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我这剑,却不能报仇你还学么?”道人淡淡问道
赵婴再次拜倒在地,磕了个响头道,泣声道,“弟子不求报仇,只求能找到姐姐,使她不受人欺凌求师父慈悲,收下我吧”
“你可想成仙么?”道人又问
赵婴缓缓摇了摇头,犹疑着换了称呼,道:“道长,晚辈不敢骗您若是晚辈真有幸从您这儿学会锦,找到姐姐之后,晚辈想去投军”
“投军?”
“嗯,”赵婴垂下头,“晚辈读书识字已经晚了要想出人头地,只有去行伍间碰碰运气我就算不能让姐姐风风光光嫁个好男人,也要让她享上福”
“你岂不知,一人得道,仙及九祖,乃是大孝行”道人面露不愉,“就是令姐也会有大福报的”
赵婴咬着唇,缓缓摇了摇头
“你在这里将这柄剑唤出来吧”道人起身穿了鞋,“我这里还有两个馒头,你先垫垫饥明日辰时我再来”
赵婴木然地接过馒头,看着道人飞身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就在他转身回到洞中,费力搬了蒲团坐在桨,洞口突然传入一阵幽香等他惊喜间回头望去,却只有一抹白纱缓缓飘落赵婴伸手抓住了白纱,心跳不由快了许多,只见上面用炭笔写了两个字:“拜师”
赵婴心头一阵恍惚,挣扎着跑出洞去只见外面山风嘶啸,星空依旧,半个人影都没有
却说距赵婴五十里之遥,有青砖黑瓦,宫殿巍峨,建筑雄奇,正是崂山太清宫在这日益壮阔的太清宫杂院一角,又有一栋外墙都被熏黑了大屋,正是负责太清宫三百道人饮食的大厨房
厨房里间小灶旁,放着一张柳木桌,燃着一点灯光如豆,两个人影长长地拖在墙上灯光下,一个不到十岁的道童正拼命扒着碗里的米饭,桌上两碟冒着热气的素菜都来不及去夹在他对面坐了个面如冠玉的年轻道士,道髻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道袍也是崭新
“清风,自从山顶一别,也有些日子了吧”那道人微笑道
清风放慢了扒饭的速度,顺势点了点头
“你还怪我么?”
清风奇怪地看了一眼那道人,心道:“怪你什么?”
“说不出话来,是不是憋得很难受?”道人给清风碗里夹了一筷青菜,依旧笑得十分灿烂
清风愣了愣,心道:“与其说得尽惹别人笑,还不如不说的好”旋即摇了摇头,继续吃饭他此刻心中有更大的疑团未解――今天怪得很,本来在三祖院打扫得好好的,突然头晕了一下,醒来之后浑身酸痛,腹中饥饿也不知道是谁将自己放在的床上,竟然连衣服都不帮着脱一下,也不盖被子,醒来之后打了好几个喷嚏后来又是这个平日山上很少见的道士将自己拉到厨房,温了剩饭,又炒了两个菜,总算填饱了肚子
那道人也不多话,从桌下抱上来一个三尺来长的松木匮子清风放下碗,本以为里面放的是剑,却感觉不对,便静静等着看里面的玄机
道人轻轻抹开机关,匮子无声无息地翻开了,传出里面的松香味清风探出头,却见里面是自己不认识的物事,只看形制便知却绝非兵器,倒像是一件乐器
“这叫琴”
道人将琴放在桌上,原来窄头下面还有两只矮矮的圆脚,正好撑住琴头宽的那边却是肚子直接落在桌上,刚好把琴尾下的弦柱和丝络空在桌外
道人放好了琴,左手虚按,右手轻拨,试了试音色,旋即口中唱道:
“入希夷门,步虚无境焚香而拜诰章,清静淡朝仙乡三尺六寸象日月之行,七弦五音法自然之声千蚕抽心,丝弦弱柔可承金石之唳万木吐翠,桐梓合和而传天籁之歌羲皇以之治世,文王凭此怀柔
“龙池凤尾,万灵之所聚合;豹首雁足,其随必以迅远清静于幽室,自得方知其乐无故而不撤,君子操抚以洗心声既巍维其志高取切云之巅音何汤汤,一心当随浩淼之渊伯牙断弦,千古犹听君子之交;嵇子乘风,绝唱当慰碧落孤独举九霄环佩,望琴真之归止;祭广陵散歌,希云君以降来
“十三金徽标天际,七络缨扫俗尘追往圣何拘春秋,游四海于尺方”
琴声低沉轻柔,宛如佳人耳旁倾诉道人运指如流,勾抹挑剔,毫无滞碍一曲弦歌唱罢,余音绕梁,只听得清风如痴如醉,摇头晃脑
“想学么?”
清风重重点了点头也不知他怎么想起来的,如空布袋一般滑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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