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竟似不敢违忤那人,满不情愿的连连点头
“大事在即,还有心怜香惜玉,门主这毛病可得改改”那人口称张宝门主,显当是天戮下属,偏口吻极不客气,张宝竟也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稍后还要有劳王兄了”张宝小心翼翼地道
“我省得,告辞!”那人复将面纱遮住王欣然颜面,单手扶定,步出帐外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周仓管亥被调离帐前,他们得到地公将军军令,引兵前往前寨,因天公将军曾在席间建议将周仓管亥并入张宝所部,共击汉军,周仓管亥倒也不疑有他,况且又见禽滑庚亲来接管帐前防务,自是放心而去
而后一众黑衣人潜入张角寨中
行至张角榻前,当先的黑衣人矍然一惊,榻上的张角竟然已睁开眼,微笑着看向自己
“帐前脚步纷乱,杀气逼人,我那弟弟是要向我动手了吧?”张角脸色平静
“良师……良师所言正是”当先的黑衣老者颤声道,他没想到身死在即,张角竟还如此平静
“兄弟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手足之情也敌不过权欲熏心吗?”张角语气似乎带有遗憾
黑衣老者不答,警慎的看着张角
“我的弟弟,我再熟悉不过,我付以天戮重任,又以地公将军委之,却还未能满足他那权欲之心,我实错矣他怎不来见我?不想见他哥哥最后一面?”张角像是在拉家常一般
黑衣老者仍是无言以对
“尚有些许惭赧之心,我这弟弟还不算天良尽丧”张角这话不知是赞扬还是讥讽
“我死之后,他便为黄巾之主,三弟颇通兵法,叫他一定要倚为臂辅,切不可再手足相残!林长老,他生性粗疏,你也要时常提点,休让黄天大业毁于一旦”
那黑衣老者林弼见张角认出自己,脸色更是一变
张角缓缓站起身来,一众黑衣刺客身形不动,竟都有不忍下手之意
张角看到一旁的禽滑庚,方才稍有痛苦之色:“禽滑,我一向倚重于你,你为何也随他一起叛我?”
禽滑庚面有惭色,低头不语
张角微微摇头:“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二弟,你久随于我,所知极多,他又岂能容你?”
禽滑庚闻言,脸色大变,全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你们,下手吧”张角轻声吩咐,闭起了双眼,仿佛生死之事与自己毫不相关
“曷极黄天,大道成仙,余今岁粳伏与存……”张角吟唱未了,终是禽滑庚闷哼一声,一剑刺穿了张角胸口
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殁于甲子年秋
张宝帐内
禽滑庚冷眼看着张宝:“地公将军,人我也杀了,全军已然举哀,你做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交给你弟弟,我便是人公将军,事先说好的,怎么?要反悔不成?”
张宝似笑非笑看着禽滑庚:“禽滑兄,不急在这一时,你手刃那老家伙,首功一件,且先入座饮酒庆功不迟”
“哼!我可不想酒中被放了抑心茱,你先宣谕三军,任我为人公将军!”自从听了张角临死前之语,禽滑庚心里就一直战战兢兢,七上八下的
张宝还未开言,一人笑着从内帐走出,一身鲜红衣裳,气度不凡:“听说禽滑兄是战国墨家第二代巨子禽滑离之后?”
禽滑庚一脸傲然:“不错!”
“墨家崇尚兼爱非攻,博仁广被,怎会有你这么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为后?”那红衣男子语气极尽讽刺
禽滑庚忿而拔剑在手,怒道:“你是何人?”
“人皆称你剑法通玄,与我可堪比拟,今日倒要讨教讨教!”红衣男子目光一冷,突然纵身向前,也看不清如何动作,唯见剑光一闪,红衣男子复又负手,立于当地,气定神闲
禽滑庚一脸惊骇之色:“你……你是……”胸口鲜血汨汨而出,只这一瞬间,他竟已被那红衣男子一剑穿心
看着禽滑庚慢慢倒下,那红衣男子冷冷一笑:“天戮第一剑,辽东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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