,周哥哥不是说……也喜欢霖霖么?”
苏络的脸色更黑,用眼神杀了周崇文一遍,转身掀帘子就要出去,周崇文连忙拉住她,“络儿,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说她可爱而己,我没有……”
其实苏络也不相信以周崇文的性格能对一个只认识一个多月的姑娘说“喜欢”,只是他这也太俗了,没多大会功夫就弄出一段男痴女怨的俗气恋曲,看来小白脸的确是有这方面的优势。
两人在这拉拉扯扯的,甘霖也看出些势头,小脸渐渐变得苍白,垂下头,紧抿着双唇,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周哥哥……不喜欢霖霖吗?”
“当然不是。”这厮看来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有点乱,“霖霖这么可爱,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不过我对你的喜欢跟你说的喜欢不一样,是……是……”
是了半天,也没说明白,甘霖的眼中重新点亮希望,万分期待地看着周崇文,苏络见状更不耐烦了,这种天真小姐情窦初开的桥段她不欣赏,他们才认识多久?一个多月,就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了?还有这个倒霉的周厮,怎么看怎么像三流言情的男主角,不想伤害这个、不想冷落那个,到头来几角恋爱纠纠缠缠,他还大呼自己是冤枉的,无耻啊!
“他对你只是像妹妹那样的喜欢,不是想娶你的喜欢,明白了没?”苏络还是没忍住,每次她看见这种桥段的连续剧一是想把男主角掐死,二是想把女配角掐死,一点领悟能力都没有,没看出人家已经很勉强了吗?
甘霖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一直看着周崇文,等他下最后定论。
看着周崇文一脸尴尬的神情,苏络真是懒得再看下去,单从这点来说还是云朗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绝对不会弄什么欲言又止的把戏,她出去坐到云朗旁边在生闷气,云朗一直心不在焉,没发现她的异样。过了一会,苏络见悍马一左一右不停地踹马ρi股,忙得不亦乐乎,不禁好奇这个新型开车办法,悍马解释说刚才赛马过程中,云朗把马鞭子扔了,所以现在只能靠脚动。
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两匹劳动力显然对这种驱动方法不太满意,觉得侮辱了它们的“马格”,不是跑偏就是停下来歇脚,以示抗议,也不知道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投宿的地方。
过了好半天云朗才从他的世界里跳出来,见到苏络吓一跳,说你出来干什么?天冷,回去呆着!
苏络才不想回去看那两人纠缠不清呢,蜷起脚,下巴垫在膝盖上不说话,云朗挑了挑眉,把耳朵伸进车厢里,没一会撤回来,倍感无聊地说回去吧,交代完了。
苏络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去,进到车厢里就见甘霖双眼通红,应该是哭过了,周崇文则手足无措地坐在一旁,见苏络进来松了口气,把她塞到甘霖身边坐好,自己坐到外面去。
苏络眼巴巴地看着甘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在悍马的全力脚动下,他们终于赶到了投宿的小镇。本以为过了一晚上,大家缓缓情绪,第二天也就没事了,谁想到第二天一起床,大家就发现少了个人,不用说,少了甘霖。
店小二在此时恰好出现,说跟你们一起的那位姑娘清晨就走了,说是不用你们送了,自己去姑妈家了。
感情受挫后不辞而别也算正常,苏络没太担心,从这里到凤阳只有两天的路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周崇文却无比担心,一会说这边地界不安全,一会说甘霖年纪小需要人照顾,总之一句话,大概就是有点愧疚感吧,觉得自己伤害了一个纯洁少女的纯洁心灵。
这情节还真是越演越俗了,苏络翻着白眼说不然你去找她?把她安全送回家里然后再做个倒Сhā门女婿什么的。这厮居然就真的去收拾东西,告诉苏络你们先走吧,我转去凤阳看看,如果甘霖真的平安地到了她姑妈家,也就不用担心了。
苏络为之气结,大声说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她敢遣回家丁跟着我们到处跑,就能自己平安的回家去。她内心都坚强得很,不需要你的安慰!
周崇文说你怎么知道她坚强?她还是个孩子。
“缺乏母爱的人内心都坚强!我就是这么过来的!”说到最后,苏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了。
云朗指着苏络说你这么说不对,苏大娘对你不错。
周崇文却知道苏络根本与苏氏没什么关系,听她这么说,想来也是有一段伤心往事,不禁暗暗心疼,却又因此更担心甘霖,这趟凤阳还是非去不可了。苏络瞪着他,撂了句“随便”,转身叫悍马出去套车了。
周崇文还是走了,跟他们在通往凤阳的岔路口告别,苏络在车厢里没出来,周崇文站在车厢外低声说:“甘霖的爹爹本想让她参加今年的采选,被她装病避过,而后又想将她许配给当地县太爷的儿子,她不想嫁,这才想去姑妈家暂避。恰巧遇见了我,其实她未必真的想嫁我,只是连日来相处的好感让她觉得我可以做她的救命稻草罢了。”
苏络不想答话,等了一会,听外面没动静了,以为他走了,挑起车窗帘一看,他还在外面,不禁有些讪然,扁了扁嘴道:“你倒想得明白,为什么还要去?这么一条大道,还怕她走丢了不成?”
其实按苏络现现在的身份来说,这话说得毫无立场,还带了些酸气,周崇文见苏络露面挺开心,又轻叹一声,“我只是想到谢小姐,她亦是遵从父母之命前去参加采选,今后的路便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苏络哼了一声,“是啊,她要是不去,此时已经是周夫人了。”
周崇文尴尬了一下,“我只是觉得甘霖那么天真的一个女孩儿,不想她也走上相同的道路,最起码,要让她自己有所选择,而不是不甘心地屈服于父亲的压力。”
“所以你要去劝说他父亲?”苏络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听从父母之命嫁给素不相识的人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你要一个个地去帮她们追求幸福?”
“最起码抗争一下,不让她留有遗憾。”
“你可真伟大!”苏络摔下车窗帘,敲着车厢大喊:“快走快走,别让我再看见这家伙。”
得到了命令,悍马便挥动起刚从集市上买回的马鞭,“啪”的一声,将周崇文远远地抛在了车后。
苏络心中郁气难平,悄悄又掀起车窗帘向后张望,见那厮仍在原地发呆,半天才记起挥手告别,看他形单影只的模样,苏络心底涩涩的,差点有冲动想掉头和他一起去凤阳,又不甘心,心中更加郁闷。
云朗掀起帘子坐进来,看苏络的样子有点不自在,转身又想出去,最后还是坐到苏络身边,苏络闷闷地问:“干嘛走来走去的?”
“如果换了我你不会这么生气吧?”
苏络一愣,“什么?”
云朗撇撇嘴,“如果是我为了一个什么姑娘要离开你,你不会这么生气吧?”
这话问得怎么这么别扭呢?苏络义正严词地道:“第一,那厮不是“什么‘离开我’,我还没跟他在一起过;第二,我是讨厌他自以为是的伟大情操,才生气,跟你想的不一样!”
“一不一样你自己心里知道。”
云朗扔下一句,又坐到外面去,留苏络自己发怔。
她对周崇文,竟然是有感情的……么?
由于回程人数锐减,少了几分热闹气息,时间也变得漫长起来,而云朗整天不知在琢磨什么,竟然显出几分忧郁,少了他的嘻闹,十余天的路程,差点没把苏络闷出毛病。
关于云朗的问题她想通了。如果是云朗,她应该不会这么生气的。虽然两个人都对她表现出好感,她也对两个人不排斥,但是相较起来,她的确是与周崇文的感情要深一些的。不过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还因为与周崇文比起来,云朗更独立坚强。虽然他整天嘻嘻哈哈,但他更懂得保护自己的内心,不会因为一时心软失去了方向,所以苏络对周崇文会更担心一点。
当苏络把这些话告诉云朗时,云朗半天没说话,苏络笑着问:“怎么了?是受了打击还是在惊讶我居然是了解你的?”
云朗承认两种都有,但后者占的比例要更多一些。
苏络把头靠在他身上,轻笑,以前她并没有发现,只是这段时间的沉默,让她觉得云朗与她其实是同一种人,只有在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才肯把自己的心事拿出来想一想。
“因为啊……我们是同一种人。”她说:“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的不幸而露出同情的神态,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是可怜人而伸出温暖的手,笑着告诉别人自己过得很好很快乐,不是假装坚强,而是认为自己的麻烦自己处理,无谓让同情把自己陷入更可悲的境地。”苏络扭头看看他,“你的童年……过得很不好吧?”
云朗沉默半晌才轻轻哼了一声,车厢里昏暗的光线让苏络看不清他的神态,“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话就够了,苏络同样不喜欢提起以前的事,不过与云朗不同的是,他是真正的孤儿,而苏络,是自己封闭了内心,把自己变成了孤儿。
“外表强大,内心孤独。”苏络给他们两个下了定义。
“为什么?”在云朗看来,苏络没有理由孤独。
“很多原因,或许将来我会告诉你。”苏络掀嘴角笑笑,“现在还不行,我还不太信任你。”
云朗笑了,很明白的笑容,苏络突然觉得云朗在潜意识里也是早就了解她的,所以才会对她另眼相看,同种生物间的吸引气场总会强一些。
云朗突然痞痞地一咧嘴,抬手搂住苏络的肩头,“趁老周不在,两个孤独的人要不要凑凑堆?”
“怎么凑?”苏络瞄着他,试探地问他未来的打算,“你去报考军校,把我扔家三年?”
云朗毫不讶异,笑得有点无赖,“三年也有个盼头,好过你当一辈子老姑娘。”
苏络严肃地告诉他:“我现在很抢手。”
云朗的笑容消了些,“如果觉得老周不好,就等我回来。”
苏络白他一眼,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不防云朗又将她拽回去,从身后拥住她,温暖的气息洒在她的颈侧,激起她身上粟米无数。
“其实……”他停顿了好久,“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撂下这句话,云朗起身出去,一直没再进来,直到傍晚时分才又听他大声喳呼着:“故乡,我回来了。”
“你的故乡还真多变。”苏络掀开车帘踹了他一脚,抬头看着隐隐在望的朱仙镇,真是有种久违的感觉。
“你家不就是我家么。”云朗嘻笑着从悍马手中抢过马鞭,“啪啪”抽得作响。
苏络放心地笑笑,又坐回车厢里去,如果是周崇文,他一定不能这么爽快的做出选择,看来她为数不多的仰慕者里要少一名成员了,梦想这玩意啊,真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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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十五章 竞争,真激烈
眼是懒蛋腿是好汉,这话一点不假,看着离朱仙镇还老远的距离,在两匹运输劳动力的蹄下没一会就到了,进镇的时候天还没全黑呢,云朗本想马上回家,苏络却说要先去钱柜看看,看看她的店还在没在。
云朗说要打赌,赌老包没问题,输了的话苏络要请客吃大餐。这回苏络倒巴不得自己输呢,催促悍马把车开进商业街。
没想到离开两个多月,朱仙镇变得更热闹了,不时有马车穿梭于街上,虽然朱仙镇是水陆码头,可以住晚上也没这么多人出来,苏络兴致勃勃地看着商业街两边各店铺高高挂起的灯笼,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以前街上的一些商号客栈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金柜……银柜……玉柜……门口无一例外地摆着牌子,写着时段优惠政策,门脸装修什么的整个一山寨版钱柜。
苏络无语了,她才走了两个月而己,这复制得也太快了吧?而且各家门口都有拉客的,甭管拽住谁,开口就说唱K咱家便宜,那边再过来一位,说别管他家多便宜,我家是他家的八折。原来的那伙人急了,说我们这有优惠活动,一来二去差点没动手。
苏络连忙让悍马加速,远远地见着自家钱柜的灯笼时,不禁松了口气,还好,亮着的,说明还在营业。等到了钱柜门口,苏络彻底傻眼了。
钱柜对面开了一个极大的门脸,装修十分豪华,光门口的灯笼就点了十几盏,把自家门口照得亮堂堂的,悬得极高的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花柜,门口站了两个迎宾小姐,都不用说话。就负责朝经过的人抛媚眼,比刚才那两家打价格战的手段高明多了。看着花柜里人流穿息,再看钱柜门口,冷冷清清的,苏络怒了,这摆明了是把KTV和青楼搞成合作产业了,大吼这是不正当竞争。吼完就见云朗一脸地跃跃欲试,问要不要他去卧底。
苏络极为熟路地从钱柜大门后抄出把铲子,云朗一见就老实了,乖乖地飘回钱柜去,一边走一边喊老包我们回来了。
两个小厮迎上来。都是生面孔,苏络朝柜台里张望了一下,没见到包子兴的人影,便问那小厮:“你们掌柜呢?”
小厮答道:“掌柜的在外会客,一会便回来。几位客人先点些东西?”
苏络顺着那小厮指着的方向一看,大堂里开辟了一块独立区域,里面摆了许多干果熟食。还有成杯的酒水,两个客人正端着托盘自取。
有点意思,就像量贩式KTV里的小超市一样,苏络大感意外地问:“这是你们掌柜想出来的?”
小厮点头称是,又说客人大概是第一次来,请看看时段价格介绍。
看着一面墙上明确地标注着各个时间所收费地不同价格,苏络真得佩服了,这些她还没来得及做呢。现在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穿越者了。正当这时,楼上传出一声惊喜的叫声,接着膀大腰圆的路虎出现在众人面前,唏寒问暖一番过后,路虎挤眉弄眼地朝苏络道:“老板娘。咱们把店打理得不错吧?”
苏络讪讪地一笑:“点子不错,不过也得有客人啊。你看对面……”
路虎摆摆手,“掌柜的说了,不一定把所有人都拉过来才算成功,去他们那的都是酒色之徒,来咱们这地层次明显不一样,而且咱都是回头客,客源固定,没看人手不够又新雇了俩嘛。”说着让苏络上楼,挨屋门口听了听,果然,六成的房间都有客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是相当难得了。
苏络这才暗暗佩服包子兴的能力,路虎向小厮介绍了苏络的身份,又上后院喊过宝马,宝马见了众人也是大为高兴,又重复了路虎地邀功过程,苏络真是无语,这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云朗收的小弟脸皮都跟他一边厚。
叙了半天的旧,苏络才打断他们,问包子兴到底干嘛去了。
宝马和路虎对视一眼,把苏络等人拉进办公室,才说包子兴去花柜消费了。没等苏络发火,宝马又说老板娘,你知道对面地东家是谁么?就是咱们开业时你请来剪彩的那个薛胖子。
苏络当真是惊讶了,惊讶过后又差点气歪了鼻子,她跟薛胖子虽然谈不上是朋友,却也是共过患难的,没想到他这么不讲义气,居然把店开到她门口来跟她打对台,难怪上次来剪彩的时候什么事都要问个仔细,原来那时候就抱着这个主意了,真是阴险!
苏络气愤难平,恨不能马上去找薛胖子理论,不过冷静了一会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出来经商就应该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商场如战场,这话真他爷爷的正确!
苏络率领所有员工一起鄙视了薛胖子后,宝马才说掌柜的这次是去卧底的,想看看他们那除了小姐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招术。
看着包子兴为这店里所做地努力,苏络突然觉得包子兴可爱起来了,等她看完这两个月的帐本,简直大吃一惊,在市场竞争激烈的情况下,这两个月钱柜居然净赚了四百余两,这对于钱柜的规模来说,无疑是极为成功的。
她走后地第一个月里,钱柜基本处于KTV行业的垄断地位,包子兴把包厢分为高低两等,取消了中等包厢,来地客人百分之八十都选择高等包厢,再配上自用自取的量贩制度,让钱柜当月营业额较上月翻了几番,到了第二个月,各家山寨钱柜开起来了,其中不乏诸如花柜这类装修豪华又有小姐坐台的新型KTV,钱柜的营业额一下子锐减,于是包子兴就推出时段消费法,走中低端路线,又给店里订了规矩,别人拉客咱们不拉,别人请小姐咱们不请,先把自己的品味提高上去,再请一些之前常来的大老板过来聚聚,店里还随时预留了两个高级商务包厢,都是免费招待这些大老板的,再让他们介结更多的中小客户给自己。
听完宝马的介绍,苏络真觉得自己是误会老包了,凭他做的这些事不难看出,他真的是将钱柜当成自己的事业在做,而且做得相当不错。
感慨了一会,云朗得意地问:“怎么样?我说老包没问题吧?”
苏络嘿嘿一笑,愿赌服输,答应请他们吃大餐,云朗他们少不得起哄一番,正闹着,有人在外敲门,原来是包子兴回来了,听说苏络在办公室里,连忙过来。
包子兴见到苏络,顾不得分享众人的喜悦,便让路虎他们先出去,留苏络和云朗两个股东,开口便道:“东家,我们这个店,得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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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十六章 家人,找上门
苏络一怔,一是怔包子兴的话,二是怔这老小子两个月不见,脸上郁气一扫而空不说,还颇带着点春风小得意,看来是心情经常愉悦导致的,看来工作真的能给人带来新生啊!
云朗莫明其妙地问:“不是经营得不错么?”
包子兴道:“目前来看,整条街上除了花柜,便是我们的生意最好,而且客源较为固定。不过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学习花柜的经营模式,时间一长……”
云朗一拍桌子,“不就是找小姐么?实在不行咱也找呗!”
苏络却明白了包子兴的意思,开口道:“如果那样的话钱柜和其他KTV又有什么区别?没有区别,也就不值钱了。”
包子兴一点头,“东家说得是,这个月的收入已经比上个月少了不少,而且还一直在下降,如果我们拿不出一个更有力的反击对策,那便不如现在就将钱柜出售,还能买个好价钱。”
苏络托着下巴沉思,云朗急了,“不能卖,卖了你怎么办?”
苏络知道云朗是怕她无所依托,笑道:“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的脑袋,趁钱柜还值钱的时候把它卖了,总比看着它慢慢破落的好。”
她这么说就是同意卖店,云朗虽没有直接反对,但脸上的神色还是不赞成的。想来他也为钱柜出过不少力,算是他转正行后第一个工作,感情自然深厚,就像自己的孩子,刚养了三个月就卖了。
苏络却不同意他的想法,“要是都抱着你这个想法做生意那就死定了,不能把生意当孩子,要把生意当猪仔来养。养的时候小心呵护,然后在它最壮的时候卖掉它,开发它的一切价值,再去养第二头猪仔。”
包子兴连连点头,“东家说得贴切。”
云朗挠挠头,“听你的吧,不过店卖了我欠的工资可不还了。”
苏络白他一眼。向包子兴打听花柜老板地事。包子兴一说,还真就是薛胖子,而且据他今天的观察,花柜里又开设了舞娘伴舞的服务,去的客人都很感兴趣。花样不少。但都离不开“女色”二字,包子兴又说薛胖子似乎对钱柜有那么点意思,想兼并过来,专做高雅客户。
苏络琢磨半天,这店要卖的话还就得卖给他。不多坑他点苏络心里不平衡。
打定了主意,苏络并不急着和薛胖子接触,做买卖总是急的那个吃亏。她得观察两天,再决定怎么出手法。
嘱咐了包子兴和云朗一定把这决定保密,苏络回了家,苏氏和苏络见了她都极为欣喜,苏绎已经进了官学,据说学问大涨,一股脑地把这两个月的功课统统搬出来给苏络看,苏氏则忙着嘘寒问暖。。。问这一路上地事情。
苏络为免老娘担心,只捡些开心的事说,提到周崇文的时候也只说他去别处看个朋友,晚几天就回来,苏氏这才放了心。苏络又问了问家里的情况。苏绎说:“你们店里的掌柜隔三差五就来一趟,帮着提水修房。我对他印象不错哩。”
苏络一愣,这老包还真够意思,刚才在钱柜对这事可是只字未提,看来以后得对他好点才行。
苏络刚想夸老包两句,就见苏氏一脸欲言又止地神情,好奇地问:“有事么?”
苏氏犹豫了一下,温柔地一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累了,先歇歇。”
苏络也不勉强,和苏绎嘻闹了一阵,也觉得乏了,便早早睡下,大概是走了这么久,回到家里一下子放松了,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等她起来的时候,日上三杆的时辰都过了。
下了床,见屋里已摆了打好水的水盆,还有一件新衣裳,知道是苏氏所为,暖暖地一笑,收拾停当,穿上新衣,心情大好地出了房门。边走边大声喊:“娘,我饿了。”
话音还没落,便见苏氏从堂屋出来。苏络讶异地看着老娘身上的新衣和面上地妆容,笑着打趣道:“娘,你要相亲去啊?”
其实苏氏今年还不到四十,生得也非常柔美,只是平时碍于生活压力不怎么打扮,显得憔悴了一点,今日一收拾,竟也显得容光照人,颇有点风韵犹存的意思。
苏氏脸上一红,像是怕让人听到一般,连忙来捂苏络的嘴,回头看了看堂屋地方向,小声道:“络儿,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要规矩些才好。”
苏络莫明其妙地抓抓下巴,“谁来了?啊!是不是里正大叔又来拉赞助了?”如果是她得考虑要不要出去躲躲。
“不是。”苏氏面带难色,拉住苏络的手,“络儿,娘知道你向来懂事,一会跟娘进去,莫管见到谁,都不要失礼,好么?”
苏络可真是好奇了,拉着苏氏进了堂屋,她等不及要见神秘客人了。
进门便见屋里坐了好几个人,对着门的两个正座上坐着锦衣华服的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男的微有些发福,白白胖胖的,看长相就不是什么强势的人,此时正坐在位置上连连擦汗。苏络回头看看屋外,拜托,十二月份哎,冬天哎,这老兄怎么感觉像蒸桑拿似的?再看旁边地女人,也是面如满月脸似银盆,这应该是夸人的话吧?反正苏络一见到这俩词儿就想起大白馒头。
看来这老哥俩的伙食不错,都养得白白胖胖的,除了那个女馒头的神情骄傲了一点外,没什么别地不好。
再看看旁边坐着的,也是一男一女,男地看样子和苏络差不多大,女的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都比一般人强点,属于第一眼瞅挺好看,看多了就腻歪的那种。
苏络仔细观察了一下,断定这四位是一家子,因为年轻的那两个都遗传了女馒头的吊稍眼,看起来很“凌厉”的感觉。那个男馒头就不用说了,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同理,一个泼辣女人的背后也总有一个窝囊的男人,显然这位就是。
见苏络进来,正位上的男馒头动了一下,不过却是在观察旁边女馒头的神色,女馒头瞟了苏络一眼,反倒慢悠悠地把眼睛眯起来了,苏络一挑眉,这是干嘛?给她下马威?她知道这馒头是谁呀!
哼了一声,苏络懒得跟他们搭腔,转身要出去,却被苏氏死死拉住,看着苏氏带着一丝乞求神色的面孔,苏络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这时坐在女馒头身旁的小女馒头开口:“娘,大哥果然说得不错,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一点礼貌也没有。”
女馒头掀了掀眼皮,瞄向苏氏,圆润的下巴扬得老高:“小娴,这就是你的女儿?怎么管教的?”
“大姐……”苏氏说了两个字,又咽回去,“小姐别见怪。”
苏络差点没笑喷,这么大体积的“小姐”她可是头一回见,正偷笑着,苏氏拉拉苏络的衣角,“络儿,快见过大娘和你爹爹。”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十七章 强迫,搬新家
大娘?爹爹?
靠……
由于承受了过大的打击,以致苏络脑子里半天就飘着这一个字……
可怜见的,没想到啊!想不到啊!苏络一直觉得“自己”命够苦了,因为家贫生生熬成个老姑娘,嫁不出去不说,现在又告诉她:HEY!Girl,yurmothris小妾。
从她家先前的情况不难看出,她老娘这个小妾当得窝囊,苏络不知道在现在这个小妾泛滥的年代小妾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值钱以及好欺负,她只知道四百年后的新生小妾个个猖狂得很,当然,未来的那些也不叫小妾,她们拥有一个划时代的响亮称呼---小三。
苏氏是小三吗?大概不是,因为她不猖狂,还不配叫小三,她只是小妾,一个被丈夫抛弃多年,却还是一心等他回头的小妾。苏络同情她的小妾老娘,但更同情她的馒头大娘,不说别的,只说一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把别的女人抱在怀里,还要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这事本身就相当令人同情。
这么一想,苏络看着馒头大娘的吊稍眼似乎顺眼了一点,由于同情心作祟,不用苏氏暗示,开口叫了声:“大娘。”
馒头大娘好像是用眼角白了她一眼,苏络没看清楚,就算看清楚她也劝自己忍了,谁让人家可怜呢?可怜的最大嘛!
“小娴。”馒头大娘沉着脸开口,“你这丫头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你离开苏宅这么多年,不会也忘了规矩吧?”
苏氏显然是熟悉小妾的一切规矩,“扑嗵”一声跪到地上,一脸急色地来拉苏络,“络儿,别惹大娘生气。快给大娘请安。”
苏络肯跪真是见了鬼了,想她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一直遗憾没有这种体验,现在终于有机会拍着腰板说在下的腿是白杨木做的,宁折不弯!
馒头大娘眼睛一立,“真是反了、反了……”声音尖细刺耳,磨得苏络鼓膜生疼。
苏氏的脸上没了血色。一直拽着苏络的衣服,苏络甩开她,失去耐心地朝馒头大娘道:“行了行了,别反了,你们来有什么事吗?有事就说。少走形式主义。”
馒头大娘显然是做好了来这里发彪的准备,没想到会碰到苏络这个硬茬,一时有点懵,指着苏络:“你你你……”
“我我我……”苏络有点脑袋疼,这些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干嘛让她在这受人指指点点地?“你们来到底干嘛的?有事说事没事走人。我这一秒钟几百万上下,耽误我时间你赔得起吗?”
馒头大娘一瞪眼,苏络急脾气上来。抢先道:“到底有事没?”
馒头大娘显然是习惯说上句的,被人抢了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就在那噎着,一旁的馒头老爹还在擦汗,看也不敢看苏络和苏氏一眼,倒是那个女孩儿跳起来,“我看你们是不想回苏宅去了。哼!娘,咱们不管她们,咱们回去!”
另一个看来是她哥哥的人也跟着跳起来,指着苏络吼道:“小贱丫头,竟敢对我娘无礼。赶快跪下赔罪!”
“赔你个头!”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得到“贱”这个评价,苏络差点没把旁边的凳子抡过去。如果说苏络原来还对馒头大娘有几分同情之意,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这分同情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能再留在这了,再留下去苏络怕自己爆血管,不理会仍自叫嚣的馒头家族,苏络转身要走,冷不防一声“络儿!”吓了她一跳,回过头,竟然是馒头老爹,他大汗淋漓地站在馒头大娘身边,紧紧地抓着她地胳膊,“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馒头大娘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一点,她盯着苏络,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苏络又打了个冷战,如果放在临死前,这目光大概叫“死不瞑目”,或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
苏络更好奇的是馒头老爹口中地“大局”,到底是什么大局能让一个嫉妒又愤怒的女人平和下来?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馒头大娘冷着脸叫住她的儿子,那个小吊稍眼当真就一句废话没有的住了嘴,真是一点性格都没有。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苏络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没人说话,馒头老爹又坐回原位去擦汗,好像刚刚的那个举动已经用完了他地全部勇气,馒头大娘则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在平复心情,还是另一场下马威的开始。苏络还急着去店里找包子兴商量怎么卖店才能大坑薛胖子一笔呢,哪有时间再耗在他们身上,看苏氏毕恭毕敬的架式想劝她离开似乎是不可能地事,便放弃,也不理会馒头家族,向苏氏交待了一句就出了门,苏氏没敢拦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苏络觉得自己挺不孝顺的。
出了家门苏络特地去了云朗的住处,拎起睡得正香的云朗,让他回家去盯着,别让苏氏吃了亏,这才转去钱柜。至于馒头老爹说的什么“大局”,反正是和她们娘儿几个有关,她也不怕自己不知道。
到了钱柜,包子兴也刚到,正指挥着小厮打扫卫生,见到苏络连忙迎上来,说他昨晚想了个主意,可以联系一些比较熟悉又没有时间来的客人,给他们些实惠,让他们晚上的时候把自家马车停到钱柜门口,停一个时辰就送回去,因为各家马车都有一定地标记,就会给人造成客人流动不断的假象,又能吸引新客人上门,能为钱柜的出售争得一些畴码。
苏络嘿嘿一笑,这不就跟以后饭店门前开辟的免费车位是一个道理么,人都愿意凑个热闹,哪家门口车多,车牌子好,吃饭的就觉得这家肯定不错。
赞许地拍拍老包地肩膀。说句“辛苦啦”,苏络又说了自己的想法。停车位地办法可以试行,同时她想以钱柜名义召开一场卡啦OK大赛,让这街上地所有KTV都选代表参加,冠军奖励五十两银子,先把自家的势头搅得大大的,到时候不怕薛胖子不上钩。
包子兴琢磨一阵。觉得办法可行,马上便去联系各家KTV,苏络站在钱柜大门里的阴影处,嘿嘿笑着盯着对面的花柜,一边寻思钱柜卖了之后。再开发点什么新项目。
在这个专利不受保护的年代,只靠一两个新鲜点子是远远不够的,想要发家致富,只能走在众人前面。
到了下午,包子兴回来了。带回了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所有地KTV商家都愿意发动消费者来参加这样的活动,以期刺激行业发展;坏消息是大家对这个举办地点都很感兴趣,鉴于点子是钱柜想出来的。本次活动可以用钱柜冠名,但是举办地点就得商量商量了。
苏络抓抓下巴,这可难办,看来古代的商家都不傻,整个活动最关键的就是举办地点,谁家举办,自然就在消费者心里留下了最深刻地印象,只冠个名有什么用?满大街都是叫什么柜的。
想啊想。苏络问不然提议投票呢?各家不能投自己店,然后公投出最终举办地点。
包子兴说投票倒也行,咱们店毕竟是本行业创始店,有一定竞争力,但是同时又有两家店。一个就是对面的花柜,又大又豪华;另一家是街尾的文柜。那里的只做文人墨客地生意,消费者档次比咱们还要高,这两家都是相当强的竞争对手,真要是公投的话,咱们未必能当选。
苏络头痛了,闭着眼睛双手在脑袋上画圈,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叮!有了!
苏络抬头对包子兴道:“你只管去公投,甭管选中哪家店,咱们就保住冠名权就行。”
包子兴有点担心,苏络却连连催促他快去,说自己有办法让大家都记住钱柜,并且嘱咐包子兴,公投地时候给花柜投上神圣的一票,最好是让薛胖子争到这场地权,让他丫先乐呵乐呵。
包子兴更迷糊了,苏络把他拉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细语一番,包子兴乐了,说这肯定行,那个死胖子天天用小姐抢咱们的客人,这回还不气死他了,他的样子有点郁闷,看着乐不可支的苏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乐吧,趁着还能在这乐就多乐乐,省得以后没机会。”
“啊?”苏络没明白,“我家那几个馒头走了?”
“走了。”云朗摸摸鼻子,招呼门口的小厮给他倒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一抹嘴,“不仅他们走了,你娘也走了。”
“啊?”
“啊啊啊,什么毛病。”云朗一撇嘴,“他们今天来是要接你们娘儿几个回那个苏家大宅的,你娘本来说等你回来再商量,那个女馒头说不行,让你娘先跟他们回去,还让人去官学接走了小绎,你也留不长了,就要去大宅门里当小姐了,以后出个门都难喽。”
苏络火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也没拦着?”
云朗一哼声,“那是你娘,有可能是我未来地丈母娘,她点头了,我怎么拦?我把她捆上扔小黑屋里?”
“绝对……有阴谋!”苏络咬着大拇指,“爷爷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贪图你的小产业呗。”云朗倒看得明白。
苏络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她不相信有人为了钱连自己老公的共享权都能放得开,还是说馒头大娘有把握把馒头老爹看得紧紧的?不让馒头老爹迈过雷池一步?
有阴谋,怎么想这里面还是有阴谋。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苏络没头没脑地扔下一句,冲出门去。
云朗反应半天,才想起自己二百二十五个字前说过她要当“小姐”这回事,这丫反应真够快……地。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十八章 家人,齐上阵
苏络出了钱柜的大门,回头看了看,大喊道:“发什么呆?快带我去苏宅啊,你记了地址吧?”
“喊什么喊什么!”云朗连忙跑出来,不让苏络继续在员工面前破坏他的光辉形象,“他们派了轿子在你家门口等着,载你的。”
“我去TMD轿子。”苏络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掰手指,“强买强卖,真是强盗!”
云朗正欣赏着苏络的豪爽用语呢,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强盗怎么了?”
苏络当即反省,她不对,她有罪,她就不该把“强盗”二字归到贬意词的范畴里去。谁让她身边的人物人份都这么复杂呢,没落的官宦子弟、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无差别打劫的土匪强盗……瞧瞧她都交了一帮什么朋友!
跟着云朗转弯抹巷,连打听带问路,走到小半个时辰,才算在朱仙镇富人区深处找到一座宅子。苏府,朱漆大门、青石台阶,门口两个中号石狮子,十户人家中,有九户都这么弄,一点创意也没有。
冲上去叫门,门房开了门问她找谁。
苏络犯难了,她不知道馒头老爹叫什么,就说找你们老爷。
门房说我们有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你找哪个老爷?
苏络真是晕菜,还真是个大宅门,她的馒头老爹到底是哪个老爷啊?想了想说我找长得最像馒头的那个。
门房也想了想,说你这么说我也弄不清你说的是谁,你还是留下姓名让我挨个通禀三位老爷吧,看看谁认识你。
苏络擦了把冷汗,跟着云朗坐到大门里的门房处等候接待,没一会去传话的小厮回来,说大老爷有请。
苏络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就馒头老爹那怂样。居然还是大老爷,真是不给弟弟们长脸。
站起身,苏络伸伸手踢踢腿,又扭扭腰,做了一套伸展运动,又让云朗也运动运动,一会打起来他是主力。临走前还向云朗讨教了一下怎么才能把手指头掰出“咔咔”的声音。一会用于示威,全然不顾旁边一脸菜色的门房,跟着传话小厮进了府中。
过了第一进院,苏络先是愣了一下,这后面的布局摆设倒和她在南京坑下地那座宅子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大气,又精美。照苏络原来想的,她的馒头老爹想来也就是个小资产阶级,看见从前抛弃的女儿发了小财,巴巴的赶来相认。想不到……
云朗拽了她一下,苏络的脚下慢了点,云朗指指四周。“你说他们能住这么大的一个宅子,会看上你那个只值一两千两地小铺子吗?”
苏络也琢磨这事呢,最后鼻子眼儿朝天地一哼声,“说不定是外强中干,咱们在南京不也有这么一座宅子么。”
云朗嘿嘿一笑,说你对自己的定位可真准确。
苏络一眼睛白过去,世界安静了,不和谐的声音消失了。很好,继续前进。
芳草园,在花园的西南角,苏络跟着小厮进了园子,两边是厢房。正中的堂屋门上挂着棉帘子,看不到后院。不过看这布局想来又是一个几进地院子。
苏络打量四周的时候,小厮已进屋通报又出来,说是老爷请二位进去。苏络早就不耐烦了,她就想领了苏氏和苏绎赶紧走人,才不想再和馒头家族碰面,便拉住小厮,问你们老爷今天带回来的人在哪?
那小厮摇摇头,重复做着“请”的动作,苏络也就只好踏上台阶,掀帘子的时候还在想一会怎么痛斥馒头老爹,让他以后别来骚扰她们。
苏络手上刚有动作,帘子忽地被人从里面挑开,一个馒头脸跟她打一照面,吓了她一跳。
馒头脸也吓一跳,不过又很快平复下来,让了让身子,“快请进。”
虽然也是馒头,但并不是她地馒头老爹,大约五十来岁,看着有点眼熟,按理说长得这么有特点的人她不应该忘啊。仔细打量打量,从那人的眉眼间尤其是脸盘地轮廓她的馒头老爹有点像,进屋再看看,除了两个端茶的丫头并没有旁人。看来她猜错了,馒头老爹不是大老爷,这位才是。
“请坐。”馒头脸十分热情,又招呼丫头上茶,最后笑眯眯地问苏络,“不认识我了?”圆脸圆眼圆鼻子,再这么一笑,讨喜,又有几分气度不显得刻意巴结,给人印象不错,“仔细想想?”
苏络抓抓下巴,鉴于这个大老爷主动要见她的情况,再加上这么热情……她突然露出大为讶异的神色,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地说:“难道你才是我亲爹?”
“……咳!”大老爷头上明显布了两条黑线,朝那两个丫头挥挥手,“去请各房到正厅议事。”
两个丫头一脸三八地退下了,苏络乐呵呵地坐到椅子上,“其实你是我大伯吧?”
苏竟一头无奈地冷汗,自从数月前在钱柜开幕式上见到苏络,他就一直觉得这名字有点熟,后来才记起十几前年三房赶出去一个小妾,她女儿就叫这名字,便把这事交给三弟苏童,让他查查到底是不是他女儿。苏童查了一圈,还真是,苏竟就让他把她们娘儿几个接回来。可那时苏络出远门,苏童也碍于家里的母老虎一直没敢行动,直到今天早上听说苏络回来了,才又在大哥的授意下去接了。
当然对苏络他不能这么说,就说当初见着苏络面熟,觉得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侄女,必须得接回来,全家团聚。
苏络当即一拍大腿,她就说看着苏竟眼熟嘛,原来在钱柜开幕式上见过,当时他站在朱仙镇商业联合会会长地后面,秦怀好像还提了一下,锦泰轩。卖布的,在开封有两家分号,也算是朱仙镇上小有名气的商家。
她好心的大伯啊,全家团聚?苏络哼笑一声,怎么在她娘儿几个吃不上饭的时候想不起来这茬呢?现在倒想起来接人了。
不过对这事苏络没太气愤,毕竟之前受苦地不是她,况且穷在闹市无人问的情形也是人之常情。她在这件事上基本处于旁观者地地位,所以只是像征性地气愤了一下。瞄瞄苏竟和善的面孔,叹了口气,“大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也离开这么多年了,不习惯大家庭的生活……”
苏竟一摆手打住她的话,“这么多年,苏家的确是对不起你们,现在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不管。”
瞧瞧,两句话就把自己撇清了,就像他以前不知道她们娘儿几个被赶出去的事似地。真是无奸……不商,苏络越发肯定了。同时她也明白了馒头大娘为什么那种态度,原来根本不是她想接人,而是迫于苏竟的压力,难怪那么不情不愿。现在好像说什么也没有用,苏竟铁了心的留人,还急着把府里的各房都介绍给苏络认识。苏络觉得自己挺像受害者家属的,人质在人家手上。有说不地权利么?
没有……那就走吧。一边走云朗一边小声跟苏络嘀咕,这宅子不错,你先把宅子坑到手再说要走的事。
苏络无语,这小子行,知道几百年后房价飞涨。现在就开始囤房了。
跟着苏竟出了芳草园,回到一进院的正厅。几十平方米的大厅只有正对着大门的那一溜两边摆着椅子茶几,其余地地方都空着,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留白艺术。
见苏竟进门,在座的都起来行礼,人还不少,十来号人,男女老少站了一屋子。
苏络扫了一眼,馒头老爹和馒头大娘也在其中,没见着苏氏。馒头大娘的脸色可想而知地不好,除了她还有两个夫人模样地,见着她万分热情,一左一右地把她夹在中间,这个说我是大伯母,那个说我是二伯母,把苏络拥到椅子上去。
云朗也不用人让,直接奔最宽敞的地方去,无视众人或讶异、或愤然的目光,坐主位正座上了。
苏竟尴尬地看向苏络,苏络假装没看着,她巴不得闹呢,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这帮人再把她们娘几个赶出去。苏竟一看这架式,又招呼下人另搬了把椅子,摆在云朗前面,两人像上课似的,排排坐,吃果果。
“咳!”苏竟咳嗽一声,先给大家介绍苏络。
苏络特地看了看她老爹苏童的神色,大概是有大哥在场,比较有底气,不像之前那样一直擦汗,而且敢看她了,眼中满是欣慰神色。
苏络真想冲上去呸他一脸,别说她不讲卫生,她是真恶心。
介绍完苏络,苏竟又从左侧开始,挨个介绍在座的人。
先是二伯苏章,他虽然也长着一张馒头脸,看起来却不像苏竟那样圆滑,带着一股文化人的儒气,二伯母则刚好相反,长着一张三八脸,什么秘密告诉了她,不用怀疑,肯定会变成世人皆知的秘密,大伯母好一点,看上去温婉端庄,很能镇得住场地样子。
苏童夫妇就不介绍了,他们这一辈就哥三个,接着就是跟苏络一辈的。
苏络很开心没见着一堆馒头,看来苏家的老爷都是隐性基因,儿子女儿长得都不像他们,都随了娘的。
苏红是苏竟的二儿子,二十八九岁地模样,长得挺精神,现在负责开封的锦泰轩分号,也是满脸地笑容,跟他爹一样,还有一个大哥叫苏纶,也在开封,没回来。苏纪是二伯父的儿子,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跟他爹一样属于文化人的那种。苏绚就是苏络同父异母的弟弟,比她小两个月,苏络也不怕大家都看着呢,当众白了他一眼,苏绚看样子挺气愤,看看他娘,又看看他妹妹,没人给他出头,他也就没吱声。
馒头大娘的小女儿叫苏绮,对苏络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苏络也懒得理她。
这些人中最让苏络上心的是坐在最末尾的一个人,苏竟也特地介绍了一下。
她叫苏绛,是二房家的小女儿,年方十九,面容清秀,却穿着男装,这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刚刚的介绍让苏络得知各房均有一个至三个不等数量的女儿,都出嫁了,为什么这个只比苏络小了一岁的“老姑娘”还待字闺中,并且穿着男装?
苏红笑道:“听闻络妹妹在朱仙镇也有产业,难道没听说过锦泰轩的苏五公子么?”
苏络小汗了一下,光这锦泰轩她也是今天刚刚想起来,更别提其他的,不过……苏五公子?说的就是这个苏绛么?
苏绛冷冷清清地看着苏络,并不说话,苏红上前道:“苏五公子可是朱仙镇商界内的一个奇才,都是靠了绛妹妹,咱们的布庄才能发展得这么快,明年还打算在洛阳开间分号呢。”
看着二伯母洋洋得意的神情,苏络可真是好奇了,这个苏绛,有点意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十九章 暗斗,大宅门
苏络向苏绛递去一个善意的笑容,苏绛的目光闪动一下,勾了勾唇,朝苏络点点头。
“不公平不公平。”苏红笑嚷着横到苏络与苏绛之间,像个大孩子,“我费尽心思也哄不来绛妹妹笑一笑,怎么今天才见了络妹妹,就笑了?”
苏络让他哥哥妹妹的叫得身上发麻,云朗坐在苏竟身后也打了个激灵,二伯母咯咯笑道:“怎么是才见?络儿小时也是住在府里的,绛儿自然见过,后来她们母女离了府,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
苏络听见二伯母话时的重音落在“母女”二字上,又想起苏竟说过她是“失散”了十几年的侄女,十几年?
“我离开的时候太小了,绛妹妹未必还记得我。”苏络顺着这话往下说。
苏绛的眉稍挑了挑,没有说话,二伯母捂嘴一乐,“可不是么,走的时候才三两岁吧?今天你们娘儿仨回来,终于算是团圆了。”
苏络的脸登时沉下去,真是该死啊,她今年二十了,三两岁的时候离府,那么……苏绎是怎么来的?难道她老娘苏氏是雌雄同体,自产自销?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馒头大娘,她细眉倒竖地瞪了苏童一眼,再掀掀微薄的红唇,满月般的脸上带着嘲弄,“真难得二嫂替我们三房这么开心,没错啊,两个人走,三个人回来,男人么,都是这个德性,不过也总算为咱们苏家又添了一名男丁,哪像二嫂您呀,当初明明说是生了个五少爷,一晃十几年,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五少爷又变成了五小姐,这份能耐,旁人是没有的。”
哈,大户人家内部就是复杂啊,没机会领略宫斗,看看宅斗也不错,苏络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二伯母如何反击。
二伯母的脸色变了变。又马上恢复正常,挥着手笑道:“什么少爷小姐的?咱们家绛儿虽然是个女孩儿,可也比她哥哥强得多了。”
苏络真是忍不住为二伯母喝彩啊,这话说得真艺术,表面上看是一个意思。仔细推敲一下又是另一个意思。文化人苏纪自然是苏绛的哥哥,可馒头大娘的儿子苏绚又何尝不是?那个小吊稍眼,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
二人地口水仗看来打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众人都见怪不怪,馒头大娘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苏络可不想听她们你讽我贬的说起来没完,站起身。说想见见她娘。
苏童连忙也站起来,说我带你去。苏络仔细看了看,这老家伙眼中激动又欣喜,还带了点“慈爱”的意思。如果他像馒头大娘一样不待见她们,只是碍于大哥的压力不得不接她们回来,苏络说不定还更欣赏他一点。
苏竟开口道:“不着急,一会晚饭的时候就见了。”跟着吩咐下人说一会去请三房的二夫人一起过来吃饭。
这时地小妾是没有地位的,尤其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吃饭的时候小妾是不能上桌的。其实苏家地小妾也不少,除了苏童有心无胆外,苏竟和苏章都有两三个小妾,苏竟这么一“请”,似乎说明了苏氏呣子在苏府里是特殊的。馒头大娘的脸色更加难看,硬声道:“大哥。弟妹还是先带她回院子里去,也好先安排下处住。”
大伯母也道:“是啊,让他们先回去,在饭桌上怎好说话。”
一句话便否决了让苏氏上饭桌的意见,苏竟显然是不太管府里的事地,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去。
苏络上前揪起吃光了两盘子点心正在打盹的云朗,出门前特地回头看了看苏绛,见苏绛也盯着自己,便又笑笑,刚想说声回见,却见苏绛也起身,向众人请辞了。
苏绛他们二房住在芳草园旁边的碧荷园,三房则在碧荷园对面地黄花园,中间隔着花园,再旁边是白雪园,暂时空着,仅做待客之用。
众人一路无语,与苏绛分开后,苏络才向馒头大娘道:“苏夫人,你刚刚说的五少爷变小姐的事,是不是苏绛?”
馒头大娘脸色一沉,摆明了不想和苏络说话,她不说话,苏绚苏绮也不敢出声,苏童就是个摆设,基本可以无视。
苏络住了脚步,也不招呼众人,就在原地等着,直到前面的人发现她没跟上,停下回头,她才正色道:“苏夫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我也是不想回来的,一会见到我娘和弟弟,我们马上就走,只要你们以后别再来骚扰我们,我们也绝不会骚扰你。”
苏童转回来,大冷天的额上又带着汗,一边瞄着身后一边说:“怎么这么说话?你们回来了,就安心在家里住下。”
整座宅子苏络最不待见的就是苏童,不耐烦地将他向旁边一推,无视他震惊又受伤地目光,只看着馒头大娘。
馒头大娘的脸色忽红忽白,她要是容得下苏氏娘儿几个,当初也不会撒泼把她们赶出去。
苏络又道:“如果你们坚持要对外做出五好家庭的样子,我也会配合,不会让苏家丢脸,只要别让我们住在这个宅子里,一切好说。”
馒头大娘不说话,苏绮忍不住道:“你们要走赶紧走,别留在这惹我娘生气!”
苏绚一见有人挑头,连忙跟上,“你这个小贱人……”
话说到一半又憋回去,苏络沉着脸盯着他,好像随时都能爆发的模样,半晌,苏络冷哼一声,“你要是有你娘一半的能耐,也算给你娘长脸。”
苏绚地嘴巴动了动,却终是没敢骂出声来,看看他娘,又看看他妹妹,觉得脸上挂不住,一甩手走了。
“你们不能走。”馒头大娘失望地看着儿子的背影。下了决心般地开口,“过几天我们会安排你和你弟弟认祖归宗。”
“不需要什么认祖归宗。”苏络挺了挺胸,“我们不会留下地。”
“你娘会的。”馒头大娘笃定地扔下这句话,带着女儿转身离去,苏童颓然地垮下双肩,神情复杂地看了苏络一眼,也跟着走了。
云朗用眼角睨着苏络。轻笑一声,“认识你这么久,头一回见你这么严肃。”
苏络无声地一笑,笑得有点勉强。见到苏氏和苏绎的时候,他们已又换了一身新衣。住在黄花园的西跨院中,院中还配了两个丫头。
对于这种待遇,苏氏无疑是极为满意地,见着苏络几乎想和她抱头痛哭一场,以示自己终于等到了春天。苏络的信心顿时就消了一半。等她劝了苏氏半个时辰未果后,另一半信心也消失了。
馒头大娘说得没错,她不想留下。她娘想,如果不想,苏氏就不会十几年如一日的在李富户家做工,只为偶尔能见到苏童一面。
这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者说,是感情吗?苏络问为什么,苏氏眼含泪花地说:“这是命,娘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和小绎能够认祖归宗。”
苏络舒了口气。她没办法了,就这样吧。于是她对云朗说:“你回去吧,我要住下。”
云朗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苏络哼了一声,她总不能看着名义上的老娘和弟弟在这里任人欺负。先留下吧,以后再做打算。她就不信凭她的实力不能让苏府的人再一次把她们赶出去。
苏络住下了,在西跨院门口立了个贴着纸地牌子,上面写着:苏童与狗不得入内。
为此苏童破天荒地发了脾气,过来撕了牌子上的纸,苏络不慌不忙地让苏绎再写一张贴上。苏氏两边都不敢劝,馒头大娘和一双儿女冷眼旁观,苏络依旧我行我素。
这件事没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苏府,二伯母连忙借串门子的机会来参观,大伯母也过来远远地瞅了一眼,随后把苏络叫过去,说这太不像话。苏络挖挖耳朵,点头附和,“对,太不像话。”
大伯母:“……”
如此过了两天,苏络白天就去自己店里,晚上回苏宅,那块牌子就一直立在那里,苏童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次见着苏络都迎着笑脸,苏络就当没看见。
到了第三天晚上,馒头大娘把苏络叫过去,态度居然十分平和,盯了苏络半天,最后长叹一声,“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想回来。”
苏络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说恭喜你,你终于明白了。
馒头大娘继续叹气,说我也不想你们回来。
苏络还挺佩服馒头大娘这种一是一、二是二地精神的,比她老爹强多了。馒头大娘继续说但是你们又必需留下,接着又问,你跟秦记的东家是什么关系?
苏络呵呵一笑,她就知道大伯父死乞白咧地让她们回来是有所图的,没想到图的不是她地小店铺,而是她身后的大老板。
“你能把你爹介绍给秦老板么?”馒头大娘的脸色有些灰白,“做为交换,我会对你娘好点。”
“你可别对她好。”苏络连忙制止。开什么玩笑,对她娘好以后她们更走不了了。不过苏络也想明白了,大伯父找她回来图地是这个,显然现在馒头大娘也想把这个资源利用起来,让自己先把苏童介绍过去,以加重苏童以后在家里的地位。
苏络这时才弄明白,锦泰轩虽是祖上留下的产业,却是在苏竟手里形成规模,又在“商业神童”苏绛的参与下逐渐做大,长房二房都有贡献,唯独三房,老爹不争气,儿子也不争气,到现在也只是个吃股份的,没有实质性地参与到家族产业中去,眼看外地的分店一家家地起来,怎么能让他们不急。
明争暗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三兄弟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这馒头大娘的眼光差了点,与其寄希望于馒头老爹,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儿子身上。
苏络把这话说了,馒头大娘将信将疑地,“你……真地肯帮绚儿么?”
“无所谓帮不帮,我可以把他介绍给秦怀,以后还得看他自己。”苏络撇撇嘴,“只要他以后别开口闭口的小贱人,我就谢谢他。”
说帮他们,其实也是帮自己,苏络巴不得秦怀现在就在眼前,让她马上能完成任务,最好苏绚真能不负他娘之望的坐大,那么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劝着馒头大娘再把她们娘儿几个赶出苏府去。
不过现在秦怀还不知道身在何方,而且在那之前,苏络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KTV大赛的事情众商家已经合议得差不多了,日子定在正月初十,公投地召开地点正是薛胖子的花柜,包子兴这两天正急着让苏络赶快运作下一步计划呢。
秦记,看来她还真得去一趟。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章 一起,过大年
苏络去秦记,是找合作去了。秦记的掌柜因为得了秦怀的关照,自然配合,又对苏络说的方法大感兴趣,琢磨着是不是也能跟其他商号合作一下,苏络说随便,只要在正月初十前你别把这事漏出去,其他的事随便。又问了问秦怀的下落,掌柜的也不知道,只说现在要过年了,大概是回了南京了。苏络抓抓下巴点点头,看来办完钱柜出售的事她还得去趟南京,找秦怀商量《本草纲目》的事,顺便完成馒头大娘下发的任务。
现在是十二月下旬,眼瞅着过小年了。别看是小年,古代人民也非常重视,把自家灶台上被熏得发黑的灶王爷像揭下来,用稻草扎只草马,在灶王爷嘴上涂点灶糖或是年糕,再把这些东西一把火烧了,灶王爷就吃着糖乘着马回天庭述职了。灶神是监督主人家一年所作所为的检察官,因为吃了糖,嘴也甜了,灶王爷就只捡主人家的好事说,玉帝一听,嗯,这家人不错,明年还保佑你平安顺利吧,主人家的目的就达到了。看来贿赂这事,不仅适用于人间,也适用于天庭。
不过这神仙都太好糊弄,一块糖就给打发了。
旧的灶王爷走了,新的灶王爷得新年过后才来任职,于是从腊月二十三到大年三十这段其间,家里是没有检察官的,由于没有灶神的监督,一般人放量暴饮暴食、聚众赌博,放纵自己做一些自己平时认为不应该犯的小过错,反正也没人监督了嘛,不怕告状。这可把苏络乐坏了,因为这,出来寻欢作乐的人凭空多了许多,KTV行业的生意也迎来了空前的高峰期,看着每天宾客盈门的场面。她都舍不得把钱柜卖出去了,就求着灶王爷在天庭多歇几天,让这帮劳动人民彻底放松放松。
年是古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尤其像苏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从过了小年开始,下人们整天忙得团团转,苏络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忙什么。反正她是挺闲,每天除了去钱柜看看,就是满大街地转悠,寻思着卖了钱柜后再弄点什么买卖。
中间也少不得去锦泰轩看看,毕竟也是她“家”的产业。关心一下也属正常。
要说锦泰轩离钱柜并不太远,都在朱仙镇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只是以前不知道这层关系,苏络也没留意,现在看看。这规模做得倒也不小,光是门脸就有钱柜的两个大,店内绫罗绸缎一应俱全。还有制好的成衣出售。
成衣这玩意在古代可不是什么走俏的行当,因为针织女红几乎是古代女人必会的东西,做个衣服鞋垫什么地更加不在话下。这手艺如果说谁不会,找个婆家都瞧不起你。当然,苏络就不会。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成衣是不好卖的,一般绸缎庄也只是摆着几款最样式简单的,以供出门在外的客人有不时之需。锦泰轩则不然。成衣齐唰唰地摆了上下两排,一排男装一排女装,质量样式各不相同,有部分女装看来还是流行款,还有几件的样式苏络只在南京地时候见人穿过。还没流行到朱仙镇上来。
这些还不是最让苏络惊奇的,她最感兴趣的。是这些成衣,居然还是分了大小码的。
小、中、大、超大。
刚才说了,成衣制品这个行业,在古代没什么市场,各店铺出售成衣都只是做为副之又副的副业,根本不赚钱地,哪有人做这么多样式,连衣码都分得这么精细?重要的,最重要的,那衣服领子里缝地,四四方方一个布标,上面印着锦泰轩的字样,是商标吧?
虽说这年头大家也都讲究做品牌的意识,但顶多也就是在布料的骑缝中盖章画印,以示是本店铺出售,这么明确的商标形式,苏络还是头一回看见。
看着苏络一脸惊奇的模样,暂时在铺子里帮忙的苏红笑道:“新鲜么?这是绛妹妹想出来的,头几年其他地布料行对咱们大规模的出售成衣还十分不屑,这两年怎么样?他们也学着咱们了。”“有那么多人买么?”苏络怀疑。
“原来当然是没有的。”苏红呵呵一笑,“不过店里挂着这么多衣服,一来客人进了店,有更多选择,二来用这些衣服样式刺激那些只想看看的人,有好些人就是因为喜欢咱们衣服的样式,才买地布,三来么,咱们店里的衣服都带着标记呢,谁买了一件,穿到哪也忘不了锦泰轩,这三个字就在他脑子里形成了印象,下次他还来。所以现在啊,成衣已经渐渐被人接受,有越来越多地店铺也开始出售成衣了,我正在向爹爹申请单独开间成衣铺,我相信成衣业的明天,一定是光辉的!”
苏络连忙打断他的美好畅想,指着衣领上的商标,“这个也是苏绛想出来的?”
苏红倒莫明其妙了,“这有什么新奇的?招牌么,各家都有,只是咱们印得小些,直接缝到衣服上了。”
苏络刚才还怀疑苏绛是不是也是个穿的,听苏红这么一说,倒打消了疑虑。对啊,不就是招牌么,中国人民用了成千上百年,怎么就不兴人家缝到领子上呢,怎么就不兴人家衣服分大小号呢?古代人民又不傻!
想到这里,苏络又趁机打听了一下苏绛的事。果然跟她想得差不多,苏纪不是二伯母的亲生儿子,是小妾所生,另外两个女儿也都跟二伯母没什么关系,她只生了苏绛一个,因为那时候二伯父很疼爱生了儿子的小妾,二伯母心一横,就说自己也生了儿子,从小把苏绛当儿子养。苏竟一直想将第二代培养成材,所以将家里的男孩子从小带在身边,苏绛也真是争气的,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显出了经商天赋,提的一些建议最开始只是试行,后来就成了店里的主推业务。锦泰轩的生意一不留神就越做越大,两年前还在开封开了分店,俨然成了朱仙镇布料行业中的佼佼者,苏五公子地名号也渐渐传了出去。而随着苏绛在家里地位一天天加重,二伯母的秘密更不敢公开了,直到苏绛十六岁那年,到了娶亲的年龄。不说不行了,这才公开出来,对外就说苏绛从小被神僧看过相,说是得当男孩儿养才养得大,古代人民十分淳朴。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了,还万分同情苏绛,只有大伯父差点没气出心脏病,听苏红说那意思,大伯父未来是想将家业都交给苏绛的。
苏络倒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个笑面虎似的大伯真能公私分得这么清,自己有儿子还想把家业交给侄子。
苏络看出了苏络的心思,摇头一笑。“锦泰轩是祖传的产业,爷爷去世前说过,终生不分家,生意怎么做都是叔叔们和我们地,我跟大哥都不是做生意的好材料,开间铺子让我们守着可以,说要拓展可就难了,爹爹就是看出了我们这一点。所以一直不让我们打理朱仙镇的生意。”
听到这里,苏络倒佩服起苏竟了,什么祖训不分家,那都是废话,只冲着他这分想把家业做大做强的心意。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这么说苏绛一直不出嫁,是想招个上门女婿?”
“爹爹倒是这个想法。反正绛妹妹地名声已然传出去了,将来就算让她当家,外人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苏络恍然大悟,为什么馒头大娘那么急着想让苏绚露露脸。现在的情况是同辈中只有苏绛这么一个出奇冒泡的,如果苏绚突然神力加身地做出一件比苏绛贡献更大的事,苏竟说不定会考虑把家业交给苏绚。
“苏绛都做了什么事,让大家都津津乐道的?”
“以前咱们店就是卖布地。”
苏络看了一圈,“现在不也是卖布的?”
“以前是咱们去布坊收布,回来卖,现在是咱们哪款布料卖得好,去通知布坊,加大供货量,减少其他卖得不好的布匹地存货量,银子周转的余地更大,布料就能及时更新,你别小看布料更新,有些布料江南市面上刚有几天,咱们店里就有了,再加上店里雇佣了两名设计裁缝。”苏红一指柜台后面坐的两位,“谁来买布,咱们问明布料的用处,可以帮着免费设计,什么窗帘被单衣服鞋子,保证不和别家重样。”苏红又笑笑,“其实这些事,布料行业里也未必没人做过,但咱们就做起来了,全靠绛妹妹的坚持不懈。”
苏络点点头,不急于眼前之利,苏绛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以后得多多请教才行。
苏络来这马上一年了,也没交到什么适龄的朋友,这回可算遇到个年龄差不多的、单身的、也是做买卖地,肯定有共同语言,她从第一天见着苏绛的时候就有预感了。
不过她的预感好像不太准,苏绛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这个禀性,苏红却说这已经不错了,以前绛妹妹的话更少,苏络这才释然。
想想也是,一个从小做男装打扮地女孩儿,交不到女朋友不说,对男性朋友也得防之又防,这样的人怎么能有开朗地性子?想到这里,苏络抬臂握拳,解放苏绛,成了她未来一段时间的口号。
又过了两天,腊月二十八,钱柜的生意开始转淡,大家都忙着回家过年了,苏络索性给店里的伙计放了假,把云朗和包子兴接到苏宅来一起过年。
对于苏络接外人回来这一举动,大家都不说什么,唯独二伯母一脸的不愿意,连讥带讽地说了不少话,苏络懒得反击,反倒是馒头大娘反击惯了,拉着二伯母挑个暖和地方打口水战去了,还苏络一个清静。
说起二伯母,苏络觉得她对自己就是不满的,她已经有了个能干的女儿,说不定已经提前打好了做当家主母的准备,现在又冒出一个能做生意的,还颇得苏竟器重,以后发生什么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不过苏络可没空想这些,她忙着和云朗包子兴斗地主,做副扑克牌简单得很,苏红也跑过来凑热闹,四个人就打升级,贴了苏红一脸的纸条。苏红带股子豪爽劲,跟云朗挺投脾气,两个人打了一圈的牌,已经哥哥弟弟的叫开了,西跨院里的笑声传遍整个园子。苏氏手里一边缝着没事找事做的活计一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苏绎就蹲在苏络身后看热闹,苏络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太幸福了,当然,如果换个地方的话她会更幸福。
苏络让苏红去叫苏绛,苏红摆摆手,说苏绛一早就去铺子里了,苏络真真的佩服,这大冷的天,也没什么客人,还这么坚守岗位,真不容易。
听苏络夸苏绛,苏红就像听见自己被夸了似的,这让苏络对苏绛更好奇了。按理说她那么清冷的性子,跟兄弟姐妹间的关系应该淡薄才对,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不仅是热情的苏红,就连苏绚苏绮,对苏绛也是极为服气的。
苏络把手里的牌一摔,说咱们去店里看看,溜达溜达顺便接她回来,大过年的自个待在店里,怪可怜的。
苏红立即响应,云朗苏绎自然也不落人后,几个人在苏氏的叮咛下穿得暖暖和和的,刚要出门,平时总跟着苏红的一个小厮跑进来,先是给苏氏问了安,又请了四姑娘安……咳!苏家是男孩儿排个次序女孩儿排个次序,苏络排下来,正好行四,上面一二三姐,都出嫁了,五妹是苏绛,六妹妹也出嫁了,苏绮是老七。
那小厮问了一圈的安,才急着对苏红道:“二少爷,五少爷受伤了,现在在前厅呢。”
这个五少爷,也是苏绛。苏家有四个货真价实的少爷,再加一个假少爷,反正就是男女堆里苏绛都排老五。
苏红一听马上跳起来,跟着就往外跑,苏络也跟着出去,一边走一边问那苏绛伤得怎么样。
小厮道:“其实也没伤着,就是吓着了,有位公子骑着马差点撞上五少爷。”
苏络一愣,“那公子送她回来的?”
小厮点头称是,“是两个公子。”
差点没笑喷,这桥段听着耳熟,接下来大概就是要共谱恋曲了。一会可得看看那两位公子的模样,能出演这么俗套的剧情也不容易。
到了前厅,二房的人早就到了,正围着苏绛问个不停,苏绛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苏络认为那是让她娘给烦的,而不是吓的。
再看二伯父正和两个人攀谈,看那背影都挺风流倜傥的,苏络见苏绛这边忙着,一时半会也摆脱不了二伯母,就挤到二伯父身边,刚跟那俩人打一照面,差点没呛死。
“老周?秦怀?你们怎么碰一起去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一章 名声
苏章对面站的,正是满面风尘的秦怀与周崇文。
苏络先是惊讶,随后大喜,向秦怀道:“你怎么没回南京?今儿可都二十八了。”
秦怀双眼一弯眯眯笑道:“在洛阳办点事情,反正也赶不回去了,就来投奔你了。”
苏络真是惊喜极了,口中却哼了一声假意埋怨道:“你还说在南京等我,结果让我扑了个空。”
“本以为能回去的。谁料这边的事一忙起来,没时间回去。”
两人在这聊得热闹,未免忽略了周崇文,苏络眼角瞥见他双颊消瘦,一脸的风霜之色,心中竟有些心疼,连忙一左一右地挽住他们两个,就要回西跨院去。
二伯母立刻站过来,对苏络积攒已久的一腔怒气终于爆发,指着苏络的鼻子说这是你朋友啊?这么不长眼啊?伤着我家绛儿你们赔得起啊?
秦怀连忙又道歉,苏绛无奈地上前拉住她娘,“是女儿在街上失神,没来得及闪避,又多亏周公子拉了女儿一把,否则真是不堪设想了。”
其实周崇文也是赶巧,他回到朱仙镇后,到处找不到苏络,便在街上游荡,正考虑着去路虎或是宝马家打听打听,就见街上行人走避,一匹骏马已急驰至眼前,他刚要避,眼角瞄见身边还有个人,便顺手一拽,因此成了救美人的英雄。骑马的不消说就是秦怀,他们在钱柜的开业典礼上是见过面的,秦怀便向周崇文打听苏络的下落,周崇文说我也正找她呢,被救的苏绛在旁边一听,说你们都跟我走吧,你们要找的人在我家呢。
无巧不成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听完救人过程。二伯母地眼睛里几乎能见着火苗了,“拉你一把?拉哪儿了?”她指着周崇文吼道:“看你也是个读书人的样子,怎地这么不知礼法?你碰了我的女儿,坏了她的名声……”
眼看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了,苏绛头痛地捂住她娘的嘴,用眼神示意苏络赶快把人带走,又让苏红帮着她把她娘弄回去。
周崇文的脸色涨得通红。一副想解释又无从开口的模样,出了大厅急忙对苏络道:“我没对她怎么样,我、我只是情急才拉她一把,况且她身着男装,我……”
听他一解释。苏络地头也跟着疼了,至于么?难道事先知道她是女的还不救人了?秦怀笑着拍拍周崇文的肩,“放心,她不会误会的。”
苏络回头白了秦怀一眼,秦怀朝她暧昧地一眨眼。苏络哼了一声,说二伯母不是对你们发脾气,是对我。谁让苏络一来就让苏竟另眼相待。让人家感受到危机了呢。
秦怀这才有机会问苏络怎么会住到这里来,说刚才问苏绛时,苏绛只说是失散的亲戚,并未说得仔细。
苏络笑笑,这苏绛还真是细心,生怕在外一个言语不当伤害了她地幼小心灵。如果是苏络真身在这里,说不定会感怀一番的,可现在是升级版苏络。自然对这些人和事没有过多的感觉,除了她还是不明白苏氏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继续留下。
苏络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周崇文意外地气愤,看来他是明白第一代苏络这些年过的是多么地艰辛,在周厮稍显纯洁的心灵里。苏家愿意接她们回去无非是因为苏络的小小资产,故而替她不值。
秦怀却没说什么。只是想了想,又笑了笑,对苏络说我这次回来得是时候吧?
“你真聪明。”苏络翻着白眼把馒头大娘交给自己地任务说了,又嘱咐秦怀务必让苏绚露露脸,也好让自己早点交差,早点离开这个“家”。秦怀笑着答应,苏络又问了问周崇文一路上的情况,知道甘霖平安的到了她姑妈家,也就放了心。
临进黄花园的时候,刚巧碰见苏绮,苏绮看着挽在一起的三人,眼中满是不屑,“净招惹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真是不知廉耻。”
听苏绮这么说,周崇文连忙抽出手来,生怕坏了苏络的名声,秦怀却笑眯眯地看着苏络,等她的动作,苏络向来是懒得理苏绮地,只是一个被家人宠坏的女孩儿罢了,等有一天吃了亏,也就学乖了。
一行三人来到西跨院前,秦怀对门口立着的“苏童与狗不得进入”的牌子大感兴趣,周崇文问明了谁是苏童,大皱起眉头。虽然他很不耻苏童的做法,但他毕竟是苏络地父亲,这么做未免有些过份。
苏络明白周厮心中“仁智礼义信忠孝勇”的行为准则,未免他唠叨,伸手把牌子转了个方向。
回到屋里,众人见了周崇文自然十分亲热,尤其是云朗,见着秦怀后便陷入沉思,最后勾着周厮地脖子进里屋去,众人都莫明其妙,惟独苏络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无非是临走前对情敌的郑重托付加警告,男人都爱搞这一套,也不想想女人愿不愿意。
苏络懒得理他们,又向苏氏和包子兴介绍了秦怀,得知眼前的翩翩公子就是秦记商行的东家时,包子兴佩服极了,连连向秦怀讨教经商之道,偏偏秦怀又是个没架子的,也不藏私,两人坐至一处,没完没了起来。苏络听了听,都是关于营销方面的,秦怀所介绍的经验她都听着耳熟,又不完全像未来的营销讲座,该是秦怀结合了未来和眼前的现实而得出的经验论,让包子兴受益匪浅。苏氏头一次见这么大的人物,有些局促,苏络就坐过去陪她聊天,苏氏瞄着秦怀,小声地问:“秦公子有家室了吧?”
苏络了一下,她娘还真是怕她嫁不出去,见着她和年轻男子在一起总得问一问,店里的宝马路虎,凡是去过她家见过苏氏的,都问过了。
不过关于秦怀妻室的问题苏络还真没问过。应该有吧,也可能没有,毕竟现代人不存在早婚观念,像她,就完全不急嘛。
“娘啊,你不是中意周厮么?又改人选了?”
“不,娘还是中意周厮。”苏氏一脸地严肃。丝毫没留意自己被苏络拐得也对周崇文换了称呼,“周先生人好,对你也好,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走南闯北的,把你交给他娘也放心。你们临去南京之前。娘就跟他提了亲事,他不反对。”
苏络正敷衍地听着,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呛了半天,“娘啊。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没错,她对周崇文是有一定的好感,但是说到成亲。就还太早了。早在云朗做出自己的选择时,苏络就抽空想了想自己的未来,对于周崇文,她只能说给他和自己一个机会,最终结果如何,还得看两人地缘份。
一旁的秦怀和包子兴听到这边的动静,停下他们的谈话,苏氏一脸不同意地道:“你年纪不小了。又出面经商,难得周先生不嫌弃,错过了可再没有周先生这样的好人了,难道你想像娘一样,给人家做妾么?”
苏氏说得挺难过。苏络也跟着难受起来,抓住她娘的手道:“你可以不做小妾的。你都已经离开这个家这么久了,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当年苏童任凭你被大娘赶出门不说,还扔下你不管,这么多年你受了多少苦?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死心塌地地?过好自己的生活,将来碰见有缘的再找一个不是很好么?”
“络儿!不可胡说!”
这番话在苏氏听来未免有点骇人听闻,苏络却继续道:“什么胡说?你今年才三十八,后半生还长着呢,再找一个怎么了?”苏络眼角刚好瞄到包子兴,顺手一指,“老包就不错,今天四十,丧偶无孩,有包子店和住房一套,跟我和小绎也处得来……”
“络儿!”苏氏提高音量喝住苏络,脸上涨得通红,抬起手来竟像要打苏络,可抬起来,终是没舍得落下,只是道:“休得胡说!”说罢转身进到里屋去,经过包子兴身边时,头也不敢抬一下,包子兴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大概因为脸皮厚,所以看不出脸红。
苏氏进里屋不久,云朗和周崇文莫明其妙地出来,云朗问:“怎么了?苏大娘哭了。”
苏络身上顿时被浓重的无力感包围,人都说不要自己为是地替别人下决定,可苏氏的决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错的,苏童,那个大白馒头,到底哪儿好啊?
“到底什么事?”周崇文担心地向苏络道:“还是进去劝劝?”
“不用了。”苏络摆摆手,“我让她改嫁,大概吓着她了。”
周崇文也吓到了,一脸难言之色地看着苏络,“你让你娘……改嫁?”
苏络捂着脸长叹一声,朝着云朗道:“新旧观点差异性太大,很难沟通,离婚么,几百年后是个什么新鲜事!”
秦怀的目光闪了一下,云朗好奇地问:“离婚是什么?”
苏络简要地解释了一下,这下连云朗都不赞同了,指着苏络说你给我靠谱一点,以后嫁了人给我从一而终,少想着什么离婚的事。
“如果婚姻幸福鬼才想离婚,”苏络一脚踹过去,“还没说你呢,遗言交待完了?”
云朗又不乐意了,说我那是临走前对老周地叮嘱,让他对你好一点。
苏络敷衍地点头,“对,他对我不好我就离婚、改嫁。”
周崇文认真地道:“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想法的。”
真是越说越热闹了,苏络抓狂地把看热闹的秦怀拎起来,想和他找个清静地方说说《本草纲目》地事,刚出了堂屋的门,就见苏童沉着脸站在门口,别说,还有两分威严。
苏络也沉下脸,指着院门口说:“没见着牌子么?”
苏童不说话,秦怀小声趴到苏络耳边说牌子让你翻过去了。
苏络扁扁嘴,“你来做什么?”
苏童是来看男人的,准确地说,是来看苏络带回的“不三不四”的男人。刚才苏绮说他还不信,来了这么一看,好家伙,男人还真不少,便商量着让苏络把屋里的男们人先清空,说传出去不好听。苏络哪听他的,苏童说一句她顶一句,就是看这个馒头老爹不顺眼。苏童今天大概吃了大还丹了,底气足得很,满面红光地叫板----苏络后来知道那是气的。
两人这么一嚷,屋里地人都出来劝架,不过云朗的劝架方式有点奇怪,掰着苏童的胳膊一个劲说别吵了别吵了,叫你别吵了你还吵!
苏童哀嗷着说我不想吵,但是你掰得我太疼了。
苏络差点没笑出声来,苏氏从屋里出来,见着这个场面大吃一惊,连忙从云朗手里解救了苏童,问明了原因,回头对苏络说你爹也是为你的名声着想。
苏络不想看苏氏楚楚可怜的模样,正想进屋,馒头大娘就进了西院。想来是她也听见了这边地热闹,过来一看苏氏和苏童抱在一起,脸上当时黑了一块。苏络指着秦怀道:“大娘,这位就是秦记的东家,我让他来咱们家跟苏绚认识认识,谁想到我爹想把人家赶走。”
馒头大娘地脸更黑了,上前拧住苏童的耳朵,把他拎出苏氏的可接触范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你是不想绚儿有出头的一天!”
苏童自从见着馒头大娘额上就开始冒汗,连连摆手说我不知道。
苏络瞄着苏氏略显失望的脸,又瞄瞄身边的秦怀,咳了一声,“爹。”
这是她第二次叫“爹”,第一次是首次见到苏童的时候。苏童吓了一跳,又十分欣喜地应了一声,苏络叹了口气道:“不过秦老板说,帮苏绚可以,但是却要女儿陪他一晚,权当交易,爹,你说女儿该怎么办?”
苏氏的脸色登时变得苍白,猛的上前几步将苏络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秦怀。秦怀呆滞了一下,他发誓他这辈子没呆滞过,但是他今天呆滞了。他的名声啊……毁了。
苏童的脸色变幻精彩极了,看向秦怀的目光是既震惊,又愤然,不过其中又夹着一丁丁的犹豫,望子成龙,谁都不例外。
馒头大娘聪明地闭嘴,只是盯着苏童,不用猜也知道她是什么意见,苏童大概很少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有点紧张。看看苏络,心情复杂一阵;看看苏氏,心情复杂一阵;看看秦怀,又复杂一阵;回头看看大老婆,再复杂;最后想想自己饱受众兄弟瞧不起的儿子……
苏童是被云朗扔出西跨院的,因为他的脖子不硬。
苏络扶着面色惨白的苏氏,朝着门口呸了一大口,“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爹!”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二章 各怀心事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对苏童的鄙视达到了空前最高点,包括之前一直觉得苏络对父亲态度不好的周崇文。这厮气得满脸通红,一溜小跑地出了院子把那块“苏童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翻回来,以示心中不耻。
云朗扔完了苏童回过身就来抓秦怀,一边伸手一边喊:“你眼神儿真不好,她这模样的你也要……”
苏络神力加身地把云朗踹飞,黑着脸解释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试探人的。
众人刚想问试探谁的,一看苏氏那比纸还惨白的脸色,都明白了。苏氏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屋,回房锁门,谁叫也不出声。
周崇文想让苏络进屋去劝劝苏氏,苏络摆摆手,这样也好,让苏氏好好想想。苏氏和苏童间的事苏络早看不下去了,早结早立索,早死早脱生,她可不是故意使这损招来证明苏童革命主义道路不坚定的,纯粹是赶到这了,她顺嘴一说,苏童就点头了,亏他最开始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女儿的名声”着想这类的废话,多浪费口水啊。
没人吱声,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冷,秦怀随性地笑笑,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封,在苏络眼前晃了晃:“苏老板,向你打听个人。”
苏络伸手抓下那纸封,从里面抽出张纸,打开一瞧,居然是她在南京时签的那份买房合同。
“呵呵。”苏络讪笑着将合同又塞回纸封里,顺手收进自己怀中,想着一会毁尸灭迹,“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自然是有人拿着它去邀功,恰巧被我见到了,拦了下来。”秦怀解释得有点敷衍,不过他并未深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络。“你好大的胆子,谁的名头都敢顶。”
苏络“嘿嘿”笑了两声,“那位李总兵还不知情吧?”
秦怀挑了挑眉毛,“你怕他知道?”
苏络扁着嘴没出声,当然怕,这还没见面呢,先给人留一坏印象。以后还怎么拉关系呀。亏她当初还做了一道掩人耳目的二传工作,就想等着将来有一天李如松发现有人冒了他的名义骗了座宅子时追查起来也好有个推说之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放心吧。”秦怀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苏络自动理解为李总兵还不知情,再三叮嘱秦怀千万要瞒下此事。要不然就说根本不知道谁是那个姓比尔的盖茨,来个抵死不认帐,反正她有二传合同,大不了到时候就站在李如松的阵线上批判一下国际友人地诈骗行为呗。
看苏络放心的模样秦怀笑笑,又问南京那地方你打算干嘛呀?
苏络故做神秘地眨眨眼。美容院的事不着急说,有一件事可着急。回自个屋里转了一圈,再出现时。苏络怀里抱着本书,脸上的喜色挡也挡不住,像做贼似地凑到秦怀身边,“这次去南京,我碰到一个人,你猜是谁?”
这问题让秦怀怎么回答,一旁正教周崇文斗地主的云朗不屑地说你这问题问得真没水平,那个老李头儿也不是什么名人。你跟他说,他能知道么?
秦怀问哪个老李头儿?话音还没落地,门口的棉帘子被人从外掀起,苏红探进头来,身后还跟着苏绛。
“被二婶烦死了。来你这躲躲。”苏红一句话算是为苏绛的到来做了解释,而后便凑到云朗身边。把不会打牌地周崇文挤下去,接替他继续斗地主的伟大事业。
苏绛朝苏络笑笑,也不矫情,自己找了个离炭火盆近的位置坐了,抓了把桌上的瓜子,伸过头去看苏红他们打牌。
云朗一边甩着牌一边继续刚才的话:“看吧,你这么说他根本不知道谁是老李头儿!”
“是你说地吧!”
苏络翻了个白眼,刚想拉秦怀去别屋详谈,云朗甩完手里最后一手牌,抬头朝秦怀道:“李时珍,认识么?”
苏绛拿着瓜子的手抖了一下,抬眼看向苏络,苏络正瞄着秦怀,一脸兴奋地期待着他的反应,秦怀一愣,继而垂下眼帘,微顿了一下才道:“你这书……”
好家伙,真沉得住气!苏络不禁暗暗佩服秦怀,要说人家是做大事的呢,泰山压顶不变脸估计就是这样,哪像她,当初知道眼前的老李头是李时珍地时候可是差点跪下叩拜历史名人了。
苏络把书递过去,“《本草纲目》,李时珍手抄本。”一提起这事苏络乐得连妈都找不着了。
秦怀依旧是那副样子,将书接过来翻了翻,眉稍一直挑着,眼中有几分讶色,还有一些苏络看不懂的东西。
“你倒给我点反应啊,急死我了。”苏络一口气憋着差点没上来,手里捧着这么著名的文化遗产,这丫怎么是这反应啊。
秦怀笑笑,将书合上,“你想我给你什么反应?乐得蹿到房上去?”他一扬手里地书,“你的打算?”
这话问的挺绝的,怎么解释都行,苏络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做太多考虑,“出版,一定得咱们出版!”
秦怀眼中多了一分了然,苏绎在一旁好奇地道:“姐,什么书?给我看看。”
苏络向秦怀示意一下,又问他认不认识出版界的大拿。秦怀一边想一边把手里的书向苏绎的方向递过去,正巧被赶下牌场地周崇文闲来无事地给各人添茶倒水伺候牌局,刚好站在苏绎身前。书离他近些,他便伸手去接,他也是好意,想做个二传,省得苏绎起身,谁知道苏绎已经站起来了,两个人的两只手都伸过去,一看对方那架式,都以为对方拿了,又都把手缩回去。秦怀也是这个想法,本以为两个人接万无一失了,一松手,手里的旷世绝著就这样朝着处于几人中间位置的小炭盆扑去。
苏络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一只白晰的手已迅速地将书从炭盆中拾起,却是苏绛。大概是太急了,手掌边缘被烫得通红。她却只顾着翻看手中地手,看见前几页上的几个大窟窿,秀气地眉头拧至一处,回头急道:“络姐姐,那李……李大夫。你还找得到吧?”
苏络本也心疼个半死,见苏绛这么问倒愣了一下,苏绎自觉闯了祸,蹭到苏络身边道歉,苏络摸摸他地头。再朝众人一笑,“没事,过完年我就得去找他。到时候让他补上就是了。”
苏绛这才松了口气,将手里的书递回来,口中道:“难得的医书,如果缺了内容就不妙了。”
这时周崇文消失了又出现,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和一些干净的布条,朝着苏绛歉然道:“都是在下没接住书,累苏姑娘烫伤了手。”
苏绛抬手看看,这才觉得手上疼痛。不觉皱了皱眉,周崇文连忙把手里的烫伤膏打开,用棉花沾了涂到苏绛手侧。
虽然苏络知道周崇文就是这么有爱心,看见这一幕心里未免还是有些不舒服,便走到苏氏门前。敲门喊道:“娘,快出来。绛妹妹受伤了。”
苏氏一听,连忙出来查看苏绛的伤势,苏络点点头,她可不是为了什么私心,只是给她娘找点事做,分分心,别再继续郁闷下去。
秦怀这边还想着出版的问题,说了几个人名,苏络都没听过----基本上说谁她都不认识。
苏绛开口道:“我倒知道有一个书局地老板,叫……”她想了半晌,“胡承龙?”
秦怀道:“这个胡承龙我倒也认识,他的书局就在应天府。”
应天府……不就是南京?还是姓胡的?苏络立即警惕起来,“不行!”
秦怀吓了一跳,“什么?”
“南京的书商不行,姓胡的更不行!”苏络说得万分坚定,“这本书,一定要我……”
话说到这,苏络隐隐听到外面有吵嚷之声,声音还越来越大,仔细听听,似乎是馒头大娘地声音。
苏络探头出去寻找声源,却发现是馒头大娘正揪着苏童的耳朵,在西跨院门口大发雌威,嘴里骂咧咧的,一会说苏童不配当爹,一会说这么好的女儿给了你真是老天没长眼,苏络听了个迷糊,这说谁呢?最后又听馒头大娘吼道:“秦公子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人家随口一说,你这个不争气地,到哪都给老娘丢脸!”
苏络这下就明白了,这哪是为自己抱不平呢?这是打苏童敬苏络,给自己看呢。
院里的丫头婆子在暗处瞄着,偷着乐呢,苏绚苏绮一边一个地拉着,架不住馒头大娘身强体壮,把苏童打得满院子跑。
眼前这场闹剧让苏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苏红和苏绛出来,连忙也帮着拉架,云朗斜着肩膀靠到苏络身边,问:“劝不劝?”
苏络一瞪他,“劝吧!问我干嘛!”真是!刚想说点正事,真不让人消停。
于是云朗就过去,一手一个把那两个馒头拎起来,馒头大娘挣扎着逃离云朗的魔掌,挨到苏络身边,一扯她地袖子,另一手拉住秦怀,赔笑道:“这可让秦公子笑话,走,络儿,去大娘屋里呆会,让这死鬼在外面冻着,给你赔罪!”
苏络自然知道馒头大娘地意图,这是催她快点完成任务呢。头大地跟她去了东跨院,苏绚和苏绮也跟着回去,留下苏童,当着两个侄子的面脸上有点挂不住,探头看看了,没见着苏氏出来,便也溜溜地回去。
苏红莫明其妙地,“三婶这是干嘛?”
云朗阴阳怪气地一笑,“干嘛?为了秦怀呗。”
苏红愣了半天,“秦怀?”他指着院外,“那个秦公子?”
“啊。”云朗应了一声。
“秦记的东家?”
“啊,干嘛?”
苏红一拍大腿,“我也得去巴结巴结。”他回头拉上苏绛,“愣什么啊?你早知道吧?也不说。”
苏绛皱皱眉,周崇文连忙拉开苏红握着苏绛的手,“苏姑娘的手刚刚烫伤了。”
苏绛朝周崇文笑笑以示感谢,便与苏红出院去,赶去“巴结”秦怀。
东跨院里,馒头大娘连连向秦怀表示歉意,秦怀也不急,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直到馒头大娘把苏绚叫过来,又频频朝苏络打眼色,苏络才做剖心挖肺状说苏绚可是我亲弟弟,以后生意上的问题秦老板务必帮忙。
秦怀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茶水,说要帮苏绚可以,但至少苏绚得掌握锦泰轩的一处分店,也好与秦记达成生意往来。馒头大娘不知在想什么,满口答应,让苏络小吃一惊,就苏绚那样的,苏竟能交给他分店才怪呢!不过馒头大娘朝她示好地一笑又让苏络心里一跳,这怎么感觉好像又在打她什么坏主意呢?
说着话地功夫苏红苏绛就来了,馒头大娘便打住话题,请大家用些点心什么的,苏络琢磨着是时候离开了,她还得回去和秦怀商量出版的事呢。刚一起身,又听见门口“嗷”的一嗓子,接着就是底气十足的叫骂声。
又……打起来了?又是谁啊?
出去看看,苏络彻底无语,被骂者不用说,还是苏童这个倒霉催地,骂人的是她那个平素稳重地大伯苏竟,苏竟指着苏童,痛心疾首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门出了什么不孝子弟,苏络听听,好家伙!又一个给她出头的。
什么我就不该把小络和她娘找回来,找回来反倒让我侄女受委屈,还污蔑小络和秦老板的关系,你说,你有脸当爹吗?
苏童一句废话没有,乖乖地低头受训,他大概看出来了,今天他是跑不了了。
秦怀跟在苏络身后,见这情形忍俊不禁地道:“你家人对你倒还不错。”
苏络讪笑两声,引起了苏竟的注意,苏竟一见到秦怀,顺手把苏童抡到一边去,冲过去抓住秦怀的手,“秦老板,千万别见怪……”一手再拉起苏络,“络儿,你受委屈啦,走,跟大伯回去……”
苏络一边走心里一边骂,这是哪个嘴快的下人给苏竟报的信啊?来的倒快,干脆二房再过来,凑齐得了。
正想着,走到黄花园门口的时候,发现二伯母猫着腰正朝院子里张望,见到他们不自然地笑笑,顺着墙根溜进院去,没一会拽着苏绛出来,一边推她一边小声说:“去呀!快跟着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三章 大赛开始
与大伯父的会唔绝称不上愉快,苏络就要睡着了,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她的确不是个能成大事的商人,看人家秦怀,刚刚在馒头大娘屋里喝了那么些茶水,现在又喝上了,连厕所都不用上,照样笑眯眯地听苏竟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说了半天无非“巴结”二字,苏络打了个哈欠,瞄见一旁的苏绛。虽然苏绛已经正了名,但还是身着男装,静坐一旁像是在细心聆听苏竟讲话,但其实……苏络猜她在发呆。
苏络是极为同情苏绛的,这么安静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样的娘呢?难不成是基因突变么?
起身告了个罪,苏络同情地看了秦怀和苏绛一眼,不好意思,她要撤了。谁想苏绛也跟着起来,并不出声,悄悄跟着苏络出来。
苏络一见她也出来,不禁笑出声来,“你也烦了吧?我再听一会就要睡着了。”
苏绛笑着一吐舌头,“我还得去姐姐那呆会,现在回碧荷园去,准被我娘烦死。”
这是苏络头一次见她露出纯真少女般的模样,心中更觉亲近,亲亲热热地挽上她的手,一边走一边问:“你怎么还穿男装?多别扭啊。”
“习惯了。”苏绛笑笑,“况且经商在外,常有些应酬,男装也方便些。”
“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我问了你可别生气。”苏络一直好奇着。
苏绛笑着点点头。苏络道:“我之前常常听说什么宫斗宅斗的,狸猫换太子、女孩儿充男丁的事也经常听说,但见可是头一回见,你之前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你是女孩儿吗?”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我娘的心腹,自然是守口如瓶,况且这在大户人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算说穿了。不过是落个笑柄而己。”
“现在可没人敢笑你。”苏络笑道:“要我说你娘根本是多此一举,什么女扮男装?如果你以女儿身一举成名,岂不是更给她长脸?”
苏绛看着苏络,眼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神彩,她缓缓摇头,“如果我最开始便以女儿身面对众人,现在恐怕早就像众位姐姐那样嫁了人罢。又岂会有现在这样的机会。”
苏络摇摇头,“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就算你嫁了人,你地商业天份也还在啊,没有苏家的舞台。你怎么知道你的夫家没有可供你展现的舞台?”
苏绛低下头,轻声道:“我现在所为不过是形式所迫,如果真像姐姐说的那般,我一定会选择留在家中相夫教子,而不是去展现什么。”
苏络扁扁嘴。“嫁人、生子,围着丈夫孩子一辈子,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死的时候回顾过去,一件像样地事都没做过,净生孩子了,那样的生活多没劲。”
“平平凡凡的,有什么不好?”苏绛看向苏络,“姐姐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咳!”苏络笑嘻嘻地道:“不说改变世界,至少也得青史留名啊,女人怎么了?妇女还能顶半边天呢!”
“这个想法不对。”苏绛说完这话后。好半天没再说话。
苏络正等着呢,等了半天也没见下文,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对了?”
苏绛一愣,抬头见苏络求知若渴的面孔,才晓得自己低声自喃被苏络听去了。正巧黄花园已在眼前,便笑笑转开话题。说你们屋里玩地那个牌倒挺有趣。
苏络本就不是什么专心的孩子,听她这么一说,就忘了先前的事,拉着苏绛进屋去,说我还有好些种玩法呢,还能算命,好玩极了。
进了屋,云朗和苏红他们大战正酣,周崇文看样子也学会了,接替了包子兴的位置,也把牌摔得啪啪作响,包子兴则坐在一旁,看似不经意、实则挺用心地给苏氏递个针线剪刀,苏氏本来心不在焉地没有注意,直到苏络她们进门,才发觉自己对面坐着的包子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地一红,将手里地针线活装到针线盘里,端着进里屋去了。对着苏络意有所指的目光,包子兴有些讪然,掩饰性地转过身,抢过周崇文手里的牌,继续参战。周崇文倒也不恋战,见苏络进屋便迎上来,拉她到炭盆旁取暖,苏络人暖心更暖,干脆把手塞进周崇文手中,让他替自己捂着。周崇文看了一眼旁边地苏绛,微红着脸推开苏络的手,说是去给她拿点心。
苏络笑着朝苏绛眨眨眼,苏绛抿嘴而笑,同时又拉住苏络,低声道:“姐姐若是喜欢周公子,理应早早让大伯和三叔知道,早日定下亲来才好,省得将来有什么变故。”
苏络像见了鬼似的盯着她:“开什么玩笑,我自己还没玩够呢,况且感情是会变的,我不能只凭着一时的好感就把自己的一生交出去。”
“相处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现在不像……”苏绛还想说什么,却又打住,垂下眼帘笑了笑,“咱们苏家的几个姐姐,嫁人时连夫君的面都没见过,现在不也一样过得很好?姐姐既然有属意地人,还是不要拖得太久才是。”
苏络看着苏绛,只笑不说话,苏绛莫明地道:“我说错了什么?”
苏络摇摇头:“苏红说你天生性子冷,依我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只是以前没有说话的对象罢了。”
苏绛也跟着笑了,“妹妹一见着姐姐就觉得亲近,说得多了让姐姐笑话。”
“谁敢笑话!”苏络连忙过去拉住她的手,“我见了你也觉得亲近,总觉得这个妹妹我见过……”话说到这,苏络“噗---”的一声笑喷,自己被苏绛姐姐妹妹的一说,也跟着文绉绉起来,还说出这么经典地台词,真是难能可贵。下一步大概就是要问苏绛有没有玉了。
苏绛抿着唇角,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的样子,苏络倒不好意思了,以为苏绛在笑她笑噗地事,觉得在妹妹面前丢了脸,出奇地扭捏起来,不仅让隔着老远打牌的云朗直抖鸡皮。就连拿点心回来地周崇文都觉得好不习惯,偷偷地告诉苏络说你不用装淑女了,咱们大家都知道你不是。
苏络听罢二话不说暴力本性立现,一拳二脚三巴掌,都是打出套路来的。不过以前这招都只用来对付云朗,对付周厮还是首次。
屋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了,苏络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暖暖的屋子,一家人围在一起笑闹。最好屋子外面再飘点大雪花,刮点嗖嗖的小风,那样她才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相比起几百年后过年只有春节晚会可以看。古代过年可热闹得多,主要是苏络没经历过这么大阵仗地合家欢乐场面,几房的太太小姐姨奶奶们齐聚一堂,磨嘴皮子侃大山,足有二三十口。苏络可受不了这场面,叽叽喳喳的好像进了家禽伺养场,一听她们说话就头痛,好在苏氏也不去掺和这热闹。苏络一家便留在西跨院里自娱自乐,只是苦了秦怀,这几天被苏竟紧迫盯人,和苏络打照面的机会都少。
馒头大娘来找过苏络几次,明示暗示地说什么咱们三房的人可不比二房地人差。凭什么二房的女儿就能跟着管理朱仙镇的总店,三房就连一个外地的分店也落不着啊?
苏络多聪明的人啊。不用解释就明白了,馒头大娘这是让她去和苏竟争取呢,给三房争取来分店管理权,然后交给苏绚。苏络她呸!她自个儿地买卖还没弄明白呢,还给苏绚争管理权?争着管理权了以后她能落什么好处?她吃饱了撑的啊?
有这想法,她可没表现出来,嘴上哼哼哈哈地答应着,说要争取也得等出了正月,不能急于一时嘛。
馒头大娘一听有理,也不好逼得苏络太紧,就说你放心,你娘那边我自会照顾好的。说完就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让苏童给苏氏送过去二十两银子,权当新年花销。这事让苏络感慨万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儿子地前途,馒头大娘都不惜派自己老公使美男计了。
因为苏童先前表现不好,苏氏还没缓过来劲呢,所以接待苏童的工作就落在了云朗身上,云朗一手接过盛银子的盘子,另一只手随便一抡,就把苏童送回东跨院了,其速度堪比D字头列车。
苏络笑嘻嘻地和云朗分了赃,馒头大娘的事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反正等卡拉OK大赛一过,钱柜一卖,她也不打算继续留在朱仙镇了,到时候就把她娘一绑,直接运南京去。这结识秦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苏家也就不会太在乎她们娘儿几个玩失踪了。
时间一眨眼到了初六,包子兴已经待不住了,他急着回去开铺子,又说要找联系好的老客户,让他们多练习,以期在卡拉OK大赛上一举夺魁。
苏络想的倒不是这事,她倒也得开忙了,年前和秦记商量地事也不知道秦记的掌柜办得怎么样了,得抽空去瞅瞅。
无视苏竟一脸的不愿意,苏络硬是把秦怀从他们那个什么布类商品行会的酒桌上拽了出来,秦怀倒是松了口气,说我不如不回来了,这天天喝,谁也受不了。
“我看你倒有点乐不思蜀的样子,明天初七了,也不见你回秦记看看。”苏络说着用肩头顶了顶秦怀,“怎么样?昨天大伯父召来地那几个歌伎长的都不错吧?”
秦怀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络,说那几个长得还没你好看呢。
苏络习惯性地就要抬脚,后来因为秦怀是合作伙伴地东家,暂时给他点面子。
苏络说她想卖钱柜,秦怀也不知是早在秦记掌柜那听说了还是有市场前瞻性,反正是一点没意外,倒是听了苏络自我增值坑骗薛胖子的计划后,对苏络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你也挺有经济头脑的。”
一句话让苏络乐了两天,第三天才回过味来,这话说的,难道秦怀认为她原来没有经济头脑吗?嗨嗨。不想了,还是先研究卡拉OK大赛,忙完这事,她得好好跟秦怀商量商量出版名著的事。
卡拉OK大赛要进行十个工作日,分为预赛、复赛、总决赛,由朱仙镇工商行会成员担任评委,又有幸邀请到齐县令担任颁奖嘉宾。总冠军可得到白银五十两以及“K歌之王”的响亮称号,名利双收又可在人前露脸的丰厚奖励,让卡拉OK大赛成了朱仙镇上过完年后地又一盛事,以前人们见面第一句都问:今天你吃了没?现在见面,头一句就是:今天你K了没?
正月初十。卡拉OK大赛预赛第一天,举办地点设在钱柜对面的花柜中。花柜一看就知道是极为重视此次大赛的,聘请的花姑娘整整站了两排,一排维护现场秩序,一排引导参赛选手入场。花柜中也是布置得极为堂皇,让苏络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光靠这排场。钱柜就算拍马也赶不上。
那天苏络终于见着了薛胖子,薛胖子极为热情地拉着苏络嘘寒问暖,力求在人前营造熟捻气氛,人后套出商业情报。
“花柜开业之时,我是登门拜访啊,谁知道你去了南京,失之交臂啊。”
苏络哼笑一声,“正因为我去了南京。薛老板才有机会打我个措手不及,等我回来的时候,生意差点被你抢没喽。”
说到经营KTV,薛胖子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引进了陪唱制度,最失败的也在于此。极大地破坏了行业规则,使KTV和青楼成了关系单位。用不了多久,不是KTV正式引进小姐业务,就是各青楼开拓卡拉OK市场,不管是哪种,对KTV行业地冲击性都是致命的。
“哪里哪里,苏老板太谦虚了。”薛胖子一边笑一边又试探地问:“苏老板南京之行可还顺利?”
苏络长叹一声,“薛老板没听说么?我急着从南京回来,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
“可是苏老板搬回苏家大宅的事?”
“正是,薛老板有所不知,我那大伯看不起我这点小买卖,一个劲地催我将钱柜卖了,回家嫁人呢!”
薛胖子半眯起眼睛,“苏老板有意出售钱柜?”
“当然……”苏络吊了他一会,“不能卖了!事到如今,我也别想着去外面发展了,钱柜就是我唯一的依靠,卖了钱柜虽然能小得一笔,但那毕竟是死钱,哪有继续经商有发展。我提出举办大赛,就是想做给我大伯父看看,咱们这个行业的未来形势一片大好,如果我能说服他给我投资,再并购几个……”苏络说到这,自觉失言地住了口,讪然地笑笑,说我去门口瞧瞧,我做了一个冠名条幅给自己造势,应该到了。
薛胖子呵呵一笑,连声说:“请、请。”却又在苏络出门后也跟出去,果然看见两张大红地条幅一左一右地挂在花柜大门两侧,写着此次活动由花楼对面的钱柜冠名举办。
薛胖子不禁暗暗发笑,条幅挂在自己家门口,两家的名字又比较相近,到场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觉得这是花柜的条幅,苏络啊苏络,你经商点子固然不错,却始终是嫩了一点,争场地权输了,就死乞白咧地弄了个冠名权,有什么用?待大赛过后,花柜之名深入人心,还有谁记得钱柜?想到这,薛胖子撇撇嘴,女人么,还是早点回家嫁人地好。
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薛胖子也十分满意此次大赛的造势效果,正要回去,发现身边经过地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印着花印的纸条,不少人都在议论,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薛胖子拦下一个人,借他手中的纸条看了看,上面的花印十分复杂,最上面写着“秦记”、“十文”以及“可凭此券兑换等价商品”字样。
翻过来,反面印着钱柜的标志,还写着“买商品到秦记,唱红歌到钱柜”的宣传标语,皱起眉头问那人,说这玩意能换东西?你小心可别被骗了。
那人把兑换券从薛胖子手中抽回来,“秦记的掌柜就在钱柜门口,发一张盖一张戳,假不了,你要去就快去,就今天一天是免费地,明天就要花钱了,听说明天兑换券是六折卖,后天是七折,大后天是八折。”
薛胖子一听,连忙跟到钱柜那边,钱柜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薛胖子想挤到前面去,被前边排队的打了回来,还有好心的问他,顺口溜会背了吗?得背得一个字不差才能领兑换券呢。
薛胖子问什么顺口溜?
那人拿出一张内部小抄,上面工工整整地抄着两句话:钱柜好、钱柜妙、钱柜唱歌呱呱叫,曲美歌全价格低,包厢整洁氛围好,唱歌就要来钱柜,K歌之王真有料!括号,重复三遍。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四章 什么什么计划
躲在钱柜里的苏络看着薛胖子的身影,和身边的包子兴交换个会心地笑容,这次她要不大坑薛胖子一笔,都对不起自己费的这么大心思!
云朗蹭过来,看着外头的人龙,不舍地道:“再想想,别卖了,卖了钱柜你干嘛去啊?”
苏络马上把他拉到一旁,“小点声,本公司重大商业决策也好往出说么?要是让薛胖子知道咱们早有卖店的心思,价钱还能提上去么?”
周崇文也过来,他是今天才听说苏络要卖钱柜的事,眉头拧起就再没平复过,“我们继续经营不行吗?”
“可以啊。不过不是在朱仙镇。”苏络笑道:“朱仙镇的KTV市场在极短的时间内趋于饱和,更多样的KTV经营方式正慢慢成长,比如花柜的伴唱制度,文柜的会员制度等等。在朱仙镇来说,KTV市场已是一片竞争激烈的红海,而朱仙镇以外,却还是具有极大发展潜力的蓝海,我们有什么理由舍蓝海而就红海呢?况且钱柜只是我们积累资金的第一步,如果不趁着钱柜形势大好之时将之出售,将来一文不值的时候,我们还有何余力继续走下去?”
周崇文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云朗抓抓头,放弃弄明白什么“蓝海”、“红海”,大手一挥,“随便你,反正过完十五我就走了。”
“这么快……”苏络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听云朗一说还是有些失落。
云朗痞笑着凑近苏络,“舍不得我?要不然办完亲事我再走?”
苏络白他一眼,“亲事?你和老周成亲啊?”
周崇文已经习惯这两人间的对话方式了,对待云朗这个情敌也有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味,也就随他们胡说,苏络还想继续。眼角瞄见苏红和苏绛走过来,话锋骤然一转,“如果钱柜将来能并购几家小型KTV,凭我们的名号,足可与花柜一较高下。”
周崇文和云朗均是一愣,回头见着苏红二人,便也不再追问。
苏红好奇地道:“络妹妹要扩大钱柜规模?”苏绛悄悄拽了他一下。苏红当即明白,不好意思地一笑,“为兄不该打听这些。”
苏络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该不该打听的?现在钱柜形势大好,当然得趁现在扩大经营规模。”
苏红笑着点头。“咱们苏家尽出能人,原先有绛妹妹,现在又多了络妹妹,不说别的,只说你弄的这个兑换券、顺口溜。使钱柜的名号深入人心,又能和秦记合作,真是妙。”
苏络只笑不语。周崇文一扯她地袖子,低声道:“我早想问,这个兑换券,真的能换到秦记的商品?”
“当然。”苏络不满地瞪着他,“你当我是骗子哪?”
“那秦老板岂不是要赔上很多钱两?”这厮一脸的担心。
“放心。”苏络摆摆手,“今天的免费券只发三千张,每张面额十文,充其量发出去三十两银子。明天开始就折价出售,两边一匀,秦记还赚钱呢,既能与我们合作打打广告,又能让客户觉得自己捡到了大便宜。双赢的局面嘛!”
“双赢?”苏红眼睛一亮,大笑道:“绛妹妹当初也……”
“红哥哥。”苏绛急忙喝住他。又觉苏络目光有异,浅浅一笑,“络姐姐,你是真的想扩大钱柜?”
苏络虽然觉得苏绛刚刚有些失礼,却也并未多想,点头笑道:“没错啊,不然我这么下力气做什么?”她得先把她誓将钱柜做大地想法散播出去,以混淆薛胖子的视听,“兑换券只是刚刚开始,我还有别的节目呢。”
苏络朝众人神秘一笑,苏红大为好奇,拉着苏络打听,苏绛反倒像要避嫌似地,让周崇文带她去参观钱柜内部,见苏绛走了,苏红又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打探人家的商业操作流程。他越这样,苏络越觉得苏红是个真性情的人,越发地喜欢这个堂哥了。
卡拉OK的预选活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共选出三十六名选手进军复赛,这三十六人大多是各KTV选送的选手,自行报名闯关成功者极少,这当然与各KTV老板向大赛评委频频示好分不开,都希望自己选送的参赛者能夺得“K歌之王”称号,替自家打响名头。
苏络根本不用做什么手脚,只凭着特邀总评委秦怀的面子,钱柜选送地两名参赛选手予以顺利晋级,并成为本次比赛夺冠希望最大的热门人选。
三十六强出炉以后,按抽签的方式随机分为四组,往后每天下午都展开一轮淘汰赛,每轮晋级三人。第一场复赛时苏络提议由评委决定留下两人,第三个人选将由现场观众投票决定,充分让观众参与到比赛中来,这一决定得到了现场观众地追捧,自愿组成一百人的观众投票团,极大地调动了民众参与性。到场的观众一天多于一天,秦记的兑换券卖得非常好,钱柜的顺口溜也到了小孩子都能随口说出的地步,一时间钱柜声势大涨,随便拽出一个问这次活动是谁举办的?十个人有十一个告诉你,是钱柜!
其实呢……钱柜仅仅是冠名而己,倒是薛胖子,从布置到宣传,砸里不少银子,反给苏络做了嫁裳,复赛还没结束,嘴上就起了几个火泡,看得苏络十分不忍。
不忍归不忍,口头安慰加心理同情也就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该办还得办,于是苏络在正月十四那天晚上,众商家和新决选出地十二强共同庆祝的晚宴上,“不小心”地多喝了一点,在酒桌上大诉女人做生意的难处,又说自己就是没碰着合适的,如果有合适的,真恨不得立马结束生意回家嫁人。
一旁地秦怀连忙拦着她说你喝多了,让周崇文和云朗扶她回去。人走了,可话却听进了有心人的耳中。于是第二天便传出文柜老板已和苏络达成口头协议,以白银四千两地价格收购钱柜。这话传到薛胖子耳中时,薛胖子是有点将信将疑,苏络会卖了钱柜吗?琢磨了半天,他一拍大腿。
苏络的年纪终归是大了,她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这年头商人地位低下。带着彰显身份的产业嫁人,不如带着银子当嫁妆来得实惠,再结合苏络先前说的话,苏家原是不同意她继续抛头露面的,也瞧不上她的生意。想让她将钱柜出售,双方压力之下,苏络有什么理由不卖钱柜呢?
薛胖子懊恼得连连踱步,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丫头,苏络这段时间以来地种种抬高钱柜的行为。明显是在为自己造势,以期钱柜能以一个最好的价钱卖出去,现在就是那个最好的时机。而他则错失了收购钱柜的最佳时机。如果文柜此次地收购一举成功,那么文柜得到的不仅是钱柜和钱柜的品牌价值,还有钱柜背后的秦记。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疑点,比如说如果苏络有意出售钱柜,为什么不找十分熟悉的秦怀做这笔买卖?又比如文柜地老板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和苏络碰上头了么?他们拿得出四千两这么多银子么?难道这又是苏络地另一个什么什么计划?
薛胖子在这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还差点忘了今天是正月十五。
苏络可没忘,她悠闲得很。拉着苏绛他们一大帮人出来逛灯。本想也带着苏氏来,谁想她说她怕热闹,苏络也不勉强。出了苏府,一行数人赶往岳王庙前的那一趟街,秦怀和苏红、苏绎、云朗和周崇文走在前面。苏络挽着苏绛随后。越靠近岳王庙,行人越多。街道两旁的小商小贩随处可见,还有卖小吃的,头顶挂着不同花式的花灯,隔个二三十步又有一个出彩的大型花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极了。
苏绎现在虽然也算是个小少爷了,但以住鲜少能遇见这么热闹的场景,看什么都新鲜,这个也想看,那个也想吃,还好有周崇文跟在一旁,让苏络省了不少
不过随着人流越来越密集,苏络很快就找不到苏绎和周崇文了,等走到岳王庙前,看完那场极为精彩的火球杂技后,连秦怀他们也找不着了,亏得她始终紧抓着苏绛地手,没变成光杆司令。
随着人流走了一阵子,前方已没有花灯了,行人便三三两两地散去,苏络和苏绛也顺着原路回转。大冬天的在外面走了这么久,苏络冻得指尖冰凉,看看苏绛,鼻头也红了,苏络指着她取笑,苏绛也难得地露出小女儿神态,在愈见空旷的街头笑闹,闹了一番后,苏绛拉着苏络的手,正色道:“络姐姐,你不是真的打算扩大钱柜地规模吧?”
苏络笑道:“为什么不?”
苏绛的脸上蒙上一层忧色,“如果姐姐仍是这个想法,妹妹便劝姐姐一句,钱柜还是早卖得地好。”
“为什么?”
“恕妹妹直言,钱柜能有今天,凭借的不过是姐姐的点子新鲜,有点子,却缺乏一些独家秘方,正因为如此,才在短短的时日里出现那么多竞争对手,尤其是几家比钱柜规模还大得多的商家,面对这样的竞争对手,姐姐根本没有一合之力。”
“嗯嗯。”苏络连连点头,“有道理。”
“所以姐姐务必要在钱柜最受大家欢迎的时候将之出售,囤积本金,以期有更长久的发展。”
苏绛说完,苏络立刻鼓掌,笑道:“妹妹真不愧是名声在外的,一眼就能瞧出钱柜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钱柜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可复制性”太强,没有“核心竞争力”。
苏绛低头笑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没一会又接着道:“妹妹有些话,对着姐姐实在是不吐不快,有些说错的地方,也请姐姐见谅。”
苏络点点头,苏绛道:“这几天看下来,妹妹觉得姐姐真是一个极具商业头脑的奇才,但是……有些点子固然新奇,却也和钱柜一样,很容易被人模仿了去,姐姐往后无论再经营什么行当,切记这一点,新鲜之物只能新鲜一时,待它不新鲜了,便是这个行当的死期,姐姐与其将心思用于开发新事物上,不如将眼光放于衣食住行这类大众行业,有些时候……并不是非得独树一帜才能成就大事的。”苏绛看着苏络的脸色,小心地道:“而且女人……纵观历史,流传后世者,多为以色事人者,纵有如吕后武皇那般出色的女子,也是褒贬不一,歧义极大。”
苏绛的话好似意有所指,可苏络却像没听懂,大笑道:“你可真是个怪胎,明明有极高的商业天赋,内心又保守得要死,我们做做小买卖,赚赚小银子,泡泡小帅哥,把小日子过得美美的,谁又想做什么吕后武皇了?”
苏绛垂下头去,轻轻笑了两声,终是没再说什么。
苏络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微叹一声。她又如何不知道新鲜只是一时,没有核心竞争力,她只能靠不断的跑,任人不断的追,这样的生商做得未免太累。可目前的她也只有“新鲜”二字,脱离开来,她有什么资本和人一较长短?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了一会,路上已不见多少行人,小摊小贩们也早就撤光了,没有热闹的气氛周围的温度好像骤然低了许多,苏络收紧双臂,正想催苏绛快走几步,眼角瞄见不远的巷口处仍摆着一个摊子,借着昏黄的灯光能看到一个人影蹲在摊子后,顺风飘过的阵阵酒香让人猜到这是一个临时酒肆。
苏络叫住苏绛,指指那边笑道:“大晚上的,咱们也做做好事。”
苏绛一见便明白了,跟着苏络过去,一边低头解下钱袋,倒出几块碎银子和十来个铜钱,掂了掂递到那小小的烛台之前,“老板,你还有多少酒,全卖给我们吧。”
苏绛递上钱去,苏络却已把炉子上热着的瓷瓮拎了起来,没想到那么烫又连忙放下,捏着耳垂笑道:“还有小半壶,这些钱也该够了。”
蹲在摊子后的老板忽地站起来,吓了苏络和苏绛一跳。那人身量颇高,手中拿着一张岳王庙里的纸签,就是摇卦算命的那种,像是刚刚从地上拾起。苏络一直认为这种状况下得出现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妪或老头儿才合时宜,也能更好地让她奉献爱心,谁知道她想错了。顺着那人欣长的身材看上去,苏络见到一张宁静又闲散的面容,静谧的气质,那双让人一见难忘的清冷眼睛……现在那眼睛里,却带着微微的失神。
“你?是你!”苏络惊喜的叫着,可那人的目光却动也不动一下,直直地落在苏络身边的苏绛身上。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五章 楚宁
“小真?”那人盯着苏绛,口中呢喃自语,手中的签纸落到炉火之上,苏络条件反射地想捡,已然晚了,只来得及看见签纸上写着一行小字: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适逢一阵夜风吹过,吹起点点火星,那已烧了大半的签纸在炉中打了个旋飞出来,落在地上。苏络一直觉得庙里这种东西都是唬人的,同一句诗词,怎么解释都行。
那人被烧了签纸,也不在意,只盯着苏绛,一动不动。苏绛被那人盯得有些不自在,朝苏络道:“姐姐,我们回去罢。”
还没等苏络答话,那人开口急道:“小真,我是楚宁!”说话就伸手来拉苏绛。
苏绛拉着苏络退了一步,眼中满是狐疑和戒备,苏络朝那人道:“你认错人吧?我妹妹叫苏绛,可不是什么小真。”
那人的目光直直落在苏绛身上,苏绛略皱眉头地一拉苏络,“姐姐何必与他说这么多。”说着就要离开。
苏络拦住她,“妹妹有所不知,这人我是认得的,他是宣府总兵府的侍卫,我在南京见过,决不是什么坏人。”
苏绛的眉头拧得更紧,“宣府总兵府,就没有坏人么?”
“你看他也不像坏人嘛。”苏络讪然一笑,“你说是不是?楚宁?”
那叫楚宁的人这时才将目光投向苏络,稍稍讶异了一下,“居然是你?”
赶情苏络在这又叫又说的,人家压根没注意,真是……
幸亏苏络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脸皮也厚,干咳了一声就自我摆脱掉窘境,试图转移话题。“你来朱仙镇做什么?找秦怀?”在苏络不太纯洁的内心中,始终认为当初的黑衣人和秦大老板有着极深的渊源,所以一见到楚宁,就联想到秦怀。
楚宁的眉稍骤然一挑,“你认得他?”
“当然。”苏络得意地一扬头,“关系好着呢。”
楚宁地目光在苏络二人的脸上扫过,又在苏绛那里停留了一下。双眼微眯,“你真的对楚宁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苏绛见他目光真挚不似做伪,便也收起些防备,缓缓摇头,“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
楚宁眼中原有的惊喜错愕慢慢消褪。才又转向苏络,“你叫什么名字?”
苏绛大讶地看向苏络,实在是因为刚刚苏络说他们是认得的,怎么现在又问起名字?
“我叫苏络。”苏络说完,才向苏绛一笑。“先前只见过面,没说过话。”见面的过程还很,这个苏络没说。
“苏络?”楚宁脸上似乎多了点似笑非笑的意思。“原来你就是苏络。”
“嗯?”苏络笑嘻嘻地挨到他身边,“怎么?我很有名么?”
楚宁地眉稍又挑了一下,似乎很不习惯别人的靠近,小退一步,“算是有名。”他这一退刚好站在刚刚被风吹落在地的签纸之后,被烧得只剩半截的签纸上只留了一句话:不如怜取眼前人。
楚宁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望着那签纸发呆,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略带迷茫地看着苏绛,最后低叹一声,“原来如此。”
这回不仅是苏绛,连苏络都觉得这位精神有点异常了,静谧的气质中带着些许神神叨叨地风采。
“带我去见秦怀。”楚宁不知想通了什么事。轻拧的眉头得以舒展,周身散发的清冷气息似乎有所收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闲散舒适,好像他此时并没有身处寒凉的冬夜里,而是处于阳光明媚的普罗旺斯花海之中。
苏络跑到楚宁刚刚站地位置去感同身受了一下,也没找到花海,抬头还是孤星冷月,凄凉无限。
到底想通了什么呢?苏络估计是和苏绛有关,不然楚宁不能那么一副贼眼滴溜乱转外加心怀鬼胎的模样……不对,这俩词好像都不是用来形容美男的,嗯……应该说楚宁长眉舒展,目光略显深沉,神色间却十分宽慰,掀着嘴角向苏绛傻笑……微笑,咳!
苏绛一捏苏络地手,低声道:“姐姐想带他回去?”
“他不是要找秦怀么?秦怀不是在咱们家么?”苏络两句话算是说清了自己的意图。
苏绛的眉头又皱起来,“姐姐连日来带回去不少人,大伯父与大伯母都颇有微词,只是碍于面子不讲罢了,今天又这么晚了,不如请这位公子到客栈将就一晚,明日再通知秦公子前去找他岂不更好?”
“哪儿那么麻烦。”苏络笑着摆摆手,“没事,大伯父大伯母那边不会说什么的。”说算说也没她什么事,待钱柜卖了她就溜之大吉,谁还管他们高兴不高兴。
苏绛见苏络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一瞬间转变了情绪的楚宁跟在两人后面,闲散得有些名门贵公子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愁,就愁日子太悠闲的那种人。
苏络回头看看那个摊子,挨到楚宁身边道:“你们总兵府待遇不好啊?出公差还得出来赚外块。”
楚宁脸上一滞,无奈地看她一眼,并不说话,苏绛见状拉回苏络,以极低的声音道:“我们大概是误会了,他会出现在那里,大概与我们地初衷是一样的。”
苏绛的话说得极小声,楚宁却在后面道:“不错。”苏络回头瞄了一眼,楚宁的目光仍是落在苏绛身上,苏绛大概有所查觉,并未回头。苏络故意慢走几步,与楚宁并肩,小声问道:“我妹妹像你什么人?恋人还是老婆?”
走在前头的苏绛脚下一顿,继而快步前进,意图与身后二人拉开距离,从她拂袖地动作来看,她心里该是不喜欢苏络这么问的。
楚宁停了脚步,斜睨着她。苏络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个断肠催泪地爱情故事,情侣少时分离,从此杳无音讯的那种。谁料楚宁的声音陡然降了两分温度,“关你什么事。”
苏络足愣了两秒钟,虽然四周无人,可这话足让她厚脸皮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回过神时。楚宁已又跟上苏绛地步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像是刚刚根本没和自己说过话一般。
原来的两梯队阵形变为三梯队,苏络就着嗖嗖的寒风扁着嘴跟在两人身后。没错,她的确是八卦了一点。但八卦的同意词里也应该有古道热肠这个词吧?她就是稍稍“热心”了一点,况且她是关心她的妹妹,这小子凭什么对她冷言相向?亏她还想看看两人合不合适,帮两人一把呢,毕竟这跟前恋人长得像的事不是天天能碰着地。虽然有科学表明在种种不明因素影响下。世界上总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最差也是80%相像,但至少在苏络成长的前二十几年内是没碰着的。
话又说回来。她都穿越了,穿越人不就是应该没事找事地到处碰事吗?穿越人不就是无风的时候也能掀起点浪地吗?穿越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劫难于无形的吗?穿越人不都是一露面就有英难抱大腿的吗?你见到哪个穿越人经历过被帅哥一句话堵得瞪眼张嘴就是说不出一句话的桥段?纵观古今,可能就她一个,N年后她作古了说不定会有人给她做传----穿越者的失败典型,有穿越想法者请在家长陪同下观看,切勿模仿,危险系数五个加号。
三个人就这么呈顺序状地回到了苏宅,开门地小厮看见几个人松了口气。说二少爷和黄花园的云少爷担心死了,一个劲说要出去找你们呢。
苏络心里可算是温暖了点,一路奔回西跨院,掀帘子探头朝屋里瞅了一眼,紧接着就满院子的找武器----苏红和云朗在秦怀地陪同下火拼斗地主。吆五喝六地摔牌,差点没把房子掀了。
苏络沉着脸进了屋。屋里正热闹的三位立刻安静下来,苏络用目光询问:你们知道错了吗?
三人盯着苏络手里的铲子乖乖地用目光回答:知道了。
这三人一个是前强盗头子,一个是大明商界的青年才俊,还有一个不算才俊但好歹占着个“青年”一项,又跟她是亲戚,也算将就,看这三人伏首贴耳的良好认错态度,苏络总算又找回点穿越人的优越感,用鼻子眼哼了秦怀一声,“给你带回个客人。”
秦怀条件反射地朝门口看,苏绛已掀帘子进来,楚宁在她身后,秦怀看清了楚宁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子茂?”
楚宁看着秦怀,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要笑,没笑,说没笑吧?嘴角眼稍又微微地翘着,反正苏络是形容不出来,这小子总喜欢做这样的神情,好像这么着能显出他有多么高深莫测似的。
“子茂?不是楚宁么?”苏络地视线徘徊在秦怀和楚宁间。
听到“楚宁”二字,秦怀脸上讶色更浓,眼中却带一丝明了又无趣的神色,“原来你们已经相互介绍过了。”
苏络听得是莫明其妙,“什么跟什么,子茂是他的字吧?你们古代人可真够麻烦的。”她说着扔了铲子蹲到炭盆前取暖。
云朗凑过来问:“什么叫你们古代人?”
苏络白他一眼,又想起他光顾自个儿玩也不出去找她的事,没好气地道:“自己理解吧,理解能力这么差,还想考军校!”
秦怀听苏络这话倒乐了,朝着楚宁坏坏地一笑,接着苏络地话道:“没错,你们这些古代人,真麻烦。”苏络自觉找到了组织,抬头扔给他一个会心地笑容,倒是站在门口的苏绛面上隐见骇色,怔了良久,略显虚弱地说我要回去了。说完也不挨个打招呼,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苏络见她有些异常,担心地想要追出去,却不料楚宁紧跟着出去,还回头跟苏络说:“你别来。”
嘿!苏络撸胳膊挽袖子地抓起铲子就要冲出去,被秦怀拦下,说他总有他地道理,你别管了。
苏络当即火了,说这小子打见到我妹妹就不安好心,还非说她像什么“小真”,都跟他说认错人了,还一个劲地缠着不放,你回去可得跟他们领导好好说说,罚他个五百军棍啥的。
秦怀说死人打个五百军棍都能打活喽,又喃喃自语地说什么原来小真长这模样。
苏络一听,连忙打听小真到底是谁,秦怀也玩起悬念,说如果他想让你知道,就会告诉你,如果他不想,我告诉你的话他就会跟我翻脸。
他不说苏络也能猜个大概,妹妹的机率百分之五,情人的机率百分之九十五,总不可能是他娘吧?俗!真俗!这桥段俗得让苏络鄙视!
不过看秦怀的态度,苏络立刻神秘兮兮地问这小子是不是跟李将军家有亲戚,要不你怎么这么巴结他?
秦怀问楚宁是李将军手下的事都是他告诉你的?
苏络摇头,说都是我猜的。
秦怀无力地看着她,点头说你可真是天才。
苏络得意地一握拳,早就把苏绛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她忘了,有人可没忘,苏络刚说楚宁缠着苏绛的时候,苏红就冲了出去,没一会就在外面惨叫,中间还掺和着苏绛的声音。
屋里的人连忙出去,却见苏红揉着胳膊一脸愤然地站在苏绛旁边,楚宁则站在对面,用他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冷不淡地说:“兄台见谅,在下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六章 简单的棋局
这话说的着实欠扁,在苏络没忍住前,云朗已经冲了出去,站到苏红身边打量了一下楚宁,说哥们儿,苏红是我兄弟,就算咱俩以后有机会成为同事,我也不得不替我兄弟出出头了。
苏络正为之前的事挺不待见楚宁的,加之也想看看云朗究竟有多少本事,便也不拦阻。眼见云朗已经拉开架式,秦怀扭头对苏络说:“你不拦着?子茂可是主管军校选拔的人,谁上谁不上,他一句话的事。”
苏络这可急了,连忙飞身下去拉住云朗,阻止他对未来考官下手。不想楚宁听了秦怀的话反倒来了兴致,扫了云朗一眼,“你要去考军校?”
云朗也听到秦怀的话,但却丝毫没收起自己的架式,满不在乎地道:“凡事都分个公私,我考军校是公,替兄弟出头是私,不冲突。”说完还朝楚宁一摆头,示意他出手。
楚宁扫了云朗一眼,眼中满是蔑视,“想跟我动手你还差了点,去洛阳吧,如果你能通过辽东十八铁骑的测验,再来找我。”
云朗惊奇地问:“辽东十八铁骑?是李成梁将军的随身亲卫?”
辽东十八铁骑,苏络摸着下巴琢磨这名头挺唬人,听名字就挺酷的,乔峰当南院大王的时候不就有什么铁骑想随吗?敢情李成梁也有,腕够大的。秦怀在旁笑道:“十八铁骑现听命于李将军的儿子,李如松,李总兵。”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楚宁,楚宁脸上神色丝毫未变,秦怀笑呵呵地继续道:“他们此次来洛阳,便是跟着李总兵来招收军校学员的。。。”
苏络朝秦怀一挑大拇指,“我还没夸你呢,设军校这事是你提的议吧?真棒。如果朝庭能从此不再重文轻武,着重稳固边防,几十年后也就不劳累清兵入关了。”
苏络说完这话,秦怀的目光就朝楚宁的方向飘,楚宁瞥了苏络一眼,没说话,脸上神情仍是不温不火的。也不知他是懒得说话,还是懒得和苏络说话。
一旁的苏绛眉头蹙得更紧了,有意忽略掉苏络地话,抬头对苏红道:“红哥哥,天色不早。我们都散了吧。”
苏红没受什么伤,就是丢了脸面,所幸他天生心胸开阔,听了秦怀之前的话也不想云朗得罪监考之人,便道:“谢谢兄弟替为兄出头。今天的事便算了,明日哥哥请你醉仙居去!”说罢拍拍云朗的肩膀,转身出了院去。
苏绛抬腿跟上。楚宁静谧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我刚刚说的,你真的没有印象?”
苏绛此时地脸色说不上是苍白还是铁青,仔细看看似乎还有些不敢接受现实的意味,她朝楚宁缓缓地摇摇头,“公子认错人了。”说罢她头也不回,几乎是逃出了黄花园。
苏络大皱眉头,“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把她吓成这样?”
楚宁面无表情地将目光从苏络脸上滑过。落到秦怀身上,“我晚上住哪儿?”
苏络真想一铲子拍死他!这已经是他N回忽略自己了,她苏络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在理智阻止自己之前,苏络大发神威地随手揪住个东西……“看暗器!”
秦怀只觉一股奇力自胸前漫延开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就飞出去了。楚宁大概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大个的暗器,吓了一跳。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秦怀,顶着一头冷汗瞄了苏络一眼,还是没吱声。也不知道是想将沉默进行到底,还是吓的。
正当这时,西跨院的院门处进来一人,正是久未出场地周崇文。他一进院子便见着秦怀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想起苏络曾经告诉他的“秘密”,不禁咂舌,虽然现在夜黑风高,但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这俩人也太大胆了,不过同时他又为秦怀“移情别恋”,云朗得以“逃脱生天”感到万分庆幸。
苏络见周崇文从外面回来,不禁奇道:“你干嘛去了?”
这厮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万分感慨地拍了拍云朗的肩膀以示放心,才走上石阶,掀开门帘,示意苏络进屋,“我们回来没见你,便分头出去找你,半路上遇到薛老板,与他聊了几句,才耽搁了。”
苏络闻言回头狠狠地瞪了云朗和秦怀一眼,云朗也就算了,这小子爱玩,好容易找到了新鲜的玩意放不下手,那么秦怀呢?扑克牌应该也是从小打到大的,跟他们凑什么热闹啊?难道就这么放心自己一个“弱”女子深更半夜地徘徊在外?不过这话想想也就罢了,苏络觉得她要在这两位面前自称“弱”女子的话,肯定是要被嘲笑的,不给他们那个机会!
“薛老板?薛胖子?”苏络把周崇文拉进屋里,“他说什么了?”
“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周崇文脸上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地,“我对他说,只要你答应,随时都可以。”
“呵、呵……”苏络讪讪地一笑,且不说薛胖子这么问的意图,但她百分百可以肯定,周厮是误会了这个意图的。他的回答显然是针对苏氏曾经向他提亲的事,而不是薛胖子想问的……他到底想问什么呢?
苏络抓着下巴在屋里踱了两圈,眼睛突地一亮,回头朝周崇文笑道:“好极了,这老家伙终于忍不住了。”
想来薛胖子现在必定已经识穿了自己抬高钱柜身价的目的,他现在惟一不确定地应该是自己到底会不会和文柜合作,也就是说,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急着把钱柜卖了。
问她什么时候成亲,就是想知道她在这方面遭受的压力有多大,从而推断出她的真实意图。如果她苏络在各方压力下急着成亲,钱柜势必得尽快出手,那么苏络先前所做种种就是自提身价的表现。问题是文柜那边知不知道苏络地计划,如果他们知道,肯定不会急着出手,会拖延时间让苏络心急难耐时自动降价,甚至会将钱柜的交易价格压到最低。
关键地,就是文柜知不知道苏络的打算。如果他们知道了并采用“拖”字诀,那么薛胖子的机会便来了,他可以趁此机会抓紧运作,早文柜一步,拿下钱柜的所有权。而苏络相信,就算文柜先前不知道自己的“阴谋”,现在也该知道了----架不住有人故意泄露呗。
事实上,苏络所推断的,与薛胖子的打算所差无己。
博弈最忌急躁,做生意同样如此,谈判场上谁先急了,必然就落了下风。
其实整场博弈和文柜没什么关系,人家自我目标设定明确,客户层面虽窄但十分稳定,况且他们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大笔的资金,就算想收购钱柜也是有心无力,这些苏络早在十二强聚餐前夜便已和文柜老板有了默契,所以由始至终,棋盘上只有两个人,苏络和薛胖子。
表面上苏络急迫不堪,实际上苏络的身后是一片宽广空间,而薛胖子,已有了卒子过河的前兆----他怕抢不到最有利的时机,怕被文柜钻了空子,怕自己拿捏不好入局的时间。实则,他早已身陷棋局之中,只要他一旦忍不住过了河,便只能前进,再不能回头,这便是苏络的机会。
不过……苏络咬着下唇笑得奸诈无比,她现在恐怕得表现得比薛胖子更急才行。到目前为止,整盘棋简单无比,全在苏络掌握之中。
不好意思,发晚了,而且字数有点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上午睡了两个小时又出去,下午才回来,实在熬不住了,今天先码这么多,明天多发一点吧,么么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七章 分别与邂后
“明天第一场淘汰赛过后,你替我约文柜的东家吃饭。”苏络勾过周崇文的脖子,小声说:“要是薛胖子问你什么,你就严肃一点,就说我特别嘱咐的,具体什么事你也不知道。”
周崇文点点头,点了头才问为什么,苏络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二股东了解事情经过,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末了也不管这厮反没反应过来,伸伸腰,打个哈欠,“去睡吧,明天有场硬仗要打。”
周崇文一脸的坚毅,好像明天就要上刑场了似的。这时云朗打外边儿进来,苏络朝外面一挑下巴,“干嘛呢?这么久才进来?他们呢?”
“回秦怀的房间休息去了。”云朗有点没精打采的,“我睡觉去了。”
“怎么了?”苏络叫住他,“今儿怎么这么乖啊?病了?”
周崇文也连忙过来关怀,说你确实挺不对劲的,往常都得让我给你弄点夜宵才能睡得着呢。
乍得关怀的云朗顿时找到了组织,气哼哼地走到屋里坐下,极有精神头的样子,指着门口大骂,“那个臭小子,敢对老子拿腔捏调的,说我的武艺杂而不精,糊弄糊弄山野村夫还差不多,气死老子了!”
苏络立刻坐到他身边,警惕地问:“山野村夫是谁?那小子还跟小鬼子有瓜葛?”
周崇文头现一滴冷汗,“我想他说的该是村野山夫,跟鬼没什么关系。”
苏络尴尬啊,立刻坐好,“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寻思一般的鬼也都出现在山间野外……”再回头,发现那俩人压根没听她的解释。一边聊天呢,就剩她自己在位置上叨咕叨的,貌似神经不好。
苏络给了自己一个自我安慰的微笑,而后咬着牙凑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这么久,云朗也习惯了。身形都不带动一下的。苏络哼了一声,“你小子让楚宁收拾了吧?”
云朗不说话,苏络哼哼一笑,“肯定是你得了评价不甘心,趁人家不注意想偷袭。结果被反偷袭了。”
云朗还是不说话,算是默认,又不甘心地一拍桌子,“老子一定要练得比他更强,将来掐死他!”
苏络白他一眼。“你还想去考军校?他可是专管选拔的,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啊?”
“他敢!老子扒了他地皮!”
“好好,如果到时候你没被反过来扒皮的话。就顺便再扒一个总说靠、靠的小子的皮。”苏络还没忘南京的时候那两位拍晕她的仇呢。
云朗问明了那人是谁,拍着胸脯说:“交给我吧,什么辽东十八铁骑,我挨个扒皮。”
“扒了皮做人皮灯笼,楚宁的皮糊最外边儿!”得罪过她地她保证一个也落不下。
周崇文没兴趣参与到这么血腥的活动,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去了,留这两位在堂屋对吹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苏络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她昨晚明明跟云朗在堂屋里侃大山来着。天南海北无所不吹。什么电脑电视电灯泡,飞机火车大轮船,云朗没见过的她全都吹了,后来还弄了点夜宵打算奋战到天亮的,没想到还是没坚持住。想必是云朗见她睡着了,就给她弄回屋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起床。听见有人敲门,苏络一边伸懒腰一边大喊:“进来。”
周崇文推门进来,一见苏络地架式,先红了脸,转身就要出去,被苏络叫住,“干什么呀?不是还穿着衣服呢么。”
苏络说着就起身,当着周崇文的面慢条斯理地在白色中衣外穿好外衣,穿到一半眼角抽搐一下,昨晚是云朗送她回来的,她的外衣想必也是云朗给脱的,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占没占她什么别地便宜,一会非得找他算帐去不可!
她在这咬牙切齿,周崇文背对着她,耳朵都红了,苏络穿戴整齐后过去一拍他的肩,吓这厮一跳,苏络笑道:“你是男人,我才是女人,怎么弄得好像反过来了?”
周厮闻言脸上更红,忘了他来的目地,直到苏络问,才急道:“云朗走了,给我留了封信。”
苏络一愣,连忙抢过周崇文手里的信纸,展开一看,字就不说了,俩字概括:难看。而且这信写得……言简意赅。
后会有……圈。
不是错别字,是在最后的位置上画了个圈,落款自然也是飘逸的一个圈。
“他是说后会有期。”
“我会成语填空。”苏络不乐意地瞪他一眼,把信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个通透,也没见着别的字,气得把信纸一摔,“我说他昨天晚上怎么那么多废话呢!这死小子,一句话也不给我留,活该他不认字!”
“不是不认字,他认字,就是不会写。”周厮把信纸捡起来,“也不是全不会写,简单的也能写。”这厮叨叨咕咕的,似乎是很得意云朗全家人都没招呼,就给他留了信。
苏络气得双手叉腰,正要发彪,眼角瞄见桌上有张纸。
“哈哈!”苏络一把将纸抓在手里,得意地朝周崇文一扬,“谁说我没有?”说着低头朝纸上看了一眼,看完就把纸一扔,回床头乱翻去了。
周崇文疑惑地拾起信纸一看,字自然还是难看地,也是言简意赅----借银一百两,落款是圈。一路看
苏络翻也白翻,借条都打上了,银子还会在吗?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匣子,苏络气得直哆嗦。
“别生气了,他去洛阳报考,一切用度都得要钱。”周崇文说。
苏络握拳,继而把那张借条扔地上死命踩,“我这匣子里明明是一百二十两!”
周崇文无语地擦擦冷汗,安慰她说幸亏就只是一百二十两,你要放一千二百两在身边。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苏络想想也对,强盗头子对钱没概念,别说一百两一千两,哪怕一万两,只要他扛得动,他绝对也笑纳了。
苏络狠狠地咒骂云朗,一边小心地把借条揣进怀里。周崇文说你别难受,万一他去了洛阳没考上呢,他不是还得回来么。
苏络回头就掐,说谁难受了?我才没难受呢,就他那样。还得罪未来上司,军校能收他才怪呢。
话是这么说,可到了吃早饭的时候,苏络还是忍不住问一言不发的楚宁,“你什么时候回去?你不会公报私仇吧?云朗平时的行为虽然糙了点。但还是挺讲义气地。”
苏氏和苏绎正为云朗的离开难过呢,听苏络一说,连忙也做起了说客。苏氏说云朗这孩子虽然没什么优点,也总闯祸,有时候还热心地不是地方,但还是个好孩子……苏络连忙拦下老娘,敢情她都这么夸人地。
楚宁淡淡地扫了一圈众人,“我多留些时日再走,选拔那边自然有人负责,如果他连初选都不过。我想帮他也难。”
只这一句话,苏络便完全推翻了自己对楚宁的即定印象,也就是说,只要云朗能过初选,后面的一切好说。
“来来来。吃菜吃菜;来来来,吃饭吃饭;来来来……”
一顿饭就在苏络的热情招待下过去。吃完饭苏络拉秦怀到偏厅去,低声道:“他要留下是不是想对苏绛进一步下手?”
秦怀失笑,笑过后又严肃起来,目光审视着苏络,“有一件事,我也不好瞒你。”
苏络立刻把耳朵凑过去,秦怀道:“其实楚宁就是宣府总兵,李如松。”
苏络一怔,继而眼睛一亮,秦怀继续道:“楚宁是他儿时用过的化名,我此次留在洛阳便是帮他的军校筹集资金,本对他说过完年便回去,没想到拖了这么久,他便来朱仙镇找我。”
苏络又是一愣,“你帮他筹集资金?那朝庭做什么?”
“虽然子茂极力争取了皇上的支持,但朝中地文臣们始终不愿在此事上投入太多,相争之下皇上也没有办法,只能拿出一部分,其余的便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苏络张张嘴还欲再问,秦怀抬手止住她,“这些事以后有机会再聊,我想说的是,自从子茂失去了小真,从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我与子茂相识十余年,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情,但是……”
“但是苏绛出现了。”苏络把话接下去,摸着下巴道:“你是说,让我贡献我的妹妹当替身,让你兄弟开心?”
“感情之事当然要两情相悦。”秦怀严肃起来,“我只是想让你给他一个机会,或者说,帮他一次,为二人牵线搭桥,最后成与不成,自然还是要看苏五小姐的意见。”
苏络眯起眼睛,“这是他让你来跟我说地?”
“自然不是。”秦怀垂下眼帘,“他知道自己只剩十年好活,又怎会愿意耽误苏五小姐的一生。”
据史册记载,李如松于万历二十五年死于战场之上,距今仅有十年。
“什么?”苏络差点没跳起来,“这种事你怎么也能对他说!”对一个大活人说你只能再活十年,那还有什么未来可言?还有什么梦想可言?未免太过残忍。
秦怀凄然一笑,“我倒也是想他不知道的。”
苏络不知二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秦怀的样子也不好过多追问,便把话题拉回来,“你既然知道他的最终结局,为什么还要我去给他们牵什么线搭什么桥?我与苏绛虽然认识地时间还短,谈不上什么友情亲情,但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极为残忍的,别说帮忙,就算他有本事让苏绛非他不嫁,我或许都会劝上一劝的。”
“我们不是还可以改变历史么?”秦怀抓住苏络,目光灼灼,“如果子茂真地与苏五小姐在一起,甚至娶了她,这事情本身,不就是已经改变了历史么?”
苏络怔忡之下努力回想李如松的个人简历,好像没介绍李如松的老婆到底姓不姓苏,不过看秦怀自信满满的模样,他倒像有信心,苏络脑子里有点乱,这件事和她没什么关系,正因为没关系,所以她乱。苏绛的未来,无论是由谁决定,肯定不该是由她决定,虽说秦怀交给她的工作只是牵线搭桥,但以李如松的条件,普通女子谁不心动?就算苏绛不心动,她那个三八的娘肯定也心动,到时候只要秦怀随便透露给她一些有关李如松身份地秘密,苏绛说不定第二天就会被绑上花轿,这又对苏绛公平么?
“我还是不能答应。”苏络舔舔唇瓣,“我也劝你不要掺和进去,楚宁……李如松想怎么做,就尊重他的决定。而且,暂时不要向别人透露他的真正身份。”
秦怀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又听苏络这么说,询问般挑挑眉,苏络道:“苏绛是个很有自己主意的姑娘,如果她是因为身份而被迫与李如松在一起,想必他二人都不会开心,你也希望你的兄弟是真正地开心,而不是强人所难吧?”
“这是自然。”秦怀笑笑,“也是我太急躁了,以为苏五小姐的出现会让子茂摒弃过去地阴影,却忽略了苏五小姐的感受。”
“总之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他们之间到底如何还是要看缘份。”
秦怀点点头,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阳光笑意,“好了,别耽搁了,今天是淘汰赛第一场,你这个主办人之一还是早点去的好。怎么样?薛老板那边要不要我帮忙?”
苏络深吸一口气,“薛胖子,小意思,你就看好戏吧。”她说完就朝外走,临出门时碰见楚宁……或许该叫他李如松。苏络不知道自己掩饰得怎么样,反正她心里是狠狠地叹息了一声,原来先知道一个人的结果也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苏络的背影,李如松向秦怀道:“你对她说什么?”
“放心。”秦怀笑眯眯地伸了伸手,“怕我暴露你?”
李如松弯了弯嘴角,“没有必要,我们将来不会有什么交集。”
秦怀一挑眉,“没有交集?对,跟她或许没有交集,那跟她妹妹呢?上天注定的邂逅,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李如松静静地盯着秦怀,久久不语,半晌,回头走出门去,“走吧,也带我去见识见识大明时代的KTV。”
秦怀脸上的笑意慢慢落下,他是不是太多事了呢?可对着自己唯一的挚交好友,他倒宁可自己多事一点。
苏络自出了黄花园,便来碧荷园喊苏绛,找她一起去比赛现场,虽然现在锦泰轩也开业了,但年轻人总好凑个热闹,尤其是苏红,每场比赛必到,还非得拉着苏绛,以“绛妹妹也去”为由,替自己找借口。
苏绛出现时脸色还是略显苍白,看来是昨晚没休息好,也是,对于一个古代女孩儿来说,一个陌生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就纠缠不休,肯定会吓着的。
苏绛出门后两人刚走两步,二伯母从园子里追出来,把苏绛拉到一旁,一边躲着苏络一边低声道:“听说四丫头昨晚又带了男人回来,你得小心,别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苏绛强打精神笑笑,“哪儿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那人是秦公子的朋友,来寻秦公子的,昨晚正好让女儿和络姐姐碰见,才带了回来。”
“反正……”二伯母嘟囔了一句,“绛儿,你得多与秦公子交往才是,少管什么朋友。”
苏绛无奈地笑笑,点点头。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八章 卡拉OK&卡拉KO
由于周崇文先走一步,秦怀和李如松也不和他们一起行动,苏络与苏绛便去寻了苏红后,一起出了苏府的大门,正巧遇上也要外出的苏童。苏童自上次的事后,便不太敢见苏络,此时见了她,再拿不出一分父亲的尊严,倒给苏络让路,灰溜溜的让人看着也心酸。
看苏络对苏童不闻不顾的样子,苏绛迟疑了一下,倒是苏红先一步道:“络妹妹就别再生三叔的气了,毕竟父女一场,多少年才修得的缘份。”
苏绛也道:“是啊,三叔有时也是身不由已,其实他为人还是不错的,像我和红哥哥,小时候都与三叔最亲近。”
苏红马上点头附和,二人的说辞让一旁的苏童仿佛见到曙光,一脸期冀地望着苏络,苏络倒也停步回头,开口却道:“你们跟谁亲近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绛听出苏络口气不佳,便不想在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伸手想拉她离开,苏红却大皱起眉头,“络妹妹,自从你回了咱们家,谁见了你不都是亲亲热热?你与我们相处得也好,怎么偏就与三叔处不到一起去?”
苏络对他们二人从来都是笑脸相迎,今天是不想与苏童耽搁太长时间,才降了声调,没想到反引来苏红的一通质问,脸上不禁一沉,冷声道:“要是大伯父也将你呣子赶出家门,任凭你们呣子吃尽苦头而无动于衷,你还能将这个人视为你的父亲吗?”
如果苏络这番话是私下说的,依苏红的性子,大概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偏偏今天苏童在场,一脸的窘迫,苏红觉得自己身为苏家的男丁。有必要替三叔说说话,便也急道:“当初赶你们走的人是三婶,如今你和三婶都能好好说话,对三叔怎么就不行?还在院子门前立了块那样的牌子,岂是子女应该做地?”
苏络闻言冷笑一声,“我与大娘说话甚至愿意叫她一声大娘,是身为女人对她的理解。一个女人,赶走丈夫身边的女人这不是什么过错,现在又为自己儿子的前程把我们接回来,这更不是过错。”
苏络这番话听得苏红瞠目结舌,好半天才道:“你都这么说。那……那三叔又有什么过错?”
苏络虽是与苏红说话,目光却看着苏童,“苏童的过错就是他不是男人!一家之主之位旁落不说,连身边的妾室也不能保全,如果他爽快一点。赶出去就当没有这个人,也能显出他还像个男人,谁知他别的不拿手。偷偷摸摸地生孩子倒拿手!”
眼见苏童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转为毫无血色的惨白,苏络寒着脸走到他面前,“我娘在别人家做下人,一个月一百个铜钱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为生计没日没夜地做绣工,找不到好婆家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苏绎小小年纪念不起书,每天抱着刻板刻得手上伤痕累累,那时候你在做什么?现在我们情况好点了。16K小 说网有了利用价值,你就把我们接回来,等利用过了呢?你想怎么样?还任着大娘把我们踢出家门?”
苏童地脸色已近灰白,他大睁着眼睛,双唇不断蠕动。就是说不出话来,苏络轻蔑地看着他。“你根本不是男人,也不配当个父亲,让我叫你爹,我想想都觉得恶心。”
苏络说罢,面无表情地回过身去,不再理苏红苏绛二人,径自走了。
虽然苏络不是那个真正吃过无数苦头的苏络,但现在苏氏是她娘,苏绎是她弟弟,她自然就是苏络,刚刚那番话,她在心里忍了好久,本想着等到出售了钱柜,带苏氏和苏绎真正离开的时候送给苏童,没想到今天冲动了。
虽然卡拉OK大赛是在下午举行,但由于是免费入场,一些观众怕抢不到好位置,一大早就赶来占座,苏络到达钱柜的时候,对面的花柜已经人声鼎沸,宾朋满座了。
包子兴忙着指挥小厮打扫大堂和包厢,周崇文则占了张桌子写大字,苏络过去看看,见他写地是一些支持钱柜歌唱代表的标语,抬头见着苏络,放下笔,“已经替你约好了文柜的掌柜,薛老板果然来打听,我全照你说地做了。”
苏络点点头,没什么心思的样子,周崇文追问了一句,她才道:“今天临出门时我一时冲动说了苏童一通,我怕他回头把气撒到我娘头上。
周崇文连忙问明了怎么回事,微微皱了皱眉,却是安慰苏络,“无妨,他应该不会有这种勇气。”
“我也不是怕他,是怕大娘。”苏络闷闷地拿起桌上的笔,随手写了两笔,“苏童毕竟是她的丈夫,她现在有求于我,处处忍让,等她有朝一日翻了身,怕不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周崇文看着苏络胡写的字眉头不自觉地收紧,“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想再等了。”苏络把笔一扔,想通了什么似的舒了口气,“我这就去和薛胖子谈判,早谈早卖,卖了钱柜,我就马上带我娘和小绎离开这里,与他们苏家彻底断绝关系。”
周崇文愣了半天,俊秀的脸上慢慢漾起一抹温暖地笑意,温柔而坚定地朝苏络点点头,以示支持。
苏络并没有太意外,她知道周崇文会支持她的,相对于卖了钱柜能赚多少钱来说,这厮更在意的是苏氏一家的感觉,多一千两少一千两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所以说这厮不是个做生意地材料,虽然他吹吹乎乎的说自己要做大明首富,然后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地人,最终成为大明第一大善人----苏络一直不知道他这种古怪的想法是从哪儿来的,也佩服这厮盲目的自信心。1----6----K
有人同意,有人就不同意,包子兴就不同意,还极力反对了一下,说只要咱们再挺挺。至少能多坑那胖子一千两……五百两也好啊。
苏络说,一千两?我不要了,未来有无数个一千两等着我呢,面对着金山银山,我总得一家齐齐全全的,带着我的老娘、带着我的弟弟,赶着那马车去……
周厮适时地露头。小声而羞涩地说:“我也去……”
苏络擦擦冷汗,对包子兴说:“老包,你跟我一起去找薛胖子,现在。”
包子兴重重长长地叹了口气,但还是响应领导号召。跟着苏络出了钱柜。
找到薛胖子地时候,他正指挥着小厮在表演台上方挂上超大号条幅,以宣传花柜。看见苏络过来,脸上立刻堆满笑意,“你这丫头太鬼了。搞个什么兑换券、顺口溜,现今你们钱柜的名号可是人尽皆知了。”
苏络数了数,发现薛胖子嘴上的火泡已经消了。看来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不急了。
苏络看了看台上,回头对薛胖子道:“你弄两个小条幅,让参赛选手挂在身上,再让门口的小姐和小厮都挂上,让他们满世界溜达,让大家走到哪都能见着,搞疲劳轰炸。效果肯定比你贴舞台上好。”
薛胖子本来有疑虑,怕苏络给他使坏,不过后来琢磨琢磨,又当机立断,立刻让人着手做小条幅。于是花柜内外站满了斜挎大红绶带的男迎宾和女迎宾,大家瞧着也新鲜。效果还比较不错。
看着“花柜绶带”满场飘红,薛胖子满意地连连点头,目光到处飘,就是不看苏络,苏络扯扯他的衣服,“放心,点子算我送的,不问你要人情。”
薛胖子笑得看不见眼睛,说我也没怕你找我要人情,这么着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苏络看了薛胖子半天,笑道:“怎么着?知道我晚上有饭局,这才说要请我吃饭吧?”
薛胖子连忙说不知道,而后又状似随意地问:“跟谁吃饭啊?”
“跟谁你不比我清楚么?”苏络抬头用下巴点了点二楼地包厢,“上楼,有事情跟你说。”
薛胖子脸上的笑意立刻减了些,示意苏络先去,自己又在楼下假装忙了一会,才上楼进了包厢。
苏络在包厢里正参观呢,见他进来,笑道:“胖子,你行啊,把我们钱柜的东西学得一样不落。”
“客气客气,相互学习、相互学习。”薛胖子笑眯眯地,“学来之后我也改良了不少东西,你看这里……”他拉开屋里的一个小门,“你们那的伴唱是独立出入地,我这边可以直接进到屋里来,要是客人兴致一起,还可与伴唱者对唱,还有这个……”
薛胖子东说说、西说说,就是不问苏络叫他上来的目的,苏络笑着摆手,“行了行了,胖子,你甭跟我玩什么心理战术,猜到我找你干嘛了吧?”
薛胖子打了个哈哈,还想扯点别的,苏络敛住笑容,正色道:“五千两,连同我们钱柜的招牌,你如果同意,我晚上也不用和别人吃饭了。”
苏络身后地包子兴身形颤了一下,脸上却忍着没露出异样的神情,苏络朝身后瞄了一眼,淡淡地一笑,“你可以考虑考虑,今天比赛结束前,随时找我。”
苏络说罢就朝外走,走到门口时,薛胖子终于没忍住一抬手,“怎么?文柜那边……”
苏络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道:“其实当初朝庭奖励那三千两,实在应该是我们三人平分的,你这人虽然不怎么讲义气,但是没你地帮忙,我的粮也运不到山东去。”
说完这话,苏络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薛胖子回身堵住包子兴,“我怎么听说你们给文柜只开了三千五百两呢?”
包子兴一拱手,像是没什么攀谈心情,“薛老板说笑了,别说三千五百两,就是这五千两,在下也是不同意的,只要再拖拖……”说到这,包子兴自觉失言地打住,长叹一声,“也不知东家太太和东家说了什么,一大早就改了主意……”包子兴一边摇头,一边出了包厢。
等他进了钱柜的大门,发现苏络躲在门边儿上招呼他,问他薛胖子都说了什么,包子兴重复了一遍,苏络大为满意地拍拍包子兴的肩,像这样的话周崇文就说不出来,所以她带包子兴去。
包子兴也极为激动,“东家,你先前让咱们往外散的消息可是四千两,我还以为你想在这个价位把钱柜卖出去。”
“原先可不是这么想的么。钱柜早期投了一千多两,加上这几个月地运营费用,去除赚的,我想卖个三倍左右的价钱也算可以了,但是你说这薛胖子,不狠坑他一笔我心里过不去,所以我不是说了么,连钱柜的招牌,五千两。”说完她又朝包子兴笑道:“刚才你那个打哆嗦的反应不错,说不定薛胖子会觉得你真地是舍不得卖钱柜的。”
其实包子兴哪儿是舍不得啊,他是被苏络地开价吓着了。
“这样。”苏络摸着下巴想了想,“你去备一份买卖合同,拿着他见人就找秦怀,合同上的价码么……就写四千五百两,字写得大些,让人老远就能看清的那种。”
包子兴愣了一会,接着反应过来,高兴地应了一声,连忙准备合同去了。
一直在旁听的周崇文听的这个糊涂,都听说想卖高价的,没听说自己降价卖的。苏络却告诉他,今天多看、少说话,就行。
周崇文听罢点点头,乖乖地回去继续写大字。
到了下午,大赛刚进行到一半,薛胖子就找了苏络,见面就沉着脸指责苏络不讲商场规矩,刚跟他说完价码又去找别家,还想一女多嫁怎么着?
苏络只好陪笑,胖子你的消息真灵通,我也不想啊,可对你没底啊,万一钱柜你吃不下呢,我也得给自己先找好后路。实话跟你说吧,我娘那边急得不行了,威胁我再不卖钱柜,就要把我卖喽。
薛胖子的脸色这才缓了缓,又说以我现在的实力想吃下钱柜是有点困难,而你又有意和秦老板合作,我也不好意思争,那就算啦。
苏络嘴角弯了弯,招呼小厮送客,而后又跟着薛胖子回到花柜的比赛现场,坐到身为总评委的秦怀身边,旁人就看着她与秦怀相言甚欢,身边还坐着一个大家从未见过的年青人。又见苏络从包子兴手里接过几张纸,先是递给秦怀,再由秦怀递给身边的年轻人,那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年轻人把纸翻了翻,而后点头,再把纸还给秦怀。
当天晚上,大赛刚刚结束,苏络就收到一个小箱子,打开来,一堆小银锭,怎么着也能有个千八百两。
来送银子的花柜掌柜又递过一份买卖合同,成交价是四千七百两,甲方签字那里空着,乙方落款写的是薛鸿涛。
苏络想了半天,才记起这是薛胖子的名字。花柜掌柜道:“这一千两是订金,苏老板如果同意,另外的三千七百两明日一早便送至府上。”
苏络拍拍装银子的箱子,叹息着签了合同,然后让包子兴和周崇文抬着箱子,乐呵呵地打道回府。
走到半路,遇见秦怀和李如松,秦怀开口便道:“你今儿给我们看的菜单是真的吧?我们可是连商会那边的请客都推了,就等着吃你这顿呢。”
苏络嘿嘿一笑假装没听见,秦怀上前挑开箱子盖子瞧了瞧,回头朝李如松道:“得了,咱们被人利用了。”
李如松仍是那副懒懒散散、悠悠闲闲的样子,不冷不热地道:“少装出一副受委曲的样子,你明明也演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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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九章 生活也如战场
苏络这段时间的一连串行为要是能瞒过秦怀那就真是奇怪了,苏络不是没想过直接找秦怀帮忙,但将来还有出版的事呢,现在这么点事就不劳秦老板过问了,借借他的名头也就罢了,反正老乡一场,他还能检举揭发她不成?
不过,也只是老乡,这点苏络记得很清楚,她与秦怀本来是没有关系的,唯一的关系就是来历相同,这可以是助力,但绝不是靠山。
一行数人运着银子回了苏宅,刚进西跨院,馒头大娘身边的贴身丫头叫住苏络,说夫人找她有事。
苏络不明所以,让周崇文他们先回去,等见了馒头大娘,见她稳坐正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举手投足间倒也见大家风范。馒头大娘慢悠悠地喝完了一盏茶,用帕子抹了抹嘴,才笑道:“络儿,你娘病了。”
苏络一愣,馒头大娘又道:“你整日在外,没空照看你娘,她这几日身子虚得很,大娘找大夫看过了,说是需要静养,你知道这宅子里杂乱,又人来人往的……正巧大娘的娘家在镇上有处产业,清静得很,正适合养病。”
苏络心中一凛,猛地站起身来,“不劳大娘操心了,我娘生病,自是该做女儿的亲自侍奉。”
馒头大娘一摆手,“你这就是跟大娘客气了,那宅子反正也是空着,我又多派了几个丫头伺候,等你娘病情有了好转就接回来,也省得你娘总见着你爹,心里发堵,不利养病。”
苏络铁青着脸缓缓坐下,“这么说,大娘已经把我娘送走了?还请大娘告知那宅子的地点,我想去看看我娘。”
“不用着急。”馒头大娘脸上带着自苏络一家回来后从未出现过的阳光笑意。“先别去打搅了,省得你娘分心,你不如做好生意上的事,你娘知道也高
苏络气得想掀桌子,这是绑架么?大娘肯定是从早上自己的行为中发觉了什么,才这么急着把苏氏藏起来。16K小说 网现在该怎么办?该翻脸?搅得苏家翻天覆地让他们交出苏氏?还是该虚以委蛇?大娘这么做,无非是怕自己真的和苏家翻脸。到时候没有自己的帮忙,苏绚的出头之日恐怕就遥遥无期了。
苏络再次起身,“谢谢大娘给我娘安排地好地方,不过没我娘在身边,我安不了心。我这就去找大伯,让他帮忙把我娘送回来。”
苏络说话就朝外走,她就不信搬出苏竟来会镇不住这个悍妇,苏竟极为重视和秦怀的关系,看在秦怀的面子上。他也会全力向苏童夫妇施压,把苏氏找回来。
馒头大娘忽地站起来,脸上得色一扫而空。声音极为尖厉,“你当他们是什么好人?当初我赶你娘出府时,他们没有一个出头替你娘说话,只会看我们三房的笑话。就连那个看似道貌岸然的苏竟,他自己两个儿子不成材,把五丫头搬出来理事也不肯让绚儿Сhā手布行的事,亏你二伯母还整日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是未来的当家主母,也不想想这日复一日终要误了自己女儿地终身。到最后苏竟那两个儿子渐渐坐大,五丫头是接掌锦泰轩还是出阁嫁人,不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空许一个承诺就哄得二房团团转,现在又把你们呣子接回来充好人,真有他的。”
如果说苏络以前因为家里经商、自己也在大公司上班。企划商战看过不少案例,还能应付一些简单的经商事谊的话。那么现实地家族争斗她是没见过的。电视上演的豪门恩怨都带着强烈的戏说色彩,可眼前的争斗,是那么真实、那么有存在感,前先听苏红说起时,她还为苏绛地商业天才感到欣喜不已,觉得苏绛实在可以做为古代女性的典范,将来接管了苏家的产业,成为一代商业钜子,在这个时代,那实在是极为了不起地。16K小 说网
可现在听来,一切都让苏络不寒而栗,如果大娘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苏绛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掩饰苏纶和苏红慢慢成长的工具,等到苏纶与苏红成长到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这个工具就没用了,就可以随手甩掉。而大伯父为了不让外人Сhā手自己的家业,是断不会急着给苏绛招什么上门女婿的,三两年后……也可能是四五年或者更久,苏绛早已过了婚配的最佳时机,还能找到什么好对象?年纪相当地早已成亲有了正室,年纪小的又不会考虑年长许多的女子,那么苏绛……当然,苏绛的最后出路,大伯父可能不会太在意的。
更可怕地……苏红知道这一切吗?苏络很想说服自己相信苏红并不知道他父亲的打算,但是,凡事都有但是,如果苏红知道,那么这个家,就真地太可怕了。
苏络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吓人,馒头大娘长叹一声,“姑娘,大娘可不是狠心的人,你娘是我的陪嫁丫头,按理说早晚也是你爹的人,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背着我偷偷成事,又鼓动你奶奶让他们办了喜事,你说,这口气,哪个女人能咽得下去?所以你奶奶去世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赶你们母女出门。”
对于这番话,苏络不置可否,如果苏氏真如馒头大娘话里意思那样是个不安份的狐狸精,她们十余年来的生活不会过成那副家徒四壁的模样。一个陪嫁的丫头,在主人面前,往往是没有选择的。不过……苏氏大概也曾有那么一瞬间,做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丽梦想吧,虽然最终这歌也没唱成,因为她依靠的男人太怂了。
“这十来年,我知道你爹和你娘还有联系,不然也不会有了你弟弟。”馒头大娘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嘲弄,“你爹心里还是装着你们呣子的,不像我,他对我就是害怕。”停顿了好久,见苏络仍不说话,馒头大娘又道:“难啊,真难,事到如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儿女,希望绮儿能嫁个好婆家,希望绚儿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苏络掀起嘴角笑笑,真好,霸道的人反倒先来诉苦,恶人先告状的戏码她算是见识了。
“姑娘,只当大娘求你,只要你替绚儿争得一片天地,将来是走是留,我再无异议,不管怎么说,绚儿也是你弟弟,你总得给他个机会,就算绚儿不成,不是还有你么?关上门,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竟让苏络有了一丝犹豫。
“我原本也有这个打算,不早答应你了么?”苏络缓缓脸色,“可你非得把我娘弄走,让我心里不舒服,你把我娘接回来,你的事我自然会替你办好。”
“姑娘。”馒头大娘走近苏络,“把你娘送走,实在是大娘一番苦心,将来你若成功,势必与大房有番激烈争斗,你娘留在府中,始终令你分神。现在我把她送出去,大房那边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免了你的后顾之忧。”
她这么说,摆明了是不相信苏络的话,苏络也大概猜到是自己早上对苏童的态度引起了大娘的怀疑,心中不禁懊恼。无疑,这馒头大娘肯定没有她说的这么真挚,但那苏竟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自己真的把此事闹大,找苏竟出面,馒头大娘万一情急之下撕破脸皮拼个鱼死网破,打死不交出苏氏,她也是没办法的,反倒累得苏氏受苦---虽然和馒头大娘交往时间不长,但依苏络的直觉以及大娘平日的跋扈程度,她未必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且大伯父那边……苏竟是个地道的商人,他留住苏绛是利用,把苏络接回来也是利用,如果苏络去求他,就算他能压住大娘找回苏氏,但是他又有什么附加条件又不得而知。
见苏络仍在犹豫,馒头大娘沉声急道:“大娘知道你对你爹伤心,你想怎么惩罚他,大娘都绝不手软。”
“他?”苏络提起精神,“那你呢?如果不是你将我们赶走,我们这么多年哪里用受这么多苦?”
馒头大娘的脸色一白,“你待如何?”
苏络咬咬牙,背过脸过下狠心道:“如果你愿意给我下跪认错,以后让我娘与你并肩而居,我就再帮苏绚一次,如果你不愿意,就趁早放我们离去,我相信以大娘你的手段,肯定有办法让苏绚……”
苏络话没说完,就听身后“咚”的一声……
苏络几乎是逃出了东跨院,回到西跨院时,脸上苍白得吓人。周崇文再三追问之下,苏络终是低叹一声,“我真是输了。”
东跨院。
馒头大娘----郑氏慢慢地站起身来,转身回到座位上,一动不动。良久之后,门口的帘子叫人掀开,苏绮探进头来,撇着嘴说:“娘,绛姐姐给二伯母买了对翠玉镯子,二伯母在正堂炫耀呢,还让我回来叫你。”
郑氏欠身拂了拂身上的浮尘,脸上已又恢复成往日的明媚骄傲,“她这是丑人多作怪,一对破镯子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就去看看!”
“娘。”苏绮进屋来拖住郑氏,“那镯子当真是不错的,咱们这么去可就输了。”
郑氏信心满满地一笑,“现在输,将来赢不就行了?”
这么多年的宅门生活和明争暗斗让郑氏明白,一个女人对全局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一个有靠山的女人则不一样,苏竟需要苏络的关系,这便是她最后一个机会,她不能输,只能赢!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章 少给自己没事找事
“输了输了。”苏络一个劲地叨咕,第一次对宫斗宅斗体会得这么深刻,想她苏络在社会主义春风里茁壮成长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不久前才趾高气扬地去她家示威的正宫娘娘,说跪下就给她跪下了,还保证将来会跟小妾---也就是苏络的老娘平起平坐,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不是她疯了就是馒头大娘疯了。
周崇文听她叨咕了半天,终于把事情经过听了个大概,在屋里转了几圈没找着什么称手的兵器,气愤不已地说如果云朗晚走一天就好了。
苏络问为什么,这厮说我不熟悉逼供的流程,云朗肯定熟悉。
这事再一次证明了近猪者肥的原理,跟强盗头子混久了,这厮都跟着有暴力倾向了,虽然主意不怎么样。
苏络垂头丧气地说没用,大娘是铁了心了,如果给她逼急了,万一翻了脸,受苦的只有我娘。说完又连连感叹,“厉害,真是厉害,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完全让我没有退路。”
周崇文皱皱眉,像是不同意苏络的话,可又想不到点子上,这时大厅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极为嘲弄的那种。。电脑站www,16K.CN。
“别人给你铺条路你就往上踩,踩上去还要大呼自己是被逼的是不自愿的,其实心里为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高兴不已,因为在这个深宅大院中,你终于不闲了,恭喜你。”
清冷的声线,欠扁的内容,除了那个好像天生跟苏络犯冲的李如松外,没人能说得出来。
苏络以前可是一直气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的,可现在他睹了,还不如不睹呢。苏络差点没被气歪了鼻子。什么叫为这个机会高兴不已?她老娘被绑架了她还高兴?这什么逻辑思维啊?
李如松看苏络气得干瞪眼的样子,有点不耐,兴趣缺缺地起身欲走,苏络连忙拦住他的去路,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挤出一丝笑容问:“你什么意思?”
李如松还是那副懒懒散散、悠悠闲闲的样子,扫了苏络一眼,说你笑地真假。
苏络脸上抽搐一阵。回身抡起把板凳就想往下砸,周崇文连忙抱住她的腰,及时阻止了一场血案的发生。
可偏有不怕死的,李如松站在门口,半回着头看着苏络。。电脑站www,16K.CN。“行动之前先想清楚,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就你想打我这件事,可有两种结果。”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指头在苏络面前晃了晃,“第一,你打不到我。因为我自小习武,反应灵敏,很可能将你反制。到时你要如何脱身?第二,你打到我,秦怀跟你说了我的身份吧?你确定自己可以承担偷袭我的后果?”
苏络地气势一下子弱下来,手里举的板凳左摇右晃地,没有刚才那么坚定。
李如松轻哼一声,“真没劲,女人就是这样,自以为聪明。却总做着一些蠢事。”
苏络手中板凳一紧,大吼,“少瞧不起女人!”
“我没瞧不起女人,只是瞧不起你。”李如松完全转过身,双手环胸站到苏络身前。“我觉得在你自怜自艾前,最好先想想苏绛和苏竟。你和你大娘之间的关系,考虑清楚之后再说什么没有退路,妇人间勾心斗角的无聊把戏而己,被你当个宝贝似的对待,难道你以后还想在苏宅长住?真不知道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地。”
苏络保持英勇造型怔了半天,心头猛地豁然开朗,撒手扔了板凳----伴随着一声闷哼,周崇文,倒下了。
苏络光顾着想她的事了,也没留意,伸手就来拉李如松,想跟他好好探讨探讨。
周厮说的对啊,云朗应该晚两天走,如果云朗还在这,哪儿还轮到馒头大娘说那么多废话啊?早在她说第二句之前,就动手了。要说这馒头大娘,从某些方面上说,她的确挺可怜的。可是她再可怜,会比苏氏更可怜?会比自己和苏绎更可怜吗?冷静下来,苏络懊恼极了,认为自己刚刚落荒而逃地样子太糗了,也懊恼自己早上太冲动,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冲动骂了苏童,馒头大娘也未必能反应这么快,先一步把苏氏藏起来。
就目前来说,找到苏氏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去帮馒头大娘去证明什么“关起门来是一家”的狗屁理论,她们之间地家族恩怨,关自己什么事?说苏竟是利用苏绛?那么大娘呢?何尝不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过后,爹死娘嫁人,各人顾个人,谁还跟你相亲相爱是一家啊?
这么浅显的道理,苏络在宅斗的诱惑面前,硬是给忽略了,也不怪李如松对她有此评论。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苏络的脑袋像被马桶抽子杵了一下,一下子就通了,说到底她还是太在乎自己“穿越人”的身份,总觉得自己过来之后就得到处王八,再不济也得智商瞬间突破250,一眼就能看穿对手的把戏打算那种。甭管以前是什么职业,到了古代全都baid加身、Google附体,就得没事找事地活着,就得跟天斗跟地斗跟皇帝斗跟后妃斗,如果上述这些都不具备,也得混入个大宅门,过把宅斗的瘾!
整天呆着没事看谁都像要害自己地,并且看谁都可疑;怀疑人吧,还不能让被怀疑对象发现;表面上跟人家热热乎乎的,回房里跟贴身丫头商量怎么坏人家,还不能是自己主动,得让那个机灵的小丫头主动说啥“我的傻小姐哟……被人骑上了头哟……小姐好善良哟”之后,自己才能堂而皇之的把黑点子拿出来,回头还得给自己解释一番:因为他先不仁、所以我才不义,我是被逼地哟
被逼嘛……无奈嘛……自保嘛……反正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整个故事中最阴险毒辣的那个,也不知道咋就有这么多被逼无奈自保地事都让这倒霉孩子摊上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一章 就这么简单
“谢谢谢谢!谢谢你帮我走出穿越阴影,重新审视美好人生!”苏络差点热泪盈眶,紧握着李如松的双手,在人家手上拍了又拍,像个退休老干部似的,“你说的对,我娘这事我只能抽身不能跟进去掺和,否则越掺和越脱不了身。对了,你手下有锦衣卫吧?让他们查查我娘在哪,救出我娘我明儿就走。”
“没有。”李如松转动手腕,想把手抽出来。
苏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练的鹰爪功,咬住青山不松口,“那东厂是归你指挥吗?我听说那地方出间谍人才,找个人肯定轻松。”
“不是。”李如松答得咬牙切齿,东厂的头子都是太监。
“那你不还有个什么辽东十八骑嘛,会找人吗?”
“那是铁骑,不是狗……”李如松憋足了劲想要抽出双手。
苏络使尽全身力气就是不松手,半蹲着往下坠,就快在李如松手臂上荡秋千了,这时门口的布帘子被人从外掀开,却是秦怀回来了,他看清屋里的情况,懵了半天,小心地问你们这是玩什么呢?
苏络立即松开李如松,飞身上前抓住秦怀,“你表面上是大老板,其实是江湖上的秘密情报组织头目吧?找个人不成问题吧?”
秦怀汗,试图抽出双手,“什么乱七八糟的。”苏络再次施展鹰爪神功,“电视上都这么演。”
秦怀瀑布汗,“等我成立了秘密组织会通知你的。”
苏络说到时候组织名就叫“基地”,你的化名就叫“拉登”,到时候我给你反串个老萨,这就齐活。
秦怀成吉思汗!眼中画了无数又又疑惑的小圈圈,李如松的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了,他想苏络刚才的凳子怎么就没砸下来呢?砸下来他就不用受折磨了。
秦怀眨着眼睛看看秦怀。再看看苏络,苏络连忙连喊冤带诉怨地把事情又简单地说了一遍,秦怀看着李如松有神的样子,也偷偷擦了把冷汗,对苏络说你又想啥呢?现在该想怎么找到你娘吧?
苏络振奋地神情立马消减,说要不然你去威胁苏竟吧,告诉他三天不交人。你就毁了他的锦泰轩。
秦怀……已经没有汗了,“你当我是谁啊?人家的店铺说毁就毁?你不如说三天不交人就一把火烧了他们库房。”
苏络眼睛一亮,“这主意好,你就这么说。”
“啪”的一声,门帘子打在门上的声音。李如松捂着脑袋冲出去,其间隐约还伴有闷吼数声,可见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
秦怀见状也想撤,临撤前用下巴朝地上一点,“他没事吧苏络低头一瞧。周崇文正摊地上摆“大”字型呢,脑袋上横个板凳。苏络惊呼一声扑上去,“老周。你怎么了!”
秦怀完全理解了李如松地心情,连抱带拽地把周崇文弄回房去,又让西跨院的使唤丫头去叫大夫。
苏络趁机又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秦怀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苏络有点不好意思,说原来是打算整装上阵,参与一下豪门恩怨来着,但是被总兵大人鄙视了。
秦怀登时有了兴趣,翻来覆去地追问李如松的鄙视过程。最后就摸着下巴沉思。
苏络以为秦怀给她想辙呢,谁想等了大半天秦怀也不出声。苏络最后忍不住问:“你说烧锦泰轩库房那事交给谁办好?”
秦怀不吱声,就是一脑袋汗。苏络一拍巴掌,“就交给李如松,那小子带兵打仗出身。肯定没少干过杀人放火的事,苏竟要不把我娘交出来。就派李如松去对付他!”
秦怀今天晚上地汗就没停过,一边说我去看看大夫来没来一边朝门口移动。看样子这位已经被老娘被绑的事情刺激得神智不清了,他还是先出去躲躲。
苏络扁扁嘴,坐到周崇文的床边上,她当然知道自己是胡说八道的,她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刺激一下她的神经,万一刺激出什么好地解决之道呢,俗话说的好,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敢做之前,就得敢想!
秦怀出了周崇文的房间,便见着苏绛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丫头和大夫,应该是听说了周崇文地情况才过来的。秦怀朝她点点头,也不说话,径自离开。苏绛回头看着他的背影,两道柳眉一直蹙着,直到身后丫头出声,才反应过来,连忙侧身请大夫先进去。
进了屋,便见着苏络在发呆……或者说在沉思,反正这两种思维模式的表现手法差不多。
苏绛走上前去,轻轻拉起苏络,让大夫上前诊断。
苏络见着苏绛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讶异,她以为经过了早上的事后,苏红和苏绛都会躲着自己的。
苏绛道:“我遇见黄花园的丫头,听说周公子病了,便跟着来看看。”
苏络点点头,想起早上她和苏红一副老好人模样地劝说自己原谅苏童,心里始终觉得别扭,不似往日那么亲近,苏绛却像忘了早上的事,等大夫诊断过后,轻声询问周崇文地情况。大夫说没事,就是头上磕个包,可能是平日这位的身体就弱,所以就迷糊过去了,还算不上“晕”的程度,躺躺就好了。
苏络这才算放了心,让丫头送走了大夫,回头对苏绛道:“你去吃饭吧,顺便告诉大伯父他们,说我要照顾病人,就不过去了。”
她现在懒得跟他们敷衍了,还得琢磨怎么找到她老娘呢。
苏绛还是磨蹭着不走,过了半晌,才试探地问苏络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苏络摸了摸脸,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没事!”
她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一看就是有内情的,苏绛却迟疑一阵,终是没问什么,起身告辞。苏络因为老娘地事对苏家印象直线下降,又见苏绛不干不脆的样子,心里更烦,也不起身。坐在周崇文床边看也不看苏绛一眼。
苏绛从屋里出来,让丫头去送大夫,犹豫着要不要向秦怀打听一下刚刚听到地事。正巧碰到楚宁----李如松从院子外面回来,李如松自然也看见了苏绛,神态虽然仍旧悠然。眼中却多了两分迟疑,像在考虑要不要上前说话。苏绛却先一步向他轻轻欠了欠身,算是打了招呼,而后向前走了两步,再停下。显然是在等李如松进院子来,让开去路好让她离开。
苏绛因为李如松先前的行为对他总带些防备,李如松自然看懂了苏绛的意思。眼中划过地神色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朝苏绛点点头,快步进了院中。
他这一走当真是头也不回,苏绛临出院子前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竟走进苏络的房间去了,虽然苏络现在不在房中,可毕竟天色已晚,要是让旁人看见。说不定会引起什么误会。苏绛有心前去告诉李如松苏络不在,可一迟疑的功夫已经晚了,李如松已推门进去,苏绛转念一想,这院中都是与苏络相熟的人。倒也不会传出什么流言,便作罢。转身离去。
周崇文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与其说晕,不如说他睡了一觉,睁眼便见苏络靠在床边,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周崇文温暖地笑笑,手臂刚抬起一点,苏络便睁开眼,见周崇文醒了,大为欣喜地松了口气。
“困了就回去睡吧。”周崇文慢慢坐起来,揉了揉额头。
“没睡觉,想事呢。”苏络转个身坐到他身边扶他,“头还疼吗?”
周崇文摇摇头,享受着他不太习惯的温柔。
“刚才小绎来看你,可把他吓坏了。”苏络嘟着嘴叨咕叨咕的,“身板子太弱,一点也不禁砸。”
周崇文低头反省自身条件不好地过失,嘴角却一直挂着柔柔笑意。
“你饿不饿?我去找点吃的。”苏络说着就要站起来,周崇文拉住她的手,一双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漆黑闪亮,“等找到苏大娘,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苏络轻吸口气,朝周崇文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让他们闹腾去吧,咱们过自己的日子。”
话虽如此,可要怎么才能找到苏氏呢?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搜吧?想这朱仙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要找起来也挺浩大个工程呢。
苏络刚才闭眼睛就寻思这事呢,想来想去还是得拜托秦怀和李如松,这两位一个商场一个官场,总能有办法。至于馒头大娘那边,苏络只能寄予深切的同情了,希望将来她走了以后,馒头一家不要太想念她。
第二天一早,因为苏氏不在,苏络特地早起打点苏绎上学,苏绎见周崇文也出现在饭桌上,万分地高兴,又问苏络:“咱娘回村子里干嘛去了?一晚上也没回来?”
“有事。”苏络把脸埋在饭碗里,说得含糊不清。
秦怀放下碗筷,用眼神示意周崇文带苏绎出去,而后正色道:“你娘的事说简单也简单……”
苏络一把抓住秦怀的手,“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秦怀地冷汗刚出到一半,一张字条飞到二人相握的双手上方,苏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尚未落地的字条,从这个动作就可以发现她其实是根骨奇佳地,如果本书是武侠小说,女主角都不用换人。
那字条上写的是一个地址,秦怀从苏络手中抽走字条,看了看,错愕地看向李如松,李如松端着粥碗悠悠闲闲地吃饭,好像那字条跟他无关。
秦怀抖了抖字条,一张阳光俊脸上布满讶色,“你昨天晚上就是出去弄这个?”
苏络差点失语,“你你你……这这这……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地址吧?”
“呼----”此处请发吸气音,总兵大人在喝粥,“你说呢?呼----”
得到李如松的肯定,秦怀做了个O型嘴的造型。事实证明,再帅的底子也禁不起这么糟蹋,O型嘴让他的脸多了许多谐星的风采。
李如松“呼”完粥,随手把饭碗朝桌上一扔,“其他地事你搞定。”这话是对秦怀说地。
“你、你、你是怎么……你果然还是东厂的秘密头子吧?”这也太神速了吧?苏络两眼全是小星星,一闪一闪放光明。
李如松看样子是没打算解释的,可这个“东厂头子”的名号不是谁都能当地。至少他这个正常男人还不想当,“你大娘身边不是有个老太太吗?”
苏络点点头,“好像是她奶妈。”
“有出主意的就得有办事地,像带你娘走这类事情,不会劳你大娘亲自出手地。只要锁定她身边的人,五百两银子,一锭锭地码齐,别说奶妈,亲妈也拿下了。”李如松不自然地站起来。心里还记恨苏络给他那个“东厂头子”的身份呢,“什么东厂锦衣卫秘密组织的,都不及银子管用。”
苏络感动极了。“我不是没想过这个主意,就是怕人没收买成,反而让大娘有了警觉。”
“五百两不行就一千两。够她舒舒服服的过到老了。”李如松说得很是随意,好像那不是几十万RMB,而是几十块。高干子弟到底是不一样!
苏络立刻拉住李如松地手猛摇,“谢谢谢谢!不仅麻烦你,还让你破费了,中午我请你醉仙居。”
李如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最后好像被逼似的点点头,“也别备什么好菜,规格就按二百两一桌就行。”
苏络差点没把桌子掀了,以前强盗头子没少说过这话,她都是铲子侍候了事。可眼前这人不行,人家是高干子弟。成份比一串风高太多了,自然得不同对待,况且人家还问出了苏氏的下落。
要说李如松光凭银子一点别的手段没使就完成了任务,苏络是不信的,大娘地奶妈从小把大娘奶大,又跟着她嫁到苏家来,那肯定不是一般感情,现在没用一晚上就交待了肉票所在地,其中必然是有内情的。
苏络一咬牙一跺脚,反正逼问经费李如松还花了五百两呢,自己花二百两,相当合算了。
李如松一直瞄着苏络,脸上挂着一丝嘲笑,苏络在他说出什么冷言冷语前连忙点头,要是让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再点头,就被动了。
李如松挑挑眉,又点点头,转身打算出门,临出门前扔下一句,“忘了告诉你……收买奶妈地钱是从你屋里那个箱子里拿的。”
李如松掀起帘子出去,帘子还没回复成原来的样子,一个人影鬼魅如风地从他身边擦过,直奔院中某个房间。此事再次证明,如果本书将来转为走武侠路线,是完全可以的。
看着那个矫健又抓狂的背影,李如松突然心情大好,眉宇间舒展开来,打破了平日里刻意添加的冷漠气息,张狂又随性,使他整个人都跟着飞扬起来。
忽地又听身后轻响,李如松平复下微翘的唇角,头也不回地道:“少说废话。”
秦怀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双手环胸,“我向来不说废话,只是想听听某人的解释,我以为你对她没有好感。”
李如松哼了一声,算是附和。
“那就奇怪了。”秦怀探头过来,在距离李如松只有十几公分地时候停下,“那你做这么多是为什么?是因为你突然觉得同乡之谊的宝贵,打算和她重拾友谊?”李如松面无表情,就像没看到秦怀的突然靠近,“我只是想她早点离开苏宅,少在我眼前整天晃,我不需要她自作聪明地Сhā手我和苏绛间的事。”
秦怀笑得直耸肩,“你可是误会她了,我和她说过,但是她拒绝了。”
李如松听了这话眉稍挑了挑,“还真不像她的性格。”
秦怀大讶,“你与她刚刚相识,便晓得她是什么性格?”
李如松仅是轻哼一声,虽然刚刚碰面。可他对苏络可谓是久仰大名,从KTV到比尔盖茨,钱没见她赚多少,麻烦倒惹了一堆,总兵府地名头也敢冒用,如果宣府总兵是不李如松,苏络哪还能在这逍遥自在?指不定在哪个大牢里蹲着呢。说不定还能轮到个秋后问斩之类的角色演演。
“我不欣赏不安份地人。”
“不安份……吗?”秦怀看着渐渐远去的李如松,伸了伸胳膊,又挠了挠头,“好像在说我呢。”
一天后……
当郑氏的奶妈连声招呼也不打地回了老家后,郑氏突然觉得有点不安了。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去了软禁苏氏地外宅。不想那里人去楼空,连负责看守的两个丫头也不见了,郑氏真是吓了一跳。她实在不愿相信奶妈出卖了她,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她也不算什么好人。但好人坏人也都得讲个义气,显然奶妈的义气因子少了点。
眼看自己计划落空,郑氏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当天晚上回到苏宅,见了苏络本想讥讽两句,谁料苏络抢先问道:“大娘,我娘睡不惯软枕,你明天叫人把她常用的谷壳枕头送过去吧。”
这番话说得郑氏又惊又疑,难道接走苏氏的人不是苏络?不是她又是谁?心里带着杂念,郑氏一直心里不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看谁都成了可疑份子,苏竟有嫌疑,二伯母更有嫌疑,无论是谁接走了苏氏,对她都是万分不利的。
她在这猜疑。苏络可没空陪她了,多留了一天和薛胖子完成钱柜地交接手续。第二天一大清早,便和包子兴、周崇文、苏绎登上了南下的马车。秦怀由于还要回洛阳去帮李如松筹备军校资金,所以暂时不能回南京,让苏络回南京后可以去找某某联系出书事谊,报他的名头好使。李如松呢……苏络没空管他,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自是不肯害了苏绛,可内心又无法说服自己离开,正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便是如此。
李如松内心矛盾可想而知,最神的是他每天矛盾,表面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还总是一副很欠揍的样子。因为苏络想方设法赖掉那顿二百两大餐后,总兵大人毫不客气地指责她是一个言而无信、食言而肥地女小人(请注意这三个字的排列组合),让苏络万分不爽。
苏络临行前到底还是去看了苏绛,并未多说什么,只教她早为自己打算,不要给别人做了嫁衣。苏绛那样冰雪聪明的女孩儿,自是一听便懂,反而叮嘱苏络凡事平常心对待,遇事千万莫要强出头,日子还是过得平凡些好。
大概是苏络不太冰雪聪明,她没太听明白,可也总不能在苏绛面前露怯,便也学着苏绛的样子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苏络终于走了,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那个她曾经以为要争斗不休的地方,原来离开是这么简单,只要走就行了,完全没有什么顾虑。
苏络离开后,秦怀与李如松也相继离开,虽然李如松离开得有些犹豫,可他仍是离开了,或许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想给苏绛一个机会,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地有缘份。
又过了三天,苏宅众人终于确定苏络走了,苏红尤为难过,当天晚饭也没吃,说如果他知道那天是和苏络最后一次碰面,怎么也不该和她当面冲撞。其中心情最不好的自然要数馒头大娘,最失落的莫过于苏童,这几天失魂落魄地茶饭不思,圆馒头脸要变成长馒头脸了。
无论如何,苏络的走在苏宅内并未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因为她原来就不属于苏宅,也因为苏竟已经达成了结识秦怀的目的,只当苏络到苏宅过年N日游了一番,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众人吃罢晚饭,又恢复了年前的饭后必演节目----二房和三房的婆娘口舌之争,这戏码大家都看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
正当众人或留下看戏、或起立离场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地小厮跟着苏宅的管家进来,正是锦泰轩的伙计,那伙计脸上黑乎乎一片,衣裳也多见烧焦的痕迹,见了苏竟嗷啕一声:“东家,库房……库房……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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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二章 莫装B,装B遭雷劈
锦泰轩的火烧得很猛,一把火烧光了所有库存,包括付了钱的和从布坊那里预提来的,自己的布烧了认赔了事,可那些预提货品都是还没付钱的,供货商得知了锦泰轩火灾的事,纷纷在第一时间赶来慰问,顺便要帐,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雪中送炭这样的戏码,得在自己的利益没有受损和闲和无聊的前提下才能上演的。
苏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那时她正在她的豪宅中享受春日的阳光,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自打到了南京,苏络觉得自己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她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她闲着,别人可都不闲。周崇文到了南京就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工作中去,整天跟着吴镛背诵美容配方,苏络劝过他,说那么专业的事情交给专家就好,这厮嘴上答应,每天还是照跟不误,苏络也就随他,反正再闲也闲不了几天了,吴镛目前已研发了有用的没用的美容配方近九十种,等他完成给自己订下的一百种目标后,苏络就得跟他商讨一下其中最主打的产品,也好确定自己的营销方向。
苏绎已经在月前顺利地转入南京城内的官学上学,包子兴和苏氏却偶有争执----为苏络的流动资产到底是五千八百两还是六千一百两而意见不统一,好几天了,一人拿杆称坐屋里称银子,乐呵着呢。可能还称出一些不能说的秘密,这个苏络就不知道了,不过包子兴这两天的确时不时地流露出骚包的笑容,不容得苏络不瞎猜。
一切都是这么的和谐美好,苏络不忍心破坏这份和谐。所以在听了宝马南下带来的消息后,仅仅是错愕了几秒钟,惋惜了几秒钟,问明了没有人员伤亡,也就不提不念了。苏家是结业是破产还是有资金东山再起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就不用太上心了,更不用说给苏氏知道。省得她闹心。
宝马此次来南京说是来给苏络送信的,其实是来投奔的。悍马跟着云朗一起去投考军校了,大众也留在了南京,只剩他和路虎,他就商量着也想来南京。路虎则因为上有老下有小,考虑再三不便离乡,又因为气质合适,继续在钱柜给薛胖子做大堂经理,宝马就自个来了。
当天晚上。16K.CN苏络给宝马摆了接风酒,好友相聚,大众和包子兴自然是万分欣喜。敞开肚皮地喝,周崇文也喝得微醺,吴镛因为有些轻微地自闭倾向,与众人交流有些障碍,常常是人家刚端起杯子,他就一口干了,人家喝的时候他只能再斟酒来过,几轮下来已经南北不分了。所幸也喝个热闹。苏络酒量不行,人送外号“一口倒”,别人是一杯倒,她连一杯都不用,光酒精味就能把她熏趴下。所以只是碰碰杯意思意思。
一家人都挺尽兴,苏络和苏氏将一群醉猫分别安顿好。就回大厅来收拾碗筷。
原本苏络是想请两个丫头回来服侍苏氏的,被苏氏回绝了,说自己手好脚好,自己动手惯了,有人服侍反倒不习惯。苏络知道苏氏是怕花钱,也就先随她,反正宅子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院落也没有修整,家里乱哄哄的,干脆就自己负责自己,省得来了丫头还不好分配,一切都等到美容馆的方案定下来,划分了办公区和住宅区以后再说。
将碗筷收回厨房,苏络本想说明天再洗,却见苏氏已经温了水,便上前接下苏氏手里的活。苏氏却执意不让苏络动手,说你不妨等嫁了人再洗,省得现在把手洗粗了。
一听这话苏络就知道她老娘的长篇大论要开始了,乖乖地搬个小板凳坐到苏氏对面恭候聆训。
苏络宠溺地笑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地女儿变了,变得不再懦弱、变得敢于担当,变成了她一家人的精神支柱。
“娘知道你烦,那就不说。”虽然这么说,苏氏还是忍不住叮嘱,“你和崇文的事,是不是也该办了?”苏络居然真的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最后起身挤走苏氏,接下她手里的活,“我们还不急。”
“怎么不急。”苏氏急了,“崇文是个难得地好孩子,娘是非常喜欢的,就算不办大礼,也先把亲定了。”
苏络快速把碗洗完,站起身甩甩手,“娘,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越来越像一家人了么?”
苏氏大喜,“一家人才好。”
“不是这个意思。”苏络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手,“就是……他现在把我们当家人,我们现在也把他当家人,可是这种家人又不是我的丈夫你的女婿的那种家人,而是一种单纯地归属感,因为他对我们好,我们自然而然地觉得他应该是我们的家人,我这么说你明不明白?”
苏络说完自己都晕了,心里那种感觉想用言语表达却又总欠缺了点什么,想不到苏氏却点点头,苏络错愕地问:“你真明白?”
苏氏又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络儿,你还小,还不懂得珍惜感情,你觉得这样的感情来得太简单、太容易,所以怀疑它是不是真地感情。”
“O……”苏络O型嘴地看着苏氏,她说的自己都不懂她老娘倒懂了,真神人也。
“有些东西不能只凭一时感觉。”苏氏拉过苏氏的手,从怀中抽出条帕子细细擦拭,“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跟你说什么你也不见得听得进去,只是千万记住,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一定要把握眼前才好,不要等到失去了,方知后悔。”
“知道啦。”苏络撒着娇回答,又见苏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拧开来,从中挑一点奶黄|色的半固体涂到她手上。苏络抓过那瓶子看了看,上面写着编号七十一,大讶道:“吴镛前天还说七十一号丢了,怎么在你这?”
苏氏先是一愣,接着把瓶子拿回去吃惊地道:“不会吧?这是包掌柜拿给我的,说是吴大夫新研究出来的,让我帮着试试效果。”
苏络一口气呛住。这老包啊,为了一已私心竟然不惜窃取吴博士的伟大科研成果----护手霜一瓶,用心极其险恶。
“娘啊,老包怕你洗碗洗粗了手,可是连贼都当了。”
看着女儿忍俊不禁地样子。苏氏窘迫万分,手足无措地把瓶子塞到苏络手中,红着脸低斥,“不许胡说!”
苏氏心情大好地收起瓶子,想着明天得好好取笑老包一通。不然等他成了自己后爹,就没机会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络就挨到包子兴门前吊嗓子。“咦咦---啊啊----”了半天,睡包子兴隔壁的周崇文揉着眼睛出来,问你家亲戚来了?没听说你有个阿姨啊?
苏络见了周崇文稍稍不自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把她娘的劝告丢至脑后,人生么,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如果因为害怕失去就要把眼前拥有地不分青红皂白地捏在手里,苏络觉得对谁都不太公平。
她在门口一闹腾。住这院子里的男同胞也睡不消停了,都出来一探究竟,包子兴出来地时候,苏络正高举着那瓶护手霜向众人显摆,不仅显摆。她还抹,抹得高调。
包子兴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满脸通红地硬装着没事上前抢过那小瓶子,就想开溜。
苏络抓住他还没等开口,吴镛就从他屋里半梦游似地出来,眼睛还闭着呢,把众人吓了一跳,苏络知道梦游的人不能突惊吓,连忙做手势让众人噤声,自己走到吴镛身边,轻轻柔柔地道:“睡觉好好睡,别出来瞎溜达。”
吴镛鼻子**一下,像在寻找什么味道,一边闻一边念叨,“七十一,是你么?”
苏络把自个地手伸到吴镛面前,吴镛果然就冲着她的手闻过去了,马上要碰到的时候一睁眼,跟着紧紧抓住苏络地手,“七十一,真的是你!”
苏络一脚送吴镛去火星旅游,等他落地了才凑过去问:“你神了,你怎么你的七十一重见天日了?”
吴镛揉揉自己的腰,彻底清醒了,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半天没呼出来,差点让苏络跟着憋死。
“你没闻到这股清新的柑橘味道吗?它属于七十一。”
苏络使劲抽了抽鼻子,抽完见院子里其他人也跟着在抽,都是一脸有神,宝马小声说:“刚才那屁不是我放地……”
在这么清新的早上,这个话题显然是不被大家欢迎的,同学们海扁了宝马一顿后,都朝着苏络的手冲过来----他们需要清新的柑橘味洗涤他们被污染地呼吸系统。
苏络也终于在自己手上找到了那丝似有若无的桔子皮味,再回头怀疑地看了一眼吴镛的房间,从这里到那里至少十米,还有道门隔着,苏络有理由怀疑这小子是二朗神犬转世。
不过这丝香气也打开了苏络记忆地抽屉,她突然想起未来某种受极受女性追捧的美容产品---精油。
苏络问吴镛他的桔子皮是怎么加到护手霜里的,吴镛说他多年来都有收集香气的爱好,把一些花瓣或柑橘皮压碎与水混合,再经蒸制等BALABALA的方法留下汁液,反正苏络听着挺好吃。
“你知道蒸馏吗?”苏络要给自己开金手指了,“你这种方法已经接近蒸馏了,只要再加以改进,就能制出初级精油。”
一说到美容,吴镛立刻有精神了,把苏络拉到他的实验室去讨教什么是精油。
老实说,苏络虽然用过,但对这精油也不太了解,知道蒸馏法能做出精油还是最初做精油按摩时一时兴起到baid上查的,后来因为太过麻烦而做罢。
不过苏络虽然不太了解,却对美容院地精油广告了熟于心,什么去除疲劳降低血压、消炎除臭调经排毒,说得口沫横飞云山雾绕,整个一精油传销头目。
吴镛不愧是美容界专家,一听便知道“精油”对于美容界的重大意义,虽然现时的中医学中已有一些植物药油的应用,但专门用于美容护肤的“精油”却还是首度听说。
“你说地蒸馏到底如何应用?”吴镛兴奋得连连搓手。
“这个……”苏络也不知道。
愿主原谅她,她查baid的时候就是扫了一眼,哪知道具体操作方法?她倒是看过一本穿越小说,说有一位穿越大拿到了古代造了玻璃又做了全套地蒸馏器,在此致对其既能做玻璃又能吹玻璃致以崇高的敬意。
“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BALBALA……”苏络在记忆中做扫描式搜索,最后把中学做实验的时候记忆中的蒸馏器和基本原理说了一下,说完就见吴镛看着她,像瞅外星人一样的眼光看着她。“你确定是这种方法?”
苏络点头,“我知道有点难,但如果研究出来,将是美容业的一大突破。”说完牛气哄哄地装B,“我本来是不想随便发明东西破坏古代平衡的,唉唉,时势逼人啊……”
吴镛擦了把冷汗,说你说这玩意不就是酒甑么?又叫蒸锅、烧锅、这个锅、那个锅……我虽然没使过,但你也别唬我说那是你发明的啊,烧酒坊里用了几百年了。
哪……哪泥?苏络骇然,脑中浮现一句话……参见本章标题名。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三章 苏氏资生堂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苏络不得不再次反省自己没挑到一个适当的时机穿越,什么唐诗宋词都剽窃不了,造汽车飞机她又那个能耐,好不容易想出个相对高难度的,居然被告知是几百年前就有的东西……苏络硬着头皮向吴镛请教那个酒甑到底是什么玩艺,吴镛连比划带说,好像他才是从未来穿来的那个,最后看苏络一脸颓然的模样,说我带你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听说有热闹看,除了苏氏外,院子里的人全体出动,出去打听哪儿有造酒的酒坊。一般制造业大多喜欢聚堆,比如做染布的,一条街就都是染布坊;印书的,整条街就全是印书局;酒坊也是这样,在南京城内偏僻的一隅,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酒糟味,还没进巷子,苏络脚底下就踩了棉花,等打听到那个“酒甑”,苏络已经是半醉状态了。
所谓的酒甑真就是一个简单的蒸馏设备,酒甑有大有小,材质也不一而足,苏络见着的几个多为青铜质成,一大一小两个瓮形容器,中间有一个两边连着盖子的长细管连着,细管外又包裹一圈置放冷水的槽,用以冷凝蒸气结成水珠,酒坊用其来提高酒的纯度。
既然能做出纯度较高的酒,自然也就能做出花露或精油。苏络被酒气一蒸,脸上涨得通红,豪气万千地说这玩意我买了,说完就想去抱那烧得正热地酒甑。大家伙连忙拦下她,苏络一边挣扎一边说我现在也有银六千,属于中产阶级了,你们别小气,让我买……
都是财不露白,没听过到处念叨自己的财产的,六千两对真正的富豪来说虽然不多,但对于苏络周围过惯了无产阶级生活的众人来说还是颇具震憾力的。看着酒坊的伙计都支着耳朵瞄向这边,周崇文连忙捂住苏络的嘴,和宝马一边一个架着她回去。包子兴和吴镛留下打听在哪能买到酒甑,酒坊老板看着满嘴胡话离场地苏络有点心惊,擦着冷汗说这东西各家用的型号不一样,所以大都是订做,我这倒还有一个小号的,你们急用就卖给你们。说完又语带同情地指指苏络离开的方向,“我有一个亲戚也是这毛病。平常跟正常人一样,说犯病就犯病。一路看”
包子兴一脸色地掏钱,连价都不还,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跟苏络再到这里来。
有了蒸馏器。一切就简单了,当然苏络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她只负责提供创意,一切实验都得由吴博士亲自操刀。蒸馏工作进展得无比顺利,时下正值春日。百花盛开。原材料多得是。摘些花瓣花叶与水混合放入酒甑的蒸锅内,而后加热,经过冷凝槽后。花水蒸气变成了花露水,最上面则飘着少量的浮油。
苏络大呼小叫着告诉大家精油出现了,虽然暂时想不到很好的办法做到油水分离,只能用小勺慢慢舀,但精油毕竟出现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成功。
精油不能直接使用,要用基础油先行调和,才能防止精油地刺激性。而基础油可以用杏仁油啦、小麦胚芽油啦、橄榄油啦……等等等等。吴镛听罢二话不说,立刻上街去买了些他能理解的杏仁,回来就扔进蒸馏器里继续蒸油。结果……当然是失败了,连苏络都知道坚果类的油是要榨出来的,没听说蒸出来地,这也是吴镛被这蒸馏器弄得太兴奋,一时忘乎所以了。
当天晚上,苏氏用煮熟的杏仁做了一大碗杏仁茶,让苏络大饱了口福,而第二天一早,吴镛就背着他的杏仁出发了,朝着太阳的方向出发,去寻找可以榨油的地方。
这种精神让苏络极为感动,连忙让宝马随行,这一去,不知要遇到多少妖魔鬼怪;这一去,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难困苦;苏络几乎是含泪送别二人,做好了暂不开店长期抗战地思想准备。又千叮万嘱地告诉宝马一定要照顾好吴博士,无论千难万险,一定要找到成功地榨油方法。
宝马挠着头说没见着城里修路啊?就算修路道路不畅,我们绕路去下午也就能回来了。
“啊?”苏络使劲眨着眼睛。
“我来地时候在城外见到个粮油作坊,豆油菜油都能榨,肯定也能榨杏仁油。”
苏络石化一阵,淡定地应了一声,淡定地回头,淡定地单手杵门做高深莫测状,留给那俩人一个淡定的背景。
“老板娘真是个神秘的人。”她听见吴镛小声说。
宝马没出声,一脑袋汗地扯着吴镛走远了。
事实证明,南京城内道路顺畅得很,这俩人没到下午就回来了,还赶上一顿中午饭,说三天后去粮油作坊取油。他们整顿饭都在说作坊里那个巨大地榨油器,苏络则整顿饭都把脸埋在饭碗里,拒绝和他们交流。
拜托,让她过正常的穿越生活吧,她好久没出过风头了。
三天后,杏仁油取回来,香喷喷的让人闻着就想喝,苏络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将吴镛这几天提炼的精油和杏仁油混合,给吴镛做了上半身热敷。苏络以前做过许多精油护理,始终觉得热敷和按摩是最舒服的精油的享受法,本来想给吴镛做个全身护理,可是吴镛那神色像是怀疑她有什么不良企图,所以做罢。
做完了热敷,吴镛对油精的前途极具信心,充分开拓思路,在苏络开口前就想出将数种精油混合,制成复方精油,也将油水分离后的花露水加入以前的产品中,使其拥有更自然的香气。
由于有了花露和精油地调制。吴镛的一百种新产品目标终于要实现了,当然其中有许多重复产品,比如同一种面药,就有桔香、梅香、茉莉香等七八个香型,他都算成是新发明,让苏络十分无语。还有最新研制的香露,有牡丹香、芍药香、海棠香……
“这是什么香?”苏络拿着一个小瓶子,对里面透明的露水嗅个没完。“没有味道。”
“怎么没有?”吴镛把瓶子拿过去,放在鼻子前面轻轻用手扇了扇风,深吸一口气,“九十八号。”
苏络把手里的瓶盖翻过来,果然是九十八号。
“这到底是什么?”苏络大讶地接回瓶子,努力地吸气,还是一无所获。
“冬瓜香。”
苏络僵了一下,“什么?”
“冬瓜香。”吴镛极为得意,“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有人喜欢花香,就肯定有人喜欢蔬果香。”
苏络大皱眉头地看着手里的瓶子,的确有人喜欢果香,比如桔子香葡萄香苹果香。但是会有人喜欢蔬菜香吗?别人上街都是香香甜甜地鲜花水果味,你上街一股烧茄子味,你喜欢吗?
“怎么样?闻到了吗?”吴镛不知死活地过来邀功。
“这个味道还是太淡。”苏络咬牙切齿地把瓶子还给他,“你不如弄点葱姜蒜,那味道招人。”
由于吴博士的科研工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苏络的开店工作终于被提到了日程之上。
这天晚上。苏络向众人展示了吴镛的全部科研成果。并由吴镛逐个做了解释,进行到三分之一时苏络本想跳过这一步,可吴博士的严谨作风让他坚持到底。什么洗脸的洗澡的洗脚的、擦脸的擦眼地擦身的、祛斑的增白的护发地……一百种挨个解释下来,大家基本已经睡了。
吴镛摇醒了苏络,满意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苏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啪啪”地连拍桌子,叫大家继续开会。
“我们的产品要成批生产吗?”包子兴伸着腰问。
“不,我们不卖。”苏络轻轻推了推负责做会议记录的周崇文,这厮地头一点一点地,还没醒。
“不卖?”宝马和吴镛对视一眼,吴镛急得当时就站起来,“老板娘……”
“别急别急。”苏络大领导似地摆了摆手,“不卖,说地是我们不做普通地胭脂水粉的买卖。现在没有好的密封条件,护肤品地保持期都很短,仅有一两个月,尤其是花露类,只有七八天左右,很可能我们还没卖出去,就已经过期变质了,所以在我们研究出更有效的保质方法前,不能批量生产。”
吴镛的眉毛立刻愁愁地锁到一起,苏络过去拍拍他,“都说别急了,我们现在要开办的行当叫美容院,针对客户群是南京城内的官商太太们,产品服务同时销售,利用我们的产品,搭配各类按摩和美容疗法给她们做专业的皮肤护理。”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包子兴不确定地举手,“那些官商太太们家里完全具备任何她们想要的护理条件,她们怎么会光顾我们?”
“因为两个字,”苏络伸出两根手指,“专业。女人都是爱美的,就算她知道最好的美容方法,还是要忍不住试试别人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一旦我们拥有了首批客客,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来美容院做护理将会成为南京城阔太太的一大生活重心。另外……”苏络扭头问包子兴,“大众走了多久了?”
包子兴算了算,“有两个月了。”
苏络点点头,“也该回来了。”大众在苏络抵达南京时,就被她派往太仓寻找寄居在王世贞家的李时珍,主要目地是与李时珍一同返乡将《本草纲目》全套带回,书局苏络一早便用秦怀的名义联络好了,只等书籍一到,立刻开印。大众此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请李时珍帮忙推荐几位经络按摩师和针灸师。女人的问题很多,并不是简单的擦擦护肤品就可以解决的,苏络目前的想法,就是要打破钱柜的创业模式,有噱头、有秘方、有理念,创造自己的、不可复制的核心竞争力。她相信只要坚持到底,美容院事业一定会在南京红红火火的经营起来!
短短几句话说得在座众人热血沸腾,包子兴闲了几个月终于又找到了人生的方向,精神饱满地道:“老板娘,我们美容院的名号你想好了吗?要取一个和钱柜一样响亮又有好兆头的名字才好。”
苏络笑眯眯地一抿嘴,“上一个产业叫钱柜,自然是希望我们苏氏集团像个收钱的银柜,只赚不赔,现在的美容院么,我希望它金银财资,生生不息,就叫资生堂!”
苏络握拳,誓将苏氏资生堂做大做强,总有一天要将其产品销出大明、销遍世界。货品分三等,一等上品留给国内同胞,二等货品送给欧美友人……哦哦,现在还没老美呢,三等次货加价销往大明周边某个岛国,让重金属侵害其女性面容,最后举着扇子围着次货高呼“苏氏资生堂,满塞!”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四章 混入名媛社会(一)
筹备一间美容院,除了美容产品之外,硬件设施也非常重要。美容院的地点自然是苏络的豪宅,住宅式经营场所可以让客户更容易放松,也有利于打造品牌特色。
这宅子从前就是大富之家,园林建设、装修布局都尽显奢华,只是空置了很久没人打理,显得有点陈旧。苏络本想早日动工翻修,无奈冬日施工缓慢,反而会加大成本,所以苏络干脆就等到现在,特地请了园艺专家和装修队,除草的除草,刷墙的刷墙,又将宅子里分为普通会员区、高级会员区和尊贵会员区。靠近后门的地方则隔出单独的院落盖了十余间厢房,做为员工宿舍和食堂。
仅是这些工作,便又过了一个月,在这期间,苏络派周崇文和宝马去南京城郊的村子或是小镇,招聘愿意签订长期合同的学徒和员工。
苏络从不苛刻员工,给出的待遇虽然说不上极好,但福利体系具全,假期奖金都标注明确。苏络相信这样的待遇一开出来,招聘工作肯定会进行得极其顺利。
周崇文他们走了以后,苏络交待包子兴跟进翻修工作,自己则拉上苏氏,前往秦怀府中拜访。
秦怀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他母亲养大他们兄妹三人,秦怀行二,下面有一个妹妹,上面还有一个大哥。秦怀的大哥早年也是商业精英。但不知何故英年早誓,这才逼得当年仍然年少地秦怀担起一家之长的责任。苏络与秦怀畅谈之时也问起过他大哥的事,秦怀却不愿多谈,苏络也就做罢。
此次回南京,苏络早想去秦府拜访,又怕太过突兀,总想着等秦怀回来由他引见,不过秦怀那边两个多月音讯全无。苏络的美容院又已经提上了议程,所以只好自行前往。一为探望秦怀的家人,为秦怀这么久以来对自己的关照表示感谢;二来则是想通过秦怀的母亲结识一些官商名流家的太太们,以便给自己地美容院宣传造势。。电脑站www,16K.CN。
对于要拜访这么大户的人家,苏氏为难了好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失了礼,给苏络丢脸。苏络却不这么想,有苏氏在,不仅显示自己有诚意。也能缩短代沟的距离,年龄相近又同是母亲,总有一些共同话题可聊的。
一路上苏氏都在问苏络自己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苏络笑道:“你别把她当成什么贵夫人来仰望。只当她跟你是一样的母亲,想聊什么就聊什么,除了咱们要开美容院的事,什么都能说。”
苏氏奇道:“怎么又不说美容院了?”
“以后当然要说,现在还不是时机。”苏络闲闲地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的街道:“大众捎了信回来。最晚还有十天。要印的书和请的按摩师傅就能到了。到时候还要给招到地员工做培训,总之咱们美容院要开业还早着呢,现在只是过去谢谢秦老夫人生了个好儿子。再趁机拉拉关系。”
苏氏拉过苏络的手,叹了一声,“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我看你们这些天忙忙活活的,原来做生意还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呀,别总想着生意上地事,要多想想……”
“明白明白。”苏络赶紧打断苏氏的长篇大论,把头探出轿外假装和轿夫讨论路线,苏氏好笑地拉回她,“行了,不说了,娘知道你自己有主意。”
苏络撒娇地一笑,又轻轻拍了拍苏氏的脸颊,“这就乖了,不用担心我,多想想你自己吧。”苏络正色地看着苏氏,“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以前的人和事,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苏氏也不知听没听懂,浅笑着点点头,苏络还想再进一步说说,却听轿夫喊了一声,接着轿子左右倾斜一下,停了下来。
秦怀家住在富人区地深处,这一带地住宅比起苏络地豪宅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苏络觉得自己家够大了,到这里才知道,人家光院墙就一眼望不着头。如果有什么急事找邻居帮忙,没二十分钟估计敲不着邻居家的门。
苏络下了轿子,才发现她们不是唯一来拜访的,门口光轿子就停了六七顶,有地轿子主人还没下轿,跟候在轿旁的丫头闲聊,看来是等了有一会了。
苏络遇到这种情况有点懵,刚想过去打听打听情况,秦府门前坐着的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客气地询问苏络的姓名,又问她来此的目的。
苏络连忙说自己是来拜访秦老夫人的,又说自己是与秦怀极熟的。
那人笑笑,没多说什么,在本子上记下了苏络的名字和地址,才道:“我们老夫人是从不见客的,府内一切事宜均由姑奶奶负责,不过今日不巧,府中来了贵客,姑奶奶也不便招呼姑娘,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说完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苏络连忙拦住他,“不知府中来了什么贵客?我真的与秦怀是很熟的朋友,今天来只是想拜访一下秦老夫人,不会打扰姑奶奶待客的。”
那人淡漠而有礼地笑笑,“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苏络指着前面排的轿子,“她们也是跟我一样?”
那人点头道:“前面几位都是应天府经商协会里各位老板的家眷,姑娘若有时间,也不妨与她们攀谈一番。”
苏氏这时掀开轿帘,苏络向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让轿夫把轿子抬到队伍最末,便走到前面排队的一顶轿子前。那轿子里却是空的,苏络再走几步,直奔刚刚她见到有人的那顶轿子而去,那轿子的主人是一名三十六七岁的女子,肤色白晰面色红润,一双笑眼很好亲近的样子,圆润的脸庞显得十分富态,穿戴得极为光鲜体面。
苏络尴尬地看看自己身上的鹅黄|色缎衫,撞衫了……不是和这位夫人,而是和夫人身边的丫头。
那位夫人看着站至轿前的苏络,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她,“你是谁家的丫头?从未见过。”
苏络干巴巴地笑笑,“苏府的。”
“苏府?”那夫人想了想,从轿子里出来,向后张望一下,“难道是金满堂的苏夫人来了?”
“不、不是……”苏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金满堂她听过,是南京城里小有名气的金银首饰行。
“那是……”
“我们家是才搬到南京来的,以前在河南做布料生意。”苏络很不仗义地一边说要与苏家脱离关系,一边又借用了他们的名头。倒不是说锦泰轩多有名,而是苏络怕自己说以前是做娱乐生意的被人当成老鸨子。
那位夫人又问是哪家布行,苏络再次不仗义地报了锦泰轩地名字,锦泰轩虽然在朱仙镇做得不小,但在全国范围来说就看不着影儿了,那位夫人刚刚的热情劲减了些,朝苏络笑了笑,又敷衍了两句,便要回到轿子中去,苏络刚问夫人贵姓,冷不防身后伸出只手把她朝旁边一推,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生得倒也端正,也做夫人打扮,只是脸上过份讨好的笑容让人不敢恭维。
“陈夫人,原来您也来了,我的轿子在前头,没见着您,真是失礼了。”
已经上了轿子的陈夫人不得不再出来,朝那女子点点头,“许夫人来得倒早。”跟着又说一些日前相聚的事情,聊得十分投缘。
苏络Сhā不进话去,就跟旁边的丫头打听,得知这位陈夫人家中经营着南京城里最大的连锁客栈,那位许夫人则是一间海味行的少奶奶。
原来都是商界名媛。相较于苏络的六千两家底,人家家里的产业足够让苏络仰视了,这样的人也得等着,苏络不禁好奇秦怀里今天到底来了什么级数的客人。
那小丫头倒是消息灵通的,见陈夫人没太留意她们,便小声道:“如果在平时,秦府的姑奶奶见了咱们夫人倒也是挺客气的,不过今天要招待和州的知州夫人,所以咱们就只能在外面等了。”
苏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邻市市长夫人到访,难怪这些平时也算有头有脸的商界名媛们宁可等着也不离开,看来都是想能有机会进去,结识一下官界太太。
说到这,就得说说“名媛”。“名媛”是一个泊来词,源于十九世纪末工业革命时期,当时出现一大群不具备贵族血统的新富阶级,因投资金融事业而一夜致富,这些暴发户的妻子女儿为了向世人炫耀财富,身着华服出入社交场合,跻身上流社会,由于不具备伯爵夫人、公主等贵族称谓,这些人便被统称为“名媛”。也就是说,她们有值得炫耀的财富,却没有值得炫耀的身份。这样的人,自然得努力结交官界太太,不仅能提高自己的身份,更有希望给自己家中的产业带来不可或缺的一大助力。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五章 混入名媛社会(二)
这边陈、许两位夫人聊着天,前面排队的轿子里也有人过来,加入到她们的话题中去。
苏络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五位夫人,年纪最大的是家中经营酒楼生意的徐夫人,但家中实力最强的显然又是陈夫人,其次是家中经营药材生意的袁夫人,因为她总在陈夫人不想说话的时候开口,无论说什么其他人脸上也没有不耐的神情。而那个海味店许夫人应该是五人中家境相对一般的,因为她对谁都十分谄媚,最后一个唐夫人,家中也是经营干货海味的,可能是因为卖干货卖多了,把自己也弄得像被风干了似的,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瘦得皮包骨头,再好看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十分怪异。
苏络留意到头一顶轿子没人出来,后面的一顶轿子则是空的,陈夫人的丫头说:“最前面的轿子是应天府通判夫人的,她是受邀前来与知州夫人相聚,后面的是姬美姑娘的轿子。”
“姬美姑娘?”
“你居然不知道?”那小丫头一脸诧异的样子,随后又恢复正常,“对了,你刚来南京,可不是不知道么。姬美姑娘的父亲是前任的南京商会会长,现任的会长则是她公公。”
看来秦怀也不是那么罩得住嘛,最起码这个什么南京商会的会长他就没捞着当。当然了,这里是南京,强人比比皆是。和朱仙镇是不一样地。
由此看来这个姬美姑娘……哎?
“她嫁了人了,为什么还叫她姬美姑娘?不是该叫她什么夫人吗?”
那小丫头叹了口气,“她们这些有钱人,有时候的命也不是那么好。姬美姑娘是从小定的婚约,常公子身体一直也不好,两人成亲的那天,堂还没拜完,就一命呜呼了。姬美姑娘毕竟已经进了常家的门,也就只好认了命罢。”
这倒是挺不幸的,不过更不幸的是既然堂还没拜完,就不算正式入了门,按照这丫头说的,姬美姑娘地娘家也是很有实力的,怎么会甘心让女儿一嫁过去就做了黑寡妇?还不就是为了强强联姻,苦果都让一个姑娘吃。
不过姬美姑娘家的实力虽大,但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
“姬美姑娘的姑姑是应天府的知府夫人。”
对了。就是这个。这官衔一下子就到正四品了,门口这五位可不是得等么,谁让她们没有政界背景呢。
“难道今天知府夫人也到了?”
“当然没有。”那小丫头很知道行情,向两边看了看。窃笑道:“他们倒是很想请到知府夫人的,但是人家又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小场面,巴巴的赶来见知州夫人,不是自折了身份。呵呵,人往高处走。。。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谁都不会做的。只说这知府夫人。是绝没有道理把交际时间浪费在知州夫人身上地,她要应酬的是三品甚至二品的大员夫人们。
不过说到这应天知府,苏络怎么总觉得有点耳熟呢……
靠!苏络心慌了一下。她的豪宅!她骗豪宅地时候,那个卖她房子的鸿运赌坊的管事杨成,说过他们赌场东家的大哥就是应天知府。
应天知府恐怕到现在为止还是以为自己送了座宅子给李如松,而丝毫没想到自己被骗的事实,要是这个姬美姑娘对美容院地地址起疑进而告诉她姑父,那个应天知府再去同李如松对质地话……如果当初苏络顶地是秦怀的名号,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秦怀肯定不会出卖她,李如松那小子么……她不敢肯定,要是碰见他大少爷心情不好,说我根本没收你什么豪宅,你这个傻冒让人骗了……哎哟!苏络挠挠头,琢磨着一会回家还得把之先做的二传假合同拿出来,万一这小子还记恨自己没请他吃二百两超级大餐地事刻意报复呢,她也能有个对策。
回头看一眼紧闭的秦府大门,苏络打算撤退了,虽然今天时机不错,但进不去大门一切都是白搭。她倒也想先和门外的这几位名媛搭讪一下先建立感情,但是人家都把她归到丫头阶层,Сhā了两回嘴都被瞪回来,所以失败了,只能再接再励。
这就是现实吧,苏络纵然不爽,但也得体谅翻白眼的难度系数,等将来走通了关系,名媛们的眼睛应该也就能恢复正常了。
这么想着,苏络心里那点不甘的苗头也就压下去了,和那个小丫头打了个招呼,苏络回去上了自己的轿子。轿夫抬着走了不远,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轿子猛地晃了一下,苏络惊呼一声扶住苏氏,探出头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匹快马从轿夫身边掠过,苏络回头看那匹马在秦府跟前停了,马上是一个女子,穿着火红的衣裳很是抢眼。她跳下马,将马缰扔给刚刚向苏络问话的年轻人,抬腿朝秦府大门走去。
从守门小厮的态度来看这女子应该是秦府的人,苏络离得不近,可却觉得那女子的轮廓有些眼熟,正想让轿夫掉头回去看看,便见聚在秦府门前的几位夫人围了上去,分别向那女子说话。那女子倒像是不耐烦似的,让守门的下人拦住几位名媛,自行进了府内。
这应该是极不礼貌的一个举动了,之前众人在门前等,是因为主人家一直没有出现,而且又家中有客,不知道众人仍等在府前不招呼也就罢了,这女子显然是秦府的人,见了众人却如此不耐,可不是什么得当的做法。
就算是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也好,看不起众人也罢,面子上的礼数起码要让到。或许她们家的实力现今没有秦家强大,但不代表他们一辈子都是如此,秦记纵然强大,却也不是最强的,最起码那个姬美姑娘家的势力就不输秦家,甚至还有可能高出一筹。如此不懂人情事故,不将众人放在眼中的大小姐,苏络是没有好印象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没有好印象是一回事,要混入名媛社会寻找客户群是另外一回事。任何商品进入市场前,都要给自己的产品做清晰定位,资生堂的客户群是南京名媛,越有钱、越富贵越好,她们这样的人不怕花钱,但要她们心甘情愿地花钱,甚至主动送钱上门,就是一门很值得深究的学问。
苏络不想单纯的和这些名媛们形成买卖关系,这些人的身后都是南京城内最有实力的大商家大老板,甚至是当朝官员,把自己置身于服务者的一方,永远要仰人鼻息,一旦其中有人做起同样的行当,哪怕对方的产品服务跟不上,但仅靠人脉,也会对资生堂造成致命的一击,况且人家也未必真的不行,从不小看对手,或许是苏络的一个优点吧。
所以她要趁资生堂一切都在起步的时候,拉拢人脉,那么等资生堂开业之后,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苏络的算盘打得不错,谁知道今天在秦府碰了个软钉子,想来也是,每天打着秦怀名号前来拜访的人不知有多少,如果苏络也这么做,无疑会湮没在芸芸人海之中。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六章 混入名媛社会(三)
回到自己家中,苏络第一件事就是翻出那张二传合同,收到自己的梳妆盒里,以确保随时找得到。而后又让包子兴去请两个丫头回来服侍苏氏,包子兴说这年头请丫头费劲,买两个回来行不?苏络觉得在这个年代主张人人平等是件挺傻冒的事,没怎么挣扎就点头同意做了一回人贩子。
苏氏这次居然没有反对,十分痛快地接收了两个丫头,还问两个够不够,要不要再找两个。
苏络这就奇怪了,之前苏氏可是一直反对找丫头的,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无产阶级原则,怎么今天性情大变了?
苏络想着要问呢,结果被装修师傅找去研究房屋改造计划,回来就忘了,还是晚饭过后包子兴告诉她,说苏氏是看见今天苏络在阔太太中间受排挤,没人理,觉得可能是苏络身边没跟丫头,让人小瞧了。
嗯……苏络挠挠头,不是没丫头,而是她被当成丫头了,不过这么说出去似乎挺丢人的。
说来说去还是衣服的问题,其实苏络觉得自己今天穿的衣服不错,她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有钱人给丫环都穿绸缎了,是谁说万恶的旧社会劳动人民受剥削的?要是让她天天穿绸子衣服吃饱饭,她情愿天天受剥削。
回屋里翻了半天,苏络也没找着一件像名媛的衣裳,便约了苏氏去逛街。顺便做两身能见人地衣服。
南京城里最有名的布行叫祥云坊,从布料到手工,都是南京城里拔尖的,价格自然也是不菲,苏络以前从祥云堂门口经过,从来只是流口水的份,今天迈进门去做一回上帝,感觉相当不错。
祥云堂的门面不大。却处处做到精致,一些装修上的小细节都能让人回味再三。苏络进了店铺倒像是来参观装修的,专门朝门口窗框上瞄,看看能不能借鉴点创意回去,把资生堂也弄得处处生姿才好。看了一圈下来,将一些小细节熟记于心,苏络这才把心思放到布匹上。却见苏氏只是看,眼中神色是极喜欢的,却连碰也不碰一下。苏络笑着走到她身边,“娘,看见好地只管挑,我带钱了。”
苏氏见店里的伙计都看着。不好多说,只是笑笑点头,随手扯起一块样品在身上比了比。苏络过去摸摸料子,手感极好,只是颜色偏重。苏氏本来也没多大年纪。穿这个颜色倒显得老了。
苏络让伙计又取出几款卖得最好的料子。苏氏每样都细细地问了价格,最便宜的棉布料也要五两银子一匹,几千块RMB买三十来米的布。苏络都暗暗咂舌,就别提素来节省的苏氏了。不管伙计介绍哪个,都摇头说不满意,不是说印染偏色,就是说花样不好,又挑剔了手感和织工,因为苏家也是经营布料生意的,苏氏或多或少也都懂些,挑起毛病来倒也头头是道。苏络知道苏氏是怕花钱,那伙计却以为遇到了行家,跟店里的掌柜嘀咕了几句,那掌柜便亲自过来招待,又吩咐伙计去库房取些新货,态度十分谨慎,看样子是把两人当成踢馆的了。
不过人家有实力,也不怕来踢馆地,没一会伙计便拿出三匹布料,红褐青三色各一。
“这三匹是今晨才运到的,还没来得及摆上货架,在下看这位夫人是识货之人,特地拿出供夫人鉴赏。”掌柜的展开大红色的,就连苏络这个外行都能看出地确是上乘的布料,“这样的质量,别家是绝计做不出的,每种只制出一匹,夫人可给些意见,也好让在下反馈回织厂去,进一步提高质量。”
苏氏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一脸为难地捏着布料不说话,苏络倒认真地比了比这三匹地颜色,指着那匹青绿色地道:“娘,这匹好看。”
“姑娘好眼光。”掌柜说了些一听就是拍马屁地话,又正色道:“这匹又是这三匹中质量最好的,售价一百五十两银子,只成匹卖。”说完又给苏络介绍那料子的做工印染,据说还绣了暗花,只在阳光下才看得到苏络说这匹好看只是单纯觉得这个颜色适合苏氏而己,不老气又不跳脱,当然听见价格地时候心也抖了一下,名店就是名店,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这样的价格如果标在朱仙镇说不定会让人当疯子,买的人就更是疯子,要知道这个年代,二两银子就够一个被剥削阶级活上一年,一百五十两,够人活七十五年了,说不定连丧葬费都包括进去了。
苏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感叹劳动力太过廉价,还是该感叹有钱人太会花钱。
“姑娘,这料子要么?”掌柜一脸笑容地问。一路看
苏络无视苏氏一直扯她衣袖的手,“能不能再便宜点?”
“呵呵……”掌柜低调地笑了,说来我们这里消费的都是南京城内的政商名流,要不是你们赶得巧,这料子根本不会拿到外面来让人瞧见,都是直接送往各府的。
苏氏差点被这价钱吓晕,苏络则咬咬牙,二百两一桌的天价酒席她都能答应,一百五十两的衣料怎么就不能买了?贵是贵了点,不过就当体谅她老娘受苦这么多年也没有件像样的衣裳,苏络也愿意花钱。
“买!”苏络掰开苏氏抓着她的手,“我再选一匹,一会给我一起送家去。”
“好好。”掌柜的眼睛笑成两道月芽,“不瞒姑娘说,上次去给知府夫人裁衣,夫人见了这料子的图样也十分满意呢,只是那时布料尚在赶制中。今天才到了成品。”
“真地假的?”苏络嘀咕着又摸了摸那料子,“既然是知府夫人喜欢的料子,你给了我如何向知府夫人交待?我看你是为了提价才这么说的。”
“怎么会呢。”掌柜的拿起那褐色的料子,“如果姑娘想要这一匹,小店就不能出售了,知府夫人向来喜欢沉稳的暖色。”
苏络又看了看那褐色的料子,“知府夫人多大年纪?”
“五十岁上下。”
“那也不是太老……”
苏络正叨咕着,门外又进来几位锦衣华履地女子。中间一个二十四五岁,面容姣好,唇畔有一点小小的黑痣,让人不由得多看两眼,再看之下,又会发现这女子的容貌虽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艳,却十分耐看,应该属于第二眼美女的那种。而且气质上佳,神情中带着一些从容不迫。很有大家风范。
“姬美姑娘。”祥云堂的伙计连忙上前招呼,掌柜的也和苏络示意一下,放下手里的布料前去招呼。
苏络心中一动,考虑着要不要上前搭讪。却听一人问道:“老板,姬美姑娘订的布料可到了?”
说话地人不是姬美姑娘身边的丫头,而是另一个贵妇般的人物,三十来岁,也是很有排场。与苏络在秦府前见到的商家名媛大为不同。大概也是官员地家眷。
那掌柜连忙取了苏络刚刚看的褐色衣料。那贵妇看见柜台前的苏络母女,衣料也顾不上看,便出言挤兑那掌柜。“掌柜的,咱们身上穿的衣料可都是你们店里出地,姬美姑娘对祥云堂也是关照有加,你明知道这衣料是要送给知府夫人地,还将别人挑剩地拿给我们?”
那掌柜连忙解释,说苏络订了青色那匹,褐色这匹放到那边只是伙计取货时顺便放置的。
那贵妇还待说话,一旁的姬美姑娘淡淡开口,“无妨,孙夫人莫太认真了,咱们还要赶去和姑姑共用午饭,不要耽误时间。”说罢吩咐掌柜,“这匹颜色不错,包了送到我姑姑那里去。”
掌柜地连忙答应,又让伙计抓紧包好布料。
姬美姑娘转身这就要走,临行前朝苏络那边瞥了一眼,苏络连忙收回视线,以为是自己盯人盯得太明目张胆而引起注意,谁料那姬美姑娘并不看她,反而看着她身前剩下的两匹布料,“青色的倒也不错。”
苏络几乎有冲动把青色的布料让给她,转念一想,又打往自己这个念头,朝姬美姑娘点点头,回头吩咐掌柜,“这匹料子也给我包了吧。”
掌柜的还想问苏络要不要继续再看看,苏络摇摇头,“如果顺路的话,也请把布料送到我家中去罢。”说罢便报上豪宅地址。
苏络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姬美姑娘的反应,果然,姬美姑娘听见苏络要包衣料的时候就已往门口走了,又听见这个地址,脚下顿了一步,回头再次打量苏络一眼,这才离去。
苏络心中暗暗得意,姬美姑娘与知府大人家的关系如此亲密,如今又是这个反应,肯定知道知府大人把这座宅子“送给”宣府总兵的事。苏络倒不是想再借李如松的名头生事,只是想引起姬美姑娘的注意,看来她成功了。
姬美姑娘走后,苏络结过帐也想出门,又见店中伙计包裹两匹布料用的是同一种包装,便又拉住苏氏,又在店中磨了一会,才与那送货的伙计一同出了门。
虽然是苏络订货在先,但送货肯定是要先送知府夫人那匹的,故而褐色的布料在上,青色的布料在下,放在一个小小的独轮车上,由那伙计推着。
出了祥云堂,苏络跟着那伙计走了几步,突然叫住那伙计,道:“麻烦你,我娘突然有些头晕,你帮我叫顶轿子去好吗?”
那伙计犹豫一下,就想推着独轮车去,苏络笑道:“还怕我偷了布料吗,放下吧,我帮你看着。”
那伙计怪不好意思的,便把独轮车推到街边停好,自己跑去找轿子了。
苏氏正疑惑苏络为什么要这么说,就见苏络踮脚看看那伙计消失的方向,回头将车上的两匹布料调换了顺序。
“络儿……”
苏络将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回到苏氏身旁站好。
没一会,那伙计找了轿子回来,苏络便扶苏氏上轿,对那伙计表示了感谢,又道:“我们有了轿子,不用你送了,把我们的布放上轿子吧。”
那伙计当即答应,便将两匹布料中放在下面的给了苏络。
伙计这边刚走,苏络那边就让苏氏下轿,让她先回家,自己则让轿夫抬着布料直奔知府大人府邸。两个轿夫抬着空轿子自然跑得飞快,苏络跟在轿旁一溜小跑,还不停地催再快些。
知府大人府邸,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光鲜奢华,甚至连地点都是在不甚起眼的富人区边缘。苏络家也是在边缘,不过是另一边,那里是富人区和商业街的交汇点,所以十分热闹,这边则不然。想来也是,给公家办事的人,若是太张扬,反而不利升迁,毕竟知府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官,上升空间还是很大的。
敲了门,苏络说自己是祥云堂的伙计,来给夫人送布料,还想面见夫人,询问她想制做什么样的衣服款式。
看门的小厮通报了管家,管家又通报了知府夫人,没一会,便让苏络带着布料去后堂。
苏络抱着布料跟在管家身后,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心中画了个小小地“V”字,不过她还不能松懈,要速战速决,趁姬美姑娘到达之前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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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七章 混入名媛社会(四)
知府夫人姬氏,生得一副慈眉善目、体态丰腴,苏络跟着管家慢慢走近,拜见过后抬头打量时,脸上露出一分诧色。
姬氏见了苏络也有些奇怪,“你好像并不是祥云堂的伙计。”
苏络起身后将布料交给姬夫人身边的丫头,笑道:“夫人真是好眼力,我不是祥云堂的伙计,而是刚刚从那边也买了一匹布料。”
“也?”
只此一个字就知道知府夫人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不似表面那么好应付,苏络抿嘴一笑,“刚刚买布的时候,刚好遇见姬美姑娘,姬美姑娘帮夫人选了匹料子,我正巧也买了一匹,谁知道走到半路,我发现那伙计给我拿错了料子,因为那料子是我给我娘买来做衣服的,不想让她久等,这才貌昧前来,想直接换回来,夫人见谅。”
姬氏听了苏络的话微微一笑,“你认识美儿?”
苏络摇摇头,“听店里的伙计说的。”
姬氏垂下眼帘抿了口茶水,才慢慢地道:“其实姑娘不必亲自前来,只消将布料送回祥云堂,那里的老板自然会将布料调换回来,也省得姑娘来回奔波。”
姬氏的态度稍显冷淡,苏络咬咬下唇,“其实……”她挣扎一番,才问:“听说姬美姑娘会来与夫人共进午餐,不知是不是真的?”
姬氏闻言轻笑。“姑娘是个爽快人。”
苏络又恢复些自信,调整了一下策略,反而不急着走了,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地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夫人,没错,布料是我有意调换,只为能来到贵府,有机会与姬美姑娘打个招呼。”
姬氏的笑容大了些。竟像是有些赞许,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又吩咐丫头,“上茶。”
“谢夫人成全。”苏络连忙坐下,一脸喜色。
姬氏轻轻将茶杯放下,盯盯地看着苏络,“我最喜欢爽直的人,如果你今天坚持自己只为换回布料才来的,我想你早就被打发出去了。”
苏络脸上一红。“不知夫人如何知道我的动机不纯?”
姬氏呵呵一笑,“如果为换回布料,只需在门口等待祥云堂的伙计,又怎会谎称自己是祥云堂的人。进到府中见我一面?”
“原来一开始就已经露出了破绽。”苏络难堪地笑笑,“我还以为自己安排得很好。”
“你很有趣。”姬氏站起身来,“不做什么辩解就承认一切,有些人就算被人拆穿了,也要死撑到底地。”
苏络也跟着站起来。“难保这不是我的另一个计策。借此来引起夫人的注意。”
姬氏笑眯眯地回头。16K小说 网“不管怎么说,我吃你这一套,一会便与我们一同进餐。至于和美儿之间的事,我就帮不上什么忙。”
苏络连忙道谢,姬氏踱到门口,又踱回来,“现在你可以说,刚刚见了我,为什么有些吃惊?”
苏络早料到姬氏会有些一问,招手示意丫头将刚刚的布料拿过来,撕开外面的包装,“本来我是想借机结识姬美姑娘,布料还是要换回来的,可见了夫人,我又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姬氏伸手摸摸那料子,脸上现出满意的神情,“你想要这一匹?”
苏络笑笑,“夫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这匹料子?”
“很不错。”姬氏展开一截搭在手上,“祥云堂地织品很出名,我又向来喜欢这种颜色,很沉稳大气,老爷也喜欢。”
“既然是知府大人喜欢这个颜色,那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大概是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太过明显,姬氏放下手中的料子,“有什么就说,我说过,我喜欢爽直的人。”
“那我只能说……夫人对知府大人真情一片,不管适不适合自己,都要迁就知府大人地喜好。”
“不适合我?”姬氏有些讶异,“我知道这颜色是重了些,不过穿到身上倒也还好……”
正说着,管家一脸惑色地带着祥云堂的伙计进来,那伙计见到苏络愣了一下,姬氏挥挥手,“东西放下,你回去罢。”
她这么说,那管家也不再问什么,伙计更是不敢问,他们退出去后,苏络才上前撕开另一匹布料的包装,露出淡淡的青绿色泽。
“这匹?”姬氏上前看了看,眉头一直没松过,“这个颜色……”
“喜欢和适合是两回事。”
姬氏的面色十分白晰,穿任何色系都是合适地,不过她地妆容和发式过于老气,再配上身上地深色系衣服,凭空倒显得老了几岁,而那匹青色的颜色十分淡雅,如果再能改变一下妆容发式,姬氏会比现在显得年轻许多。
苏络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意见,姬氏无意识地摸摸头发,微翘地唇角慢慢平复,“你是说……我现在很老?”
苏络不置可否,“这样吧,两匹布料夫人都留下,做两套同样的衣服,看看哪一种效果更好?”
“不必了。”姬氏抬手示意丫头将那匹褐色的料子收起来,回到座位上又端起茶杯。
苏络见状抱起自己的布料,笑道:“也好,络儿笨嘴笨舌的,如果有得罪夫人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姬美姑娘我就先不等了,同在城中经商,将来一定会有机会结识的。”
姬氏神色不变,也不挽留,直到苏络走出大厅老远,才有一个十七八岁地丫头追上来问:“姑娘。夫人请您留下姓名。”
“我叫苏络。”苏络笑眯眯地问那丫头的名字,那丫头也笑笑,“我叫碧痕。”
苏络微讶,“这名字倒挺好听的,我还以为丫头都得叫小娟小翠这类的名字。”
碧痕抿嘴一乐,“姑娘说话倒是直接,不过刚刚的话有些太直接了,也不怕夫人怪罪。”
“实话实说么。”苏络抱着布料慢慢向外走。碧痕无意间也跟着苏络的脚步,“碧痕妹妹难道不觉得夫人的穿着打扮老气了一点么?往后妹妹给夫人梳头的时候,不妨换个发式。”
碧痕笑笑,“姑娘慢走,我得回去了。”
苏络点点头,顺着府内小路直朝大门走去。
回到自己家中,苏氏才来得及问苏络今天地事,苏络简要地说了,并无隐瞒。苏氏担心地道:“你怎么能这么和知府夫人说话,女人最忌讳人家说她老。”
“那是真老的才会忌讳。”苏络很有信心,“我看那个知府夫人不像一般人,精明得很。知道什么是对的,没见她最后特地差人来问我的名字?”
“可能是想将来找你的麻烦。”苏氏说笑一句,便将苏络带回的布料拿在手中轻轻揉捏,“真不错,以前在苏府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布料。”
“十几年前的事了。时代会发展地。”苏络把料子抖开在苏氏身上比了比。“也不知道知府夫人会不会和姬美姑娘提起我。”
苏氏抓下苏络的手。“其实你何必费尽心机地去找什么姬美姑娘?等秦公子回来,请他帮忙不也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们做的是女人的生意。他一个男人能帮上什么忙?就算帮了忙,也不过是知会他经商地朋友一声,那些千斤小姐和夫人们不一定会放在心上,做这种生意最重要的是人脉,还是亲力亲为心里有底一些,免得经营几个月就倒闭了,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就你的道理多。”苏氏将布料重新卷好,“这料子还是买得不值,我哪有机会穿这么贵重的衣服,明天还是去退了。”
苏络揉揉太阳|茓,看来她是不能阻止她老娘的艰苦朴素我精神了,“你女儿现在有钱,可以让你穿好衣服,况且……女为悦已者容。”
苏络说完这句话就蹦走了,苏氏听后也没什么特别地表示,不过第二天就真地没将布料送回去,让苏络心里偷着乐。
包子兴也是个争气地,趁着翻修房子的机会挨个院子蹿,往苏氏的院子蹿地次数又最多,苏络找个由头去瞄一眼,看见苏氏的屋子窗子也加大了,屋顶也重盖了瓦,院子里还多了两个极具匠心的花坛,让苏络大呼不公。
不过不公偷偷喊喊也就罢了,苏络可怕苏氏脸皮薄,禁不起自己开玩笑,到时候要是因为她惹得苏氏不敢迈步,那她可是罪人了。
包子兴这边苏络倒不担心,因为老包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也知道进取,不用苏络操心,苏络担心的是周崇文和宝马,这两位一走N天不见人影,消息也没有,苏络怀疑他们招工招到火星上去了。苏氏也很担心,不只一次地让苏络去南京城边的小镇上打听打听,苏络却说这两个大活人难道还会走丢了?就算遇到什么麻烦自己也会处理了,让苏氏不用担心,反而让她有空把那天买的料子制成衣裳,早做准备。
苏氏问准备什么,苏络一脸兴奋地道:“我昨天上街遇上了知府夫人的丫头碧痕,她说南京城的富太太们正在筹划一个义卖会,所得的钱会捐给应天府各县开办官学。”
“你想去?”苏氏不相信地道:“当初让你给村子里捐些款项,简直像要了你的命。”
苏络脸上一红,“那时不是没钱嘛,况且后来我不也是捐了开封的官学?”
“那是崇文捐的,你心里不安,才和他平分的款项。”苏氏倒看得清楚,“捐官学是好事,但是和你去寻崇文有什么关系?”
“关键是具体地日子还没定。要是我外出寻人,错过了义卖会怎么办?”
“你想捐钱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一定非得去义卖会。”
“就是非得去!”苏络扯着头发,“这次义卖会城里有头有脸的阔太太都会去,还请知府夫人做主持人,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苏氏愣了一阵,这才明白,“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知府夫人对我有印象。碧痕说夫人跟姬美姑娘提过两次我的名字,姬美姑娘也记得我,还说问了咱们这个宅子的事,说不定义卖会也会请我去。”
苏氏不说话,只深深地吸了口气。
“义卖会可能这两天就开了,开完后就去找人,好不好?又可能明天他们就回来了,根本不用担心,又或者是报名的人太多。他们处理不完,这才耽误了……”苏氏突然的沉默让苏络有点不安,所以她要不停地说话以作掩饰。
“可是万一他们有什么事,你安心吗?”
“不会……有事的。”苏络的声音有点小。不像平时中气十足地样子。
“那就随你罢。”苏氏说完这话,便回了房间,没一会屋里的灯就熄了。
其实天色并不太晚,苏络看着苏氏的房门,心里突然有点难受。她错了?应该没有吧?周崇文和宝马两个那么大的人。只是在外面多逗留了几天。不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留在南京找机会参加义卖会才是正途。
又过了三天,周崇文他们还没回来,这下连包子兴都有点不安了。义卖会那边初见倪端。街头巷尾已有耳闻,时间大约就在这几天,苏络更不肯在这时离开,虽然没人请她,可她信心满满,就算混,也要混进义卖会中去。
眼看苏络铁了心的留下,苏氏不声不响地收拾行装,带了一个丫头,准备千里寻女婿,大清早要走的时候被包子兴发现,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交流的,结果是丫头留下,包子兴也跟着走了。
苏络起床后发现的时候差点以为她娘跟包子兴私奔了,听了丫头地解释才知道这俩人干嘛去了,大为头痛,转念一想苏氏有包子兴陪着,估计也出不了大事,说不定还是促进二人感情的好时机,也就没怎么担心。可吃了早饭,一个年轻人找上门来,说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周崇文的人贩子?
苏络吓了一跳,说我们这有周崇文,没有人贩子。那人说对,就是他,现在兼职当人贩子了。
原来周崇文和宝马二人去了应天府辖下的江宁县,离南京城不远,紧走半天,慢走多半天也就到了。到了江宁县,两个人就开始了招聘工作,因为待遇优厚,招地人数又不多,两个人两天就完成了从报名到面试的全部工作,正打算带着新员工回来,被人检举揭发是人贩子,被抓了。
苏络说不对啊,这俩人都知道异地招工要找当地人做担保的,事先肯定也联系过,怎么还会有这种误会?
来人说江宁县最近搞严打,宁抓错不放过,前些天满大街抓人,看谁都像坏蛋,你那俩朋友挺不幸的,中招了。又说你快想办法救你两个朋友吧,他们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上诉还得排号,苏络问他们排到多少,来人说不知道,反正江宁县的大牢已经住满了,他们哥俩在最后一间牢房里挤着呢。他来送信还是去探监地时候临危受命,说好来送信就能得一两银子,才来地。
苏络这可急了,连忙让站头去追包子兴和苏氏。他们刚走没一会,知道大致方向应该追得到,追到了就让他们在江宁会和,又让吴镛盯着家里地活,自己多揣了钱票就要出发。人都走到大街上了,被家里的丫头追上,那丫头喘着气递给苏络一个信封,说苏络刚出门就有人送上门了。
又是一封信,准确地说,是张请贴,大红色的贴面,写着工整地小楷,邀请人是知府夫人,请苏络准时出席明晚的慈善义卖会。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八章 慈善义卖会(一)
这到底是该叫“无巧不成书”呢?还是该叫“老天爷真不是东西”?没事的时候闲得要死,有事的时候全赶到一处。周崇文、义卖会,义卖会、周崇文……苏络两相对比了一下,周崇文在牢里多待两天不会死,反正也排不到他升堂,而自己不去参加那个义卖会错失了机会大概会悔死。
脑子里这么想,苏络还是又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速,认定自己绝不可能在明天晚上之前完成“去江宁县、解决事情、回来”的整个过程,这才算真正放弃,大概也是给自己个借口,打算先参加完义卖会,再去解救周崇文。
这一天苏络过得心神不定,就怕江宁县太爷一时心血来潮先把这两个人贩子处理了,最后还是派吴镛带些钱先去与苏氏他们会合,让他们先去疏通,这才放了心,也心安理得起来。
第二天傍晚,苏络穿上前几天新做的衣裳,又叫丫头帮着梳了一个需要半个小时才盘好的“单螺”头。这个发型现在在南京很流行,年轻的女孩无螺不欢,发明这个发式的人大概对大海有着很深刻的感情,希望自己的发型看起来像海螺一样,想法不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丫头的手艺不过关,海螺没看出来,苏络就看自己头上顶着一坨便便,还是带尖的,就差散发热气了。
那丫头看苏络不太满意地样子又说其实现在单螺已经有点过气了。最时髦的是“双螺”,苏络擦着冷汗拒绝了,一坨就够了。
弄个流行一坨,再带上几样金饰,虽然很不习惯,但好歹也多了几分富贵气息,说不定在古代人眼里还有点时尚达人的意思。
苏络赶到举办义卖会的回春居时,那里已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回春居是南京城内十分有名的一间文人茶社。平日里只有一些所谓的高雅人士前来消费,据说这里的添水小二都能随口背出唐诗宋词几百首,不带换气儿的。
此次回春居地老板肯将店铺义务借出,无非是看在所得款项都投注官学的份上,不然这群文人雅士们平时是不屑与官商之流打交道的。
回春居门前有知客接应,苏络交了请贴,才被获准入内。回春居分上下两层,一楼大堂散座,二楼是雅座包间。今日包间之门全部打开,与外面空间连为一体,大堂一端也搭建了一个舞台,应该是做为拍卖之用。1%6%K%小%说%网因为义卖会是城中官商名媛们闲着无聊的玩物。所以来宾都是女客,放眼望去俱是香衣鬓影,有点名流俱乐部的意思。
苏络扫视一周,再一次确定“单螺”真的快过气了,入眼所见大多是两坨。看来今年是两坨的天下。在楼下晃了一圈。苏络并未见到知府夫人。也没见到姬美姑娘,倒在一个角落中见到了当初在秦府门前聊天的几位,苏络过去晃晃。看见上次翻她白眼的那位冲着她笑,就知道这几位地记性不太好,根本没记得自己是谁,只是见衣识人罢了。
又等了一会,门口一阵躁动,苏络只听有人小声说“知府夫人到了”,场内众人纷纷起身相迎,苏络连忙拎起裙摆挤到人群前去,想让知府夫人第一时间见到自己。
周围都是做惯了身娇肉贵的小姐贵妇,平日动作大一起都怕被人传作无礼,哪里见过苏络这么豪爽的举动,怨声载道的同时又相互询问,问这是哪一家地姑娘,这么没有礼数。
名媛们自觉有骄傲的资本,谈论别人也不懂压低音量,苏络自然听到了,不由得有些尴尬,动作也慢了些,始终也没挤到第一排去,只在知府夫人入场的时候隔着人向她打了个招呼。
姬氏不知是没瞧见还是怎么,径直走了过去,苏络失望之余又欣喜地见到姬氏今日竟穿了一件浅青色的衣裳,发式也与苏络最初见她时有所改变,似螺非螺的,大概也是综合了流行趋势,整个人显得亮眼不少,也年轻不少。
跟在姬氏身后地碧痕看见了苏络,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跟在后面,苏络也顾不得别人地议论了,杀开一条血路挨到碧痕身侧,碧痕不着痕迹地落后一步,以极低地声音说:“姑娘再跟紧一些罢。”
苏络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体贴,还是感激地谢了一声,脚下加快了些,姬氏不停地与人打着招呼,并未向后看,却在上楼的时候说了一句:“老爷现在更喜欢青色一些。”
苏络刚刚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眯着眼睛露出一排小白牙,“相信知府大人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姬氏嘴角地笑意深了些,这才回头看看苏络,又看看大堂内的众人,“有苏姑娘陪我即可,大会稍后才开始,大家自便,不必拘谨。”
苏络也跟着回头,朝众人轻轻一点头,人群中已有人窃窃私语,询问苏络的来历,不同的是刚刚语带指责,现在则是实打实的好奇。
苏络跟着姬氏上了二楼,这才发现姬美姑娘早就到了,站在二楼的凭栏处迎接姬氏。姬美姑娘刚刚大概在包间里,所以苏络没见到,此时打了个照面,苏络见人家端庄贤淑地亭亭而立,也努力学着做出良民的样子,笑得连牙齿都没露,“姬美姑娘,又见面了。”
姬美仍是那副不热情但也不冷淡的样子,微微颔首后带着众人去包间内落座。
在座的除了那日见过的孙夫人外,还有两位苏络不认得的,姬美也不介绍,径自聊天,苏络便也姑且听着。听了半天终于听出些门道。这两人一个是应天府通判地女儿,另一个叫白清的,只有十六七岁,管姬美叫嫂嫂,是她的小姑子。
女人们聊天无非是穿衣打扮化妆八卦,苏络倒也能聊上几句,那位孙夫人对苏络很有兴趣,不冷不热地说我们可没有苏姑娘明白服饰搭配。不然苏姑娘也不会只说了几句话就哄得知府夫人这么开心。酸溜溜地说完,又问苏络家是做什么的,因为资生堂还没有正式开业,苏络也不想这么快的传出风声引来竞争者,就说暂在观望,又说了些场面话,让孙夫人以后多多关照。
场面话嘛,偏有人听不出来,还以为别人真的怕了她。孙夫人的眼中立刻装了几分轻蔑。扭头对那通判家的女儿道:“前几天你没在场,错过了一场好戏,有人巴结人连送货地伙计都不惜冒充呢。”
苏络这才明白,她就说么。对于不熟悉的人,这些社会名媛们通常不会将心中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看来是知府夫人对她们说了那天的事,孙夫人才会心存蔑视。
看在座几人的嘴角都有上翘的趋势,苏络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她也明白爷爷都是从孙子走过来的。谁让自己现在还没实力当爷爷呢。也就忍了。再抬眼时对上姬氏的目光,姬氏却又很快将视线移开,一旁的白清不耐地道:“嫂嫂。你到底是怎么跟秦府地人打的招呼?居然现在还不到,还让姬姑姑等她们!”
“大会开始的时间还没到,不用这么心急。”姬美对谁好像都少了点热情。
白清哼了一声站起身,“我急什么?我是替姬姑姑不平,堂堂一个知府夫人,竟然要等她们姓秦的?”
姬氏端起茶杯淡淡一笑,也不说话,好像已经习惯她们姑嫂二人这么不客气地对话方式。
姬美应了白清一声后便不再看她,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到苏络身上,“听闻苏姑娘的老家是开封府朱仙镇?”
苏络点头称是,姬美道:“秦怀秦公子的故乡也在那里,不知苏姑娘可与秦公子认得?”
苏络连忙道:“我和他是很熟的朋友。”苏络今晚有点被动,这么说也是想借秦怀替自己扳回些分数。
姬美的眉稍挑了挑,“哦?”
白清打量了苏络半天,语气有点冲,“你和秦怀哥哥是什么时候认识地?很熟?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苏络可真不明白了,这个白清明明对秦家没什么好感地,现在为什么又肯叫秦怀大哥?难道说这丫头对秦怀有好感?苏络越想越对,干笑两声,“是去年夏天认识地,他这段时间没回南京,所以你才不知道。”
白清半眯起眼睛,毫不掩饰对苏络的敌意,孙夫人抿嘴一笑,朝苏络道:“这么说你与秦公子相识不过半年,看来苏姑娘对相熟的定义规定得很宽泛。”
苏络无语地看着这位孙夫人,她招谁惹谁了?只是想认识一些政商界地名媛,碍着这位什么事了?用得着处处看她不顺眼吗?苏络咬着牙笑得很难看,姬氏随口问道:“这么说你与李如松李大人也很熟络?”
“还好。”苏络这两个字一吐出口,突然觉得姬氏和姬美是在拐着弯的摸她的底。姬美知道她住在那座宅子,不可能不派人调查,可毕竟知府大人的“贿赂”是暗中操做的,李如松没有正面回应过,他们也就不知道府里住的人到底和李如松是什么关系。
苏络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一旁的姬美开口道:“姑姑,虽然秦怀和李大人很熟,但也不代表所有认识秦怀的人也和李大人很熟。”
姬氏微微一笑,“是,是我唐突了。”
姬美明显是在圆刚才的话,以解释姬氏为什么毫无预警的提起李如松,苏络觉得和这帮人说话有点累,还好,姬氏大概问到了她想问的问题,心里有了答案,这会说要下楼转转,毕竟她是名义上的主持人,不招待客人也是不好的。
苏络等人也陪着姬氏下楼,像陀螺一样转满全场后,苏络不得不佩服姬美的好记性了。她就像一个无敌秘书一样跟在姬氏身后,远远的见到谁便把那人的身家背景与哪个官员相熟简扼地说一遍,姬氏一路招呼过去,无一出错。招呼到总督大人的外甥女、通政史的大表妹这类人物时,又会聊得特别热络,所以说,知府大人娶了这样的老婆官运仅止于此,苏络是不信的。
人家有正事忙,苏络也不便打扰,就与孙夫人和白清等人随处走走,与人攀谈。苏络有了姬氏这个临时靠山,很得名媛们的刮目相看,苏络说自己家中暂时没有什么生意,反倒更让人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政治背景。孙夫人大概是很讨厌苏络头上那一坨,因为除此之外,苏络再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得她待见,她走了一圈,就把苏络冒充伙计混进知府府的事讲了一圈,让苏络十分不爽,如果这里有铲子的话,苏络没把握自己能忍住不出手。
看她不顺眼干脆就不看,苏络找个借口离开她想去别处转转,刚一转身,就听孙夫人高八度的声音笑道:“可别说人家是巴结,苏姑娘还认得秦公子呢……哦不对,是和秦公子很熟。”
咔吧吧吧吧……
苏络很想捏出几声骨响来吓吓孙夫人,可她握了半天拳也没有声音,反倒听那边的笑声越来越刺耳。
苏络走回去,“等秦怀回来我介绍你给他认识就是了,不用这么心急,弄得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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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九章 慈善义卖会(二)
孙夫人当众翻了个白眼,苏络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孙夫人不知道有关她那座宅子的传闻,不然仅凭李如松的一点关系,她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真是可恶!苏络决定一会回去就弄个草人儿扎扎,扎她个口眼歪斜!
这时碧痕从苏络身边经过,轻轻地碰了她一下,苏络连忙跟她过去,碧痕也不说话,走到姬氏面前轻声道:“夫人,秦府的人到了。”
姬氏微微一点头,带着姬美迎向门口,苏络自然跟在她们身后,又回头低声向碧痕道谢,碧痕只是笑笑,并不说什么。
当姬氏走到一半时,来人已进到大堂之中,是一个四旬美妇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女,大堂中人纷纷向二人招呼,姬氏与那美妇打了招呼,称她“高夫人”。苏络猜她就是秦府主事的那位姑奶奶秦莹,那美妇虽是笑脸迎人,却又给人十分精明的感觉,感觉挺王熙凤的。
再看那少女,苏络先是感觉有些眼熟,细看之下大吃一惊,那少女竟是曾经在钱柜工作过的李情儿。
姬氏与秦莹在旁攀谈,李情儿的目光一刻不闲地四处扫视,像在找人,姬美与她说话也是爱理不理。她的目光见到苏络时明显顿了顿,苏络便笑着上前,“李情儿……”
就这三个字,顿时让苏络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错愕一番。跟着窃窃私语,有地掩口轻笑,好像看到苏络当众挖鼻屎放屁似的,孙夫人挤到前面“呵呵”地笑个不停,“不是说和秦公子很熟么?怎么连他的妹妹都不认识?还叫错秦小姐的名字。”
“秦小姐?”苏络愣愣地看着李情儿。
李情儿的目光移开去,秦莹停下与姬氏的攀谈问道:“情儿,什么事?”
“不知道。”李情儿满不在乎,“谁知道她想干嘛。”说罢又满场乱瞄。直到看见白清,抬腿就要过去。
苏络一把拦住她,“你是秦怀的妹妹?”难怪她会说出“沙发”之类的名词。
秦情挑挑眉,眼中多了些警告意味,“全南京地人都知道,你不知道,也不要乱说话。”
秦莹走过来,将声音压低些问道:“是不是又闯祸了?”
“哪有?”秦情抓着秦莹的手臂撒娇,“姑姑。我根本不认得她。”
苏络可以理解秦情为什么这么说,大概是之前到钱柜去是离家出走不辞而别的戏码,所以怕姑姑责怪,可这么一来。她苏络就倒霉了。
孙夫人再掩不住幸灾乐祸的神色,捂着嘴笑得直翻白眼,“想要巴结人家也先打听清楚,居然连这种错误也犯。。。”
她这么一说,在场十人倒有八人发笑。姬氏和姬美没什么反应。请秦莹上楼。说是再等一位贵客到来即可开始大会。
秦莹说没听说还有谁要来,姬氏笑道:“是真正的贵客,怀柔郡主。”
秦莹一愣。跟着大吃一惊,“郡主娘娘在南京?”
“没有,郡主在南京附近访客,听说我们这次聚会是为捐助官学,专程派人来送信,说肯定会来捧场。”
秦莹大喜,拉着姬氏上了楼,似有话相商。秦情瞥着苏络,刚想上前警告两句,白清却已到了,倒像是专程来找秦莹拌嘴的,两人一见面就进入浑然忘我的状态之中,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热闹。
苏络想找人打听打听怀柔郡主到底是谁,孙夫人却一直跟着她,苏络再也忍不住了,冷不丁的回头说你找我有事啊?
孙夫人地身子往后一缩,脸上的表情似惊未惊,反正好半天才指着苏络说出话来,她说我不找你,我就想看你还有什么巴结人的招术,别以为搞定姬美姑娘你就在南京城横着走了,你想做布料生意也得问问我孙家同不同意。
谁想做布料生意了?苏络莫明其妙地向孙夫人打听她家到底是干嘛的,孙夫人骄傲地说她公公是南京商会地副会长,专管布类商品的。
苏络的聊天功能突然关闭了,她张了半天嘴就是不知道说什么,这位脑子进水了吧?还是眼神不好看错了仇家?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后来还是上厕所的时候碰见了碧痕,苏络才大概明白。原来姬美姑娘早就打听出苏家以前在朱仙镇做的买卖,以为苏络来南京还是要重操旧业(汗,听起来有点像皮肉生涯),正巧这位孙夫人地公公是南京布类商品行会地会长,南京商会地副会长,她就认为苏络不应该跳过孙家而直接和姬美联系,这不是越级行事吗?所以就特别看不惯苏络“巴结”姬氏,当然如果巴结她孙夫人,就另当别论了。
苏络决定以后无视这位孙夫人,虽然苏络很崇拜同样姓孙的孙悟空,但是这位显然没有猴子那么机灵。
苏络又问那个怀柔郡主,碧痕这倒惊奇了,“你竟然不知道?”
“很有名?”
碧痕用力地点头,“怀柔郡主是益王一系,算起辈份来是当今皇上的姑姑,封地在建昌府,你知道,宗室没有皇命是不能离开封地地。这位怀柔郡主不同,皇上有特旨,许她游走各处,赏遍大明的名山大川,还时不时的召她进京小住,皇上和这个姑姑十分亲近呢。”
“她有什么特别之处?”明朝的宗室不说多如牛毛也差不多了,到明朝晚期的时候光是宗室的开支就能让宗室封地的地方政府抓狂,还有不少连方税收一年都不够给宗室开支地。反过来要欠宗室的钱。苏络觉得万历一定会恨他家这些亲戚的,呆着没事生那么多孩子干嘛?所以在这种环境下这个怀柔郡主能让万历如此重视就一定有她独到的地方
碧痕把苏络拉到角落里,“怀柔郡主在十年前做了一件大事,她因为不满郡马在外花天酒地,写了休书休了郡马。”
这可真是件大事,这年头的休书绝对比离婚协议书好用,男人只要大笔一挥就不用打官司不用赔家产不用赡养费,而写休书的名目也十分众多。经古人归结七条,也就是有名的“七出”。
七出都有什么呢?一,不顺父母。这个很好理解,丈夫也完全有理由因为妻子不孝顺公婆而把她踢出家门,但是孝不孝顺的标准就要由男人来定,比如说东汉有一个叫姜诗地(这名字……),他的妻子在婆婆面前叱骂一条狗,就被他定为“不顺父母”,休了妻子后这个姜诗还被誉为是孝子。这就十分无稽。当然也不排除他老婆指桑骂槐,凡事都要辨证的看。
另外七出中第二严重的就是“无子”,现代医学告诉我们,生不出孩子男人有问题的机率较大。但是男人们都不愿意承认,古代男人就更不承认了,所以生不出孩子也得休妻,然后再娶,生不出来再休。休完再娶。如此反复。休休不息。
第三,淫。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男人要是能忍受这一条估计也就没什么胆量休妻了。乖乖戴绿帽子吧。
第四,妒。这个妒不是指妒嫉别人有钱有地位有女人,而是嫉妒老公娶来的小妾。如果你嫉妒了老公宠爱小妾,那么你就活该被休掉,定下这条制度的人肯定是被天下所有大奶活活诅咒致死的。
第五,有恶疾。理由是“不可共粢盛”,是指不能参与祭祀。就是说妻子生了重病,做丈夫地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还要以生病不能参加祭祀为由将之休弃,这个祭祀到底是什么东东?女人真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它!
第六个是“口多言”,就是多话的女人不能要,但是想让女人不多话?只能说男人们实在是太过理想主义了。
第七是“窃盗”。有人说这个无可厚非,偷东西的女人休了也就休了,但是同志们,中国文字的内涵是博大精深地,此二字除了字面意思,还做“反义”讲,也就是“不合乎应守的规矩”。这下大家明白了?看过金刚葫芦娃没?从大娃到六娃一人一个本事,老七才是集大家之精华大成者。也就是说,如果丈夫想休妻,而这个妻子前面“六出”都没犯,就可以用第七出来对付。着实的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话再说回来,七出之条是为女人准备的,可没有什么七出男性版,典型的重女轻男,这个怀柔郡主好样地,懂得男女都一样地大发展方向,大胆运用经典,达到轰动全国地瞩目效果。
难怪当今天子也对这个姑姑另眼相看,就算是郡主,想休夫也需要很大的勇气,这样一个奇女子,苏络要是错过机会相识肯定会相当遗憾的。
回到大堂中,苏络正琢磨一会该怎么吸引怀柔地注意力,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偷窥她。
不管她看向哪个方向,就会有几道目光迅速收回去,像玩打地鼠游戏似的。
打了一圈地鼠,苏络终于找到了始作俑者。
孙夫人正在向几个名媛详述刚刚的事,说苏络大瓣蒜愣充水仙花,不是名媛硬装名媛,不仅巴结姬美姑娘,还说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结果和人家装熟的时候连人家名字都叫错。
如果她嘴里的主角不是苏络的话,苏络说不定会和她一起鄙视她口中的人,但很不幸,苏络是荣誉女主角。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苏络觉得孙夫人就挺无敌的。现在苏络走到哪儿都受着名媛们同情中带些鄙夷的目光,全要归功于她。
不就是没给她送礼吗?不就是没巴结她吗?天知道苏络根本不是想做什么布行生意,巴结得着她吗?
孙夫人又一次混在人群中演讲得口沫横飞,苏络一头黑线地飘到她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像背后灵。听演讲的名媛们识趣地散开,孙夫人觉得背后发凉,回过头就对上苏络黑了一半的脸。
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都这么想,包括孙夫人。
孙夫人心虚地后退两步,“你你你想做什么?我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现现现在有这么多人在看!动动动手对你没好处……”
“你到处抹黑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苏络忍无可忍,毫不控制音量,反正她今天已经够丢人了。
“谁谁谁抹黑你!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是我真的认识秦怀,叫错秦情的名字只是个误会!”苏络已经随时准备叫过秦情,就算说出她先前化名去钱柜打工的事也得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我认识谁不认识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拍谁马屁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往高处走,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还不是每天跟在姬美姑娘身后拍马屁?”
“你说谁拍马屁?”
“我眼前还有别人吗?”苏络怕什么?她本来在南京城就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现在仅有的一点名声也被破坏了,不拖人下水,她就真的对得起这位孙夫人了!
孙夫人见周围的名媛们个个看好戏的模样,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们孙家在南京城里有名誉有地位,怎么能和你一样?对了,你不是说你认识宣府总兵李大人吗?”
“是又怎么样?”苏络真恨不得李如松现在就在这里,让她用事实证明,气死这婆娘!
“李大人就在楼上,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就用事实证明给我们看。”
“什么?”苏络吓了一跳,她只上了个厕所的功夫,李如松就从天而降了?
“李大人奉命护送怀柔郡主回建昌,本来郡主娘娘是要来参加这次聚会的,可是有事耽误了,就派李大人前来交代一下。怎么?吹漏底了?害怕了?”孙夫人终于甩掉了刚刚的气恼惊慌,得意洋洋起来,“那就别到处吹嘘,识相的就赶快走吧,今天晚上出的丑还不够吗?”
“只怕一会出丑的是你!”苏络一捏拳头,目光灼灼,神情振奋得就像翻身农奴把歌唱,一边歌唱一边批斗奴隶主似的。
苏络在所有名媛的注目中冲上了二楼,孙夫人见她毫不畏惧,倒有些慌了。如果苏络真的是总兵大人的熟人,那孙夫人的面子可就不会太好过了。
苏络上到二楼的时候,一堆人正从二楼最大的包房中出来。为首的自然是知府夫人姬氏,身后跟着秦莹和姬美,秦情和白清跟在另一边。二人身前站着一名男子,身着玄色长袍,显得身形修长利落,两道剑眉直抵鬓角,长发向上束于后脑,却不挽髻,随性地垂落下来,显出几分潇洒俊拔,俊朗得令人眩目。
少了似笑非笑而又满不在乎的欠扁神情,苏络险些不敢相认,愣了半天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李如松自然也是。
整个回春居里静得出奇,苏络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她突然紧张了,原来成为公众人物不是什么太舒服的事。
“子、子茂。”苏络不争气地结巴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后面这句是废话,孙夫人早解释过了,不过不说这句苏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从苏络转移到李如松身上,李如松微挑了一下眉稍,眼中带着一些苏络看不懂的情绪,似笑非笑的微挑薄唇,有礼得像个翩翩公子,这位姑娘……是谁?”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章 失之东隅
此话一出,不仅楼下的名媛们窃窃私语,就连姬氏和姬美也都错愕一下,苏络几乎能听到孙夫人刻薄的笑声,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冲到李如松面前,将他拉开两步低声道:“大哥,那顿饭我一定会请的。”
一旁的秦情冲过来,略带敌意地看着苏络,“你们说什么?”
李如松不回答,悠闲地看着苏络,苏络也无暇回答秦情,将声音压得极低,“帮帮忙让我下台,不然我在她们中间可没有立足之地了。”
李如松长眉轻扬,竟不压制音量,冰凉的声音如山泉般倾泻,十分好听的声音却让苏络仿如身置冰窖之中。
“帮你下台?虽然我与姑娘有过数面之缘,不过似乎还没熟到相互帮忙的地步。”
大堂内的私语声渐大,姬美一脸疑惑,刚想发问,姬氏不着痕迹地用手肘拐了她一下,姬美便忍下心中疑问,狐疑地看看苏络,又看看李如松。
苏络简直不敢相信,虽然之前她与李如松间的相处说不上愉快,但最后帮她找到苏氏的还是李如松,她心里也一直将李如松当成朋友,谁知道这小子翻脸不认人,明知道眼下的情况还落井下石,说得那么大声怕别人听不到吗?这下可印证了孙夫人先前说的话,和人家不熟装熟,巴结不成反倒成了众人笑柄。苏络完全不敢看楼下大堂里众名媛们地反应。紧咬牙关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别玩了……”
李如松借着双手环胸的动作转了个方向,在旁人无法留意的角度朝苏络得意地扬了扬眉。
该死的李如松!
耳边回荡着孙夫人毒害了白雪公主之后的笑声……对不起,是老妖婆,苏络有理由相信孙夫人就是那个老妖婆的转世或者转世成了老妖婆,不然怎么会可恶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走在寂静的街头,手里用来装淑女地帕子差点让她撕碎。手 机小说站w a p . 16k.cn苏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会场的,好像撑完了整场义卖会?还是义卖会被取消了?不记得了。她就知道自己头大如斗地成了外星人,不然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看她呢?
古代的夜晚十分安静,没有霓光灯影,没有人喧车鸣,除了某些日夜颠倒的娱乐场所,大都处在一种宁静的氛围之中。这种宁静加上苏络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所谓的落寞。她终于落寞了,真好。苏络一直认为这两个字是很小资的,闲着没事落寞一下。说着自以为高深在别人耳中像是笑话的落寞语言,做着傻冒透顶还认为别人不了解自己地行为,最后端一杯冒着沫子的饮品高呼自己是生活的弃儿,再感慨两句鸟语。人生就圆满了。“啊!啊啊!!啊啊啊!!!”苏络狂躁地在街头狠蹦了几下,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落寞这玩意实在不适合她,还是回家做点实在的,比如……扎草人吧。看来得多做一个。一个不够扎。
真怨念啊。她还不如去救周崇文呢,顶着压力来了义卖会,却是这么个结果。不过从另一方面讲苏络也完成了她地目的。毕竟现在满城的名媛都认识她了,知名度大大提高了。
一边咒骂着李如松一边气闷的踢着路上的石子,不就是赖了他一顿饭吗?至于这么报复吗?男人小心眼小成这样,活该他英年早死,活该他与恋人分别,活该他……被自己诅咒!
踢开自己家地大门,苏络气愤难平地回了自己地院落。进了院子见苏绎地房间没有点灯,便进他房间看了看,见他已经睡下了,才压住自己的心火小心地关上门,打算回房去扎草人。关好房门一回头,苏络就觉头皮一炸,差点叫出声来。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院中多了一张躺椅,一个欣长地身影躺在椅上,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一只手的手臂搭在眼上,掩去大半容颜,只露出轮廓完美的下颔。
“你、你你……”苏络抓着门框撑住自己,什么草人怨念全吓飞了。
“你是一条腿走回来的吗?这么慢。”
一听这声音,苏络立刻跳起来,冲到那人身边拎起他胳膊看看,借着月色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俊逸脸庞,苏络摔下他的胳膊一脚踹过去,“今天不踢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李如松借伸腰的机会躲过苏络的攻击,“意图谋害朝庭命官,不用审就能先打你三十大板,不过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算了。”
“少跟我装熟!”苏络的口水喷到李如松脸上,“我们只见过几次面,一点也不熟!”
“女人就是小气啊。”李如松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火气,相反还很闲,他用指尖擦了擦口水着陆点,“注意素质,说话像下雨似的。”
“下……就下雨就下雨!”苏络干脆朝他吐口水,“下大暴雨呸呸呸呸呸……”
李如松终于跳起来,一幅怕了她的表情,“我当官当得不错,还不想做丐帮帮主。”
“你想的倒美!”苏络擦擦口水,终于意识到用这个方法喷不死他,自己还有脱水的危险。“你来我家干嘛?小心我报官告你个夜闯民宅、意图对我不轨!”
李如松咧了咧嘴,一副不受用的样子,“随便你怎么告,求你千万别说我要对你不轨,别人会以为我品味不好。”
苏络觉得脑子里有根神经“嘣”的一声断了,怒火中烧地变身超级塞亚人。抡起地上地藤椅……
诶?
苏络趔趄一下,放弃藤椅寻找轻巧一点的武器,李如松撇着嘴看着她,一副万分不愿开口的样子,“你能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
任何事情也不及这句话给苏络的冲击大,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居然真的没有一件是有意义的,今天更是送上门去出丑。苏络幽怨地望着李如松,嘴角慢慢向下、向下……
“你如果哭地话我只会看笑话,不会安慰你的。”
苏络看着李如松,再也不想着自己的糗事了,想打人。
“你有没有事?没事早点走,你再留在这里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苏络终于捏出了指响,咔吧吧的很有气势,当然,也很疼。
李如松盯着苏络的手。“再捏下去关节容易发炎肿大,活动困难不说,还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虽然明知道这小子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但他一挖坑苏络还是乖乖地跳下去。
“误会你是人是妖。怎么会长了一对猪蹄子。”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苏络蹲到墙角去一边划圈一边念叨。
李如松悠闲地又坐回椅上,“你在回春居没听见么?怀柔郡主有事耽搁两天,两天后会来到南京城重新举办这场义卖会,所以……”
“所以?”苏络蹭到他旁边,“所以今天的义卖会确实是取消了?”看来她那时的感觉不是错觉。
李如松翻了个无奈的白眼。“所以这两天我会留在南京。等怀柔郡主前来。再送她回建昌。”
“你干嘛不回去保护郡主?送个信地事,也要你总兵大人亲自前来吗?”苏络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后,“皇上也是。派谁送人不好,偏派你来,太大材小用了。”
“刚好我回京述职,送人外的其他用意属于军事机密恕不外传,至于为什么是我来报信,一来郡主身边还有十八铁骑相护,不愁安危;二来江宁县挺无聊的,姑娘也不漂亮,自然没有南京城好。”李如松偏过头看她,苏络有点发愣,明显在走神儿,一直紧绷的身体有点松懈,李如松一撩衣裳下摆站起身来,面孔猛地朝苏络逼近,“想砸我哪儿?直说,我不反抗。”
苏络躲着骤然逼近的俊脸吓了一跳,干笑了半天,将握着石头的右手从身后拿出,做了个举哑铃的动作,“年轻人,应该多煅炼哈……”
“石头太小了,敲头都敲不晕。”李如松摸着下巴品评苏络挑凶器挑得不够成功。
“废话,你当我敢真的把你打死吗?”苏络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如松不吱声,挑着眉毛看着她。苏络马上又开始煅炼身体,拎着石头在院子里“嘿吼嘿吼”地跑了一圈,以示自己真地没有其他动机。
“你就没有别地事想问我吗?”李如松地目光追逐着苏络的身影。
“有啊。”苏络停下,“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家。”
“就快了,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我这就走。”
“慢着。”苏络跑到李如松面前,“云朗怎么样?”
李如松做了个呼气地动作,双手环胸看着苏络,看了一会又抓抓头,好像放弃了什么,闲闲地朝门口溜达,“军校学员的情况不能随意外传。”
“你要走了?”苏络没太在意这个问题。
李如松耸耸肩,“玩完喽!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你的废话异常地多。”苏络扔掉手中的石头,拍了拍手,“怎么样?老周和宝马是被判押解进京还是秋后问斩?”
李如松停下脚步,回头盯着苏络,眉头眉得死紧,半天才又晃回藤椅处坐下,倚在椅子上还是一言不发,修长的手指点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眼中多了些许稍带玩味的笑意。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一章 收之桑榆
苏络见他不打算开口,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如果我耳朵没问题,你刚刚的确是说了江宁县三个字,虽然你说得很快,但你确实是说了。我猜想一下,你护送郡主到了江宁县,可能在那里遇见了我娘,又可能是江宁县最近大搞严打引起了郡主娘娘的注意,总之你就是知道了老周身陷牢笼的事,所以你就主动请缨回到南京,想给我送信?”
李如松耸耸肩,苏络又道:“不过你又不像这么好心的人,想要给我送信的话一早就告诉我那边的情况,又怎么会又假装不认得我地让我出丑再跑来乱扯一通地看好戏?怎么?想告诉我金钱和感情相较来说金钱是不值一提的?我应该在知道老周他们被抓之后放弃一切第一时间赶到那里,什么大会什么名媛,都是虚荣的表现,就算我去了,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相反,可能还会失去,这就是你给我的教训,也是我这个虚荣女人应得的下场。”
“说完了?”
苏络朝着李如松微一点头,李如松像征似地拍拍手,“基本符合事实真相,不过我没那么无聊,在江宁闲着无趣是主要原因,回来给你送信只是顺便而为,只是我没想到你猜到这么多还有心情陪我玩。”
“你还有心情玩也就是说老周他们没什么大事,况且他们本来就是冤枉地。”苏络走到藤椅旁。“我的确是有点后悔的,不过不是后悔选择了参加义卖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这么选,我后悔的是碰见你还过去跟你说话,坐实了我在那些名媛心中巴结名流的形象,以后再见面会有点尴尬。”
“你说再来一次你还这么选?”李如松无奈地一撇嘴,“那可真是辜负了不断为你找借口的周崇文兄,他一直坚信你是有极重要的事才没能去江宁县救他。”
苏络的目光闪了一下。“义卖会对我来说就是极重要地事,如果我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他关在江宁大牢,暂时不会有事,就算我晚两天再去……”
“你在解释?”李如松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貌似无辜地抬头望着苏络。
苏络一时语塞,没错,她在解释。以便让自己内心坚持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别胡扯了。”苏络烦躁地抓抓头,“你说回来给我送信?什么信?”
“口信。”李如松站起来,闲闲地道:“你娘为了不破坏你在周崇文心中的形象,说你在家准备成亲用的嫁妆。所以去不了。”
“啊?”苏络把他的话又在脑子里走了一遍,瞪圆了眼睛,“啊?谁成亲?”
“你说呢?”
“不会是……”“就是,所以为了你的形象和你娘的诚信,你得开始准备嫁妆了。他们几天后就回来。恭喜你啊。新娘子。”李如松十指交叉撑在脑后,一边朝门口走一边感叹,“今晚地月亮好圆啊。”
这是她娘给她下的最后通谍吗?往日苏氏一说起和周崇文的事苏络就左右而言他。这次的事终于让苏氏下定决心逼苏络做个选择了吗?
苏络慢慢坐到藤椅上,把双后垫在脑后仰头看月亮,今天地月亮真的很圆,而且很亮,容易让人联想起什么“人月两团圆”的话。她该怎么办呢?对周崇文,她已经准备好了吗?
李如松悠然地踱步到院子门口,回头看了看,苏络在望天发呆。皎洁的月光映在她身上,氲起一层蒙蒙的白光。
“出院子左转二十步地院子,你今晚可以住在那里。”苏络地声音有点哑。
李如松似乎感受到了苏络矛盾地心情,没说什么,微一点头走出院子。
两分钟后……
李如松捏着鼻子从苏络的院子前经过,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还记得让他睡茅房,看来苏络应该不是那么急着需要别人地同情。
第二天一早,李如松起床来到苏络的院子,见她正睡眼惺松地忙着打点苏绎上学。从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大致猜到她昨晚没怎么睡好,此刻能起来已经是不容易,早餐是没有了,苏络塞了几个铜板给苏绎,让他买着吃。
苏绎收好铜板,回头见着李如松,愣了一下才打招呼,“楚大哥。”
苏络打着哈欠纠正,“他姓李。”
苏绎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乖乖点头,“李大哥。”
李如松也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苏绎这才又跟苏络告别,去上学了。
“你自便吧,我还得再睡一会。”苏络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转身想要回房。
“小心。”李如松脸上的神情好像在讶异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两个字,但他又确确实实地在提醒她小心地上的三级石阶。
苏络是知道有石阶的,本来凭着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苏络不睁眼睛也能平安地把自己送回床上,可那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迟疑了一下,抬起的脚在空中晃了晃,身子一歪,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地面朝自己迅速接近。
“啊----喔!”惊叫的声音叫到一半就让她忍回去,一条精壮的手臂缠上她的腰,一具温热的身子贴在她身侧,鼻端蹿进一抹淡淡的松香味,苏络深吸一口,居然精神不少。
“下次你在身上喷点白花油,更提神。”还消暑呢。”李如松闲闲地没有松手的意思,像夹文件包似地夹着苏络。“你脸上有眼屎。”
苏络站又站不起来,蹲又蹲不下,在李如松的手臂上撅着身子万分辛苦,也很不雅,听了他的话更是打消了努力成为淑女的积极性,正想和他哈拉两句,李如松忽然侧了侧脸,接着松了手。“以后走路小心点。”
这不是李如松的讲话风格,这小子说话不带刺会死掉的。苏络正奇怪,院门处传来声音:“李大人,老板娘。”
“老包?”苏络头也不回地跑到包子兴面前,一边跑一边顺便擦眼睛,想擦掉眼屎。“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跟着出院子溜了一圈,“我娘和老周他们呢?”
“只有我先回来了。”包子兴明显也是昨晚没睡好,不大精神,“李大人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
“说得不太详细。”苏络让包子兴在院里的躺椅坐下。“到底怎么回事?老周和宝马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包子兴抬手抓了抓头,“怎么说呢……你娘有件事让我告诉你……”他说了半天,好像很难开口。
苏络摆摆手。“就是成亲那件事么?我已经知道了。”
包子兴听罢当时松了口气,“你知道了就好,他们明天和郡主娘娘一起回来,咱们只有一天多时间准备,还挺赶的。”
“郡主?”苏络听着糊涂。“你把事情全部和我说一遍。”
原来苏氏和包子兴那天走后不久就被丫头追上。转路去江宁县。本想在那里与苏络会合,没想到等来地却是吴镛。包子兴用吴镛带去的钱努力打通门路,却被告知门路现在不通。江宁县之所以严打是因为怀柔郡主前来江宁县访友。需要整肃治安环境,明天郡主就要启程去南京,等郡主一走,门路自然就通了。
包子兴回去将结果告诉苏氏,苏氏也没有办法,只好再等,那天下午大概是闲不住抑或是有心事,独自一人出了客栈,去江宁县郊的观音庙拜神,结果一拜就拜回个大人物。
包子兴讲到这,抬头看着苏络,“你猜是谁?”
苏络擦了一把冷汗,告诉包子兴你实在是没有讲悬念小说的本事,你不一早就说了么?怀柔郡主呗。
苏氏遇到的的确是怀柔郡主,只是郡主当时也是独自一人,苏氏并不知她的身份。二人不知因何事攀谈起来,竟颇为投缘,郡主请苏氏在庙中共进斋食,一聊就是深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后来是苏氏见天色太晚,恐客栈中的包子兴等人担心,执意离去,直到第二天郡主的随侍寻上门去,苏氏才知道昨日地妇人竟是鼎鼎大名的怀柔郡主。
李如松也是那时才与苏氏等人见的面,有了他们,周崇文的事自是不值一提,本来县衙放了人,这事也就完了,可怀柔郡主非得管管江宁县乱抓无辜地行径,让苏氏等人与她多待两日盯着江宁县审办前些日胡抓来的犯人,这才赶不及义卖会。
这可真是天意啊,如果苏络去了江宁县,说不定现在已经和怀柔郡主打得火热,哪还用费心思的巴结什么姬美姑娘。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等苏氏她们回来,再做努力不迟。
见苏络在发呆,包子兴小心地问:“办嫁妆的事……”
“不急,你先去睡一觉吧,睡醒了再说。”
“还是先去办嫁妆。”
“急什么。”苏络把包子兴拉起来推出院子,“你现在迷迷糊糊的,买错了东西也不知道。”
包子兴也是真地累了,听苏络这么说就不再坚持,回房去睡觉。苏络回了院子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声,李如松饶有兴趣地问:“已经决定了?”
苏络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这就是人生啊,到了什么时间就要做什么事,尤其是眼下地年代,身为一个女人更是如此。”
“认命论。”李如松点点头,“不像是你地观点。”
苏络诧异地看着他,“你很了解我吗?其实你说的真的对,我们真地不熟,好像不应该有这么多话可以说。”
李如松耸耸肩,“你娘和郡主第一次见面不也聊得像十年老友?”
“你是说你也和我相见恨晚?”苏络抓抓下巴,“我长得和苏绛不像吧?怎么看你都应该和她相见恨晚。”
李如松失笑,悠闲地转移话题,“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反抗或者一走了之。”
“走?”苏络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会逃婚?拜托你,太土了,小说都不这么写了。”
李如松挑挑眉稍,“这么说你喜欢周崇文?是真心想嫁给他?”
“嗯……不知道。”苏络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我的确挺喜欢他的,但是成亲……不知道。”苏络又发了一会呆,叹道:“生,容易;活,容易;生活,真不容易。拿我娘来说,是真的希望我好,她做的也没错,我这个年纪,想早恋都晚了。可是我总觉得那不是我要走的路,人是不是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而无视别人的意见呢?我娘说我因为得到的容易,所以不怕失去,又怕我在真的失去之后才能学会珍惜,但是人的一生,有那么多值得珍惜的事,不可能每件事都被你珍惜到,就算是因为自己的选择错过了,至少那是自己的选择。纵然遗憾,也好过于因为怕失去而珍惜,到头来到底是你珍惜了?还是你自私了呢?”
李如松看着苏络,一言不发,脸色平静如昔,眼中却有一丝被压抑的波动。
苏络轻笑,“别误会,我在说我自己,没影射你和苏绛。”
李如松的脸上掠过瞬间的不自然,苏络已又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我是个目光短浅的人,向来不懂看得太远,总觉得明天的事自有明天去处理,过好当下才是正道,如果总为了明天会不会后悔而忧虑,还不如过好今天,那么明天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没过好今天而后悔。”
李如松仍然看着苏络,却明显在走神,卸下刻意的玩世不恭,这时的李如松竟显得有些寂寞,苏络与他对视了良久,似乎就要从他眼中看出一些他平日刻意压制的东西,但在那一瞬间,他回过神来,又恢复成懒懒散散的样子,下巴朝空中一抬,“你看那是什么?”
苏络抬头,眼睛被阳光晃得眯起来,“太阳。”
李如松耸耸肩,“你还想看多远。”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二章 新的身份
等苏络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如松已经离去多时了,苏络就坐到藤椅上继续发呆,下午包子兴睡醒了要张罗置办嫁妆,也被她拦下,包子兴看她那神情就知道,苏氏这次的逼婚行动彻底失败了。
苏络再见到苏氏的时候,是在两天后的下午。苏氏带着一名神态雍容的妇人一同回来,不用问苏络也知道那是怀柔郡主,郡主不过三十四五岁,生得珠圆玉润,不知道的见了她定要夸她是有福之人的,但她有福吗?一个休了丈夫的女人,如果没有郡主这个身份,不会容于这个时代之中。
苏氏似乎是没太意外府中一切如故,见了苏络只是叹息,当着郡主的面苏络不好说什么,只能装涂糊,装没有这回事。
周崇文见了苏络却出了一口长气,当天晚饭后苏氏去陪郡主聊天,周崇文就到了苏络房中,头一句话却是向苏络道歉。
苏络愣了半天,道歉的似乎应该是她才对。周崇文却道:“我真怕回来见不到你,那件事……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
“对不起。”苏络低低地说:“我真的还没准备好。”
“我明白。”周崇文没有丝毫勉强的神色,“那日苏大娘与我说你不能去的原因,我就不怎么相信,因为这实在不像你能做出的事,后来问了吴镛,才知道果然如此,我又怕你知道这事之后会急得一走了之。就拜托李大人一定要先包子兴一步回来,与你说明事情原委,让你不要担心。”
苏络无语地看着他,“你真是所托非人,还托了个最不靠谱地人来送信。”苏络突然觉得有股郁气从心头升起,好,就算李如松当众让她出丑是因为看不惯她的虚荣行径,那么给周崇文送信的事呢?从头到尾他根本一点也没提这件事。如果她真的一时想不开狗血的逃了婚。怎么办?就算她不逃婚,万一直冲到江宁找苏氏理论,又怎么办?就算上述两点都没有,也不体谅一下她的矛盾心理,让她挣扎许久,只因为他的率性而为?不为人办事就别应了别人的要求!
苏络一下子变得很烦躁,几件事情加起来,让苏络对李如松下了“自己为是”地定义,而她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十六K文学网
见苏络的脸色变得不好。周崇文有些担心,问苏络怎么了,苏络也不说,在心里盘算总有一天要让李如松也出回丑。加倍地收回利息才好。
周崇文不明原由,以为苏络还在为苏氏的事而烦恼,便安慰道:“苏大娘那边你放心,我去和她说,就说……我还想要些时间罢。”
苏络看着周崇文俊秀的面孔。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自己原来也是讨厌他的。这厮开始还防备着自己,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如此亲密?
“有没有银票?”周崇文很振奋地在身上摸索了一阵。
“干嘛?”苏络虽然这么问,还是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够不够?”
“够了。”周崇文接过银票,在苏络眼前晃了晃,然后将银票沿着比较长的一面折成一条,两只手在两端捏着,“吹口气。”
苏络失笑,“能变出一百两吗?呼----”她还是吹了。
周崇文面上一红,“不是……变不出一百两……”
“你快接着变吧。”苏络无奈地扁嘴,“跟你说笑地。”
周崇文这才紧张地捏着银票,酝酿了半天,慢慢松开一只手,另一手食指张开,拇指与地面平行,银票仅有开头的一端搭在拇指上,居然也不落地,完全违背了地心引力原理。
苏络疑惑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好奇地道:“怎么弄的?”
“秘密。”周崇文仔细地把银票展开再还给苏络,“别再心情不好了。”
他这一说,苏络已经转移的思维再一次移回去,苏络烦心地大叹了一声,脑子又转起来,必须想办法教训教训李如松,不然她这口气咽不下!
正琢磨着,一双莹白地手伸到她眼前,手指慢慢握到一处,再调整一下手指的位置,影子就着烛光映到墙上,还伴着配音,“汪!汪汪!”
苏络轻笑出声,周崇文的脸又红了,“是和牢里一个变戏法的学的,他还有好些戏法,可是我只学会一个,还有这个手影。 6 k.cN”
苏络知道周崇文为什么这么做,不忍浪费他地好意,当即抛开心中不快,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这就好了。”周崇文见苏络舒缓地脸色笑了笑,又见天色已晚,不便继续留在苏络房中,又安慰了几句,起身告辞。
两天前暂停地义卖会在怀柔郡主到来后重挑了日子举行,与上次不同,此次的阵容强大了许多,主办人虽然还是知府夫人姬氏,来参与的嘉宾却有邻近几府知府地夫人以及总督夫人,当然最尊贵的客人还是怀柔郡主。
苏络也在受邀请之列,请她的不是一直在她家做客的怀柔郡主,而是姬美姑娘。
苏络到达会场后,自然引起众人注目,有些人窃窃私语,不懂苏络怎么还有勇气出现在众人面前,毕竟这距前一次聚会才隔了几天。
苏络却不管那些异样的眼光,安之若素地找人攀谈,那些名媛们有的见她就躲,有的则笑着敷衍,苏络全不在意,她知道这些情况在怀柔郡主到达之后,全都会有所改变。
怀柔本身就不是传统地温婉女子。否则又岂会做出休夫这样的事?她是一个极为爽直又富有正义感的人,恰恰苏络的性子正合她的脾气,这两日在苏络的刻意维系下,怀柔对苏络的印象异常地好,这分好感就是苏络吐气扬眉的最大本钱。
未过多久,会场入口处躁乱了一阵,跟着便有随侍进来通传:“郡主娘娘有命,今日聚会只为谋取善款。可免去一切礼数。”
众人行礼谢过,怀柔郡主才在随侍地引领下,进入大堂。
怀柔郡主一身盛装登场,看得出是极为重视这次义卖,众人纷纷上前行礼示好,苏络的目光却都落在郡主身边那抹青色人影上。
先前苏络要苏氏跟着郡主一同出席义卖会,苏氏一直都拒绝。也不知是还在生苏络的气,还是真的不适应这种场命,苏络说了几次。见无结果也就算了,没想到苏氏竟然真的来了。
看得出苏氏十分紧张,跟在怀柔身后像随侍倒多过像来宾。
苏络连忙挤过去,因为有了前几天的经验。许多人都给苏络让路,看看她还有什么惊人的招术。
苏络靠到苏氏身边,叫了一声“娘”。
苏氏为难地看着周围的人,低声问道:“我来了是不是真的能帮到你?”
苏络连忙点头,与郡主有交情地毕竟是苏氏。有苏氏在。郡主就算再忙。也会抽出时间不会过于冷落她们。
“那就好了。”有苏络在身边,苏氏终于安心一些,不再那么紧张。
在场的名媛们见苏络和苏氏的亲近模样。不禁猜测二人的身份,怀柔郡主与众人打完招呼,才回过身来介绍苏氏,“这位是我地干姐姐,本不想来的,硬被我拉来。”
大堂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苏络身上,苏络也是万分讶异,小声地问:“娘,你和郡主……”
怀柔郡主接过她的话笑道:“这是我与你娘第一次见面就定下的事,因为还未行结拜之礼,所以一直也没与你说,刚刚出门前,我逼她和我磕了头了。”
苏络真是爱死这位怀柔郡主了,她娘是郡主地干姐姐,她就是郡主地干甥女,这个身份可比什么秦怀地好友李如松的故交好用得多了,她这次可是沾了她老娘的光了。
苏氏却仍感不妥,“那时我不知郡身份尊贵,便应承下来,现在想想还是不妥。”
“都敬过天地了,你难道还要反悔不成?”怀柔郡主一副得逞地笑容,“况且什么身份?你是我地干姐姐,就是皇上的干姑姑,待明年进京我向皇上讨个一品夫人给你,不就妥了?”
苏氏可真是吓坏了,“万万不可。”
苏络也有点犹疑,怀柔郡主为什么对苏氏这么好?她们刚刚相识不过几天,若说只是因为聊天投契,这又结拜又许诺的,似乎有些过头了。
心里装着事,苏络应酬起来未免分神,不过也不要紧,那些名媛们突然变得客气无比,就算看出苏络走神也不会有所不满,还会关切地询问苏络是不是没休息好。
人情冷暖,便是如此。
由于有怀柔郡主做嘉宾,这次的义卖活动进行得非常顺利,苏络也花五百两买回一件青花缠枝大瓶。虽然花了钱,苏络却无比振奋,全因为怀柔郡主送她的一件见面礼。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香囊,拳头大小,囊笼镂空,中间可放置香料等物,质做精美无匹,只这一件便不止五百两,就更别提此物代表的身份意义,不过苏络心中的疑团始终存在,无法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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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三章 愿望
回到家,苏络迫不及待地追问苏氏她与郡主相遇后的一切经过,苏氏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她那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边走边逛地走到观音庙的时候都到了饭时了。对于凡人来说,吃饭无疑比拜菩萨重要,或者说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拜菩萨,都是一个意思,前者是在心里偷偷的说,后者可以冠冕堂皇地大声出口。
无论怎么说吧,反正庙里是没人了,连庙祝都吃饭去了。苏氏一看挺清静,又不用担心有人听着,本来留着劝苏络的话就都跟菩萨说了。说菩萨你保佑我女儿能顺利嫁出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康乐,说着说着就想到自己,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过去忆今朝,心情此起彼伏,再看那菩萨的红土质地,确保她不会和别的神仙说自己的私事,苏氏就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坎坷历程一股脑地说了,说到伤心之处不免泪染衣襟。等她说完了,擦干眼泪准备重新上路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一脸感慨神色的人。
这个偷听的人自然就是怀柔郡主,她听了人家的隐私大概觉得不过瘾,跟苏氏问一些她没听见的细节,要说女人都是八卦的,怀柔郡主可以用行动证明。
苏氏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倾诉对象,总跟泥菩萨说又得不到什么回应,心里始终觉得有点发堵,跟怀柔这一碰面可谓是一拍即合。即满足了怀柔地好奇心,也满足了苏氏的倾诉欲。两人越聊越好,越聊越热乎,怀柔就开了间禅房,也跟苏氏说自己的伤心事。
一个是丈夫有外遇,不能容忍之下弃家休夫;一个是丈夫不争气,惧内惧得连自己的儿女都狠心抛弃;两个人的经历表面上完全不同,但实质上又是相同。因为她们都做了相同的选择,离开那个男人。
当人们听到别人的不幸时,会觉得自己是被对方信任的,同时会不自觉地用自己做对比。对比过后发现自己没有对方不幸,心里就会产生一种亲近又同情地感觉。之后为了安慰对方,会选择性地把自己的不幸拿出来阐述,让她知道世上也有人陪着她不幸,可阐述到最后,因为和对方说了自己的隐私。就会不自觉地把对方引为好友,很复杂的心理学问。
苏络这就理解了怀柔郡主了,看来怀柔郡主对苏氏的好感应该来源于隐私共享,而不是什么阴谋阳谋。
苏氏这才知道苏氏一直在担心什么。不由得失笑,“郡主为人十分和善,从她的话里我能听出她是真心为我,哪有什么阴谋?
苏络笑得眼睛弯成两道月芽,说没有阴谋就好。就算有阴谋。也得把郡主的身份有效地利用起来。怀柔郡主干姐姐的身份能让南京城大批名媛找到自己的眼珠子,从而不会再乱翻白眼。
苏氏笑笑,又轻叹。“当初我也不知她是郡主,现在既知她身份尊贵,反而不好过于亲近,免得让人觉得我们有意高攀。”
苏络马上跳起来反对,说自己上次参加义卖会地时候,这些人的嘴脸BALABALABALA……这次参加义卖会的嘴脸BALABALABALA……听得苏氏直皱眉,苏络慢慢坐下扁着嘴下总结:“可委屈了。”
苏氏心疼极了,抓住苏络的手,“络儿,依娘看,你也别再做什么生意了,女人家抛头露面终是不妥,现在我们也算小有资产,足可安稳过好一生了。”
“还差得远呢。”苏络小声嘀咕,现在她们顶多算脱贫,刚搭上小康地边,想要进入社会主义必须跑步前进,才能在有生之年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苏氏知道自己劝不了苏络,便转移话题,“那你与周……”
说起这事苏络当即开溜,说自己火上还煮着汤,得去瞧瞧,苏氏说下回找借口找个可信的,别打着劳动人民的旗号来糊弄人。
苏络随口答应,出了门就双手合十地念叨,“菩萨菩萨,我娘那天说的不求大富大贵是一时口误,您老千万别放在心上……”
转过天来,包子兴从江宁县回来了。
他是又被苏络派去联系先前招好地员工,因为上次周崇文和宝马被当人贩子抓走给江宁县人民留下很不好地印象,为免惹来臭鸡蛋和烂石头,这次他先去县衙打招呼,县太爷当然认得他是郡主娘娘朋友地朋友,特地派了信用度最好、最受人民爱戴的江宁模范捕头和包子兴一同去员工家家访。这么一来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包子兴得以将员工顺利带回,二十来个大姑娘,都是为自己服务的,苏络想想就美。
苏络打算先来个激励演讲,让这些古代劳动妇女们充份认识自己地存在价值,做女人并不是天生就为了生孩子的。
进了接待厅,苏络见着一堆大叔大妈老头老太太,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女性,把包子兴偷偷拉过去,说这就是咱们员工?不说是男是女,就说那几个老的牙都掉没了,招来养老啊?
包子兴说那是员工家属,听咱们这待遇好,看看能不能一起过来找点活干。
苏络一想也是,这年头肯让女儿出来工作的,家庭环境肯定不好,听着这边待遇好,当然都要过来看看。
苏络一边点头一边往外走,她已经解决一部分上岗问题了,员工家属她就不接待了,让包子兴包辆车把他们送回去,他们的女儿孙女们将来渡过培训期正式上岗后。每月地工资应该能贴补一些家用。包子兴应了一声就要去,苏络又叫回他,“不然就留两个女的当厨娘?反正员工食堂也得有人做饭。”
就这样,苏络又解决了两个下岗问题,把那二十来个姑娘安排到刚刚改建好的员工宿舍去。员工宿舍共有十间,一屋两张上下铺,四个储物柜,一个长桌四张凳子。是按着大学生标准宿舍改建的。
又过了两天,大众终于带着全套的《本草纲目》安全抵达。苏络脖子都盼长了,见那几箱书像见到金条了似的,郑而重之地打开一箱,捧起一本,重视程度堪比见着真经的唐僧。看了没几页,她就放下了,专业书籍还是留给专业人士阅览,她这个只会看Сhā图的非专业人士就不跟着装明白人了。
此次跟大众回来地还有几个人。都是老李头帮着找的大夫,精通针灸按摩之法。其中一个叫李建元的,居然是老李头的儿子。老李头在出发前病了一场,需要调理好身体再来。就派儿子来跟进出版的事。
苏络连忙询问老李头儿的病情,得知没有大碍后这才放了心,也是,老李头离归天还有几年时间呢,应该来得及看到他的心血面市安顿好众人。苏络便让大众将《本草纲目》送到事先联系好的书局去。这间书局老板姓金。规模中等。苏络拿着秦怀的介绍信去找他地时候。金老板苦着脸想了半天,才点头答应。苏络见他这么为难就打听打听,才知道他早前欠过秦怀一个大人情。趁这个机会也就还了。苏络说你不知道这书的价值,出了就能留名千古,你的书局都跟着沾光。
金老板说这年头大家都印以前的旧书,没人敢随便出新书,还好你这个是医书,要是什么讽刺当局地小说,留名千古不见得,留名大牢是肯定的。
苏络这才知道早年因为万历皇帝不愿儒生议政,曾下令关闭所有书院,打击了这些儒生,以儒生为主要客户群的出版界也受其影响,没人敢出书,文化局面出现短暂倒退。所以那时老李头儿处处找出版处处碰壁,又没有银子全力承担印制费用,最后才想到将书送去官印,其中并不止是为了能括大影响,更主要的原因是一旦官方承认,以后再想翻印也相对简单。
此时再找私印,人家老板纵然是看在秦怀面子上同意了,可也要担心政府问题、销路问题、回本问题。这些问题摆到苏络面前,无非就是钱的问题。
苏络拿出一千两银子,做为刻印《本草纲目》地工本费用,花这份钱她毫不心疼,能把胡承龙地名字换成她地,怎么想怎么值!
刻版监督的事就交给李建元,对苏络,他是感谢又感谢、感激又感激,要不是他太老了,可能会考虑以身相许。苏络说你也别感激我,将来书卖得好我也是要分钱的,你要是想感激我,就帮我找两个能在我这长驻地女大夫,你们培训完回去了,女人的事还得留给女人办。
李建元立刻就给家里去了信,把找人的任务交给老李头儿,说他擅长那个。到底是擅长找大夫呢?还是擅长找女大夫?苏络没好意思问。
交待好了出版的事,苏络当即让那几个培训大夫成立培训部,小歇两天后立刻开始对员工的系统培训,务使这二十多个姑娘在短期内学会最基本的手法。
苏络编了一个月的课程,每天八节,每节课半个时辰,除了针灸和按摩外,由吴镛讲解各种资生堂产品的应用方法,苏络向她们传达一些精油方面的简单知识,包子兴培训待客之道,周崇文则教她们识一些简单的常用字。
这些姑娘们都是出身贫苦,很珍惜这么好的工作待遇,也异常刻苦,不过始终欠了点狠劲。按摩还好说,她们分为两组互按,一边实习一边体验上帝感觉,到了针灸实验课就糟了,一来男老师在场不方便脱衣服认|茓,二来女学生们也没那个狠心能把针扎下去。
苏络说女人就要对女人狠一点,连声鼓励之下正副班长终于咬着牙下了针,导致做实验品的宝马和大众一个手抽筋一个脚抽筋,跳了好几天抽象派街舞。
李建元说针灸是经验学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学到精髓的,现在让她们认准|茓位,先记往理论知识,将来扎得多了手熟了就好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一切都进得得有条不紊,苏络除了每天上上课,就是跟苏氏去陪怀柔郡主。
南京做为明朝的前任首都,北京有什么部门,南京就有什么,连皇宫都有,就差没有皇上。部门多了官就多,官多了官夫人就多。苏络一有空就跟着郡主在行宫里接待官家夫人,一些想参加她们聚会的商界名媛不约而同地发贴子请苏络见面,让苏络很是牛气了一把。
在郡主的行宫里,苏络见到了辽东十八铁骑,却没再见到李如松,本以为他另有住处,可十多天也没见他来向郡主问安。假装不经意地打听一下,怀柔郡主却说他已经离开南京了。想报仇却连人影也见不着,实在是太失策了,苏络急着问:“他不是奉命保护您吗?”
怀柔笑道:“过些日子他还得回来,不过我却要走了,不能参加你的开业庆典了。”
资生堂原订在一个月后开业,怀柔郡主本就是大江南北的溜达,也无谓在南京多留一月,可昨天收到建昌的消息,说郡主的哥哥、现任的益王染了重病,郡主急着回去,不日即将启程。
苏络大失所望,没有怀柔郡主到场,开业典礼定然失色不少。
怀柔想了想,“这样吧,你有什么愿望就与我说,在我离开之前,一定替你办到。”
一旁的苏氏连忙推辞,怀柔笑着说:“不要紧,我答应的事没办到,应该做些补偿。
如果怀柔郡主变身成怀柔神灯的话,苏络说不定会许愿的,可惜,怀柔并不会变成烟缩到灯里去,也就是说,必须好好掌握要求的难度,即让她能做得到,又能保证物尽其用。
苏络想了想,突然当着郡主和苏氏的面跪下,“郡主娘娘,请您做主让我娘休了我爹吧。”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四章 利用
苏络保证,她向郡主许愿的事谁也没跟谁说,不过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时在场的除了三位当事人外,有苏氏的丫头两名,郡主的侍女若干,还有蹲在树上放暗哨的十八铁骑以及行宫花园内的花草树木动植物无数,他们都有可能是那堵透风的墙,所以回了家、吃了晚饭后包子兴和周崇文一脸阴郁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也完全可以理解。
“你……唉!”包子兴始终处于无语的状态中,你你我我了几次,也没表达出他的意图。周崇文就在边儿上不吱声,这种氛围让苏络有点被动。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苏络叉着腰发起反攻,“事实上我娘和苏童已经分开了,我向郡主许那个愿望只是想补上一道程序而己,你知道现下的世道是什么样,如果没有那纸休书,我娘走到天涯海角都和苏家断不了关系,她就还是苏童的小妾!你希望那样?”
包子兴语塞,他很少有无话可说的时候,“你该先和你娘商量一下。”
“事出突然。”苏络抿抿双唇,“况且跟她商量她也一定是犹豫不决。”
“唉!”事实上包子兴真的无话可说,先不论谁休谁,他是希望有这纸休书存在的,但是苏氏心中的矛盾他也相当理解。“这件事可以慢慢来,我们可以私下与苏童交涉,让他写下休书。无谓让郡主娘娘出面。”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郡主娘娘已经答应了。”苏络坐回凳子上支着下巴,“她说等王爷地病一好,她就再回来,到时候说不定要进京去向皇上求旨,还我娘自由之身。”
“唉唉唉!”包子兴在屋里转了两圈,一口气叹了好几十声,最后说我还是去看看你娘。她晚饭也没吃,心情想必不好。
包子兴走后,苏络小舒一口气,回头看着周崇文,“你又要说什么?反正我不觉得自己错了,如果你不想我娘继续追求幸福,那你就骂我吧。”
周崇文脸色沉得很彻底,没有一丝转圜余地,苏络心中有些忐忑。起身道:“天都黑了,你快走吧,免得别人说闲话。”
周崇文走到苏络对面坐下,“往日我不在你房中停留太久。是为尊重你,也是怕外人的闲言碎语,但我知道你是不怕的。”
苏络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心里莫明地有些发慌,“我困了。你再不走。我可要脱衣服睡觉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和郡主那样说。”周崇文严肃地看着苏络。没有丝毫避让。
“原因我刚刚和老包说了,你没听见吗?”苏络努力想使气氛活络一点,“是不是耳屎太多了?我看看……”
“络儿。”周崇文大概知道自己过于严肃了。长出一口气,缓了缓脸色,“我不希望你骗我,也不想见到你让苏大娘受到伤害。”
苏络一下子激动起来,“我怎么会伤害她?我本来可以让郡主帮我请尽南京名流参加开业庆典的,也可以让郡主出资赞助资生堂,但是我没那么做,我用这个机会让我娘彻底脱离苏家,从此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许我的做法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但她总会明白的!”
苏络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周崇文感到些许愤怒,他“忽”地一下站起来,目光紧紧盯住苏络,“是啊!你为什么不让郡主帮你扩大影响力、在南京城站稳脚跟呢?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愿望,让郡主不能忘了你们母女呢?”
“你说什么!”苏络紧咬着下唇,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我希望我想地不对。”周崇文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事实不容我不这么想。我知道你有多想跻身南京城的名流中去,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却放弃了。你说为你娘?你娘的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苏络舔了舔发干的双唇,“私下去找苏家……苏家未必愿意,他们……他们的库房烧光了,钱也赔了不少,生、生活都成问题,咬住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愿意签下休书……”
“如果你真这么想,我会替苏大娘开心的,可如果你是怕郡主离开南京后会渐渐淡忘你们母女而有此一说,我真地替苏大娘不值!”
苏络勉力深吸一口气,“我不懂你说什么,什么忘不忘记?我娘是郡主的干姐姐,郡主怎么会忘?我又怕什么?”
“你自然是怕贵人多忘事郡主此次回建昌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苏大娘与她虽有姐妹之名,但毕竟相识时日甚短,时间久了,你不担心与郡主断了音讯?短期内你自然会沾郡主余荫受到城内名流另眼相看,但来日方长,众人见你与郡主毫无来往,又会对你如何?这就是你怕的,所以你要用郡主最不开心、同时又是最引以为豪的事将她绑住,让她为苏大娘出头,让她自愿地与你越走越近,对不对?”
周崇文第一次以如此严厉的口吻对苏络说话,紧抿的嘴角显出他正忍着极度的愤怒。
“我……”苏络脸色苍白,下唇却被她咬得通红,“就算我有这种想法,也不过是想两全其美,我娘的事能够解决,我也不用再费力去巴结别地门路……”
“有时候我真想自己别那么了解你。”周崇文垮下双肩,俊秀地脸上布满失望,“你是一个商人,利字当头并没有错,但是这件事,你真地错了。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就算将来受了什么伤害,心里也没那么难过吧?”
苏络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几乎吼着出声,“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是真正的苏络,她决不会这么伤害她地母亲!”周崇文眼中装满失望的痛苦,“如果我当初知道你所谓的照顾苏大娘是要利用她、伤害她,我绝不会让你继续接近她!”
“我不会伤害她的!”苏络几近尖叫,眼中慢慢多了一些温热的东西,“我对你说实话是因为我不想对你撒谎,不是想让你来指责我!你说你了解我,就该知道我心里有自己的底线,我真的不是苏络,但我也是真的把她当成我娘,因为我以前不孝,我不想有了第二次机会仍然不孝!”
周崇文看着苏络眼中的晶莹转来转去,鼻头已经开始发红,终是再说不出什么硬话,狠握着拳转过身去,“你就没想过,郡主一旦Сhā手此事,甚至让皇上下旨,苏大娘的结果将会如何?她不像郡主拥有尊贵的身份,终其一生都将在天下人的议论声中过活,介时她奉旨休夫,又有天下舆论,你教她如何改嫁他人?我不知你的家乡风俗如何,只是在这里,在大明,女子的贞洁高于一切,丧夫改嫁尚且招人诟病,何况是这种惊骇世俗之事。你口口声声是为她着想、两全其美,我真心希望你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不是……有意为之!”
说完这些,周崇文径自走出门去,他没有回头,弄不清是不想听到苏络的辨解,还是怕见到她真的流泪。出了房门,才发现空中阴云密布,不知何时下起雨来,细雨绵绵无声,空气中多了一些泥土的味着。回过头,身后的房门半敞着,苏络没有来关门,周崇文便望着门缝发呆,好久才觉得手心一阵刺痛,抬起手来,手心已被指甲抠得泛白,看着慢慢回复血色的手心,周崇文靠在墙上,也说不清自己在等什么。
刚刚的话太重了吗?或许她真的没想到那般后果……但她真的利用了苏氏的遭遇,以此拉近她和怀柔郡主的距离……
门缝间映出的烛火摇曳几下,骤然熄灭,打断了周崇文的胡思乱想,他期待地看着那道门,或许心中是希望苏络能走出来与他说些什么的,可等了一会,室内悄然无声。周崇文无声一叹,伸手拉紧房门,转身下了石阶,身影消失在蒙蒙细雨之中。
在他走后不久,苏络的房中重新亮起烛光,直至天明。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五章 盛大开业(一)
祝大家元旦快乐,凌晨时还有一章,以后每天凌点更新,晚睡的朋友可以两章一起看哦场,喷嚏鼻涕不断,好在家里不缺大夫,几副汤药灌下去,苏络这辈子再也不想感冒了,还向李建元等人建议做点治感冒的成药药丸,肯定比熬汤药受人欢迎。
李建元说成药不是没有,只是大多为养身补气的慢性药。成药的药效没有汤药好,尤其像伤风这样的病症,喝汤药还伴着有发汗的作用,可能两副就好了,成药得吃好几天,既增加成本还折腾病人。
苏络听后感慨万千,还是古代的大夫有良心啊,几百年后的医院都巴不得去看病的患者永远病下去,好往里砸钱。上次苏络同学的外公生病做手术,手术做到一半,一个护士拿着单据出来喊某某家属去把输血的钱交一下,偏巧那天得病的人怎么就那么多,排了半天的队,总算把血袋钱交了。大夫们看到了血袋收据才把血袋挂上,可怜某外公就一直缺血地躺在手术台上十好几分钟。真不知道在那些大夫心里,到底是收据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这几天苏络都没见着周崇文,苏络知道他是刻意躲着自己。偶尔碰见了,这厮也不见以往的好脸色,神色僵硬得很,最后对苏络说:“我想去建昌劝郡主改变主意。十六K文学网你看好吗?”
“郡主怎么会见你,况且她哥哥重病在身,郡主不会理会这些事地,还是等郡主从建昌回来再说。”
周崇文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似乎认定了这是苏络的推拖之辞,如果他现在去了建昌,郡主有可能不会再回南京来,也就不能完成苏络向贵族界进军的愿望。
事实究竟如何只有苏络自己知道。对着周崇文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冷战,但这两个字大多出现在情侣之间,他们……应该还不算。
两人弄成这样,最操心的还是苏氏。她这几天消瘦不少,却没向苏络抱怨一句,反而还来劝苏络珍惜某厮,她越这样苏络心里越难过,但她有自己的打算,在有结果之前。她还不能向苏氏承诺什么。
或许是苏络这样的态度让人觉得她并不将休夫一事地后果放在心上,周崇文再见苏络时更显疏远,包子兴就一个劲儿地叹气,愁的一把把地掉头发。
而苏络就像忘了这件事似的。每天讲完课就出去找名媛们培养感情,这段时间光是大型的名媛聚会她就参加了四五个,众人介绍时就说这是苏姑娘,再加一句“就是怀柔郡主的干甥女”,简直是无人不知。在名媛里倒也混得人模狗样了
等到我国著名医学家李时珍老头儿抵达南京的时候。苏络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一两天的小聚,三五天的大聚,根本没时间搭理老头儿。老头儿也不搭理她,每天比她还忙,见天地去书局监督刻版,被送回来好几回,人家说他帮不上忙净添乱。因为现下的印刷技术属于套版活字,一版排好后就会送到库内封存等待正式开印,这老头儿秉着严肃认真的精神去校稿,还真让他找着一个错别字,他把那个错字抠出来想让排版师傅换,结果那一版全散了,得重排。
苏络说有错别字那绝对不行,还质疑了书局的排版质量,负责那块版面地师傅说就是照着书上排的,不信你看,苏络一看,还真是一样。真相大白了,是老李头儿写了错别字,老李头儿如遭重击,向那师傅赔过礼就到墙根儿底下划圈去了,同时又担心其他卷中会不会也有错字,想暂停书局的工作,先校校手稿。
苏络说您老过于担心了,这样的字流传后世都不叫错别字,叫通假字,后人会替你掩饰的……最终老李头儿还是去校手稿了,谁也劝不了。
就这样,老头儿整天不着家,苏络也整天不着家,和众名媛们感情相处得怎么样不得而知,就见衣裳首饰日渐增加,还不能用普通货色,要不怎么说名媛难当呢?光是这置装费就能资助多少失学儿童了,一般人当不起。
苏络初抵南京时流动资产为六千两银子,兑成RMB也三四百万了,算是小有资产,但是这几个月又是装修房子、又是研究经费、又是赞助印书、又是名媛成本费……郡主有份参加地那次义卖活动上还大脑袋地花了几百两拍了一个大瓶子,吃不能吃、用不能用,都是有钱人烧钱地玩意。
这些花费让苏络地资产眼见着缩水,这天又去她衣柜中的小匣子里拿银票,才发现银票的厚度已经下了一小半,数了数余下地,还有三千五百两左右,苏络头上立马出了冷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有花钱的天赋。
对着银票犹豫了好半天,苏络叫来苏氏房里的丫头,让她去姬美姑娘处知会一声,说晚上的聚会自己不去了。
要说这些天的聚会倒也不白聚,最起码苏络已经成功打进了姬美身边的小团体中,她们也已经口头答应会成为资生堂第一批高V会员,至于年费多少……按个人身价宰吧。
小丫头应了声连忙去了,结果苏氏比姬美更快收到消息,她担忧地来到苏络房中,问苏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改邪归正了。”苏络又把匣子拿出来数了一千两银票交给苏氏收好,“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开张了,还是先把资生堂内部搞好更重要,老李头儿不是带来一个什么女徒弟么?我这就去跟她勾通勾通。”
那个人叫唐姣,今年未满三十,夫家姓柳。其实说起来她的丈夫才是老李头儿的弟子,小时候患病落下腿疾,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一到阴天下雨,便会疼痛难当,唐姣因而学就一手按摩法,每日帮丈夫推拿按摩,见不见效不说,两人的情谊摆在那里。结果天公不作美,一场大病让唐姣没了丈夫,那年她才二十五。
因为女人在外找工作不易,老李头儿就让她来医馆里抓药帮忙,平日里耳渲目染的知道许多医理药理,正是苏络急需的操作型人才。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六章 盛大开业(二)
在这之前苏络已经见过她了,不过没有深入交流,苏络总以为古代女性本身就受压制,再加上没了丈夫,唐姣肯定属于内心憋屈型,苏络就准备了一堆励志之词,结果全都没用上。
苏络找到唐姣的时候,唐姣正在院里洗衣服。她并不十分美丽,只称清秀,身材稍显丰满,微圆的脸蛋的上总是挂着让人心喜的笑容,只是这分笑容就为她加了无数分。
没等苏络开口,唐姣就先打了招呼,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起来和苏络说话。苏络客气了一下,说目前资生堂一切准备就绪,只缺一个主打美容按摩师。
唐姣把苏络拉到房里去,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说:“妹妹这的待遇这么好,姐姐要不拿出点本事,妹妹也不会甘心留下我。”
半个小时后,苏络通体舒畅地从屋里出来,骨头都被按软了。出门就见吴镛蹲在唐姣装衣服的木盆里翻来翻去。唐姣随后出来,见着吴镛喊了一声,“小镛子,找什么呢?”
吴镛吓了一跳,把已经抓在手里的衣服团成一团藏到身后,面色微红地就要离开。
唐姣失笑,“我跟你师兄成亲前就给你们洗衣服,那时怎么不见你客气?现在长大了反倒变得娘性了。”
吴镛闻言脸色更红,头也不回地跑出院去。苏络瞄到他手中有两件白色地。大概是中衣底裤一类,怪不得他那么害羞。
唐姣露了一手后,苏络对她信心倍增,唐姣也十分尽责,手把手的教导学员,转眼十几天过后,资生堂的开业之期就在眼前。
资生堂的业务范围十分广泛,除了最基本的美容养颜外。精油按摩是主打业务,此外还有排毒瘦身、有氧运动、塑形美体等八大类,数十小类。
开业前夕,苏络特别订制的按摩床准时到位,全用真皮包的,造价可不便宜。同时运到的还有按苏络要求订制地数十套粉色护士服,不过全是长袖的,短袖的人家不给做,说是有伤风化。
为了同时兼顾美容院的生意和居家需要。苏络的豪宅被分为前后两个部分,美容区和生活区完全分离,除了进门的接待区,美容区是男士止步的。苏络务必打造一个能使女人全身心放松的享受佳境。
按摩床摆上,四周摆上资生堂的产品,燃上熏香,两排小护士冲着你甜甜一笑,喊“欢迎光临”。啧啧。美容院这才像个样。
苏络特地约了姬美和姬氏那群平日交往地名媛。让她们在开业前提前体验一下,结果自然不用多说,除了一开始让她们脱衣服有点难度外。其他环节都很顺利,看着她们一个个满足地带着精油香离开资生堂,苏络就知道以后再让她们到这里脱衣服一定会很简单。
当天晚上苏络连夜制定了收费方案,除了美白、除痘这样的专项收费外,还有各种套餐、包月、包季、包年。普通包月用户根据套餐类型收费十两至五十两不等,一次性付费的包年用户会在优惠一个月的基础上得到折扣。VIP用户地价钱则翻一倍,得到的服务当然也会更好,还有尊贵客户,费用无上限。
包子兴担心这样的价位会不会太贵,苏络则有自己的考虑,她要面对的是南京城最有钱地一批女人,这群女人有钱有闲,买东西不怕不好,就怕不贵!
等到资生堂地名号在内测用户地宣扬下传进了每位名媛的耳朵,苏络才广发邀请贴,并请知府夫人姬氏担任剪彩嘉宾。
苏络亲自给姬氏送的请贴,除了剪彩外,苏络还提出另一个要求,让姬氏惊讶不已。
“代言人?”
“不错。1%6%K%小%说%网您可以免费享受资生堂地一切服务,年终还会得到资生堂的年终分红,所要做的就是用您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为资生堂找到更多的客户。”
姬氏看着苏络,眼中满是不解,“近日你与美儿走得很近,为什么会想到找我?”
苏络笑笑不语,姬氏想了想,眼中划过一抹讶色,“原来你最初的目标就是我,而不是美儿?”
“夫人恕罪。”苏络福了一福,“依夫人的名誉地位,自然见多了想要攀高结贵之人,对于刻意接近的人想必会不假辞色,我只好借着姬美姑娘的名头,接近夫人。”
姬氏笑了笑,“南京城内比知府大人品阶高的官员多得很,你又为何独独挑了我?”
“现官不如现管,资生堂辖归应天府,我不找您,还能找谁?”
“恐怕不只如此罢?”姬氏一脸的明了,“美儿是我的侄女,如果我成为你们的代言人,她又怎能不大力捧场?”
苏络闻言笑容更大,“自然不只如此,我相信夫人也希望知府大人的官职远远不只如此。”
“和你说话总让人很愉快。”姬氏心情不错的样子,“郡主娘娘还会回南京来吗?”
“会的。”苏络的笑容十分坚定,“一定会。”
又过两日,资生堂的开业典礼隆重举行。
苏络原以为到场的商界名媛会占多数,不想六部尚书夫人全数到齐,总督夫人、御史夫人也先后而至。这种级别的名媛苏络虽然递了贴子,但其实是没抱什么希望人家会来的,结果人家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开业贺礼,苏络简直受宠若惊,再看那几位夫人,与她寒喧几句,径自找苏氏聊天去了,才明白她们看的是谁的面子。
上至一品大员的夫人,下至小有资产的商家之女,资生堂的开业典礼俨然成了南京城内最全面的一次名媛大集合。看着花园中游赏的名媛团,苏络就知道,她不必再为资生堂的宣传再付出什么了。
按照先前的计划,开业首日签约的客户将有八折优惠,事实证明女人天生喜欢占打折,不管这东西对自己有没有用。当日到场名媛共八十四名,姬美率先签订了一千两的包年服务,白清也跟着捧场,在实力派名媛的带头下,有四十三人签订了包月合同,十六人签订了包年合同,使资生堂首日营业额高达白银九千六百三十两。
虽然有的人只是签了合同暂未付款,但苏络相信,有姬氏这位知府夫人做代言,不怕有人翻脸悔约。
看着那一张张签了名的用户合同,苏络有点晕,从一千两到一万两,她用了一年的时间,下一目标是什么?十万两?她要用多久?
忍下心中的热血沸腾,苏络悄悄退出花园,意外地在资生堂外碰见周崇文,这厮正拿着扫把打扫地上的鞭炮残骸,见到苏络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在聚会进行时出来。
“先不用扫了。”这些天两个人间的氛围始终是怪怪的,苏络说完这句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周厮也是如此,拎着扫把犹豫一会,问:“你出来做什么?”
“等人。”
“还有人没来吗?”
“是啊。”
周厮似乎无话可问了,一下子又冷了场,苏络就问:“你怎么不进去?”
两人就这么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的,始终找不回原来的轻松感觉,苏络烦躁地踱了几步,频频抬头眺望,周崇文见她这样,低叹了一声,“你……别再难过了,前些日我那的话是过份了些。”
苏络瞥着他不吭声,这厮有点急了,“这一年多来,你对苏大娘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唉,我那时是急昏了头,我……唉……”他越说越急,越急越说不清楚,憋得脸上通红,一个劲儿说:“我相信你是一时没想周全,并不是……”
“不是啊,我是故意的。”苏络抿着唇靠近他,“你拿我怎么样?”
“你……唉。”周崇文抓抓脖子,“你别赌气。”
“谁说我在赌气?”苏络耸耸肩,“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周崇文要急死了,“上次是我说了过份的话……”
“干嘛?想和解?想给我找借口来证明你没看错人?”苏络典型小人得志的嘴脸。
周崇文终于放弃了讨论赌不赌气的问题,他长出一口气,“就算你是故意的,也该有个解决办法,所以我想和你商量还是去建昌一趟,向郡主说明情况。你不必担心郡主以后会不来南京,我一定会想尽办法邀她前来的。”
苏络斜眼睨着他,“你有什么办法?”
周崇文立时满脸通红,“我想了十几天,始终没想到,不过你别担心。”他又立刻说:“去建昌还有那么久的路程,我一定会想到的。”
苏络看了他好久,“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可以不用想什么郡主来不来的问题的。”
周崇文结巴一下,“我、我不想见你不开心。”
苏络的嘴角翘了一下,很快她又忍住,板起脸来刚想说点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苏络举目眺望,看清了来人,松了口气,回头对周崇文道:“不用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七章 秦怀回来了
周崇文脸上闪过一阵失望,也顺着苏络的视线看过去,由远而近的马背上坐着的,居然是秦怀。
秦怀的马还没停稳,苏络就迎上去,秦怀连忙拨转马头,转了两圈才停下。他跳下马来,劈头便道:“上次差点被马踩死,这回还想再来一次吗?”
苏络撇撇嘴,“李如松跟你说的?”上次也是在南京,南京城的城门洞子里,她差点被李如松的马踩成肉饼,这么想来,原来她和李如松的仇早就种下了。
秦怀没吱声,笑着把马拴好,又和周崇文打了个招呼,这才端详起资生堂的门面,回头对苏络道:“这就是你说的整修?和之前没什么变化。”
周崇文就奇怪了,秦怀什么时候来过资生堂?他怎么知道这里之前什么样子?
“没见着挂了牌匾吗?”苏络朝上面指指,挨到秦怀身边,迫不及待地问:“事情怎么样?”
“你交待的事都完成了。”秦怀笑眯眯地踏上石阶,向资生堂内走去。
苏络连忙追上,“郡主怎么说?答应了吗?”
“你是指你娘的事还是来南京的事?”秦怀脚步不停。
苏络伸手扯住他的领子,火冒三丈地道:“你怎么学得跟李如松一个德性?”
秦怀回过头,神情有点无辜,“你不觉得这样说话很有趣吗?”
“我觉得这样说话很犯贱!”苏络咬牙切齿地捏手指。“明明很简单地事,故做什么神秘啊?”
秦怀灿然一笑,笑容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朗,“我对郡主说了你娘的事,她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说知道了。”
苏络大失所望,又安慰自己。“既然她知道了,应该就不会为我娘的事出头了吧?”
“这可不一定。子茂说郡主娘娘现下急需盟友站在她身边,向世人证明女人的价值,你娘的出现刚好是一个契机,你又提出了这个要求,做与不做完全掌控在她手中,你没有一点主动权。。。”
苏络怕的就是这个,不由一阵心灰,意兴阑珊地问:“子茂?你什么时候又见着他了?他不是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吗?”
“也是在建昌府见着的。我怕你等得心急就先回来,你放心,我与郡主只是初见,说什么话郡主也不见得听进耳中。子茂还要在江西留上一段时日,我让他帮忙再劝劝郡主,他有办法地。”
“什么?”苏络一拍额头,“你让他去?他别的不拿手,耽误事最拿手!”上次周厮让他传话。他压本没提。“不行。我得赶快找我娘去。”
苏络说完一溜烟跑了。很有点雷厉风行的意思,秦怀看着她的背影一边摇头一边发笑,一直站在门口的周崇文走过来。一脸疑惑地问:“你们刚刚说……你为了苏大娘的事去建昌府找怀柔郡主?”
秦怀点点头,“怎么了?”
“什么时候的事?”
秦怀看周崇文疑惑又讶异的模样,也讶道:“你居然不知道?她没跟你说吗?”
周崇文摇摇头,秦怀道:“大约半个月前,我回南京来,家也没回就来看苏络,那天还下着雨,我就在这门口遇着她,她说她去找郡主,郡主却已连夜走了,待我问明了事情,才知道她做错了事,怕连累她娘,这就自告奋勇的替她跑一趟建昌,这丫头,居然不提不念地,看我一会怎么收拾她!”
周崇文听罢这番话怔忡万分,下雨……不就是那天晚上么?是了,那天之后她就染了风寒,原来是因为这样,可她一字未提,直到今天。难怪她刚刚会说“不用了”,不是她仍然坚持已见,而是她已经悄无声息地将这些事做了。
秦怀听了周崇文的话后突然笑了,“这两个人都是一个脾气,没有结果之前是怎么也不会透露半点的。”
周崇文一愣,“谁?”
秦怀笑着摆摆手,“参加开业庆典的人都聚在哪里?带我去瞧瞧。”
周崇文便带他到美容区去,秦怀地出现显然让众名媛们既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苏络真的认识秦怀,并且够面子请到他,喜嘛……女人看见帅哥总会喜的,无论是未婚的、还是已婚地。
秦怀一入名媛群中,便发挥了他高超地交际技巧,态度亲和地同时又彬彬有礼,不会显得过于亲密,见过了秦府的姑奶奶秦莹,他的目光便一直在搜寻苏络地身影,好奇她想怎么应对郡主的事,却始终没见着,直到耳边听到一声招呼回过头去,见是姬美姑娘,本就和善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姬姑娘,好久不见。”
姬美略一欠身,说了些客套话。姬美身边的白清好像有些不耐,挤到秦怀和姬身中间道:“秦怀哥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秦情常常欺负我呢。”
姬美一皱眉,“清儿!”
白清一嘟嘴,“看,我每次说秦情不好,小嫂子就要护着她,也不知道谁才是她的小姑子。”
“清儿不许胡说!”姬美低斥一声,接着朝秦怀一欠身,“姬美失赔了。”
“哎哎……”白清见姬美离去似乎有些失望,回身在贴身丫头耳畔旁嘀咕几句,那丫头不知得了什么指令,连忙去了,白清这才回头朝秦怀抱怨,“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平时也是这样,总端着架子,好像她真是我嫂子一样。”
秦怀长眉一拧。“什么话?她不是你嫂子又是谁?”
“我小哥哥都去世多少年了,她可是一天白夫人也没做过地。”白清连忙说,着急的模样像是想向秦怀证明什么。“没听旁人还叫她姬美姑娘么?”
秦怀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扫视一周,还是没见到一直寻找的身影,便向白清问道:“你刚刚见到这里的主人回来么?”
“你是说苏络?”白清挺直脊梁,警惕地道:“秦怀哥哥,你和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秦怀想了想。突然笑了,“我也忘了,因为生意吧,她在朱仙镇开了一间很有趣的场馆,现在这间资生堂,也很有趣。”
白清看着秦怀眼中透出的光芒,两弯秀眉越拧越紧,秦怀笑道:“怎么了?我就是问问你看没看见她。”
白清明显有了心事,随手一指。居然那么巧,苏络刚好在那个方向出现,秦怀笑着拍拍她的头,朝苏络迎去。白清一个劲儿地锤头。跟着跑出美容区,不知去哪里了。
秦怀走到苏络前几步远地地方,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收起嘻笑的神色,靠过去轻声道:“放心。子茂应承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
苏络毫不避讳地翻个白眼。“这个人的信用度已经在我心中破灭了。“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秦怀大感兴趣。
“他没对我做什么。现在是我想对他做什么!”苏络哼了一声,她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你说我让我娘躲一阵子好不好?如果郡主不改变主意,就让她找不到人。”
“那你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是说你舍得放弃刚刚起步的资生堂?”
“舍不得。”苏络挫败地垮下肩,“你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吗?将近一万两,我不想从头再来。”
秦怀擦擦冷汗,“你太坦白了,赚多少钱也能说么?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一本万利的事谁都想做。”
苏络奇怪地看着他,“我也只跟你才这么说,况且你的新招会比我少吗?用得着偷我地点子吗?不过话说回来,你做商人成功,哄女人也挺成功,你一来立刻成为名媛堆里的焦点,果然是异性相吸。”
“你嫉妒?”秦怀笑得双眼弯弯的,藏住眼里的一丝狡黠。
“嫉妒死了。”苏络白他一眼,“喂喂,有个叫白清地……”苏络左右看了看,没找到白清。
“她怎么了?”
“我觉得她对你有点意思,头一次见她的时候我说认得你,她就盘问我半天。”
秦怀无奈地一笑,“小丫头,以前和情儿很要好,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翻了脸,还是小女孩儿。”
“你也不老啊,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活脱脱的钻石王老五,要是我,我也心动。”
“你真的心动?我可以考虑。”秦怀将手指支在颔下,竟像真的在考虑。
苏络笑着推了秦怀一把,“瞎闹。”说完又叹了一声,“我现在要愁死了。”
秦怀无奈地一摊手,“如果我是你,就选择相信子茂,而不会愁死。”
“李大哥也来了吗?”一个期盼地女声自秦怀身后突然响起,吓了秦怀一跳。转过身去,却是秦情。
苏络万分讶异,以住地聚会中,秦莹虽然时时见着,秦情却是一次也没出现过,今天地开业庆典也是如此,现在出现在些显然是刚刚赶来的?难道是听说秦怀回来了?消息倒挺灵通。
“子茂得晚些才回来。”秦怀似乎很宠爱这个妹妹,见到她目光都变得更加温柔,“你怎么没和姑姑一起来?”
“我忙嘛。”秦情一边瞄着苏络一边说,又拉着秦怀朝另一方向去,“二哥好久没见小奇了吧?上次你回来他去了外公家,转眼有近一年不见了。”
听见小奇这个名字,秦怀笑着的脸上微僵了一下,细看之下,笑容已不像对着秦情时那般随意,而是带了些拘谨。
苏络不由得好奇,跟着秦情和秦怀走到名媛相聚地大堂中,秦情喊了一声:“小奇”,站在姬美身边的一个男孩儿当即抬头,那男孩儿大约十岁左右,生得白晰秀美,万分可爱,眉宇间与秦怀有些神似,也有做阳光美男的潜质。
男孩儿见了秦怀,并没有什么欣喜的神色,有礼地与姬美暂时告别,走到秦怀身边低声唤了一声,“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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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八章 该做的事
苏络的双目蓦然睁大,看看那男孩儿,再看看秦怀,不可思议地道:“你儿子?”
秦怀挂着微微的笑意点点头,“叫秦奇。小奇,这位是苏姑姑。”
苏络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过年的时候闲聊,她曾经问过秦怀,秦怀一句带过说他没有妻子,苏络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秦怀一直是单身。直到现在,苏络才发觉自己其实对秦怀一无所知,没有妻子,难道就没有小妾吗?这么多年的种马小说看得还少吗?男人穿越过来当然是要人挡杀人、佛阻杀佛的,仅凭着同是穿越者的认知就把他当知心好友,也不想想人家到底愿不愿意。当然了,实际上秦怀家里有谁和苏络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苏络就是觉得这个感觉不对,自己太信任他了,结果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又或者苏络是被秦怀的男色迷惑了,女人总会对长得俊朗的男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感的。
秦奇小大人似地躬身表示见礼,苏络笑着伸出手去,“琴棋?你的字是不是叫书画?”
苏络伸手本想摸摸秦奇的头顶,秦奇却向后退了一步,让苏络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秦奇用他还没变声的稚嫩嗓音道:“苏姑姑,你是在说笑话吗?如果是,一点也不好笑,如果不是,你该知道人的字都要等成年之后才能取,我还不到十岁,是不会有字地。”
这下不连苏络的手尴尬。就连她的脸也尴尬了。
好吧,她承认她的笑话说得不太好笑,但是但是……小孩子要可爱一点嘛!
看苏络吃鳖的样子,秦情似乎十分满意,笑着说:“小奇不习惯别人触碰,尤其是外人。”
外人。苏络琢磨着这两个字,越发相信秦情带着秦奇突然出现是有目地的,她当然不会为了显示自己和秦怀兄妹情深而上演这么一出。那么……苏络扫视一周,见到跟在姬美身边的白清,也在眼带敌意地望着自己,有根神经突然就通了。
摸了摸鼻子,苏络觉得自己没必要留下来继续做人家的假想敌,干笑着和秦怀示意一下就打算撤退,她还得发愁她娘地事去呢,不过很奇怪,秦情和白清不是从好朋友翻了脸么?怎么如今还会帮着白清来挤兑自己?
苏络一边撤退一边研究这事。可能人俩再斗,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自己则是敌我矛盾,本质不同。
秦怀从后面追上来。“对不起。”
苏络莫明其妙地道:“说什么对不起?”
“小奇的事,我……”
苏络连忙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喂喂,你的家事本来也没必要跟我交待,我只是有点讶异而己。”苏络趁着说话的功夫向后瞄了一眼。见秦怀又回到姬美身边。脸上也不再是刚刚对着自己时的疏远冷漠。对姬美很依恋的样子。苏络用下巴点了点那边调侃道:“他该不会是你和姬美的私生子吧?”
“别乱说。”秦怀的神情有点严肃,“女子名节之事,也能拿来开玩笑么?”
苏络遭了喝斥。讪然地道:“说说而己,你还真把自己当古代人了?”
“小奇地娘早就不在了,”秦怀垂下眼帘出了口气,“我们到南京时小奇还小,那时姑姑与姬姑娘关系不错,姬姑娘常常到秦府作客,也就与小奇熟悉了。”
“我觉得你们父子间的关系有点奇怪。”苏络忘掉刚刚的尴尬,说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秦怀沉默了几秒钟,显然是不想多说,苏络也就不再继续纠结下去,别人地事,还是不要过于关心的好。
“你对他也很冷淡哦,回去和他聊聊天吧,你们一年不见,儿子肯定会想爸爸的。”苏络见秦怀仍是沉默,推了他一把,“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问题,但你当父亲的,应该做点父亲该做的事吧?对待小孩子有点耐心,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秦怀笑笑,迟疑了很短地时候,转身走回大堂去。
秦怀地笑容还是那个笑容,苏络却总觉得缺了点精髓,不像先前笑得那么阳光四射了。
等她走到花园里,远远地就见到周崇文被几个中年名媛围着,间或着还传来阵阵笑声。
苏络眼睛一眯,脑中浮现出名流怨妇向纯情少男伸出魔爪的画面,立刻化身为解救小白兔的正义超人,等她飞到小白兔跟前,发现小白兔根本就不需要她救!
周崇文一脸温文笑意,专心地聆听着一位夫人说话,偶尔说上一两句,引来周围笑声一片。
说话那位是应天府地通判夫人,相当于现代的副省长夫人,绝不是一般名媛。苏络刹住脚步,做贼似地凑过去听听,听了半天,好像在回忆什么往事。
“当年他才这么小。”通判夫人用手在腰间比了个高度,“就像个小大人似的,每次见着我,都要给我背论语,还问我知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得这么多了?”
周围几个贵夫人们纷纷掩口轻笑,周崇文不好意思地连道:“那时年纪尚小,不识礼数……”抬头见着偷听的苏络,这厮脸上红得更甚,此时通判夫人叹了一声,“只是我们离京的太早,后来听说你父亲被罢官免职,你曾叔父还多方托人打听,但是……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墙倒众人推,首辅大人一倒,牵连甚广,不说人人自危,大家也都是低调行事,就算了解你父亲的为人,也并未上书直臣,之后便听说你父亲逝世的消息,唉……这件事至今仍让你曾叔父耿耿于怀。”
通判夫人口中倒台的首辅大人,应该就是那个致力推行改革的张居正,为明朝的经济发展做过巨大的贡献,万历帝极为信任他,甚至处处以他的意见为准,当时的张居正,受朝臣推崇、受百姓爱戴,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俗话说站得越高,跌得越狠,张居正活着的时候没跌,却在死了之后被彻底拉下了神坛。万历十年六月,张居正怀着他未尽的理想病逝家中,他的死对万历的打击是巨大的,同时又是对万历的一个解脱。朝臣们也被压制得太久了,于是在张居正死后第四天,大臣们开始弹劾他生前安排的官员,并且发现这位向来标榜清廉节俭的首辅大人居然家财万贯,一场轰轰烈烈的弹劾运动就此拉开序幕,凡与张居正有所牵连的人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具体事件不得而知,不过周崇文的老爹想必就是其中一个,甭管你有没有过错,只因为你之前与首辅走得近,所以你就成了罪臣。
这听起来很是有种欲加之罪的感觉,但也片面说明他老人家不太机灵。不说别人,只说李如松的老爹李成梁,人家就机灵,张居正在位时,他是张居正的心腹,等首辅大人倒台了,李成梁摇身一变,又变成继任首辅申时行的亲密战友了,就这种手段也该着人家长命百岁,李成梁好像活了九十多岁才上西天,比老周头儿强多了。
苏络连连摇头叹息啊,周崇文听了通判夫人的话,马上正色向鞠了一躬,“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家父有劳曾大人惦记,已经不负他与曾大人相交一场,那时情况莫说没有上书皇上,就算上书替我父申辩,也万万不会有什么结果,反倒连累了曾大人。”
苏络点头,是这个理,那年头沾上“张居正”这三个字,没事也变得有事了。
通判夫人欣慰一叹,“当年我们知道你父亲去世也曾经找过你,结果找遍了京城和洛阳,也不见你的踪影。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叔父可算能少了一桩心事。今天便与我回去,咱们好好聚聚。”
周崇文想要推辞,通判夫人则坚持已见,周崇文不得已便说自己是资生堂的员工,不能轻易离岗,通判夫人沉下脸来,不悦地看着他,“你可是以为我今日所言只是在与你客套?你以为你家道中落,我与你曾叔父便翻脸再不认你周家的人了吗?”
周崇文连忙否认,通判夫人缓了缓脸色,“那今天就与我回去,至于这里的工作,辞了便是,你也算是书香门弟,名门之后,怎么能做商人?你父亲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也不会安息。”
想不到这厮还挺有后台的。苏络看着急着头顶冒汗的周崇文,他认识开封府的那个钟师爷苏络已经觉得相当了不起了,没想到离开河南居然还有上层关系,关键是这厮怎么一个字也不提呢?不只不提他老爹留下的关系,连他以前的事也很少提,时间一久,苏络就真把他当成靠卖字为生的穷小子,忘了人家也是住过花园别墅的,还曾经考取过功名,要不是受了牵连,现在应该也在某处当个芝麻小官,再一步步地凭能力或者靠经营向升职努力,最终也成个封疆大吏什么的都是说不定的事。
“……苏姑娘你说是么?”
苏络正发着呆,冷不防被点了名,抬头见是通判夫人,通判夫人见苏络没反应,又说了一遍,“读书人还是要做读书人应做的事,硬留在这里,不仅没有建树,反而耽误了一生,苏姑娘你说是么?”
苏络一时茫然,看向周崇文,读书人应做的事?他……要离开这里么?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九章 选择,周崇文
“苏姑娘?”
“呃?”苏络迅速展现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是啊,其实他真的不适合经商。”
通判夫人笑容满面地转身周崇文,“看看,苏姑娘也这么觉得。”
“你真的这么觉得?”苏络的话让周崇文倍受打击。
苏络很想白他一眼,这种情况下当然要这么说,难道要和通判夫人较劲吗?不过她说的也是实情,这厮既不像包子兴那样能独挡一面,也不像大众那样圆滑嘴巧,让他像宝马那样当个采购吧?连价也不会还,天天花大脑袋钱,倒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写个春联对个对子什么的极为拿手,保证原创,绝无重样。
周崇文却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似乎真的没对苏络的生意起过什么决定性的作用,相反,有时候还拖后腿,比如上次被抓。
开业庆典结束后不久,通判大人亲自到访,与周崇文见面后,唏嘘半晌,而后拉着他聊至深夜,而后这厮就有了心事,之后一天常常走神,魂不守舍得厉害。又过了半天,他终于决定和苏络好好聊聊,苏络也在等着他,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是怎么想的?”
“你也不想我留下?”周厮问得很没有底气。
“不是赶你走。”苏络笑了笑,“资生堂里仍有你的股份,这里是你地家。我和我娘、小绎仍然是你的亲人,你现在要选择的是继续经商、抑或是回去走你该走的路。”
“我的路?”周崇文干涩地一笑,“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经商?”
“其实……金子未必到哪里都发光,人才不是万能的。”苏络坐到房前的台阶上,双手托着脸望天,“想要大展拳脚,也要有一个供你大展拳脚地舞台,通过一年多的实践证明。你周崇文的舞台,不在商界,还是乖乖回去念念书,考考公务员,以求未来官运亨通吧。”
“先前的事……对不起。”周崇文突然说了一句。。电脑站www,16K.CN。
苏络愣了一会,才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那件事的确是我没考虑周全,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所以这个道歉我接受。但是,昨天天早上你已经道过歉了,过去的事情别再没完没了了。”
周崇文淡淡地一笑,“我很罗嗦吧?”
“一般。”苏络大概明白他把话题扯开地原因。他今天想找自己说说心里的话,潜意识里又在不断回避,其原因,恐怕是他早已经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你们家和通判大人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从来没听你提过。”
“我原不知曾大人在南京,还做了应天府的通判。”周崇文叹了一声。“那是十几年前地事情。当今皇上尚未登基。那一年正值科举之年,曾大人是其中一个考生,却不幸落榜。当时他身上银钱殆尽,妻子又有了身孕,渡日极为艰难,便去一家酒楼帮忙。那时我爹在京城任六品礼部主事,在春闱开考之时见过曾大人,又在酒楼见到十分惊讶,得知了曾大人现下的处境,便邀他来我家暂住。一住便住了两年,两年后当今皇上登基,再开恩科,曾大人前去应试,殿选时被点为二甲进士,又在京中待了两年职,于万历三年的时候被派至江西做县丞,我爹在河南做御史之时,两家还常有书信往来,直到五年前,我爹被免去官职后我们离开洛阳,才断了音讯。”
什么是仗义?换到现代,谁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穷考生伸出援助之手?不过这都是为了什么呢?周老爹为什么会不计代价地收留曾考生?难道是欲为祖国四化添人才?还是未卜先知地知道自己儿子以后能用得上人家?这其中的关键苏络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这就难怪了。”苏络伸伸腰,“原来是有再造之恩。”
“可是我……并不想凭借曾大人地力量……”
“死丢屁特!”苏络敲了周崇文地脑袋一下,“什么叫凭借他地力量?他是能替你考科举还是能安排个当朝一品给你做?你当你是谁呀?恩人……的儿子,人家的恩人已经死了,看在他老人家地面子上照顾照顾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周崇文被苏络的一番抢白说得面红耳赤,讷讷地开口道:“我的确对官场心灰意冷,不过昨日曾大人说,如果我能再入官场,应该有望为我父平反诉冤,所以我想参加今年秋闱,假若通过,明年便进京参加春闱大考。”
古代科举正式考试分为乡试、会试和殿试。乡试可不是“乡里的考试”,它在南北直隶以及各布政司驻地举行,每三年一次,是对拥有考生资格的人进行的第一轮筛选,因为在金秋八月举行,故而称秋闱。秋闱的第一名称为解元,那个点了秋香的唐伯虎,就是乡试的第一名,所以才叫唐解元。而通过了秋闱的考生,才有资格在第二年春进京参加会试,理由和秋闱相同,因为会试在二月举行,所以叫“春闱”。春闱是大考了,第一名叫“会元”。考过了春闱的考生全部叫“贡士”,基本上来说他们已经算是金榜提名了,不过还要经历最后一关---殿试。所谓的殿试就是到金銮殿上,由皇帝亲自主持,出个题目将这些贡士重新排名。一甲三名,第一名的就是状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一二三甲又通称进士。因进士榜用黄纸书写,所以中了进士又称“金榜提名”。没中地,自然就是“名落孙山”了。要说中国文化就是源远流长,成功不叫成功,失败不叫失败,却能让人一眼就能瞅出它内里所包含的意思。
“这就对了。”苏络深吸了一口气,“通判大人能帮你的只是给你一个参加秋闱的资格,是止步于此还是继续前进,看的可是你的真本事。”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的聊天似乎就应该结束了,苏络一直在望天,周崇文站在一旁,望苏络。
“虽然我不想说,但我还是得说。”苏络突然又开口,打破两人间的宁静,周崇文连忙收回目光。苏络站起身拍拍衣裳上地浮尘,回头朝自己房间走去,声音也跟着远去。“如果没考上就回来,大不了慢慢学着做生意。”
由始至终,苏络都站在亲人的立场,周崇文似乎也有所觉悟。不再像往常那样表明心迹。如果二人有缘,无需什么誓言盟约,也能携手百年;如果二人无缘,就算拜堂成亲,也只是悲剧一场。一切无谓强求。
周崇文最终决定离开资生堂。住进通判府去。那里不仅有益温书。还能时时得通判大人提点,最要紧的,那里没有苏络。不会让他过于分神。
他走的时候没向任何人告别,好像他只是出门打个酱油,而不是一去一年半载。
苏氏在周崇文走后开始长吁短叹,叹的不是自己的麻烦事,叹的是苏络错过一个好男人。她始终认为像周崇文这样的男人,一旦有了功名在身,那么就再也轮不到苏络挑选了。苏氏为此与苏络谈过不下十次,弄得苏络不敢再见她娘,不是整日待在资生堂内打理生意,就是到各处参加名媛聚会。
关于让苏氏休夫那件事,苏络决定还是暂时相信李如松,因为秦怀说他一定会在近期赶回来,到时候听听他的结果再做定论。苏络已经和包子兴说好了,如果连李如松也失败了,那么包子兴趁早带着苏氏闪人。将来郡主追究起来,失踪也好,诈死也好,反正让他们找不着人就是正路,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未来科技那么发达还有隐匿多年地在逃犯呢,苏络就不信在这个没电话没指纹没身份证的三无年代会躲不过去。
秦怀在开业典礼过后几天不见人影,有一次姬美来做护肤的时候苏络顺便问了一嘴,没想到姬美还真知道,说秦怀这几天都留在家里陪儿子,共享天伦呢。
苏络一看她挺了解,就又多问了一嘴,问秦奇的娘。
姬美柔柔一笑,毫不避讳地从浴桶中站起,展现自己地姣美身段,任丫头替她擦干身体,而后躺到按摩床上去,享受她最喜欢的白兰花和月下香混和的精油按摩,又让一位护理姑娘替她做全套的秀发保养,才悠悠地道:“这种私事,如果秦怀不和你说,我也同样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小奇的娘已经去世很久了。”
“呸呸呸!”苏络连吐口水,姬美奇怪地询问,苏络说:“刚才我还想找个机会去秦府看看她呢,现在……我看我还是六十年后再去看她吧。”
姬美轻笑,“你对秦怀真地很关心。”
“说不上关心,只是好奇而己。”苏络凑到姬美地床前,“你发现没有,这几次聚会地时候,你小姑子对我的脸色奇臭无比,你说她是不是误会了我喜欢秦怀,要抢她的心头好?”
姬美诧异地望着苏络,没想到“喜欢”这两个人会这么轻易地从一个女人口中听到,不过综合她认识苏络后的一些感观,这似乎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想清儿不是误会你喜欢秦怀,而是觉得秦怀……喜欢你。”姬美一边说,一边睁开眼睛瞧着苏络的反应。
“绝无可能,表面现象不代表什么。”苏络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连惊讶都没有。她和秦怀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管谁喜欢谁,他们两个都容易被人误会,
“表面现象?”姬美笑着合上双眼,“我听说秦怀和情儿曾为秦怀续弦之事发生争执。”
“续弦?”苏络这回可惊讶了,“他要成亲?”
姬美不置可否,“他们争执时提得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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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章 秦府做客
苏络决定找秦怀谈谈,从开业礼到现在快十天了,苏络一直没机会碰见秦怀,不只现在,从他们相识开始,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都是聚少离多,虽然心里都有对方这个人,但那纯粹是因为两个人离奇的遭遇,同病相怜而己,那是一种近乎于亲人或是旧友的感觉,决不会衍生出什么沦落天涯两心知的戏码。但自己成为秦怀和秦情争执的事端,还是让苏络比较好奇。
还没等苏络去秦记找秦情,秦情先一步派人来送了信,请苏络过府一叙。
这是秦情第一次约会苏络,又在她和秦怀吵架之后,怎么看怎么有问题,不过苏络觉得自己光明正大的,也无谓找秦怀一起,否则倒显得她心虚了。于是她跟着送信的小厮去了秦府,这是她第二次来秦府,第一次被挡在门口,这次却成了客人。
苏络下轿的时候,见到秦府外仍旧排了几顶轿子,等着的却不是什么商家名媛,几个行商模样的人聚在一处寒喧着,该是南京城里的商户,听闻秦怀回来了,赶来相见的。
苏络跟着小厮绕过前进院,到秦府的内院去。秦情已等在院中的凉亭处,见了苏络亲密地把小手挽上来,弄得苏络好不自在。以前这位小姐是拒不和自己碰见的,如果实在没办法碰上了,也是连招呼都不打就开溜,生怕苏络去向秦莹说她曾化名出外打工地光荣事迹。苏络压根就懒得理她,什么了不得的事?
正因为先前表现不佳,所以秦情今天的行为再次让苏络觉得反常,不会是鸿门宴吧?
“苏姐姐。”秦情亲亲热热地一叫,叫出苏络一身的鸡皮疙瘩。
“今天怎么想起找我过来?有事情?”苏络不想说太说没营养的话。
秦情调皮一笑,“姐姐和我哥哥那么熟,怎么和我说话这么客套?没事情就不能请你来了么?我找你来,是想跟你道歉呢。”
苏络当即迷糊。“我们也没什么过节呀?”
秦情小嘴一撇,“怎么没有?我先前对你态度一直不好,就是怕你和我姑姑说我之前的事,我姑姑可凶了,如果知道我那段时间根本没去姨母家,而是偷偷出去玩,会骂死我的。”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苏络笑笑,“你也不用道歉,我一直也没说。不是么?我知道你想保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宝马大众他们也不会乱说地,你刚来我们店里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是个大小姐,只是去玩的。”
“那就谢谢苏姐姐啦。”秦情拉着苏络出了凉亭,显然是有话说,却又不说,只拉着苏络游园。把苏络憋个够呛。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说:“你有话不妨直说。”
秦情这才娇憨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说?苏姐姐,你和我哥哥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苏络摇头。“一般关系。”她可不希望这个刁蛮大小姐误会什么。
“可是我听说过年的时候我哥哥去的你家过年。”
“那是碰巧遇上了,他回朱仙镇办事情,骑着马差点撞着我堂妹,你哥哥把我妹妹送回家,我们才见着的,那时马上年三十了,你哥哥哪儿也赶不及去了,就留他在我家过的年。”
秦情点点头,却不停苏络预想中松了口气的样子,反而皱起眉尖,目光落在别处,“那李大哥呢?”
“李大哥?哦,李如松?他是去找你哥哥地,一共也没呆上几天,过完年我就来南京了,他们好像又在朱仙镇留了几天,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苏络一边说一边观察秦情的神色,看她一张小脸就快皱成一团了。
“苏姐姐,你……到底是喜欢我哥哥,还是喜欢李大哥?”
苏络被口水呛了一下,“你哥哥我还有可能喜欢,李如松?你没见着他来南京的时候是怎么对我地么?就算我脸再大也禁不起那么丢的,我还喜欢他?”
“这样才奇怪啊。”秦情挽着苏络的胳膊,就像最亲密的战友那样,“李大哥之前明明在你家住过,没理由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就说不认得你,所以……肯定是他心里有鬼,一定是他喜欢你!”
苏络无力地倒下了,“被他喜欢地人可真倒霉。”
“否则他为什么故意向你挑衅?他就是想引起你地注意。那天你刚走,他就也急着离去……”秦情地眼睛直盯着苏络,小声而迅速地问:“没去找你吗?”
苏络汗了一下,倒还真去找她了。
“别瞎猜了,他有喜欢的人了。”看着秦情圆睁的美丽大眼,苏络继续透露,“刚才不是说我有个堂妹吗?李如松喜欢地就是她。”
秦情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目光中透出警惕的信息,就像自己的领地被其它种族入侵了的非洲羚羊。
“你的堂妹?”
听着秦情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苏络也警惕起来,不是在问秦怀吗?怎么重心瞬间就转移到李如松那边去了?
不对……有问题。
回想起李如松出现在义卖会的那个晚上,一个娇蛮的身影始终不离他左右,似乎还对自己表现出过那么一丁点的敌意。再想想秦情第一次出现在钱柜时的情景……李情儿!
这下真相大白了,秦情找她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秦怀的事,而是为了李如松,变着法的套她的话呢,哎!这群古代人怎么都这样啊?不是说话不清不楚,就是话中有话,俩钟头都不一定能想明白的那种,怎么?看着现代人好欺负啊?
真是忍无可忍!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苏络在咆哮……还没等她咆哮呢,秦情一溜烟儿……蹿没影了。
一阵凉风吹过,人一旦失去价值,就是这个下场。
苏络环顾四周,一切都很陌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情事先安排好的,连个丫头也看不着,苏络试着按进来的原路退出去,造成了万历十六年度最值得斟酌的讨论事件----在别人家中迷路是否该大声呼救。
迷路的当然是苏络,秦府的花园比她家的更大、假山更高、院落更多,光池塘就看见三个。她一边摸索一边走,幽兰堂、松柏院、心竹轩……心竹轩……心竹轩……
鬼打墙了。
这可能是上天的旨意,苏络在第三次见着心竹轩这三个字的时候,决定进去看看。没有主人也有下人吧?只要是个带“人”字的,能把她送出去,她就谢谢他!
心竹轩是一个小独院,进去后是左右两边的厢房,中间的堂屋,堂屋后似乎还有一进院。要不说古代人都有文化呢,这么一个普通的小院,也能取这么文雅的名字,苏络她们家的院落也有名字,是以十二生肖命名的,什么子尘堂、幕丑斋这样的,让苏络有理由相信上任院主是个动物爱好者。苏络搬进去后,本来想把这十二个院子都改改名,改十二星座多好啊,再搁她们家后门上弄个牌子,写个“十二黄道”字样,让她也过过雅典娜的瘾,可惜她解释了好多天,没人能理解,再加上周厮一个劲儿夸原来的名字好,这事也就做罢了。
进了心竹轩,苏络还是一个人也没见,真是见鬼了,难道秦府的房子造出来都是给好兄弟住的吗?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就当苏络双手圈成喇叭型放在嘴边大喊的时候,某个角落里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你是谁?”
苏络吓了一跳,回头见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花盆,盆中开着几朵不知名的小花,极有生命力的样子。
“秦奇。”苏络笑着喊出他的名字。
“原来是你。”秦奇捧着手里的东西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
苏络跟过去,探头朝屋里看看,似乎是他的卧房。
“还记得我吗?”
秦奇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想说,但他还是说了……
“说冷笑话的奇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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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01章 别扭的小孩
秦奇的双手捧在胸前,似乎想为花盆找个好的安置地点。
“花盆最好不要放在卧室哦。”苏络摸着鼻子有点郁闷,她怎么在小孩子的心里留下这么个印象?
秦奇回头望着她,等她进一步说明。
“花盆中的土会产生真菌孢子,当它们扩散到空气中后,容易侵入人的皮肤、呼吸道、外耳道、脑膜及大脑等部位,你年纪还小,抵抗力不强,一不小心会引起感染的。”
秦奇雾煞煞地继续看着苏络。
“就是……有土的花盆……很脏,放在卧室里会影响身体。”
“我擦得很干净了。”秦奇把光洁的瓷盆现给苏络看,而后又一脸严肃地把花盆安置在窗户旁边。苏络从他的眼睛中就知道,自己是做定“奇怪姑姑”了。
“是我爹找你来的吗?”秦奇安置好花盆后回头看着苏络。
“是你姑姑。”苏络耸耸肩,“把我找来她倒跑了,你们家那么大院子,一个人也看不到,我就……迷路了。”
“我们家本来人就不多,这个时辰姑奶奶一定不在家,奶奶在睡午觉,下人们也不许随便乱走,所以你才看不到人。”
苏络又探头出去看看,“你院里怎么也不见人?是不是下人欺负你年纪小,都偷懒去了“我不喜欢他们。我自己住很好。”秦奇一副我是大人地模样,而后又得意地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苏络向他伸了伸大拇指,不愧是穿越者的儿子,懂得人权和自由,知道什么是争取。
小孩子总是喜欢别人夸赞的,小小得意了一下,不过还是板着脸看着苏络,“你想坐一下吗?还是想马上走?”
苏络想笑。这孩子似乎也没那么不可爱了,就是有点别扭,明明想让她留下说说话,还给她两个选择。
“你能送我出去吗?”苏络故意问。
秦奇的脸一下子垮下来,“那我叫人送你出去。”
“我又改变主意了。”苏络走到窗子旁坐下,看着桌上那盆小花,“我想坐坐再走。”
“女人太善变了不好。”秦奇有模有样的训话,却又迫不及待地出去,“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苏络起身走到房中间的圆桌旁。掀开桌上的茶壶盖子,居然是空地,这有点不太符合秦府小少爷的待遇。
循着声音走到后院,苏络汗了一下。这位小少爷正拎着二尺板斧,准备向地上的干柴下手。
“这些事不用你做吧?”苏络连忙过去拿下他手里的斧子。
秦奇又抢回来,继续荼毒地上的木柴,“我这么大了,什么事都要尝试一下。不想做一个对生活一无所知的人。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姑奶奶和奶奶。让我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苏络撇着嘴再把斧子抢过来,“我来,笨手笨脚的。看见没?斧子不能抬得太高,先砍进去一点,再用力劈,呃?”
秦奇站在一旁专心地看着苏络的动作,“怎么了?”
苏络轻松地劈开木柴,“没什么,就是惊讶有钱人家的木柴都长得特别整齐,一个个长得跟双胞胎似地,上面还有现成的下斧缺口。”苏络再扶正一根木柴,手起斧落,找到点李逵的感觉。
秦奇走过来捡起一根木柴看看,小脸有些发沉,“是我姑奶奶她们安排的?”
苏络耸耸肩,又敲开一根木柴,“反正我没见过别人家地木柴长这模样,谁舍得用这么整齐的木头做柴火?”
秦奇不说话了,坐到小厨房门口,双手环着膝盖,一脸的失望。。,手机站wap,16k.Cn。
苏络扔下斧子把劈好的木柴抱在怀里,走进小厨房的时候用脚轻轻踢了踢秦奇,“别不知好歹了,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也过不上你这样地生活,你偏偏要去尝什么民间疾苦,就算让你尝到了又怎么样?将来你是想靠劈木柴讨生活吗?懂得品尝美食,也不一定非得会做美食,你什么都会做了,让厨子干嘛去?”
秦奇琢磨了一会,起来跟着苏络进厨房去,看着苏络像模像样地把木柴堆在灶膛里,找些干草用火摺子生火,有点羡慕地问:“你为什么会做?”
“因为我家以前没有丫头、没有下人,只能自己做。”苏络把点着地干草扔进灶膛里,鼓起腮帮子吹气,“我们家以前可谓是家徒四壁,小偷进来都得哭着出去。”
秦奇笑了笑,又马上抿起嘴角,不让自己笑得过于明显,“那天我去地铺子是你开的吗?”
苏络骄傲地点点头,“一年半的时间,厉害吧?”
秦奇不服气,“我爹让秦记地生意起死回生,只用了六个
“那怎么一样,你们有基础,我家那时只能勉强维持渡日,每天只能吃红薯稀饭。”
秦奇默默地对比了一下,最后终于承认,“那你也挺厉害,不过我爹最厉害。”
苏络回过头,奇怪地看着他,“你那天为什么对你爹那么冷淡?”
秦奇骄傲的神色还挂在脸上,听闻苏络的话立刻又扳起小脸,“那不是冷淡。”
苏络挑挑眉稍,满脸的不同意,不过她也不追问,回过头去继续吹火,吹了半天才发现灶膛旁放着一根粗大的空心竹,连忙捡起来借着那东西吹气。
秦奇见苏络不问,扁了半天的嘴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咳咳咳……”苏络头一回听说有人这么形容父子关系。
一只小手伸到苏络背上锤了半天,苏络回头说了句谢谢,没留意秦奇一脸受惊的模样。
“你会成为我娘吗?还是会嫁给子茂叔叔?”秦奇起身站到门口去。
“咳咳咳……”
“你是不想回答吗?”秦奇偏着脑袋问。
“我是被呛的!”苏络红着眼睛转过头,流了一脸的眼泪,“你怎么会问这个?哪儿来的这种传言啊?”
“昨天我爹和姑姑吵架,我不小心经过听到的。”
“都听到什么了?”苏络露了一个八卦的笑容,“过来,你站那么远干嘛?”
秦奇一脸惊色地摇头,“你没发现厨房里的烟越来越多了吗?”
“……”苏络放弃地扔下空心竹,把灶膛里烤得焦里冒烟的木柴拽出来,弄灭柴上的火星,拉着秦奇出了厨房。
“烧水行动正式宣告失败。”
秦奇不甘心地回头望着厨房,“你不是常常做吗?”
“也不算常常,以前做过一两次,都是失败经验。”
秦奇马上皱起眉头,“你刚才说的话是骗我的吗?”
“当然不是。”苏络拿袖子擦了擦眼睛,“我就是忘了跟你说,我家虽然没有丫头下人,但是我有一个弟弟,比你大五岁,平时都是他照顾我的。”
秦奇马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苏络眯着眼睛泰然自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价值,分工不同而己,没理由我不会做却硬要我去做,当然,如果我专心学习,生火做饭绝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可能我今天是一个合格的厨娘,而不是一个老板娘。你也一样,想体验一下不是坏事,但做不成功也无谓强求,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这么认真。”
秦奇揪着小脸挣扎好久,“你说的和他们说的都不一样。”
“哦?”苏络精神百倍地笑道:“那有没有一点特别?”
秦奇点点头,苏络信心十足地一握拳,“我现在看起来不是什么奇怪的姑姑了吧?”
秦奇迟疑一阵,好像终究没能说服自己,转移了话题,“我也没听完全,最开始好像在说我爹续弦的事情,后来就听姑姑问我爹你和子茂叔叔是什么关系,我爹说你们的关系很不一般,还说他很羡慕你们,之后姑姑就问我爹是不是也喜欢你,我爹没出声,我觉得应该算是默认了。”
苏络呆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了,还加了自己的评论,也不知道该说他的反射弧过长,还是该说自己反应迟钝。
苏络问你爹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秦奇说应该不错,苏络说休息好怎么还能满嘴冒胡话呢?他们两个都跟我没关系啊。
秦奇学着苏络的样子耸耸肩,“男女间的事都很复杂,希望我以后不会这么复杂。”
苏络再汗,现在的孩子都太早熟了。
不过秦怀在搞什么?什么叫她和李如松的关系不一般?
网友上传章节 第102章 又闯祸了?
“不行,我得走了,去找你爹问问清楚。”
“现在就走吗?”秦奇好像有点失望,不过没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你出了心竹轩一直朝南走,看到一个种莲花的水塘向东转,看到知梅堂就离前院不远了,那里有下人守着,能带你出去。”
苏络静默,默了一会说绅士应该亲自送淑女出门,这样指指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绅士?”
“就是有礼貌、有教养的男士,在任何场合都显示出他们良好的修养,绝不会做一丝失礼的事。”
秦奇挺挺小胸膛,“我送你出去。”
很好,苏络笑眯眯地跟着秦奇走出心竹轩,什么朝南走再向东转,对于苏络这个只知前后不辨东西的人来说实在是难了一点,她可不想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心竹轩来接受这小子的嘲笑。
“你以后还来吗?”
苏络心里正琢磨着事,冷不防听秦奇问这么一句。苏络愣了一下,转头看着秦奇明明在意却又努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脚下慢了一点,这孩子……很孤独吧?
“家里没人陪你吗?”苏络问。
“我不喜欢他们陪。”秦奇扳着脸,“我喜欢清静。”
苏络翻个白眼,“撒谎,哪有小孩子喜欢清静的!”
秦奇不说话。低着着继续前进。
戳穿一个九岁孩子地谎话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苏络嗯嗯啊啊了一阵,总算又找到话题,“你姑姑不陪你?还有姬美姑娘,我看你和她的感情似乎很好。。wAp.16K.CN。”
“姬美姑姑对我很好,有空的时候会来教我弹琴、和我下棋聊天。”秦怀瞄了一眼苏络,“做的都是一些很正常的事。”
苏络眼角抽搐一下,停住脚步。双手叉腰地喝道:“小子!”
秦奇也站住,苏络逼到他身前,“你的话里有弦外之音哦?你是说我今天做的事不正常吗?”
秦奇眨着俊秀地眼睛,眨啊眨,“我没说,不过我也没见过去别人家做客,还把自己弄迷路的,你刚刚说让我送你出来,其实是因为你害怕再次迷路吧?”
苏络不打算回答。秦奇好奇地看着她,“不会真的连南北都分不清楚吧?”
苏络假装没听见,抬头说今天天气真好啊!
秦奇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笑出两排小白牙,最后说:“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
“那就谢谢了。”苏络答得有气无力。
“做为交换条件,你也不可以和我爹说我昨天偷听的事。”
苏络无语,赶情这一家子都这么说话,秦情是,秦奇也是。不转弯抹角的就表达不清意图是不是?最可恶的是秦奇还这么小。她居然也乖乖地任他领进陷井里去。她……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你不是路过吗?怎么又变偷听了?”苏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秦奇的脸蛋上泛起一层红晕,“我……我地确是路过……”
“我还华丽滴飞过呢!”苏络本来想损他两句,后来回过神来。秦奇那么点的孩子,当然是有样学样,肯定是秦家人都不正常,才把孩子也教成这样,扭曲了秦奇的价值观,觉得以物易物才算正常。
“不用交换什么秘密我也不会说的。”苏络矮下点身子,与秦奇平视,做贼似地一笑,“就说是你姑姑说地。”
秦奇想笑,却又让生硬生生地忍住,看得苏络心里直发堵。这么小的年纪,学人藏什么情绪啊?越看越觉得秦家的教育有问题。
“我说过不和你换秘密的,刚才的事不算,为了公平起见,我再和你说一件我地秘密。”
秦奇立刻支起耳朵,苏络左右看看,将声音压得极低,“其实我……坐过牢。”
“啊?”秦奇压低了声音还是掩不住语气中浓浓地惊讶。
苏络严肃地道:“当然我是被冤枉地,但是坐牢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是不能让大家接受的,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
秦奇马上用力地点头,“那是因为什么事?”
“这个么,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苏络摸摸他的头,“不用送了,我看见门了。”
“不行,绅士做事一定要有始有终。”
秦奇坚持送苏络出了秦府大门,最后还摆摆小手,让苏络心情大好。
下了石阶,苏络找到自己来时乘地轿子,还没上轿,就见那两个轿夫有口难言的模样,问他们怎么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指指苏络的脸,苏络用手往脸上一擦,摸了一手的黑灰。
嘿!那小鬼!苏络可算明白秦奇为什么好几次都像见了鬼似的,不用看也知道,刚才烟熏火燎的,还流了眼泪出来,自己没有鬼模样也差不多了。
苏络摸遍了身上,也没找着条手绢,又不舍得用袖子擦,刚想钻进轿子里先回家再说,便见又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地由远而近,轿帘掀开,居然是秦怀。
秦怀今日一身白袍,映着初夏的阳光,衬得他是英俊雪白潇洒倜傥,苏络还没来得及嫉妒,他倒先吓了一跳,认了半天才认出苏络,松了口气地说:“我刚刚去你家找你,他们说你被情儿找来了,我就连忙回来,还好在这里碰见你,你别去见情儿了,咱们找个地方说话。”说完又指着苏络的脸,迟疑了半天,“这又是最新的妆容?”
这不是讽刺吗?苏络不客气地拎起他雪白柔软的袍袖擦脸,擦完了把他的胳膊一扔,“晚了。”
秦怀平白赔了件衣裳,举起胳膊欣赏苏络的写意派抽象画,“什么晚了?”
“你妹妹,我见过了,我不是才到这,是打算走了。”
“坏了。”秦怀连忙朝府里走,“你没和她说苏绛的事吧?”
“哈?”苏络本想迈起的腿僵了一下,“为什么说苏绛就是坏了?”
秦怀回头,“这丫头喜欢子茂,又任性,子茂在意的女人她都要去闹一闹,她也不知从哪儿听说子茂为一个女人在朱仙镇留了好些天,昨天硬缠着我问你和子茂的关系,我就含糊其辞地让她误会你们,留在南京总好过她去朱仙镇,在我眼下我也能看着。本想今早就去找你串供,结果因为一个重要的商会拖到现在……你怎么了?”
苏络干巴巴地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想知道如果秦情知道有苏绛这个人,她不会疯到大老远的跑去为难她吧?”
秦怀没说是与不是,只是说:“第一次在朱仙镇见到你时,子茂对你也很感兴趣,情儿那时正好在朱仙镇串亲戚,知道了之后不也混进钱柜去了?”
原来这事秦怀也知道,不过苏络还是因为秦怀的话吓了一跳,“李如松对我感什么兴趣?”
“你的身份……”秦怀斟酌着用词,“他也多少知道一些。”
“这就难怪了,”苏络咬咬牙,“怪不得他看我总跟看异类似的不顺眼。不对啊,秦情去了钱柜之后没惹麻烦,反而还帮了不少忙。”
秦怀擦了把冷汗,“因为当时我们都误会云朗是那个人,情儿就去调查他因何会引起我们的兴趣,你想,一个男人自然不会成为她的敌人,所以她选择帮忙,可一个女人,就不一样了。”
苏络沉默,这……算不算是又闯祸了?
泪...居然更早了,还没过十二点......又得再码一章明天的,泪...锤地,我咋这么笨.......
网友上传章节 第103章 难道都是误会?
嗯……苏络说你别去找你妹妹了,咱们也好长时间不见了,出去我请你喝茶。
秦怀说出去喝什么茶啊?我家就能找到全南京最好的茶,走,进去我请你喝。
苏络磨磨蹭蹭的,一方面不想说谎骗人,一方面又不想痛痛快快的承认,矛盾着呢。
秦怀索性拉住她,“跟我还客气。”
泪,苏络真不是跟秦怀客气,她就怕待会秦怀对她不客气。
苏络又一次进了秦府的大门,不过这次没到内院去,跟着秦怀去了他的书房,听着秦怀吩咐管家去叫秦情,苏络就有点心虚。秦情把她撇下没了影,说不定已经动身去了朱仙镇调查情况,现在还是先想想一会管家要是找不到秦情的时候,自己怎么交代吧。
用什么方式开口呢?
博人同情?说自己也是被秦情利用,压根不知道这事情的后果?说自己对苏绛即将来临的遭遇表示最深痛的同情?还是要愤怒强势?率先开口指责秦怀怎么可以胡乱捏造她的私隐情事?而且对像还是李如松?
似乎都不太符合苏络的性格,苏络一向是低调型的,要是这件事能不了了之,秦情别那么吃撑了没事干的去朱仙镇,只当听了个八卦……
“少爷,小姐说她来了客人,要晚些才来见您。”心。不过她仍是不放心地问:“你亲眼见到小姐了?”
管家应了声“是”,苏络的心总算又归了位。虽然她称不上十全十美助人为乐,但小时候也没少学雷锋做好事,她也不想在苏绛家逢大火之后,再因为自己给她送去个小煞星。http://苏络盘算着一会就去找秦情,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能让她离开南京一步。
秦怀让管家上最好的茶。而后才对苏络道:“对了,情儿找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就是听说你想续弦,问问我的意见。”苏络的回答显然有所保留。
秦怀苦笑着长叹一声,“是我娘,每次回来都得张罗一次,我都不想回来。”
“那怎么会扯到我的头上?为什么大家都在问我是不是要嫁给你?”
“大家?”
苏络摆摆手,“反正都是关心你的人。”
秦怀耸耸肩,“在情儿问到子茂的事情之前。我地确有想过用你来挡一下的,所以言谈之间有意让情儿误会。”
苏络无语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用处,给李如松当挡箭牌的是她。替秦怀挨箭的还是她!倒不如直接给她胸前挂个牌子,写上“免费道具,可反复使用”。
“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说这话时,苏络双手叉腰站在秦怀身前,弯着身子贴近他的脸。以致让支使丫头端茶进来的管家有点窘迫。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像撞破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事。
秦怀避过苏络站起身,到丫头手里接过茶盘,示意管家和丫头退下。管家才如释重负般地赶着丫头走了,临走前还体贴地替秦怀关好了门。
绯闻啊,就是这么传出去的。苏络也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沮丧,从那天开业礼就能看出,南京城里中意秦怀的单身名媛不占少数,要是这绯闻传到她们耳朵里,她们一气之下取消了和资生堂地合约,受损失的可是苏络。
“如果这次事件导致我有什么损失,你要负全责。”苏络这叫丑话说在前头,也叫维护自己的权益,抑或叫事前敲诈。
“我会负责的。”秦怀笑眯眯地,一点也不担心地样子,“只要情儿别去找苏绛的麻烦就好,子茂的军较已初见成绩,现在忙得很,我不想他在这个时候为别的事分心。”
“说到底军校什么的还不是你想出来地。”苏络不屑地道:“那个李如松,脑子有问题,成天地自以为是,别人拜托他地事不去做,事事与我做对,还意图教育我,显得他有多清高似的!”
一说起李如松,苏络简直是提起猫的老鼠,恨!
秦怀连忙打断她,好笑地道:“义卖会那天地事我也听说了,你难道没想过他为什么那么做吗?”
“想过啊。”苏络做了个发狠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他不是脑子坏了就是火星人附身!”
“什么?”秦怀好像没听清楚,苏络又重复一遍,秦怀笑得份外开怀,“不是说只有地球上才有人类么?”
“是啊,我原来也这么想。”苏络居然回答得一脸认真,“可是遇见李如松之后我就知道我错了。”
秦怀又笑了一阵,才勉强正色道:“就算我与子茂十年的朋友,对外我也不会说与他走得这么近。”
“为什么?”
“子茂在朝庭里的敌人,比我们想象中更多,南京是除了北京外的一个小朝庭,各路人马俱全,在这里你说你是李如松的人,害你的人怕要比帮你的人更多。”
苏络一阵错愕,“你是想说他那么对我,竟然是为了我好吗?”
“凭我对子茂的了解,他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官场上的复杂远不是你我二人可以堪破的,何况还有东厂与锦衣卫虎视眈眈,我们是商人,虽然要明白树大好乘凉的道理,同时也要懂得审时度势,更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多接触一些人,喜欢的不喜欢的,对你都没有坏处。”
苏络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厌恶,口气也不由自主地变冷,“你是说你和李如松交往这么久,他也只不过是你的一棵树?”
秦怀静静地看着苏络,严肃地道:“我刚刚所说是为商之道,并不是交友之道。”
苏络不自在了一下,马上道歉,“我有点敏感了。”
秦怀低头一笑,给苏络倒了杯茶,“你这种脾气将来在商场上定要吃亏。”
苏络撇撇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又拉话题拉回去,“好吧,就当李如松当初那副嘴脸对我是为我好吧,那之后呢?老周明明让他给我传话,结果他不提不念,差点误了我的事。”
“那最后误了没有?”
苏络一时语塞,“那那那是因为我有定力,要是我一时想不开逃婚,现在说不定被人贩子拐走了,在山沟里给一家子兄弟当老婆呢!”
“逃婚?”秦怀大感兴趣。
苏络简要地把那件事说了一下,最后让秦怀评理,“他这回是存心坏我吧?”
“我却觉得你终于确定了对周公子的感情,真正的敢于面对。过年的时候你娘也曾提过这事吧?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苏络都不用回想,拖呗,她一向这么对付她娘的。“如果你一早知道周公子带给你的话,你只会安枕无忧地等他们回来,将面对这件事的时间再度延后,现在不是很好么?你让自己和周公子都明白你们两个至少目前来说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想这也是周公子选择参加秋闱的另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苏络听得一愣一愣的。
“男人么,总希望做出点成绩给女人看的。”
苏络仔细琢磨着秦怀的话,觉得倒也有可能,不过说李如松是因为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才这么欠扁的话苏络始终不能相信,怎么搞来搞去李如松的形象硬是变得高大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误会了李如松?话说回来,做好人好事能做到这么欠扁的份上,他李如松也真是古今第一人了。
泪,熬夜又码了今天的章节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重复一百遍啊一百遍)
网友上传章节 第104章 相亲邀请贴
“苏绛……他们怎么样?”
秦怀看了一眼苏络,轻笑道:“你如果想知道的话一早就已经知道,如果你不想知道,现在又何必再问。”
苏络点点头,她的确不想知道,苏家的事她完全不想理会,不过对于苏绛,她始终保留着一分好感。
“你不必担心,”秦怀拿走苏络眼前的茶杯,给她换了一杯热的,“有子茂在,不会出什么大事。”
苏络这倒讶异了,“苏绛愿意接受李如松的帮忙?”
秦怀不赞同的摇摇头,“你和子茂也算是朋友吧?可以叫他子茂,直呼其名我听得好别扭。”
“叫他的字我才别扭。”苏络说完又想起李如松那些所谓的好处,抓抓下巴道:“顶多他下次回来我对他客气一点,今天经你这么一说,我对他办我娘的事也有点信心了。”
秦怀悠然一笑,“理应如此。至于你刚刚的问题,子茂身为朝庭命官,自然不那么好出面,不过我不一样。”
“明白了。”苏络听到“子茂”这两个字还是忍不住想讥讽一下,“他还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为了心爱的女人,啧啧……”
秦怀轻笑,“他对你也是如此。”
“我可无福消受。”
秦怀深吸一口气,又猛的呼出来,“子茂是个很矛盾地人。他的心埋得很深,时间久了你就会更了解他一点。”
苏络奇怪地看着秦怀,看了半天,秦怀有点不自在地看看自己,再看看苏络,“怎么了?”
“你这个人很奇怪,明明自己的事一大堆,还要说别人很矛盾。有空关心你的子茂兄弟,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和儿子。”
提到秦奇,秦怀的神经明显绷紧,两人之间由畅谈一下子变得安静,显得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秦怀才动一下,“要不要留下吃饭?”
“算了,我还是走了。”苏络站起来,走到门口才回头说:“你沉默的时间说明你心里还有这个儿子,我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弄到这个地步。但是小奇很崇拜你,就像所有崇拜父亲的儿子一样。”
出了秦怀的书房,苏络打算去找秦情,招呼一个丫头带路。走了没多远,就见白清从内院出来,见了苏络白清地态度也不是很好,随便打了个招呼就算是没有失礼。
苏络不和她小丫头一般见识,追过去问她是不是刚从秦情那出来。
白清说是。苏络就问她秦情提没提过近期要去旅游。白清瞄了苏络半天。哼了一声,“她现在最忙的事是秦怀哥哥续弦的事,哪有功夫出去?要去也得等一切都处理好再去。”
苏络擦了把冷汗。要续弦的是秦怀又不是秦情,她跟着忙什么呢?不过也可能是兄妹情深,听白清的意思,秦情的确有打算要去朱仙镇,只是暂时不去,这样苏络就放心了,最起码眼前先不用担心秦情了。
见她不说话,白清又警惕起来,声音也高了两个音调,“你别胡思乱想,秦怀哥哥续弦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真是头疼啊,苏络真想吼着跟她说自己根本不喜欢秦怀,可秦怀刚刚的话还摆在那里,他摆明了不想玩续弦,还要自己帮忙掩饰,如果现在自己否认,似乎又是给秦怀在制造麻烦。
不能承认又不能否认,只能避而不谈了,苏络也不去找秦情了,找秦情说不定会刺激她去朱仙镇的决心,还是让秦怀看牢她的好。
在这之后,秦怀要续弦地消息轰轰烈烈的传播开来,每天到秦府拜访的人数不胜数,进门要先领叫号牌,轮到苏络的时候排到一百零六号,也不知道南京城从哪儿冒出来那么多未婚女青年,不过她也不是要见秦莹和秦怀地老娘等着相亲呢,她就是想跟秦怀打听一下李如松的行踪,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呢?要说托这个办事就是离谱,人没回来也捎个信,郡主那边到底搞定没呀?没搞定她好一早送她娘隐居去。
挤出秦府门前的人海,苏络又去了秦记总部,同样是人山人海,也是没招着秦怀的影子。苏络可以理解,吓坏了吧他?不止他,苏络也吓坏了,以后谁再跟她说古代的姑娘保守内敛,她就跟谁急!
不过也托这场相亲运动地福,苏络地美容院营业额暴增,尤其是快速美白、消炎除痘、短期丰胸这样地项目,吴镛提炼精油用的容器已经由那个小小的蒸酒锅升级到大型蒸馏器了,还加了适当改良,离远看跟小型锅炉差不多。护理姑娘也另外又招收了十个,以便为更多地客人服务。
直到今天,苏络才算体会到什么是“春风得意”,女人的面子问题不能忽视,所以苏络的面子自然就被人高看一眼。到哪里都会被人叫一声“苏老板”,虽然听着没有“姬美姑娘”那样优雅淡定,但苏络就是喜欢它的俗气,她本身就是一个俗人,做着世上最俗的俗事,又何必故做姿态。
秦怀躲了好多天,苏络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偷偷离开南京了,秦怀居然给苏络送了张贴子。
贴子的大意是请收贴人于某月某日至秦府做客,上面注明还会有其她名媛一同聚会,苏络搞不懂他在玩什么,正巧在店里遇见一个官家太太过来护肤,才知道她手里这张小小的红贴,外面黑市上已经炒到一千两银子一张了。
简单来说。这是一场高级相亲活动,为免耽误时间,秦怀发了二十张请贴,大家一起聚聚。当然拿到这请贴地人在南京城内都是非富则贵,不过他挑人家,人家也挑他,毕竟是个商贾之家,有些高门大户书香门弟身持身份。是不许女儿前来的,于是便有空出的贴子,一来二去,炒成了现在的天价。
一千两,苏络有点……不是,是相当动心。
华现滴相亲大会,她去凑什么热闹?不过她也明白秦怀的用意,说不定到现场没找到中意的,还要抓她来顶包。这就是道具的下场。上诉无效。
听完贴子的来历,苏络马上回家翻出一个精致地盒子,郑而重之的将贴子放入其中,再吩咐新请的助理。让她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包下二楼,再去邀最想要得到这张贴子的名媛一同前去。
顺便说一句,苏络新请的助理叫碧痕,曾服务于知府府上,因之前对苏络流露的善意和稳妥的办事方法深合苏络心意。这才又是托人又是送礼的请知府夫人割爱。赎了她地卖身契又请她做助理。做的就是秘书的工作。
苏络曾问过她当初为何会对自己多加提点,碧痕却只说因为苏络的一个笑容,不冷漠也不疏远。对她这样地下人,是相当不易。
与碧痕初见的情景苏络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不过听她这么说心中还是十分感动,订薪资的时候每月十两,已经是当时少见的白领阶层了。
但是,碧痕的卖身契一直压在苏络梳妆盒地最下层,苏络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将它还给碧痕地,但不是现在,总有一天。
碧痕地工作能力很强,一个上午的时间,已联络到七八个实力名媛,并且巧妙地让她们了解苏络的意图,所以她们到地很准时,只是没想到还有别人,见面的时候都有些窘意。
“别那么紧张。”苏络看着眼前的名媛们,留意到其中有两个是出了名的互看不顺眼,不由得满意地瞥了碧痕一眼,“今天来的目的想必大家已经清楚。”苏络示意一下,碧痕将手里捧着的盒子置在桌上,打开盖子,露出那张请贴。
“秦府的邀请会就在后天,由于名额有限,这贴子现在什么身价大家也都知道,我就不再废话,今天我将以竞拍的方式卖出这张贴子,价高者得,一千两起价,每喊一声加一百两,不认同这个规则的小姐们可以先行离开。”
八个名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动。
苏络笑笑又要说话,店小二跑上来,抱歉地说有位客人想至楼上观景,因为整个二楼已被苏络包下,所以想请苏络通融一下。
碧痕示意那小二噤声,接着跟他到楼梯处说话。苏络便继续解说,“我们丑话说在前头,这张贴子只是一个通行凭证,我卖的也是这个通行凭证,只能保证顺利进入秦府大门,可不包拜堂生孩子,期望值过高的小姐们,也可以离开了。”
名媛们还是没动,苏络的话讲完了,正要宣布开始,楼梯处传来微弱的争执之声,更有一名男子的声音道:“她们在说什么?我们只想上去看看。”
苏络晃到楼梯口处,向下一看,除了碧痕和小二外,另有三个人站在楼梯上。前后两人一个阳刚一个阴柔,中间一人身着淡蓝色的锻质大襟长袍,腰围玉带,富贵人家的穿戴。再看长相,肤色白润、眉稍斜长,一双正宗的桃花眼饱含情意,单看相貌苏络可能会猜是哪家花花会子出巡,可这位的面相中偏又夹杂着几分温文的儒气,又不完全像是浪荡的纨绔子弟,再加上一脸温和的笑意,简直有做周厮第二的潜质。
碧痕见苏络过来,便上楼退到苏络身后去,苏络不耐地朝那小二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楼可是让我包了?”
小二为难地连连赔笑点头,苏络又将目光转身那三个人,“看见没有?刚刚谁说的话?”小二的目光定在中间那人身上,苏络朝他勾勾手指头,那人饶有兴致地刚要上前,被身后的人拉住,“万……公子,咱们换一家。”不止人长得阴柔,声音也是雌雄莫辨,苏络打了个冷颤,心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女扮男装?
那公子甩开那人的手,又推开身前的壮汉,上了两步楼梯,朝苏络一拱手,“姑娘有何见教?”
“见教没有,建议有一些。”苏络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瞧你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怎地这么没有眼色?我们既然包了二楼,就是不想被人打扰,你就偏说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开玩笑,我们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有关系吗?”
蓝衫公子愣了半天,那壮汉显然是气不过,紧握着拳头就要冲过来,苏络吓了一跳,做了个防御动作,急道:“万公子是吧?看好你的下人,下人不懂事,出来丢的是主人的脸。”
万公子脸色当即一沉,低声喝止手下的进一步行动,又对那阴柔人说:“这位姑娘说得有理,我们下去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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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05章 拍卖
解决了莫明其妙的事端,苏络又回来继续主持拍卖活动。
要说温室里的大小姐就是不知民间疾苦,看着一只只白嫩的小手不断举起,贴子的叫价已从一千两变成了两千两,苏络感慨万分。
人的一生中有许多阶段,每一阶段都会有那个阶段的社交圈子,一年半以前她跟着周崇文连坐马车的两文钱也舍不得,到今天,看着这些名媛们抬手一百两、二百两的加价,苏络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两千五百两。”碧痕宣布了一下现在的数字,“还有没有多过两千五百两的?”
在坐的几位名媛中有两个已经完全流露出放弃的意图,另几位也在犹豫,只有坐在最前头的袁小姐和唐小姐,家里一个是经营药材生意的,一个是经营海味生意的,在各自行业又不是做得最大的那个,属于二级商家,所以此次邀请二人都不在列。偏偏这两位又是从小斗到大的,如果这次谁去了秦府的相亲会,不仅有机会钓到金龟婿,从气势上也能远远压过对方了,故而……她们的小手你放下我抬起,没有一刻安生。
“三千一百两。”
这个数字让苏络振奋了一下,她做钱柜,再费心思把钱柜卖出去,也不过卖了四五千两,那还是钱柜红火经营了数月的结果,现在呢?一张小小地卡片。两个斗气的姑娘,就顶了苏络去年所有收益的大半。苏络笑得眼睛越来越弯,多出几个这样的人才,她就不用费心做什么生意了。
“三千三百两。”
差不多了。苏络不经意地朝碧痕看了一眼,碧痕便趁唐小姐犹豫的时候快速喊了三声定锤。
相较于袁小姐的得意,唐小姐有些懊恼,苏络过去拍拍她的肩,“别说我打击你。就算你去了,也没什么机会入选。”
唐小姐不解地看着苏络,苏络小声地贴到她耳边,“秦怀不吃海鲜。”
唐小姐泄气地嘟起嘴,袁小姐仔细地收好那张请贴,扔给唐小姐一个示威的眼神,朝苏络道:“银票去我家取。”说完又犹豫一下,“找我娘。”
苏络笑嘻嘻地伸出食中二指做了个“V”手,“收款回执上就写美容款项吧。为表我地诚意,再送你一张资生堂的九折贵宾卡。”
袁小姐终于满意了,脸上不再露出担忧的神色,临走前拉着苏络的手连声道谢。她们走后。碧痕招呼小二上来点了两个菜及一些点心,笑道:“这些小姐们,肯花大价钱来拍那张请贴,却又怕家里知道。”
苏络拈起一块点心入口,“毕竟是女人。家里再有钱。也不是她们的。卖了三千两我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如果袁家的当家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气坏了。”
碧痕坐到苏络对面。“那小姐还有意把请贴卖给她?那们唐姑娘虽然有点犹豫,但是更高的价钱她也未必出不起。”
“袁老板那个人虽然对人严厉,但他与袁夫人的感情很好,这也是袁小姐让我们去找她娘收钱的原因,有袁夫人挡着,就算袁老板再不满,也不会把女儿怎么样。唐小姐就不同,近来我听说她们家地海味行经营不善,正急需寻找资金注入,所以唐小姐才会不惜投入大本钱买贴子,目的自然是想靠上秦怀这棵大树,但我知道就算她拍下也绝不会成功,又何必让她雪上加霜地浪费银子。”
“小姐又怎么知道唐小姐不会成功?唐小姐的样貌也算可人,家中虽有难题,但对秦家来说也不算什么麻烦事。”
“原因就是……秦怀真的不吃海鲜,不仅不吃,连海腥味也受不了,你让他怎么找一个家里卖海味地老婆?一听这行当,他从心里就排斥了。”
碧痕轻笑,“小姐不仅有善心,还挺了解秦公子。”
苏络笑喷,“善心?我可没有,我还想找秦怀让他多办几次这样的活动呢,我多卖几张。”
两人在楼上一边吃饭一边说笑,小二从楼下上来,身后跟着刚刚那位万公子的随从,不男不女的那个。
他似乎不是心甘情愿来的,脸色一直臭臭地,“这位姑娘,我们公子想请你下楼共饮。”
苏络一听他说话就不自在,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根本不认识他,干嘛要跟他共饮?”
来人地火气一下子升起来,却又压下,“公子说敬佩姑娘地气度,想敬姑娘一杯。”
“我有什么气度?”苏络挥挥手,一副赶人的样子,“你回去和他说,我没气度,让他免了。”说完又想了想,“不对吧?他想敬我酒,还让我下去?摆什么谱?一点诚意也没有。”
“你……”那不男不女的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气性,气得手指头直哆嗦,“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子是谁?竟敢提出这样地要求!”
“喂喂!”苏络可不吃他那一套,“什么我提的要求?鬼才想见他,你也快走吧,再不走小心我一会抽风打人。”苏络朝碧痕做了个受不了的神色,“他以为他是张国荣啊?还让我下去见他?”
“你……你……哼!不知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将来有你后悔的那天!”不男不女的狠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络抓抓下巴,看看碧痕,“架子不小,倒像是真有来头的。”碧痕盯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等那人下了楼,才道:“我听他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尤其刚才那个,小姐,你记不记得,前阵子郡主娘娘来的时候,身边就跟着一个这样的人,是当今皇上对郡主的特别恩赐。”
苏络怔了半晌,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说他是太监?”
碧痕点点头,“我看像。”
“对……对!越想越是!一定是!”苏络虽然对这个群体久闻大名,但因为见的少,所以一时并未朝那方面想,如果没有郡主身边的太监做对比,苏络还就当他是个变态,而不会想他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有太监跟着,那刚刚那位万公子肯定是个大人物,正常来想至少也是个王爷级别,不过鉴于现下东厂的特权之多样、活动之广泛,大太监带小太监跋山涉水的来南京吃吃饭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更别提南京本来就有皇宫,做为明朝前任政治中心,南京是“留都”,除了皇上,这里什么都有,按首都标准配备。
仔细回想了一下万公子的模样,唇红齿白的,要真是太监倒可惜了。苏络有点拿不准了,“走,咱们还是下去瞅瞅。”别说皇亲贵胄,就算是个太监头子,她也惹不起。
苏络带着碧痕到了楼下,在大堂里扫了两眼,并未发现刚才那几人的身影,苏络招过小二,问他可有留意,小二只说刚刚才走,去向不明。
这几天圆子家里有点事,白天米时间码字,所以这两天的更新字数会相对较少,下周绝对会多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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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PHOP、爵士VS六代舞,阿根廷探戈VS盘鼓舞。
盈盈一握的掌中起舞,她的确是做不到。但她却能缠着竹竿,来一支钢管舞。
怎么,惊世了,骇俗了?
很好,她要得就是惊世骇俗!
《舞后赵飞燕》正在PK中,书号:1129376,一段人尽皆知的宫闱秘史,却在一个混乱的三角恋组合同时穿越后,变得诡秘难测.
网友上传章节 第106章 相亲会
等苏络出了酒楼,就见满大街的人,那位万公子早已不向去向,苏络抓了半天脑袋,碧痕道:“或许他们会住客栈,不然小姐去商会里托人留意一下?”
苏络沉吟一下,摇摇头,“还是算了,人都已经得罪了,再满世界地找他们,显得太过刻意。”
碧痕嗯了一声,神情却始终十分担心的样子,苏络笑着拍拍她,“是福不是祸,是祸怎么也躲不过,何况哪有人那么小心眼?他这么急着走说不定有要紧事,你就别想了,去上袁府收钱,记着找袁夫人。”
苏络记性不太好,过了一天也不见有人来寻仇,这事也就不想了,算过去了。转天就是秦府集体相亲的日子,苏络因为卖了请贴,自然也就不打算去,急得苏氏又是唉声又是叹气。
苏氏现在对周崇文和苏络的事算是死了心,她始终坚持周崇文不会再回头来找苏络了,所以也在积极的替苏络留意对象。前段时间苏络和秦怀的绯闻爆出来后,她不知道有多关心,现在一看苏络根本不放在心上,愁死了。而后也不知打了什么主意,难得主动地拉包子兴过去嘀嘀咕咕,也不知是不是在密谋私奔。
相亲会那天苏络睡到中午才起床,跟她想的一样,未婚的名媛们都赶着去相亲会了,没接找贴子的也到秦府附近溜达溜达,没准就能趁秦怀进出秦府地时候见上一面。发展出一段恋情也不一定。已婚的名媛呢,都赶去接收第一手的情报,收集八卦资料,所以苏络的美容院今天格外清静,打了半天苍蝇也没迎来一个客人,干脆给员工放假半天。
苏络拿着休息的纸条想贴到门上去,远远的看见一顶轿子飞来。
说“飞”,是因为抬轿子的四个轿夫迈步的频率已经远远超过常人之想像。苏络就发了那么一小会呆,那轿子已经近在眼前了。
“苏络!”轿帘被掀开地同时,秦怀的声音飘进苏络的耳朵里,他一脸的急色,根本没有一点平时里有条不紊的影子。
苏络差点没笑出来,“你怎么来了?不是相亲呢吗?”
说气急败坏吧,有点过了,但秦怀的脸色的确非常难看,“你怎么不去!快跟我走。今天全靠你了。”
果然!她就知道,看来她这个人形道具的功能算是不能关闭了。
苏络不悦地抽出手,“我干嘛去,我没有请贴。”
秦怀一愣。“怎么可能,我发给你了。”
“嗯,我卖了。”
“……啊?”秦怀把耳朵凑过来想再听一次。
“卖了。”苏络重复,看着秦怀一脸的呆像,拎过他耳朵吼了一声。“卖了三千三百两。属我个人收益。没有你地提成。”吼完了清清嗓子,“以后这种活动要多办。”
“你……”秦气结地瞪了她半天,又好气又好笑。“你缺钱吗?”
“很缺,要不要赞助一下?”苏络说得异样认真。
秦怀无奈,“你应该知道我让你去的原因所在吧?”
苏络点头,“应该知道。”
“那你还把贴子卖了。1----6----K”秦怀的声调不高,却清楚地传达给听众一个讯息,他,很无奈。
苏络耸耸肩,“不卖也是浪费,你要是想让我去的话,没有贴子你就不让我进门了吗?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好地证明,既然我怎么都要去,我干嘛还要留着贴子?”
“……”秦怀无语了一下,拉着苏络就要上轿子,“先回我家再说。”
苏络甩开他,“我又不想去了。”
“你……”秦怀想了想,又急又无奈地道:“这样,帮我过了这一关,赞助什么的随你开
苏络当即火了,双手叉着腰瞪他,“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是因为这件事你从头至尾都没和我商量过,干什么?李如松有事让我挡,你这边有事也让我挡,我知道帅哥都是不想结婚的,但你好歹也考虑我这个人形道具的意愿,好,你不考虑我的想法也就算了,现在还跟我说什么钱,简直是侮辱我地人格!”
看苏络气得满脸通红地样子,秦怀怔了半天,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我错了。”
没有什么辩解,错了就是错了,秦怀乖乖地道歉,诚恳地态度让苏络十分满意,她摆着手走向轿子,“算了,我就是发发牢骚,凭我们的关系,我不帮你谁帮你。”
秦怀有点感动了,看着苏络又转过头来,一脸的为难,秦怀上前拦下她,“算了,不想去就不去……”
苏络Сhā着问了一句:“你刚刚说帮你过关赞助费任我开口地事,还算数吧?”
“别让自己为难,我总会有办法……啊?”秦怀的眼睛眨啊眨,就像天上的小星星。
“啊?”苏络抓抓下巴,“这是什么回答?”
秦怀汗,“你……不是说这是侮辱你的人格吗?”
“是啊。”苏络肯定地点头,“侮辱吧,我想试试自己对这种侮辱的承受力有多高。”
秦怀:“……”
苏络和秦怀挤在轿子里避过秦府外未能参加相亲会的名媛眼线们,从后门溜进秦府,等苏络赶到宴会时,晌午已经过了大半,那些名媛们一个个端坐席间,没有一个先动筷的。
苏络扫视了一下四周,果然,南京城里一线商家和名流家的小姐都请到了,奇怪的是居然不见白清,更奇怪的是姬美也坐在那里。苏络惊悚了一下,现在是明朝,勾引寡妇可是要吃官司的。她嘴唇不动只发声音地小声朝秦怀道:“你连寡妇都请。”
秦怀同样回敬,“她来坐陪。”
苏络又朝主人席看了看,果然,除了秦莹和另一个从未见过的慈善贵妇外,还有几个商家太太,都是和秦家过往甚密的。
“这位姑娘是……”那个贵妇开口,问到一半,秦莹俯到她耳旁低语了几句,那贵妇微微点头,朝苏络一笑,“原来这位就是苏姑娘。”
苏络看看秦怀,秦怀连忙介绍,“络儿,这是我母亲。”
苏络福了福身子,算是见礼,秦怀又向秦夫人道:“络儿一早到了,只是在花园里迷了路,儿子刚刚才找到他。”
苏络听着秦怀对自己的称呼打了个冷战,之前他一直连名带姓的叫,想不到叫昵称也叫得顺
秦莹呵呵一笑,“难怪迟迟不入席,原来是去找人。”
秦怀笑了笑,朝苏络柔声道:“入席吧。”
苏络脖子后边的寒毛一根根地竖起来,她想告诉秦怀……他真的不适合装温柔,还是开朗型最适合他。
苏络被秦怀安排在他身边的座位,开席之后,众名媛谦让一番,只让身后的丫头们用小碟捡些近处的菜肴拨到碗里,再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小口吞咽,没有一人发出声音。
苏络今天来得急,没带丫头,连碧痕也没跟在身边,一切要自给自足,自然没什么机会装淑女,不过她也算吃得拘谨,没有手长脚长地到处伸筷子,只吃离自己近的菜,毕竟不在自己家里,礼貌还是需要的。
秦怀见她只盯着自己面前的两盘菜不放,终于有了表现机会,亲手将稍远的菜挟给苏络,苏络自然要投桃报李,指着秦怀面前的清蒸鱼讶道:“怎么会有鱼?秦怀不吃鱼的。”跟着回头吩咐后面的丫头和别的菜换换位置,秦莹和秦夫人互看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见,席间名媛们的动作齐齐慢了一点,神色间似有嫉妒之意。
“不准换!”一道清亮的声音传过来,秦情出现在大厅门口,她沉着脸走到苏络面前,“本来我哥哥的位置应该是我坐,鱼也是我的,是你占了我哥哥的位置,现在居然还来指手划脚。”
如果说秦情以前看苏络是不爽的话,今天就是直接的挑衅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107章 奇怪的父子关系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的不对了,我马上把位置让出来。”苏络当然明白自己的任务,就算心里再不耐烦,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针对秦情。
苏络的身子欠了欠,其实她没打算起来,她知道秦怀一定会拦着。果然,秦怀朝她虚按一下,回头朝秦情道:“是你来得晚,还要怪别人坐你位置,都已经坐下了,再加个位置就是。”
秦情有点不高兴,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朝秦怀皱了皱鼻子,跑到另一边的姬美身边加了位置,举止间很是亲昵。苏络看着她若有所思,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不对劲,却始终想不明白。
秦情不耐烦地看着众位名媛,对着秦夫人道:“娘,给哥哥找妻子不能只看表面,什么乖巧贤良说不定都是装的。”
她这话一出口,惹得众名媛都皱了皱眉,人家在家里都是千金大小姐,哪里听过这么刺耳的话。秦情笑笑,又道:“众位姐姐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们家的情况特殊,哥哥还有一个儿子,如果哪位姐姐嫁到我们家,又和小奇相处不好的话,那么我们都会非常为难,所以不能只看今天的表现,最好和小奇接触一下,双方都能认可,那是最好不过的。”说完她又转向秦夫人,“和小孩子相处是最见人心的,而且最要紧的是小奇也要喜欢,不排斥才好。”
秦夫人想了想。轻轻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众位姑娘,如果不觉得我们失礼地话,能否在宴会过后见见奇儿?”
众名媛自然答应,有几个胸有成竹,一看就知道是准备过的。
秦怀倒不太赞成,他疑虑地望向秦情,开口道:“小奇的性子有点生僻。十六K文学网想必不愿见这么多人,而且他课业要紧,还是作罢。”
“我已经和小奇说好了。”秦情十分坚持,“如果到时候他不开心的话,就让姬美姐姐去哄他,小奇最喜欢姬美姐姐了
苏络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总觉得秦情是在谋划着什么,她是不希望秦怀再娶?还要搬出秦奇来助阵。
在疑惑中用完了午饭,秦夫人请众人去花园赏花。在秦夫人的授意下,秦怀不得不游走于名媛之间,与她们培养感情。秦情却转眼没了身影,又过一会带着秦奇一同出现。秦奇见了众人还是彬彬有礼的模样,不过言语不多,有望朝酷哥方向发展。
众名媛们见了俊秀的小秦奇一拥而上,也不知是真心喜欢还是刻意亲近,都是满口地夸奖之词。还有几个从腰间摸出小礼物送出。这些显而是有备而来了。
苏络那个时候正满世界找水喝。也不知是坐得太久还是活动得太急,一个劲的想打嗝,这无疑不是淑女能做的事。
等她灌了壶茶水从客厅出来。意外地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隐于假山之后,悄悄走过去骤然出声,吓了那小子一跳。
“干嘛呢!”
秦奇看清了苏络,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又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快进来,别让人发现了。”
苏络便也坐到假山后面去,“你不用去看看哪个姐姐让你满意吗?”
秦奇的小脸郁闷了一下,摇摇头,无精打采地靠在假山上。苏络抓抓下巴,“对了,上次不是答应你,再见面要告诉你我为什么坐牢吗?”
秦奇一下子来了精神,支起小耳朵听得认真。苏络就说她路过某处时遇几十号山贼,跟她一起的随从都吓得瑟瑟发抖,只有她神光护体地战胜山贼反败为胜,最后却不幸被误认为是山贼而被捕,总之就是把她的真实经历夸大几十倍,某位大师不是说过么,艺术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她现在也算在表演,所以一定要高。
秦奇用怀疑的目光瞥着她,“一听就是吹牛地,如果你那么厉害怎么还会被抓,早就逃走了。”
苏络尴尬地抓抓下巴,干笑两声,“不能和政府做对嘛……”
秦奇还是“我根本不信”的样子,苏络一边挠头一边扁嘴,“唉唉,我的确是吹牛了,其实山贼只有四五个人,神力加身的也不是我,是另一个武功高强地哥哥。”
可能是她良好的认错态度让秦奇感觉到了诚意,秦奇又拉着她问起细节,并对云朗崇拜非常,苏络揉揉他的头发,“这位风大哥也是个传奇人物,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他。现在,回花园去吧,你奶奶她们太久不见你会担心的。”
秦奇的小脸又垮下来,“我不想回去,姑姑让我和奶奶说我最喜欢姬美姑姑。”
苏络抖了一下,“姬美?”秦情在想什么?
秦奇点点头,“可是我不想说。”
苏络地思绪被拉回来,“为什么?你不喜欢姬美吗?”
秦奇闷闷地道:“我本来是很喜欢姬美姑姑地,但是我不喜欢姑姑让我这么说。”
苏络叹了一声,摸摸秦奇地头,小孩子的内心总是敏感而执拗,无论秦情的目地是什么,她这么做,很可能破掉到秦奇心目中姬美的形象。
“那今天就不说。”苏络给秦奇出主意,“一会回去,你就说你肚子疼,要回去休息。”
秦奇瞄着苏络,“你是让我说谎吗?”
苏络:“……呵、呵呵,对,这是说谎哦,我们决对不能做!”
虽然她极力想体现自己正面人物的形象,但事实证明小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唬的。
“我今年九岁了。”秦奇一脸正色,“也快要到学会说谎的年纪了,但是我现在不想说,我爹也不会喜欢我说谎的。”
苏络惭愧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秦奇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自责,你们大人都是这样。”说完他还耸耸肩,“不过我很开心你给我出主意,我突然跑出来让奶奶担心真的很不对,我现在就回去。”
苏络还惭愧着呢,在秦奇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垂头躬腰地点头说好,然后一脸挫败地跟着秦奇从假山后转出来。
没走两步秦奇就停下,苏络的视野里也多了一双脚。
“爹。”秦奇的声音听着十分紧张。
秦怀走到近处摸摸他的头,苏络看到秦奇的小手竟因为这个举动而紧紧地握在一起,秦怀柔声道:“快回去罢,奶奶正四处找你呢。”
秦奇的脸上有些发红,看得出他很开心,却仍在强忍,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朝苏络摆摆手,快速跑开了。
秦怀又走到苏络面前,盯了她半天,俊朗的眉眼间交织着难言与矛盾,苏络痛苦地看着他,“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我等得急死了。”
秦怀突然失笑,“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气氛吗?”
苏络赏他个白眼,正要说话,秦府的管家带着一个人朝大厅方向而来,苏络“咦”了一声,跟在管家身后那人竟是碧痕。
苏络连忙叫了碧痕的名字,碧痕见到苏络终于松了口气,“果然在这里。”
苏络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碧痕拉着苏络就朝外走,“大众见到你和秦公子一同走的。”
看碧痕一脸的急色,苏络有点发毛,“怎么啦,是不是我娘出事了?”
“不是,是万公子,我见到他了,他去了临翠居,我们快去找他解释清楚前日的事。”
“嗨!”苏络抹了把冷汗,“就这事啊?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
“小姐,你身在商场,得罪人可大可小。”碧痕要急死了。
“好好好,去还不行吗?不过他估计没时间理我了。”临翠居是南京城有名的青楼,万公子去那里,侧面说明了他不是太监头子,那么……果然还是皇亲国戚吧,还是去搭搭线的好。
苏络回头朝秦怀道:“我这有急事,你……你怎么了?”
秦怀的脸色有些苍白,“万公子?哪个万公子?”
苏络撇撇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我前天因为点小事得罪他了,想去道个歉。秦怀的神色更加不安,“他叫什么名字?可是叫万长青?”
网友上传章节 第108章 临街斗富
“不知道。”秦怀的态度让苏络很是奇怪,“干嘛?你和那姓万的有仇?”
秦怀的脸色十分难看,带着碧痕进来的老管家更是担忧非常,他焦虑地朝秦怀道:“少爷,要不要知会老夫人一声?”
“不必!”秦怀沉着脸一摆手,“先别让我娘知道,我过去看看。”
老管家焦躁得在原地直转圈,更让苏络摸不着头脑,难道真是仇家?不对,不对不对。苏络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秦怀,问道:“你的仇家是姓万吧?”
秦怀面色凝重地微一点头,苏络顿时松了口气,“放心吧,他肯定不是你的仇家。”
两人这时已经到了秦府的大门,秦怀闻言一愣,“你不是说他姓万,还是从外地来的吗?我这个仇家……算算日子,也该来了。”
“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苏络鄙视地看着他,“还算日子。”
秦怀不说话,让下人抬过两顶轿子,示意苏络上轿。苏络也不急着现在和他说,反正到了现场,一看就明白了,那人根本不可能是秦怀的仇人。如果他真是皇亲贵胄的话,应该姓朱,怎么可能姓万呢。
反正苏络是一点都不担心,不过趁机让秦怀逃离相亲会场也好,省得他闹心。
苏络悠闲地从窗口探出头去,向碧痕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万公子去了临翠居?”
“在街头遇到地。一路跟着他们到了那,我就赶紧回来找你。”碧痕忧道:“如果他不是公公,就一定是皇亲,小姐,一会定要拿出诚意才行。”
“保证完成任务!”苏络觉得碧痕越来越有她娘的作风了,如果不在第一时间拿出态度,接下来的说服将会似黄河之水,连绵不绝。
不多时。轿子停下,苏络以为到了,掀开轿帘一看,却只停在街口,红灯街里挤满了人,轿子不太可能抬得进去。。wAp.16K.CN。
苏络不禁衷心抚掌惊叹,想不到南京城内的青楼业竟然发展得如此壮大,街中人潮中不只有身着光鲜的富家子弟,还有粗衣布服的劳动人民。她甚至还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丐帮人士挤在中间,更别提那些背着菜的、揽着筐地小商小贩拼了命的往人群里挤。
干嘛?花姑娘大酬宾吗?
苏络看向秦怀,“这里向来都这么热闹吗?”
秦怀也万分疑惑,微一摇头。“今天特别热闹。”说完又觉失言,又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常来。”
苏络笑得像个知道了惊天秘密的八婆,“明白,不常来。来的时候都是为了应酬客户。”这是男人被抓包时的标准答案。
苏络语气中的揶揄让秦怀苦笑了一下。不过看得出他并没什么心情开玩笑。苏络踮脚搂过他的脖子,小声地嘀咕了一阵,秦怀错愕了半天。“太监?”
苏络松开手耸耸肩,“你的仇人也带太监吗?”
秦怀的神情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凝重,拉着苏络朝人群里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靠临翠居地地方,发现那里让出一片空地,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临翠居临街二楼的凭栏内坐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只那轻倚斜靠的姿态,便风情万种,让人浮想连翩,她那一双眼睛,就算苏络离得这么远,也能感觉到那丝似有若无地挑逗。
她倚在那里,兴致盎然地看着楼下,又抬头向身边的丫头交待几句,那丫头便上前一步,“姑娘说两位公子拿出的东西不相伯仲,一时间难以取舍,还请两位公子再接再励。”
苏络伸长了脖子踮了脚朝空地看去,见空地中间放了张长桌,桌上已经零零碎碎地摆了些东西。长桌两边分坐两人,一个赫然就是那位万公子,他脸色不太好,应该是窘迫又隐忍着,他的那两个侍从就站在他身后,脸色也都是奇差。。。
另一端的人背对着苏络,看不清长相,但从那衣着来看,家中定是非富则贵。
苏络看看这两位,再抬头看看二楼地姑娘,笑道:“双凤求凰,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秦怀看着场内,问苏络那个就是万公子?苏络点头,秦怀终于松了口气,又忧道:“如果他地皇亲贵胄,你得罪了他,恐怕不是那么好了结地。”
苏络其实根本没把这事当事,哪儿有人那么小心眼啊?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不然哪有这么好心情的大中午跑来跟人争姑娘。苏络现在就想看看万公子对面的人是谁,她使劲朝旁边挤,秦怀大概也是想看看那个人,就跟着她一起挤。挤来怨声无数,终于找到个好位置,苏络用力踮脚向场内看。
秦怀地手护在她腰间,轻轻撑着她,“是姬俊。”
“你认识?”苏络看清了那人的侧脸,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脸的傲气,自己并不认识,“哎……姓姬……”
秦怀微一点头,“姬美的弟弟,姬家就这一个男丁,宠得很。”
“难怪……”难怪一副“我很牛”的架式,他也有资本牛。但是他应该不知道对面坐着的,是商人一辈子也惹不起的人物。
苏络觉得今天不是什么好的道歉时机,老朱家族的族人们的确有个尊贵的身份,但也未必个个有钱,尤其是出门在外的,苏络现在有点期待这个万公子什么时候熬不住了,喊来什么应天知府、直隶总督啥的过来助镇,那就热闹了。
哎……不对,慢着……苏络慢慢眯起眼睛,与其等他亮出身份,不如现在冲上去做个好人!
苏络的想法刚出来,便见场内局势又变。姬俊大概是差了下人回家取东西,现在那人回来了,带回一个小盒,盒里件件都是珠宝玉器,万公子本就维持的局面立时落下风。
万公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从颈间摸出一条红线,在阳光的映照下,苏络见那红线映出星点的金芒,显然是掺杂了金线编制的。
一条线已是如此,线下拴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苏络瞪大了眼睛,万公子身后的太监却一下子跪倒在地,口中连连说着什么,距离太远,苏络听不太清,想来是劝他不要拿这样东西。万公子像没听见似的,那太监开始连连磕头,苏络都有点于心不忍,看样子这玩意是万公子的家传之宝,那就是皇室宝贝。
苏络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了,此时不出头更待何时!苏络拉近秦怀,低声道:“一会你别出去,千万别去和那个姬少爷说话,也不要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秦怀有些疑惑,苏络拍拍他,“先按我说的做,好好藏在这里,别出声。”
秦怀还是有点迷糊,苏络已挤到人群最前面,高喊一声,“万公子!”在围观众人还搞不清声音从哪里发出时,苏络已跑向场内,来到万公子身边,一抱拳,“万公子可还记得我?”
万公子终是没把颈上的东西拉出来,看了苏络一眼,泄气地点点头。苏络向桌上扫了一眼,嗬嗬!东西还真不少,银票啊玉佩啊金叶子啊,零零散散一大堆。姬俊面前也是堆了个小山,正有临翠居的派出的专人一件件地估价,再收到一只托盘里,看样子是打算端给楼上的姑娘的。
没一会,桌面上的东西清点完毕,双方的估价也出来了,两边都估了两三万两不等,不仅听得苏络暗自咂舌,人群中的惊叹也是一波高于一波。桌上的东西虽然都不相伯仲,但姬俊有后援,他干脆把他那个小盒子里的珠宝玉器统统倒至桌上,朝着万公子得意一笑,跟着站起来,整整衣衫就要上楼。
一旁的老鸨子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又回头朝楼上喊,“仙玉还不下来?”
楼上的仙玉姑娘款款起身,又回头瞥了万公子一眼,这才打算下楼。
万公子当街输了此局当然不甘心,但身上除了家传玉佩又身无他物,气得他一脚踹在长桌上,那太监连连磕头,口中连道:“公子息怒。”
“慢----”苏络一抬手,喊得快没气了才接上下一个字,“着!”
姬俊停下,回头看着苏络不屑地道:“如何?还要再斗?本公子奉陪到底。”
听他这么说,临翠居的老鸨子连忙让仙玉不忙着下来,仙玉便又坐回原处,一双美目只盯着万公子。
万公子疑惑地看着苏络,“你……”
苏络笑着朝他摆摆手,不让他说话,自己则朝那姬俊道:“拿些破珠子烂石头,随便人定价的东西,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临翠居串通好的,说我们万公子的东西不值钱?”
姬俊失笑,“那你说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些东西换成银子?你扛不扛得动?”
苏络也笑了,“知道斗富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姬俊撇撇嘴,“你还有什么,拿出来吧,从小到大我还没输过,我刚才说了,只要你想玩,本公子奉陪到底。”
苏络瞄着万公子脖子上的那截金线,暗自给自己打气,希望她这个忙,帮得值。
“斗富的最高境界就是……烧钱。”意思常常喊票,但是今天瞬间又变成推荐票榜的最后一个了,不求多,只要继续留在前二十名里就行,所以还是得喊喊票,粉红粉红的粉红票,从各位美女MM的鼠标下飞出来砸到圆子身上吧,投票的地方大家都知道了吧?女频页面的封面下方就是,请大家继续支持
网友上传章节 第109章 钱要怎么烧
“烧钱?怎么烧?”姬俊一脸的不在乎。
苏络朝端着盘子的临翠居大茶壶招招手,瞄着托盘里面额最大的银票拿起来,“烧东西还能怎么烧?用火烧!银票!”
街上静了那么几秒钟,接着便铺天盖地的充斥一片讶声,姬俊也来了兴趣,“烧银票?”
苏络抖着手里的银票,“送金银珠宝给红姑娘,大豪客们都做过这事,而且还能抱得美人归,砸里多少银子都不算吃亏。烧钱不一样,钱烧了,就没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拼的就是身家,玩的就是心跳,这才是斗富的最高境地界。”
姬俊不愧是二世祖,听得眼睛放光,“这个新鲜,玩得!”
苏络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心中暗骂,这个不知生活艰难的大少爷,活该他有此一劫吧。
一旁的万公子坐不住了,微带窘色地站起来,朝那太监递了个眼色,那太监大概是接收系统故障,万公子眼睛都快瞪抽筋了也没看明白,气得万公子一脚踹过去,继而俯在苏络耳边低声道:“我出门在外,身边并无许多银子。”
苏络泰然自若地看着姬俊和一众人等,出声不动嘴,“放
姬俊倒像等不及似的,摇着手里的折扇吊儿郎当的,“那个那个谁,回家取银票,今天少爷我就用银子烧死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子。”
万公子本来有些犹豫不定。听了姬俊此言,脸色骤然一沉,还当真有几分唬人的气势,苏络怕他一着急表明身份再叫什么这个知府那个总督的来助阵,那自己还玩个P啊!当即急道:“小子!你别得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公子饿了。要去吃饭,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要是不敢来就自认龟蛋!”
姬俊听得有火啊,撸胳膊挽袖子的,“明天输的也要自认龟
苏络上前两步,伸出手,“一言为定。”
姬俊“啪”地在苏络手上狠拍了一下,算是击掌为誓。年轻也算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不可抑制的兴奋。
苏络见他要走,又开口:“慢着!”
姬俊不耐烦地回头,“干嘛?现在就认输?”
苏络微微一笑,“想来你不认得我。我叫苏络,在南京城小有产业,这位万公子是我的朋友,所以这场赌局我一定要参与。至于你,看来家世不错。在南京城想必也是有头有脸地人物。”
姬俊得意地一撇嘴。。。“我是……”
苏络气都来不及换连忙打断他。“你说说你家现在是谁当家作主?你父亲?还是你兄长?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认得,那样的话便省了麻烦。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我会取消此次赌局,最后大家也不用那么难看,对吧?”
姬俊的话憋在那,反而不肯说了,“少废话!我是我,跟我爹有什么关系?”姬俊回头吼了一嗓子,“这里认识我的都给我听着,谁要是跟我爹乱嚼舌根,本少爷拔了他的舌头!”
在场之人尽数收声,小心地看好自己的舌头,姬俊满意地点点头,苏络无比“好奇,”又有点迟疑,“你爹……”还紧张得磕巴,戏码够足了吧?“到底是谁?”
“你管那么多干嘛!他就是个老头!”姬俊看样子还挺仗义,说不用家世压人,就不用家世压人。
苏络一拱手,“这位公子倒是个豪爽之人,如此我就不问了,明日此时不见不散!银票面额……就以一百两为准,可好?”
姬俊当然没有意见,苏络一点头,“请!”
“请!”姬俊也豪气地一拱手,苏络再点点头……请……请你个大傻冒!
她多怕刚才姬俊自报家门啊,姬俊要是说他爹是南京前任商会会长,现任商会顾问,这个戏就到此为止、拉幕结局了。因为姬顾问苏络真的惹不起,还要不要在南京城混了?不过纨绔子弟嘛,都是不懂装懂,不行装行的,就像姬俊这样地,说他要靠他老爹的余荫才能取消赌局,他肯才怪!苏络也顾不上秦怀了,拉着万公子一行人挤出人群,就怕姬俊再追上来说我其实是叉叉老头的儿子。
几个人出了红灯街,跟着苏络朝苏家前进,那个太监不悦地朝苏络道:“咱们明天就要离开南京城,你又偏偏惹来这种事端,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苏络耸耸肩,“我也是为了你们公子,难道你甘心见你们公子当着这么多人丢脸?况且又不用你们掏钱,你急什么!”
那太监还要说话,万公子一抬手,“尽忠,不得无礼。”
尽忠不吱声了,万公子才问苏络,“苏姑娘,你究竟有何打算?”
“其实我也是有点冲动。”苏络摸着下巴像在思索,“那个人我其实认识,家里的实力不是盖地,但我就是不喜欢他平时傲气冲天的德性。说句不见外的话,万公子,你是外地人,这事一完,你拍拍ρi股一走,他们报仇也得找我。”
万公子想了想,恍然大悟,“所以你刚刚用话激他,不让他说出身份来历?将来就算说起,你也是不知者无罪?”
苏络干笑两声,“我现在是无知者无畏。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就能任他张牙舞爪?得让他看看,世界大得很咧!”
万公子极为感兴趣,“我那日在酒楼里听你说什么卖东西不包生儿子。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地姑娘,今天的事更证明如此。我也是看不惯他处处充豪客,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一时气不过才……嘿!”
苏络连忙做出我们都是一路人地惺惺神情,心中却在暗笑,这位大概是想在佳人面前出头,没想到一出手就碰见个硬茬,今天要没有自己。他们也不用等明天了,今天晚上就得灰溜溜地出城去。
万公子看来已经完全摆脱了刚刚困窘地阴影,振奋得直捏拳头,看来是恨得不轻,“要怎么做?难道真的和他拼银子?”
“暂时只能这么办。”苏络含糊其辞地解释一下,便让碧痕带他们回苏家去,自己则去了通判府,找周崇文。
报信的小厮去了好久,才带了一人回来。却不是周崇文,而是通判府地小姐曾心柔。
曾心柔在名媛聚会中与苏络见过几次,也不算陌生,见苏络盈盈笑道:“不知苏老板何事要找周大哥?周大哥正备战秋闱。我爹跟我娘都不想他过于分心,有事地话不妨告诉我,我代为传达。”
苏络的笑脸当即消失,“他不肯见我吗?”
曾心柔笑笑,“苏老板误会了。是小厮通传时遇见了我。我这才先来看看有什么事。”
苏络的脸色这才缓了缓。可瞧着曾心柔人如其名温温柔柔的样子又心里不顺,想了想又不能对她说实话,便道:“没什么事。我娘今天过生日,想找家里人聚聚,他要是没空的话就算了。”
“这样……这件事我一定带到,苏老板请先回去,我一会转告给周大哥便是。”
苏络再不好说什么了,心情不佳地从通判府出来,一直琢磨着她还能去找谁。秦怀?大概只能找他了。
翌日,临翠居。
从午时开始,红灯街上又陆续挤满了人,临翠居又一次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老鸨子虽然心疼今天要烧掉的银子,但她知道姬家不是好得罪的,又因昨天已得了五万余两,她也怕贪多出事,便干脆免费搭台看好戏。
午时过后,姬俊首先来到现场,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捧着两个盒子,看他一脸的自信,就知道今天这场他势在必得。
等了一会,苏络等人还没出现,姬俊脸上地嘲弄渐渐现出,与随从肆意说笑,无非说苏络等人是龟蛋的笑话,也惹来一群马屁精的捧腹大笑,所以,钱真的很万能,能买笑。
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姬俊失去耐心地时候,苏络等人终于到了。
苏络今天穿了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衣裳,袖子能拖到地上做水袖了,不过却显得她的腰身更为纤细,倒也有点风情。
姬俊松了口气,“刚发现这么好玩的事,我多怕你们不来。”
苏络笑笑并不说话,请万公子坐下,才道:“我们烧银票,也得有人证明这银票是不是真的,所以我先去请人,这位认得吗?”她让出身后一位五十来岁地半大老头,一看就知道是非常严谨之人。
姬俊点点头,“万隆票号地大掌柜。”
“不错,李掌柜地信誉,相信所有人都信得过。我们拿出的银票要先经李掌柜验过,才拿来烧,以免有人做假。当然,如果公子你不相信李掌柜,认为他会和我们串通的话,去请一位你信得过地票号掌柜也无妨。”
“不用了!李掌柜我信得过。”姬俊摆摆手,“再说谅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招。”
李掌柜上前一步,“做证人,只我一位是不行的,至少要三位在场,规矩如此,还请两位再找两人。”
姬俊想了想,“那就振兴钱庄的赵掌柜吧,我的银票都是那的。”
苏络点点头,“我们的银票也大多是振兴钱庄的。那么第三位……”
姬俊不耐地一挥手,“哪儿这么麻烦!就这两个得了,耽误时间。那个那个谁,快去把赵掌柜找来。”
姬俊的手下连忙去了,没一会带回一个四十出头的胖子,敦敦实实的,厚道劲和包子兴有得一拼。
两个证人,也算勉强了。
苏络的袖子长得挡住手指,她不得不举着手至袖中摸了半天,摸出一叠银票,交给碧痕,再由碧痕交给李、赵二位掌柜。
“这是一万两,我上午都成一百两面额,赵掌柜应该还记得。”
赵掌柜点点头,却也认真地逐张看过,才点点头交给李掌柜,李掌柜也验过没有问题,才又出碧痕之后交回苏络手上。
姬俊见苏络先拿了银票,自然不甘心落于人后,朝身后打了个响指,一个随从捧着盒子上前,姬俊看也不看,“点一万两交给他们验!”
姬俊的流程也很快走完,姬俊大声朝苏络道:“要怎么烧?你家哪个亲戚长眠地下,咱们可以烧给他。”
“谢公子好意了。”苏络白他一眼,伸手招过临翠居的老鸨子,交待一番,没一会,有人端上两个小炉子,炉上放着砂锅,锅内是淘好的大米。
“烧钱嘛,也得有个规矩,咱们就比……谁先用银票把米煮成米饭,再端给仙玉姑娘品尝,如何?”
姬俊抚掌大笑,“有趣有趣,那一万两肯定不够,来,把剩下的银票都先验好,省得一会断火!”
苏络闻言笑笑,将手中银票交与碧痕,又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那我这边自然也得做好准备。”
碧痕蹲在炉旁,抽出两张银票塞至锅下,示意尽忠点火,尽忠看了看万公子,万公子眼中也带着藏不住的兴奋,“烧!”
姬俊见这架式连忙也吩咐手下人煮饭,苏络就接替了碧痕原来的工作,拿银票去验,再回来把银票交给碧痕来烧。
挤满人的大街上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听见火烧砂锅的吱吱声,临翠居的老鸨子脸色煞白,想也不用想那是在心疼银子,唯有双方当事人,姬俊、苏络和万公子,一个个神情亢奋,像打了鸡血似的。
一万两、两万两……苏络的袖子就像个百宝囊,当她拿出第四个一万两时,街上比刚开始更静,所有人无不双眼通红地望着烧得正好的两只砂锅。四万两,四百张纸而己,别说做饭,连烧水也有一定难度,看着因锅底热气微微荡漾的水波,两边人使了劲的烧!这是一场无时无刻的比拼,比如谁的水先开,谁就赢了第一场。
“咕咚……”
姬俊振奋得一拍桌子,“开了!”他朝着苏络拇指朝下地比了比,“等着认输吧!银票银票!快上!”
他身后的随从送上最后一叠银票,回来小声说:“少爷,最后一万两了。”
姬俊正在兴头上,一个嘴巴抽过去,“别跟我废话,回家取去!”
那随从挨了一嘴巴连忙就要走,却被一人挡住,那人声如洪钟,却包含着十足怒气,“不用取了,我给你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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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10章 贵族都是B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横生枝节”,声如洪钟那老头五十来岁,头发白了一半,面方耳厚,拄着根不知什么木的拐棍,很敦实也很有气势。
他把手里的拐棍狠狠地朝地上一戳,“孽子!”
苏络好笑地撇撇嘴,二世祖有几个不是孽子的?为什么教训儿子都喜欢用这俩字儿开头呢?
其实这老头苏络认得,就是那个前任商会会长、现任商会顾问、姬美的老爹、姬俊口中的老头……姬家掌门人姬良。
苏络暗中示意碧痕把手里剩下的银票烧干净,跟着来到姬良身边,指着姬俊,“这位是姬老的……”苏络已经努力做到最惊讶了,不过她就是想笑,憋得脸上直抽筋,看来演技还有待磨练。
姬良沉着脸舒了口气,神情有些不悦,“苏老板见笑了,这正是我的不孝儿子!”
苏络差点没锤胸顿足地以示自己清白,连声道:“我实在不知这位是姬公子,如果早知道他是您老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定下此场赌局!”
姬良冷哼一声,“这么说苏老板还是给了老夫面子?”
苏络连忙认错,悔不当初的样子,回头一指万公子,“只因那位是我多年好友,来南京我自然得招待,在这种地方出了这种事……姬老,我真的不是有心冒犯贵公子。碧痕!”苏络吼了一声,“别烧了,认输!”
碧痕两手空空地站起来,“小姐,烧没了。”再看那米锅,已然沸腾翻滚,相对于姬俊这边断了火。自然是胜了一畴。
苏络连忙又向姬俊赔礼,“姬公子,你昨天怎么不早说你是姬老的儿子呢?我以后还要在南京城做生意,你真是……唉!”
姬俊不满地看着他老爹,大声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提他?整个南京城,一提我爹大家都怕了,你不知道才不怕。这么有意思的事,我干嘛要提?”
苏络忍着不让嘴角翘起来。这个姬少爷真上路,挖个坑就往下跳,这下姬良就无话可说了。
果然,姬良原本想转移视线的招术不攻自破,气急地指着姬俊,“你……你这个不孝子。给我回去!”
姬俊看样子也是害怕他爹的,气焰收敛了不少,朝苏络一扬头,“今天就算你赢了,改天咱们再比过!我也愿赌服输……”说着他推开下人站到场中央,大喝一声,“我是龟
场内一片寂静……苏络简直不忍心看姬老头现在的表情。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位姬少爷这么仗义。说输了做龟蛋就这么大声地讲出来。她难过地低下头,双肩也在微微颤抖,万公子也觉得当着老爹的面自认龟蛋有点玩得大了,朝身边的尽忠耳语两句,尽忠微一点头。行至苏络身边低声道:“苏姑娘,公子说此事不宜闹得太大。”
苏络把脸埋到手里,微微点头,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抬起头来,眼角竟有晶宝泪光泛起。她朝着姬家父子的背影大喊一声。“姬会长!我知道错了!”
姬良的脚步丝毫不停,倒是姬俊回头看了苏络一眼。有点吃惊,又回头跟上他爹,万分敬佩地念叨,“爹,爹,你把她吓哭了……”
碧痕连忙过来扶住苏络,万公子大概也觉得过意不去,挨到苏络身边,“苏姑娘,没想到……”
苏络摆摆手,面色悲戚地朝众人拱拱手,拉着万公子等人快速离开。
回去的路上,苏络朝万公子道:“你们不是原打算今天走吗?找个地方我给你饯行。”
万公子看着苏络神奇地从愁云惨雾变得阳光灿烂,奇道:“你怎么……”
苏络笑嘻嘻地道:“刚才真的很险,如果我不是憋笑憋出眼泪,而是笑出声的话,我真地不用在南京城混了。”
万公子长长地舒了口气,失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害怕怕得流泪。”
“开什么玩笑!”苏络随手拍了他一下,“女丈夫流血不流泪!”
“放肆!”一道尖细的声音刺耳又惊悚,“你你你……大胆!”
苏络真地被吓到了,拍着胸口看着尽忠,“你不用这样吧?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我混迹商界,没把自己当女人了。”
“谁管你是男是女,我是说……”
“尽忠。”万公子无语地扫了他一眼,“入乡随俗,再说苏姑娘刚刚帮我们一个大忙,我们还没道谢,岂能呼喝!”
尽忠马上瘪茄子了,委屈地到后面划圈去,万公子朝苏络一拱手,“不过我也没想到那个姬公子居然在他爹面前喊出那个……咳!我看他爹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也的确是苏络比较担心的问题,儿子是龟蛋,老爹是什么就不用说了,她真不知道该夸姬俊愿赌服输还是头大无脑。
“而且又烧去那么多银子……”万公子沉思一会,“将来我对你一定会有所补偿。”
苏络眼睛一亮,不过她又想,只是补偿……辛苦演这场戏就真的划不来。
“万公子别客气了,其实我根本没烧掉一文钱,还赚了。”
苏络摆摆手,把万公子拉回家,关起房门就要脱衣服。
“大胆!你……”
苏络拎着尽忠的衣领子把他抡飞,朝着同样一脸惊色的万公子笑笑,“放松,我不会强占美男地。”苏络脱了宽大的外衣,里面又是一套齐齐整整的衣服,在万公子等人疑惑的目光下,苏络翻开那件大外衣的衣袖,衣袖里缝着两个大号口袋,苏络比了半天,又念叨半天什么“左真右假”。才从左边衣袖里小心地拿出两叠银票,在众人眼前晃晃,“拿去验的真银票。”跟着又从另一边袖中摸出N多叠看上去也是银票地东东,“假地。”
万公子连忙接过去查看,果然,假的银票虽然做得很精细,但仔细看却没有水印泥印,有的只是似是而非的模糊印记。距离远点完全看不清真假。
“这是……”
“画的。”苏络自豪地指着银票,“你看这里、这里……是不是和真地一模一样?”
万公子仔细对比了真假银票。皱着眉头点点头,“画功果然了得。”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画的。”
“是谁?”
“叫周…………朱大壮!画画可有名了。”好险,这个姓万地是皇亲,他要是知道周崇文帮她做假银票的事,说不定会存下不好地印象。再向皇帝上个表什么的,那周厮地前途可就玩完了!
“可是这……不是骗人么!”万公子脸上添了几分忧色,还夹杂着几分无奈地愤色。
“干嘛干嘛?”苏络莫明其妙地看着他,“我是相信你才告诉你实情,我不说的话你知道这银票是假地?用不用做出这么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对我?”苏络真挺窝火的,说到底她就是想把万公子拉到和自己同一阵线上,没想到古代人的确都喜欢装蒜。明明不用破财就能赌赢的事,难道非得弄得倾家荡产才算正道?再说为青楼的姑娘打赌,正道?她呸!
“这始终是不入流的手段,要是让人知道……”
苏络有点来火,努力平复了一下。挥挥手,“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尽忠又上前,用他又尖又细的声音道:“你这个市井之徒当然不明白我们公子担心什么,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我们公子地名声造成多大的损毁你知不知道?没有钱就别装这么大方!”
尽忠的话又尖酸又刻薄,最可气的是万公子沉默不语。皱着眉头装酷。摆明默认了尽忠的话。
“我不明白!”苏络脸上挂不住了,“我只知道姬家是在南京商界举足轻重。我只知道我苏络在南京一文不值,我只知道他们姬家砸了银子下去回头和票号说一声,银子就还姓姬,我呢?我砸了银子就真地没了,银子就真被票号收走了,你当我傻吗?”
说完这番话,苏络的脸彻底沉下来,她不是不能装出一副恭维的样子,但她现在真的不爽,什么叫“你这个市井之徒”?皇亲国戚了不起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听过啊?
“行了行了。”苏络做了几个深呼吸,“你们要走就走吧,别和我这个市井之徒待在一起了,我也不想再继续讨好你们了,今天这事就算完事,以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请了!”
苏络说着拱手就要离开,万公子一抬手,“慢!你说什么?继续讨好我们?”
“对!”反正现在在他们心里也没了好印象,不如说个明白,“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百姓,他!”苏络一指尽忠,“公公吧?正常人出门没有带这玩意的,那天在酒楼里想明白的,后来就想找你认个错,怕你以后报复,可是没找着。直到昨天看你们糗成那样,我就故意跳出去帮你。什么看不惯二世祖地嘴脸都是假地,我跟姬俊无怨无仇他的钱怎么花关我什么事?我这么做就是看准了你身份不一般,想刻意接近你,讨好你。怎么样?”
“哦!狐狸终于露出尾巴!”尽忠连忙挡在万公子身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络无语,无力地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问!还有,我本来不太肯定地,但是你根本不反驳就跳出来,也就是默认了我刚才说的事,你们的身份真的不一般。拜托你,坏事就坏在你身上,你身份特殊,以后出来的时候就贴个胡子什么的,让人没那么容易起疑!”
尽忠干瞪眼不说话,好像是噎着了,苏络把心里话说出来倒痛快了,闲闲地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英名受损,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小气,再回来找我报仇,反正大明朝的皇族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你也不丢脸。”
万公子坐在一旁看着手里地假银票,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过了半天。突然道:“你说……这上面的红戳是怎么画上去的?”
苏络探头过去看了一眼,“不是画的。我找人用萝卜刻了个章,弄点红印泥按一按就成了。”
“那这个古篆体呢?每一张都如出一辙,很难相信不是印上去的。”
“那是我找的人厉害……”苏络又开始得意,得意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你不发脾气?”
万公子好笑地看着她。“为什么发脾气?难得你对我说真话。”
原来越有权势的人越变态是真地。苏络无语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最后抓抓下巴,事情已经这样的,不如就开门见山,“你这么说地话……我当真的!你不生气也不会秋后算帐是不是这个意思?”
万公子一点头,“然也。不过我想见见画银票的人。”
苏络有点紧张。“干嘛?要抓他?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万公子失笑半晌,“我只是觉得此人说不定是个人才,想结识一番。”
“人才那是肯定的,过两个月他就参加秋闱了,肯定中的。”
万公子想了想。“参加秋闱?这么说此人肯定不会叫朱大壮了?”
苏络脸上画了个问号,想问他怎么知道地。
“依你的性子,定是怕我报仇,又怎肯说出朋友的名字。”
苏络默认地一笑,“你不也是一样,化名走遍天下。我们相互都不信任。就不要冒险。”
“谁说我不信任你?”万公子神秘一笑,“我姓朱。名……”
“打住!”苏络大吼一声站起来,跳到门口去,“毛病!都没人问你,我还是不知者不罪的好。”
苏络说完收拾收拾屋里的银票,拉开房门扬长而去。她好像又做了一件挺傻冒的事,明明是结交权贵,她也能玩成现在这个结局,她可真是个天才!
万公子……应该是朱公子,估计他们就要走了,话也说开了,除非他言而无信,不然也不用担心麻烦,苏络在院中转了两圈,决定去找周崇文道谢,谢谢他的好手艺。
昨天下午她从通判府出来不久,周厮就从后面追上来。据说是曾小姐转达了苏络地话,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因为苏氏的生日根本就不是昨天,他怕苏络出事,就连忙跑出来。追到苏络一问,居然是做假银票的事,苏络说他写字好,画画应该也不差,临摹银票更应该是易如反掌,还交给他一个萝卜印章。
周厮正气凛然,自然是拒绝的,非得苏络使绝招,连性命悠关这样的狠词都用出来了,这厮才算答应。不过他也够意思,一晚上时间,画了七百张,苏络中午去取地时候,他还一个劲地问够不够,又略带歉意地说画得匆忙,不太精细。谦虚!真谦虚!这手艺要在几百年后,早在FBI处备案,以防他呆着没事画点假钞名画扰乱艺术金融市场了。
后来苏络挪用了资生堂的流动资金一万两,又朝秦怀借了一万两,总共两万两银票,被她从袖子里掏出来放回去、放回去再掏出来地验了好几次,才能骗过票号掌柜的眼睛。
除此之外,周崇文还有最后一个交待,没烧完的银票,要当着他的面全部销毁,以防止流入民间,苏络这就去找他完成最后一项任务。
出了家门,苏络朝通判府方向走,还没等她出了自家在的街道,迎面过来一个小厮,打量了苏络几眼,上前施礼道:“姑娘可是苏老板么?”
苏络一点头,那小厮道:“我是振兴钱庄地学徒,我们赵掌柜想请姑娘至鸿运楼一叙,有要事相商。”
“赵……掌柜?”苏络地心骤然一沉,莫非假银票的事……穿帮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111章 在他怀中……
到达鸿运楼的时候,苏络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是被发现了,她想不出任何理由赵掌柜会约她一叙。
赵掌柜早等在二楼的包间里,优哉游哉地喝茶,一看那架式,苏络就知道他胸有成竹,应该的确是知道点什么的。
现在想跑是跑不掉了,苏络故做轻松地打了个招呼,赵掌柜起身一拱手,请苏络坐下,也不说多,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纸包,分别打开,里面是两撮纸灰。
“但凡银号,所制银票定要独一无二,与众不同,除了水印泥印外,我们振兴钱庄还将少量银粉掺至制作银票的纸浆之中,苏老板请看。”
苏络心里琢磨着对策,一边将头伸过去看那两撮纸灰,一堆里星点的杂夹着银粉,另一堆里则完全没有。
“苏老板还用在下说明白么?”
苏络全不在意地耸耸肩,“你想说明白什么?难道我交给你验的银票都是假的?”
“那些银票的确都是真的,我与李掌柜只负责验辨真伪,所以在下也觉得此事和我们钱庄并不太大关系。”
苏络站起身,“那你找我做什么?想以此要胁我要点好处?”她一摊手,“我没什么钱的,你不如想想怎么把姬家那四万两……”说到这,苏络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一些什么,“慢着,你找我是为了姬家那四万两?”
赵掌柜笑着站起来,“苏老板快人快语,本来就是愿赌服输之事,不过……以姬家在南京城的地位,并不是谁都有勇气像苏老板你一样敢捋虎须的。”
苏络自嘲地一笑,“本来有个人比姬家还不能得罪,但现在两边都得罪了。我也的确想要你替我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也掌握你的一个秘密,说吧,想让我怎么配合?”
“简单,非常简单。”赵掌柜一伸手,“在下只是想吃苏老板吃顿饭罢了。”
赵掌柜带着苏络上了三楼,进了一个包间,这包间的隔间设施不怎么样。隔壁人说话稍稍大声一点,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赵掌柜掏出一叠银票放至桌上。声音不高不低,“苏老板,这是敝号点算给苏老板地,一共四万两。”
苏络耳尖,赵掌柜话没说完,隔壁谈话场顿消。苏络指着隔壁,又在桌上写了个“姬”字,赵掌柜轻轻点头,苏络微微一笑,把银票推回去,“赵掌柜可是认为我苏络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烧了银票,还要向你们钱庄要回损失。这种无赖行为我是不屑做的。还是赵掌柜认为我玩不起这个游戏?”
赵掌柜一边一点头一边微笑,“苏老板言重了,苏老板生意做得成功,连我夫人都是贵商号的会员,这种小钱岂会玩不起?您的母亲又与怀柔郡主关系密切。无论如何,敝号也不敢得罪。此次赌局,苏老板就当是场游戏,一会我就去向姬老板说明情况,银票同样要退给他。”
苏络失笑,“你也说了是小钱。我尚且不放在眼里。姬老板又岂会在意?只怕姬少爷这次砸的钱还算少的,若我说。你也无谓去找姬老板,他老人家纵横商界数十年,自然最讲诚信。”
结果?结果当然是苏络大方地拒绝了赵掌柜,并且说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话给姬老头听,然后潇洒离开。相信这么一挤兑,姬老头就算有这个心,也不好意思再收钱庄地银票了。
苏络在回家的路上还在琢磨这事,黑!真黑!如果赵掌柜没想到这个方法,姬老头都不用什么明示暗示,振兴钱庄就得巴巴地赶去送银票,人家收了还当是天大的恩赐,谁让人家成功呢,有实力呢。不过钱庄也不差,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面对着不能交恶的大老板,从第三方下手,未尝不是一个绝好的办法。
不过她也有不对的地方,虽然交代碧痕把外面的假银票烧光,却忘了把证据毁灭彻底,真是失策。
苏络正检讨着自己呢,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不耐烦地朝旁边躲了躲。你说在城里,这么挤地街上,骑什么马啊?就像在步行街里骑车,多招人烦。
苏络准备好了,打算在那匹马经过的时候哧之以鼻一下,谁想还没等她扭头,一阵风灌进她的后领。她哆嗦一下,继而天旋地转,接着就看见地面在眼前移动,颠簸伴随着有节奏的马蹄声,颠得她想吐。
苏络想叫也叫不出来,一叫就吐了,还因为体位的关系气血上涌得脸红脖子粗。苏络发誓,无论是谁把她从地上拎上马,这个人都死定了。
像演杂技似的被横在马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没太久,因为只是鸿运楼到苏宅的距离,但苏络就快爆血管而亡了。
拎着苏络地人将马停在苏家门前,把她放……扔下马,跟着自己也跳下马来。苏络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抬起头。
“李……如松……”苏络颤微微地伸手指着他,“我要验伤……我要理赔……”
李如松居高临下地站到苏络面前,像看个动物似的打量着她,俊朗的脸上不见平日的懒散和欠揍,意外地严肃,眼中还隐藏了些不耐地怒火。
“是你把苏绛的事告诉了秦情?”
“呕……”苏络正与胃里地翻滚做斗争,差点没牺牲。
李如松伸出脚尖勾苏络的下巴,把苏络的注意力转移到身己身上,又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苏络躲过他的脚,再一次压下胃液的上涌感,摇摇晃晃地拽着李如松站起来,“呕……有什么关系,秦情……呕……她在家待得好好地,没去找苏绛。”
李如松地脸慢慢逼近苏络,“她没去,她让她的朋友去。”
“朋友?”苏络一愣,也不干呕了,突然她灵光一闪,“白清儿?”
李如松沉着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把苏络地手甩开,“你长没长脑子?你用胃思考吗?明知道秦情麻烦,还告诉她这种事!”
“我……呕……”苏络这次也不干呕了,干净利落地吐在李如松怀里,还伴随几次余震,吐完她都没敢看李如松的表情,一边朝院子里逃一边喊,“我的胃不想思考,它想吐。”
网友上传章节 第112章 自认倒霉
苏络逃债似的逃回自己的房间,上了锁还不行,再把桌子搬过来抵住房门。当然她不认为自己告诉秦情有关苏绛的事是什么天大的过错,她只觉得如果吐了一个毒舌小气男一身的脏东西,肯定会遭到报复的。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没有动静?
苏络不相信李如松会这么算了,坏就坏在现在天色渐晚,刚才又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了大半,饿了。不过没理由因为惧怕恶势力报复就虐待自己,俗话都说“恶势力终将被打败,这世界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又有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好像扯远了……她是说,万一这么一开门,李如松就等在外面也来个以牙还牙,或者想点什么更损的招术对付自己……绝对有可能!
“姐,吃饭了。”
门外传来苏绎的声音,苏络连忙跳到门口去,“小绎,只有你在外面?”
“是啊,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你快来吧,我先回去了。”苏绎说完话,脚步声渐远。
苏络拍了拍脸,难道刚才的事是幻觉?否则以那个李如松的为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最起码也得毒舌得连嘲带讽才是他的作风嘛。
挠着头出了房门,苏络来到堂屋里,她们家平时就热闹,今天除了苏氏啊包子兴啊老李头啊吴镛啊大众啊等等人外,正座也就是她平时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沐浴干净换了衣服的李如松。
苏络假装没看见他,“万公子他们呢?不吃了?”
苏绎道:“下午你出去不久他们就走了,留了封信,我一会拿给你。”
苏络点点头,她知道他们不会久留。也就没放在心上,她现在就是看着李如松貌似彬彬有礼地模样窝气,没好气地蹭过去,抓住他肩头的衣服一拎,“起来,我的位置。”
“络儿。”苏氏将筷中的菜夹给李如松,又将筷子放下,“今天的事我还没有说你。真是太失礼了。”
“我才没失礼呢!”苏络把李如松推到一边去,委屈地坐到苏氏身边。“今天我去见客户嘛,回来地路上被人偷袭,喏喏,就是他!”苏络用食指点着李如松,“他发疯似的把我拎上马,颠啊颠啊颠的一路。把我扔下马之后,又念啊念啊念的没完,我是不堪折磨才会吐他一身的,他他他还怪我把苏绛的事告诉秦情,声音大得像要杀人!”苏络一拍桌子,又站起来,逼到李如松面前。“是啊,是我把苏绛的事告诉秦情的,怎么样?你用得着那么大声地吼我吗?她苏绛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生平事迹还要保密?我怎么知道你和苏绛秦情之间有那种乱七八糟地关系?我怎么知道秦情是有目的才问我的?我又不是故意让秦情去找苏绛麻烦的,难道我嫉妒苏绛长得比我好看吗?”
饭桌上寂静了一下子,苏氏一脸的疑惑。“络儿,你说什么苏绛,什么吐不吐的……啊?原来吐了李大人一身地是你吗?”
“诶?”苏络看看苏氏,再看看李如松,眨眨眼睛,“你你你没恶人先告状吗?”
李如松乖孩子似的一摊手。“很显然。你自己暴露了。”
苏氏起身拉过苏络,“我是说你明知李大人来了也不出来招待失礼。没想到还有更失礼的事。李大人……”苏氏一脸歉意,“实在抱歉。”
“干嘛跟他道歉。”苏络把苏氏按回到座位上,“要道歉也该他跟我道歉。”
李如松平静地一拱手,“苏大娘,我的确因一时好意用坐骑捎了苏姑娘一程,没想到她不习惯,还弄得身体不舒服,确实应该道歉。”
苏氏看着苏络,有些心疼又有点责怪,“就算如此,李大人也是一番好意,怎么样?还不舒服么?”
苏络咬咬牙,决定忍了,靠在苏氏身上撒娇,说要喝什么什么粉圆汤,苏氏自然答应要亲自做给苏络吃,又道:“还不请李大人入座?”
苏络暗中瞪了他一眼,才一指最远处的位置,“唔唔。”对于这个随口颠倒黑白的家伙,苏络都不屑和他用人类的方式交流。
苏氏觉得不好意思,李如松连忙让苏氏不用客气,就真地坐到最远的地方,好死不死正坐到苏络对面,搅得苏络连饭也没吃好,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刚想开口赶人,便听苏氏道:“包掌柜,你给李大人安排一下客房,李大人,你将就几日吧。”
李如松自然还是客气,苏络“忽”地一下站起来,“他要住我们家?”
满桌子的人都在向她点头,苏络抓狂地瞪着李如松,李如松微笑颔首,在苏络眼中很有点示威的意味。
“你……你是秦怀的朋友嘛,有什么道理你不投奔他却住我家呢?”苏络试着讲道理。
“我真地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但秦府真的不太方便,如果……你们有难处,我还是去客栈住。”
真假。苏络的眼角抽搐两下,像赶瘟神似的甩手,“快走快走。”
“络儿!”苏氏真的有点动气了,“今天你为何如此没有礼貌?”
“娘……”苏氏一拿出这架式,苏络就没招儿了,“我……我是说……我们家又不是客栈,让个生人住下不太方便。”
“怎么是生人,李大人是我们家的恩人。包子兴在一旁附和,“是啊,当初如果不是李大人,你也没那么快能找到你娘。”
苏络要气得面瘫了,也不看看用来买通奶妈地钱是从哪儿来地,花了她的钱,这小子还好意思让她请客吃大餐。简直没有天理了!
李如松倒像受了多大委曲一般,“没想到经过那一晚,你还将我当做生人。”
苏络怔----了半天,“那一晚?”
李如松扫视一周,看见N多张八卦地面孔,当然也都很担心,随性地一笑抬头看向苏络,“就是我替郡主回来参加拍卖会的那晚。苏大娘她们在外未归,那晚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呸!”苏络抓狂。“什么我们两个,还有小绎。”
李如松轻笑,眼中分明闪动着得逞的光芒,“可能当时他睡着了,所以我没有留意。”
“喂喂喂!你说清楚,什么当时我我我……谁跟你有当时”
“既然如此。我还是不打搅了。”李如松完全不给苏络说话地机会,朝苏氏等人点点头,转身走出大堂。
苏络连忙跟着冲出去,苏氏担心地站起身来,包子兴道:“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吧。”
苏氏仍是担心,“可是你听络儿说。李大人似乎和苏绛、秦姑娘之间……”
老李头扒拉完一碗饭,放下碗筷,捋着胡子道:“感情总要磨砺的,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想当年……”
一桌子人都兴致勃勃的听老李头儿想过去。苏络……就先让她寒彻骨去吧。
再说苏络追着李如松出了堂屋,一路高喊,“喂喂喂,你回去把话说清楚!”
李如松停下,“如果我能留下,我自然会说清楚。不然……我难保他们不会误会我和你……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哗!”苏络痛心疾首地指着他。“出门就翻脸,你是不是人类啊?刚才在屋里还说什么……你是好心捎我一程?你怎么不好心得让马踩死!真是……颠倒黑白的黑白无常!
李如松双手环胸。好笑地看着苏络气得满脸通红,懒懒地道:“考虑清楚,我说故事向来拿手。”
“你到底什么目的?因为苏绛要报复我啊?苏绛到底受到什么迫害了?凭你的实力早就帮她推倒三座大山了,念在我是无心之失,不用这么整我吧?”
提到苏绛,李如松又变得严肃,“这次的确很严重,白清儿烧了苏家地店铺。”
苏络眨了半天的眼睛,“哈?不是吧?又被烧了?”
“上次是货仓,这次是店面,苏家好不容易才又支撑起来,一下子又没了。”
“喂喂喂,干嘛口气这么心酸?你能让秦怀帮她一次,就能再帮一次。”
李如松意外地皱起眉头,“秦情不知从哪里知道秦怀暗中帮助苏家地事,找人告诉了苏绛,她不会再轻易接受外人的资助。况且白清儿的父亲是南京商会会长,就算在朱仙镇,她说要搞垮一家店铺,也多得是人替她出手,如果她不放话收手,苏家就彻底玩完。”
苏络想了半天……又想了半天,一摊手,“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又和你非要住在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拜托你,你是堂堂总兵大人,只要你开口,苏家乐颠颠地把苏绛送到你的房间里,非得装清高玩真情,现在你追不到女人就要迁怒于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这次来就是找你想办法。”
“关我什么事……”
李如松突然逼到苏络面前,“是你把苏绛的事透露给秦情,秦情才会让白清儿去朱仙镇。”
苏络揪着头发,“就算我不说,秦情也有办法打听得到啊……”
“如果是别人说的,我自然就找别人,可现在是你说地。”李如松又拿出无辜的表情,好像他真的不忍心把苏络拉下水似的,最后还感叹一句,“你就自认倒霉吧。”
苏络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不服!”
“上诉无效!”李如松站直身子,“你如果不配合,顶多我麻烦一点,让多一点人知道我们那晚究竟都做了什么。”
“喂!你摆明了冤枉我。”苏络气得真跳脚。
李如松点头,“答对了。”
“你你你你你……慢着!”苏络的眉头越收越紧,“你说要散布什么?那晚?你到底要我配合什么?不会是……”
“继续说。”李如松露出鼓励的神色。
“不会那么狗血的让我假扮和你你你那个那个吧?”
李如松挑了挑眉稍,“如果把秦情地视线转移到你身上,朱仙镇那边自然无忧。”
“不是吧……”苏络不可置信地盯着李如松,“你们的想法怎么都这么土啊?你……你和秦怀两个人……我应付不来嘛!”
网友上传章节 第113章 正常人的想法
李如松来了兴趣,“秦怀?”
苏络挫败地坐到院中凉亭中,“是啊,你们兄弟俩长一个脑袋,想出的办法一样这么矬。”
“这样不错,给南直隶的百姓们一个机会见识到你苏姑娘的魅力,最后也好脱身。”
苏络不懂,李如松笑道:“有了阻碍,就算最后两边都选择放弃,也合情合理,否则顺风顺水的,难道要水到渠成吗?”
苏络跳起来,狠吐了一口口水,“呸呸!你想得美!”
李如松不以为意,“那就这么决定。”
苏络欲哭无泪,“你这是逼良为娼。”
李如松瞄着苏络,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哼笑一声,苏络马上问他想什么,得到的答案是继续哼笑。
“喂喂,”苏络放弃追问,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我娘的事到底怎么样?郡主那边是什么态度?”
“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苏络抚着胸口庆幸。
“郡主说这件事她会过问到底,还要亲自再来南京,带你娘一同进京请旨。”
苏络的笑容僵在脸上,“啊?”
李如松挖挖耳朵,“听到就听到,啊什么啊?”
苏络一把抓住他,“你……你说郡主要带我娘一起上京?”
“嗯,我离开的时候王爷的病情已大有起色,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说不定这两天郡主就到南京了。”
“你……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对郡主的请求到底是什么?她要是再来南京,我娘岂不是跑不掉?”
李如松点点头,“看来是跑不掉。”
“你……”苏络抖着手指着他,“你……你……”她想吐血。所托非人!所托非人!
“你口吃吗?”
“你你你才口吃!”苏络疯了似的对李如松拳打脚踢,“亏得秦怀还一个劲的替你担保说没问题,让郡主带我娘上京我就死定了,害了我娘一辈子你明不明白?你这个害人精,这么重要的事不早通知我,居然先回朱仙镇去管苏绛地事?你……人命关天,你有没有良心?你这个急色鬼急色鬼……”苏络原地直转圈圈,“不行……不行!我得让我娘快走。”
“哎……”李如松朝着苏络的背影喊了一声。苏络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瞬间跑得不见人影。李如松无奈地左右看看,再看看天上的月亮,“真没礼貌,我话还没说完。”
再说苏络跑进屋里,拉起与众人闲聊的苏氏和包子兴,跑回苏氏的房间。二话不说地替苏氏收拾东西。苏氏和包子兴都是一脸的疑惑,苏络把衣服一件件从衣柜中扔出来,突然一拍脑门,“银票不能忘了。”
说完又一阵风似的冲出房间,过一会回来,塞给苏氏厚厚地一叠银票,又像才发现包子兴似的讶道:“你怎么还在这?”
包子兴无辜地无语。。wap,16K.Cn。“你拉我来地……”
苏络把他推出房门,“快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私奔。”
静寂了一会……
苏络觉得有必要做出解释,就颠三倒四地说了自己的忧虑,最后结果就是绝不能让郡主带苏氏去京城向皇上求什么休夫的事。
一听是这回事。苏氏打了个暗号,示意包子兴从外面把门关上,将毛躁的苏络拉回屋里坐下,先是讲故事,说某某朝某某人因为改嫁被万人指责,又说某某朝某某人苦守寒窑十八年。终于苦尽甘来流芳百世。虽然和实际结合得不太完美,但也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说她要做妇女新表率。和郡主站到同一阵线解放妇女封建思想,又说她想争取某某牌坊为妇女争光,总而言之俩字儿:坚决不走。
不走,走的反意词,苏络很明白这两个字地意思,却又无比糊涂。苏氏虽然是个传统女人,但在苏络的说服之下对包子兴的刻意接近并不十分排斥,包子兴也是存了这个念头的,苏络也做好了准备将来有一天管包子兴叫声“爹”,可今天苏氏的态度让她摸不着头脑,难道都是她的误会吗?
苏络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决定出去走走,也让苏氏冷静冷静,那个某某牌坊是个好玩的东西么?要是给她立个功德牌坊,鼓吹她地雷锋事迹她还考虑考虑。
出门的时候,看见包子兴就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抬着头看月亮,好像挺感概的,也可能是在装忧郁,这年头流行这个。苏络没打扰他,出了苏氏的院子,就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除了挠头还是挠头,还抽了一点点时间痛骂了万恶地封建社会束缚妇女思想,转来转去,转到刚刚和李如松说话的地方,李如松还站在那,望天。
他瞄着苏络身后,“你娘呢?走了?”
苏络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苏氏刚才的话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问:“你能接受一个女人离开一个男人然后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李如松耸耸肩,没正面回答,苏络烦躁的一挥手,“问你也是白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如松悠悠闲闲地说:“我很同意你对自己的评价,很深刻。”
苏络又要发火,被李如松下一句话问在原地。
“你觉得你娘不走是因为被时局所迫或是内心保守?而不是因为你在南京拖后腿地缘故?”
苏络愕然,“我?”
“送你一句话。”李如松转过身,悠然前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苏络就僵在原地琢磨这句话,直到李如松再次出现,“回客房怎么走?”
苏络一把抓住他,“怎么办,你说得对,我娘是因为我才不走地。”
显然,苏氏就是和尚,她就是庙。
“怎么办?我要不要也一起走?”苏络完全没了主意,“是我把我娘害成这样的,是我自以为是地向郡主要求,怎么看我都该负这个责任……”
“哎……”李如松瞄着苏络地眼睛,“你要哭?”
苏络用力的眨眼,“没,泪风眼。”
李如松似乎不太擅于处理这种事,任苏络说什么就是什么,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苏络突然用力拍了他一下,真的快哭了,“你接着问啊?”
李如松无辜地摊开手,“你说你泪风眼。”
“我是要哭!”
“你刚才说你是泪风眼。”
“我刚才说我要哭!”
“好好好……”李如松投降,“你要哭。因为你很内疚,觉得害了你娘。”其实他不想问出最后那句的,可苏络一直看他,看得他觉得自己最好说点什么。
苏络竟然摇头,扁着嘴憋了半天,“我舍不得我的苏氏资生堂,我娘和它只能选择一个。李如松无语,“你倒挺直白的。”
苏络奇怪了一下,“正常人都舍不得。”
“但大多数人更愿意在这个时候流露出对亲情的愧疚,而不是考虑什么资生堂的未来。”
苏络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如松,“但是我已经决定要走了,所以我更舍不得资生堂,不对吗?”
李如松偏了偏头,探究似的打量着苏络,苏络也呆呆地望着他,眼中有着挥不去的疑惑,两人对视良久,李如松终于轻笑一声,“你说的也挺有道理。”
苏络这才褪去眼中疑惑,理所当然地点头,“正常人都这么想。”
网友上传章节 第114章 正常人的选择
“决定什么时候走?”李如松问。
苏络挠挠头,烦心地叹了一声,“最糟的就是店铺一时间找不到人顶,如果突然结束经营不仅要给客户退钱,也挺对不起那些美容姑娘们这么远的跑来这打工,总之就是为难,实在不行,只能让秦怀先帮我照看着,让他帮我留意买家吧。”
李如松看着苏络苦恼的模样笑道:“你真的很相信他。”
“那当然了……你不会明白的。”
李如松若有所思地看着月亮,苏络瞄着他道:“你的事我可管不了了。”
“什么?”李如松愣了下神。
“就是和你假装什么什么保全苏绛的事,说实话,之前答应你是迫于你的淫威,现在我要走了,也就不用委曲求全了,俗话说人之将走,其言也善,临别之时,老讷赠你两句。”
李如松无语,“你该是贫尼吧?”
苏络无谓地摆摆手,“都是一个老大,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我是说,你既然那么喜欢苏绛,为什么不积极一点推销自己?帮她还得让别人出头,非得搞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戏码,你有病啊?”
李如松不说话,苏络万分鄙视,“我早就看出来了,平时做事就不干不脆的,理解能力也有问题,老实说,你是不是……那个……不行?不想耽误苏绛的一生,所以才爱得这么忍隐?”
李如松还是不说话,并且已经上升到无奈级别。
“你不用不好意思,有病咱就治,我们家一院子大夫,就……今天吃饭吃得一胡子饭粒的那个老头儿,名医来的!”
李如松的额上已经见了冷汗。“你……从哪看出……我是爱苏绛的?”
“我的左眼和右眼都看得出来。”苏络没好气地道:“你这么问是说你根本不喜欢苏绛?你为她做地一切还意图拉我下水都是人来疯吗?”
“我喜欢的是另一个人,苏绛与她长得很像,但我很清楚,她不是她。”
“诶?”苏络有点措手不及,她没想到李如松说得这么痛快,完全不像他平日的作风。“那、那那……”
李如松笑了笑,神情恍惚了一阵,“小真……我想我没机会再见到她。我很想她。”
看着月光下李如松俊逸的侧脸,听着剖心的感叹。感受着诗意般的朦胧……苏络挠挠额头、抓抓耳朵、脖子“喂、喂……”苏络结巴得很虚弱,“你这样我很不习惯,总觉得好像哪里痒痒的。”
看着苏络左扭右扭地挠后背,李如松失笑,好一会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我一定要爱上苏绛。我的确对苏绛地感觉很特别,我想应该是移情作用,但如果让我向她承诺什么……”他摇摇头,“没有人能完全代替另一个人,每个人都是最特别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苏绛受到丝毫困扰,你懂么?”
苏络不懂。她迷糊死了,她竟然觉得李如松温柔地说话声音不错,不过他越说,苏络越痒,从头挠到脚。最后好像连骨头都痒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应该说……说我不长大脑,脑子长在胃里,说你地事关我什么事,说点狠话话才正常嘛,你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反应。很困扰。”
李如松用鼻子眼哼了苏络一声,“简直是对牛弹琴。”
苏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摸着鼻子点头,“这就对了!”
李如松的嘴角翘起来,没好气地白了苏络一眼,可他又的确是笑着的,在这个月亮特别大特别白的夜晚,显得很诡异。
苏络哆嗦了一下,“你另请高明吧,我是无能为力了,闪。”
李如松再次无语地看着苏络慢腾腾地从他面前移过,“你闪得好慢……”
苏络忍住脱鞋砸他的念头,算了,她苏络大人有大量,她这一走可能永远不见,就让彼此留个好印象吧……继续闪……
“喂。。wAp.16K.CN。我话还没说完,你根本不用……”苏络堵上耳朵,飞快地闪,“不听不听,老鳖念经。”刚才发什么神经纠正他地说话方式啊?自己找罪受!应该任他文艺腔下去,恶心死他自己!
苏络还是按照原计划,让苏氏和包子兴先走,自己交待好一切就去和他们会合,苏氏得知苏络想放弃资生堂后……不知该怎么形容,又欣慰又想哭,又想哭又欣慰,最后比苏络还舍不得,打定主意我不走,急得苏络差点想手起刀落……是把刀架在自己身上逼苏氏就犯,这招的确好使,苏氏含着眼泪收拾东西。苏络拿着刀在自己身上来回比划,包子兴就在旁边打商量,说将来你娘要是还想不通,为了什么狗屁规矩不肯改嫁的话,你就还用这招,实在不行就砍只手下来吓唬吓唬你娘。
苏络:……
第二天清晨,苏络顶着一双熊猫眼送另外两只熊猫上路,出门的时候苏络吓了一跳,因为李如松坐着条长凳靠在门旁,看样子不像来晨练的。
“想好去哪了?”李如松站起身来活动下筋骨,“露营真累。”
“我们打算……”
包子兴的话说到一半,苏络连忙打断他,“不能说!他是官家,将来要是下什么通辑令,说不定他会告发我们拿赏金。”
李如松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泄气模样,苏络倒对他的板凳来了兴趣,“你昨晚就睡这啊?”
李如松转过头去打个哈欠,“怕你跑。”
苏络苏氏和包子兴立刻露出警惕神色,李如松摆摆手,“其实郡主已经知道……”
正说着,一阵急促地叩门声传来,院里几人均是一愣。苏络上前拉开几道门拴,打开大门,便被门外的排场镇住了。
这个仪仗队……眼熟。
这个轿子……眼熟。
轿旁跟着的人……眼熟。
就连从轿上下来的人都眼熟。
怀柔郡主。
苏络怀疑自己看见海市蜃楼了,昨天晚上才说“可能”会到,会瞬移咩?
郡主满面春风地朝苏络笑道:“找了好久才发现大门改到侧面了。”
苏络赔着干笑,身子依然挡在门口,“是啊,前门给资生堂做大门了……”
郡主有点奇怪。“不请我进去吗?”
苏络回头看看苏氏,再看看郡主……她想哭。
苏氏上前拉开苏络。迎郡主进来,老姐俩亲亲热热地一说话,苏氏像个没事人似的领着郡主进堂屋去了,包子兴一脸地挫败,苏络则恨意满腔地瞪着李如松,“你做了一晚上守门狗就是要等郡主来?”
李如松平静地看着苏络。很平静。就在苏络有点发毛地时候他伸了伸腰,“省点力气吧,不如你去求郡主,最好求得鼻涕眼泪都下来,可能郡主看你卖力会答应呢。”
“不用你教!”苏络吼完就闪了,她真去求郡主了,也真求得鼻涕眼泪齐下。苏络本以为自己哭不出来地,鼻涕流到嘴里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真把苏氏当亲妈了。
郡主听苏络呜呜噜噜地讲完所有事,居然笑了,“我来这里,正是为了此事。我会带你娘先去解决了苏童的事,再入京,为你娘求个封赏,顺便散散心,如果你娘愿意,等我们回来我便亲自为你娘主婚。你有何担忧之处?”
苏络愣了半天。挂着一脸的眼泪鼻涕,“你……你……”
郡主了解了苏络的顾虑。大笑出声,“傻姑娘,难道你姨母我是那般不讲情意地人么?我与你娘同为女人,怎会不知她地痛苦,又怎么忍心见她与我一样终生无依?我们女人的命本就够苦了,若要再为世俗礼教所束缚,干脆一出生就死了地干净!”
苏氏与苏络面面相觑了半天,苏络还是不敢相信,“娘娘早就知道?”
郡主倒奇怪,“当然,你最初让一个姓秦的小伙子去见我,当时王爷地病情未明,我也无心听得太多,后来是李总兵将事情告诉我,其实最初……我是想不通的。”郡主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摇摇头,“最终还是李总兵劝服了我。”
“李……总兵?”苏络的脑子突然短路了,“他……劝服你?怎么可能?”
苏络的人生观混乱了,就像听到“全宇宙是大寒冥国的斯密达”地时候一样。
她决定找李如松问个究竟,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后来苏络找秦怀分析案情,秦怀倒见怪不怪了,“他就是这么个人,不打没把握之仗,事成之前也绝不轻易透露半句,任人误会也不解释,当最后谜底揭晓时……”
“揭晓时对他真是又爱又恨!”苏络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她真不知道该谢谢李如松好,还是该痛扁他一顿的好。
“是啊。而且有些人总喜欢自以为是,以为他办不成,就自己找路子,结果把自己逼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才知道……呵。
苏络总觉得秦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流露的神情很是感慨,就好像“爱在心底口难开”那样的欲言又止。
临走的时候秦怀笑着说:“别谢他,他最怕人谢他。”
苏络觉得这不是正常人应该存在地价值观。
回到家,李如松又奇迹般地出现了,优哉游哉地坐在花园里喝茶,苏络真的觉得他欠扁,尤其在听过秦怀的答案之后。
“你不想说空话、想办实事是好事,但我娘的事情郡主已经决定了,你应该见到我就马上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出来任我误会?”
“我要说的。”李如松眯着眼睛享受阳光,“我刚一开口,你就说不听不听,XX念经。这种情况下,我想正常人都会选择……不继续说下去。”
粉红票,加油。加油给偶投
网友上传章节 第115章 游船&游泳
尽管李如松给出了解释,但苏络对李如松的怨念还是达到了顶峰。
不说别的,单说昨天收拾了一晚上,到头来发现没事,还得一样一样摆回去,多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浪费金钱就是浪费生命!导致她苏络浪费这么多生命的源头就是李如松不想做那只念经的XX?
这是极为严重的理念冲突,苏络觉得一个人如果一直活在顺境之中,就会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理所当然。就像今天的事,他老李可能觉得没说就没说,反正我也在门口守着你了,反正我也不会让你走了,反正你家一家不会出事了……所以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她苏络是个重视结果,更重视过程的人,结果再好,过程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这话听着耳熟。
“李如松,你是活得太舒坦了,如果不教训你,你真以为地球是以你为轴心,太阳是围着你转的。”
以上可以看作是苏络的反攻宣言,可还没等她想出怎么做,李如松就率先动手了。
只要踏出苏府,苏络去哪他去哪,没两天,全南京的人都知道他李总兵为苏氏老板而疯狂,顺便还把自己的旧友秦怀摆上了情敌阵线。
游湖,是苏络今天的任务。大夏天的不能进舱中避阳,反而要在舢板上走来走去以吸引对面船客的目光。16K小 说网
“我要晒出油了。”苏络有气无力地靠在船边的围栏旁,她说这话的时候李如松就坐在背光的阴凉处看书。
李如松头眼不抬,“谁让你坐在那里。”
苏络愕然,“不是你说要坐在显眼的地方吗?”
李如松抬头,四周看了看,“我是说等他们的船出现你就坐到显眼地地方,现在又没有观众。你演给谁看?”
苏络握拳,对,据说今天是秦府合家共游的日子,一会这片水域上将会出现一艘船,船上有他们最重要的观众----秦情。
“那你没看到他们的船又不叫我回来?”
李如松又低下头,“我以为你在演习。”
苏络咬牙切齿地跑到李如松身边抽出他手上的书,给自己扇风,“如果不是看在你在郡主面前替我娘说话。我才懒得理你。”
虽然苏络想要教训李如松,但她也不是有恩不报的人。只是恩人仇人是一人,的确很考验演技。
李如松随性地笑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递给苏络,“吴大夫说这个能让人精神一点。”
苏络突然就被“煞”到,不是因为李如松给过她药水后就很装13地去船头负手而立,而是因为给她药水人的竟然是李如松。苏络一直觉得“竟然”这个词很好用。尤其在用来指控某人时,无敌。
他“竟然”做好事;
他“竟然”很孝顺;
他“竟然”是个人……
和“竟然”用法差不多地还有“居然”。
基于这个“竟然”,苏络站到李如松身边难得正常地和他说话,“你什么时候走?”
李如松以目光相讯,苏络耸耸肩,“你是宣府总兵,不是南京总兵。你太久不回去真的可以吗?”
李如松沉默半天,苏络知道这个话题结束了,沉默地意思就是:不回答或不想答。
有的时候做人真的要识相一点,就像苏络这样。又等了一会,秦府的船终于驶来了。苏络也终于上岗,被李如松抓着扮亲密,隔着十丈远都能感受到秦情的杀人目光。
秦府的船上站了不少人,许多未婚名媛都在其中,可见秦家夫人和姑奶奶是极怕秦怀孤独终老地,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看秦怀困扰得毫无精神的脸。苏络就知道自己今天的担子很重。于是她和李如松扮过亲近后,就没意气地把他扔给秦情。自己就跑到秦怀身边。与他把酒船头笑语晏晏,一会是俊朗的总兵大人,一会是多金的秦家少爷,苏络的行径别说惹起一众游湖的恨嫁姑娘们不满,就连苏络也觉得自己地行径在这个年代可以让人抓去浸猪笼了。
其实她比窦娥家的鹅蛋还冤。
她和秦怀的确聊得火热,但不是私情,是给他拿主意。要说这又是李如松造的孽,苏绛家辛辛苦苦几个月,刚刚摆脱火灾阴影,一下又回到解放前,的确很值得同情,但干嘛让秦怀帮着伤脑筋?苏绛不再接受别人地赞助,不代表她家的其他人不接受,要不要这么体贴的不想强迫她分毫啊?还要秦怀帮忙想辙,无声无息地递钱过去给她花,还不能引起她的反感。
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头上呢?苏络一直在反省,可能是反省得太投入了,一时达到浑然忘我境界,不知道到底是她自己一时失足,还是有人在背后帮着她一时失足,反正她在神游的时候失足了,呼救了,重要地……苏络不会游泳。
多么好地机会啊,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合!
李如松和秦怀对视一眼,脑电波碰一下,嗵嗵两声下了水。
这么一跳节省了很多做戏的时间,十几双眼睛亲眼所见,两个帅哥争着跳下去,舍身忘己求佳人,还不是有意思么?
所幸这两人身体都算强壮,于是,在众佳丽杀人地目光中,苏络被成功搭救,也从此坐实了秦李两位帅哥同时对苏络有意的传言。
一个俊朗尊贵,一个温柔多金,两个人间极品,突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疯狂,而那个女人是苏络。
说出去谁信?就连向来对自己有着盲目自信的苏络也觉得这次有点过了,她倒不是害怕自己太有魅力,她是怕哪天落单的时候碰见城中的恨嫁军团,那她就死定了。
比如现在,她就听到一点也不窃窃的私语:“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搞不懂秦老板看上她哪点。”
这是标准的龙套台词,也被邪恶女配引用过无数次,堪称毒妇经典台词之一,可苏络很想问一句,没脸没身材……难道被骂者只剩一对眼珠子飘在半空咩?
不是苏络自吹,虽然她相貌平平,但对于身材,她还是稍有信心的,尤其现在衣裳尽湿,曲线毕露,哪里没身材了?
不过就算有身材也没有太多机会展露,秦怀让苏络去换件衣服,自己则立刻吩咐返航,看他紧张的样子,再对比一下明显不太投入的李如松,演技真是高低立现。不过秦怀再怎么演,也掩不住他眼中的那分为难,不用想,还是为苏绛的事。
再次咒骂了李如松后,苏络便去船舱中换衣服。因为有女眷出行,为免万一,船上都备有干净衣物,等苏络换好衣服再出现时,心中已有了能帮秦怀的主意。
网友上传章节 第116章 吸引异性……
“衣服?”送苏络回家的路上,秦怀一脸的疑惑。
“做自主品牌,开专卖店。”苏络把头搭到轿子的窗口处,看着跟着轿子的秦怀,“苏家本来就有成衣品牌,最初还是苏绛提出来的,只是锦泰轩以布料生意为主,没有大力发展。不过布料生意压款又压货,本金还得充足,依现在锦泰轩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经营布料生意了,应该是时候考虑转行了。”
秦怀的眸中带着惑色,“成衣……专卖店?”
“对啊,成立于1588年的服装专卖店,听着多牛!将来什么LV、香奈儿,都让他们靠边站,穿大明出品才是未来几百年的流行趋势!”
看着苏络一脸憧憬的模样,秦怀陪着笑了两声,又回头看看,李如松跟在轿子不远处,晃晃悠悠的,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在走神。
秦怀缓下脚步,等李如松过来。苏络回头看着他们在低声商谈,说的应该是苏络的主意。
没一会,两个人又追上轿子,李如松一开口就否定了苏络的想法,“苏家第一次火灾后,苏竟劳郁成积,现在苏家的事都由苏绛负责,无论怎么帮她,只要秦怀出面,她都不会接受。”
苏络看见李如松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他,秦怀就不用愁得乌云密布,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没事找事地跑到湖里游泳,虽然很凉快,但是很难喝。
“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现在因为你自作多情让我们这么伤脑筋,居然还好意思反驳我?不听就算了。”苏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使劲地放下轿窗帘子,以示自己的不屑。
李如松无奈地曲指敲了敲轿身。苏络不理,又敲敲,声音轻了许多,苏络从帘子缝瞄出去,看到轿旁的换成了秦怀,才又探出头来。
秦怀好笑地看着她,“子茂也是替人着想,你何必这么对他。”
“赶情掉下水的不是他。”
“他也下水了。”秦怀纠正苏络。“跳得比我还快。”
“那是为作戏,不过他演技没有你好。”苏络朝秦怀挤挤眼睛。“你才是最佳男主角。”
秦怀轻笑,又说回刚刚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苏绛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回避着我和子茂,做为一个商人来说,这是极不理智之事。”
苏络也觉得奇。抛去李如松讨人厌这一点不说,他的外形和家世可是百里挑一,他对一个女人表露出极大的兴趣,那个女人偏偏不接招,地确很让人奇怪。难道是刚见面时李如松的言语兴动吓坏了苏绛?也没有道理,苏绛应该知道了她和小真相似的事情,不应该过于将这事放在心上才对。加之苏绛涉足商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李如松和秦怀两个人对她将会有多大的帮助。
“想不通。”苏络摇摇头,“她对别人都挺和气的。”
“所以你有什么方法让苏绛接受我们的帮助?”
“李如松笨,你也笨,苏家还有别人嘛。虽然苏绛现在接手了锦泰轩,但她也得有人帮忙,比如说苏红。苏红和苏绛关系很好,现在苏竟病了,苏绛有什么事就一定会和苏红商量,而苏红对成衣事业很有热情。你去联系他。就当是他的主意,让苏红逐步劝服苏绛。你则站在苏红背后,瞒着苏绛就行了。”
秦怀若有所思地点头,边走边想,到了苏家才回过神来,送苏络去休息后,拉着李如松商量去了。
折腾了大半天,苏络还真累了,伸了伸懒腰刚打算小睡一会,吴镛就找上门来。
吴镛进门就说错了错了,苏络迷糊半天,吴镛说李大人昨天问我要提神的药水,我那时有事,就告诉李大人药水号码,让他自己去货架上取,结果今天一看药水还在,倒是实验品里少了一瓶,肯定是拿错了。说完又小心地问李大人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苏络说拿错药水顶多就不提神呗,还能发生什么事?吴镛急了,关上房门小声说老板娘我错了,李大人拿走那瓶是我做地私货。
苏络顿时一惊,难道有人来挖角?当即也顾不得追问是什么私货,当场给吴镛上了一堂思想品德课,还打算一会把老李头找回来打打人情牌。开玩笑,吴镛现在可以说是资生堂的秘密武器,如果被人挖走,资生堂明天就得倒闭。
吴镛也让苏络吓坏了,差点没跪地发誓以示自己地不二忠心,说不是有人挖角,是他自愿的,因为他太喜欢二妞了。
难道弯男即将变直?苏络不禁开始琢磨这二妞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魅力?吴镛也爽快,说老板娘你只要帮我拿回药水,我马上带你去见二妞。
苏络说你带我去见吧,那药水瓶子掉湖里了。于是吴镛就带着苏络出了苏家,拐到后巷堆放杂物处,那里有几只流浪狗,吴镛朝一只白底黑花的拍拍手,亲切地喊了声“二妞”,那黑花狗就跑到吴镛身前,愉快地朝他摇尾巴。
“二妞现在是发情期,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狗愿意和它交配,我研究了好久,终于用狗研制出一种制剂,可以吸引异性狗。”
“异性狗……”苏络汗了一下,“有没有这么神?这东西也能研究出来?怎么弄的?”
“其实不止是狗,任何动物都会发出一种气味,人也是。男人吸引女人,女人吸引男人,有时不只是靠外在的东西,而是靠气味,气味对了,两个人就会很合拍。而动物在发情的时候,这种气味会特别强烈,但我怀疑二妞地气味有问题,所以就做一些可以帮它增强气味的东西,是从狗的唾液和尿液还有……”
“停。”苏络平静地抬手,她明白科学家大都是成果第一的,但要她想像她今天拿的那瓶东西是从XXXX中提取出来的,她就忍不住想抓狂。
“擦了它二妞就会有异性狗喜欢了?”苏络还是想把作用问个明白。
“还没试验过,不过应该如此。”
“李大人……知道有这瓶东西吗?”苏络问得咬牙切齿。
“应该知道吧,李大人来的时候我正在做笔记,他还问了一句……哦……他会不会也对这个有兴趣所以拿回去研究了?”
“绝对不会!”苏络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除了你谁会对怎么吸引异性狗有兴趣!何况……”何况李如松把那瓶子拿给了自己!
这该死地李如松!怪不得他一反常态地关心起她了呢!一定是想作弄她,想让她擦完药水后吸引一群犬类跟随,干嘛?狗王咩?真是可恶!苏络恨哪!亏她还觉得那时的李如松很温柔可人!真是瞎了她一双狗眼!
“老……老板娘?”吴镛向来胆子不大,现在看到苏络的表情吓得有点结巴。
“没事。”苏络捏着手指逼近吴镛,露出阴森森地一排小白牙,“那瓶东西,还有没有?”
注:因为违禁整顿,因为涉及歧意,所以“公\母”这样的字眼不便和“狗”联接起来,故本章对狗狗的称呼有点怪异,望谅解。。异性狗。。。圆子也汗。。。。。。
网友上传章节 第117章 啊哦~中招
吴镛无辜地摇头,苏络指着他,用黑社会头子的嘴脸说:“限你在一天之内再弄出一瓶!”
吴镛大为感动,说老板娘真是好人,这么关心二妞,二妞,快和老板娘说谢谢。
苏络就站在原地接受了二妞的摇尾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礼,相当被动。
“我是说除了给二妞的那瓶,再给我弄一瓶。”
吴镛立刻四处张望,“难道还有需要的?”
苏络:“……我需要。”
虽然吴镛说人狗不能通用,但还是被苏络赶去研制药水了。
这回还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个堂堂总兵李大人,就等着哪天在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成为狗狗的桃心猎物吧!
因为这个想法,苏络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第二天傍晚,吴镛拿给苏络一个小瓶子,极为慎重地嘱咐,一次少用点……少用点,用多了恐怕会有反效果。
反效果?难道会让李如松反过来去追那些狗吗?真是太开心了,苏络扬眉吐气对着夕阳高呼“YES”,夺过瓶子飞奔而去,吴镛追在后面大喊:“不可内服……”
从XXXX中提炼出来的药水,内服?就算苏络厌恶李如松,也不会做这么恶心的事,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她是厚道的。
“见到李大人吗?“见到李大人吗?”
“见到李大人吗?”
苏络逢人就问,并且激动得使用敬语,谁知苏宅上下问了个遍,也没捞着李如松的影子。
不在家,那就肯定去找秦怀了。苏络握着药水瓶子出了家门,经过那堆着杂物的后巷时还哀悼了一下。二妞,对不起了。今天的你的机会要被一个人形犬类剥夺,你要恨就恨他!
苏络阴笑着朝秦府方向进发,最好能当着秦情的面发作,打破少女的纯情幻想,这样也算帮了李如松一个大忙,不过最重要地……不知道秦怀家有没有狗,性别如何……
没有人能理解苏络现在的愉悦心情,就像黑暗中的第一丝曙光;就像农奴翻身把歌唱;就像彩票中了几百万……不对。可能比这些更愉悦,因为苏络从未尝过上述的愉悦方法。
向前进!向前进!正当苏络一路高歌地向秦府前进时。发现了意外情况。
那两个黑衣黑裤黑脸膛的大汉……有点眼熟。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号称“XX十八铁骑”中的两员。
苏络想也没想抬腿跟上,李如松住在她家的日子里,她并没见到这些人,而这些人又出现在南京街头,可见还是跟着李如松来地的。但又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行动呢?难道真是有什么见不得光地任务?不管了不管了,他们在这里,李如松一定也在附近,苏络一边跟踪一边苦恼一边奸笑,让李如松当着下属的面与狗共舞,不知道会不会太过份。
因为有上次前车之鉴,苏络不敢跟得太近。七走八走的过了两条街,一下子就失去了二人的踪迹。
这不是和上次一样么?跟丢了人,转眼再发现,再跟踪,然后被打晕。这过程太糗。苏络不想重演,想来想去决定回头,还是仁慈一点,让李某人在下属面前留点面子,省得他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就划不来了。
回过身子,走了没几步。苏络就又发现了情况。
这是一条餐饮街。街道左右林立的大酒楼不下十家,就在左手边第三家二楼临窗的座位处。苏络找到了她想找地人。
苏络立刻溜到街边去,小心地向那家酒楼前进。这是上天赐给的机会,还是这么热闹的公共场合,饭店的后厨里想必待宰的黄狗不少,李如松啊李如松,你就给这些狗狗最后一次机会,让它们最后振奋一下,也算你积了阴德!
无视店小二异样的目光,苏络自认为诡秘地溜到酒楼二楼,在桌椅板凳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李如松身后。
李如松轻靠在座位上,手执酒壶为自己添酒,只这独酌地姿态便说不出的潇酒倜傥。可他的目光却不在酒上,偏着头注视着街面,似乎在等人。酒杯里的液体渐多,眼看便要满溢出来,李如松的视线还是没收回来,急得苏络差点没暴露行踪,好在李如松地手停得及时,手腕一翻,长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极漂亮的弧度,挂在指间的酒壶便稳稳当当地落在桌上,再看那杯中之酒,分毫不差。
真是漂亮。
苏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感叹李如松的手指漂亮,还是在感叹这酒斟得有水平,反正是感叹了一下。不过这感叹并不能救得了李如松,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苏络在心中细数他地恶行。比如说第一次见面时李如松教唆他地马差点踩死自己啦;比如说在苏家的时候对自己随意呼喝对苏绛温柔有加导致自己年轻地心灵遭受创伤啦;比如说他买通奶妈还让自己买单啦;比如说当着数十名媛羞辱自己啦……总之很多罪行。
苏络满怀恨意地将药水瓶置于眼前,像所有反面BOSS一样露出一个找死的笑容后,眼中闪着阴光拔开了瓶塞……
“李如松!你去……啊!”
李如松看到楼下经过的两个黑衣人,刚挥手示意一下,就听到身后一声暴喝,李如松立刻起身回头,把站在他正后方的苏络撞到一边。
“你怎么在这?”李如松看清苏络的样子,一脸古怪笑容地指着她:“你流口水啊?流这么多。”
苏络失去记忆了几分钟,她就觉得一股奇妙的清香飘鼻端,让她感到轻微的眩晕。脸上有水……不,不是水,是药水,正经过她的鼻子嘴巴,流到颈中,胸前也湿了大片,再看手里的药水瓶,已经见了底。
事实证明,广口瓶是一种不好用的瓶子,就这么随手一泼,一滴也没留下。
重要的!最重要的!这药水据说是从XXXX中提取的,也就是说,她喝了……呕……
苏络再顾不得李如松了,扔了药水瓶扶着桌子干呕一阵,呕声引来二楼食客的不满,脾气不好的当场就骂了起来。
李如松忍住笑意,抽抽鼻子,“是什么,好香。”
“是……呕……”苏络脑子里都是XXXX,以致忽略了昨天李如松拿给她的药水其实是没有味道的这一事实。其实苏络嘴里也并没什么难闻的味道,反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沁人心脾的香气,但先入为主的认知已经让苏络的思想崩溃。她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水流正顺着自己的喉咙不断下滑,想到那是什么东西的精华物,苏络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她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拿起李如松的酒杯一饮而尽,想用热辣的液体冲去精华液的存在,醇醇的酒香混合了精华液的魅人香气,衍生出一种既暖、还甜、又难忘的味道。
李如松深吸一口暖香的气味,忽然甩了甩头,眼中多了一分疑惑和迷茫,正想说话,楼下的黑衣人朝他挥手示意,李如松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展在苏络面前,“你知道他是谁吗?”
苏络晕晕乎乎地呕得半死,对了半天焦距才看清那是万公子留给她的告别信。信写得很简单,大意是会记住苏络这个朋友,后会有期云云,落款是一个“钧”字。
“你从哪……呕……找到的?可能是个……呕……王爷……”
“王爷?”李如松笑笑,也不想和苏络多说,收起信纸,“我还有事,你也快走吧,省得一会被群殴。”
李如松说完便快步走下楼去,与那铁骑会合。苏络早就感受到四周的不友善目光,她也不想继续留下与黄狗共舞,乘着酒劲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再找李如松,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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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18章 致命吸引
李如松出了酒楼后与属下会合,听了报告后便看着那信纸若有所思。
若不是昨天想向苏络“借”点银子使使,他也不会在苏络房间看到这封信。当然,那时房间是没人的,最后李如松不仅借了苏络的银子,还借了这封信。
信封上只写了苏络的名字,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可写这封信的人却不简单。不止那让李如松感觉熟悉的字体,还有落款处的那个字,结合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李如松都有理由相信写这封信的人籍贯北京,家住紫禁城。
苏络说他是王爷,这不准确,不过让她这么认为也好,若是让她知道那人的真正身份,以苏络的性格,不冲上去占些便宜是绝不会罢休的。为了苏络和写信人的双方安全着想,还是让苏络单纯一点的好。
李如松到十八铁骑聚集处给铁骑们开了个临时会议,让他们扩大搜索范围,最要紧的是大声地不要,悄悄地进行。
处理好这些事情,天色已然晚了,李如松走在喧嚷散去的街头,不禁猜想今天苏络向他偷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她中招之后的模样,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奇妙的香味……李如松回想至此,竟又忍不住长吸一口气。那种味道虽然只闻到些许,便好像深植于身体某处一般,让人时刻回想,念念不忘。http://
李如松失笑,他居然又为了一个女人走神,上次是苏绛,这次是苏络。这是不对的,除了小真,他的脑子里不应该记住任何女人,只有记住小真。才能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想回去,想得要发狂了。
停下脚步,李如松闭目静思,再睁开眼来,眼中已又是平静无波。自嘲地笑容刚露出一点。嘴角复又垂下,不知不觉间。他竟走到与苏络分别的酒楼,来这里做什么?酒楼里推杯换盏热闹非凡,可距他离开已有一段时间,就算要找苏络,也不应该来这里。
找苏络……李如松半眯起眼睛,似乎不太喜欢自己这个想法。不如说……他是想来喝一杯,并无其他目地。
一掀衣裳下摆,李如松抬腿迈入酒楼之中,酒楼大堂里十分热闹,十几桌差不多坐满了,正在高声谈论着什么事。李如松找到个角落位置刚刚坐下,还没还得及点酒。众人谈论的声音便钻进他的耳朵。
“你们现在去还来得及,那小妞身上香得很,皮肤又白又滑,那滋味啧啧……”
“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地事?”有人质疑。
刚刚说话的中年大叔啧着嘴大笑,“不信你去看看。就在后巷,多少男人排着队哪!啧啧……那胸、那腰、那腿……最要紧的,在外面,众目睽睽,别有一番滋味……”越说越不堪,说得几个年轻后生直舔嘴唇。那大叔意犹未尽地闭目回味。“香,真香。那味道,又暖,又甜,让人晕忽忽的,晕着晕着就想冲动……”正回想着,觉得眼前光线被挡住,睁开眼来,一个黑衣男子眼中不带一丝温度地站在他面前。
“在……哪里!”李如松必须控制自己的双手,才能忍住不将眼前的猥琐男人掐死。那么香的味道,他也闻过,也晕,也冲动。
那是……苏络!
“在哪里!”李如松知道自己生气的样子有多可怕,眼前地男人话也说不完全,苍白着脸指着门外语无伦次。
“带我去。”话音未落,那男人已经被扔到门外。
那男人几乎是翻着跟头前进,李如松跟在后边一脚又一脚,怒火已在即将爆发边缘。
那男人也怒,连连叫骂,“那女人是你婆娘吗?老子付了钱的!你个OOXX!”一边骂,一边翻滚,没折腾几下就带着李如松到了酒楼后巷。
窄窄地一条巷子,人声鼎沸,少说也有十几号人挤在那里,伴随着远处微弱的男女呻吟之声,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似有若无、似香还甜的魅人气息,有几个心急的已经解开裤头,还在不住高声催促前面的人快点。
熟悉的味道灼红了李如松地双眼,巷中瞬间响起无数惨叫,他已无暇顾及自己都做了什么,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前面去,救下那个女人。
是他该死,他该看出苏络打翻药水后的不妥,他该看出苏络喝了酒后的迷离神态,他该知道……总之他该死的应该什么都知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
抡飞在衣裳做的简易布帘后不断委动的肥胖身体,李如松红着眼睛解开自己地衣裳,想为地上躺着的白晰身躯盖上,刚解到一半,便对上一双风流媚惑的眼睛。
李如松的怔在那里,这……并不是苏络。
地上那女子半敞着衣裳坐起来,也不遮掩,吃吃地发笑,“这位大爷怎么如此心急?奴家可是收了刚刚那位大爷的钱了。不过……你可比他英俊得多,我不收你地钱,好不好?”
李如松突然就失去了语言能力,盯着那个女人半晌,第N次确定她不是苏络,再回头看看自己造成的巷中狼籍,哭天抢地的哀嗷仍在继续,刚刚下手没有轻重,不知道有没有闹出人命,如果有……也是挺伤脑筋的事。
不过这个味道……
“你的衣服从哪来的?”李如松一眼瞄到了线索,避过那女子胸前春光,盯着她身上半褪地衣裳,分明就是苏络今天穿地那件,蹲下翻起衣服看看,果然,胸口位置还留有药水的水渍,“衣服地主人呢?”李如松的口吻又急又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气!
“原来你找那位姑娘。”那女子笑着拢了拢衣服,“大爷放心,那姑娘安全得很。我遇见她时她已经不太清醒,不过还懂得给我钱让我送她回家,但说不清住的地方,我就送她去客栈。她身上也不知洒了什么,香得连我这个女人都动心,大爷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有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就自作主张和那姑娘换了衣服。没想到男人的鼻子那么灵,不等我走回去,就循香而至,非得在巷子里玩……”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李如松的神色,在李如松开口前迅速说了一个客栈地址,又笑道:“大爷如果不急的话,不如留下玩玩?奴家绝对……”
话没说完,眼前已没了李如松的影子,那女子垂首轻笑,似高兴又似嫉妒,跟着起身穿好衣服,踩着地上的男人走过巷子。遇到几个伤势轻的来拉她,便娇笑着挣脱,“你们这些男人就是猴急,都等不到人家回去,再想找我,来紫红阁,包君满意
网友上传章节 第119章 似梦还醒
循着那个地址,李如松飞也似的赶过去,心中不断咒骂苏络没事找事,如果不是闲着无聊想害他,也不会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不过咒骂的同时他又有点庆幸,庆幸苏络没有出事,否则……他无法向任何人交代,包括他自己。
他应该离苏络远远的才对,这个既不安份又自以为是的麻烦穿越女,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想着一会怎么骂人,李如松冷着脸推开了天字二号房的门。房中并不见苏络的身影,几件轻薄质地的衣裳搭在床边的椅上,床帐低垂,似乎有人睡在里面。
李如松掩好房门,不耐地走过去扯开床帐,“你睡够了没……”说到第五个字,自动消音。
苏络的确睡在帐内,只是发髻散乱,不着寸缕。
发髻散乱只是铺垫,关键词是“不着寸缕”,真的连袜子都没穿。
李如松很想装做没事地放下床帐,再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苏络的样子让他改变了主意。苏络满脸通红,不停辗转,额上微渗出些冷汗,相当不妥的样子。
李如松再次咒骂了送苏络过来的那个女人,换衣服也不要换得这么彻底;跟着又骂苏络,这丫头到底想拿什么东西害自己?看起来很有威力的样子。
“喂……喂!”叫了两声,苏络像没听见似的,帐内充斥着乱人心性的香气,熏得李如松耳根有些发红。
“醒醒!”李如松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俯身扶她起来,现在已经看得够清楚了,再近一点……很要命。一路看
不过也挺意外……身材不错,很软,也很好摸的样子……
在想什么!李如松险险地喊停,刚想缩回身子到帐外透透气。一双藕臂已缠上他的颈项。
“李……如松?”苏络半张着双眸,眼中满是迷离,“我……明明……让她……叫秦怀……来……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话说得很吃力,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原来她让那个女人叫了秦怀。李如松伸手欲抓下苏络的手,苏络却缠得更紧了,将他拉近些,火热的气息喷在李如松地脸上,“我……好香……香得我……好晕……”
李如松也觉得有点晕。但他分不清是因为香气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身下这副女体的缘故。
“放、放手!”李如松难得结巴。“你再不放手,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放手!我警告你,我做事向来不负责!”
苏络忽然傻笑起来,呵呵地笑得相当开心,“你真的……很讨厌……但是又……帮我……很多忙……我到底该……谢你……还是讨……厌你?”
听她说话还算有条理,李如松放弃挣扎。轻轻地拍着苏络的脸,“你醒了吗?”
“醒?我在……做梦吗?秦怀呢?”苏络蹙着眉尖转了转头,“告诉你个……秘密……我和秦怀……跟你不……一样……不过秦怀……很奇怪……好像和我又……不一样……”
李如松拂去苏络脸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又替她擦了擦汗水,竟似连那晶莹的汗珠都是香的,让李有松有点恍惚。
“哪里不一样?”他地声音已显得有些喑哑。
苏络的眉头越蹙越紧,艰难地摇摇头。“我……说不出……等我清醒一点……想清楚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李如松不断调整自己地呼吸,他应该马上推开苏络,否则,真的不堪设想。
“还有一个秘密……你想听吗?”
苏络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根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等她再度有了意识,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微弱的烛光在不远的桌上跳动,空间中的香气消散了一些,可随着她地呼吸,仍可闻到那种奇妙的味道。
“李……”看清了桌旁假寐的人。苏络眼中划过一抹困惑。“秦怀?”
秦怀睡得很浅,苏络一出声音。便醒来,站到床边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苏络困惑地看了他半天,“你……一直是你吗?”
“还有谁?”秦怀轻笑,“你喝醉了,让人去找我来这里接你,忘了吗?”
“醉了?”苏络甩甩头,想坐起来,身子却闪了一下。
秦怀连忙扶住她,“小
苏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套艳红纱衣,明显不属于自己,“你给我换的?”
秦怀摇摇头,“我来的时候你就穿着这件衣服,对了,是谁送你来的?给我传话地人说是一位姑娘,你认识吗?”
苏络努力回想了一阵,“好像有这么个人……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想。”秦怀扶她又躺下,“你再歇会,我让店里给你做些吃的,家里那边别担心,我打过招呼了。”
苏络点点头,秦怀温柔地笑笑,起身出去。苏络又撑起身体,小心地下了床,挪到水盆边用水沾沾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瓶什么吸引异性X的东东果然强大,虽然想起来还是挺恶心的,但是的确香,香得她有点找不着北了,而且……苏络摸摸自己地唇,又低头瞅瞅身上的衣服……秦怀吗?一直是他吗?那么另一个人……是幻觉吗?还是做梦?不过又没有理由,她记得自己的确是让人叫的秦怀,如果是别人,没理由知道自己在这里。
一定是梦,如果不是,那人岂会以那般温柔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又岂会坦荡得毫不设防?苏络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也不知在失落些什么。
“在想什么?”
秦怀的声音吓了苏络一跳,连忙摇摇头,露出一个虚弱地笑容,“我想回家。”
“就快天亮了,天亮再走罢,免得打扰你家人休息。”
苏络这才想起朝窗外看,黑漆漆地,她愕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晚饭过后,本应再早些地,可昨天晚上有个应酬,应酬回来才知道你出事了。”
“你在这守了一晚上?”苏络心里暖暖的。
秦怀轻笑,“想谢我么?我不会客气的。”
苏络坐到桌旁,任秦怀给她倒了杯水,喝着水笑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好兄弟就得在这种时候讲义气。”
秦怀笑着称是,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情感。
第二天一早,秦怀便送苏络回了家。苏络的身体还是相当不妥,呼出来的气息还是香的,身上也一直带着甜甜的香气。
秦怀觉得苏络应该不止是喝醉酒这么简单,不过她不说,他也就没问,只是嘱咐苏络要看大夫。苏络笑言我家都是大夫,找最近的,把吴镛找来。
那药有什么后遗症,问吴镛就知道了。
苏络让秦怀去找吴镛,自己则朝她的房间走去。刚进她的院子,便见到李如松双手环臂地靠在门旁,看见她挑了挑眉,轻扬唇角地嘲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彻夜未归,恭喜你,终于嫁得出去了。”
苏络突然失笑,对嘛,这才是李如松,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孤男寡女?”
网友上传章节 第120章 敌人的关心
李如松的眉稍挑得更高,“难道我看错了?刚刚送你回来的人不是秦怀?这么早,一同从外面回来,还不是孤男寡女?”
苏络举手投降,“算你猜对了。”快要进门前她又回过身子,喊住在院子里乱晃的李如松,“你……昨天有没有去哪里?”
李如松盯着苏络看了半晌,“嗯?”
“我是说……”苏络嗯嗯啊啊了半天,“你昨天有没有见到我?”
“有啊。”
李如松脸上的笑容让苏络的心脏跳漏了一拍,“有?”
“昨天你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岂图暗算我,我躲过去之后,你就开始呕……”
“什么什么什么!谁暗算你?”苏络打死不承认。
李如松回忆似地想了一会,“喂,怎么样?后来你没事吧?呕了多久?”
“能有什么事!”苏络松了口气,又像有点失望地转身,“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的话特别多?长得讨厌就别说太多话!”
看着苏络风风火火地冲进房去,李如松靠在门边笑了半天,跟着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苏络回到房里,马上换下身上的纱衣,身上那股香气还是挥之不去,连打嗝都是香的,让苏络万分困扰。又过了一会,秦怀带着吴镛过来,苏络马上扑过去,抓住吴镛,“你昨天给我的……”说到一半,看着秦怀还在一旁站着,尴尬了一下,“呃……我们……有点事,你……”
秦怀笑笑,“那我就先回去。一路看文学网晚点来看你。”
苏络连忙答应,秦怀刚刚出门,就揪住吴镛,“有没有清肠剂?有没有?那瓶东西我我我……喝了。”
吴镛有点错愕,“昨天我说了不能内服……”
“是意外!”苏络恨得咬牙切齿,“这不是重点,重点那玩意是从什么什么里提炼出来的,你快点给我清清肠胃。我就要恶心死了……
吴镛连连摆手,“不用担心。我给你的那瓶是植物提取,跟二妞的不一样,不是从狗的唾液和……”
“打住。”苏络一听就恶心,“植物?”
“是啊,你说要自己用嘛,当然不能给你和二妞一样的。那瓶是从蔓陀罗花中提炼出来地,可以让人产生轻微的幻觉,另加了一些催|情香料,从味觉刺激男人的感官,其实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多用,因为蔓陀曼是有毒性的,少用一点没问题。可是整瓶喝下去……我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简直是一个奇迹,可以告诉老师加到他的《本草纲目》中去做案例……”
苏络越听越无语,做案例??怎么做?
某女,暗算他人未遂误喝瑃药中蔓陀罗毒,侥幸存活。看官切勿效仿?
“不是整瓶,只有一点流到嘴里去,后来我还喝了酒想冲掉它的,再后来就越来越晕,哪里都是香的,现在还是香地。你闻闻。”
吴镛真的凑上来嗅了嗅。“这是药性还未消散,而且这类药物有渗透性。涂到身上几天都有味道,何况是入了口。”
“那现在是怎么样?我中毒了?你你……快点找点无敌解毒丸给我吃吃,我还不想死。”
“你已经渡过了最艰难地时期。”吴镛不知从哪里找到纸和笔,端坐于桌前,“你昨天接触了药水之后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出现幻觉?醒来的时候又有什么感觉?”
苏络突然很同情为人类生活英勇献身的小白鼠,不过她应该比白鼠高级一点,因为她会回馈,不像白鼠,还得观察。
幻觉……看来昨天晚上都是幻觉,不过那个偷她衣服的女人就很可恶,换衣服就换吧,还把她身上的银子和一块她很喜欢的玉佩都拿走了。银子就算了,只有五两,但那块佩是上元节地时候和苏绛一起去岳飞庙买的,就是她们遇到李如松的那个晚上,据说能增加桃花运,苏络一直挂在身上,有纪念意义的嘛。
“还有,除了热和香之外,今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眼睛涩涩的,是不是后遗症?对视力有没有影响?”
吴镛放下手中的笔,翻看了一下苏络地眼睛,“你昨天是不是哭过?”
“哭?”苏络吓了一跳,不可能吧?她这个人狡猾得对着自己都不轻易哭,难道昨天因为中毒的关系系统失控?倒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因为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心里宽了一点,平常压在心底的事好像轻松了许多。能舒缓压力当然是好事,但最重要地是有没有人看见,不会让秦怀看见了吧?或者和他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苏络的眉头越皱越紧,吴镛则写了个方子,“我开一副解毒的方剂,你喝两天应该就会没事。这次幸亏没有事,不过以后要记住,就算……再怎么急迫也好,有些事都得慢慢来。这种药水涂一涂增加些许吸引力也就罢了,别喝,很危险的,其实你也不算太老,也不用太着急。”
苏络有理由相信,现在在吴镛心目中,自己已经变成了恨嫁剩女,不过清者自清,她绝不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暂时放下这件事,苏络瞄着吴镛写的实验报告,用手指头点点,“要是做案例地话,一定要用化名。”
吴镛笑了两声,苏络又嘱咐,“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晚了。”
“啊?”
吴镛无辜地抬起头看着苏络,“李大人问过了。”
“啊?”
“李大人昨天晚上回来就问我给了你什么药水,又问用了之后有没有危险。”
“那、那你都说了?”
吴镛显得更无辜,“我看他很担心地样子就告诉他这是吸引男人用的,不过我又告诉他不要告诉别人。”
“真失败!”苏络欲哭无泪,“难怪今天早上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孤男寡女!摆明了嘲笑我恨嫁!”
“不是啊,李大人的样子真的很担心,不过当时他没说你喝了药水,我也没说得很严重,他才放了心。”
“不是吧?”苏络怀疑地盯着吴镛,“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担心我?”
“的确是很担心。”吴镛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迹,“我先去熬药,因为药效还没退,所以再有头晕或者发热都是正常现象。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就马上叫我。”
苏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脑子里一直琢磨着李如松的事,关心她?怎么可能!
不过也不对,做久了敌人也有可能惺惺相惜的嘛,他大概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挂了,没人给他脸色看,嗯!苏络给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应该就是这样,所以说,有些男人犀利得就像古代的一种兵器----剑!
又过了几天,连喝了几大碗汤药,苏络身上的香气基本消得七七八八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头晕目眩的情况发生,但她一直很担心,担心那天晚上是不是和秦怀说了些什么。她打算向秦怀问个明白,但练习了很多次,一对上秦怀的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很尴尬嘛,如果秦怀说他不知道,再向自己追问,那是说还是不说?没理由自己主动跳出去细数自己的童年阴影,很丢脸嘛!
二十九喽,大家的年货办好了没?
网友上传章节 第121章 七夕之约
苏络在问与不问中挣扎了N天,时间就这样进入七月,怀柔郡主已经开始打算起程,带着苏氏先去朱仙镇解决苏童的事,然后就进京散心,预计在年底的时候回到南京,如果苏氏和包子兴的感情发展得顺利,苏络将有望在明年改姓包。不过虽然苏络很崇拜包青天,她还是觉得叫“包络”很像饺子馅或者包子馅,所以她就事先和包子兴商量了一下,当然以包子兴这么豁达的人绝对不会在乎这种事,他惟一在乎的是苏氏此行带不带他去,男人么,总想向情敌展现所有权的,就算只是前情敌也不例外。
不过包子兴注定失望,因为郡主的随行名单里并没有他的名字,反而苏绎要跟着去。
郡主打算把苏绎安排进京城的国子监读书,让苏络又喜又忧。喜的是国子监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地方,那是中央官学,古代最高学府,供高、中官员子弟读书,进了国子监对将来仕途大有好处;忧的是苏绎今年才十四岁,这么小就要背井离乡地去那么远,虽说在郡主的安排下不忧食宿,但始终是寄人篱下,要是受了委曲,也没有个人去安慰。
关于这一点,苏绎倒想得开,他说男人总有一天要自立,不能永远靠家里照顾,如果不是他想专心读书,现在都能成亲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大人了,还担心什么?
苏络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古代人过了十岁就算成年了,真是不幸的童年。
最后苏绎又说了一句话,苏络才彻底放心,他说姐你要是实在舍不得我,就努力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到时候周大哥也到京城做官。一家人就又能团聚了。
苏络觉得相当有道理。相比之下她太没有上进心,现在有了小小的成绩就满足了,完全忘了最初想做大明首富时的豪气。不过又不对,大明首富是周崇文提出来的,现在他中途放弃,那么……那么她就试着玩玩,要是最后不能完成,也不算对不起自己的梦想。
看来她又得动脑筋了。到达罗马的方法有很多,赚钱地方法也有很多。她得选最近最容易的一条路走。
就这样,怀柔郡主在阳光明媚的一天带着苏氏苏绎离开了南京,还好苏络也不算孤单,还有包子兴吴镛老李头等一大票人陪着她,这就是大家庭的好处。苏络琢磨着是不是给宅子里尚且单身的人都找个伴,安定一点才更能死心塌地的干活嘛。况且没两天就是七夕了,大概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太感人,所以大家都有了代入感,尤其是女人,都期待在那一天能找到自己的牛郎。不过后来人们地尺度放宽了,不再仅限于七夕那天找牛郎,牛郎也就越来越多。某岛国甚至还有牛郎排行,榜首叫X条X希。
当然成为榜首需要一点技巧,不是能力技巧,而是这家伙每次都能找到一堆岛国火星兽与之拍照,在火星兽的衬托下。某条果然是牛郎界地一朵奇葩。
再说回七夕,苏络对这一天基本上是处于又爱又恨之间的位置。如果她现在有个爱人,或者条件放松一点,有个暗恋的人都好,她也可以计划着约会或者表白一下,起码有点事做。不用像现在这样。约谁呢?
周崇文?就要入闱了,还是别分他的心;秦怀?他和自己毕竟是做戏。苏络也希望他碰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所以拒绝了他的邀约,别耽误人家地机会嘛;大众和宝马好像和两个美容姑娘看着挺对眼,当天晚上肯定有节目;再者……就剩吴镛了,其实吴镛条件不差,怎么说也是个高级研究员,拿年薪住豪宅,除了性别不明,没别的缺点。
苏络决定将就一下,怎么说那天两个人出门也比单身出门好,不过她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吴镛说他已经答应了七个美容姑娘的邀约,约好那天一起去参加由观音庙举办的“千里姻缘一鹊牵”活动,玩速配的,或许能找到如意郎君呢。
“如意……郎君?”苏络不确定地看着吴镛。吴镛一边涂面膜一边点头,“不妥吗?”
“没有。”苏络马上摇头,加入到做面膜的行列中去,并且放弃了提醒吴镛他的生理性别地意图。
“你不妨约约李大人,”吴镛给苏络建议,“李大人似乎有空。”
苏络撇撇嘴,又连忙把嘴型摆正,以免影响面膜效果。
吴镛倒像对李如松印象不错,“李大人很不错的,既英俊,又有前途,还肯关心人……”
“他关心人?关心人死了没有!”苏络差点被自己呛死。
“他只是不擅表达,和我一样。”
苏络又呛了一次。
吴镛叹了口气,“他就要走了,你做为主人家,怎么说也不该冷落了他。”
苏络怔了一下,从躺椅上坐起来,“他要走吗?”
吴镛点点头,“可能过了七夕就走吧,你就试着约约他嘛。”
“我才不要!”苏络又躺下,“别说话,长皱纹。”
吴镛果然安静了,苏络却忿忿不平,连吴镛都知道了,秦怀不用说也早就知道,却没有人告诉她,明天是初六,后天就是七夕,李如松岂不是没有几天好待了?不不不,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大家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会显得她很不重要嘛!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苏络约谁也不会去约李如松,没理由这么浪漫的日子给自己找气受。她打算也去参加那个一鹊牵活动,听说参加的都有纪念品,得份奖品也好,就当拓展交友圈。
转眼到了七夕当日,秦怀又来约苏络,苏络仍然拒绝,早说了,她不想耽误秦怀寻找幸福嘛。听了这个拒绝理由,秦怀无力地笑了良久,最后留下一句话:人海之中若能相遇,有些事就要决定了。
什么意思呢?苏络琢磨了一上午,最后也基本同意了秦怀的话,其实有些事,试试倒也真地无妨,有没有缘,全凭天意吧。家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牛气冲天,金银满钵重要的每天开心,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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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22章 本色
傍晚时分,吴镛连同七位美容姑娘一同来找苏络,去逛灯兼参加速配活动。苏络特地还打扮了一下,女人嘛,都是爱美的。
到了观音庙,祈福的人已经排得老远,苏络一看这么长的队伍就失了耐心,干脆同他们分手,先去别处逛,约好一会在一鹊牵场地集合,便信步逛开。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街上的花灯相继点亮,行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欣赏街旁灯景,苏络也随着人潮慢慢前进,时不时的看看街道两旁的小摊,吃点零食,倒也惬意。
又走了一会,离观音庙越来越远了,苏络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转头朝回走。还没走上几步,迎面过来一人,慌慌张张的拨开众人,不时地回头看,后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高喊有贼。
苏络连忙闪到一边去,她觉悟不高,还没到见义勇为那个层次。
小偷从苏络眼前跑过去,一个身影紧跟在他后面,苏络惊讶地“喔”了一声,“楚宁?”
李如松应该不喜欢在这种场合下公开身份,所以苏络叫他的化名,李如松朝苏络瞥了一眼,显然也有些意外,脚下快了两步,闪至那小偷身后一撞一抓,那小偷就被他拎在手里。
众人自然鼓掌叫好,有些闲着没事的居委会老大妈早就去报了官,苏络倒挺意外,她觉得李如松不像是会见义勇为的人。
“多谢这位英雄。”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正是刚刚叫抓贼的声音。
苏络循声望去,那女子二八年华,虽不是什么人间绝色,但也青春美丽,神色间隐约带些羞涩之意,更显无比可爱。
苏络暗道原来如此。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为美女抓个小偷的意义就显得特别重大。。,手机站wap,16k.Cn。周围独身的年轻男子,似乎都在懊恼为什么不是自己去抓贼,单身女子则痛恨那贼人为什么不偷自己地东西。
美女出声道谢,苏络兴味盎然地混在人群中静观局势发展,可李如松就像没听见一样,将那小偷摔在地上,只说一句话:“我的东西呢?”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甚至带着一分不经意,但就是不能让人忽略。苏络有点好奇。以李如松的身手,居然也会被偷了东西,这小偷还真是个可造之材。
那小偷见局势已定,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说那句上有高堂下有妻房的告饶名句,演技倒也不错。眼中含泪了,如果再来点鼻涕就更让人同情了。
被窃的那姑娘行至李如松身边,左右为难。李如松也为难,他为难自己是不是应该一脚把这贼人踢飞,天知道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的东西。”李如松地语气中明显带着不耐。
那贼人连忙将偷来的几件东西双手奉上,那姑娘取了自己地东西,刚想再次向李如松道谢。却见他拿了自己的东西,已然走开了。
如果是上一刻,苏络一定要替那个姑娘惋惜一番,可现在她没有这个时间。刚刚她看清了那贼人还给李如松的东西,一块的玉佩。一块很眼熟的玉佩。
所以苏络跟了上去,因为李如松走的是与她相反地方向。
“喂!照顾一下女士,慢点走。”
李如松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加速,“知道自己腿短就别学人家上街。”
苏络捏着拳头一溜小跑跟上去,算了,她不和古代兵器一般见识。。。“你刚刚拿回来的那个……”
“没有。”李如松仍然保持他简洁明快的办事作风。
“喂!我明明看到了。你别欺负我不认识。”
李如松垂下的拳头攥得紧了些,手指勾勾。把拴着玉佩的丝线团到手心里,直到看不出丝毫破绽,才停下脚步,扭头丢下一句:“你看错了。”
“绝对不可能!我六点零的眼睛,细菌都看得到,况且……”苏络对自己百分百自信,“那块玉佩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所以我敢肯定,这块玉佩绝对是……“喂!”李如松突然打断她,目光飘向别处,飘了半天,呼出口气,模模糊糊地说;“人有相似……玉有相同。”
苏络失笑,指着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这就是承认了?还说没有什么。”
李如松努力扳着脸,又目光游移地不看苏络,“本来就没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
苏络笑得更开心,“喂喂,急了?没做过干嘛这么急?就算没做过,也想过吧?说实话,想没想过?”
李如松无语地看着苏络,像被她气到无语,努力放缓声音道:“你……你是个女人,有点矜持行不行?这个年代女人地名节有多宝贵?你就当街问我做没做过想没想过?”
“问问也不行?”苏络一副怕怕的样子。
李如松捏着手心里的玉佩,胸口被一股无名火顶住,抿了抿嘴角,“想没想过是不是?想过,还想遍十八般招式,你拿我怎么样?”既然苏络不在乎,他还在乎什么?那种情况下,不想就不是正常男人!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慌乱,这也根本就是最正常的事情!
“少来,十八招?”苏络夸张地翻个白眼,“你对苏绛根本一招也没有,过年的时候看得很清楚啦!”
李如松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跟苏络说得似乎不是同一话题,“苏……绛?”
苏络得意地“哼哼”两声,“那块玉佩是我跟苏绛一起买地,一模一样的,我当然认得了。你这个人真是……对苏绛有意就大大方方的,还跟我说什么自我认识得很清楚,又说什么移情作用,若我说根本就是苏绛不理你,你有心无力,不知道从哪弄到这块玉佩,就天天带在身上睹物思人,做不到就只好想一想。面对我的时候又拉不下面子,就故做潇洒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不对?”
“你……”李如松拍拍自己脑门,“冷静冷静。”
苏络莫名其妙地看看自己,“我很冷静。”
“我是让自己冷静。”李如松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冷静了一会,伸手指着苏络的鼻子,“你,以后别做生意,改行写小说去。”
“嗯?这年头写小说赚钱吗?”苏络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金瓶梅已经出了,红楼梦我只看过两章,古金梁的小说倒烂熟于心,就是不知道大明人民喜不喜欢武侠口味?”
李如松地大脑顿时死机,“你……我……你……我觉得……”
“别紧张,有话慢慢说。你真觉得写小说有前途吗?”
李如松彻底放弃地垮下双肩,一字一顿地道:“我觉得……我们两个地沟通存在问题,基本上,你是鸡,我是鸭,明不明白?”
苏络眉头大皱地指着他,不可思议地道:“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还有,你骂我也就算了,还要辱骂自己是鸭,你是不是受刺激?”
“鸡同鸭讲听没听过?”李如松有点抓狂,他掐掐自己的太阳|茓,“我没有问题,你也不要有问题,现在开始一直走,别回头,OK?”
“喂!你说英文啊?”苏络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她晶晶亮地眼睛,李如松扭头就走,走了十几步又停下,“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苏络把手放在胸前做交叉状,“两个选择,要么我们一起走这边,要么你就掉头,因为我要回去参加千里姻缘一鹊牵,时间差不多了。”
李如松侧了侧身子,给苏络让出地方,挥手让她快走,像赶苍蝇一样。
苏络送他一个白眼,大步流星地走开,李如松站在原地,看看自己手里的玉佩,上面居然有些汗渍。他鄙夷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地道:“真没用,是不是男人?鸡同鸭讲居然吓得出汗?想又怎么样?做又怎么样?我做了,就是没胆承认,你拿我怎么样?出汗!”
“子茂?”
突出其来的声音让李如松哆嗦一下,回过头,秦怀站在身后。
秦怀瞧着他的样子,似笑非笑地,“我好久没见过你这样子了。”
李如松的面孔板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收起玉佩,秦怀失笑,李如松不自在了一下,撇撇嘴,“什么样?无赖样?”
秦怀居然很认真地点点头,“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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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23章 从天而降
“自从那次……”
李如松摆摆手,“别跟我长篇大论,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怀笑笑,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道:“来了就见你在发呆,说什么做不做的?要做什么事?”
“闲事。”李如松朝秦怀身后看看,“人呢?”
秦怀一愣,“谁?”
“你妹妹。”李如松伸开双手做敞开怀抱样,“我已经做好被骚扰的准备了。”
秦怀笑着摇摇头,“陪我走走?”
“等的就是你。”李如松跟上秦怀的步伐,看他一路心不在焉,好奇道:“你来来回回的……看什么?”
“我找人。”秦怀笑得有点神秘,“相关一个约定。”
“就是那个你约了两次都约不到的女人?”
秦怀不作声以示默认,李如松倒来了兴趣,伸手搭上秦怀的肩膀,“居然还有我们怀少爷约不到的女人?是谁这么?”
秦怀突地失笑,“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个样子。”
“不记得。”李如松放下手,有些许收敛地望向别处,“那么久的事。”
秦怀不以为意,“那个女人你应该一猜就中。”
李如松眼中的笑意又减了些,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别让我说中,是那个叫姬美的?我早说过她喜欢你,现在不过是故做矜持。”
秦怀摇头,李如松想了想,“那就是那个姓万的?”
秦怀停下脚步,“你早就猜到了,还跟我兜圈子。”
“你……”李如松抓抓头,一副兄弟受人迫害的样子。“那个女人很麻烦。”
“你知道我向来不怕麻烦的,不然这么多年,怎么帮你?”秦怀笑得人畜无害,阳光照人,“我知道你不想和她有过多牵扯,不过……我娘对她印象不错,最要紧,小奇也喜欢她。至于我……”
李如松的脸上再不见一丝嬉笑神色,“你认真的?”
秦怀用目光回答他自己地答案。李如松有一瞬间的走神,接着无奈地伸出耳朵,“什么约定,说来听听。”
“如果今晚能遇见……”
“你多大了还玩这个?真幼稚。”李如松拍了秦怀头顶一下,“遇见怎么样?她嫁给你?”
秦怀想了想,“应该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李如松白他一眼。抬腿走开,“不知道说你什么。”
“你去哪?”
“不陪你疯,去见识美女,千里姻缘一鹊牵,你去不去?”
秦怀犹豫一下,李如松却已拖着他开始前进了。秦怀笑道:“你向来对这种事没兴趣。”李如松不在乎地笑笑,“没兴趣不代表不能去。算算我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家里又催得紧,如果真有一个女人肯要物质享受而不在乎后半生守寡,我也可以帮她完成这个愿望。”
“子茂!”一说起这个话题,秦怀的眉头皱得死紧。“没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你肯,就一定可以改变。”
“行行行,不说了。”李如松笑着点头答应,不过敷衍之色却极为明显。
秦怀叹了口气,倒也不怪李如松灰心。这么多年他也曾试图改变。可过程可以更改,却未必更改得了结局。1%6%K%小%说%网这些年的战役更是一场也没躲过,眼看最后的时间越来越近,难道真的要认命?
“发什么呆?”李如松在秦怀眼前挥了挥手,“会场不在观音庙里,还在前面。”
“你等等我。”秦怀扔下这句话,快步走进观音庙。
李如松再想叫他已经晚了,也懒得跟上去,便在观音庙前等着。
观音庙平日地香火已经十分鼎盛,今天更是人山人海。庙旁聚集了许多摊贩,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李如松等得无聊便无意识地游走在集市之中,没逛多久,视野中出现三个身影,李如松像是发现了好玩意似地一挑眉稍,慢慢朝目标人物靠近,顺便听他们说些什么。
苏络原本已经去了速配会场与吴镛他们会合,到了之后才知道要到观音庙买一只鹊灯才能参加速配会,便又返回来,还没等找到买灯地地方,便见到周崇文自眼前经过。
苏络叫了他一声才发现他身边跟着的曾小姐,心里不由得觉得别扭,打过招呼后,对周崇文道:“你不是说要专心备考,不出来了吗?”
周崇文见到苏络十分高兴,听她这么问愣了一下,“你去找过我吗?”
苏络便看向曾心柔,“是曾小姐……”
曾心柔面现尴尬之色,扭头朝周崇文道:“苏老板的确来找过你,可我爹想让你专心读书,便让我如此回复苏老板,真是过意不去。”
周崇文笑笑,“无妨,这不是又碰见了么,我与络儿还是有缘。”
曾心柔跟着笑了笑,苏络却觉得心里不舒服,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专心读书怎么又出来逛街?”
周崇文道:“今日烟火不断,声音吵杂,确实不适合读书,正巧心柔想出来逛逛,我也就跟着出来看看。”
苏络白他一眼,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曾心柔笑问道:“苏老板是一个人吗?是的话不妨与我们同游。”
苏络的脸色又差了些,这时候承认一个人太糗了,都是吴镛不好,让他陪自己回来他却说什么怕出汗,影响他身上的熏香味道,苏络真想一脚踹飞他。
“不用了,我等朋友。”苏络笑得假假地,“不妨碍你们。”
周崇文忙道:“怎么会妨碍,我与心柔不过是临时起意的出来走走,你在等谁?我认得吗?”
“应该……不认得。”苏络用手扇扇风,有点躁热,“你们走吧,我去那边等。”
曾心柔乖巧一笑,“周大哥,不如我们陪苏老板等她朋友到了再走。”
周崇文自然点头,“不认识也无妨,只当多交一个朋友。”说完走到苏络身边,“家里一切都好?”
苏络暗暗叫苦,再留下去让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没人陪,岂不是自讨没趣,可面对周崇文又不好脱身,只得心不在焉地说说苏氏的情况。聊了半天,她“等”的人自然没有出现,曾心柔便问:“苏老板的朋友怎么迟到这么久?”
苏络尴尬了一下,“大概是……失约了。”
曾心柔看了看周崇文,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周崇文倒十分开心地道:“那就与我们一起去湖边看烟火。”
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苏络又开始气了。
什么临时起意,还看烟火,明显是计划好的。
“不必了。我朋友就快来了。”苏络觉得自己真是变态,明明知道自己对周崇文是什么感觉,居然还吃他地醋,她这种情绪是吃醋吧?
曾心柔奇道:“苏老板刚刚不是说你朋友失约么?怎么现在又知道他就快来了?”
很明显,对方已经怀疑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了,苏络看着曾心柔柔柔弱弱的样子就有火,脸色一沉,“我们用脑电波联系,用你管!”
曾心柔虽然听不懂什么脑电波,但苏络的态度她接收得很清楚,柔柔一笑,“自是与我们无关,我和周大哥也是关心苏老板,如果你是一个人出来,真的不妨与我们共游。”
“谁说我是一个人!”苏络知道自己没招了,但她就是要撑下去,不撑下去会死得很难看。
曾心柔又笑了笑,苏络真是很讨厌这种笑容,好像把一切都看得很明白似地,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隐在一旁的李如松看到这里真是看不下去了,苏络这简直是自己挖坑再自己跳下去,还用脑电波联系?她怎么不说她是天线宝宝?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这么死要面子。
话又说回来,不想一个人出来为什么又不答应秦怀的邀约?还玩什么众里寻她千百度的BC游戏,吃饱了撑的。
如果现在秦怀出现,那就真是完美了,可秦怀也不知道进观音庙去干嘛,一直也没出来,李如松看见苏络急得脸红耳也红地衰样,同情心小小地泛滥了一下,翻着白眼站到苏络身边去,尽量让自己地声音温柔一点,“络儿,我来晚了。”
“你……”苏络差点没感动哭。上天还是待她不薄,虽然这个superman不是自己崇拜的那个,但好歹也真地是从天而降,凑合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124章 缘份(一)
“人都走了,还看。”李如松瞄着被苏络抱在怀中的手臂,暂时放弃拯救它的打算,再看看苏络扁着嘴仍在不断张望的委曲神情,哧笑一声,“一个温柔可人,一个粗鲁不堪兼脑子有问题,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因为这句话,苏络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空前的斗志。
“你才脑子有问题!我是气那个曾心柔,而不是周崇文。你没看见我让他走的时候他多恋恋不舍吗?我就是怕他误会我对他还有意思,才勉强假装跟你凑成一对,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李如松夸张地“哈”了一声,“鬼节还有好几天,怎么今天就派你出来发放福利?”
苏络差点气歪了鼻子,“你能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式和我沟通?像人类那样谢谢!”
“说到正常……”李如松勾着嘴角挖挖耳朵,“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我居然遇见你两次,这本身就不正常,看来我得去庙里拜拜,看看是不是今年要倒霉。”
“呸呸呸!遇见你我才倒霉!”苏络将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才发现自己一直抱着李如松的胳膊,连忙甩开,像避瘟疫似的跳到一边,“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你不是走反方向吗?是不是你跟踪我,想对我不利?”
李如松的手臂还留着温软的触感,一想到这只手臂刚刚贴在什么上,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幅春光明媚的画卷。小小地不自在一下,李如松看着观音庙的方向道:“谁有空跟踪你,我陪秦怀来的。”
苏络马上紧张起来,瞬间跳到李如松身后,探出半个头。“秦怀?在哪里?”
李如松向身后瞄着,奇道:“马上回来了,你不想见他吗?”
苏络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讪讪地道:“怎么会……啊!”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我还得去买灯参加鹊桥会,你你你和秦怀慢慢逛,千万别说碰见我了,OK?”
苏络说完。就躲躲闪闪地跑开了,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李如松没好气地嘀咕一句,“自投罗网。”
苏络地目标正是观音庙,她要去买鹊灯参加鹊桥会,当然,她也很小心地观察四周情况,以免和秦怀撞个正着。
其实想想李如松说得对。她的确不正常,既然默认了秦怀的邀约,就应该按照原计划,一切随缘。可她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产生退缩之意,干嘛?秦怀不好吗?苏络问自己一百次,有九十九次的答案都是好,跟自己还是“同乡”。有共同语言嘛!唯一不好的是他有个刁蛮的妹妹,更离谱的是凭着秦怀和李如松地关系,这个刁蛮的小姑子很有可能嫁给李如松,那她岂不是成了李如松地大嫂,李如松就成了她的妹夫?哎唷!多恶
苏络想想这种情形都觉得可怕。这个李如松上辈子肯定是死在自己手里,就像潘金莲毒死武大郎的那种,所以这辈子变个帅哥来报复。说不定自己莫明其妙地来了明朝就是他的怨念所致,把自己拉过来让他报仇!真是阴险!
苏络做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单纯,不是思想单纯,是脑子单纯。脑子里想了一件事。就容不下第二件事。现在脑子里满是和李如松前世今生的仇怨,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做贼似地前进。等她站到庙里卖鹊灯地摊子前才回过神来。买灯的摊子有两个,一左一右地摆在两边,都是卖造型相同的鹊型灯笼,不过一边生意奇好,另一边……也很好,但不像对面卖得……简直是要打起来了。
苏络瞄了半天,发现挤破头的那边都是女人,当即明白。鹊灯分男女鹊灯,男女分开卖,到了会场就会宣布寻找另一半的方法,机关全在这盏灯上。由此可见南京城里的恨嫁剩女真是多,多到鹊灯脱销,这种赚钱方法真是好,苏络琢磨着赶明儿也办一次这样的活动。不过又不对,就算恨嫁也不用十盏二十盏地买,手里拎着一串灯笼,就算碰到了也是有心为之,哪还是什么天定姻缘?
“老板,给我一个。”看剩女散去,苏络连忙凑到灯摊老板处,看着那似被打劫过的灯摊……“没啦?”苏络绕着摊子走了两圈寻找漏网之鱼,“这帮女人有毛病,用不用十盏八盏的买啊?”
灯摊老板一摊手,“刚刚秦公子在对面买了两盏灯,本来有个姑娘说要把剩下的灯全部买走的,后来惹了众怒,这才只买十盏,其余地小姐们纷纷效仿,所以……就没了。”
“秦公子?”
“秦记的东家。”
苏络大讶,“他也去参加鹊桥会?”
灯摊老板已经开始收拾摊子,闻言点头道:“天定的姻缘,谁不想要?”
“天定的姻缘?”苏络开始走神,她来参加鹊桥会又没有告诉秦怀,那么他也参加就说明他们还是有缘的,话说回来,两个现代人,相聚的地点却是在明朝,这本身不就是有缘?看来她还真应该顺应天命,正如刚才想地,秦怀有什么不好?九十九分男人,如果他娘当初少生一个,就是一百分男人了,这么好条件地男人上哪儿找?
“姑娘?姑娘?”
苏络回过神,见灯摊老板把一个皱巴巴的东西递到她眼前。
“又找到一只,你要不要?”
苏络仔细看看,“这是鹊灯?”
“可能是刚刚人多,弄到地上被人踩扁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扁鹊?”苏络嫌弃地拎起那盏灯,“人家的鹊都是展翅高飞的,我这只就像被雷劈过一样,怎么能找到姻缘啊?”她来回翻看一下,又舍不得放手,“最后一只了?”
“是啊,男女鹊灯是一样的数量,再没有多的了。”老板把鹊灯从苏络手中拿回来,左右摆弄一下,把低塌的鹊背重新支起来,又整了整翅膀,虽然还像营养不良似的,但起码能看出来是只鸟了。
苏络扁着嘴接过来,“凑和吧,聊胜于无。”
老板呵呵一笑,“我帮姑娘点上。”
“等一下。”苏络指着鹊肚上的两个字,“青松?干嘛?武当出家鹊?叫这个名字能找到姻缘才怪!你把字涂了我才
老板笑着替苏络把灯点上,在烛光的映照下,那两个字更为突出,老板神秘地叫过苏络,“看在你和这灯有缘,又是最后一盏,我就不妨先告诉你,男女鹊灯是对应的,女鹊灯有什么字,男鹊灯就有什么,到了会场,就凭着一样的字配对。”
原来是这样,苏络不满意地看着那两个字,有个松字,看见就讨厌,不过她还是乖乖地付钱,临走时又到男鹊灯那边问“青松鹊”卖出去没有,那边的鹊灯也卖得所剩无已,剩下的没有“青松鹊”,那就是卖出去了。苏络心中暗喜,不过也得防备,万一拿着男青松鹊的是只青蛙,她得在第一时间毁了这盏灯。
再说李如松,苏络走后不久,秦怀便拎着两盏灯出现,李如松朝他身后瞄了一眼,很讶异他是一个人。庙里一共那么大的地方,居然没碰到?
秦怀递给李如松一样东西,笑道:“护身符,拿着。”
李如松接过,“干嘛?”
“给你求的,永保平安。”
李如松将手中的三角黄符翻弄半天,“搞了半天你就为了这玩意?还给我求?不知道的以为你对我有意。”
秦怀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一场,不用太感动。”
李如松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顺手将符收进怀中,“你有空就求个女人回来,别做这种无聊的事。”
秦怀笑着将手中的鹊灯拿给李如松一盏,“拿着吧,很快就有女人了。”
李如松没有伸手,“你要我拎着它走在街上?”
“这是鹊桥会的入场凭证,你不是想见识美女吗?说不定会见识到一段姻缘。”
“神经病……”李如松只来得及反对三个字,秦怀便将灯塞进他手中,因为灯还没有点燃,李如松便将鹊灯翻来覆去地看个清楚,一边看一边撇嘴,“什么玩意……这什么?海风?”
秦怀探头过来看看,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鹊灯,笑着将自己的灯递过去和李如松手中的做了交换,“有个松字,适合你,海风比较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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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25章 缘份(二)
李如松恍了恍神,随即恢复正常,也不计较手中的灯,边走边道:“你不是最讨厌海吗?鱼也不吃,闻到海的味道就想吐。”
秦怀笑笑,“讨厌不代表不能接受,人生无奈,况且有些事,沾上就不能回头,哪还管什么讨不讨厌,喜不喜欢。”
李如松瞄着秦怀半晌,“你今天好像很有深度似的。”
秦怀弯了弯唇角,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疲惫,“如果我有事情瞒着你,你会不会介意?”
李如松兴趣缺缺地挖挖耳朵,“你不会真的暗恋我吧?我不喜欢这玩意的。”
秦怀无奈苦笑,“你一定不喜欢。”
“当然了!我只喜欢女人嘛!你快点走,一会去晚了美女都让人挑走就糟了。”李如松加快脚步,走在秦怀前面,脸上笑意逐渐褪去,虽然前进,心思早已不知飞到哪去。
秦怀追上他,脸上已然恢复了往日温暖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想伤害苏绛,不想把她做为替身,但这不代表你不能接受另一份感情,答应我,如果今天遇到有缘人,别想得太多,历史一定……”
“可以更改嘛!”李如松不耐烦地摆着手,“行行行,天天唠叨。”
秦怀笑得异常开心,“这就对了,世事无常,没什么人是值得完全相信的,有人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李如松的目光闪了一下,“我连你也不能完全相信吗?”
秦怀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中添了几分落寞,拍了拍李如松的肩膀,“走吧,见识美女去。”
“千里姻缘一鹊牵”的会场定在观音庙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四周由红绸隔开,两边设出入口,凭灯进场。。。会场中央是一盏巨大鹊灯,便以这灯上的火光为限,火熄之前如果找到对方,便可获赠七夕特别奖品一份。
苏络与吴镛等人会合后,便凭着鹊灯进了会场,由于苏络地鹊灯造型古怪。人家硬是从制作材料到书法笔迹检验了半天,才肯放她进去。弄得苏络十分没面子。
等到主持人宣布完参加规则,满场的人便拎着灯笼含羞带怯的寻找另一半,不过……机率太低了。
“真奸商!居然卖出去这么多灯。”苏络一边嘀咕一边看着眼前的人海,这里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看看那只计时鹊灯,那烛火顶多够燃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别说瞎蒙,就是一个个看时间都未必够,活动方摆明了就是不想成全什么姻缘嘛,就是为了卖灯!要是真有心,干嘛不只卖十盏?保证速配成功,所以说这年头,人心都大大地坏了。
苏络嘀嘀咕咕的时候。吴镛凑过来,“发什么呆?别人都走了,咱们也走吧。”
苏络低头看看吴镛的灯,拍拍胸口,“还好。不是青松。”
吴镛掩口一笑,“放心,不会和你一样的,我也是从女鹊灯处买地。”
“不会吧?”苏络无语地看着他,顺便同情一下买了相同字样男鹊灯的人,“会不会让对方很为难?”
“我只是碰碰运气嘛。见到了也未必要上去相认。”吴镛一甩手。还带着兰花指。
苏络笑得当真无奈,吴镛低头看看苏络灯上地字。皱起眉头道:“你怎么选了个和尚灯?这种名字……”
苏络一脸郁闷,“有灯就不错了,够酷吧?青松灯,简称青灯。”
“呸呸呸!”吴镛连吐三下,“大吉大利,什么青灯,你一定会找到好姻缘的。。wap,16K.Cn。”
苏络偷笑,“只要不是你,我就阿弥陀佛了。”
“不会吧?现在就开始念佛号了?”吴镛倒退两步,“不行,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苏络当然不会放过他,扯着他挤进人群中。大概这就是缘份,别看人多,还真有碰着的,不过由于举办方想出的活动方法,使得所有与会者都半躬着腰寻找和自己相同的灯笼,连对方长相都来不及看,发出惊呼之后才抬头,惹出不少更惊讶的尖叫,当然极美或极丑都有这种效果。
苏络是一直很小心,看见带个“青”字地都要先躲起来,观察好了才好行动嘛。
青松……青松……青松!
在苏络的眼睛变成逗鸡眼之前,“青松”两个字终于跃入眼帘。它停在角落处一动不动,不像其他灯笼满大街的晃,有点静观其变的意味,就为这苏络也得给它加分。
确定了灯笼上的字,苏络第一时间抬头将对方看个仔细。因为要方便观察鹊灯,所以街上并无其它照明设施,苏络又靠近了一些,看清了对方居然趔趄一下,慌张地躲到吴镛身后,再探出头去,见对方的视线从她身上滑过又移向别处,似乎并未发现她,偷偷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吴镛走开。
李如松百无聊赖地拎着手中的灯,直到秦怀与不远处地几名女子打招呼回来,二话不说将灯递过去,“换!”
秦怀莫名地道:“怎么了?”
“看见它就讨厌。”
秦怀不明就理,把自己的海风灯递过来,取笑道:“怎么?看到了青松灯?不合心意?”
李如松摆弄着换回来的海风灯,“青松青松,光听名字就找不到对象,你也不想我孤独终老吧?”
秦怀但笑不语,拎着青松灯继续前进,“放心,情儿拿的既不是海风,也不是青松。”
李如松奇道:“她来我不奇怪,奇怪的是姬美也来了,这种事情寡妇也能参加吗?大明地风气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别乱说,她是来替情儿提灯的,情儿买了五盏。”
李如松又看看自己的灯,“她手里真的没有海风?你别害我。”
“我也希望有,到时候你成了我妹夫多好。”
李如松当真紧张了一下,“我现在就毁灯灭迹。”
秦怀连忙拦住,指着会场中央的鹊灯道:“没多长时间了,我们走过去,说不定会遇到。”
等他们来到中央的高台前时,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台上站了十余对男女,都是相互寻到地有缘人,等待颁发奖品。
大会奖品是一对红绳,分别绑在男女地手腕上,两条红绳相交,像个简易手铐似的将二人手腕绑在一起,被红线绑住地男男女女个个羞涩不已,当然也有欲哭无泪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胳膊砍掉。
苏络和吴镛就挤在台下看热闹,“缘份天定”环节结束后,台上司仪又宣布接下来将举行现场速配活动,随机抽选几个女鹊灯,再现场寻找男鹊灯。
“这位姑娘……对,就是你,请你到后台去准备。”
苏络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吴镛懊恼得连连跺脚,“为什么不选我!”
“我倒希望选中你,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苏络不再理他,绕到后台去,那里已经站了五六个女子,看来都是刚刚被选中的。
过了一会,又来了几个人,凑齐了十个,便有人上前将十人的灯笼做了登记,再请她们上台,却是站在一块幕帘之后,听司仪依次念出十个灯笼名称,如果另一半在现场,便可上台,现场速配。
“碧水……”
“蕊珠……”
“白兰……”
司仪每叫出一个名字,台下人群便有呼声传出,跟着便有人登上台来,站在幕帘之外,当念到苏络的灯笼时,苏络的心小提了一下,岂料等了半天,也没人站到她面前来,不禁舒了口气,又有点泄气。这么公开的配对没人上来,没面子嘛!
正当司仪遗憾地宣布另一只男鹊没在现场时,人群中突起一阵骚动,伴随着一阵女子尖叫又有人登台,站到苏络身前。
苏络还真有点紧张,不断琢磨着一会帘子掀起来后要说点什么。
“十对配成八对,请大家为八对有缘人鼓掌!”掌声散去后,司仪又道:“请帘后的小姐们伸出手来。”
帘子慢慢卷起一半,停在腰际,苏络便从帘下伸出手去,没一会,就感觉有人将她的手和另一只手绑在一起,看来也是搞那个红线手铐。
“让我们一起倒数,五、四、三……”
苏络翻个白眼,现在是速配会,干嘛弄得像过年似的?要不要为跨入新世纪欢呼?
“二、一!撤帘!”
苏络听到幕布“呼啦”响了一声,接着眼前豁然开朗,站在她面前的人……端正的口鼻、俊朗的眉目、与她一样错愕的神情……
双方异口同声地道:“是你!”
网友上传章节 第126章 缘份(三)
“李李李……”
站在苏络对面的李如松不死心地抢过苏络的灯笼看,“海风?你玩什么?你刚才还是青松怎么一会功夫就变了?”
苏络也抢过李如松的灯笼,翻来覆去看个仔细,“怎么搞的?我明明看见你拿青松的,好不容易才和吴镛换了灯笼……”
李如松气道:“好端端的你换什么灯笼?”
苏络不甘示弱,“你自己还不是换了?刚才看见我又假装没看见,又换成跟我一样的灯笼,你是不是暗恋我?”
“喂!你小心说话!”李如松向台下扫了一眼,冷下脸来回头朝苏络道:“看我的眼睛。”
苏络莫明地凑前一点,“干嘛?有眼屎啊?”
李如松指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看清楚一点,是可视状态,不是瞎子,又不是过鬼节,我干嘛暗恋你?”
“你……”
“两位……”大会司仪在旁边听了半天热闹,鹊桥活动自举办以来,年年都大获成功,配对成功的男女就算最后没有成亲,也没像这两位吃了呛药似的,“两位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台下交流。”
“没问题!”苏络与李如松异口同声,说完后不服地互看一眼,又同时伸出被红线绑着的手,“解开!”
“万万不可。”司仪连忙上前阻止二人想解开红线的举动,“七夕之夜,向来只有绑红线,岂有解红线之理?红线一解,不只代表二位今日无缘,甚至对二位将来的姻缘也有影响,万万解不得!”
台下的观众见状也纷纷喊道:“解不得!”他们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一路看都觉得新鲜,还有人出主意,让两人化解恩怨,冤家变亲家,年底前就把亲事办了,还能替大会做做广告。
苏络认得那个出主意的人,就是卖灯笼的老小子,真不是东西!
台下观众的鼓噪声渐大。其余几对配对成功地男女也都围过来看热闹,苏络头都大了。急得直结巴,“那那那总不能这么绑一辈子!”
司仪的眼睛立刻笑得弯弯的,“绑一辈子好啊,姻缘天定正是这次大会的主旨……”
苏络哪有心思听司仪的长篇大论,她就是觉得和李如松绑在一起混身不舒服,偏偏这位李大爷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你怎么不说话?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不是在说吗?”李如松不知想到了什么。心神好像飞走了,没什么心思的样子。
“都不正常!”苏络急得直跳脚,“到底什么时候能解?”
另几对看戏地都说最早也得过了子时,不然影响一生姻缘。
一条红线而已,有没有这么邪?苏络只知道自己上跳下蹿的像个猴子似地被人观赏个够,多丢人,传出去她可真是别想在南京城里找到如意对象了。
“走吧。多丢人。”李如松动了动与苏络右手绑在一起的左手,抬腿就朝台下走。16K.CN
苏络踉踉跄跄被他拉下台去,下了台一弯手肘,“我要去那边找吴镛。”
“我要去那边找秦怀。”李如松指着相反的方向。
“我不管,下台是你说的。这次就得听我的。”
台下的人流此时已经开始向出口涌动,二人双脚离地地挤在人群中,不停地较劲,等他们“去这边、去那边”地吵个口干舌燥时,已然随着人群挤出了会场,还上哪儿去找什么秦怀吴镛。
“喂!你听好了。我是为我后半生的幸福着想。才勉为其难地和你绑在一起,过了子时。你趁早滚蛋。”苏络扭着头朝着空气说。
李如松的头扭向另一边,“我也不想后半后孤苦无依,不过和你绑在一起,这辈子多好的桃花运都吓走了。”
“你有桃花运?笑死人了,你有桃花运就不用偷苏绛的玉佩顾影自怜了。”
李如松不想讨论有关于玉佩的问题,转过头去假装没听见,苏络觉得他这是默认了,得意地教训他,“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辈子,喜欢什么就去拿嘛,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畏首畏尾地。”
李如松还是不说话,苏络终于抓住了机会,语重心长地道:“你这样不行,难道你一辈子就要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做人要有目标,终其一生,就要为这个目标而奋斗,这样才算没有白活。就拿苏绛来说,就算是移情,也是有感觉,既然你和那个小真已经没有可能了,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当然,苏绛如果真的选择你她也够倒霉的,就是这个意思,明不明白?敞开心胸,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真过瘾!苏络说完这番话只觉通体舒泰,还找到了两分做长辈的感觉。
李如松终于转过头来,苏络已经做好了接招地准备,谁料他竟懒懒地笑了笑,“我的一辈子太短,不值得任何人浪费时间。”
李如松的声音一贯地闲散,就像这事与他无关,就连眸中偶然间闪现的一丝哀伤,也像是在为他人的命运而感怀。
他……是了,秦怀说过,他知道自己的大限时日。苏络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她说错话了吧?明知道李如松时日无多,还一口一个一辈子,明知道他只有十年……不,九年半光景好活,怎么还能一个劲地提醒他呢?难怪,刚才在台上他一直在发呆,肯定也是因为自己说了“绑一辈子”地话,牵动了他的伤心事。
苏络认为就算是再坏地人,也有他可爱的一面,虽然她暂时还没找到李如松有什么可爱的地方,但他真的有一件伤心事,就算再讨厌他,不停地拿这件事打击他也是不对,一不小心把他做人的勇气都打光了可怎么办?苏络恍惚了半天,直到感觉到手腕上的牵动,才回过神来,见李如松不耐地站在她身前不断地抖手,“发什么呆?”
苏络没有反驳,顺从地跟上去,惊得李如松一挑眉稍。由于苏络停火,李如松也不想像她刚才那样冒傻气似的表演单口相声,两人同时安静下来,各怀心事地并肩而行,被绑在一起的手腕不时相交,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都有意识地躲避。可再怎么躲还是绑在一起,苏络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根有点发热,她和李如松这样安静地相处……还真的有点不太习惯。
其实苏络也想正常一点和他交往,就像对周崇文、对云朗、对秦怀那样。可李如松就像她天生的克星,阴影永远笼罩在她身上,逼得苏络不得不强势起来,难道她想见面就吵吗?难道她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像个泼妇吗?可是李如松那种不屑的态度,她再不保护自己,就真的被人无视了。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嘛!会显得她很不重要嘛!
真要命,从这个角度看他,他还真是挺帅气的。见李如松似乎有所查觉,苏络连忙收回偷看的目光,除了最开始见面时的错觉,她一直认为李如松金玉的表面下满是败絮,可今天她却觉得李如松也是在保护自己,一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人,要怎么面对家人朋友?难道要哭天抢地泪流成河?当然是装出一副臭屁的样子,什么都不放在眼中,最好让所有人都讨厌他,这样才不怕失去他,才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感到难过。
苏络不知道李如松是不是这么想的,不过如果是她,她可能会这么做的。难道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了他?仔细想想,李如松的嘴巴虽然很坏,但是该帮她的事一件也没少做,还有苏绛,帮了她又不想让她知道,光是这种精神就够让人感动的了!
怎么办?苏络突然觉得自己心软了,看着与他绑在一处的手腕,耳根越来越热,这……不正常吧?
网友上传章节 第127章 情愫
“嗯?”李如松突然回头,“你怎么这么安静?”
苏络慌乱地移开视线,脸上一阵燥热,“我……我怕浪费口水。”
李如松偏着头打量她半晌,苏络紧张地拉拉衣服,“怎、怎么啦?”
李如松一摇头,“你不说话我还挺不习惯的。”
那岂不是说她以前很聒噪?苏络扁扁嘴,决定让他一局,对着一个时日无多的人,要有点爱心嘛。
“我们去哪儿?”苏络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李如松的目光下,她觉得更热了。
李如松耸耸肩,“回家吧。”
听到这个“家”字,苏络的脸更红了些,一反常态懦懦地道:“不行,他们要是看见……”她抬了抬手,示意手上的红线,“可怎么办?”
李如松不以为意,“刚才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吴镛也看着,还能瞒住谁?”
“我是怕他们误会就不好了……”苏络的头快要低到胸口去了。
“你干嘛?”李如松躬着身子要看苏络的脸,苏络把头垂得更低,李如松像个雷达似地追踪着苏络的脸蛋,终了发出一声爆笑,“你脸红啊?”
苏络的脸涨得通红,躲避着他的视线,“我我我只是有点热。”
李如松忍俊不禁地点点头,“也对,以你的性子,肯定没有男人愿意和你接触,我今天就吃点亏,让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异性气息。”说着还撇着嘴看着自己腕上的红线,好像受了天大的委曲。。,手机站wap,16k.Cn。
“你……我才没有……”苏络本来就觉得自己的状况异常,无缘无故脸红什么?心里正敏感着呢。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急得一跺脚,伸手就要解开红线。
“喂!”李如松抓住苏络的手才觉得自己行为不妥,微有些讪然地松了手,目光游移不定地飘了半天,才道:“没听人家说时间没到就解开红线的后果很严重么?你孤独终老我不管,我还想娶老婆呢。”
苏络地心本因他的突然接触而跳快了半拍。可听到后半句话,简直是一盆凉水浇下来。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络白他一眼,先前的难言心情一扫而空,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迷信的,娶老婆?过门就得做好守寡的打算,真是谁嫁给他谁倒霉!
想是这么想,可苏络还算有点人性。没把这话说出来,免得李如松幼小的心灵再受伤害。苏络调整了一下呼吸,还是多想想他的可怜之处吧,那样就不会觉得他太可恶了。
“喂!想好去哪了没?”苏络用绑着红线的手拍了拍如松地手背,敏锐地察觉到李如松的手轻轻缩了一下。苏络一愣,看向李如松,才发现他不自在到了极点。目光飘忽不定不说,还伸长了胳膊一副与自己保持距离地模样,再仔细看看,苏络蓦然睁大了双眼,坏笑着拉住李如松的手。看着他像触电一样连连甩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有没有搞错,你居然也会脸红?”
李如松逃避似地将头偏向一边,“放手!”
“我不放。16K.CN”苏络得意地晃着肩膀,一边强行地与李如松十指紧扣。努力忽略从指尖传上的酥麻电流。口中不断揶揄,“难得看见你的糗样。干嘛这么紧张?难道你从来没拉过女人的手?”
“谁说没有?”李如松转过头来回了一句,却也只是这一句,再没了下文。
苏络偷笑,“当然啦,你是谁?堂堂的总兵大人,想追你地女人能从南京排到北京,拉手这种事还不是小意思?”
李如松看着苏络张张合合的小嘴,眼底划过几丝异样的情绪,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几乎是狼狈地转过头去,用力地一收手臂,想借此来摆脱苏络。不想他一收手,却听到苏络“哎哟”一声,低下头,才发现苏络的手腕被扯紧的红线勒出一道红痕。李如松连忙垂下手臂,“你……”
苏络垂下眼帘扁了扁嘴,“好痛。”
“谁让你不老实。”说完这话李如松差点没给自己一个嘴巴,这是男人应该说的话吗?不过他最终还是乖乖地垂着手臂任苏络拉着手,没再挣扎,只是神情上仍有些不自在,一会看这一会看那,就是不看苏络,也因此错过了苏络嘴角边挂着的坏笑。
这小子……出乎意料地纯情呢!
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慢慢前行,气氛既别扭又诡异,但又都不放手,走了半天,完全是漫无目地的走,思绪全不知飞到哪去,根本没功夫考虑到底要去哪里。
苏络就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与李如松相握的掌心已微有些湿了,分不清是自己的汗还是他地,大概是水能导电原理,刚刚不甚明显的酥麻竟然突破了人体中心线向另半边身子蔓延,不知道是不是中风前兆。苏络不停地吸气、呼气,不停地偷看李如松的侧脸,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异常,却又不明白---她和他?可能吗?
“给你讲个故事。”苏络突然开口,满意地看着李如松紧张又错愕的神情,出奇地没有调侃,“嗯……先讲一个水滴石穿吧。”
李如松就呆呆地听完这个故事,接下来又有“铁杵磨针”、“卧薪尝胆”、“凿壁偷光”、“司马光砸缸”……
小学语文书上的励志故事挨个让苏络讲个遍,正当她要向初中部进发的时候,李如松问:“为什么讲这些?”
苏络想了半天,小心地措辞,“只要努力,只要有信心和决心,没什么事是办不成地。”
李如松微眯了下眼睛,“你指什么?”
“嗯……”苏络抿了抿唇,“拿我来说吧,你别看我整天没心没肺似地,其实这是因为我没有自信,又很自卑,我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很可怜,一无所有,所以才每天像个泼妇似的瞎闹。但再怎么装活泼装开朗也只是装地,有些事不从根上解决问题还是摆在那里,当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家人也好,都要努力的解决问题,而不是任问题到达无法挽回的局面。你知道吗?你的家人或许表面上不关心你,但他们内心是关心你的,如果你凭任自己颓废下去,认为自己的一生就是这个样子,就是无法逆转的,那你注定会伤害所有人,哪怕你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越是这样,越说明你心底在乎。”
李如松静静地听着苏络的话,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苏络说完后吞了下口水,“听没听懂?我是不是说得太深了?我想想怎么说得简单一点。”
“不用了。”李如松低下头,“除了嗦一点,其他都很好。”
“那……你听懂了没?”
李如松耸耸肩,“这几个故事有这么难理解吗?”
苏络急了,“不是,我是说你……”
“我?”李如松一挑眉稍,“不是说你自己吗?”
“对……哎!”苏络急得直挠头,她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你别纠结你寿命的事了,只要想办法,没有事是解决不了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十年又怎么样?每天活得精彩也好过昏昏噩噩地过一辈子,再者说了,谁说历史不可扭转?她能来到这里本身就是历史的偏差,而且还不只她一个偏差!
李如松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终于轻笑,身上放松了些,手掌动了动,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牵手方式,“平时牙尖嘴利的,到了关键时刻就废话连篇,你劝人的方式真差。”
苏络不好意思地……她是真不好意思,这种娇羞得让人想撞墙的情绪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反正就是挺犯傻地傻笑。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苏络看着腕上的红线,小声说:“这么快就子时了……”
“有吗?”李如松拉着苏络调头走,“脑子笨,耳朵也有问题,我怎么没听见?”
苏络窃笑着跟着他一溜小跑地逃离更夫的打更范围,心里像揣着个小兔子,她这次……找到了吧?
网友上传章节 第128章 关系
“丫头?苏丫头?”李老头儿放下碗筷,摘着胡子上的饭粒子,“怎么不吃饭?光看着手傻笑?”
“没有啊。”苏络迅速捧起面前的饭碗,在桌子上瞄了一圈,假装不经意地道:“那个……他呢?怎么不来吃饭?”
“大众在美容院。”宝马快速扒完饭里的饭,“我把他替回来吃饭。”
“不是……”苏络用筷子扒拉着饭粒,“不是说他,是说……”
“是说小镛子?”难得不和美容姑娘们一起用餐的唐姣笑道:“他呀,昨天晚上回来就气闷闷的,说什么不应该换个和尚灯,也不说明白怎么回事,早饭也没出来吃,午饭想来也免了。”
苏络心中小小地愧疚了一下,不过她坚信自己能被选上台去是因为她的性别,而不是因为她恰好拎着那盏海风灯。
“也不是说他……那个那个李……怎么不出来?还没睡醒?”
“你是说李大人?”包子兴奇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李大人?”
“谁……关心他。”苏络连忙低下头吃饭。
唐姣朝苏络挤眉弄眼一番,道:“自然不是关心,昨天老板和李大人在台上别扭成那个样子,又怎么会关心。”
苏络差点没噎死,一起参加鹊桥会的有好几个美容姑娘,昨天晚上当然在台下,回来难免议论,唐姣是她们的总教头。知道也不奇怪。
所幸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苏络连忙抬头岔开话题,“我是怕他饿死在我们家,会惹官非的。”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很烂。苏络也觉得编得没什么水准,不过李如松干嘛去了?他们在街上溜到快天亮才回来,苏络一觉睡醒刚好赶上吃午饭,李如松不会比她更贪睡吧?
“李大人一早就出去了。”老李头儿终于摘完了饭粒子,站起身,“我去书局啦。”
“等等等等……”苏络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商量商量。您老人家歇两天吧,前天书局过来和我说你不帮忙,净添乱,还看哪儿都不顺眼,人家根本没法干活。。。”
“他们真这么说?”老李头儿捻着胡子,一副反省地样子,“我也的确是要求严格了一点。”
“就是嘛,人家照着你的手稿刻也就得了,你不用非得给人家讲解药理药效,要是将来雕版的都改行当大夫了。那南京的出版业岂不是要呈现倒退局面?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这几句话让苏络说得字字铿锵,老李头儿面无表情地捻了半天胡子,突然站起身,“有道理。那我就去问问他们之间有谁真地想做大夫,有谁想继续雕版,只给想当大夫的人讲解,嗯!这样好!”
苏络无语地目送老李头儿出去,面对着这样一个致力于医学发展的老头儿,她的确是无话可说的,让他去吧,顶多再收几宗投诉。没准真让他从雕版业中挖出几个未来医学界的中流砥柱也说不定。
拉回思绪,苏络看着桌上的其他人,“李如松干嘛去了?”那么早出去,难道根本没睡?
所有人都摇头,唐姣笑道:“不如说说你和李大人昨天下了台后怎么了?难道一直绑着……”
“怎么……可能。”苏络差点没把脸低到饭碗里去,“我们当然就是……就是……”
“怎么可能一直绑着。只绑到今天早上而已。”李如松闲闲的身影从门外晃进来。走到苏络身边坐下,“睡得好吗?”
苏络地脸简直要熟透了。眼睛却亮晶晶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这句话等于是间接应承了李如松的话,还有些容易让人误会的字眼,即将担任继父工作的包子兴马上警惕起来,凑过来紧张地问:“什么什么……睡?”
李如松笑着看苏络窘迫的样子,回头朝包子兴解释了一下,说我俩昨天逛街逛到今天早上,我怕她睡不够,关心一下,跟你脑袋里想的“睡”字不作同解。
包子兴讪然地退回座位,干笑了半天,突然又抓住了要点,“昨天是七夕,你们在街上逛了一夜?”
有份一起吃饭的同学们无不以暧昧又惊奇的目光盯着苏络和李如松,苏络虽然脸上涨红一片,却仍瞄着李如松,哪怕他有一丝不自在的神情,她也得挺身而出做掩护。
照苏络地想法,李如松这种个性的孩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闭的,昨天虽然手也牵了,马路也压了,该暗示的她都暗示完了,但李如松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这就说明他心中还有顾虑,还没做好和她开始地准备,那么她身为一个心智成熟的女性,当然得给他一点点时间,这种事当然要顺其自然,像现在这样……逼问?很容易逼出问题嘛!
“也没有一夜……”
“嗯,的确没有一夜,我们回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李如松轻巧地说完,正当苏络讶异的时候又道:“我们昨晚聊了很多,络络有句话说得很对,凡事有了决定,就要勇敢地踏出第一步,不试,又怎么知道不好,对吗?”
他最后一句是问苏络,苏络还没平复内心的惊讶,她一真认为李如松是内心憋屈型的,就算有了决定也不会轻易说出来,没想到……他这算是当众答复自己了吗?
“你……”
“怎么?”李如松望进苏络的眼睛,从未有过地温柔,“不相信我吗?”
“不是。”苏络瞄着周围揶揄的目光忍不住翘起唇角,“我是有点惊讶你会当众说出来。”
“哦----”虽然二人地对话中并无什么宣布性质的词汇。但其他人还是听懂了两人现在的关系,“你们两个……”
李如松眼带笑意地看着苏络,“七夕的红线真地很神奇,对不对?”
苏络心中虽然奇怪,觉得这并不会是李如松做得出地事。但还是觉得十分甜蜜。她就是这样,认定了的事,不试试绝不会轻易放弃,对李如松,昨天晚上地感觉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他们两个常常针锋相对,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欢喜冤家,嗯。她喜欢这四个字。
“戏看够了就退下!”苏络挥着手赶走一堆看戏的,只有包子兴不肯走,一脸严肃地端坐正中,对李如松也不那么客气了,开口就调查身家,你爹你爷爷你八辈祖宗都是干嘛的?说!
李如松就乖乖地从他爹说起,快说到他祖爷爷的时候苏络连忙拉着他逃出来,再说下去老包说不定明天就得启程进京去找她娘,再去辽东看看未来亲家,顺便再订个婚期什么的。恨嫁嘛。他们比苏络还恨!
走在花园中,苏络一直抿着嘴偷乐,李如松终于停下脚步,笑道:“有那么好笑吗?”苏络把自己地手送入李如松的掌中。笑得像个贼,“刚才你的样子真呆,让老包一吓,什么都交代了。”
李如松看着自己掌中的小手,怔了一阵子,抬头轻笑,“我怎么能不老实,那可是未来岳父。”
苏络一下子红了脸。居然扭捏起来,李如松奇道:“昨天也不知是谁对我明示又暗示,恨不能让我马上娶了她,今天竟然害起羞了?”
“谁对你有明示!”苏络掐了他手心一下,“都是暗示,你那么笨。我当然得多给你几个暗示。”
李如松笑着点头。过了一会轻叹了一声,“我……何其有幸……”
“知道有幸就好。”苏络摇着他的手大步前进。“对了,你早上干嘛去了?”
李如松明显迟疑了一下,苏络连忙摆摆手,“不能说就不说,我知道,你来南京有任务,对不对?”
李如松轻轻一点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苏络却丝毫没有发觉,拉着他向他的房间走去,“你先回去睡一会吧,睡醒了我还有事情问你。”
“什么事?”
“嗯……苏绛的事。”苏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我不是让你给我什么交代,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在一起,有些事说开了才不会成为我们心中的刺。”
李如松显然又在走神,目光中饱含了复杂的情绪,是为了苏绛?不,苏络觉得不是,是有别地事情。
李如松整个人都是一个谜,除了他这个人,有关他的一切事,都是道听途说而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当是没有安全感的,但苏络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将心底所有地事都说给自己听,让自己成为他最信任的人。
“这些事我们晚些再说。”李如松终是没说出苏络想听的答案,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苏络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调侃道:“放心,我很大度的,不会对你大刑侍候,什么时候想说再说。”
李如松跟着笑笑,看得出笑容已有一些勉强,苏络脸上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推了推他催他快点回去睡觉,转过身,鼻子已经有点酸了,说得倒轻巧,其实她在乎死了。
“络络。”
苏络停了脚,感觉到李如松轻轻地从后面拥住她,苏络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鼻尖上的酸气早已烟消云散,耳根涨得通红,“什、什么事?”
李如松靠在她耳畔沉默了半晌,轻声道:“别想得太多,你是苏络,是最勇敢、最勇敢地苏络……”
“嗯?”苏络瞪起眼睛,这什么意思?难道想随便说她两句勇敢就要她放弃追究苏绛的事?想得倒美!苏络正待转身问个明白,便见大众从远处跑过来,苏络还想娇羞一下恶心恶心他,就见大众一脸地急色,“老板娘,你快去看看,有人砸场子!”
短暂的错愕后,苏络挣开李如松的怀抱,撸胳膊挽袖子地,“谁这么大胆!”
“是……是秦小姐。”
“秦情?”苏络瞄了李如松一眼,当即明白秦情来意为何,李如松皱了皱眉,“我去和她说。”
“你回去睡觉!”苏络指着李如松房间的方向,“女人的事不用你Сhā手!”
“可秦情她刁蛮成性……”
“我地男人,当然要由我来守护!”苏络说完这话,立刻勇字加身,朝着大众一扬下巴,“走!会会她去!”
李如松:“……”
网友上传章节 第129章 计划?
苏络走后,李如松坐在花园的一处石阶上,靠着身后的假山望天发呆,过了一会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拎至眼前,对着阳光眯起双眼。玉佩的质地不是很好,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是有许多杂质,玉佩的中间不甚工整地刻着“姻缘天定”四字,看起来还真像那种拙劣的纪念品,这种东西苏绛也有一块?他没留意,这种唬弄游客的东西,他还以为只有苏络那个傻丫头才会上当。
为什么把这玉佩拿回来,他也说不清楚,大概是觉得它很可笑吧?仔细看看,“姻缘”的“姻”字还少了最后一捺,一个写着错别字的纪念品,一辈子的幸福就指望这个东西带来?想到当日自己看见这玩意时的不屑,李如松轻轻地地掀了掀唇角,那时候真的是想顺手丢掉它,让苏络别再这么幼稚,可后来为什么又留下?他真的说不清,直到……直到昨天晚上,那烙在手腕上的温暧触感、劝说他时烂透了的案例、确定心意后勇敢表达的面孔……他好像又明白了。
其实他们是一类人,无论如何躲避,无论如何针锋相对,两条同样迷茫、同样没有未来的直线注定相交。不过……
“喂……喂!”
李如松仍有些迷糊地睁开眼,已经偏西的太阳让他错愕一下,他居然睡着了。
“喂!你怎么睡在这里?”苏络嘟着嘴蹲到他面前,“不是让你回去睡吗?”
李如松甩甩头,撑着身后的石阶站起身子。手里的异样感觉让他一愣,看向手中,却是那块玉佩。
李如松第一时间抬眼望向苏络,他有种告诉苏络这玉佩来历地冲动,不希望她继续误会下去。可苏络却挪开目光。仿似没看见一般转过身去,朝着夕阳兴奋地一握拳,“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那个大小姐打发走的?”
李如松望着她的背影怔了半晌,她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不问?她之前不是说,要和他谈谈苏绛的事吗?
“……她差点要动手,我哪能怕她!”苏络连说带比划,始终背对着李如松。“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也不看看是谁地男人!我稳占上风的嘛,她走的时候都快哭了……”苏络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着李如松笑眯眯地道:“我和她说清楚了,她永远也没有机会。不过你这两天也要小心,她可能会来缠着你,到时候你只要义正严词地说我这辈子只喜欢苏络一个人,那就行了。”
“我这辈子只喜欢……苏络一个人……”李如松一阵恍神,“……吗?”
苏络抿着嘴坚定地一点头,“就这么说。”
李如松轻轻一笑。慢慢地踱开,在花园中随性地走着,苏络就跟在他身边,隔一会就瞄瞄他。走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刚才的话记住了吗?要不要多练习几次?”
“嗯?”
“就是……你的态度越坚定,就越能让秦情死心嘛!来,试试。”
看着苏络跃跃欲试的样子,李如松忍不住笑起来,一种满溢的感觉自心底升起,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让他自己也错愕不已。
“我这辈子……只喜欢苏络……”
“嗯嗯!”
“我这辈子只喜欢……苏络……”
“嗯嗯嗯!”苏络的眼睛亮晶晶地。对自己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怎么就那么天才呢?这么温柔的李如松,这么温柔的眼睛、鼻子、双唇……要死了,小心肝扑嗵扑嗵地,周围的温度也跟着上升,眼中只容得下眼前之人,听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似天籁。
“我喜欢……苏络。只喜欢……苏络……”
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李如松的声音仿佛带了魅惑的魔力。苏络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微微嘟起双唇,感受着越来越近的灼热呼吸。
扑嗵……扑嗵……扑嗵……
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温热地气息却在距苏络极近的地方停住,苏络等待良久,略微失望地睁开眼,便见到一张放大的俊脸,苏络连忙又闭起眼睛,嘴巴再嘟起些,却感受到那气息忽然撤开了。
苏络疑惑地再度睁眼,见到李如松的目光落到她身后地地方,苏络回过头,看到宝马一脸赧然地站在不远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苏络的目光有如一道利剑似的杀过去,宝马都快哭了,“秦公子到访,在大堂,老板娘,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宝马真像宝马一样,一溜烟地开走了。
听到秦怀的名字,苏络不自在了一下。秦怀七夕的邀约她是默认了的,没想到最后和李如松碰到一起去,李如松和秦怀是至交,这样会不会让李如松有点尴尬?
“你可以说是因为要解决秦情才和我在一起。”苏络给他出主意,因为他看起来真的是很为难地样子,面无表情地扳着脸,太影响形象了。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李如松率先朝大堂方向走去,苏络在原地愣了一会,她总觉得李如松有些不对,不过想想又没什么不对的,爱情本来就是会让人反常的。
想到刚才的甜蜜,苏络抿着嘴偷偷地笑得像个贼,对于这种封闭内心的小孩,主动一点是相当有必要的,一会送走了秦怀,再想办法让他继续吧,HOHO
苏络跟着李如松一前一后地走进大堂,秦怀正坐在屋里喝茶,一旁地宝马看见苏络进来,连忙退下,以防再次被杀。
苏络走到秦怀身边坐下。嘻皮笑脸地道:“昨天晚上我们找了你半天。”
秦怀端着茶杯地手顿了顿,长指一捻,将茶杯转在手中,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你们有空找我吗?”
苏络认真地观察了半天。秦怀地情神自然得没有一丝勉强,眼中也带着明显的笑意,苏络这才松了口气。果然还是现代人好沟通,凡事决不勉强,勉强没幸福嘛,刚才白担心了。
“其实真的是没什么空找你。”苏络扯开嘴角看着李如松,希望事情由他说出来,也免得他尴尬。
“的确没什么空。”李如松坐到二人对面。“我们一直在商量事情。”
“事情?”苏络有点奇怪,缓缓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人生大事,也算“事情”吧?
秦怀笑笑,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我来是为情儿的事,该向你道歉。”
苏络不在意地一摆手,“我还想向你去请罪呢,我好像说得太狠了。”
“不。”秦怀正色道:“自从情儿十一岁那年被子茂从湖中救起,她便非子茂不嫁。这些年来也让我十分头痛。情儿任性惯了,也是时候受些挫折,我只是奇怪你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决定去姑妈家小住。似乎真地想开了。”
苏络大讶,“她要离开南京?”她还以为秦情会再继续纠缠一阵子才会放手。“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和秦情玩了个游戏,给她一把刀,告诉她除非杀了自己,不然她永远也没有机会,自己也决不会放手。秦情下不了手,丢了刀跑掉,跑掉前真的是很伤心的。还说她真的还不够喜欢李如松,因为她不敢为李如松让人捅刀子。
这个馊主意来自于生活,以前跟她住在同一小区的某家,大奶被小三逼上门来,用的就是这招,不过那小三太猛了。真的捅了一刀。结果……结果当然是被捕了,罪名是“蓄意伤害他人身体”。尽管小三一个劲的解释是当事人主动要求被捅,最后还是去了她该去地地方,躺在医院的大奶如愿以偿地安顿了小三,抢回了老公。
当然苏络认为这是件顶顶傻冒的事,第一,出墙的男人值不值得抢回来还有待讨论;第二,要是那小三心理素质再好一点,大奶是铁定没命,虽然最后小三也逃不了,但同归于尽的招式真不是那么好用的。
苏络曾经为这件事嗤之以鼻了好久,没想到今天成了自己的最后杀手锏,其实苏络也吓坏了,就算再怎么向包子兴和大众暗示一定要拦住秦情,但事有万一,万一没拦住呢?她可真得死不瞑目了。还好秦情只是刁蛮,只是一个天真刁蛮的小姑娘,不阴毒。
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别传出去,不然将来大家都学这招,搞得南京城里处处都是凶杀现场那就不好了,所以苏络就混水摸鱼地混过去,“我就是说我娘这回进京是让郡主向皇上请旨赐婚的,秦情大概觉得息己没有希望,就放弃了呗。”
事实上这句话苏络真的说了,但是没太管用。
虽然秦怀觉得事情肯定还有内幕,但秦情不肯说,苏络也下了封口令,那自己也无谓寻根问底,最重要地是秦情能敞开心胸,不再执著于李如松,而自己也不应继续执著。
昨日秦怀在台下看得清楚,也听清了二人的话,原来李如松主动换灯,便是存了让自己和苏络配对的意思,岂料苏络也换了灯,那么巧二人又换到一处去,这不是缘份又是什么?严格说来,苏络对自己亲近无非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可自己地身份是借来的,借来的,便要还。
“情儿想得开,我也松了口气,晚上请你们两个吃饭。”秦怀笑着起身,“就当恭喜你们两个。”
苏络在秦怀面前自然不用再隐藏情绪,赧然地一笑,用眼睛偷瞄着李如松。
“的确应该恭喜,恭喜我逃出魔掌。”玩世不恭的调调,只勾起一边的唇角,李如松当真如释重负的样子,“演戏演得真累,不过我们的计划还算成功,你得记上一功,络络?”
他朝苏络一眨眼,苏络怔了半天,失笑道:“你反应太慢了吧?秦怀说要恭喜我们,你还演什么戏?”
“之前就是在演戏。”李如松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络,从腰间抽出一张叠着地纸甩给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早知道早就找你了。”
苏络莫明其妙地打开纸,竟是一张五千两面额的银票。苏络迷茫地抬头,“干嘛给我钱?你哪来这么多钱?”她看向秦怀,“你给他的?”
秦怀没有回答,起身走向门口,经过李如松身边时沉着脸道:“出来,有话说。”
网友上传章节 第130章 原因
李如松跟着秦怀出去,秦怀反手关上房门,盯着李如松叹了一声,“感情不是一件东西,不会你舍我得,我们是兄弟,但兄弟间也不是什么都能让的。”
李如松一挑眉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非成亲不可,我宁愿娶一个像苏络这样的女人,但如果没有苏络,也不会对我的人生产生任何影响,所以你大可不必用这么老套的方法伤害苏络。昨晚的事说明你们有缘份,你答应过我,遇到有缘人,会抛去一切顾虑,所以你才会上台,不是吗?”
李如松慢慢地晃进院子当中,“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秦怀摇了摇头,“我了解你,如果你不喜欢,你绝不会任凭一条红线就绑了你们一夜。说什么因为情儿而作戏,别傻了,你让苏络承认她是你的女人,这就是你喜欢她最好的证明。”
“我不否认自己对苏络存有好感。”李如松回头,“我说的误会不是指这个。”
秦怀一愣,李如松面无表情地道:“我说的误会,是指你误会了我这么对苏络的目的,我的确不能和她在一起,原因却不是为了你,而是因为我自己。1--6--K-小-说-网”
“你?”
“你知道,朝庭明里对辽东完全放手,任我李氏掌管,实则对我们并不放心,尤其又不断地有官员进言,指我李氏拥兵自重。虽然皇上将此类奏章一律压下,但那不过是因为朝庭需要我们镇守辽东。一旦他朝辽东无战,我李氏一族定会被迫解去兵职告老归田。”
秦怀从这两句话中略听出些许倪端,不由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李如松利落地一转身,全不见平日懒散模样。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慑人的煞气,“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辽东之乱凭我父子地能耐当真平不得么?”
此言一出,秦怀震惊不已,李如松惊觉自己失态,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我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李成梁也的确是我父亲。这几年蒙古诸部被我们打怕了,边关战事渐少,造成一副和平假象,朝庭最终会于万历十九年撤去我爹一切职务。辽东少了李成梁,蒙古诸部便所向披靡,无人能挡,朝庭无法,于万历二十五年任李如松为辽东总兵,可那时辽东经过数年变迁。李成梁旧部战力大损,仅过一年……”
“仅过一年……土蛮寇犯辽东。如松率轻骑远出捣巢,中伏,力战死……”秦怀接着李如松的话说下去。而后怔忡良久,“原来如此,一切的契机都在这里,辽东总兵……只要你不出任辽东总兵,你地命运就会改变?”
“不只是我,还有李氏一族的命运。”李如松望向秦怀,低声道:“你不是一直劝我为自己打算吗?我不是不想,而是时机未到。打算自己。首先要打算一族,只要我爹继续坐在辽东总兵的位置上,我的命运便已扭转了一半。”
秦怀想了想,“这又与你和苏络的感情何干?”
“你还不明白?”李如松的目光牢牢地锁住他,“抛开我战死之事,苏络跟我在一起。势必要卷入我的计划当中。现在又有朝庭里的政敌和东林党与我处处针锋相对,到时别说她地生意。就算性命也难保万一。你真当我舍得让她陪我共赴凶险?暂时的放弃并不代表永远,等我的计划成功,她将会是我李如松唯一的妻子。”
“到底是什么计划?”
“秦怀。”李如松变得慎重,“这么多年,你帮过我不少,也是我的至交,我理应对你推心置腹,可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这次来南京,要办的事已经办完,本打算明天再走,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还是现在就离开得好。至于苏络那边,我相信你知道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暂时替我照顾她。”
“等等!”秦怀叫住朝外走的李如松,“你去哪里?”
李如松犹豫一阵,还是回答,“辽东。”
秦怀眼角一跳,“不回宣府?”
“那里……不是我的地方。”
李如松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秦怀两步追上去拽住他,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地神色,“你……你想与朝庭作对吗?”
李如松沉吟半晌,“不是作对,只是谨防万一而己,谨防朝庭想削减辽东兵力而切断供给,虽然有军囤自给自足,但仍需大量金银,只能早做准备。”
秦怀在原地不住地踱步,也不知是急是气,最后一下决心,“你还需要多少钱?”
李如松再次摇头,“这次你帮不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帮,就算倾尽你全部家财,对我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
秦怀怅然若失地目送李如松出了院子,李如松说得不错,要凭个人力量供养一支军队,实在是不可能的任务,除非……
正当秦怀愣神的功夫,大厅的门“吱呀”一声拉开,苏络从屋里探出脑筋,“谈得怎么……嗯?他呢?”
秦怀当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络,总不能和她说,你喜欢地男人正准备和朝庭作对,大打造反的擦边球,所以暂时不方便和你在一起,你有点耐心,等他王者归来之日,说不定能做个土皇后啥的,李如松是占山为王的土皇上。
能这么说吗?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这么一来肯定特感动,说不定会要死要活地一生追随,肉麻一点还好说,万一因为苏络的出现影响了整个计划,受影响的绝不仅仅是李如松一个人。
网友上传章节 第131章 24小时之恋
“他有些事情先走一步。”秦怀决定装傻,朝苏络笑道:“看见你和子茂能心平气和地相处,我真替你们开
苏络正为李如松离然离去之事怔忡不已,结合刚刚李如松给她的银票,心里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听秦怀这么一说,勉强笑笑,“我也没想到呢。”
秦怀点头,“做朋友毕竟好过做冤家,慢慢来,说不定你会发现子茂的优点,像我一样将他当做知已。”
“嗯?”这就怪了,以两个人的交往程度来看,早已经不是知已级别了,秦怀这话又从何说起?
而秦怀意在装傻,假装不知道,他就不用向苏络解释太多,也就不用从自己口中说出什么伤害她的话。
“怎么都怪怪的?”苏络从屋里出来到院子里绕了一圈,不死心地到树后找找、搬开花盆瞧瞧,最后不相信地站到秦怀面前,“你刚刚说他走了?走哪去了?”
“嗯……大概回宣府或者北京了。”秦怀急切地想结束这个话题,“他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苏络彻底傻眼,那个男人昨天还和自己像傻冒似的大半夜压马路,这么一会功夫居然就不知所踪了?她知道李如松要走,可就算不开什么告别晚会也得跟她单独话别才对,没理由这么“咻”地一声就不见了低头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银票,苏络一直想说点什么,偏偏就是说不出来。人家是欲言又止,她是欲言……又无言。
无语,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怀心虚地背过脸去,“说起来,你和子茂配合得真不错。连我也差点以为你们真地在一起了。”
“哈?”苏络用力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秦怀回过身,目光惊讶得跟什么似的,好像真的对这种可能表现出由衷地不相信,逼真得他自己都得佩服自己的演技。
苏络突然觉得自己肯定是失忆了,怎么出屋前和出屋后的记忆连不上呢?还有那五千两,怎么看怎么诡异,现在又多了个诡异的秦怀。
“你刚刚和李如松说了什么?”
“他现在需要些银子。我问问能不能帮什么忙。”
“他缺钱还给我钱?”苏络的脑子根本不运转了。
“我想……是酬劳吧。”虽然秦怀不太忍心说这句话,但他还是说了。秦怀了解李如松,他的决定通常很难改变,他说现在不会和苏络在一起,那么他就是不会,就算苏络不离不弃表明立场,换回的可能是不屑一顾,或是更彻底的伤害。
“酬劳?”苏络怔怔地看着那张银票,终于肯正视内心地判断,李如松已经说得很清楚。她也听得明白,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她要不要这么倒霉?现在是什么剧情?24小时之恋吗?还是我猜之真假恋情?
秦怀瞄着苏络不由得有些担心,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打击,苏络却完全没有受伤的表现。16K小说 网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还没空受伤,有时间也得把事情想想清楚,李如松从一开始就对她不抱有任何好感吗?跟她在一起的决定只是为了打发秦情吗?苏络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但情真情假还是感觉得出来,问题是李如松为什么这么做?为秦怀?虽然他时时一副欠扁的样子,但苏络一点也不怀疑他和秦怀间的兄弟情谊,肯将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咳!“心爱的女人”是苏络自个儿加的。
真是越想越有可能!
苏络恶狠狠地逼近秦怀,“带我去找他。”
秦怀苦笑。“向来都是他找我,我从来抓不到他地踪影。”
“去宣府,他不是宣府总兵吗?离开太久不行吧?总得回去吧?”
秦怀犹豫一下,“络儿,他不想让人找到,就谁也找不到他。你懂吗?”
苏络怅然若失地望着他。“那个人就是我?”秦怀微一点头,苏络不自然地抿了抿嘴。维护自己最后一丁点的尊严,“我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事也能让你们弄得这么复杂,为什么要我来成全你们的兄弟之情?他是古人他愚昧你也跟着愚昧?女朋友也能让吗?为兄弟两肋Сhā刀早就不流行了,现在流行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谁穿我地衣服,我动他的手足!”
苏络越说越激动,始终不肯相信自己成了伟大友情的见证品,最后简直是对秦怀吼了,很是想动动他手足的样子。
“络儿!”秦怀沉吟一阵,“子茂与你之间的事我并无发言权,是误会也好、是事实也罢,就算他曾经说过要与你一起,但他现在毕竟是离开了,而他离开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个原因。我秦怀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绝不是婆妈之人。就算要争,也要堂堂正正一决高下,这种廉价的施舍,我不会接受,子茂更不屑做。”
苏络听罢这番话心底一酸,手中地银票更是被她紧攥成团,不是因为秦怀,难道李如松他……真的只是因为想要打发秦情吗?难道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误会吗?
“络儿?”秦怀担心地连唤几声。
“我没事。”苏络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干嘛说得这么严重,跟你开个玩笑,我们只不过是……是……”她连说几个“是”,也没“是”出个名堂,最后干脆一扬手里皱巴巴的银票,“早知道演一场戏能抵我半年地营业额,我还做什么生意?还是当演员有出路。”
“络儿……”秦怀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苏络强撑着地状态。
“怎么?”苏络仔细地收好银票,“还想请我吃饭吗?我有空。”
“你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现在那个衰人走了,我地生活又能恢复正常了。哦对了!”苏络一拍脑门,“周厮快入闱了,我得趁早去给他加油打气,今天晚上就不和你吃饭了,改天你再和我秘书约时间吧。”
苏络说完摆摆手,三步两蹿地蹿出院去,留下秦怀在院中怅然不已。
再说苏络,说是去看周崇文,其实根本没出苏府的大门,在花园里找最高的一座假山爬上去,躺在上面晒太阳,或者说是想心事。
这里好,清静,空气又好,最要紧的是地势高,不会被人看去不该流露的表情。
从小到大,苏络都觉得自己的事要自己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无谓让别人跟着操劳。成为焦点的方法有很多,苏络不想在别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中见到怜悯和同情,继而处处忍让她、照顾她。她是谁?她是苏络……
呵呵。苏络突然不可遏止地大笑,她是……最勇敢、最勇敢的苏络!原来李如松早已安慰过她了。
当天晚饭的时候,苏络并未出现,第二天、第三天仍是如此,众人虽然担心,但也都知道了李如松离开的事,觉得小两口初次分别想念得废寝忘食也是有可能的,而且苏络也绝不像肯把自己饿死的人。事实上这两天厨房的馒头常常无故少了几个,以包子兴和老李头为首的群众们最担心的是只吃馒头会不会使体内盐分摄取不足导致营养失恒,所以第三天晚上特地剩了半盘爽口咸菜,给馒头做配菜。
见到大家这么“关心”自己,苏络终于在第四天抖擞出关,出关第一件事就是召开股东大会,当然现在股东都不在,她只能和包子兴商量。商量着让包子兴带着吴镛他们在家看店,她要出门,去洛阳。
“洛阳?”包子兴奇怪这个目的地,他在苏家这么久,没听说谁和洛阳有什么关系。
“对,”苏络灿然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去拓展事业。”
网友上传章节 第132章 功夫
苏络向来是个行动派,众人反对无效,没两天,已经打好了行李,准备出发了。
她本来是不打算带人的,可包子兴死活不放心,苏络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出门在外的确有诸多不便,便同意带大众一同上路。
说是拓展事业,自然少不得带银子,包子兴来找苏络商量资金问题的时候,苏络却只拿了几十两银子充当路费及旅资。包子兴隐隐觉得苏络有事情瞒着自己,此次前去洛阳也未必是拓展什么事业,几十两银子,怎么拓展?
包子兴刨根问底地差点也要跟着苏络一起走,苏络这才亮出身上的五千两银票,“这回放心了吧?”
包子兴研究半天,说咱们近期没有这么大的进项,苏络把银票一收,撇撇嘴,“出场费。”
包子兴还是不放心,苏络拍拍他的肩膀,“年底前我会回来,能不能参加上你和我娘的婚礼,就看你努不努力了。”
这种场合包子兴当然得表表决心,等他表完决心,苏络早已出了大门,跳上马车,潇洒地朝包子兴一摆手,和大众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周崇文一脸急色地回到苏府,见到他,包子兴顾不得客气指着鼻子就骂,“早就通知你,怎么这么晚才到?络儿早就走了。”
周崇文僵在院中,回头望着大门的方向,怅然若失。
他一早收到消息的时候。曾小姐突然腹痛难忍,曾大人因要处理公务不在府中,家中只有曾夫人一人,那种时候,他怎好撇下她们赶回来?
包子兴在一旁气咻咻地数落了周崇文半天。说得口干舌燥地时候发觉自己也没什么发言权,因为他也没能拦住苏络。不过话说回来,苏络决定的事,谁能改变?就算周崇文来了,也不过是浪费一点时间道别,于结果又能有什么改变?
想通了这一点,包子兴长叹一声,赶到前边开铺子去了。周崇文傻傻地站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呆,觉得自己应该追出去,追上苏络,至少……说一两句告别的话也好。正当这时,苏络的秘书碧痕从后院出来,手里还拿着封信。
“这是小姐留给公子的信,我刚想送到曾府去。”
淡黄|色地信封上并无任何字样,周崇文连忙接过,抽出信纸展开,信纸正中画着一只拳头。拳头左侧一个笔迹粗细不匀的“努”字,右侧一个“力”字,落款是一个大大的“络”,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字句。
周崇文长长地吐出口气,释然一笑。仔细地收好信纸,朝着碧痕一抱拳,转身走出苏府。
包子兴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唉声叹气,既担心苏络,又担心苏氏他日回来自己无法交待。虽说自打他认识苏络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苏络个性独立,但他现在已经有了为人继父的觉悟。没道理有了他还让女儿在外头忙活,像苏络这个年纪,应该在家用心找一户好婆家才是正道,唉!
包子兴叹够第一百口气,决定今天到此为止,心里头就琢磨着再派几个人去追苏络。劝不回她也好照顾她。不过家里的生意还需他来打理。他是不能去了,其他像宝马碧痕这样的。都应该跟着去才对嘛。
他是这么想的,可还没等他下达命达,碧痕就已经留了封信,说要去洛阳找苏络了。包子兴又连忙派宝马也追上去,谁想到了晚上,宝马和大众又一起回来了。
原来是宝马在追赶途中遇见了回头地大众,包子兴连忙询问根由,才知道秦怀一早等在南京城外十里处,与苏络一同上路。这么一来,大众就显得多余了,苏络就把他打发回来,说有秦怀照顾让包子兴不用担心。
包子兴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苏络之前表现出来的明明是和李如松在一起,怎么现在又让秦怀照顾?挠头想了半天,包子兴最后下了结论: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再问碧痕,大众却说没看见她,宝马也说一路上没发现碧痕的踪迹。这又是另一件奇怪的事,但相较于苏络和秦怀,又不奇怪了,走错路了吧。
就在包子兴和众人怀疑苏络是与秦怀约好了一同前往洛阳的时候,苏络也在奇怪。
就算秦怀知道了她要走的事,赶来送送也就罢了,怎么突然也说要去洛阳?苏络还问过他,让他不用担心自己。来这里两年,所有事情都是她一手决定、一手操办,绝不是娇纵无用的大小姐。
秦怀却说他的确有要事想赶往洛阳,又提醒苏络,前段时间苏络给苏绛那边出的主意,苏红已经在准备了,这次前去就是去看看进度。
这回轮到苏络沉默了,挥了好一会马鞭才笑着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苏红给我来了封信,问我具体地实施办法,在信里也说不清楚,我就决定去看看,如果苏绛不介意,我想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进去。”
秦怀皱了皱眉,“苏红怎会知道你才是真正给他出主意的人?”
苏络错愕了一下,“不是你说的吗?”
秦怀目光一闪,脑中现出一个名字。只看他地表情,苏络就知道自己也误会了,知道她这个主意的,除了秦怀,就只有一个人。
李如松,想来是他告诉的苏红,可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是无意间说出去的?但又没理由,苏红在洛阳的锦泰轩分店,李如松却在南京,隔着这么远,要怎么“无意间”说出去?还是说李如松让他那批神通广大的手下特地去给苏红送的信?为什么?
想不通,就不去想它。反正到了洛阳找到苏红。就能知道他地消息来源。
“看不出你还会驾车。”秦怀骑在马上,见苏络在发呆,想找个由头打开话题。
“不会。”苏络挥着马鞭,理直气壮地说。
秦怀汗了一下,提醒她。“你现在就在驾车。”
“我是在驾,可是我不会。我只看过大众他们驾车,还好今天地马特别听话……”
苏络侧着头和秦怀说话,分神之下没有看路,秦怀连忙指着前方,“喂喂!”
苏络再转头看路的时候已经晚了,马儿似乎对路旁的一个大沟特别有兴趣,要不就是想和马车同归于尽。反正是踢踏踢踏地朝那个大沟去了,一边踢踏还一边“嘶嘶”低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遗言。
苏络连忙拉缰绳,冷不丁一拉,反倒吓了马儿一跳,冲刺速度不仅没慢,还加速了。
苏络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大沟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哦不对,她还做了一件事。大叫。
“救命!”苏络觉得自己应该跳车,成龙不就总跳吗?人家连飞机都敢跳,她苏络面对一辆小小的马车,没道理输给他。
可是……苏络也是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跳车也是需要一定勇气地。就这么滚下去,破相是肯定的,运气好随便滚滚就滚死了,运气不好缺胳膊少腿地渡过余生,她容易么!
胡思乱想了半天,苏络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掉沟里呢?马车明明还在前进着。
“哎?”苏络瞪着不知什么时候移到自己身边地秦怀。“你怎么过来地?”
秦怀无语地驾着马车,“我跳过来的时候你还惊叫了一下子。”
苏络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似乎真有这么一幕,秦怀坐在他地马上不知怎么地一蹿,就跑到她的马车上了。
“原来你也会功夫?”苏络满眼的崇拜,“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秦怀失笑。“这哪儿算什么功夫。谁都能跳过来。”
苏络才不信,谁都能跳?她就不能!她连滚下去都不敢。
不过秦怀有这么矫健地身手也的确出乎苏络的意料。不管秦怀再怎么解释,苏络似乎已经认定他身怀绝世武功了。于是各种试探在一路上层出不穷,投宿地的杯子茶壶被苏络打烂无数,她就希望秦怀能像电视里深藏不露的高手那样,在她松手的瞬间能稳稳地接住杯子。可惜秦怀一直让她失望,试到最后,苏络也觉得没意思了,本来这也是打发无聊旅程的一个余兴节目,自从她不摔杯子后,投宿时间又无聊了许多。
因为二人本就是在赶路,所以平时十几日的路程走了不到十天就进了开封地界。秦怀问苏络要不要回去看看老朋友,苏络想了想,回去看看也好,她在外面没什么朋友,狡猾的薛胖子勉强算得一个,况且她还有事情要打听。
进了朱仙镇,苏络轻车熟路地带着秦怀去了钱柜,当初的KTV一条街经过一年地变迁已经大改了模样,满街的姑娘站在外面拉客,简直和青楼一条街没有区别了。
再见到钱柜的招牌,苏络感慨万千,还没等她感慨完,秦怀已经被钱柜门前的姑娘扯住,非让他进去唱两首歌再走。
苏络连忙跳下马车把秦怀解救出来,再问薛胖子以及当初留在这里地陆虎的下落。
一听是来找人的,姑娘们都没了兴致,不过苏络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原来薛胖子居然把分店开到洛阳去了,陆虎也跟着过去拓展市场,这倒好,都凑到一起去了。苏络又乘机打听了苏家的事,这些消息灵通的姑娘们居然不知道苏家有个男人被休了的事。
难道郡主和苏氏还没到朱仙镇来?不应该啊,她们早就出发了。可如果她们来了,没理由不办苏氏和苏童离婚的事,这事只要一办就是大动静,怎么反而谁都不知道?
倒是秦怀想得周到,说可能是苏氏低调处理了,毕竟只是一封休书地事。苏络想想觉得很有可能,苏氏本就一个不忍伤害任何人的女人,就连对她如此的苏童也不例外。
当天晚上,苏络和秦怀住进秦家在朱仙镇的别院。秦怀问苏络要不要去看看苏绛和苏竟他们,苏络摇头。她此次回来,只是为了成为苏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切事宜等到洛阳再谈即可,至于苏家的人,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见她没有心思,秦怀也无谓多说,从苏络暂居地小楼出来,回头看看,苏络就坐在二楼地凭栏处向他挥手,又站起来探着身子向他喊道:“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啊!”苏络惊叫一声,身子陡然一倾,上身已翻过凭栏,眼看着就要从二楼坠下。
秦怀根本没有时间细想,身子一纵,足尖点着支撑的柱子向上蹿起,伸手搭住二楼地凭栏,另一只手已稳稳地接住苏络。
秦怀尚吊在半空,却已迫不及待地道:“你……咦?”
苏络的重量很轻,轻到……似乎并未完全跌落在他怀里。
“终于现形了吧?”苏络笑嘻嘻地指了指腰上,苏络的腰带一头牢牢地绑在二楼凭栏上,一只手也死命地抓着木制凭栏,生怕自己真的掉下去。
“会功夫,又不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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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33章 消失的云朗
“嗯……”
看得出秦怀真的是很为难,想了半天也没编排出什么像样的理由。苏络都快睡着了,最后她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让秦怀回去编理由,明天再告诉她。
秦怀哭笑不得地被苏络推出门外,他也真是仔细想了,可就是没想出什么好理由,所以他第二天和苏络说:“理由不能告诉你,我也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子茂,替我保密好吗?”
苏络立刻忽闪着她不太水灵的眼睛挤到秦怀身边,小声说你果然是江湖神秘门派的首领吧?你放心,只要不杀我灭口,我肯定保密。
于是苏络和秦怀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可苏络这孩子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奇,不管什么事都好奇,都说是秘密了,她也好奇。
挖门捣洞地旁敲侧击,希望能从秦怀口中得到一些关于神秘门派的事,秦怀痛苦得差点真想把她灭了口,以求耳边清静。
从朱仙镇到洛阳,苏络打探一路未果,也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不过她言语间隐隐带着一种为老乡骄傲的神采。一个现代人居然也能练成“咻”一声飞上去的本事,那这就证明练功和时空无关,她就算问不出神秘门派,也得找机会让秦怀教她两招。
说到洛阳,当真了不起,就连苏络这个地理小白也知道它是“居天下之中”的九州腹地。。www,16K.CN。十七朝古都,三十一个政权,流传下的典故数不胜数。出产过地名人比牛毛还多。
相较于南京的繁华,洛阳的街市另有一番味道,古都就是古都,连这里的居民都长得古色古香的,似乎每一块砖瓦都能说出一个历史。苏络总觉得到了这种地方就算多吸吸空气,人也会变得有古味一些。
跟着秦怀到了洛阳城内秦家地别院----要说有钱就是好,两条腿走遍天下,根本不需要担心今天没钱花、明天没住处的尴尬。这件事让苏络斗志满满,她要努力,将苏家别院盖到大明的每一寸土地上……这话听着有点像要造反的意思。
“明天去观赏市花吧。”苏络老早把这次来洛阳的目的扔到脑后去了。
“什么花?”
“洛阳市花。”
“有这种花?”
苏络仔细看着秦怀的脸,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顿时陷入天人交战之中。苏络前所未有地严肃。“你到底是从哪个落后朝代穿过来地?洛阳市市花,还能有什么,牡丹呗!”
秦怀吐了口气,“现在七月了。”
“嗯?”
“牡丹的花期在四五月间。”
“对了!”苏络跳过花不花期的问题,“李如松的军校是不是建在洛阳?”
秦怀皱了皱眉,“你想去找他?他不可能在洛阳。”
“谁要去找他。”苏络小声嘀咕一句,心底酸酸的。
秦怀没听清楚,“什么?”
“我想去看看云朗。”
苏络是个行动派,上午刚刚决定,下午就扯着秦怀出了门。军校建在洛阳城郊。具体地方苏络也说不上来,反正是挺远的,烤了一下午太阳才到,还要弃车爬山。抓腾了半天,总算看见了军校的大门。
不过这军校说起来挺神气,也拜托把面子工程搞一搞。没理由支几个木架子,订两块木板,写上“大明军官培训基地”就是军校了,简直比占山为王的山贼窝点都不如……也不对,仔细看看,还真挺像山贼窝点的。
看着一人来高的木栅门。苏络用胳膊拐拐秦怀,“你带我飞过去。”
秦怀假装没听见,高声唤出门内地守备军,说明来意,又出示一面小小的金牌,苏络认识那牌子。她在南京的大宅就是靠这玩意骗来的。
那一小队守备军看完了牌子果然对秦怀客气了一点。派一人带秦怀去门卫处登记,苏络自然也跟过去。不停地问:“有个叫云朗地学员你认识吗?他表现得好吗?”
那守备军停下登记的动作,“你们要找的人就是那个风云朗?”
苏络连忙笑眯眯地点头,“怎么样?他现在是校内的风云人物了吧?”
守备军合上登记名册,似笑非笑地一点头,“的确是,不过你们在这可见不到他了。”
“不会这么快就转正入伍了吧?这才半年多时间。”
那守备军对苏络的美好愿望显然是寄予了些许同情,他一摊手,“你们是他的朋友?”
“是家人!”苏络连忙抢着更正。
“家人?那怎可能不知道他被赶出学校的事,还来这里找他?”
苏络眨了半天眼睛,又和秦怀对了对听到地内容,确认无误,猛地一揪那守备军的领子,“被赶出去?”
守备军冷不丁的一受惊吓,条件反射似地把腰间佩刀抽出半截,也亏了秦怀眼快手快,不然苏络已经成了后现代版杨过,给手臂立碑了。
苏络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那守备军也是心有余悸,怎么说能拿出那块金牌的人还是不好得罪,便退至安全线外,戒备地道:“两个月前,风云朗因口角与两个同学大打出手,完全不把军纪放在眼中,还波及了其他同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学校决定开除他。”
苏络的眼角突地一跳,打架?的确是那小子做得出地事。两个月?他并没去南京,能上哪儿去?难道是觉得颜面无光,所以没有面目回去见他们?
不过要脸面,这是普通人才做地事,放在云朗身上又不太适用。就算被开除了,那小子应该也是洋洋自得地吹嘘自己的能耐,然后大咧咧地说“老子就是被开除了,怎么样”这样地话才对。
“那还有一个叫悍马的学员呢?”苏络急得直跳脚。
“悍马?”
“真名马三狗。”
“他么……”守备军低头翻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另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被关了禁闭,明天才能解除。”
听到这个声音,苏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迅速地回头,目光中的激动在触及到那人身后的一个娇小身影时瞬间消失,秦怀也转过头,大为惊诧地道:“子茂?你怎么会在这里?”
网友上传章节 第134章 意想不到的相逢
李如松面无表情地靠在门框上,“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可是你说……”秦怀问到一半住了口,李如松另有打算临时更改行程也不是不可能,况且李如松说得对,有些事他最好不要知道,“我们是来……”秦怀这时才看见李如松身后的人影,大为惊诧,“苏姑娘?”
一袭男装的苏绛从李如松身后探出头来,朝秦怀点点头,又朝苏络道:“络姐姐,好久不见了。”
苏络抿起嘴角,实在想朝她笑笑的,却怎么也弯不起双唇。她自以为了解李如松,以为李如松的突然离开定是有苦衷的,所以她并没有过分难过,只是调整心情等待另一个相逢的时机,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再见面时是这样的局面。
苏络突然觉得胃里压了口气,顶得难受,脸色也沉下来,推开秦怀站到李如松面前,“为什么开除云朗?”
“你不是知道了吗?他犯了错,不知悔改。”李如松直视进苏络的双眼,没有丝毫回避。
苏络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我为什么不知道?你到南京那么久,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李如松挖挖耳朵,“你又没问过。”
苏络很想把拳头招呼到李如松脸上,她脸色煞白地瞪着李如松,她从不这样,以前就算斗气,也是冷嘲热讽牙尖嘴利,从来没有过这种难过又难言的心情。
秦怀发现了她的不妥。朝李如松略带埋怨地道:“你明知道她和云朗地关系,发生这种事居然也不打个招呼,难怪她生气。”
“关系?”李如松哼了一声,“云朗走了两个月,并没有回南京去。这不足矣说明一切么?在承认关系之前,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为好。”
眼见李如松越说越过份,秦怀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声,“子茂,适可而止。”
李如松吐了口气,不再理会苏络和秦怀,回头朝苏绛道:“走吧,带你参观学校。”
“李如松!”苏络两步追出门去。拦在他身前,“你还欠我一个交待!”
李如松回头望了秦怀一眼,见秦怀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烦躁地一皱眉,“值得交代的事我一定交待,不值一提的事根本无需有什么交待。”
“不值一提?”苏络的声音都变了腔调,看得出她在极力忍耐,咬牙切齿地吼道:“那我就和你说点值得提地,你开的什么军校?老实的你给关禁闭,活泼的你又给开除了。1----6----K你到底想培训出一群什么东西来?能当兵的男人当然都是血气方刚的,没本事教好他们就随便开除,算什么英雄行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负责任?知不知道什么是对学员负责、对国家负责?”
苏络痛斥得口沫横飞,李如松侧过脸去。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一脸无奈地低叹,“说话不用离得这么近。”
苏络现在哪有心情和他拌嘴,可偏偏李如松就像失忆了似了,忘了半个月前的七夕和那条红线。
苏络真的不能见到秦怀眼中流露出地同情神色,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将后背挺得直直的,“我要见悍马。”
“现在不行。”李如松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他触犯校规,你想见他就明天再来。”
真是不给面子啊。苏络今天接二连三地受打击,脸皮反倒厚了,她朝苏绛笑笑,“你怎么来了?”
苏绛这才开口,原来锦泰轩第二次大火之后。三房说苏绛得罪了不明来历的人。怕终有一日牵连到自己,提出要分家。苏竟本就病着。这么一来更是气得病上加病,却也拗不过三房的坚持,现在三房人早就不住在一起,锦泰轩也变成了合伙制,由苏络和苏红共同掌管。苏绛来洛阳,也是想着力发展洛阳分店。
“我娘去过朱仙镇,你见过她吗?”
苏绛一点头,“放心吧,那件事没有张扬,只要你娘今后不回朱仙镇,根本不会有人在乎她是单身还是另嫁。”
苏络只担心事情有没有办妥,不过听苏绛所说,似乎已经办妥了,便放了心,不再提这事,和苏绛打个招呼,回头朝秦怀示意一下,转身向军校大门走去,看也没看李如松一眼。
李如松却一直目送着苏络出了大门,秦怀停下脚步朝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李如松点点头,眼中透出隐隐的感激之情。
他们走后不久,苏绛看着一直没什么心思的李如松轻笑:“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现在可以说了么?”
“嗯?”李如松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什么?”
“不能说吗?”苏绛倒负双手走在前面,“我们的事,不能和苏络说吗?”
“还不到时候。”李如松沉静下来,“你也不要说。”
“我不会的,我和你一样,怕麻烦。”苏绛调皮一笑,“走吧,继续参观。”
李如松再次望向苏络离开的方向,自嘲地叹了口气,“是啊,真麻烦。”
苏络和秦怀再次回到洛阳地别院,苏络胡乱吃了些东西,便要秦怀带她去锦泰轩找苏红,秦怀奇道:“有什么事为什么刚刚不和苏绛商量?”
苏络的脸色不太好看,也没什么好气,“没看她正忙着吗?”
秦怀无奈地摇摇头,心中也在奇怪李如松和苏绛的关系。按理说李如松已然对自己剖白了对苏络的感情,为什么又要回来与苏绛纠缠?还有云朗,虽然云朗走时李如松未必就在洛阳,但有他身边地铁骑在,可以与他随时联系,最后的决定一定还是他做的,他为什么不说?他没有理由不说的。
总之从南京出来开始,秦怀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到了洛阳尤为如此。想到刚抵别院时收到的信,秦怀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现在真不是个好时候,那个人……要不要去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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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135章 两种密码
“什么?”苏绛惊讶地看着带着她参观军校的李如松,“皇上就在洛阳?万历?”
李如松“嗯”了一声,“原本是来视察军校,谁知道来洛阳没两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前些日子才又回来,所以我也得在这守着,直到把他平安地送回京城。”
苏绛笑道:“是不是明朝的皇帝都喜欢这么玩?史书上可是记载万历十五年之后,万历就闭关不出的,几十年不见朝臣,难道都是去玩了?”
李如松哼笑一下,显然心中有他的答案,却不说明。苏绛转过身子后退着前进,边走边问:“苏络怎么会突然来洛阳?”
“谁知道。”李如松悠闲地向两边校场张望,“做生意呗,她不是立志要做大明首富么。”
苏绛笑笑,“你倒很了解她,我就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个志向。”
李如松诧异了一下,“我还以为按她的性子这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苏绛无声地一笑,移开话题,“你找我来到底做什么?不会只是参观这么简单吧?”
李如松笑道:“我想请你做军校的客座教授。你上辈子不是研究外语的么?有没有什么英法德意日之外的偏僻小语种,像非洲土语之类的,教教学员们,以后当暗语联络也方便。”
苏绛失笑,“你也想得出来,让他们学外语,你不如杀了他们。”
“没办法。”李如松双手一摊。“学校里强人太多,前段时间学联络方式,一个土匪知道的暗语比我们都多,连大明军方的通用密语都知道,这哪儿行啊。”
“你们学校里还真都是人才。”苏绛笑着摇摇头。“这得容我回去想想,十几年没用过了……对了,用摩斯密码怎么样?虽然没有电台,但用来传递绝密信件还是可以地。”
李如松有点惊讶,“你对这个还有研究?”
“原来李总兵也不是什么都懂的。。wAp.16K.CN。”苏绛笑着眨眨眼,“摩斯密码不限定英文和数字,尤其现在不需要电码,只要能代表字符的符号就都可以。”
李如松看着苏绛自信的脸孔。突然有些失神,苏绛叫了他几次,他才缓过神来,躲避似地侧过脸去,“嗯……这个主意不错。”
苏绛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如松,“我真的和你女朋友长得很像?”
李如松敷衍地笑笑,“还好,说话地语气不是很像,她更文静一些。”
“可惜我没有一个和你长得相似的男朋友,不然我们真可以凑一凑。”苏绛似笑非笑地。说完不待李如松反应,又道:“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李如松一愣,瞬间又想起来,“对。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去。”
苏绛笑着点头,“还好没有烧坏,我缝了好久呢。”
“那你得感谢把你从火场救出来的铁卫,真佩服那小子,那种情况下还有心情顺手牵羊。”
苏绛抿嘴一笑,“如果不是他看着好奇一起拿了出来,你哪里会知道我的身份。”
李如松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他偶然间在教官宿舍发现了那个机器猫圆脸的靠垫,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苏绛的真实来历。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认为那个靠枕是苏络送给我的?我们很要好地,不是没有可能。”
“看针脚就知道了。”李如松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她哪儿有那个手艺。”
“也可能是她让我做的。”
“如果是她的主意,这垫子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早就被她批量生产高价出售了。而且我当初问你的时候也只是怀疑。没想到你那么痛快的就承认了,我也吓了一跳。。www,16K.CN。”
“其实你我见面的第一晚。你误会我是小真,在苏府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来历,只是我不想做一些所谓的穿越使命,所以才刻意疏远你。可是……”苏绛长长地吐出口气,“如果不是你派铁骑暗中照看我,我早已随着那场大火灰飞烟灭了,面对救命恩人,不应该再做隐瞒。不过我还是坚持我地原则,我想过安定的生活。”
李如松有些感慨,“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方式,穿越并不是什么特权,相反,它让我生不如死。以前的家人、朋友、恋人,统统离我而去,自己孤单地生活在一个完全陌生地世界里,每活一天都是一种煎熬。”
苏绛有些迷茫,竟然有人也和她一样,一直在痛苦着吗?
“这些话你对别人说过吗?”
李如松又走了神,想起一个晚上,互吐的心声和满帐的香艳。
见他走神,苏绛好奇地道:“和谁说的?秦怀?”
李如松回过神轻轻一笑,算是默认,苏绛笑着吐吐舌头,“可是也有人不这么想,她一直认为穿越无敌。”
她说的是苏络,想到苏络,李如松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揶揄地道:“所以她处处碰壁,却越碰越勇,简直是自强不息的典范,她这次来洛阳,指不定又想玩什么新花样呢。”
等苏绛回到锦泰轩分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苏红一直在等她,和她商量苏络入伙的事。
苏络从军校回来就赶去找了苏红。苏红向来是守业能手,让他拓展业务还是差了一点,有苏络帮忙自然乐意,苏络也趁机问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主意是自己出地事,苏红却吱吱唔唔地,后来苏络急了,差点动刑。苏红这才说是南京传回的消息,几乎与秦怀发给他的信件同时抵达,至于是谁泄露地,用膝盖想也知道了。
李如松为什么要特地告诉苏红这件事呢?苏络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于是她决定去兴师问罪----打着看望悍马的旗号。
谁知她上午去的。却被告知悍马地禁闭令要到下午才能解除。
这不是耍她么?李如松地罪名因此又多了一条。
苏络气鼓鼓地要去参观学校,苏绛昨天就参观了,她也要观!拉着秦怀一起去,秦怀委婉地说这学校我也是组建人之一,有多少间房子我都一清二楚,不用再加深印象了。反正苏络地目地只是不输给苏绛,也就不用他陪,自己做自由行去了。
秦怀轻车熟路地走到学校内地一片树林里。在一棵老树下找到了李如松,李如松那时正在睡觉。
“昨晚没睡好?”
李如松揉了揉眼角,“你怎么……”说到一半惊觉,“她又来了?”
秦怀苦笑着点点头,“你知道我拦不住她,就让她在学校里逛逛。”
李如松伸了伸腰坐起来,“昨晚和石副将研究新的密码代号,研究到今天早上。“新的密码?”
“是啊,专门为抓一群倭寇。”李如松双手撑在手后,懒懒地道:“现在的倭寇很狡猾。朝庭几次计划围攻,都被他们率先获得情报,这次非得想个他们不懂的,就算被他们截到情报也让他们看不明白。”
秦怀一脸的疑惑。“抓倭寇?这差事似乎不应该落到你的头上。”
“本来没我什么事,但这群倭寇不仅在海上抢劫,还走私,什么东西都做,似乎是和汪直地海盗集团有关系。汪直虽然已经死了几十年,但他的部众还在,一代代地传下来,近几年他们的头子。叫什么五峰船主的活动频频,朝庭一直头痛,我就主动向皇上揽下。如果此次立功,说不定能多为我爹争取一点时间,朝庭不动我们,我们也不会动的。”李如松长叹一声。“谁不愿意过安稳日子。”
秦怀有点愣神。听到耳边有人叫他半天,才看见李如松不停地朝他摆手。“想什么呢,发呆。”
“我在想你那个什么新密码。”
苏络无聊地绕校一周后,没发现禁闭室在什么地方,兴致缺缺想按原路回去找秦怀,结果绕来绕去绕到一片小树林里。没走几步就听见秦怀和李如松在不远处说话,怕被发现苏络就停在原地,隐约听他们在讨论“大明情报”和“摩斯密码”。这么有名的东西苏络自然听过,就是看着那一堆长线短线的示意图眼晕,无非就是什么三长两短的玩意。
不过秦怀这个主意出得可有点馊,就算苏络不懂,也知道摩斯密码是用于电台的,现在要怎么用?难道打仗的时候写情报就写满篇地三长两短?看着多眼花,一点也不实用嘛。不过看他们两个讨论事情的神色,都是难得地严肃,看来这个密码的确是要派上用场的。
苏络不停地抓下巴,这个动作大概和一休挠脑袋地作用差不多,正想到紧要关头上,传来李如松欠扁的声音,还离得很近。
“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苏络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怀和李如松吓了一跳,这么一吓思路居然通了。
“自以为神秘。”苏络白了李如松一眼,不屑地道:“还摩斯密码,我说秦怀,你对这种智商为零情商为负的人说什么摩斯啊?技术含量太高,我都不懂,他听得懂么?你还不如随便教他点拼音来得快些,最起码只记住字母就行,现在又没人认得,适合他这种空有外表内里草包的人。”
秦怀自然是不懂什么叫“拼音”,但看李如松一副开窍的模样就知道那不是一个坏主意,再看苏络既出主意又损人的得意模样,无奈地一笑。
所谓冤家,就是如此吧。
网友上传章节 第136章 秘密任务
苏络出完主意后又神秘地离去,神龙见首不见尾,高人都这样。
秦怀看着若有所思的李如松,打断他的思考,“你到底为什么让苏络来洛阳?”
“什么?”李如松抬头。
“别跟我装傻,是你告诉苏红苏络的事,苏红才写信让苏络前来,为什么?”
李如松呵呵一笑,拍了拍秦怀的肩膀,“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秦老板的一双法眼。”他沉吟半晌,“我怕她……受不了打击,找些事让她做,可能她心情会好一点。”
秦怀缓缓摇头,“别用这种话唬我,她是什么性子你我都知道,就算在南京,她一样会给自己找事情做,不用这么远的跑来洛阳。是不是不方便告诉我?如果是,我不会再问。”
“哎!”李如松叫住转身要走的秦怀,挠了半天的头,“的确有些情况,算是秘密任务,但也没什么不能对你说的。还是那个走私集团的五峰船主,有线索指向他现在身在南京,而且……与苏络有接触。”
秦怀微眯了下眼睛,面色稍变,“苏络与走私集团有关?”
“我没这么说。”李如松一摊手,“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五峰船主接近苏络的目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是个危险份子,我不想苏络留下再与他接触。”“确定是谁了吗?”秦怀急道:“和苏络常在一起的人都是她从朱仙镇带过去的,难道在他们之间?”
李如松吐出口气,缓缓摇头。“不知道,福建那边追查这个五峰船主多年,都没什么具体地消息,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上次送郡主回家,就是去和这个集团的一个成员会面。他说海上和船主这一两年大多靠信件联系,他有时帮忙做掩护,最近一次的发信地点就是南京。”
“成员?”
李如松一点头,“说是成员其实只是集团外围跑腿的,以前在福建的时候被抓过,这次又从福建上岸,回老家探亲,才被我们盯上。”
“他还说了什么?”
李如松摇头。“他知道地也不太多,连船主都没见过,只是护送过船主的密使到南京,到了南京后,就没他什么事了。我本想带他回北京或是宣府,可惜,还没走到半路,他就被人暗杀了。”
秦怀忧道:“护送郡主回乡的只有你和铁卫,难道是铁卫里有人与走私集团暗通款曲,走漏消息?”
“绝不可能!”李如松斩钉截铁地道:“这些铁卫对我都是从小追随。他们的父辈也是我爹当年的铁卫,绝不可能出现叛徒。”
秦怀缓缓摇头,“众所周知,李成梁部众个个忠心。可他们忠心的前提是李将军能给他们丰厚的物质保障和安稳的家庭,所以才肯卖命。可一旦他们知道这种保障即将消失,为后路做打算,也不足为奇。去年与边关部落作战时,有一位少将军不是虚报了缴获物资,被李将军赶出辽东么。。。”
李如松诧异地抬眼看着秦怀,“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爹觉得丢人,下了封口令地。”
“你和我说的。”
李如松拢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摆摆手,“大概是吧,不过这次绝不会是铁卫所为,问题出在我呈给皇上的奏章上,是一道密呈。被贼人截走了。才那么利落地杀了那个线人。”
秦怀恍然大悟,“所以你这次才要再想一套密呈方案?”
“差不多。”
秦怀双手环在胸前。将李如松说的整件事想了一遍,又提出疑点,“你说那个线人也没见过船主,既然不能确定目标,你又如何知道这个五峰船主和苏络有接触?”
“这个五峰船主很神密,除了集团的几个上层外,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负责海上与船主联络的人也是极核心的成员,而上次这个线人护送密使到了南京后,突然有要事发生,密使便自作主张去一个宅子里寻找船主,谁知被那宅子里的人轰出来,说是男人不能进。这件事我已经向大众核实过了,我猜想这个密使之所以找到美容院去,很可能船主就藏身于美容院中,还有另一种可能,或许船主可能是个女人,是美容院的客人,他们曾经在美容院附近碰过面,密使不便到船主住处寻找,就闯到那里,如果船主听说了这个骚动,便会主动联系他。”
“所以你就断定是苏络身边地人?”秦怀似乎有点不同意,“美容院的客人很多,也不是个个都与苏络相熟的。”
“这就是关键,如果是常客,苏络自然熟悉;如果不是常客,又怎会让密使知道这个地方?说不定还有约定,有急事就去那里闹一闹,做为暗号。”
听完这番话,秦怀陷入沉思之中,半天没有言语,李如松叫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既然是走私,商界中人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这段时间我也会替你留意一下,至于辽东和朝庭之间……还是以和为贵,与蒙古落族的仗该打还是打,朝庭知道你们有用,自然也不会再动什么裁撤地打算。”
李如松笑笑,还是一派悠闲,“我不是说了么,没人想有所改变,只是朝庭中的文臣言官揪住我李氏不放,我们无害人之意,却不可没有防人之心。”
秦怀虽然不赞同,却也没有再劝,“你需要的钱我会尽力帮你筹集。”
“钱的方面我自有办法。”
秦怀根本没相信,“你能有什么办法?”
李如松在原地晃了两圈,“反正这事你别Сhā手,你就负责看好苏络,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让她回南京。”
“说起这个……”秦怀略带责怪地道:“你又不说离开她的理由,又不说让她来南京的理由,所有事都瞒着她,你真的打算以后和她在一起?”
“当然,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李如松似乎有些憧憬,“就快了。”
“你应该告诉她。”
“她性子太急,我怕会坏事。”
秦怀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她。”
李如松笑笑,“就当是吧。”
秦怀又道:“昨天为什么会带苏绛来这里,你究竟怎么打算的?”
李如松迟疑一阵,还是开口,“苏绛她……跟我和苏络一样。”
秦怀没太反应过来,“什么一样?”
“来历。”
秦怀当真惊诧,“这……怎么可能。”
李如松便将白清儿怎么在锦泰轩放火,铁卫怎么从火场中救出苏绛,又顺手牵羊地拿了那个垫子地事大致说了遍,秦怀琢磨了半天都没敢相信,“你们到底要来多少人?”
李如松笑着耸耸肩,“这件事先别对苏络说。”
“苏绛知道苏络是吗?”
李如松一点头,秦怀揉了揉太阳|茓,只瞒着苏络吗?迄今为止,苏络还不知道李如松的真正来历,甚至以为与她有着相同遭遇的是自己,这对她真的公平吗?
“这件事又为什么保密?她们名份上是姐妹,如果再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更加亲密。”
李如松陡然严肃起来,“这件事万不能说,让络络……过她的快乐日子就好,我觉得这个苏绛,也有问题。”
网友上传章节 第137章 齐聚洛阳
和苏络回去的路上,苏络一直追问密码的事,秦怀也不便说得太多,就反问苏络见没见着悍马。苏络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悍马此人就像王家卫的电影,沉默居多,偶尔说两句台词,一般人都听不明白。
苏络也遇到了此种尴尬,所幸事情经过听明白了,就像那个守卫说的一样,云朗是因为打架斗殴、屡教不改才被开的除。听不明白的是悍马的感想评论,也不知道他是赞成云朗的肆意妄为,还是不赞成,反正就是挺神秘的。至于他,则是在一次演习中过于投入,差点勒断一个同学的脖子,幸亏他们班长挺机灵,大喝一声“演习结束”,那个同学才得以逃出生天,悍马也因此光荣禁闭三天,不是为惩罚他,就为让他避过这几天的演习----有两个军医请假回家了,万一有什么事剩一个怕应付不来。
待进了洛阳城,秦怀刚想和苏络说他有点事情,便见苏络头也不回地说她有事,让秦怀先回去。
苏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秦怀哪里放心,苏络笑嘻嘻地说:“没事儿,熟人,薛胖子。”
秦怀想了想,“给我留个地址,一会我去找你。”
苏络便说了一家酒楼,离他们住的别院不远,秦怀点点头,苏络就去与薛胖子会唔。
薛胖子在洛阳开了一家KTV分店,倒也没把他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带来,纯粹的绿色娱乐场所。在洛阳极受欢迎,再次见面,俨然一副大老板地派头,苏络打量半天才敢认,肚子更大了。一路看
“苏老板。别来无恙?”薛胖子起立相迎,相当客气。
苏络摆摆手,“别说废话了,有件事求你。”
苏络这次找薛胖子,是想让他帮忙打听云朗的下落。云朗以前的做案地点是山东,而薛胖子在山东有产业,打听起来也方便一些。
薛胖子有点纳闷,“你怎么不找秦大老板帮忙?他的人脉比我可广多了。”
“你知道云朗的真实身份。也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找。”这当然不是真正地理由,苏络的确想过找秦怀帮忙,不过从云朗的事上就能看出来,李如松对云朗没有好感,秦怀是李如松的至交,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两个心里不痛快那就不好了。
“这个……”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在你铺子对个重开钱柜,跟你打对台。”
薛胖子汗,哪有威胁人威胁得这么明晃晃的?
“这话说远了,我是说云朗不是去考什么军校了吗?怎么?又回去当土匪了?”
“我也不知道。”苏络叹了口气。“你就尽力给我找吧,找到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只要你别着急就行。”薛胖子一口应承,“听说你最近在南京开了家美容院?”
苏络抖着肩膀哼笑半天,“干嘛?又要跟风?”
“哪儿的话。1--6--K-小-说-网”薛胖子笑得奸诈。“我不跟自有别人跟,洛阳是个好地方,不考虑开家分店?”
苏络摇摇头,“那个技术含量太高。”
“那这次又有新花招?”
看着薛胖子双眼放光的样子,苏络朝他眨眨眼,“成衣,做吗?”
薛胖子地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成衣?有前途吗?”
苏络笑嘻嘻地。不见一点正经,“你做就没有,我做肯定有。”
和薛胖子叙完旧,天色已然晚了,苏络边叙边等,也没见秦怀来找她。干脆自己先回去。便和薛胖子告了别。临回家前又拐到锦泰轩一趟,叮嘱苏红加紧办好自己交代的事。
苏络计划成衣设计小组至少要有六至十人。都得是手艺最好的裁缝师傅。最要紧的一点要求,这些人要对成衣充满热情,不能把成衣当成事业来做,要当成爱来做。
苏红这几天做事特别卖力,自然是因为他可以做他最爱的成衣事业。此次投资金额为一万两,苏络本想再和秦怀借点钱,占个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可苏绛却不同意,拿出锦泰轩大半资金,想让锦泰轩做这个“五十一”。苏络没有反对,乖乖地做了其余的“四十九”,反正她原本的目地也是帮苏绛。就算如此,苏红还是对苏络言听计从,真搞不懂谁才是大股东。
不过少拿钱还能当老大的事儿,苏络喜欢。
再次向苏红交代了一些准备工作,苏络才从锦泰轩出来。
走到别院附近时,苏络突然见到一个眼熟的人影,那人从一处酒楼出来,走得匆忙,又与另一人会合后,转个弯不见了。
洛阳她没几个熟人,是谁呢?苏络一时想不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追过去看看,秦怀地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络转过身,秦怀才靠过来,“看你在想事情,没敢过来,怕吓着你。”
秦怀的细心让苏络心中发暖,与他肩并肩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苏络突然一拍手,“原来是他!”
“嗯?”
“刚刚从那个酒楼出来的人,我就说我认识。”
秦怀怔了一下,半天才问:“谁?”
“就是那个朱公子嘛。”看秦怀一脸茫然地样子,苏络提醒道:“就是烧银票的那个,记起来没?”
秦怀的眉头轻皱一下,随后点头,“你见到他了?”
苏络指指旁边的转角处,“跑得快着呢,也不知道遇见什么事了。”
苏络说得活灵活现,就差没亲自也跑一下,秦怀却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严肃,嘱咐苏络先回去,他又有点事情。
这一有事情,就事到第二天早上,但是苏络也没太担心,照常去参加苏绛召开的股东大会。
基本她认为但凡人类都有自我生存的能力,不会有什么人少了别人的照看就活不下去,尤其像秦怀这样的有为青年,还会功夫,一晚上没回来而己,报警都没人受理。
再说这个股东大会,召开地目地是给新店命名。锦泰轩是做布料生意的,成衣也叫这个名字自然不好,而且又有苏络的加入,当然要重新想个名字。
“叫明泰怎么样?”苏红在被否决N次后,依然百折不挠地提出了又一个名称,“大明的明,锦泰轩的泰,明泰成衣。”
“那我呢?”苏络指着自己的名字,“大明地明,锦泰轩地泰,成衣两个字是代表我吗?”
“我又忘了……”
苏红到一边面壁继续想名字,苏绛想了半天开口道:“叫锦络如何?”
“嗯……怪怪的。”
“当然怪。”苏红从面壁状态恢复,“锦络通锦落,名字不吉利。”
苏络叹了一声,“早按我说地,就叫路易威登,或者香奈儿,多好。”
“不行。”苏绛死活不同意,“这些名字百姓听不懂。”
苏络又郁闷了,正当她郁闷的时候,店铺的掌柜到后面来禀报,说是有人找苏络,苏络出去一看,居然是她的秘书,碧痕。
又发早了,我对自己无语..........今天十五,就当两更福利吧.......泪...
网友上传章节 第138章 高端路线
“你怎么来了?”苏络万分惊喜,碧痕淡淡一笑,“我可是卖身给小姐了,小姐到哪儿,我自然得跟着。”
苏络正缺一个能帮忙的助手,碧痕来了正好解决了她的问题,当即把碧痕拉进去向苏红苏绛做介绍。苏绛倒没什么,照例不冷漠也不热情地接待,符合她的性格,有什么的时苏红。这小子平时就喜欢哥哥妹妹的乱叫,苏络和苏绛都是她的堂妹,可能叫着不过瘾,这回总算又来了个碧痕,刚一见面就碧痕妹妹地叫得好不亲热,弄得苏络脸上无光,真想把刚才介绍说他是自己堂兄的话收回来。
有了新生力量的加入,苏红的思路似乎打得更开了,两个字儿的词那是信手拈来,最后还突破了一下自我,说是叫“穿得美”,有意境,让苏络踹去面壁了。
实在是众口难调,说哪个都不满意,最后苏络一甩手,管它叫什么名呢?只要运作得当,就算叫“不好穿”也照样卖得出去。
“名字你们决定吧。”苏络拉起碧痕,“你们设计师请好,尽快做出几套衣服,其他的事交给我。对了,再请一些身材好的姑娘。”
“姑娘?”一听姑娘苏红的眼睛就放光。
“不是你想的那种姑娘,一定要身家清白的,最好专门培训一批人,人数不用多。我们的初步经销策略是走高端路线,做的产品一定要少而精,等牌子的名字创出去了。再慢慢发展低端市场。”
“高端?”苏绛看向苏红,“你当初不是这么和我说地。”
苏红尴尬地看着苏络,“不是以量取胜吗?我以为……”
苏络跳过苏红,直接向苏绛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先走低端?”
“我觉得应该从低做起,先试试。”
苏红连忙响应。“我也觉得让更多的人能穿上我们雅美服饰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苏络忽略苏红的再次命名,无语地看着眼前地两人,“做生意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试试,也不是骄傲,是赚钱!有了钱才能赚更多的钱,你把目标定在一年生活费只有二百两银子的百姓身上,什么时候能收回本钱?”
苏络的这番话让苏绛皱了皱眉头,“我们知道做生意不是儿戏。不过你的想法也应该事先与我们商量才是。”
“我不是正在和你们商量吗?”由于取名的原因消耗了苏络相当一部分耐心,所以苏绛流露出地情绪立刻让苏络觉得不太舒服。这丫头平时温温和和的,想不到坚持起想法来分毫不让,从命名到市场定位,总得跟自己唱反调才开心。一路看话说回来,自己才来洛阳几天?除了签约的时候,这才是第二次聚首,什么叫“早与他们商量”?
看着苏络的脸色说沉就沉了下来,碧痕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打圆场道:“小姐不如先让绛小姐考虑考虑。咱们回去慢慢准备。”
苏络也不想刚开始就闹得不愉快,刚想点头,便看见李如松从前堂过来,臂弯处夹着一个大大的纸包。不知道为什么。苏络突然就很想说点什么,以示自己不能无声地撤退。
“慢慢想吧。”苏络站起身,等李如松走得近了,才接着刚才的话道:“反正是你的生意。”
苏红奇道:“络妹妹不也拿了钱?”
苏络撇撇嘴,“我的钱是李大总兵给的。”
看着苏绛诧异地用目光询问李如松,苏络哼了一声,招呼碧痕一起离开,经过李如松身边时用力地撞了一下。李如松夹着地纸包应声落地,苏络马上弯下腰,“什么东西?我看看摔没摔坏……”
手指触上去,纸包里面的东西是软的,像棉花。
李如松的手也跟着下来,苏络却突然愣了一下。手下动作稍慢。纸包便被李如松拿起来,递到苏绛眼前去。“你地东西。”
苏绛连忙接过去,却也不打开,只是抱在怀中,显得十分珍惜。苏络偏头瞪了李如松半晌,忽地像触电一样直起腰板,冲出大门。末了还让门槛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小姐!”碧痕拽住匆匆忙忙地苏络,回头看看已在远处的锦泰轩,奇道:“怎么了?”
苏络苦恼了。一种欣喜又酸涩的复杂滋味浮现心底,如果是讨厌的人,那么与那人有关的东西是否应该丢掉呢?如果没有丢掉,反而贴身带着,那又是否说明对那人不是真的讨厌呢?
啊!忧伤,原来这就是忧伤的感觉。
“小姐?”
“我忧伤了。”苏络捧着脸蛋面向太阳,“明媚而忧伤。”
碧痕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苏络放下手,“你看我欠揍吗?”
碧痕没有摇头,当然也没有点头,但她地身份摆在那,摇头就代表点头。
“这就对了。”苏络恢复活力拉着碧痕继续上路,“我头一回听说这词儿的时候也想揍人。”
碧痕无语,默默地跟着苏络,过了一会问道:“小姐你看见没有?李大人的左腕上居然绑了条红线。”
“你也看到了?”
“他弯腰捡东西的时候。”
苏络舒了口气,这就不是自己看错了。
“真是奇怪,李大人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碧痕嘀咕了一路,苏络也斗争了一路,直到家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碧痕见苏络状态不佳,便转移话题问她该怎么展开下一步工作,苏络阴着脸哼了一声,“人家还没考虑好,展开什么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那条红线后,她对苏绛的好感度直线降低。
啊!嫉妒,原来这就是嫉妒地感觉,凭什么给苏绛送东西不给自己送!
碧痕真被吓着了,几天不见,苏络怎么就喜怒无常成这样了?
苏络也觉得自己不正常,做了几个深呼吸,回答碧痕地问题,“秦怀认得不少商会会长之类的大老板,先从他们身边地名媛下手,名媛们固定的时间都有聚会,商家太太小姐肯定也不占少数,只要能接到接洽人,就方便多了。”
做生意,尤其是女人生意,都是一个套路。两个人正聊着,别院的管家来报,李大人来访。
难道也来给自己送东西?苏络的心情真是复杂啊,“请他进来!”咬着牙说的。
网友上传章节 第139章 服装发布会(一)
李如松到了堂屋看见苏络坐在那里,四周扫视一下,“秦怀不在?”
苏络心中稍稍有些失望,不过目光一接触到李如松束着袖口的左腕,又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昨天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李如松挑挑眉稍,想了半晌,“昨天他走的时候说没说过什么?”
苏络摇摇头,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况,还是没说出口。秦怀有功夫的事特地交待她别向李如松透露,昨天他神神秘秘地走了,说不定也是需要保密的,李如松毕竟是“兵”,江湖人的事情自然是不好让他Сhā手的。苏络做这打算的时候好像她是个江湖地下党一样,负责掩护秦怀。
李如松双臂环胸,手指支在下巴上沉思,苏络悄悄转到他旁边,探头探脑地朝他的袖口里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正有些泄气的时候,李如松一伸双手,手腕从袖中露出来,左手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红线的踪迹。
是不是……绑到里面去了?
苏络心里本来就对李如松的不辞而别有意见,看到他和苏绛在一起更是怒火中烧,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再次增加她对李如松的好感度,怎么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
围着李如松左看右看了半天,苏络的耐心终于消耗得差不多了,一把抓住李如松的手臂,不由分说拉起他的袖子……苏络连一会的台词都想好了,想着怎么能让他别太尴尬。
没有。
不死心地放下左臂。又捉住他地右臂……还是没有。
摔下他的胳膊,抬头对上李如松波澜不惊的眼底,苏络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你是故意的,故意回来给我看,告诉我你根本没绑过那条红线?”这个认知让苏络心底难过的同时又感觉颜面大失。
为什么会这样?她还在期盼幸福来临地时候、她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时候、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到底得罪了谁?
苏络沉着脸伸出右臂,卷起袖子,一条红线正绑在她的手腕之上,大红的颜色衬得肌肤异样白晰。
苏络一把扯断那红线,狠狠地朝李如松脸上一摔,“谁稀
李如松的眼底带着一抹惊诧,他低头,看着那条扯断的红线落入自己手中。再抬头,苏络早已不见踪影。留在屋里的碧痕动了动嘴唇,却也没说什么,追着苏络出去了。
苏络回来地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进门时碧痕好奇地问:“小姐,今天那个朱公子是什么人?看那阵仗好像不是普通人。”
“的确不是普通人。”苏络闻闻身上,厌恶地皱皱眉,“给我烧点水,我要洗澡。”
碧痕连忙去了,苏络回到自己的院落。秦怀正等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怎么这么晚?”秦怀刚一靠近,就闻到空气中浓重的味道:“你喝酒了?”
“没有。”苏络扯着袖子又闻了闻,“是酒洒了。味道真难闻,熏得我直晕。”
秦怀扶住她,借着月光看清苏络脸颊旁隐约的红晕,竟然有些动气,“子茂说你生气跑出去,居然去喝闷酒?你知不知道自己一杯就醉?要是被有心人跟上……”
“什么跟什么。”苏络推开他,“我知道我没有酒量……”
“那还出去喝酒?就算子茂和你说了什么都好,你也不该糟蹋自己的身体!”
“哗----”苏络后退一步。打量秦怀半天,“原来这年头陪朋友喝酒也算糟蹋自己?”
“朋友?”
“就是那个朱公子,出去的时候碰见他,非得请我吃饭,太热情了,推辞不了。”苏络看着秦怀脸上的忧色。笑道:“放心。我只是看着他喝酒,只不过酒壶洒了。弄得我一身酒气。”
“在哪里碰见的他?”秦怀似乎更关心这事,等苏络说明了地点,秦怀又问道:“他和子茂相识?”
苏络一愣,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认识的,都是朝庭里地人,不过我没提李如松,也不知道他们交情如何。”说到这个名字,苏络还是撇了撇嘴,并没有真的像她表现出的那般无所谓。
“我回去洗澡睡觉,有什么明天再说。”
苏络绕过秦怀走向自己的房间,秦怀又叫住她,“锦泰轩派人来说,他们同意你地提案,明天早上让你过去商量。”
苏络点点头,苏绛这么快就同意有点超乎她的预料,以她对苏绛的了解,不是十拿九稳的事苏绛是不做的,可人生哪儿有那么多十拿九稳的事?过一天看一天才是真理嘛。
“知道了。”苏络答得不冷不热,她原来还考虑过退出锦泰轩的成衣计划,可今天见了朱公子后又改变主意了。
朱公子很感谢苏络在南京时的帮忙,苏络知道他地身份特殊,有这么一个好靠山不利用,真是活生生地浪费资源了。她看见李如松怄气,难道看到钱还怄气吗?
所以第二天苏络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地去前厅吃饭,打算一会开完全后再去找朱公子,让他帮忙通通官家路线,把官商两界名媛都搞定了,她苏络的康庄大道就算铺完一半。
没想到刚进前厅里,就见李如松也坐在桌前吃饭,苏络在门前停了一会,才进了屋,朝秦怀道:“我之前和你说想和名媛结交的事你费费心先跟她们打个招呼,过几天我开酒会清她们。”
秦怀抬眼瞥了李如松一眼,李如松安之若素地吃着早餐,苏络坐到李如松对面,当他透明一样,全然不理。
李如松放下手中碗筷,扫了苏络一眼,不经意地道:“没酒量还出去喝酒,好日子不过去玩忧郁。”
也不知道秦怀是怎么和李如松说的,不过这话放到以前,苏络绝对会反击的。可今天反常,她像没听见似的,连头也没抬,胡乱吃了两口一抹嘴,“吃完了。”这话是朝着秦怀说地。
说完她就带着碧痕出了门,生生地把李如松晾在那里。
秦怀看着李如松吃瘪地模样轻哼一声,“自作自受。”
“这样更好。”李如松像是辩解地嘟囔一句,“走了。”
苏络赶到锦泰轩的时候,意外地没有见到苏绛,只有苏红咧着嘴岔欢迎她和碧痕。苏红说苏绛一早就出去了,并且留了话,让苏红全力配合苏络地一切行动。
苏络惊讶得一瞪眼,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她吃错药了?”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还非要争那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呢?
看苏红那懵懂又天真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总之绝对有原因。嗯?慢着。
苏络摸着下巴像个侦探,不会是因为昨天下午的事吧?李如松和苏绛觉得已经成功地让自己死了心,以后可以无所顾忌地两心相知了,所以才给自己点甜头,以示双赢?
真是无聊!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苏绛的横加阻拦,她的首场服装发布会一定会举办得相当成功。
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钱才是真的!
这几天的章节似乎有点拖了,很对不起大家,圆子这两天看那个《珠光宝气》,成天成天地看,看得郁闷死了,可能影响了情绪,今天开始会注意控制节奏的,向大家道歉,鞠躬。
网友上传章节 第140章 服装发布会(二)
说到服装发布会,首先要有的就是服装。这年头裁缝和设计师的界线不是太明显,锦泰轩本来就有两个专业裁缝,又在洛阳请了两个,还有两个从江南请来的,据说都是时尚触觉最敏感的金牌裁缝。
苏络又让苏红派人去北京再请一个,既然要走高端路线,就不能不顾及政治中心的名媛们,南北审美差异不小,一定要竭尽所能,做到最好。
和设计师们开了个小会,给他们分别配了单独的设计空间和助手,布下设计任务,苏络的结交名媛之旅也即将开始。
结交名媛对于苏络不是什么难事,她在南京也做过,尤其她还有秦怀和朱公子的帮忙,再加上怀柔郡主是她干二姨,一切看起来都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安排好苏红的协助工作,又留碧痕帮苏红去特色模特人选,苏络心情愉悦地出了锦泰轩,她在考虑是先去找秦怀,还是先去找朱公子。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后者,秦怀随时都能找到,朱公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走了,得趁着他在的时候物尽其用,况且先结交官家,商家那边也能更顺利一些。
说起这个朱公子,苏络也就知道他是朱公子,虽然明白他身份肯定特殊,但人家不透露姓名,虽然上次留给她的信上落款是个“钧”字,可以苏络的历史知识来说,还是没办法对号入座。她倒也问过秦怀,问他目前哪个王爷的名字里有个“钧”字,秦怀想了半天也没吱声。脸色变得很难看,苏络觉得可能是怕自己笑他。
反正苏络已经认定这位朱公子是个王爷级的人物了,说来奇怪,听说明朝地王爷分到属地后是不能随便走动的,没有圣旨的话只能老死在属地里。她干二姨怀柔郡主是个特例,而且毕竟是个女人,无伤大雅,可这位朱公子怎么看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也能随便乱走?
想不明白,就先搁置,这是苏络的一贯作风。
苏络到了朱公子投宿地客栈,本来是打算碰碰运气。因为这个朱公子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死在监牢里,成天想着往外跑,苏络说他有封闭空间恐惧症,虽然朱公子没太听明白,但还是赞同了。
事实证明苏络的运气还算不错,她进门的时候朱公子刚好要出去,碰了个正着。手 机小说站w a p . 16k.cn于是苏络就有了个陪同游玩的机会,又趁机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一直跟在朱公子身后的尽忠公公从上次的事开始就对苏络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又听她说有事相求,更是不悦。说我们公子什么身份?凭什么你说帮就得帮?
苏络说他身份不高我还不让他帮呢,又对尽忠说你这次表现不错,知道化妆了,但是不够专业。胡子都贴歪了,而且要少说话,长着胡子再发出你这声音,更引人注目。
说得尽忠气鼓鼓地,朱公子倒笑得开心,对苏络说的事也很感兴趣,满口答应,苏络自然高兴。又有点担心,试探地问他为什么可以满世界地乱走。
朱公子说我在南京地时候就想告诉你,你不听,现在你问我,我倒不想说了。
苏络无语,贵族都是BT。原来这是真的。
朱公子笑眯眯地看着苏络吃瘪。又问你那个什么发布会要不要男的啊?我可以帮忙。
他这话一出口尽忠连忙阻拦,口沫横飞晓以大义地叨唠半天。那两位一脸兴奋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可是个好机会。朱公子肯帮她联系官家,说明他的来路没问题,不怕曝光。现在又肯登台亮相,这简直是一个绝佳的宣传机会。
“不过得在八月底之前,过了八月我就走了。”
马上进八月了,只有一个月时间,现在连基本服装款式都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内要举办一场中型发布会的确有困难,但苏络还是拍着胸口答应,困难是用来克服的,没有困难怎么能显得胜利果实来之不易?怎么能在将来忆苦思甜的时候拥有挥洒汗水的美好回忆?所以困难是一件很神圣地事,要不怎么有句话呢,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就是这个道理。
本来苏络还想和朱公子约定一个时间带自己去各个官员家中坐坐,朱公子摆摆手,“不急,晚点再说。”
现在人家是领导,苏络只有听话的份儿,顶多以后把朱公子看牢一点,抓住他比什么都强。
辞别了朱公子,苏络还打算去秦记一趟。官家那边暂时不能行动,那就自然得让秦怀帮忙先联系商家名媛,别浪费时间。
朱公子的住处和秦记离得不近,苏络雇了辆双乘小轿,走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外面不断有人惊呼,还没等她探出头去一看究竟,轿子剧烈地震荡一下。苏络惊叫一声,刚稳住身子,就跟着轿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震得整条街地人都安静了,苏络七荤八素地从轿子里爬出来,那两个轿夫吓得够呛,指着身后说不出话来。苏络向那个方向看去,一个身影正快速地跑离她的视线范围,刚才街上的骚动想必就是那人弄出来的。
街上的人好半天才把注意力从苏络身上移开,于是买水果的继续买水果,抓贼的继续抓贼,还有一票帮忙的,忽忽啦啦一群人都朝着刚才身影消失地方向跑去。
苏络觉得那个贼的移动方式有点眼熟,像野驴似的,她恰巧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苏络拉住一个帮忙抓贼的,“刚刚那人偷了什么?”
热心群众光明磊落地一摇头,“不知道。”
民风多淳朴啊。
网友上传章节 第141章 服装发布会(三)
这几天的章节名有点对不上,原因是这两三天的章节字数太少,可能只是平时一半的字数所以应该两章就交待到发布会结果现在写到(三)了。捂脸,会逐渐恢复字数的,大家见谅。影儿,苏络这才放弃跟上去看看的念头,不过心里始终是念着,到秦记见了秦怀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秦怀追问两句,苏络才说了这事,又对秦怀道:“我看那人像是云朗。”
秦怀大讶,“他还留在洛阳吗?”
苏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样吧。”秦怀想了想,“我让人留意一下,如果真的是他现在沦落到偷窃,会去的地方也无外乎那几个。”
苏络点点头,更加担心,秦怀轻轻一笑,“你的会开得怎么样?”
苏络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些,与秦怀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秦怀听得认真,苏络的解说自然也不好马虎,便把精力放到与他商讨名媛酒会的事上。说到一半时看见秦怀笑眯眯的脸庞,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朝他感激地一笑,又做了个鬼脸,“我才不担心呢,云朗是什么出身?我现在应该担心他会不会去杀人放火,抢东西的估计不是他,他一向看不起小偷。”“如果不是最好。”秦怀的笑容干净极了,“不如我再派人去山东打探一下,说不定他又回了原来的地方。十六K文学网”
苏络有点不好意思。扭捏半天才说这事已经拜托给薛胖子了,秦怀颇为意外,苏络便将自己地顾虑说出来。
秦怀怔了半天,失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络闷闷地道:“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云朗,心眼又小。如果知道你在帮我找云朗,说不定会不高兴的。跟他有过节的是我和云朗,别连累你们俩的关系。”
秦怀摇摇头,“子茂岂会是那种人,他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莫说你让我帮忙找人,就算是让他帮忙找,他也会很乐于帮你的。”
苏络一撇嘴。“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只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云朗,说不定这次也是找借口赶走他。”
秦怀笑笑,“我相信子茂是逼不得已才做出这个决定,如果不是事情很严重,他绝不会开除云朗地。”
苏络敷衍地摆摆手,“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当然替他说好话。”
“你知道云朗初到军校的时候,是谁教导他吗?”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引导性,苏络摇摇头。不想猜那个名字。
“就是子茂。就算后来子茂离开了洛阳,云朗接受的课程也是与他人不同。子茂说过,云朗是盗贼出身,也做过强盗首脑。。wap,16K.Cn。对潜伏和突袭都有一定心得,再从头让他接受训练,未免有些耽误时间。子茂对云朗一直是重视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抱以希望的人让自己完全失望,子茂的心里不会比你更好过。”
苏络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为什么总在这样的时候让她发现那个讨厌鬼其实做了很多?做了又不说,到底想干嘛?
看着苏络脸上地阴晴不定,秦怀笑得怡然,“这是他的做人方法。不表白、不争功,在你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原来他早已做好了一切。”
苏络郁闷了,“如果他能一早说出来说不定我对他的印象对更好一点,整天神神秘秘的,做事不说清楚,活该他被人误会!”
秦怀的思绪飘了一下。“络儿……”
苏络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下文,抬起头。正对上秦怀的眼睛。秦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蒙着一层苏络看不清楚的异样情愫,苏络正有些诧异,秦怀的眼底已然变得清明,那层模糊的东西不知被他收到哪儿去。
“你怎么了?”苏络突然觉得担心,前所未有地担心。
秦怀微微地笑着,就像往常那样,“要相信自己地心,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许多人做事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苦衷二字由此而来,不过有些苦衷可以原谅,有些苦衷……”他摇摇头,似是说笑般地道:“可能你看到的我有一天会让你大吃一惊。”
“能在这个朝代遇到你已经够让我吃惊地了。”苏络总觉得今天的秦怀有点奇怪,“不过幸好遇到你。”
“怎么说?”秦怀饶有兴趣。
“这样我才不孤单啊,虽然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只要一想着你也在这个地方,我就觉得自己充满力量。”
听了这番话,秦怀不仅没有和苏络产生共鸣,反而沉默了好久,最后轻轻一笑,“可能有一天,你会发现这种感觉是错的,也许我并不是那个能给你力量的人。”
“怎么会!”苏络的眼睛闪闪地,满是对秦怀的信任与依赖,“我并不仅仅因为你我拥有相同的经历才信任你,我曾经想过,如果你并不是穿越地人,我会不会还这样依赖你。”
“结果呢?”秦怀问得稍显急促。
“结果仍是这样。”苏络笑嘻嘻地,“相同的经历只是让我们拥有一个交往的前提,如果你行事不端或者为人有问题,我也不会同你进一步交往的。交往了,才发现你那么多优点,我才会任由自己相信你、依赖你。其实我现在做生意是不怕亏本的,我知道就算我亏得破产,这辈子也不会饿死的。赖定你了。”
“原来是这样。”秦怀低头轻笑,笑得有些释然,“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秦怀。”苏络终于忍不住,“你今天有点奇怪。”
“我哪里奇怪。”秦怀伸伸胳膊,“奇怪地是你和子茂。”
提到李如松,苏络真是矛盾极了,你说一个人怎么能讨厌到这个份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别人对他好,还是想别人都把他当成仇人。
“不提他,烦。”苏络挥挥手,“我还得去锦泰轩,让苏红抓紧时间,还有模特地人选,说不定这事又得我去办,还好碧痕来帮我,不然我肯定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