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突然刚从自己的沉思中出来一样，“噢”了一声，对着我说“没事，没什么”。我感觉他怎么突然间变地怪怪的，像是有点“魂不守舍”，抑或是有点“心不在焉”。

“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啊，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啊？”我看着他那样子说道。

他朝着我苦笑了一下说：“没事的，真的，有点累吧。”

一觉醒来之后，我见方盛还躺在床上，就一人悄悄地走下楼去，想去屋外透透气。我来到方盛家后面的那片田地旁，看着那些稻田以及收割稻田的农民。

农村的天空总有些­阴­霾，或许，是时值深秋的缘故吧。站在田埂上，望向远处成熟的麦田和几

座新旧的坟墓，似乎这是一种及其不和谐的搭配。我心头猛地一震，原来成熟与死亡只有一步之差，或者说死亡便是生命的本质，而所谓的成熟只不过是生命的表象。正如现在的秋季，在大片成熟了的麦田的掩盖下，死亡正在悄悄地生长，等到秋­色­渐老，叶落殆尽，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世界，目光只能望向更远更空的冷梦时，那灵魂与生命或许正的只有零落成狼狈的可悲了。

我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么突然会萌生这种想发呢？我给自己找个理由：触景生情。或许这就是我给自己找的最好的答案吧。

吃完晚饭之后，方盛就上楼去了，我去外面洗了把脸，回来正准备上楼时，他父亲却叫住了我。

“小伙子啊，我问你一件事，你说城里工作好不好找啊？”他父亲问我道，在一旁她的母亲也站着看着我。

“哦，还可以啊，有时也要看个人情况了。”我对着他们说。其实她们并不知道我也是一个没找到工作的人，但就如方盛说的那样，我幸亏有个这么个老爸，不找到工作也可以去我的爸的公司里去。可话说回来，我是不太在乎有这么一个父亲的，我也不太愿意去他的公司里工作，说白了就是很不习惯那种工作状态和那种工作环境。

“哦，那你说我们家方盛他找工作有困难吗？”他父亲应了一声之后就又马上问我，他母亲也还在一旁望着我，看地出来他老俩都似乎对这个有点着急。

“嗯．．．”我想了一会儿说：“应该还行的吧，他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放心吧，可以找到的。”我像是安慰似的对他们说倒。

“是啊，希望能这样，我们都是农民，没上过几天学，一个村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家里又穷，现在就希望他能找一份好工作，在城里好好地过下去。”他父亲说这些话时可以看出他对儿子在乎与关怀。这时他母亲也叹了一口气说到：“是啊，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他好，如果他在城里遇到了一些什么事，那也请你多帮帮忙啊。”

“嗯，放心吧，我会的。”

“哦，那谢谢你啊。”他父亲好像很感激地说道。

“没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

第二天早上我和方盛都睡地很晚还没起来，然后又是一阵手机的铃声，我又起来又去接电话，方盛也被这阵铃声惊醒了。

“喂，是谁啊？”我有点不奈烦的问道。

“萧南啊，我是你爸啊，你有没有搞错啊，听子仁说你去什么同学的老家了，那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你到底有没有责任心啊，公司里还有你的工作，你就这么说也不说也一声走掉了，那公司里的工作怎么办，这点你有没有想过啊，以后你坐了我的位置，还是像现在这副样子，那你说公司还可以照常经营下去吗？啊？你到底懂不懂啊？”

父亲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说了一大堆，什么我没责任心公司工作没做好之类的，我向来就是最不爱听这种话了，好像整个公司就只有我一个人似的，缺了我好像就要倒闭了。

“好了好了，你烦不烦啊，没事的话再见了。”我立刻挂线，然后将手机往包里一扔，又躺在床上。

“怎么，对慧玄怎么这么说话啊？”他起身坐在床上对着我说。

我想着刚才父亲的话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没听清方盛对我说什么，仍自顾自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你这是­干­嘛啊，慧玄哪对你不好了啊？”他又冲着我问到。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看这他这副样子，真的又感到一阵的奇怪。

“你说什么啊，刚才我爸打来电话，又来发牢­骚­，你说烦不烦啊？”我似乎有点诉苦的意思。

“啊．．．哦．．．刚才是你爸啊，那．．．那你不该这样说话啊。”他说完这话时，反而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继而躺回床上。

吃完早饭，方盛的就上楼去整理衣物了，我说­干­嘛这么急，他说家里有些衣物再带点去，然后告诉我明天早上我们早点出发。

这一整天我们又都只是呆在家里，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到了晚上，吃晚饭时方盛的母亲不时地跟方盛说着什么。之后，方盛就对我说今晚早点休息，便又上楼了。我就去洗那件吃饭时不小心弄脏的衣服，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方盛在上面叫我，说是我又有电话来了，因为我刚在洗衣服，所以对他说帮我接听一下。

我洗完衣服上去，方盛淡淡地说，是慧玄打来的。

“哦，什么事？”

“她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她说来车站接你？”

“啊，那不用了吧。”我自顾自的轻声说着，然后问他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不用了。”

“那她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是说‘知道了’。”

之后，那晚方盛就没过一句话，我随便地说了几句，他也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

第二天我们都很早就起床了，而方盛的父母也早为我们煮好了早餐。七点左右我们就从村里走了出来，方盛的父母还有他那年老的爷爷都一直陪着我们走了很远，之后方盛就让他们回去，我们一直往前走去，方盛也总时不停地回头看看，看看那三个还站在身后的人影默默地挥着手。

季末忧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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