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润站在镜子前,把头发先梳了一个马尾,左看右看又拆了。又辫了两个大辫子,又拆了。又将两侧的头发梳到后面扎起来,才算满意。抹了淡淡的口红,挑了件柜子里最嫩的鹅黄|色的毛衣,外套白色羽绒服,又背上运动型的双肩背包,一副清纯的样子让她觉得好玩。又对着镜子微笑、真诚的微笑,然后出门。
万润来到米罗的时候刚好中午12点。她找到最显眼的位子坐下,点了一份餐和一杯可以无限续杯的红茶。这是一间西式餐吧,厚厚的沙发,悠扬的音乐,和满屋的咖啡飘香,都给人懒洋洋的暗示。对面还有几大排书架,可以选书在店里看,也可以买走和餐费一同结算。
万润到书架前翻看,书的种类繁多,除了畅销书外,还有一些旧书,旧书上都有“非卖品”的书签。可见这书的主人不但是个爱书之人,而且还很慷慨,愿意和同好一起分享自己的收藏品。
万润找了一本讲玉器的书,是一个爱玉的女作家写的。里面有篇文章写了她和一只玉镯几次缘见都失之交臂,事隔多年仍然不能忘怀,怕是要终生遗憾了。万润能理解这种情绪,她曾亲眼目睹张培德在琉璃厂为一块寿山石刻痛苦地转了八圈,最终买下的过程。至于她自己,只对那件青花瓷有那种情绪,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能买下它。
门开了,万润用余光瞟见闪进一个高高的男人,径直走到一个窗边的位子。也和万润一样先叫了餐和茶,然后去拿书。
此时万润的餐到了。她放下书,拿起餐具慢慢进食。高个男人回来看书的时候,她打量他。干净整洁,相貌平和,他挑的也是一本旧书,看不清名字。万润正好坐在与他隔两桌面对面的位置。
男人的餐也到了,也是一份咖喱饭。不同的是,他一手举着书,一手吃饭。
如何才能与之相识呢?万润觉得自己又开始“犯弱智”了。
用餐之后,这两个人都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看书。万润又看了一篇文章,待兴致正浓时,突然抬起头,发现对面已经人去桌空。往书架看去,果然看见那人的身影,还书,离店。万润走到男人还书的书架上,发现那部分的书基本没有分类,整齐的码在那里,像从没被人翻看过。
万润气馁地离去。
第二天,万润又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出现。不同的是,她今天坐在了离那个人的位子更近一点的位子上。
高个男也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出现,不同的是,他今天中午点的是一份意大利面和一杯咖啡。
唯一的收获是,万润看到了他看的那本书的书名:《野外生存》。男人还书后,她又把这本书找来看了一会,是一本写在罗泊波的野外生存笔记,记录了很多出现的突发事件,和实地功略,还有当地的一些风土民情。
难道他要出门吗?
万润忧心重重地离去。
第三天的时候,万润带了一个文件夹。在高个男吃过饭的时候,她走到他身边。
“打搅一下,您可以帮我填一份答卷吗?”万润的声音怯怯的,笑容甜美眼神专注。
“哦,可以。什么答卷?”男人的声音很温暖。
“是一份杂志阅读需求的问答。”万润是从莫非送给她的杂志中抽出来的。
男人低头看问卷,愉快地说:“你真是找对人了,我常看摄影类的杂志。”
“这本杂志您看过吗?”万润顺着男人的话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