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耽刚抱怨完,就听到一老者缓缓道:“是谁在说我坏话?”
他一怔,知道是师叔落晖道人在此,抬头一看,门打开,闻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小的老头。
此时太阳正当空,门一开就全能看见了,只见道人穿着皱巴巴的深灰sè道袍,腰间挂着一个葫芦,身长不过三尺,长须长眉皆乱糟糟的遮挡掩面。
苏耽心道:“师傅是浅灰sè的袍子,师叔是深灰sè,而师傅只在醉酒时糟成一团,师叔却是如同从未醒酒一般。”
正在乱想之际,道人道:“我问你话呢,可是你在说我坏话吗?”只言片语之间显得相当强势。
苏耽忙道:“朝阳真人座下弟子苏耽拜见师叔。”
道人道:“哼,答非所问,你要再不回答我的问题,就一直关在这里。”
苏耽顿觉为难,说是不行,说不是也不行,毕竟话一出口,让人家听见了,忙解释道:“弟子初来此地,就被关于此,说出气话来,顶撞了师叔,万望恕罪。”
落晖道人道:“你是在指责我,说我做得不对吗?”
苏耽一听,心想:“这老头怎的如此较真儿?我都已经赔不是了,他还揪着不放。”不过又不能顶撞他,于是道:“弟子不敢。”
道人道:“我看你分明是不服我,怪我关你。”
苏耽这下子更气恼了,不过他强忍住,道:“弟子方才所说乃是气话,并无半点儿责备的意思,况且我又怎能责备师叔,以下犯上。”
道人道:“口是心非,明明是在怪我,却不承认,跟你师傅一样虚伪。”
苏耽一听,登时来气,心想:“你为难我则罢了,为何还骂到我师傅头上,说他虚伪。”于是,也语气强硬道:“我师傅法力高强,为人心胸开阔,不似师叔般揪着不放,他老人家不知比师叔强多少倍不止。”
话刚出口,就立马觉得这次闯大祸了,惹怒他不说,要是拿不到灵丹妙药救母亲一命,岂不是因小失大,正yù开口赔礼道歉,只听到落晖道人仰天哈哈大笑一声,而后道:“你说你师傅法力高强,我认了;你说他心胸开阔,我也认了,毕竟他这人从来事不关己不愿多问;不过你却说我不如他,这事我可记在心里了,是你说的我喜欢揪着不放嘛。”
话一说完,又大笑起来,笑声里带有几分天真和侥幸。
苏耽见他并没生自己的气,赶快补一句道:“弟子失言,多谢师叔宽宏大量。”
落晖道人见他如此说,便不再为难他,叫一个童子过来打开他的手镣脚铐。
手一放下,苏耽觉得轻松不少,站在原地把手摔两下,便没事了。
道人道:“你跟我来吧。”
苏耽恭敬道:“是,师叔。”
他问道人道:“刚才师叔从这里过,去哪里了?”
道人道:“我去给隔壁的徒弟送药,他可被你的声音把耳朵震坏了。”
苏耽听了觉得师叔这人还挺好,满脸羞愧,道:“伤了同门师兄弟,确是弟子不对,不知他现在如何?”
道人道:“我往他的耳朵里滴两滴药水,便好了。”
苏耽道:“师叔果然医道高明。”
道人颇为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过要不是你这扩音的法术,我还不来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