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瑶还想多些几句,身旁的妇人已经道:“二妹,快走吧,朱大小姐的吉时快到了,你还要赶去送嫁呢!”说着狐疑地看了楚疏言一眼。很显然,她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朱大小姐与未来相公是沈锁锁保的媒,因此,在这流言四起的时刻,沈锁锁还是接到了朱小姐的邀请,出席她今日的喜宴。
沈锁锁虽然心情不好,朱小姐的面子也不好驳。她也没什么好打扮的,重新梳了一下头发便要出门,黄妈却拿来耳环和手镯,道:“人家的喜宴,总不能太穷酸,戴上吧。”
“哪里来的?”沈锁锁问完后便后悔,肯定是楚疏言那一堆礼物里的,“我不戴。”她说着就往外走,顺便交代,“回头你把这些东西当了,换成银子。”
什么珠宝首饰,都不如银子。
到朱家的时候,宾客已然如云。朱员外与夫人正在门口迎客,见了她,连忙迎进来,安排了座位。一坐下,便发现周围有人暗暗指点,沈锁锁故意挺直了背脊,泰然自若地吃着席面上的瓜果冷盘。
这天不是正经日子,只是女方宴请四周亲戚街坊,明天的这个时候,花轿才上门来接新娘子。
这顿席面,便是安郡的风俗——送嫁席。
很快便开了席,那些人看沈锁锁的眼神极为复杂。如果是平时,沈锁锁也许要跟朱夫人和朱小姐热络一下给旁人看,以示相思筑牵线拉媒,光明正大,硕果累累。可是今天心情太糟糕,她只想化郁闷为食量,大吃一顿。
就在她吃得十分投入的工夫,忽然有人唱喏:“洛阳楚三公子恭喜朱姑娘得配佳婿,福泽绵长。”
大家都呆了一呆。今天这种家常席面,来的都是街坊邻居,彼此大多熟识,因此并没有专人在门口唱喏。
而这一声喏,唱得中气充沛,场面虽然喧闹,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也认出来,唱喏的是安郡第一酒楼的跑堂,那是出了名的金喉咙,老板费了两倍的工钱请他。
他说完这么一句,便略一低头,让身后几名捧着礼盒的人进门,一面道——
“楚公子祝朱小姐与夫婿白头偕老,送云花雪锦一幅。”