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丁长生的病情已经稳定,但是由于烧伤创面实在太大,还不能随便跟外边的人接触,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万一感染了,那绝对是要人命的事,所以沈流云以医院常客兼院长好友的身份再三叮嘱医护人员要注意无菌操作及时消毒。丁长生看到沈流云来看他,虽然依旧是以往那副面瘫表情,但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被无菌的隔离衣掩得厚厚实实的沈流云拿出一本书,说“给你,拿来解闷,平日里我给他们讲好玩的故事时,虽然你从来都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你喜欢听我的故事,这是我专门写给你看的故事。”沈流云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盗版了金庸的《碧血剑》,将金蛇郎君夏雪宜的故事抽丝剥茧着重写了那个亦正亦邪的奇男子的复仇经历,不知道为什么沈流云总有一种感觉,丁长生的故事要是讲出来绝对会比夏雪宜精彩。
丁长生虚弱的抬眼看向她的主子沈大老板远去的身影,嘴角淡淡的扯出了一个笑容。笑容里似乎包含着安慰/舒心以及感动。“长生,感谢你的话,我不想再多说,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从此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沈流云已经走远,可她真挚的眼神还在丁长生眼前乱晃,从此,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他喃喃的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心里掠过浓浓暖意。家人啊,真的可以再奢侈的拥有一次家人吗?
“怎么,来请罪了?”沈流云一出医院的门,就遇见了在门口等他的成述年。
成述年不说话,只是打开车门邀沈流云上车。 “不上去看看长生吗?”沈流云走近他,仰视着问道。成述年还是不说话,只不过一把拉过沈流云,便紧紧的搂在了怀里。那一晚,当他看到沈流云受袭,却来不及救援的那一刻,他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恐慌的感觉。而今天他再一次见到沈流云时心情竟是这般复杂,有愧疚,有不舍,还有心疼。不错,是心疼。当他紧紧的搂着沈流云时,心口涌起的苦涩里混杂着浓浓的心疼。难道,自己真的在不自觉中动了情?
自己有过很多女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拥抱的冲动。包括他最宠爱的阿娇。他培养的第一个女杀手,身手不错,智谋也不错,各个方面跟自己锲和到天衣无缝。可,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斩断她的手臂,却心疼沈流云乍然皱起的眉头。
“妹子,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又遇到危险了,不放心赶过来找你,没想到,你竟在这里…..”突然杜月笙儒雅戏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沈流云推开成述年,百般欣喜的超一旁笑盈盈的杜月笙走去。
“哼,你这个丫头这么不让人省心,我当然得亲自找到你才放心了,我刚才去药店,没见着你,才寻到这里的,这位是?”杜月笙抬手指了指那个刚才对沈流云举止不轨的男子,这个男人要做我妹夫,是不是太老了点儿?他心里品头论尾起来。
成述年只是对她们微微一笑,便上车离去,丝毫不在意眼前这个老杜如今已经是法租界里响当当的大牌人物。突然,成述年离去的背影,引起了杜月笙的深思,这个男人的背影怎的如此眼熟?在哪里见过呢?他沉思。
“你这次南下,成果颇丰吧?不知道跟黔系、滇系的人,联络的怎么样?土货(这里指烟土,是沈流云跟杜月笙的暗语)生意进行的顺不顺利?”沈流云跟杜月笙并肩走路,一起离开了医院。
“不先叙旧,上来就问我生意场上的问题,难道,妹子这几日突然也对土货生意有了兴趣?多亏有你的小道消息,联络都很顺利,以后烟土的运输应该没什么问题。”杜月笙这次南下不仅从新找到了便宜的供货商,还打进了沿海各路军阀的内部,彻底搞定了货物运输的问题。收获是不小。“不过,妹子你这几日在上海的新闻,可是让我大吃一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