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朋下台之后,桃花沟好像一下子冷静下来,昔日机器轰鸣的‘面如桃花’洗面奶厂已经被查封,寒风吹起,把整个桃花沟吹得是冷冷清清,一片凄凉!还有一个人感到更是凄凉,那就是美丽风流的小田甜,自从‘元二之战’后,那群曾经对她‘争相献媚’的男人们,现在却一个个躲着她,幸好还有‘流氓作家’陶肖文和她推心置腹的谈论一下做人的道理,可是她一点都听不入耳,心里只想着ji情和刺激,用她的话说,没有ji情的人生,那生活还有呢?
就是这个自甘堕落,自暴自弃,自己不珍惜自己的小女人,闲来无事,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桃花沟上溜来溜去,希望能碰到一个‘知己’,再来一回‘ji情人生’。
“哟!田甜,快来坐一会儿。”
陶三妮正在门口洗衣服,看见一脸甜蜜笑容的小田甜,连忙打了声招呼。
“三姑,洗衣服,忙什么,不如找几个人来搓两圈?”
田甜拉把椅子,坐了下来。
“那可不行,我洗完衣服还要去卖猪饲料,家中的大事小事可都要我一个人打里,不像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嫁给小雨,可是你享了八辈子福哩!”
陶三妮叹口气,的确好累,家中里里外外都要她一个人撑着,忙得喘不过一口气来,幸好这段时间李剑雄和陶小二都争相来‘照顾’她,让她感觉到轻松不少。
“享哪门子福?我一看到小雨那副窝囊样,心中就是气不打一出来,他连一点男人味都没有,日子过得是一点劲也没有,真后悔,我怎么会嫁给这种‘没用’的男人?”
田甜十分失望叹口气,她所说的‘没用’,可是指陶小雨在床上表现既不如斯斯文文的陶肖文,也不如气吞山河的陶天元,更不如偷天换日的陶小二,简直就是‘无用’地东西!
“小雨怎么啦?还是这种忠厚老实的男人好,一是勤劳能干,二是言听计从,三是不会在外面惹草拈花,这样的男人才真正是个好男人哩!”
陶三妮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最是看不起这种男人。
田甜嘻嘻一笑:“怪不说呢?看样子你家成林叔也是忠厚之人,可是三姑你——嘻嘻,男人老实如头猪,猪长膘了还能卖个好价钱,可是老实人说出话来连放屁都不如,有什么好的?”
“看看,你这孩子,说你小,说你不懂事,你却说自己长大了,是呀!也不小了,马上就要做母亲了,可是说起话来还是不知山高水低的,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陶三妮白了田甜一眼,又拎过一条短裤来洗。
田甜的眼睛却突然一亮:好熟悉的黄色短裤!她忍不住又紧盯一眼,天哪!这不是二子的短裤吗?那标有‘三枪’牌的商标,如同三只鸟枪一样直射她的眼睛,这条短裤她是再熟悉不过了,怎么回事?她那美丽大眼睛转了几转,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陶三妮绝对和贼二钻到一个被窝里,哼!还真是看不出,这桃花沟的男人都是风流成性,女人也是浪得出奇,本庄本姓的,八辈子都是一个祖宗的,也能搞到一起去,真是恶心!看样子是二子上天临去南方之前,‘临别一战’搞得天昏地暗,也就穿错了短裤,我何不……想到这里,她甜甜一笑:“三姑,你忙着,我去找几个小娘们玩上几圈,三姑,短裤可要勤洗勤换,小心感染了阴道炎呀!”
“去去去,你这个小妖精,就是不能正经一点,什么话不好说,偏偏把那玩意挂在嘴上,恶不恶心呀?”
陶三妮嬉笑着骂了一句,却没有留意手中的短裤是贼二的,的确是前天晚上,陶小二说要出门一段日子,就把一身ji情发泄的淋漓尽致,结果也就是搞得天昏地暗,分不清东西,糊里糊涂的两个人就穿错了短裤,因为两条短裤颜色都是黄色的,所以也就不太在意,她不光没有发现短裤之错,更没有发现田甜脸上那丝诡秘的笑容,带着一丝恶意。
田甜其实就是那种喜欢无事生非的女人,唯恐天下不乱,好在一旁看看笑话,寻找一些开心,于是她打定注意,决定把短裤的事情告诉陶小二的老婆——徐如梅,看看这个贼夫人会有什么表现?这一举动纯粹是无聊之极,吃饱了撑的,用乡下老头的话说,现在人是吃不愁,穿不愁,没事搞出点事情来才好受!
徐如梅正坐在大门口迎着太阳打毛衣,房间内的音响正在播放着电视剧《新百娘子传奇》的Сhā曲《千年等一回》听起来情真意切,非常动人,现在日子过得真是很幸福,很顺心,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荣华富贵,车来车去,过得让她想都不敢想的这么好!
“嫂子,真是好自在哟!”
田甜大老远就甜甜地喊了一声。
徐如梅抬头一看,见是面如桃花的小田甜,心中就是十分不舒服,她从心里都看不起这个风骚十足的小女人,自从她来了桃花沟,桃花沟内仿佛是一片大乱,乱得男人都忘记了身边的结发之妻,都被这个小妖精迷的晕头转向,乱了方寸,乱上了床,自然也把她家二子打乱了方向,开错了‘车道’,所以她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妹子,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就想过来和嫂子聊两句。”
田甜自然看出徐如梅那种不欢迎的目光,但她仍然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嫂子,给二子哥织毛衣哩?”
徐如梅一听那句‘二子哥’,是喊得那么亲切,甜蜜,不由更是气上心头:“哼!他想的倒美,他的毛衣还用我来织吗?自然有许多小贱人会帮他织哩!”
田甜眨了眨美丽的眼睛,知道对方在指桑骂槐,但是她依然甜甜一笑:“那感情是好呀!多几个人关心二子哥,为嫂子减负,也省得嫂子操心,对吧,嫂子?”
徐如梅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天底下竟然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都被骂到脸上了,还不知羞耻,只好苦笑一声:“妹子,你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嫂子,你听不懂也许能看得懂吧!要不,我带你去看一件‘宝贝’,想不想看?我想你一看就懂。”
田甜似笑非笑地说,那种笑容很是神秘。
“什么宝贝?你可不要骗我,桃花沟上哪来什么宝贝?我又怎么能看得懂呢?”
徐如梅十分惊奇地问,在这个屁大的桃花沟会有什么宝贝呢?
“嫂子,我的好嫂子,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真的,我刚刚亲眼还看见那个‘宝贝’才下水,现在可能要上岸了。”
田甜装模作样地回答。
“你说的是什么?好像是老鳖吧!老鳖会入水上岸,很正常呀!哦,冬天里出现老鳖,那也是很不正常,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宝贝!四条腿的王八谁没有见过,那有什么稀奇的呢?”
徐如梅摇摇头说,认为能下水,又能上岸的东西,自然是四条腿的王八,那有什么看头!
田甜格格地笑起来,笑得把微微鼓起的小肚子都给笑疼了,断断续续地说:“嫂子……嫂子你胡说什么,怎么满脑子都是缩头王八绿头龟,就不会往别处想想?快,我带你去看‘宝贝’,我保证,只要你看了那‘宝贝’一眼,就会大吃一惊,惊得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徐如梅不由动了心:“真的?看你鬼鬼祟祟的,可不许骗我呀!”
她说着站起身把大门关好,问了一句:“远不远?”“不远,马上就可以看到。”
田甜轻轻地一笑,一边把徐如梅朝陶三妮家门口领去,只见陶三妮已经洗好了衣服,正在一件一件朝凉衣绳上挂。
“三姑,你真是闲不住,也等太阳高一点在洗也不迟,一大清早的这么冻手,慌什么呀!”
徐如梅看见小手冻得通红的陶三妮,不由关心地问一句,对于陶三妮,她可是一向都十分尊敬,一个女人,坐地招夫,顶门立户,找个丈夫又是软弱无能,真是为难她一个女人了,何况陶三妮从来不泼辣张扬,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本正经,从不胡乱玩笑,在桃花沟上算得上是个标准的良家妇女。
“我是早上烧热水洗的,不冻手,不洗怎么办?家中的事情都连成了串,十来只羊儿要赶出去晒晒太阳,大猪小猪都要喂,唉!穷忙罢了,如梅,你们姊妹俩去打两圈?”
陶三妮一边挂衣服一边问。
不待徐如梅回答,田甜却叫了起来:“三姑,你这条短裤好漂亮呀!什么牌子的?是在哪里买的?”
她边说边取下短裤,冲着徐如梅抖了抖:“如梅嫂,你看这布料多好呀!”
徐如梅只看了一眼,顿时感觉这条短裤最熟悉不过了,不由惊叫一声:“这不是我家二子的短裤吗?怪不得,昨天我给他洗衣服时发现二子的短裤不对了,怎么变成小号的了,而且牌子也不对了,我还正纳闷哩!这——这条短裤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她说着说着就明白了一个问题,极不相信的看了看陶三妮,迟疑又怀恨地问了一句:“三姑,你怎么不说话呀?”
陶三妮这下可是长了脸,这时候才发现田甜手中的短裤的确不是自己的那一条,真是二子的,她顿时脸羞得通红,根本是无话可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我,我——”
徐如梅劈手夺下那条短裤,凄惨地一笑:“来,我告诉你,这条短裤是‘三枪’牌的,金灵县百货大楼‘三枪’专卖店里买的,十六块八毛,三姑,你穿着很舒服吧?穿着很有感觉吧?我……我一直都拿你陶三妮是个好人,当作良家妇女来看待,谁知你却——”
一时间,她气得竟说不出话来。
陶三妮开始害怕了,做贼心虚地摇摇头:“如梅,你误会了,你不要吵好不好?有什么话咱们娘俩说不开的,走,进屋里坐,听我给你解释。”
“哼!”
徐如梅冷笑一声,“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你们短裤都交换了,还有什么事没干过?三妮,你要不要脸?本家本姓,一个祖宗的,你们却干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不知羞耻的事情来,你还有脸解释什么?”
田甜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如梅嫂,你吵什么吵,你看清楚了没有?这是不是二子哥的短裤?搞错了可要冤枉了好人呀!我看三姑绝对不是那种人,你千万要看个仔细,不要让三姑受了不白之冤呀!”
说这句话时,她心里直想笑,抓贼抓脏,捉奸捉双,万万没想到,今天抓条短裤也能掀起满天风浪!
“三姑,呸!你现在不配让我喊你三姑,过去我对你是恭恭敬敬,虽说你岁数还没有我的岁数大,但是我一直都把你拿作自家小姑一样看待,可——可你却不知羞耻,竟然和二子混到一起去,二子有什么好的?贼头贼脑的,你图他吊日的舒服,图他鸡巴日的好受吗?”
徐如梅越骂越生气,越气越想骂。
这叽里咕噜的一阵乱骂,立刻招引来一村人来,大家都伸长脖子,想听个明白。
在众目睽睽之下,陶三妮自然不能承认这回事,否则日后在桃花沟上还如何有脸见人?她索性也放开喉咙:“徐如梅,你这个小贱货,也别欺人太甚,你家贼二的短裤没了,就断定我家这条是你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几个脏钱吗?你家能买的起‘三枪’牌短裤,难道我陶三妮连一条‘三枪’牌短裤也买不起吗?我问你骂谁?你家贼二有什么好的,说来说去还不是贼一个,早晚要吃枪子,挨炮弹的东西,除了你图他吊日的好,送给别人,人家还不要哩!呸!你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说他吊日的好,看样子你是被他个吊日的日舒服了,日开心了是不是?”
“哈哈……”
“嘿嘿……”
众乡亲是笑作一团,真是***怪事,为了一条短裤,也争个你死我活。
“格格……”
田甜的眼泪都笑了出来,见状又做起好人,“我说三姑,如梅嫂,你们俩觉不觉得丢人,为了一条短裤争个你死我活,让别人看了笑话,好像争夺男人一样,算啦,算啦,这个二子哥也真是的,干嘛非得穿‘三枪’牌短裤?穿就穿呗,又干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到处乱丢呢?”
乡亲们听了小田甜的‘金玉良言’,更是笑翻了天,乖乖,真是越来越热闹啦!
吴小莲在一旁已经听得是明明白白,心中不由感叹一声:吊日的贼二真行,居然连三妮这样的良家妇女都能勾引上,真是***比贼还精!她上前一步,说了一句:“我看你们两个人简直就是无聊透顶,一条短裤有什么好争的,好像争风吃醋一般,我劝你们各退一步,这条短裤就让他去见鬼吧!”
她从徐如梅手中夺过那条她也十分熟悉的短裤,三下两下给扯成几片,朝地上一丢,“都是你造的孽,惹的祸,干嘛也是‘三枪’牌的呢?”
徐如梅被陶三妮放开喉咙一骂,更是感觉到自己吃了大亏,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跳起来拍着双手骂道:“贱货呀贱货!哪个贱货跟二子上过床,哪个人心中有数?怪不得这段时间,二子老是半夜外出,还把家中两千块钱拿去买了项链,却又说给弄丢了,这么巧呀!短裤和项链会一起丢了呢?”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二子给陶三妮埋项链一事,只不过给洗衣服时发现一张金店的发票,两千三百六十块钱,现在看着陶三妮脖子上金光闪闪的金项链,事情自然有了答案。
“你在骂我?”
陶三妮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现在只有宁死不承认这件事情,才好做人,她上前一步:“你这个贼种也欺人太甚了吧!看人家有什么,就都成了你家的,铁锤身上还长个吊子哩!难道也是你家的?你为什么不拿去看个仔细,分辨个清楚?我看你真是贼种贼妻起贼心,一天到晚去做贼,现在还玩起贼喊捉贼的把戏来,真是你奶奶头的恬不知耻呀!”
乡亲们又是笑作一团,这些小娘们骂起架来也真是够味,鸡巴,吊子不离口,比看三极片还带味。
徐如梅听陶三妮骂她是贼种贼妻起贼心,如同当众扇她两个耳光一样难受,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小偷最怕别人骂他是贼,可是今天这个偷了她的男人的贱货,却当众骂她是贼,她气得是再也找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骂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骂不出来,但是她却动起手来,只见她如同一只发疯的母老虎一般,冲上前去,双手抓住陶三妮的长发,狠狠地朝地上一摔——“哎呀!”
陶三妮叫了一声,就被摔倒在地,顿时摔得是脸皮擦破,鼻子流血,她万万没有想到徐如梅会突然下手,真是被摔得措手不及。
可是徐如梅仍不解气,跟着上前,对着陶三妮的ρi股又踹了几脚,嘴里骂道:“我让你贱,没有男人日,找个胡萝卜也能过过瘾,干嘛拿我家二子当牛用,我养的牛也是留作自己耕田的,也不是公家的,你怎么能随便用来去‘耕田’,呸,贱货!”
陶三妮趴在地上,抹了一把鼻子上的鲜血,不由恨起来:当初可是二子半夜跳墙,死缠着不放,项链也是二子主动送的,现在这个贼婆娘却打上门来,真是要把她朝死处逼!她猛地一下子站起身,一捋额前长发,满脸鲜血的十分吓人:“大家都看见了,这可是她这个贼婆娘先动下的手,也别怪我三妮无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