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云见他害怕成这样,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酸的疼。如果真的被小潼知道,他恐怕一怒之下会不管不顾,真的把他扒光了吊在院子里打吧?然儿这小子,在我面前还敢放肆,在他哥面前连哼都不敢哼一声。他敢对我偷奸耍滑,也是因为跟我亲密,不是吗?他不顾一切地留在楚门,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虽然自作主张、胆大包天,可毕竟出发点是为了我啊。
他在心里叹口气,走到萧然面前,俯下身,扶起跪趴在地、泪流满面的萧然,伸出手掌。萧然以为他又要打自己耳光,吓得往后一缩。萧楚云苦笑:“我不打你。”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沉了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流眼泪!哥警告你,下次再让哥看到你这种样子,哥一定把你拉到刑堂,亲自掌你的嘴!”
萧然一激灵:“小弟不敢了,请大哥原谅。”
萧楚云扶起他,为他拉好裤子:“今天你受的罚已经够多了,哥不再罚你。可你要记得教训,记得你是楚门的人,楚门是个有规矩的地方。在哥面前,哥纵容你的调皮、你的放肆、你的小小的滑头,可在楚门,没有人能够容忍你这样做。你明白么?”
萧然听大哥语声温和,虽然在教训自己,那双注视自己的眼睛里却充满疼爱之意,他心头一暖,乖顺地应道:“谢谢大哥不罚我,小弟记得大哥的教训,以后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
萧楚云拍拍他的肩:“杨枭这个小人,先买杀手来杀我,后又离间滕康,我绝不会放过他的。你虽然擅自行动,但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哥还是要谢谢你。”
萧然腼腆地一笑:“只要大哥消了气,不再怪小弟就好了,小弟可不敢要大哥的感谢。”
萧楚云见这小子终于露出笑脸,有些无奈,却又觉得欣慰,柔声道:“好了,早点休息吧。”听萧然应了声“嗯”,他又想起什么,戏谑地笑道,“你记性不错,默写的门规一字不差,不会是抄的吧?”
萧然抗议地圆睁了双眼:“天暮哥可以为我作证,我绝对是一字字默出来的!”
萧楚云失笑:“好,好,别做出这副楚楚可怜样。哥相信你了,只不过,你记在脑子里,却没记在心里。门规照记,错误照犯,你说你这样算什么?”
萧然求饶地看他一眼:“大哥,我以后一定事事遵从大哥的命令,再不敢自作主张了,请大哥相信我。”
第二天早上九点,萧楚云书房,一张S市的早报拿在萧楚云手上。“啪”的一声,那报纸被萧楚云猛地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几乎倾倒。萧然站在旁边,明显感觉到大哥的脸色急遽转晴为阴,最后面色灰白。
“门主?”萧然走到他身边,“门主您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楚云僵在那儿,呆了足有五秒,手指颤抖起来,紧接着身躯也颤抖起来。他慢慢站起来,死死盯着萧然,盯得萧然浑身发冷。忽然,他从桌子后面直冲过来,揪住萧然的领子,挥起手掌,劈头盖脸的耳光向萧然脸上抽去,一边抽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畜生,你干的好事!”
萧然被大哥那种疯狂的样子吓呆了,一动不动地任由萧楚云殴打。噼噼啪啪的声音响彻整间书房,连门外的飞廉也听到了,冲到门口,看清里面的情形,他吓得魂飞魄散,不明白门主为什么忽然这样暴怒。
“门主,手下留情。”他惊慌地扑跪下去,为萧然求情。
萧楚云如梦方醒,停下手来。见萧然被自己打得满脸肿胀,嘴角鲜血直流,却象泥塑木雕一般站在那儿,茫然而惊恐地眼大眼睛看着自己。他只觉得手足痉挛,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手指门外,艰难地道:“飞廉,起来,出去,把门关上。”
飞廉不敢违背,起身出去,拉上房门。
萧然清醒过来,蠕动着肿胀的嘴唇,含糊地问道:“请问门主,属下做错了什么?”
萧楚云转身拿起桌上的报纸,猛地摔到萧然脸上。萧然接过,看清报纸上的新闻,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昨夜S市北区步行街停车场发生一起人命案,死者四十岁左右,被人暴力殴打,内脏破裂,死于车内。”标题旁附着照片,照片上的死者正是杨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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