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谢小姐。”春知磕了三个头,谢过眼前这个自己服侍了十六年、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是从没用睥睨的眼神看待她的小姐,深知只让她服下“刻骨铭心”,逐出府去,而不是直接要她的命,已是法外施恩了。
“好了,我累了,你们全下去罢。”玄衣女子转回身伏在栏杆上,再不理身外事。直到丫鬟们的足音已经去得远了,她才低吟: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稍倾,她一振衣袖,将满池荷叶同开得极盛的荷花尽数毁去,徒留一池残颓。自今日始,她再听不见那圆脸粉衣的丫鬟唤她一声“小姐”,亦再吃不到那心灵手巧的丫鬟特制的荷叶蒸鸡了,更没了夏日赏荷的闲适心情,那留这一池的荷,又有何用?
足尖轻点,玄衣女子似一片青云直直飞过荷塘,隐入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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